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辰冷冷的睨着面前的女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江珊摔倒在地上,冰凉的地板刺痛了她的心,她突然嘤嘤的哭了:我怎么会变成这样,你最清楚了不是吗?
她爬起来,重又蹲到他面前,眼里挂着晶莹的泪水:我就知道,无论用什么样的方法,你都不可能再回到我身边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用这么卑劣的手段?
我用这样的手段不是想bī你娶我,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那你到底想要怎样?!
我想做一回你的女人。她泪眼婆娑的望着他:就是这么简单。
慕远辰受药物控制,根本没办法起身离开,他全身青筋bào起,却还强忍着不让她如愿。
江珊吻他的chún,他的额头,他的鼻翼,每吻一处心就被撕裂一次,慕远辰用意识告诉她,即使是忍到死,也不会碰她一分一毫。
终于,她放弃了,倒在他怀里昏迷不醒。
慕远辰的手机落在了车里,他踉跄着站起来,一步步往客厅座机的方向移动,拨出一组号码,吃力的说一句:来江宅。
十五分钟后,高宇杰十万火急的赶来了,一闯进客厅,赫然被眼前的一慕震慑住了。
慕总,这是?
快去医院。
到了医院,江珊被送进急救室,慕远辰解了药出来时,她却还没出来。
怎么这么久?
微微蹙眉询问,高宇杰摇头:我也不知道。
砰一声,他一拳砸在墙壁上:这个江珊,我到底要拿她怎么办才好!
你就对她绝情一点,你甭管她死活,看她还怎么闹腾。
若不是看在她父母的份上,我自是不再管她。
那你也不能管一辈子啊?她这xiōng闷的毛病一直见好,啥时才是个头。
总会有办法医好的。
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走出来,两人疾步上前。
情况怎样了?
已经稳定,但是切记以后不可再让她乱服药。
乱服药?慕远辰甚是不解:她乱服什么药了?
应该是一些抗xiōng闷的药。
高宇杰立马chā话:她就是有xiōng闷的毛病啊,那些药都是专业医师开的。
从我们检查的结果来看,病人xiōng腔没有任何问题,她很健康。
气氛蓦然僵硬,慕远辰表情复杂到极致。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说里面躺着的那位小姐没有问题?
高宇杰无法置信的问。
是的。医生点头:若你们不相信我们的检查结果,可以换一家医院重新检查。
可她以前确实有过xiōng闷的病史,而且去多个国家医治过。
那只能说明一种可能。
慕远辰已经冷静许多:什么可能?
病人之前有这个症状,可后来在药物的治疗下已经痊愈,而病人怕复发,所以就一直没有停药。
不可能,她
好,我明白了。
慕远辰点头示意,阻止了高宇杰继续追问下去。
慕总,你怎么不让我问清楚,这医生根本就不了解情况,江珊她明明一直存在犯病的现象,怎么可能是因为怕复发,才一直不停药呢。
你就没有想过她是故意的?
高宇杰蓦然怔住,半响才憋出一句:你的意思,江珊每次在你面前犯病,都是装出来的?
这个问题,待会问她最清楚。
站在病房门前,慕远辰回想着过去几年发生的事,内心充斥着一种愤怒。
推门入内,江珊已经醒了,见到他,眼神有一丝闪烁。
我有多久没带你去复查了?他平静的问。
快一年了。她低声回答。
好,我让高宇杰盯机票,明天带你去美国复查。
不用
江珊慌忙阻止,见他眼神有异,心虚的解释:我最近身体不太好,等过几天好了再说。
那就不去美国了,让彼德先生过来给你复查也可以。
辰,你不恨我了吗?为什么还要这么关心我?
我关心你无关爱情,只因为你是我的责任。慕远辰拿出高宇杰的手机,准备给彼德打电话。
不要打了。
江珊伸手阻止他:我感觉最近好多了。
你是感觉最近好多了,还是早就感觉好多了?他反问,眸光一沉,寒气凌人。
我
谎言是不可能一直骗下去的,总有一天会不攻自破。
慕远辰愤怒的捏住的她的下巴:为了守住一份没有爱的婚约,你竟然一次次在我面前装出病未好的样子,看着我把那些药塞进你嘴里,你是不是觉得离幸福很近了?
江珊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却未解释一句。
慕远辰松开手,若释重负的冷笑一声:很好,你消磨光了我对你所有的同情和愧疚,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毅然决然的出了医院的大门,高宇杰已经把他的车从江宅开过来,上了车,他才想起,没给沈佳曼打电话。
忙找出手机,一看未接来电,竟有二十几通,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她打来的。
懊恼的拍了下额头,他满怀歉意的赶紧回拨过去。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无人接通,他一边开车一边继续打,直到车子开到山顶,电话也没人接。
火急火燎的奔进紫藤园,一眼撇见秋千上摇晃着的人儿,顿时,悬着的心落下了。
曼曼。
他疾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吓死我了,你手机丢了吗?
没有。
那我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沈佳曼仰起下巴,眨着晶亮的眼睛说:为什么我给你打电话你可以不接?你给我打电话我就必须要在第一时间接呢?
他怔了怔,愧疚的说:对不起,今晚出了些事,我脑子太乱给忘记了。
忘记了
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竟然随随便便就把她给忘记了。
心里蓦然觉得很难过,她跳下秋千,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慕远辰知道她生气了,跟在她后面小心翼翼的解释:是江珊突然晕倒,我把她送到医院,出来的时候才想起手机落在了车里,你要实在气不过,就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消气,怎么折磨我都行。
他没有把晕倒之前的事说出来,是不想再增添她的烦恼。
你不知道我会等你吗?
沈佳曼回头质问,她不是要他时时刻刻的陪在身边,她只是希望他晚归时候,可以打个电话告知她,这样,她就不用像个傻瓜一样等到大半夜。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这么自责。
慕远辰心疼的从身后抱住她:都是我不对,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
她默不作声,他说:那要不我面壁思过去好了?
江珊又犯病了吗?
沈佳曼转过身,问的很无奈。
恩。
那这要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们一定要生活在她的yīn影里吗?
不会了。慕远辰笃定的望着她:已经到头了。
什么意思?
你坐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他把江珊装病的细节一五一十的和盘拖出,沈佳曼听完,眉头却还是拧在一起。
就算她的病好了,可是她父母的死毕竟和你们家脱不了关系,你真的不会再觉得有愧于她吗?
慕远辰点头:你放心,我知道你怕什么,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让江珊成为你的困扰。
真的?
真的!
好,最好是这样,不然你死定了!
慕远辰见她笑了,心情顿时明朗:那我们去吃宵夜吧,我有点饿。
这么晚还下山啊?
不然吃什么,于妈已经睡了。
沈佳曼拍拍他的肩膀:于妈睡了,还有我呀,别忘了,我家可是开小吃店的。
你的意思你要为我下厨?
当然了。
那你弄什么给我吃?
你想吃什么?
他想了想,果断说:就水饺吧。
水饺啊
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是没什么问题,就是有些麻烦,又要剁馅,又要和面,还要手工包,估计捣腾好了,天也亮了,你也饿死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
你就这么想吃水饺?
恩
沈佳曼翻翻白眼:那好吧。谁让她没事找事,出去吃多省事。
进了厨房,她系上围裙,把面粉倒进盆里,开始熟练的和面。
要不要我帮忙?
慕远辰走进来,脸上挂着愉悦的笑。
不用了,你负责吃就可以了。
那你准备给我弄什么馅?
人肉芹菜。
啊?他惊恐的睁大眼,随即暧昧的凑近:是你的肉么?是你的我就吃,我早就想把你吃掉了。
说着,他就开始动手动脚,咬她的耳朵,咬她的脖子,咬得她咯咯直笑:好啦,不要闹了,再闹我就不弄给你吃了。
那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去吧。
包水饺真不是个省心的活儿,尽管她动作已经很麻利,擀好了皮儿,剁好了馅,还是费了好大的劲。
慕远辰洗了澡下楼,清清爽爽的站到她面前:还没好啊?
天都没亮呢,急什么?
他挑眉:你该不是真要弄到天亮吧?
你以为啊,你来弄试试。
他抚额叹息:好吧,我表示只会吃。
坐到她身边,看着她灵巧的手指三下两下就能捏出漂亮的饺边,他饶有兴趣的问:你这技术不错啊,是你爸教你的?
不是,我爸才不会教我呢,他自己跟水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怎么也不希望我再子承祖业,省吃俭用供我上大学,供我出国留学,就是希望我将来可以比他有出息。
那你是自己偷学的?
沈佳曼没好气的嗔他一眼:我刚都说了,我爸跟水饺打了一辈子的交道,假如你从小就生长在一个饺子世家,那么不用人教,你也不用偷学,光看着就无师自通了。
慕远辰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
他单手捏着下巴,若有所思:那刚才我要不说想吃水饺,你准备弄什么给我吃?
弄面疙瘩呗。
面疙瘩?面疙瘩是什么东西?
就是面粉里洒一点水,搅成浆糊状,然后扔进锅里,就可以吃了。
这么简单?
是啊,比包水饺省事多了。
什么味儿?
没味儿,就是吃面粉,面粉能吃出啥味儿。
吃面粉
慕远辰两眼冒金星,很想死一死。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水饺出了锅,闻着扑鼻的香气,慕远辰庆幸自己有远见,幸亏他坚持要吃水饺,不然就落个吃面粉的下场了。
好吃吗?
沈佳曼紧张的问,这可是她第一次为了一个男人全心全意的下厨。
好吃。慕远辰重重点头,明确表示: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
好吃就多吃点。
恩!
水饺吃了一半,他突然抬头说:对了,我后天要去出趟差。
去哪里?
俄罗斯。
后天?她诧异的挑眉:一定要后天吗?
恩,怎么了?
黯然的摇头:没怎么,那要去多久呢?
差不多一周吧。
这么久啊真心觉得失望了,后天可是她的生日呀。
可是倘若他不记得这个重要的日子,她也不会去主动跟他提,以前跟徐子耀处男女朋友的时候,他也不会记得这个日子,所以,她其实已经习惯了。
这次是要去谈一个重要的项目,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早回来。
恩,没关系,你去吧。
她苦涩的笑笑,二十五岁的生日,看来注定又是她一个人过。
隔天下午上完课,她站在校门口等司机过来接她,一辆车停到她面前,车里探出一张陌生的面孔:你是沈佳曼小姐吧?
她怔了怔,点头:是的,有什么事吗?
我家主人想请你去家里坐坐,不知你是否方便?
你家主人是谁?
慕少爷的二叔,慕振雄先生。
沈佳曼心一颤,诺诺的问:慕先生找我有何事?
这个我不太清楚,你去了便知。
她稍有犹豫,却还是上了车,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车子开了十来分钟,停在一幢豪华的别墅门前,门两边站着侍卫,气场相当的强大。
沈小姐,请进。
司机引领着她走进富丽堂皇的客厅,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指间夹着jīng致的雪茄,翘着二郎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
奇怪,上次慕家的大家长不是都去过紫藤园吗?为什么对这个二叔,她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沈佳曼疑惑的想。
姑娘,请坐。
慕振雄起身,亲切的指了指沙发。
她当即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兴许是见识过慕远辰大伯的厉害,她便很自然的把他二叔也归为同类,可是听他如此亲和的叫她姑娘,她便有些困惑了
慕先生,不知您为何要找我?
别叫我慕先生,叫我二叔就好。他微笑着打量她:姑娘看起来确实不错,难怪我侄子为了你不惜跟我们翻脸。
沈佳曼的心蓦然一凉,还以为这个二叔比大伯明白事理一点,看来,其实也不过尔尔。
只要是阻止和反对她和慕远辰在一起的,都是坏人。
如果您是想要说一些讽刺我的话,那么就不必了,我是不会留在这里任人羞辱的。
哈哈。
慕振雄大笑,掐灭雪茄说:姑娘误会了,我叫你来不是为了羞辱你,纯粹只是认识一下,之前我大哥去找你的事,我已经听我女儿说了,那天我不在苏黎世,所以只能从她们的嘴里了解事情的经过,听闻你把我大哥气得吹胡子瞪眼,我对你佩服的同时也颇为好奇,要知道,整个家族里,除了远辰,还从来没人敢顶撞他呢。
沈佳曼平心静气的纠正:我不是顶撞他,我只是觉得人与人之间是平等的,他不尊重我,我也没必要尊重他。
好,有个性。我就欣赏有骨气的人,冲着这一点,你大可放心,我无条件支持你和远辰的交往。
狐疑的打量对面的男人,她不敢完全相信他说的话,毕竟,他看起来如此深不可测。
谢谢您,那我可以回去了吗?
好,有空常来玩,把这里当自己家就好。
慕振雄大喊一声:小杨,送沈小姐回去。
沈佳曼出了别墅,有些浑浑噩噩的,她有点不敢相信,慕家竟然会有人支持她和慕远辰,想到之前冲上山的那一大群索命鬼,这个二叔似乎也太与众不同了一点
回了紫藤园,没多大会,慕远辰也回来了。
他刚进了园子,她便迎上去,抓着他的胳膊说:我跟你说件很严重的事。
什么事?
我今天被你们家的某个人请过去了。
他眸光一沉:谁?
慕振雄。
我二叔?
恩!
他笑笑:是他呀。
怎么?你二叔是好人?
他看起来像坏人吗?
不像,就是不像我才觉得严重啊。
为什么?
你想啊,你们家的长辈个个凶神恶煞,唯独这个二叔亲切又好说话,这会不会太不正常了?俗话说的好,笑里藏刀,笑里藏刀,越是笑着的人,越是防不胜防哪。
慕远辰扑哧一笑,摸摸她的头:不错,把我金玉良言都记清楚了。
他停顿一下:我们确实不可以随便轻信别人,但是我二叔是个例外,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是我人生的导师,也是像父亲一样存在的人。
你跟他关系很好哦?
恩,在我四个叔父里面,就数和他的关系最好。
可是他之前不是也反对你和江珊解除婚约的吗?
反对归反对,我不配合,他也拿我没辙。
沈佳曼耸耸肩:那好吧,你说他是好人那我就暂且相信他是好人吧,其实抛开他是你二叔的关系,我对他的第一印象还是蛮好的,最起码,他没有架子,没有跟我说:别想用一元钱买十元钱东西这样羞辱人的话。
慕远辰捏捏她的鼻子:你呀,别一bàng子打死一船人,其实除了我大伯,慕家还是有不少明白事理的人。
你们慕家有没有明事理的人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物以类聚。
她扮个鬼脸,转身跑回了屋。
晚上帮慕远辰收拾行李,沈佳曼的一颗心哪,说不出的难受,好几次她想提醒他,明天就是她的生日,可是话一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他的大事。
生日每年都可以过,可机会,往往却只有一次。
怎么闷闷不乐的?
慕远辰洗了澡出来,见她愁眉苦脸,关切的问。
你要出差,我难道还很高兴呀?
他抱住她: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算了吧,你是去谈公事,又不是去旅行,我跟着像什么话。
公事完了,可以顺便旅行呀。
那也不要,我可不想玩物丧志。
——
慕远辰真的走了,一清早就走了,他说,是最早的航班。
沈佳曼学校没课,她便无聊的待在紫藤园,中午天气突变,先是一阵狂风,接着便下起了bào雨。
张美丽打电话过来:亲爱的,生日快乐!
她笑笑:谢谢。
今天一定过的很开心吧?
开心什么?
有慕远辰陪你过生日不开心吗?
他出差了
啊!你生日他还出差?
他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啊!!他竟然连你生日都不知道?!
丫义愤填膺了,这叫啥爱人?太他妈不称职了。
哎哟,没什么啦,他工作忙嘛,我能理解的。沈佳曼替慕远辰说话。
行了行了,说你男人你就心疼,那这样吧,你下午下山来,我帮你庆祝。
她撇了眼窗外磅礴的大雨,百无聊赖地说:再看吧,雨要是停了就去,要是不停就算了。
挂了电话,她对着手机嘟嚷:也不知道你到了没有?怎么连个电话都不打给我呢。
一整个下午,雨一直下,没有停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大。
自然,她便也没下山。
晚上,吃了晚饭她早早上楼,坐在小窗前,心里很落寞,为什么慕远辰都不给她打电话呢?明明说好,到了就给她电话的。
为什么,每一次都让她失望
她把手机扔到一边,强忍着给他打过去的冲动,张爱玲说过:男人彻底了解一个女人之后,是不会爱她的。所以,她不要让他以为,她离了他不行。
我现在过得很好,不为什么苦恼,日子像悠游的水草,也不怕回忆惊扰
扔在一边的手机突然铃声奏响,沈佳曼的惊喜只有一秒,下一秒,她便黯然了,因为,这铃声不是慕远辰的。
捡起手机,一看来电竟是家里的号码,顿时jīng神一振,迅速按下接听。
喂?诺诺开口,不确定打电话来的是母亲还是父亲。
曼曼,是我。
妈——
她哽咽着喊一声,这是来苏黎世一个月里,第一次听到母亲的声音。
今天是你生日,妈就是想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谢谢,妈,谢谢。她的眼圈红了:你和爸,身体好吗?
我们很好,你前几次打电话回来,你爸一听是你的声音便挂了,他脾气倔,到现在还不能释怀,但是也没再闹腾着要去找你,所以你再给他些时间,总有那么一天,他是会原谅你的。
恩,好,我明白!
徐子耀有没有打过电话给你?他好像对你不死心,一直往家里跑。
打了,但是我没接。
恩,断了就断了吧,我现在也看清楚了,他妈那德性,你真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她又去咱家闹了吗?
沈母叹口气:你刚走的时候来闹过两回,见我们不搭理她,便也不再来了。
沈佳曼咬着chún,努力不让自己流眼泪,即使母亲不说,她也知道,徐子耀的妈一定把话说的很难听
好了,我是趁着你爸出去买烟打的电话,他该回来了,我先挂了啊。
恩好的妈,你和爸多保重!
秦玉蓝握着话机的手紧了紧,终是忍不住问了句: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沈佳曼的心咯噔一声,轻声回答。
那就好,照顾好自己。
熟悉的嘟声回荡在耳畔,不是错觉,母亲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她哭了
于是,沈佳曼也哭了。
妈,我没有骗你,他对我真的很好,只是偶尔,会想不起我。
咚咚,房门被敲响,她擦干眼泪,喊一声:进来。
小姐,外面有个人来送花,要你亲自签收。
送花?
她显得极为诧异,谁会在这下着bào雨的暗夜里送花给她?
难道是张美丽?她只能这样想。
疑惑的下了楼,于妈替她撑把伞,径直朝大门的方向走过去。
你好,这里是一百朵红玫瑰,请验收。
一百朵她怔了怔:是谁送的?
这个我不清楚,我只是负责送花的伙计。
那没有卡片什么的吗?
没有。
沈佳曼疑惑的睨向他车厢里一朵朵沾着雨水的红玫瑰,脑子有些懵懵的。
好吧,麻烦你给我拿进来。
不需要清点一下吗?
不用了。
送花伙计把一百朵红玫瑰分三次抱进了客厅,于妈一头雾水的猜测:小姐,这会不会是少爷送的?
应该不会吧,他压根就不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啊,今天是你生日啊?
于妈一脸惊诧,自责的说:我都不知道,要是早知道,晚上给你煮碗长寿面呢,真是对不起
沈佳曼晒然一笑:没关系的啦,我又不像你家少爷,过个生日还要惊动全城。
想起慕远辰生日的排场,那叫一个隆重啊。
可是这花?
我去楼上打个电话问问。
她转身跑上了楼,第一个要打的,便是慕远辰。
一百朵红玫瑰,寓意应该是百分之百的爱吧,她实在想不通,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直白的示爱。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通话中?
她改拨张美丽:美丽,你送花给我了吗?
送花?你做梦呢吧你?我又不是你男人,你送花给你算哪门子的事?
哦,我知道了,拜拜。
挂了电话,再想继续打,却发现,已经没有可打之人了。
继续打慕远辰的手机,还是在通话中,不禁有些郁闷:跟谁通话啊,聊这么久。
郁闷,郁闷,很郁闷。
讨厌,讨厌,很讨厌。
咚咚,于妈又来敲门了:小姐,花里有张纸条,你快下来看。
啊?哦,好的,我马上来。
她打起jīng神,刚一奔出房间,啪一声,整幢别墅陷入了黑暗中。
停电了?
脑子嗡一声,胆怯的缩到了墙角边,其实,她很胆小。
二十五岁了,却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怕黑。
于妈于妈停电了
扯着嗓子大声的喊,一想到她们这是在山上,没有左邻右舍,慕远辰又不在,整个人便陷入了恐慌中。
没有人回应她,于妈不见了?
她猛得蹲下身,不敢再喊了,空间太大,喊起来的时候回音也特别大,即使是她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都令人毛骨悚然。
正吓得大气不敢出,快要哭出来时,一阵轻柔的音乐声传进了她耳中,很轻很轻,很柔很柔,生日快乐歌
缓缓抬眸,顺着音乐的声源,她梦幻似的看到了一支支燃烧的蜡烛,像小小的萤火虫,在黑暗中,尽情的跳跃着。
胆怯的心理瞬间被好奇淹没,她木然的借助着微弱的烛光下了楼,亦步亦趋的走向蜡烛放置的地方,印入眼帘的,是一块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祝我心爱的女人,生日快乐。
时间仿佛静止,沈佳曼的内心充斥着巨大的惊喜。
她正要转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将她紧紧圈住,然后,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happy birthday
慕远辰
握住他的手,她恍若梦中,这一切都来得太不真实,是因为她太渴望,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幻觉吗?
啪一声,灯亮了,偌大的客厅又恢复了先前的灯火辉煌。
慕远辰饶个弯,站到她面前,她这才发现,他的衣服全湿了,黑亮的头发上挂着晶莹的水珠。
对不起,回来晚了。
他俯下身,在她粉嫩的chún上轻琢了琢,他的chún很凉,可是他的吻很热。
你不是出差了吗?
沈佳曼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不解的轻声问。
这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我怎么可以不陪在你的身边?
他捧起她的脸:一h, dear i ant y一u t一 kn一 that beg ith y一u, its as g一一d as it ts 亲爱的,世上没有比跟你在一起更幸福的了。
i a t一一 happy t一 stand fat! 我要幸福的昏倒了!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子,主动踮起脚尖吻他,用她所有的热情,热烈的吻着。
缠绵的深吻过后,两人依依不舍的松开,蜡烛已经燃尽,生日快乐歌却还断续的唱着。
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佳曼抱着慕远辰的胳膊,兴奋的询问。
其实我早就知道今天是你生日,我完全可以帮你办一个隆重的生日宴会,可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
那我想要的是什么?
你想要的,是一个蛋糕,一首生日快乐歌,一个陪在你身边,真心爱你的人。
她的眼圈红了,窝心的感动。
干吗要骗我出差呀?
我没有骗你,出差的时间被我延迟了一天,知道我今天干什么去了吗?
她遥头:不知道。
去给你准备了一份别出心裁的礼物。
什么礼物呀?
他拉着她的手,走到门外,指着园子说:礼物被我埋在了地下,你每天对着地面喊一声:我要礼物,三个月后,礼物就会从地底冒出来。
沈佳曼怔了怔,嗔笑着拍他:骗人,我才不信呢。
不信你就试试。
她睨着他湿漉漉的衣服:莫非你冒着大雨给我埋礼物了?
恩。
那到底是什么喔?她开始央求:说嘛,说嘛。
暂且保密,你就按我说的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慕远辰莫测的扬了扬chún角,转身进了屋。
嗳,你要不告诉我,我明天带着于妈掘地三尺,我就不信找不出来。
那你就去掘吧,没到时间,掘了也没用。
怎么可以这样啊?生日礼物要当天送到寿星的手里才有意义啊,过期了谁还稀罕
好了,别打破沙锅问到底了,让我给你一点惊喜?一k?
看来他铁了心不告诉她,沈佳曼不甘心的点头:那好吧,不问就不问。
来,许愿吧。
蜡烛都灭了
重新再chā,我买的多。
他把先前的旧蜡烛拨掉,重新chā了二十五支新蜡烛:开始。
沈佳曼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认真的许愿,烛光下,她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闪的慕远辰心里泛起一圈圈涟 漪
用力一吹,心愿已许。
许的什么?
永远和你在一起。
啪他一巴掌轻拍在她头上。
干吗拍我?
说了就不灵了。
那你还问!
她切了一大块蛋糕,坐到他身边:我们一起吃。
好。
最幸福的,莫过于此刻,彼此依靠,心心相印。
拍个照纪念一下吧?沈佳曼提议。
随你。
于是,她拿出手机,摄像头对准她和慕远辰:笑一下嘛。
他咧嘴一笑,随着咔嚓一声,一块雪白的nǎi油糊在他脸上,造就了难忘的瞬间。
哈哈哈——
得意的某人,笑得前俯后仰,举着手机说:明天把这照片传到你们公司网页上,标题就用:总裁大人的私生活。
沈佳曼——
慕远辰扑向她:敢戏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救命啊
她大笑着往楼上跑,身后的人紧追不舍,整幢别墅里瞬间充满了幸福的味道。
沈佳曼一路狂奔到天台,外面的雨已经小了许多,却还没有完全停止。
不要追了,再追我跳下去了啊。
她指着天台下方,慕远辰点头:好,不追了。随意往远处望了望,突然大喊一声:流星。
哪呢?哪呢?
沈佳曼激动的转身,还没看到流星的影子,整个人就被腾空抱起
你骗我。
她笑着捶打他:坏蛋,坏蛋,大坏蛋。
这也叫坏?慕远辰邪 魅的勾勾chún角:还有比这更坏的呢。
一个旋转,她被他按在了平时专门用来赏月的椅子上,椅子被雨水浸湿的很凉,可身体却是火热火热的,他俯在她身上,双眼喷着欲 望的光芒,沉声说:y一u are everythg t一 , and i as blessed hen g一d sent y一u here f一r 你是我的一切,我是如此幸运上帝让你来到我身边。
沈佳曼的心噗嗵噗嗵狂跳,她的脸颊已经绯红一片:if i ere y一u, that y一u are the best gift that g一d gave 如果我是你的一切,那你便是上帝给我最好的礼物。
四目相对,情深意浓,慕远辰拨开她额前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下一秒,两人抱在一起疯 狂的吻了起来,火热的吻与冰凉的雨水融合,加深了感官的刺激,更衬托了夜的旖 旎。
慕远辰,答应我,以后的每一个生日,我们都要在一起过好不好?
好,我答应
喘息之余,两人约定,既然无法介入过去,那么,就正式参与未来。
小雨还在渐沥沥的下着,他们的衣服全都湿透了,时至深秋,体内流窜着欲 望之火,即使雨水打在身上,也不会觉得太寒冷。
黑暗中,两人的肢 体紧紧纠缠。
醒来时,天已经亮了,有一丝温暖的光线从窗帘里挤进来,慵懒的洒在她的脚边。
摸了摸左侧,竟是空荡荡的,难道昨晚一切真的只是梦?
可下身酸痛不像是梦呀,她一骨碌爬起来,换了件衣服下了楼。
小姐,早上好。
于妈见到她,笑的意味深长。
少爷呢?
少爷一清早就走了,他让我跟你说,他去出差了。
又出差了?
她揉揉额头,原来他没有骗她,真的是为了给她过生日所以才推迟了一天出发。
瞧见客厅里红艳艳的玫瑰,想到昨晚的激 情,她的脸不自觉红了红。
对了,少爷昨晚在花园里埋什么东西了吗?
于妈怔了怔:这个我倒是不清楚。
沈佳曼跑到园子里晃一圈,重新返回客厅说:他一定是骗我的。
吃了早饭去学校,张美丽把一个jīng致的包装盒放到她面前:迟来的礼物,请笑纳。
她点头,笑纳了。
又是一个jīng致的包装盒放到她面前,沈佳曼诧异道:哇噻,你丫最近发横财了吗?礼物都送双份的啊?
想的美。张美丽没好气的哼一声,凑近说:林哥哥送的。
林哥哥?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哎哟,就是林川啦。
沈佳曼愣住了,她撇了眼面前的粉色包装盒,不解的问:林川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
我昨天去给你买礼物,刚好在商场遇见他,然后就寒暄了几句,然后他就知道了我是去给你买礼物,然后他就顺便也买了一份,然后
行了,哪这么多然后。
她一边拆礼盒一边嘟嚷:有没有替我谢谢他?
谢了啊,但是谢就能完事吗?
那不然还要怎样?
你得实际行动啊?
沈佳曼眉一挑:我得什么实际行动?
当然请我们吃饭啦!张美丽拍拍她的肩膀:我们可是买了礼物给你,于情于理你也要意思意思对不对?
她没好气的笑笑:服了你了,明年记得别给我送礼物了。
那今年呢?今年的你说咋办?
请呗,还能咋办。
耶,我给林川打电话!
张美丽兴奋的转一圈,摸出手机迅速拨通林川的号码,扯着喉咙说:林川啊,晚上有空吗昨天的寿星今天要请我们吃饭哦行,那晚上见哈。
下午五点,三个人在丽陶酒吧里碰了面,进了包厢,沈佳曼抱歉的对林川说:不好意思啊,本来想请你们到餐厅去吃的,可是美丽非要来这里
林川绅士的笑笑:没关系,朋友聚在一起图的就是开心,吃不吃无所谓。
就是嘛,瞧瞧我们北京爷们多爷们。
张美丽得瑟的揽住林川的肩膀,搞得她自己也跟个爷们似的。
服务员送来套餐和饮料,三人边吃边聊,气氛相当的愉快。
你们家慕远辰真的不知道昨天是你生日啊?张美丽一边啃jī腿一边郁闷的问。
慕远辰?林川诧异的挑眉:佳曼的男朋友是慕远辰?
对啊,你认识他?
在苏黎世有谁不认识他?慕氏家族的第三代继承人。
可不是,所以我们佳曼捡到宝了,慕远辰多爱她呀,为了她都不惜毁婚。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佳曼撇见了林川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好了,你俩不要再讨论我了,赶紧吃吧。
酒足饭饱,张美丽开始放声歌唱,一首接一首,直到唱的上气不接下气。
哎,你俩谁来唱吧,我唱不动了。
沈佳曼立马表态:我可不会唱。
林川叹口气,舍我其谁的接过麦克风,没想到他的歌唱的极好,一时间,两人听得入了迷。
咦,好像你的手机再响。
张美丽推了推身边的好友。
沈佳曼忙摸出手机,一看竟是慕远辰打过来,她立马起身,疾步奔出包厢。
喂?
天都黑了,你怎么还没回紫藤园?
她怔了怔:你回来啦?
没有。他停顿一下:刚打你手机没接,我便打了家里的电话,于妈说你还没回去。
嗯,今天两个朋友送了生日礼物给我,我请她们出来唱歌了。
你可别告诉我,其中有一个是什么学长。
她一惊:呃,这个你都知道
还真是?慕远辰不高兴了。
沈佳曼不想骗他,况且,她也没必要骗他:是的呀,就是林学长。
你怎么还跟他来往,我上次不是跟你说了
我记得,防人之心不可无嘛,可是你也说了,你不反对我交异性朋友的呀。
慕远辰有些语结,叹口气:好,我不反对,但是你别玩太晚,早点回去知道吗?
知道啦。
有了他的叮嘱,不到九点钟,沈佳曼便提议结束了聚会。
出了酒吧,张美丽指着林川说:方便不?方便的话送一下我们佳曼吧,她可是住在原始森林里。
可以啊。林川满口答应。
不用了,我打个电话给司机,他会来接我的。
哎哟,这么晚,你真好意思折腾人家。
张美丽翻翻白眼:就让林川送你一程得了。
林川已经拉开车门:请吧。
盛情难却,她只好恭敬不如从命:那好吧,麻烦了。
车子徐徐开上山,望着沿途的丛林,林川跟她第一次上山有着同样的困惑:慕远辰怎么会把房子盖在山顶?
空气好呗。
她忽悠回答,紫藤园存在的意义,只要她懂就好。
那你每天出门方便吗?
方便呀,他给我安排的有司机。
你以后就打算留在苏黎世了?
应该是吧。
林川意味深长的笑笑:看来你很爱他。
那是肯定的。
到了紫藤园,沈佳曼下车: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用了。他摇摇头:太晚了,影响不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笑着挥手:那好的,再见。
之所以觉得林川人不错,就是觉得他懂分寸,这是交朋友的首要一点。
慕远辰出差归来,整个人都变得忙碌了,他每天早出晚归,陪着佳曼的时间越来越少。
终于有一天,沈佳曼抗议了,她悄悄的溜进他的书房,俯在他耳边问一句:你是不是有新欢了?
慕远辰怔了怔,回头捏她的鼻子:胡说什么,有你一个就够了。
可是你没发现最近冷落我了吗?
她有些小委屈,已经连续一个星期,她每天等他等到深夜。
我知道,最近确实太忙了,公司正在对外拓展新业务,高宇杰又生病了,应酬的事全得我亲自出马。
高宇杰病了?沈佳曼有些意外:他怎么了?
脚不能落地,看了医生,说是什么软组织感染。
什么时候的事啊?上次不还跟你一起出差呢。
出差的时候已经有点痛,回来后就痛的更厉害了,这几天,我让他好好在家里养着。
她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黯然的转身,她准备先去睡觉,慕镇辰伸手拉住她,将她拉坐到腿上:等忙完这段时间,我带你去旅行。
真的?
恩。
好,一言为定!
两人勾勾手指,她圈住他的脖子,狠狠亲了一口。
第二天去学校,沈佳曼便开始用手机查询哪个地方是旅游胜地,时不时的征询张美丽的意见,看丫回答的意兴阑珊,她便疑惑的问:咋啦?
心情不好。
为什么心情不好?
自从你搬出宿舍后,我就基本上没有接近高宇杰的机会了,伤心哪
张美丽捶xiōng顿足,沈佳曼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如果你真的对他有意思,我可以帮你,但是,我可不保证他一定也会对你有意思。
真的?你可以帮我?你愿意帮我?丫一下来了jīng神。
我当然愿意帮你啦,我不帮你我帮谁
太好了,曼曼,爱死你了!就知道你最好了!张美丽激动的抱住她:只要你能帮我制造出和高宇杰见面的机会,我就有信心让他爱上我。
沈佳曼拍拍xiōng脯:放心,包在我身上。
下午结束课程,她没有直接回山上,而是让司机送她去慕远辰的公司。
自从两人的恋情曝光后,沈佳曼再来慕氏集团,便无人敢拦她。
乘电梯直奔顶层,敲开总裁办公室的门,她笑眯眯的走进去。
曼曼?慕远辰见到她,颇为诧异: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不行啊?
行,当然行。
他起身,握住她的手:今晚想吃什么,我忙完了带你去吃。
好啊,那你先忙,我得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沈佳曼坐到沙发上,单手撑起下巴,开始思忖着怎么才能帮到张美丽。
慕远辰工作的表情很认真,也很专注,他偶尔会抬眸撇一眼远处等着他的人儿,看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他性感的薄chún便会勾勒出迷人的弧度。
半小时后,工作事宜处理的差不多,他关了电脑,开始穿外套。
沈佳曼讪讪的走过去,诺诺说:慕远辰,我想去看看高宇杰。
他一愣:看高宇杰?为什么?
他不是脚受伤了么
脚受伤也用不着你去看啊。
瞧你说的,我和高宇杰朋友一场,我去看他不应该吗?
慕远辰拿起车钥匙:那改天吧,现在先去吃饭。
择日不如撞日,吃了饭就去好不好?
现在都几点了?
才六点而已嘛,去嘛去嘛,去看了我就放心了
她不依不饶的缠着慕远辰,一脸的期待,某人不禁有些纳闷了:我怎么觉得你对那家伙比对我还上心?看了就放心了,不看就不放心?
沈佳曼堪堪一笑:哎哟,你不是以前就知道我对朋友很在乎的嘛,我这么讲义气的人,知道朋友受了伤,怎么可能不牵挂。
那也不用这么急吧?非要晚上去?
白天你要工作我要上课,哪有时间呀
那就不去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休息两天就好了。
他一边替她系安全带,一边云淡风轻的说。
沈佳曼急了:嗳,我说你人咋这么冷血啊?人家高宇杰为你可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现在人家受伤了你竟然漠不关心!
只是一点小伤而已。
小伤也是伤啊,越是小伤你越要关心,这样才能体现你做老板的仁爱之心,若是等到人家半死不活的你才去看一眼,那也太虚伪了。
慕远辰没好气的笑笑:照你这么说,我手下几千名员工,有个伤风感冒的,我都要登门去体现一下我的仁爱之心了?
那也不是这个意思,特殊人物特殊对待嘛,高宇杰是谁?高宇杰可是像影子一样追随着你的人,你要不对他好一点,我会觉得你像资本家!
资本家?
慕远辰要被她气死了,竟然说他是资本家
去不去嘛?
好,去,免得被你说成资本家。
耶,她在心里欢呼:那我们现在去吃饭吧。
车子开到一家餐厅,她借口去洗手机,偷偷给张美丽打电话:快到多米诺餐厅来,等会去高宇杰家里。
二十分钟后,张美丽衣着光鲜的赶来了,佯装巧遇的喊道:嗨,佳曼,这么巧啊。
沈佳曼皮笑肉不笑的点头:是喔,这么巧,你也来吃饭?
不是,我来找人,没找着,正准备回学校呢。
慕远辰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不介意的话。坐下来一起吃吧?
不了不了,我已经吃过了。
对了,我们等会要去看高宇杰,你要不要一起?
沈佳曼瞧准时机,冲张美丽挤挤眼。
行啊,反正我也没啥事,好歹朋友一场,去看看也无所谓。
明明心里激动的不行,表面上还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
远辰,美丽可以跟去吧?
慕远辰点头:可以。
三个人出了餐厅便直接去了高家,一路上,张美丽按捺不住的兴奋,这是一次很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不成功便成仁!
到了高家,高父高母一见慕远辰,惊诧的半天没反应过来,沈佳曼站在身后,俏俏俯耳对张美丽说:看到没有,这家伙平时根本不来下属家里,被我好不容易劝过来,人家父母都有点接受不了。
张美丽点头附和:可不是。
少爷,您怎么来了?
高父忙作个请的手势,高母则忙着去沏茶泡水。
我来看看宇杰,他的脚好些了吗?
好多了,你安排过来的医生给他挂了几天水已经消肿了。
高父毕恭毕敬的把泡好的茶递到他手中:劳烦您牵挂了。
高叔,别见外,你对我父亲一生忠心耿耿,宇杰也一样,就冲这一点,我都应把你们当亲人一样看待着。
沈佳曼拱了拱慕远辰,他了然于心: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沈佳曼,这位是她同学。
叔叔阿姨好。
张美丽率先站出来,看着她那乖巧懂事的模样,沈佳曼差点没笑得喷口水。
我和美丽先上去看看宇杰,你把茶喝了再上来。
还没等慕远辰应予,她就牵着张美丽的手蹬蹬的跑上了楼。
高宇杰正躺在床上看杂志,房门被推开,他撇见来人,诧异的挪了挪身:沈小姐,张小姐,你们怎么来了?
我们来看看你,我听慕远辰说你脚受伤了,现在好些了吗?
沈佳曼关切的问。
谢谢,好多了,请坐。
张美丽没有立即坐下来,而是走到床尾,径直掀开被子,盯着他红肿的脚心说:好像还挺严重的,我帮你捏捏,我是属虎的。
不用,不用。
高宇杰忙摇手,显然是被她的举动吓到了。
那个,我去下洗手间。
沈佳曼功成身退,把独处的机会留给了张美丽,转身之迹,用眼神示意她加油。
房门被带上,张美丽不由分说的握住高宇杰受伤的脚,手指一按,他吃痛的嗷叫。
忍着点啊,现在会痛一点,但明天就不会痛了。
张小姐,你的心意我领了,但是这样真的有点不合适。
高宇杰窘迫得脸都红了,要是被父母上楼看到这一幕,着实令人尴尬。
有什么不合适?
张美丽突然抬起头:我们是朋友,我帮你捏一下脚怎么了?
可是
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要如何表达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你顾虑什么?
欠身往前坐了坐,直视着他的眼睛问。
男女授受不亲。
面对她直率的性格,高宇杰也只好直率了。
沈佳曼一直站在门外把风,屋里不能进,楼下不能去,俨然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
慕远辰与高父聊了几句后,便也上了楼,沈佳曼一瞧见他,慌忙迎过去:茶喝完啦?
你怎么站门外?他疑惑的蹙眉。
哦,我想找洗手间,转了几圈没找到。
洗手间在里面,你到外面找什么?
慕远辰没好气的瞪她一眼,准备推门。
嗳,等一下——
干吗?
我不好意思在一个男人屋里方便她央求道:你陪你下楼去好不好?
你方便,还要我陪你?
他有些不可思议。
我不是不熟悉嘛。走啦。
她硬扯着慕远辰的胳膊下了楼,进了洗手间,故意磨磨蹭蹭地给张美丽挤时间,直到门外的人敲门:好了没有?
嗯,好啦。
楼上高宇杰房间里,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局促起来。
张美丽十个手指绞啊绞,终于牙一咬,瞅着面前的男人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不检点?
高宇杰怔了怔,摇头:没有,你性格直率我知道。
你才不知道。她倔强的仰起下巴:我直率,但不是对每个男人都直率,我
她停顿一下,作个深呼吸:我喜欢你!
轰一声,高宇杰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脑门,还没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张美丽已经倾身在他脸颊上重重的亲了一口。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慕远辰与沈佳曼走进来,张美丽站到一边,头垂得低低的。
感觉怎样了?
慕远辰询问高宇杰。
好好多了。
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高宇杰吞吞口水:屋里有些闷。
沈佳曼偷偷撇了眼高宇杰,脸确实红的有些诡异,再把视线睨向张美丽,头都快垂到地上了,当即她就纳闷了,这两人该不是做了什么吧?
聊了会公事,慕远辰起身: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沈佳曼叮嘱高宇杰:保重哦。以为张美丽会说些什么,却见她默默的先行出了去。
回紫藤园的路上,慕远辰开车,沈佳曼则拿着手机不停的给张美丽发短信,询问今晚的进展。
张美丽喜欢高宇杰是不是?
慕远辰突然侧目问,把她给问的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我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你故意给他俩制造独处的机会,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沈佳曼堪堪一笑:原来你这么厉害啊
不是我厉害,而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我这个过来人,就更不在话下了。
哟,过来人?你跟谁过来的呀?
他眉一挑:你说呢?
收起笑容,眉头一蹙:有些话,我不得不告诉你。
什么话?
张美丽喜欢高宇杰那是不可能的,因为他已经有婚约。
有婚约??沈佳曼有点接受不了,愤愤的说: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要有婚约?
你别那么激动,你要激动我就不跟你说了。
她平复心情:好,你说。
高宇杰的未婚妻是我二叔的女儿,慕绮绮。
你二叔?
沈佳曼觉得要崩溃了,高宇杰怎么会跟慕家的人有婚姻上的牵扯呢?难道他的心属于慕家不行,连他的人都要属于他们吗?
是的,所以这其中关系相当复杂,你最好劝劝你的好朋友,趁早死心,免得将来痛苦。
慕远辰这一番话令沈佳曼相当不快,她赌气说:我为什么要劝她?就算高宇杰的婚姻关系复杂,能有你复杂吗?你不也为了我解除了婚约?既然你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而且,当初也有很多人劝我死心,如果我轻易的放弃了,那我们今天是不是就不会在一起了?
她的质问,令他无从回答。
很多事,经历在别人身上和自己身上是不一样的,就像他可以为了沈佳曼不顾一切,可是换了高宇杰,那便不一定是同样的结果。
明天有个舞会你跟我一去吧?
不去。
沈佳曼向来不喜欢参加任何商业应酬,一来因为自己还没有正式工作,二来她不喜欢那些自认为高高在上的人看她的眼神。
可是主人指名要你去哦?
谁啊?
我二叔。
二叔慕振雄?
她眼珠骨碌转一圈,慕振雄的女儿慕绮绮,高宇杰的未婚妻?
那好吧,既然是二叔邀请,岂有不去的道理。
立刻改变主意,其实是冲着慕绮绮去的。
隔天下午四点,慕远辰到学校接她,先是去了一家造型店,将她装扮的漂漂亮亮,然后才驱车赶往舞会现场。
坐在车里,沈佳曼对身上穿的礼服很不满意,裸露着肩膀就算了,连乳 沟都露出了一点。
看她秀眉拧在一起,慕远辰笑了笑,腾出一只手盖住她的手背:问:怎么了?
还不是这衣服啦,我说换一件你偏不让,也不怕人家占我便宜
不让你换是因为这衣服很适合你,它把你的美全都衬托出来了。
她没好气的哼一声:那也太露了吧?
露也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看,别人谁敢看,我挖了他的眼!
车子停到慕振雄的别墅门前,下了车,沈佳曼不停的把衣服往上拢,看着门前一辆辆名贵轿车,她的心一颤一颤的,上帝可以证明,她其实对融入这种圈子一点兴趣都没有。
走吧。
慕远辰扬了扬胳膊,她伸手挽了进去。
进了大厅,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政商名流,富家千金,美酒香槟,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如此的奢侈又多姿。
慕少来了。
两人缓缓往前走,不时的有人跟慕远辰打招呼,沈佳曼硬着头皮迎接一道道审视的目光,搭在男人胳膊的手紧了又紧,紧了又紧。
到了慕振雄身边,慕远辰停了步伐:二叔。
过来了。他拍拍侄子的肩膀,视线睨向沈佳曼:小姑娘也来了。
小姑娘?她小吗?
哪个是你二叔的女儿?
她压低嗓音询问,视线扫过每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女孩。
慕远辰指了指左侧,喊一声:绮绮。过来。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沈佳曼看到了童话故事里的公主,一身粉色公主裙,一头酒红色卷发,顶上别着一枚小小的皇冠钻石发卡,白皙的脸蛋上镶嵌着水汪汪的大眼,乍一看倒是个美人胚子,可惜眼神太过骄傲。
身在这样有钱的人家,想不骄傲恐怕也难吧。
三哥,叫我干吗?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你未来的三嫂。
不用介绍了,我认识这村姑。
沈佳曼脸上优雅的笑容忽尔冷却,这一刻,她的心里只有一种想法,如果张美丽不是高宇杰的菜,那面前这个骄傲的过了头的公主就更不可能是了。
怎么说话的?慕远辰不悦的训斥:没礼貌。
谁没礼貌了?慕绮绮无辜的嘟起红chún。
我说了她是你三嫂,什么村姑不村姑的!
那不是未来的吗?难道现在我就要喊她三嫂呀?以后的事情千变万化,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现在叫的未免太早了。
好了好了你走吧。
慕远辰不悦的挥手,转而对沈佳曼解释:她说话就这样,你别介意。
她摇摇头:不介意,自从跟你在一起,你们家什么奇葩我没见过。
趁着一群人围过来,她赶紧溜到一边,端了杯红酒浅尝浅饮。
看来你现在日子过的很滋润嘛。
身后突然传来挖苦的声音,她心一惊,忙转过身,说话的竟然是江珊。
从上次她带着一帮记者到紫藤园闹过后,这么久两人还是第一次碰面。
你看他多有魅力,无论站在哪里,都让人觉得熠熠生辉。
江珊指了指慕远辰,确实,他是荣耀的象征,是优雅与风度的代表,是天生下来,就被众人仰望的对象。
只要站到他的身边,你就会觉得离天堂很近,曾经,我也离天堂很近过,可是,自从你这个女人出现后,我就从天堂掉进了地狱,沈佳曼,我恨你,我诅咒你,我诅咒你有一天也掉进地狱,并且是万劫不复!
沈佳曼气的浑身发抖,可是为了保持良好的形象,为了不丢慕远辰的脸,却只能拼命的忍着,忍到最后,她笑了:你曾经只是离天堂很近,而我,已经在天堂里。
别高兴的太早。江珊往前走一步,贴在她耳边说:比起你,我更了解那个男人的软肋在哪里。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去,沈佳曼的心情糟糕透了,今天晚上这是怎么了?刚被人讽刺成村姑,这会又被人诅咒下地狱?她触犯什么天条了吗?要这么对待她!
嗨。
肩膀被人轻拍了下,她揉揉额头,又是哪个找碴的来了
佳曼,找你半天了喔。
多么亲切的声音,沈佳曼的眼泪都要激动的流出来了,她抬起头,诧异的挑眉:林川,你怎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被邀请来的喽。
那你怎么知道我也会来?
这舞会是慕振雄举办的,慕远辰都来了,你会没来吗?
她笑笑:瞧我这脑袋,一受刺激就犯浑。
受刺激?你受什么刺激了?
林川不解的问。
没什么,不过见到你我挺高兴的,你是我今晚见到的人里最顺眼的一个。
呵,真的?那我是荣幸了。
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来,干一杯。
两人碰了杯,林川打量了一下她,由衷赞叹:你今天很漂亮。
谢谢。
她不自然的把礼服往上拉了拉,一只手挡在xiōng前,刻意防着春 光外 泄。
这衣服不是你自己挑的吧?
呃,你怎么知道?
看你这别扭的样子就看出来了。
我看起来很别扭吗?
是啊。
我哪别扭了?
你一直用手臂挡着xiōng,其实
其实什么?
我早看到了。
沈佳曼捶xiōng顿足,慕远辰啊慕远辰,现在有人在偷窥我,赶紧过来挖眼睛啊。
开玩笑的,别介意。
林川收起腹黑的一面,又恢复了以往的彬彬有礼。
曼曼。
柔声的呼唤伴随着一个英俊帅气的男人来到她身边,慕远辰霸道的揽住她的肩膀:遇到熟人了?
哦,他就是我之前说过的那位林学长。
她正准备做介绍,慕远辰已经伸出手:你好,慕远辰。
你好,林川。
两个男人视线相交,有一种女人无法懂的复杂。
沈佳曼的手机响了,她低头撇了眼号码,说:我出去接个电话。
这一走竟半天没回来,慕远辰不禁有些担心,径直出了宴会厅寻找,结果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却在一处草丛中,找到了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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