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笑见母亲那副着急的样子,心中主意已定,他走过来,小声地说:“你们都不要担心,胡老伯的病不是你们想象中那么严重,他确实只是小风寒,昨天晚上不是突然刮起大风吗,就是那场要命的大风,让胡老伯今天早晨爬起来时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的眼睛在不停地流泪,而鼻涕像水龙头里的水一样,不停地流着,我这是亲眼见到的。他为了不让游客和村民笑话他,所以才躲在家里不肯见人。”
胡笑希望自己的谎言能够骗得过母亲和左公。
果然,他们听了都松了一口气,如果胡老伯只是风寒,像胡笑说的那样,而他也不像让别人看他的笑话,那倒不必要很着急去看望他了。
陈芬更加相信儿子不会骗人。
“那你去多陪陪他,一个老人家独自在家也怪可怜的。”陈芬感慨地叹口气,摇摇手让胡笑赶快出门。
左公也微笑道:“你可要照顾好胡老伯,大家都还在等着他说书呢。”
胡笑应声朝门外走去,他的腰间依旧挂着自己的酒壶。
确实,在老树村如果少了胡老伯这个人,好像生活中少了很多部分,不仅如此,连游客也都大为扫兴。
胡笑像小偷一样,轻轻推开胡老伯家里的大门,他走进屋后,重重地咳嗽着,果然,胡老伯在房间里嗯了几声,算是回答胡笑的咳嗽声。
胡笑走进他的房间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自己腰间的酒壶取下来,在空中摇了摇,好像一个英勇的战士打完胜仗回来。
但是,胡笑还是看到胡老伯苍白的脸和地上的一滩崭新的血迹。举着酒壶的手在空中迟迟不动,好像整个人都被僵住似的。
“你开始都是好好的,这到底怎么啦?”胡笑冲到床边,急忙问道。
胡老伯勉强地笑了笑,喘着粗气说道:“孩子,我没事,你不要惊慌,我这条命长得很,不会就这样悄悄地死去的,酒拿过来了吗?”
“满满的一壶,如果不够,我再回去拿。”胡笑把酒壶送到他的枕边,急得差点流出眼泪来,他用手指轻轻低擦着地上的血迹,发现血还未干。
“还是上午的酒吗?”胡老伯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
胡笑点点头,望着手指上的鲜血,失声道:“你就不要再固执了,我马上去叫人把你送到医院去,再这样下去我怕有危险。”
胡老伯摇摇头,不愿意胡笑这样做。
其实胡笑哪里知道胡老伯的心脏都已经碎了,如果现在把他送到医院去,一定会把整个医院震住不可,那么也一定会是白龙镇爆炸式的新闻,一个连心脏都已经完全碎了的人居然还活着。
“孩子,你把酒放在这里就可以了,你也出去吧,我不需要任何人在这里看着我,这样我会很难过。”胡老伯望着胡笑,又挣扎地坐起来。
“不,我一定要在这里守着你,直到你的病痊愈。”胡笑坐在床沿上,像个撒娇的孩子,扭着腰不肯走开。
“你不听话,我难过怎么能让这病好起来呢,我答应过你过几天就会出现在老槐树下,绝对不会失言。”胡老伯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啊,我看你现在身体已经变得很虚弱了,再这样待在家里一定会出事的。”胡笑急得流出眼泪。
“孩子听话,我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失言,等会你就回去,这两天不要来看我,你只要把这壶酒留在我这里就可以了。”胡老伯边说边帮胡笑擦干眼中的泪水,当他见到胡笑的眼泪时,自己恨不得跪倒在地,以表愧疚。
他在心中已经骂自己不止一百遍了,没有想到他的伤能让胡笑这般伤心难过,这都怪可恶的御龙尊者。
“我再去给你灌一壶酒来。”胡笑说着就想起身,可是被胡老伯一把拉住。
“你不要回去拿了,这壶酒足够了。你现在就回去,回去后千万不要回头看,这两天你都不能来看我,要不,我的病情会加重的,到时候失信于你可不好。”胡老伯拉起他的手,无比认真地说道。
胡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纳闷不已。
胡老伯自己打开壶盖,小心地喝了一口,就在把酒喝下去的瞬间,他感觉全身舒畅无比,自己能够明显的感觉到心脏的碎片在慢慢地游离靠拢,但是在刹那的舒畅过后,一阵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掉出眼泪,他的脸白一阵红一阵,甚是古怪。
胡笑望着这些变化,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你没事吧?”胡笑忍不住问道。
“喝下这酒以后,确实挺舒服,我现在又想睡觉了,你还是先回去吧。”胡老伯又慢慢地躺下来。
胡笑站起来,转身离开。就在走出房门时,胡老伯又认真地说道:“你到抽屉里把那两把锁拿出来,一把锁在大门上,一把锁在我的房门上,回去时千万不可以回头,你一定要牢记我的话。”
胡笑转过身,走到抽屉前拿出两把锁,按照胡老伯的要求,一把锁在房门上,一把锁在大门上,当他把锁都锁好后,在外面问道:“胡老伯,那我什么时候来给你开门?”
“后天中午就可以了。”胡老伯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了。
胡笑不敢违背胡老伯的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就在胡笑离开时,整个房屋又金光闪闪,同时无数幻影在房间里穿梭,一条巨大的白龙躺在床上,张开倾盆大嘴,发出丝丝吐气声,而胡老伯的影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白龙突然蠕动着身子,用尾巴卷起酒壶,把酒倒进嘴里,霎时白龙全身通红,有如烧红的铁棍,一股股热浪在喘气声中变成热气白雾,在房间里滚动着。
胡笑到家也不敢回头张望。
母亲还在和左公闲聊着,当他们看到显得紧张的胡笑回来时,都不免心中一怔。
“你怎么就回来了,胡老伯的病怎么样了,鼻涕还在流吗?”左公望着胡笑,想起他开始的话,乐呵呵地问道。
“好多了,他的鼻涕现在不像是水龙头的水了,而是像棉花一样堵在鼻子里,连呼吸都是用嘴巴。”胡笑又在这里编着自己的故事,他一定要把这个故事完整地编下去,不留下任何可疑的地方。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母亲显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
“反正胡老伯已经没什么大碍,他自己都在家里zi you走动,我就干脆回来算了,并且他也在赶我走,说什么风寒容易传染别人,他怕我也被传染,所以留下我那壶酒后,就把我推出来了。”胡笑装着一副很无辜的样子。
“这个老头还真是个好人,唉,希望他早ri康复才是。”左公望着陈芬,叹息道。
“这还不止呢,胡老伯还怕你们去看望他被传染,干脆叫我用锁把家里的门都锁上,这个人还真是世界上少有。”胡笑补充道。
他这时才走到外面朝胡老伯家里望去,那里并没有变化,一栋房子还是静静地坐落在那里,如一位钢铁战士ri夜守护着老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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