是张明逸把杨宁宁送回家的,乐品言回了公司,她本就不愿看到张明逸,怎么可能还愿意和他共处?
杨宁宁也感觉出来了,之前送她接她什么的都是乐品言陪着的,再忙也是先把她送回家,结果出了门就说要回公司。
两人这般心有芥蒂,杨宁宁多少还是有点不舒服,中午就给乐品言打了个电话,说好久没逛街了,想买几件衣服。
乐品言也知道怎么回事,去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回答问题的准备。
杨宁宁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从她的内心就觉得这件事是她的错,明明知道他们之间尴尬的关系,却还是忍不住诱惑,选择了跟他在一起。
她拉着乐品言,从进了商场就开始说天说地,刚说了今年冬季的衣服没有以往特色了,紧接着扯起了好久都没吃唐三哥的火锅了,嘻嘻哈哈的一刻都没有停。
乐品言却始终神色淡淡,杨宁宁便拉着她往她喜欢的品牌店走,乐品言好笑,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知道她要怎么样似的,告诉她:“宁宁,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这样,很累的。”
明明内心纠结万千,却还是强颜欢笑。杨宁宁的心房一下子就松了,低下头不愿意面对她似的:“都知道了哦。”
乐品言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平淡一点:“不就是张明逸么?”
被戳到了点,杨宁宁四处看了看,拉着她就往甜品店走,坐下来要了两杯奶茶,打算跟她细说:“你是不是还不能接受他。”
乐品言笑笑:“那倒没有。”
杨宁宁感觉一头载到了棉花上,不疼,但是心就跟再下去的力道一样,特别特别沉,一时语塞了。
乐品言只好收起笑,一本正经道:“宁宁,我之前就不喜欢他,这你是知道的,我没有办法因为他换了一种关系,就莫名的对他有好感。”
杨宁宁手拨着吸管,声音闷闷的:“我知道啊。”
“嗯,”乐品言知道她此刻难受极了,“但我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既然是你的喜爱的男人,而且看得出来,他对你又特别好,所以,我应该试着去接纳他,之后的话,不会让你心里不舒服了。”
杨宁宁没说话,奶茶香太浓,热气茂腾的,喝下去胃又烫又舒服,心脏那个位置也连着滚烫起来。
她忽然就哽咽了:“对不起言言,我想过要放弃的……”
闹过,哭过,也绝望过,可是身在异国他乡,在那个冰冷的世界,有个人忽然温暖了她,她真的忍不住去依赖那团火。
乐品言过去抱住她:“我明白的。”
她尝过那个东西,她明白的。
路是你选的,感情也是你要尝的,若能走下去,她便祝福,若不能,也没关系。
她爬在乐品言的肩头迟迟不好,乐品言无奈:“哭成小花猫就不好了。”
“谁哭了!”杨宁宁抹了把鼻涕说:“刚才烫到我了,正嘴疼呢!”
把话说开后,什么事都没了,此时再去逛街才叫真正的快乐,两人对消费观简直一致——喜欢什么衣服就买,不管是不是有同一系列的,并且看起来没什么变化。
逛了一下午,收获满满,大包小包拿都拿不住,乐品言提前给叶致远打了电话,出了商场,碰巧他开车过来。
“晚饭想吃什么?”在车上他问了一句。
两人犯了愁,都没什么想吃的。
叶致远就提议:“不如一起跟张明逸吃顿饭吧,总归要见见的。”
听闻,乐品言扭头挑眉看了他一眼,杨宁宁则高兴不已欢呼道:“好啊好啊,我给他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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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去了杨宁宁今天还念叨好久没去的唐三哥火锅店,这里位置俱佳,味道独特,天天顾客爆满,乐品言混了个脸熟,给他们找了个单间。
乐品言和杨宁宁负责煮菜,叶致远和张明逸对立坐,两人眼中波涛汹涌,一个目光冷峻,一个神情温和。
空中闪着无形的闪电,他们都这样沉默不语,使得乐品言频频抬头看,张明逸便先开口了:“常听圈里人说,叶先生乃是青年才俊,看了这一季度公开的项目报表,再加上今日所见,看来爱侄真要甘拜下风。”
人人皆知他至今未娶,也没有什么私生子,本和大哥连手整顿张氏,只是听说后来张氏总裁,由于汽车零件松懈,在路上出了车祸去世,于是把张奇铭视为己出,培养成张氏接班人,好让自己老有依靠。
“您过奖了,”叶致远没什么表情的说:“张先生才叫才华横溢,之前领教过一二,没齿难忘,此后还要向他多加学习。”
这气氛实在古怪,而且说的话都似乎夹枪带棒,明里暗里皆都让人听不懂,就连粗心大意的杨宁宁都忍不住抬头。
张明逸大笑,“叶总太谦虚了!看来我们要经常切磋一下,互相学习。”
“那是自然。”
煮得菜都好了,锅里咕嘟咕嘟冒着泡,热气腾腾,乐品言在锅里涮着菜,吃了几口,都倒上了酒,举杯说:“为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干一杯,一酒泯恩仇。”
大家举杯,喝了这杯酒,有人真的一酒泯恩仇,过去不快翻篇不提,有人却算计种种,不到尽头誓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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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火锅店,杨宁宁真的好久都没有来吃过了,一时没了度,吃撑不算,还吃坏了肚子,频频上厕所,因为在女厕,张明逸不方便去看她,乐品言就放下筷子去看她。
门稍打开了缝,外面的喧闹透过缝隙传送进来,两人就那么对看着,此时没了她们在场,就像是有了黑暗的笼罩,把彼此把最真实最原野的内心展露出来。
“张先生简直出乎我的意料,连一个无辜的小姑娘都不放过。”叶致远的声音简直可以浇灭锅里的温度。
张明逸给自己倒了杯酒,摇头说:“怎么你们每一个人都不相信呢?”
就连不了解他的乐品言,都认为他接近杨宁宁是带有目的。
天地良心,这次是真的。
叶致远冷笑:“无论是不是真心,建立在欺骗上的结局,最终会得不偿失,张先生是生意人,不会这一点都不懂吧?”
“说的没有错,”他喝下那杯酒,火辣辣的烧胃,却还是面不改色,微微笑着:“这一点就不劳烦叶先生提醒了,后面的路还是自求多福吧。”
暗光剑影,两个城府极深的男人,在短短几个回合里都已经暗受刀枪。直到乐品言掺着杨宁宁进来。
张明逸及时接过,语气温柔的问:“肚子还是不舒服吗?”
杨宁宁含泪点头,张明逸只好带她去医院,转身对他们说:“时间不早了,我先带宁宁去医院检查一下,你们不用担心,早些回去。”
乐品言不放心,杨宁宁安抚她没事的,就是吃点药,有张明逸带她去就好了。
回去的路上,乐品言细想吃饭时,他跟张明逸之间的对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你们之前有什么过节吗?”
叶致远开着车,神色不变:“我不是从他侄子手中夺回了你么?”
听他这么说,以防万一他翻旧账,之后耸耸肩低头玩手机去了,夜幕降临,冷气袭来,糊了一窗户的白雾,后视镜中,叶致远的表情慢慢沉下去,比外面的凛冽寒风还要刺骨。
他们之间,岂是一星半点的恩怨?
只可惜,乐品言低着头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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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证后的日子并没有什么特别,要说有,那就是不巧撞见了张氏姐妹在背后酸她的那些话。
这段时间忙着和项目负责人见面、签合同、大小组开会,跟张雅之前的闹别扭早就被她抛在云霄外了,估估摸着张怡回公司把她跟叶致远的事告诉她了,不然也不会气得牙痒痒却无计可施到背后跟她姐姐倒酸水。
这话确实够酸的:“我真不知道她哪点好,除了长得还看得过去以外,论资质、论能力,姐姐早就甩她八条街了好吗!”
乐品言听到这里时,正巧从八楼出来,她机智的没有往前走,而是一转,躲在了身后。
主要是她还真想听听张怡说什么。
没成想,张怡居然用无欲无求的语气说:“缘分的事,天注定,谁也说不清。”
张雅替她姐打抱不平,愤愤道:“怎么说不清,在美国,照顾了他五年的是你,那天晚上,那天晚上的事我都看到了!”
“小雅!”张怡先四处看了看,拉住妹妹,低声怒道:“那晚不算的,你不要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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