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随着小宝的出生, 傅红军与李梅丢掉工作, 还罚了一大笔钱, 生活一落千丈, 亲戚朋友避之不及, 门庭冷落, 过年的时候更是没有几个人上门拜年。但是随着傅家生活水平的好转,现在每年上门的人越来越多,连各种七拐八拐的亲戚都上门了, 把自家孩子往傅红军面前一推,“红军,你看我这个孩子还行吧, 机灵懂事, 让他跟着你做事, 不用做什么经理, 让他当个小主管, 手底下有几个人管着就行。”
傅红军好气又好笑, “这人是哪里来的这么大的面子, 上来就想当主管!”别人还好拒绝,老家有些老资辈的同族亲戚仗着长辈的面子上门来装大爷,bī得傅红军答应让他家小孙子进厂做主管。傅红军肯定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了, 这些老家伙们回到村里, 遇到人就说傅红军忘本, 有钱了就不认穷亲戚, 想当年自己还借给傅红军老爹半斤玉米面, 如今傅红军发达了,就成了一条白眼狼,六亲不认,败坏傅红军的名声。
不过傅红军也没有闲着,从傅家村出去海市、广东发展的人很多,借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发达起来的人有不多,大家在成立商会,互帮互助,对于村子里有能力,性好的年轻人多有帮助;对于好吃懒做的人,就算是亲戚也拒绝帮忙,待到有一定的经济实力后,资助村里的小学,为村里修路。所以尽管傅家的一些老族亲wū蔑傅红军,但是稍微了解情况的人,反而对这些人报以鄙视之情。
每年拜年来来回回都是那些人,除非是关系特别亲近的有通家之好交情的才会上门拜年,一般生意场上的朋友,傅红军都是在酒店里招待了。到了初三这天,来了一个宝言意料之外的人。江泾川提着礼品上傅家来拜年了,当然他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而是与姜文华结伴过来的。
傅红军与江泾川有印象,姜文华把江泾川这些年的境遇说了一遍,然后夸道:“福生是个好小子,天不怕,地不怕,敢闯敢干,这短短几年居然挣下这么大的家业,我这个做叔叔辈的都自愧不如了!”
江福生一副懂事小辈的样子,谦虚道:“文华叔,您真是过誉了,我就是个小辈,只是小打小闹,运气好罢了。做生意的经验哪能比得过能,还要像您跟傅叔讨论经验。”
看到有能力的小辈,傅红军心里也替他开心,赞道:“你就不要谦虚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能有今天大多都是靠着自己的努力。”
三人在客厅里聊天,李梅与宝言给他们泡茶准备小食。李梅与女儿商量:“要不要留他们下来用饭?”
宝言很烦江泾川,不想跟他一起吃饭,于是说:“做饭太麻烦了,让爸爸去饭店请他们吃饭吧。”
没想到姜文华说:“唉,弟妹,不用去饭店吃饭了,一年到头,差不多天天都有应酬,饭店的饭都吃的腻烦了,我就想吃吃家常菜。弟妹,我知道你做的一手好菜,今天要辛苦你了。”
江江川也道:“我早就听说梅姨的菜做的好,今天有口福了。”
没奈何,李梅只好撸起袖子去做菜了,好在因为是过年,家里半成品的菜非常多,冰箱里也塞满了各类蔬菜肉类。宝言进厨房要帮忙,李梅把她推出去,“我做一个火锅,然后炒几个菜,方便的很,不用帮忙。”
小宝蹦蹦跳跳地跑到厨房,拉着姐姐的衣角,“姐姐,带我下去玩嘛!”
宝言弯腰,问道:“今天的寒假作业做完了吗?”
小宝连连点头,“已经做完了。”
李梅道:“今天太阳好,你就带他下区里走走吧。”
宝言牵着小宝出门,江泾川也跟了上来,她警惕地问:“你跟着我做什么?”
江泾川指着空荡荡的客厅,苦笑道:“姜叔跟你爸去书房谈事情,我一个人干坐在客厅太没意思了。”
宝言若有所以地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心中暗忖,不知道姜叔叔跟爸爸说些什么话,还搞得这么隐秘,她猜想可能与胡萍阿姨有关,以前每年都是他们一家三口过来拜年,或者胡萍带着姜鹏鹏过来,今年的情况相反,难道是他们夫妻俩已经彻底闹翻了吗?
小宝叫道:“姐姐,我们走呀。”
宝言回过神来,道:“哦,好,走吧。”江泾川自觉的跟在后面。
友谊苑小区是由全国知名的开发商建造的,小区的环境特别好,物业管理也很到位,既是是萧瑟的冬天,小区的草坪仍然是绿油油的,还有一片腊梅花的花圃,淡黄色腊梅花开得正盛,传来阵阵幽香。
小宝犹如鱼儿如水,嗷嗷大叫,上蹿下跳,很快就与邻居家其他的小孩子们疯闹在一起。
江泾川看看腊梅花,有些感叹:“可惜海市很少下雪,如果下雪后再来看这些腊梅花,花瓣晶莹剔透,香味更加悠长。”
宝言有同感,不禁点头,“是啊。”
都是成年人,既然话题打开了,两人也就不继续尴尬下去,从梅花说过海市过年的习俗,江泾川笑道:“广东那边的过年的风俗是结婚了的人都要派利是,钱不多,就是图个好兆头。我们海市就不分什么结婚不结婚了,只要是工作了的人,都要给小辈发红包了。”
乡镇地区通常一个姓的族亲大多是聚集在一起的,像傅氏就是傅家村的大姓,宝言听胡萍说起过他的情况来,江氏也是本地大姓。她忍不住问道:“今天才初三,你自家的亲戚都不少,干嘛过来我家里拜年,真是奇怪,我们两家并没有什么交往吧?”
江泾川脸皮厚,宝言嘲讽他不请自来,他一点都不觉得羞愧,道:“以前在深圳的时候有过交情啊,多亏了姜叔没有把我交给警察,我那时候没有居住证,如果进去了,至少会掉一层皮吧。”他猛地把脸凑近宝言,笑容放大,“再说我现在在追求你,应该表现的更加懂礼貌一些,争取得到你父母的认同。”
对他的个性,宝言已经有点了解了,这人说话真真假假,她不知道如何分辨,索性就全部当假话听,并不太放在心上,镇定地说:“我父母从来不过问我谈男朋友的事情,更何况我是独立的个体,父母认同的人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你就不用白费功夫了。”
江泾川笑道:“不要紧,至少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宝言盯了他一眼,道:“我都不知道你哪句话说的是真的哪句话说的是假的,我爸说过,生意场上的人大多不可靠,因为他们都练就了一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的。”
江泾川脸上的表情都没有变,道:“我对你挺有好感的,这是真话。”
宝言无奈地耸肩,很直白的说:“我对你观感一般,你没有什么希望了,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力气了,既浪费了你的时间,也对我造成了困扰。”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了,”江泾川的目光落在那群在草坪上奔跑嬉闹的孩子们身上,“大多孩子都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有个幸福的童年。我从小就母亲去世,家里一贫如洗,被人瞧不起,后来我跟我父亲去深圳,开始挣到了钱,后来买股票赔了个jīng光,加上我父亲又出了车祸,又被人冷嘲热讽,但我不服输,我坐货船偷渡去香港,别人都说我不行,我偏要做出一番成绩给大家看。”
他的这些奋斗史很能引起小女生的怜惜敬佩来,但是宝言仍然没什么感觉,一贫如洗、坎坷艰辛然后通过艰苦奋斗起家的人有不少,他只是其中一个罢了。
他继续说:“上次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这些年来,我忙于奔波,根本没什么机会同女生打交道,所以在追求女生的方式做饭有不妥当的地方,对不起。”
这人看起来真诚极了,宝言的心里更加警惕起来,江泾川能有今日的成就,可见不是善茬,没必要跟他把关系弄得太僵,反正自己的态度已经表示的很清楚了,想到这里,她笑了笑,道:“行吧。”
江泾川趁机约她明天去海市新开的海洋公园玩,宝言摇摇头,道:“上次的事情不计较了,但是我的态度是清晰的,我们是没可能的。”
哪知道她越是拒绝,越勾起了江江川的追求之心,毕竟得不到东西才能让人念念不忘,江泾川从来对自己都是极有信心的,宝言的拒绝他并不放在心上,如果她轻易就接受了他的追求,反而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了,现在事情变得更加有挑战性了。
他说:“世界上没有那么绝对的事情,你才刚刚十九岁,离你结婚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还有足够的时间追求你。”
宝言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认识,就算自己长得还不错,但绝对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江泾川混了这么多年,各式各样的美人见多了,现在来追求自己,无非是太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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