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清兵完全撤离,余翔这才命令打扫战场,在就地挖了两个巨大的坑,一个坑埋难民的尸体,另一个坑埋清兵的尸体。
卢象升站在一边,几次欲言又止,到后来实在忍不住,说道:“总督大人,为何不割下清兵的头颅呢?上报朝廷,可论功请赏!”
余翔摇摇头道:“算了,这次侥幸得活就够了,如果朝廷真顾你我死活,就不会让你我只身冒险,见死不救,这些战士虽是侵略者,但如果大明强盛,政治清明,就不会来侵略了。他们也是战士,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卢象升见余翔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
打扫完战场,新卫军撤离巨鹿。刚走在路上,有士兵来报:“广宗县紧闭城门,说难民中夹杂清军细作,说什么也不让难民进城。”
余翔气急而乐,知道让难民朝着鸡泽方面转移,然后一起向安阳转移。
...
再说清兵这边,岳托被红衣大炮击中身亡,清兵乱作一团,在查看岳托过程中,又有几枚炮弹落在清兵的阵地上,右翼军的主要将领几乎全部阵亡,清兵乱了阵脚,因此吹响了收兵的号角,迅速回撤,向北线多尔衮靠拢。
多尔衮了解到战况,极度震惊,他们这次可谓损失惨重,清兵铁骑损失就达几千,这可是精锐中的精锐,大将岳托还在巨鹿之战中阵亡,此次战斗,大伤元气。
岳托军事指挥能力,并不在多尔衮之下,是清军有名的常胜将军。因此不敢贸然对新卫军进攻。岳托的死对多尔衮打击极大,对新卫军产生忌惮之心,不但不敢主动攻击新卫军,反而担心遭到新卫军攻击,因为这次他们孤军深入,没有丝毫后继补给线,靠的是一路抢,一路打,以战养战,如果真遇上强硬对手,他们这只队伍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多尔衮确认新卫军没有追击他们意图后,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在其北面的陈新甲所部。战胜陈新甲所部,就可以打掉紧咬其后的追兵!
多尔衮将计就计,在阵地上插更多旗帜!
陈新甲得到战报,清兵大挫,损失惨重。再观测到清兵阵地上插了更多旗帜,陈新甲认为清兵还是在虚张声势,是兵力不足的表现,当即全面发动进攻,朝着清兵阵地猛攻。
哪知刚刚出兵,便进入清兵埋伏圈,陈新甲所部根本不是清军铁骑的对手,损失惨重,扔下二万多人尸体,狼狈逃蹿回城,大门紧闭。
多尔衮担心新卫军杀回,已成惊弓之鸟,不敢多做停留,率兵仓促回到塞外,历史上攻破济南,掠夺大量人畜的情况没有出现,不过多尔衮还是留下了很多汉人奸细,四处散播余翔屠杀难民的谣言。
再说陈新甲,被清兵打得大败,气急败坏,大骂新卫军没有前来救援,好在清兵并没有继续进攻。
清兵退去后,陈新甲忙派人去探听新卫军的动向,得知新卫军已经班师回到安阳,留下了两个巨大的万人坑。并且没有割走清兵的首级。
陈新甲大喜过望,半夜三更,他令人刨开清兵坑,将清兵首级一个不拉地割下来,足有六千之多,且全是清人的首级,一次性取得如此丰硕的成功,这在之前可是绝无仅有。
陈新甲虽败犹荣,趾高气扬地班师回京。得到满朝文化和崇祯皇帝的隆重接见。
陈新甲恶人先告状,首先告卢象升违抗军令,不坚守巨鹿,临阵脱逃,致使陈新甲的军队遭到清人的袭击,损失惨重。
二告新卫军突然出现,协助卢象升逃跑,打乱了原先的军事部署,并且没有协助陈新甲所率军队对抗清兵,如果新卫军不临阵脱逃,或许能一股作气,将来犯清兵一网打尽。
最后才是吹嘘如何英勇杀敌,如何取得赫赫战功。
崇祯本来对陈新甲所言有些怀疑,但是耐不住杨嗣昌和一帮朝臣言之确确,一致力挺陈新甲,再见到陈新甲带回来的清人首级,经眼看,个个都是清人首级,无一是假,崇祯全信其言,大贺朝堂之上,御赐庆功宴,将清人首级展览三日,以壮大明神威,陈新甲被京城百姓拥戴为大英雄。
陈新甲所到之处,百姓为之欢呼,深受百姓爱戴。
崇祯皇帝非常高兴,没想到由杨嗣昌推荐的陈新甲会取得如此战功,且一举将清人打回关外,一场虚惊就如此化解。
颁布圣旨:因陈新甲御敌有方,战功卓著,当即任命陈新甲为兵部尚书。杨嗣昌慧眼识人,举荐有方,任为首辅大学士。
历史被变了个方式演绎,这倒是余翔万万没有想到的,无耻的人为在封建专制下,寡廉鲜耻,其欺上瞒下,却过得如鱼得水,左右逢源。卢象升忧国忧民,死而后已,却处处碰壁,遭人排挤。
陈新甲做了兵部尚书后,担心在巨鹿战场上的那些事情被揭露,因此处心积虑,动作连连。先对卢象升旧部宣大兵进行打压,将其主要将领调离,一些不服管的将领不是下狱就是被秘密.处决,派自己的心腹统管宣大兵,营造一种恐怖气氛,对一些不服管的士兵实施无情打击,弄得宣大兵人心惶惶。
恰在此时,清人细作四处散布余翔阵前屠杀难民的谣言,因为这些难民都是京都附近的老百姓,京城许多人或多或少与之沾亲带故,失去亲人巨大的悲痛在别有用心人扇风点火情况下,愈演愈烈,陈新甲趁机扇风点火,推波助澜,弄得整个京城恨不得人人要吃余翔的肉,喝余翔的血,大家对余翔极度痛恨。
谎话说到最后居然让说谎的人自己都信以为真,陈新甲甚至觉得在巨鹿做了好事一桩,当初在巨鹿战场上没有去援助余翔是正确之举。
剧情逆转,原来挺余翔那一派虽然见风使舵,调转风向,但是还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害怕秋后算账,倒是倒余翔的那一派觉得扬眉吐气,觉得余翔末日已然来临,杨少他们这帮衙内岂会放过这个羞辱薛少的好机会。
满春阁,春满阁,杨少高声阔笑
薛少虽然还是朝廷命官,但他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睡觉都不安稳,半夜都会被噩梦惊醒,是以,这些天非常低调。即便低调,杨少又岂会放过他,是以薛少接到杨少的赴宴邀请后,虽然不情不愿,但是又不敢不来,不敢得罪这些人的老爷子,害怕秋后算账的时候,他们来个落井下石,薛少只希望通过自己认怂,为将来换取一点生机。
一进屋,杨少就指着上座对薛少说:“薛大人,上座给你留着,坐上去吧!”
薛少忙点头哈腰地说:“杨公子,您是我们的大哥,这座位理当你先坐。”
“哦~!那先前我就不是你大哥?你不是坐得挺稳当的吗?”杨少盛气凌人。
薛少忙说道:“是小弟有眼无珠,小弟错了!我自扇耳光给大哥你认错。”说罢,还真啪啪啪地扇起自己耳光来。
薛少一声冷哼,说道:“好了好了!难得你有心,你找个地方坐下吧!”说完毫不客气,径直坐在了上座。
薛少很识趣,在一个边角坐了下来。脸上刚才被自己抽得通红,一帮衙内看在眼里,无比解气。
这时,桌上上来一盘鱼,大家只是看着这盘鱼,谁都不做声。
薛少等了半天,也没见上其他什么菜,但又不敢问,只见大家都看着他,他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不知如何是从。
只听见一帮衙内齐声说道:“鱼有刺啊!”
薛少这才明白怎么回事,连忙满脸堆笑道:“是啊,鱼有刺,有我呢,我把刺挑了不就没刺了吗,再多刺的鱼,经过我手,保证让他变得没刺!”
说罢,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首先给杨少挑刺,接着依次给在座的各位挑刺,直到最后,给每人夹了一块,没想到,杨少将跟前的盘子一推,大声喝道:“妈.的,扫兴,刺挑了,鱼都凉了,又腥又臭!倒胃口,老.子不吃了,哥几个,走!”
其他几位衙内蹙眉看了薛少一眼,一起身,鱼贯而出,留下薛少一人。
薛少看着众人盘中的鱼肉,不用得冷笑起来,一时天上,一时地下,可以想见,如果将来秋后算账,这帮孙子,定然会落井下石。
回到府上,他偷偷地带上管家曹七,在第二天早晨,京城大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坐着马车,朝着河南飞奔而去。
如今在京城,呆不下去了。
...
再说余翔,自从回到安阳,安葬战死的士兵后,筹集抚恤银,新卫军战死五千三百二十五人,卢象升所部五千人几乎全部战死,巨鹿之战,共有一万多人战时,抚恤银需一百万两银子,这可是一笔巨款。余翔琢磨如何筹措这笔钱。
恰在这时,许三小姐和陈思懿风尘仆仆地赶到安阳,如今许三小姐已经八个月的身孕,腆着巨大的肚子,从河南赶来。
余翔见到许三小姐,非常心疼,如此不远千里,冒着极度危险,跑到前线找余翔,简直是不要命。本来余翔是想向许三小姐开口借银子的,见到许三小姐这样,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这天,许三小姐和陈思懿在余翔书房,陈思懿帮助余翔整理桌案,规整屋子,许三小姐陪着余翔有一搭无一搭聊天,气氛非常轻松。
许三小姐冷不丁问道:“相公!是不是还在为银子的事发愁!”
余翔一惊,忙说:“嗯!哦—,没有!”
许三小姐笑道:“一百多万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笔抚恤银一下子拿出去财政就会吃紧,我这里只有三十多两现银,可以拿出去用,如果还不够的话,我再卖些物业,不过需要一些时间安排布置。”
余翔坚决摇摇头道:“保家卫国人人有责,这笔钱必须有长效机制,将来用于战争的资金还需很多,就是把你的产业全部变卖,也不够。这笔钱应该从军费里面出,但是,当前财政吃紧,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而已,我要想想办法。你就安心养胎,其他的事情都不许想,公事有我琢磨就够了!你就安心地把我们宝宝生下来吧。”说完还把耳朵贴在许三小姐肚皮上,听她肚子里孩子的动静。不顾及他的身份,也不怕陈思懿笑话。
许三小姐也没有阻拦,见余翔专注的样子,甜蜜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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