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洛昶予话里的意思,他是在担心我还没有走出刘弗陵失忆的困境。我点点头,心里真的没有一开始那么难过与痛心了。半个月了,我已经渐渐接受刘弗陵不爱我了的事实。我开始转变自己的态度,不敢去要求刘弗陵怎样对我,只当自己与他才认识。自己与他婚姻不过是政治手段,他仍是那个忌惮我是霍光外孙女身份的少年,或许我与刘弗陵之间只剩下这层忌惮。他说过,若我不是霍光的外孙女,他真的会将我赶出汉宫。
“其实,还好,只要不去想,心就没那么疼的。”我说,脸上的怒气和鄙夷一下子就消失了。与刘弗陵之间的感情始终是我心里的硬伤,只是我不敢去碰触,也害怕别人提及,怕自己会在不经意的某个时刻就崩溃,就溃不成军。
洛昶予见我一提及刘弗陵,整个人都变了,他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问了不该问的问题。所以下一秒他便换了话题,思维跳跃还挺快的。“怎么你一个人来太医院?青雨怎么没跟着你?有什么事吗?”洛昶予问。
经洛昶予一问,我才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舒服,忙告诉他自己的病情,并补充说,“你随便抓几副当归茯苓散给我好了。”
还以为经自己这么一说,会得到洛昶予赞许的表情。看,我多有才,已经能自己开药方了。
结果,等来的是洛昶予眉目紧蹙,脸色忽的就暗了下来,一副很着急的深情,快步走到书桌旁,一眼就找到他放在书桌上的医学手札,忙拿起手札放在胸口,然后如获至宝的喜悦之情跃然脸上,这才松了口气,紧蹙的眉目才渐渐平展,一副“谢天谢地”的庆幸模样。
见洛昶予这一系列连贯的动作,我的脸已经变成了一个“囧”字。要不要这样啊,不就是一本手札而已,难道会认为被我吃了不成?我不屑的吐了一个字,“切……”,然后翻了个白眼,瞧瞧,我在洛昶予眼里都怎成了什么?难道已经被打上冒失鬼的标签了?我们到底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这卷手札对我来说比生命都重要。”洛昶予捧着手札,如同抱着挚爱的人,俊秀的脸上带着回忆的光与伤,柔情似水,是我不曾见过的模样。
我心下诧异,一时间看傻了眼。洛昶予在我眼里是一个儒雅、文静,性格风轻云淡,很少有事能在他脸上看到急切、恼怒的模样,但此时他却因为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手札而慌乱不已,而他说那手札比他生命重要。
忽然之间,我发现洛昶予是个有故事的人,要不然快而立之年的他竟然没有一丝要娶妻纳妾的意思,是对过去的恋人仍连连不忘吧。如果不是曾经爱得太深,伤得太深,又怎会深陷其中无法自拔,不敢去碰触新的生活呢?我曾有意无意的向他提过,谁谁谁家的千金不错,要不要我做媒帮他去搭线,结果,就没有结果了……当场就被他拒绝了。还跟我下了死命令,以后不得再提这样的事,要不然就跟我翻脸。
我所知道的洛昶予是温文尔雅的,但他在我面前从来不提情爱,那似乎是他心底不可揭开的伤疤。此时洛昶予的眉眼都是柔情的,温柔似水,连我刚才焦躁的情绪都一下子没了。忽的,只感觉面前站着的这个好看的男人拥有一颗女儿心,敏感又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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