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帮本宫?”
“是。”
夏雨仍是不信:“你为何要帮本宫?”
夏天一边将簪子仔细的插入她的发中,一边道:“很简单,司徒敏慧做帝后于我半点儿好处也没有,可若是我的亲姐姐做帝后,至少我在这宫中也可以恣意安全许多。”
想了想,夏雨忽然问:“你为何会在宫中?”
“难道你没听过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夏天的手在桌上的几件发饰上来回游弋了两圈,才拿起一枚珠花,叹息道:“司徒敏慧发上的百鸟朝凤钗真是华贵,可惜,戴在她的头上真是糟蹋了。”
明显感觉到夏雨的气息有些粗重,夏天勾了勾唇,为她戴好珠花,又下一剂猛药。“这碟子绿豆饼和这两件宫装是司徒敏慧赏赐给你的。不知是我离京日久,宫中改了风俗,还是袁龙骐的后宫拮据至此,堂堂帝后赏赐之物竟是这般寒酸。”
夏雨的目光从桌上的托盘扫过,咬牙切齿地道:“她会存什么好心思,不外乎是想羞辱本宫罢了。”
“一入宫便听说你被打入了冷宫,二姐,这可不像我熟知的你。那个木讷的司徒敏慧很难对付?”笑意不减,夏天十分随意的拿起碟中的一块绿豆饼,掰下一点儿扔向蜷在榻边打瞌睡的花猫。
花猫被砸醒,看了看脚边的绿豆饼,用舌头舔了舔,吃了下去。
“你少在这里兴风作浪!夏天,你怎么不继续装无辜装可怜了?怎么,爹和大哥不在了,你终于肯露出真面目……”
“喵呜~~”
一声凄厉的惨叫,打断了夏雨。转头看去,那只花猫在地上挣了两挣,四肢伸长,死了。
“这……这这……”夏雨愣愣的看看死猫又看看夏天,惊恐又不解地问:“为什么?”
夏天想了想,“听闻七殿下入宫后曾在袁龙骐大宴群臣的宴会上问及为何不见你,也许是碍于司徒弼与司徒敏慧都在场,袁龙骐只回答说你不方便前来,但言语间的维护之情任谁都听得出来。”
“你的意思是司徒敏慧怕陛下将本宫放出冷宫,所以先下手为强?”
“也许。”
“司徒敏慧!”夏雨气恼的将桌上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扫到地上,指天怒吼,“本宫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夏天站在一旁,漠然的看着。
夏雨忽然静了下来,狐疑的看向她,“这毒究竟是她下的还是你下的,糕点是你带来的,或者,根本就没有什么司徒敏慧的赏赐。”
这个笨女人还不算太笨!夏天轻轻一笑,说出的话比刀子还锋利:“我要杀你用得着费这个力气吗?一个小宫女,一名小太监,甚至是你宫外守卫的侍卫,这宫中有太多人可以利用,让你死就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轻易。更何况,你不觉得若是一辈子都呆在这个冷宫里,那会比死更加可怕吗?”
“你……你……”
“别忘了这只猫是怎么死的,你若不信我,那就继续在冷宫里梳你的发髻戴你发簪好了。”夏天说着,作势欲走。
“等等。”夏雨忙拦住她,咬唇喘了口气,才下定决心似的道:“你凭什么可以帮到本宫?”
“凭我可以在宫中自由行走,凭我可以替司徒敏慧给你赏赐。这还不够吗?”
“那你要如何帮本宫?”
夏天抱着双肩审视她,“那就要问你自己了。是想与袁龙骐一夕欢/好,还是想长长久久的与他在一起。”
“自然是要长久!”
“那倒是有点儿困难!”夏天勾起一边嘴角,“有司徒弼与司徒敏慧在,他们会容你长久?”
夏雨脸白如纸,“那怎么办?”
“二姐为了心中所爱,从来不都是遇佛杀佛,遇神杀神的吗!怎么几年冷宫住下来,胆子居然变小了!”
“你的意思是……”夏雨紧盯着夏天,阴狠的目光中透着研判。
夏天也不介意她的试探,仍旧那副不慌不忙不咸不淡的态度,“我帮你除掉司徒弼,至于司徒敏慧可以留给你自己解决。”
“你的条件。”此刻,夏雨已完全镇定了下来。
“我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留在京城的身份,还要淳姬做我的奴隶,供我驱策。”
微微冷笑,夏天的条件令夏雨放了心,也便更信了她几分。“好,本宫若能从这里出去,一定如你所愿。你要多久能除掉司徒弼?”一旦有了出去的希望,在这里多呆上一刻仿佛都无法忍受。
“二姐若急着出去也很容易。”夏天抬起下巴指了指地上的绿豆饼,“只看你要不要。”说完,也不待她回应绕过她径直向外走。
“你身上的毒是如何解的?”
夏天顿住脚步。
夏雨皱了皱眉,明知不该问,但看到仍旧活得好好的夏天实在是既好奇又不解。
夏天回过头,目光咄咄,却笑意盈然:“你很想知道?”
那目光,那笑容,夏雨浑身汗毛直竖。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样的夏天让她打心底里觉得害怕。
“娘娘……”一个小宫女手上托着饭菜走了进来,一眼看到夏天,她不禁愣了愣,许是没想到冷宫居然会有人来,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办好。
夏雨眼睛一瞪,“执月,你跑哪儿疯去了!”
“没……没……奴婢去给娘娘拿午膳了。”执月怯怯地道。
从她身边走过,低头看了看托盘上的菜色:一碟青菜,一碟豆腐,还有一碗白米饭。头也未回,夏天边走边道:“这样的日子你也过得下去!还用司徒敏慧动手吗?我看你不如死了算了!”
血,腾地一下涌上大脑,夏雨攥着双拳看着地上散落的绿豆饼还有那只死猫,胸口起伏不定。
“执月,把这些糕饼都拾起来。”
“娘娘,这些都脏了,还能吃吗?”
“本宫让你都拾起来!”
“啊,是。”
身后传来主仆二人一声高一声低的对话,夏天脚下不停,脸上的笑意渐渐变深变冷。
走出冷宫没多远,便看到袁龙鳞站在林木之中等她。夏天没觉得意外,他上朝回来不见她,自然会找了来。
“我已安排好了马车,一会儿就送你回锦地。”
“好啊。”
她答应得如此轻易,袁龙鳞反而怔了怔,不相信地问:“你答应了?”
“只要你告诉我,我是怎么中的毒,又是怎么解的毒。我就听从你的安排,离开这里。”
她都知道了?他心中压抑的担心立时浮了上来,慌乱的口不择言:“你说的是哪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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