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蔷薇,你怎么可以这么傻,你怎么可以……”
看到董蔷薇刺入身体里的匕首,寒心只感觉到一阵头皮发麻,心痛到了极致。
他紧紧搂着董蔷薇渐渐冰冷的身体,泪眼朦胧。
“蔷薇,只要你告诉我一声只有上古十大神器和上古十大魔器能救你的命,我就算是再跑一边全球又如何,就算是再让我与天下为敌又怎样?你是我的女人,我只要你活,我不要你死……”
董蔷薇终究还是断气了,寒心的这番话,她再也不可能听到。
只是,她神态安详,嘴角微微含笑,即使是死,她也是那么心满意足。
“傻女人!傻女人!你这个天下一等一的傻女人……
“我是神医又能怎样,是仁心圣手又能怎样?到头来,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怀里……”
寒心已经失忆了,他无法体会当初面对尤菲米娅的死亡时那种痛苦。
但是,此时此刻,他真真切切体会到了痛失至亲至爱之人那种无法形容的痛,他分明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可是,逝者已矣,再不可追,就算是痛,他也只能咬牙承受。
“蔷薇,走,我带你回家!”
颤抖着双手将身体早已冰凉的董蔷薇抱起,寒心缓步走出房门,走出旅社。
不顾街道上来往路人的指指点点,也不管身后谢解语抱着的小寒意哭得声嘶力竭,他就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以公主抱的方式抱着董蔷薇走过大街小巷,走过车水马龙。
韩门。
早已接到消息的几个佣人心情沉重地打开大门。
林温柔、玉如意、黄文斌、烈老九、李欢、李笙等等全都一言不发地守在门口。
当面如死灰的寒心抱着董蔷薇的遗体抬脚迈入大门之后,不顾身上的伤势,脸色惨白如纸的林温柔急忙含泪接过谢解语怀里抱着的小寒意。
“小宝贝,从今往后,温柔阿姨就是你的妈妈,我会代替你的妈妈照顾你、保护你一生一世……”
林温柔暗暗下定决心。
接下来的三天,因为董蔷薇的丧事,整个韩门都显得极为萧瑟、冷清。
董蔷薇下葬后,斗志全无的寒心更是将自己反锁在房间里,整日搂着董蔷薇的遗像喝酒,喝得烂醉如泥的那种。
这天早上,一脸忧心忡忡的玉如意来到韩门。
大厅里,一身居家打扮的林温柔正在照顾怀里的小寒意。
看到玉如意,林温柔忙将襁褓中的小寒意递给身旁的奶妈,然后含笑说:“小玉姐,你怎么来了?”
“唉……”
玉如意轻叹一声,然后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楼上,迟疑了片刻,她说:“温柔,寒心还是不愿意出门吗?”
苦涩一笑,林温柔微微摇头。
贝齿轻咬,玉如意突然面有愠色,她用并不客气的语气说:“温柔,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了,眼下的仁圣堂已经到了垂死挣扎的地步,可你却整日只顾着照看小寒意,而寒心更是直接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难道你们就真的忍心看着仁圣堂被‘创世界’逼死?”
“嘻嘻……”
如没有听到玉如意的抱怨,林温柔甜甜一笑,然后将一盘蔬菜沙拉递给玉如意,并说:“小玉姐,这是小蜜从蔷薇蔬菜园空运过来的蔬菜做的沙拉,可好吃啦,你尝尝?”
“不吃!”
玉如意秀目微蹙。
林温柔也不计较,自顾自地端起精致的餐盘开吃,吃得津津有味的那种。
“温柔,你真吃得下?”
将林温柔那忘情的吃相看在眼里,有些气闷的玉如意又憋不住了,于是又说:“难道你真铁了心不管公司了?”
似是因为无法回避,林温柔终于还是搭话了,她用幽幽的语气说:“如今仁圣堂所面临的局势你我都看到了,不管是患了什么病的病人,只要到我们仁圣堂抓药吃就会出问题,严重的甚至会死亡。可他们如果去创世界抓药,用不了几天就能药到病除。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我找来的那些医学专家也都看不出任何端倪……
“这种时候,你觉得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温柔不禁苦涩一笑。
玉如意贝齿轻咬,一脸不甘地说:“我也知道咱们仁圣堂这次所面临的状况很是诡异,而且,直觉告诉我,一定是秦创世在暗中做了什么手脚!可是……可是不管怎么说,我们总不能放弃吧?”
“小玉姐,我和你一样,我们都只是女人,不是女超人。”
林温柔用更加幽怨的语气说:“屋里那位多不管,咱们两个女人能怎样?要我说,你也给自己放几天假吧,好好放松放松……”
“不可以!”
玉如意无比坚决地摇头,她说:“温柔,我不管你和寒心是怎么想的,可是,我绝不会放弃……”
话音未落,玉如意见林温柔冲着自己俏皮地眨了眨眼,甚至还故作神秘地招手,玉如意微微一愣,忙问道:“干嘛?”
“哎呀,你过来我偷偷告诉你。”
林温柔说着,已经凑到了玉如意的耳边:“小玉姐,眼下咱们要做的不应该是想着如何让仁圣堂摆脱困境,毕竟我们已经是黔驴技穷了。我觉得当下最重要的是要想办法逼屋里那位王八蛋振作起来,如果说还有一个人可以扭转仁圣堂所面临的颓势,那么,我绝对相信,那个人一定是寒心!”
“所以……所以你这两天一直窝在家里,为的就是刺激寒心?”
玉如意先是一愣,然后说:“我也知道除了寒心之外没人能扭转当下的局势,可蔷薇刚刚离开,寒心……”
“哼!”
不等玉如意的话音落下,林温柔当即用颇为不愤的语气说:“小玉姐,我觉得就是你太纵容那个王八蛋了!俗话说得好,人死不能复生,那个王八蛋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买醉算怎么回事?他岳父现在还躺在病床上生死不卜呢,他的女儿也正嗷嗷待哺,他要是不站出来,谁能帮他?
“还有,说到底,仁圣堂的老板可是他,咱俩充其量就是打工的,公司出了状况,当老板的就只知道把自己关起来,我们这些当员工的能怎样?”
林温柔分明是有意让寒心听到她的埋怨,所以,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声音很大,那架势就仿佛是要将房顶给掀翻似的。
“温柔,你……”
玉如意平时就挺疼寒心,这时候见林温柔这么说话,她顿时就急了,心中微痛,她急忙替寒心辩解:“虽说人死不能复生,可是……可是我们总要给时间寒心才能从悲痛中走出来吧?”
“给个屁的时间啊?矫情不?”
林温柔似是铁了心想和寒心吵一架,所以,她再次扯开了嗓门朝着楼上大声地说:“这要是天下太平,那个王八蛋想在悲痛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哪怕是一辈子也没事。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人家秦创世的药店都已经占领全国的医药零售、批发市场了,仁圣堂都快死翘翘了,哪还有时间玩悲痛?再说了,要是蔷薇还在的话,生完了孩子的她恐怕早就和我一起去收拾烂摊子了吧?”
“……”
玉如意是清楚林温柔的脾气的,喊打喊杀的林温柔极少能够沉得住气,尤其事关寒心的时候。
所以,见林温柔一副吃了炸弹的架势,玉如意立刻就不知道该怎么接她的话了。
“小玉姐,你听我的吧,准没错,好好休息才是王道呢,对了,待会我约了解语、杨秋她们几个去做美容,你也和我们去呗?”
林温柔的话匣子打开,立刻就收不拢了,怂恿玉如意罢工的同时,她索性对正在哄小寒意睡觉的奶妈说:“刘姨,你也别忙活了,听我的,你现在就把小寒意抱去给楼上那位,他要是不开门,你就直接把孩子放在门口,爱哭哭,爱闹闹……”
“这……”
听了林温柔的话,奶妈的心不禁猛地一揪,她心想,到底不是亲妈啊……
怎么说林温柔也是雇主,奶妈纵然不忍心,终究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然后抱起襁褓里的小寒意就要上楼。
不过,也是在这时候,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咦?”
林温柔和玉如意的心同时咯噔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抬眼看去。
很快的,已经收拾打扮好、甚至把胡渣子都剃光了的寒心已经下楼。
奶妈憋了半天没憋住,只能硬着头皮将怀里的小寒意递给寒心,并说:“先生,这是你的孩子,还是你自己养吧。”
“哼!”
见一脸无辜的寒心朝着自己投来求助的眼神,林温柔颇为傲娇地用力冷哼一声。
玉如意不忍,忙说:“刘姨,还是把小寒意给我吧,一个大男人哪里会带孩子……”
“小玉姐,孩子由我带,就好像某人说的,怎么说我也是孩子的父亲。”
寒心说着,很笨拙地接过小寒意,然后又对玉如意说:“另外,公司的事情交给我好了,你放假吧,和某人去做美容,好好放松放松。”
“寒心,你……”
以为寒心是和林温柔怄气才这么说的,玉如意更觉心中不忍。
“小玉姐,你还婆婆妈妈干嘛呀,咱俩从接了仁圣堂开始,逢年过节从未休息过,如今黑心的老板终于大发慈悲放咱俩的假,咱们赶紧去玩吧!”
不等玉如意开口,林温柔已经兴冲冲地拉着玉如意要出门。
不过,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在走出房门的时候,她又突然回头瞪向寒心,然后用警告的语气说:“王八蛋,你最好把小寒意照顾好,要是我们回来看到她有什么问题,我……我咬死你!”
说到底,林温柔哪能不关心小寒意?她只是想借此逼得寒心快速振作。
“你们都放心吧,我知道轻重!”
寒心说着,立刻扯开了嗓门把外面的黄文斌他们四个叫进屋。
董蔷薇已经走了,人死不能复生,寒心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日子过好。
“蔷薇,如果你在天有灵,希望你能因为我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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