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非凡的宴会厅瞬间砸了窝,慕少的女人不见了,这个问题相当的严重。
慕振雄当即派人四处寻找,舞会还没开始,人群就已经散去。
沈佳曼睁开眼,视野一片黑暗。
颈项后传来的疼痛提醒着她昏迷前的记忆——她和张美丽在通电话,却被人从身后敲昏了。
阿宾,你确定这个小姑娘是他的女人?耳边突然响起男人的声音。
又一个叫她小姑娘的人,难道她看起来真的很ló lì吗?
老大,应该错不了,从东子那里传来的照片看,一模一样。
男人冷哼:不管对不对,人都抓来了,我们就来赌一把,赢了最好,输了
她听到脚步走动的声音,然后,她的下巴被粗糙的手指勾起:长的水灵灵的,输了就权当给兄弟们慰安了。
慰安
沈佳曼的脸色瞬间惨白。
你们是谁? 为什么要绑架我?
她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些,可毕竟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刚才又听他们说什么慰安,心里难免有些慌张。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
男人的声音冷冰冰:说,你是不是慕远辰的女人?
我不是。
几乎未加任何思索,她本能性的脱口而出。
不是?
另一个男人随即大笑:那看来要便宜兄弟们了
你们敢!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没有什么我们不敢的,除非,你承认你是他的女人,这样,我们或许还会有些顾忌。
就是啊小姑娘,慕远辰的女人,借我们熊心豹子胆,我们也不敢染指啊。
沈佳曼陷入了挣扎中,到底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承认了,这些人要是拿她当人质要挟伤害慕远辰怎么办?若不承认,他们把她当成慰安妇给糟蹋了又怎么办?
考虑清楚没有?
粗糙的手指捏了捏她晶莹剔透的脸颊。
滚开。
她厌恶的别过脸,十分反感除了和慕远辰以外的任何男人有肢体上的接触。
你们拿掉我的眼罩,我就告诉你们真话。
呵,拿掉你的眼罩?开什么玩笑,我们蒙住你的眼睛就是不想让你看清我们的长相,眼罩拿掉了,岂不是曝光了我们的身份?
你们都敢绑架,还怕被人看见?
小姑娘,绑架又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事,我们当然要谨慎一点了。
那你们是怕我看到了你们的长相,然后跑回去跟慕远辰告状?
这么说,你承认你是慕远辰的女人了?
她怔了怔,索性承认:是又如何,你们想怎样?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慕远辰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尽全力寻找,在他找到她之前,她不能被这帮畜生糟蹋了
我们想怎么样?我们想让他死呗。
哈哈哈——
肆无忌惮的笑声回荡在破旧的仓库里,沈佳曼愤怒之时,忽尔听到一句:二年前让他侥幸逃生,这一次,非取了他的命不可。
蓦然心惊,莫非这帮人就是二年前在船上追杀慕远辰的人?
阿宾,把她给我看住了,等天一亮,我们的计划就开始了。
好的,老大,这里交给我。
沈佳曼听到脚步远去的声音,心里捉摸着,他们说的计划是什么计划?
不管是什么计划,肯定都是冲着慕远辰来的,不行,她得想办法,她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她要阻止这些人拿她当筹码控制他们想要控制的人。
镇定,镇定
有人在吗?
待四周听不到任何声音后,她故意问。
什么事?
我想上厕所。
憋着。
这个怎么憋啊?
她故意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真麻烦!
一个男人骂骂咧咧的起身,一把将她拎起来:走。
也不知将她带到了哪里,只听他说:好了,就在这里。
我的手
歹徒愣了愣:我来帮你脱裤子吧。
不要!
她反弹似的往后退几步,笃定的说:你敢碰我,我就一头撞死在墙上,看你明天怎么跟你们老大交代。
那你想怎样?
把我的手解开。
不行。
沈佳曼放软语气:大哥,我只是想方便一下而已,我一个弱女子,你还怕我跑了不成?
见男人有些动摇,她继续说:我方便好了,你再帮我绑起来不就行了。
那好吧,量你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男人松开她手上的绳子,粗鲁的说一句:快点。
沈佳曼关了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扯掉眼罩,借着微弱的光线,四处打量一圈,这是一间封闭的小屋,有窗但是很高,根本跳不出去,她咬了咬牙,视线撇见地上一个破旧的工具箱,蹲下身迅速翻了翻,瞅准一块锋利的铁片,果断别在了腰带上。
铁片虽已锈迹斑斑,可是若想用来磨断绳子的话,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
咚咚——门被敲响:好了没有?
嗯,好了。
她刚把眼罩戴好,门便打开了,男人走进来,准备重新把她的手腕绑起来。
大哥,绑松一点可以吗?你看我的胳膊都勒出血印了。
沈佳曼楚楚可怜的央求。
没问题,哥哥我可是众多兄弟中最懂得怜香惜玉的。
男人站到她身后,三下两下将绳子绑上去,应她的央求,绑的比先前松了许多。
她又被带进了一个黑暗的世界,坐在地上,不哭不闹,佯装乖巧,就是希望歹徒可以对她放松警惕。
阿宾,你到外面守着,我在里面守。
好咧。
沈佳曼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摸索着把腰带上别着的铁皮拽出来,然后开始用力的往绳子上划,手被绑的松,做这个动作并不吃力。
磨了大半夜,绳子终于被磨断,她激动的心花怒放,但却没有立即逃跑,而是等歹徒彻底睡的香,呼声震天时,才偷偷的把眼罩扯了下来。
蹑手蹑脚的往门的方向走,却没想到,门被另一名歹徒从外面反锁了,她激动的心情瞬间掉进了谷底
难道这就传说中的天绝人路?放眼四周,偌大的修车仓库,全封闭,连个窗都没有,她就是chā翅也难飞出去。
重新又坐回原来的地方,沈佳曼郁闷至极,她想找个硬物把歹徒打昏过去,可是打昏了一个外面还有一个怎么办?
正在穷途陌路时,她的视线睨见了歹徒身边放置的手机,原本灰暗的心顷刻间又充满了希望,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一定一定不能再错过。
缓缓移动身体,移到男人身旁,悄悄的把他的手机勾到手,正想拨慕远辰的电话,眉头一蹙,忍住了。
不能在这里打,否则吵醒了歹徒,一切都完了。
起身蹑手蹑脚的走到仓库的另一头,躲在角落里,按下了熟悉的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耳边传来慕远辰急切的声音:喂?
沈佳曼努力努力的,保持着冷静,压低嗓音哽咽说:快来救我。
曼曼?是你?曼曼!你在哪里?你快点告诉我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这是哪,但我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间旧的修车仓库,歹徒睡着了,我偷的他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我出不去,门被他们从外面反锁了
好,听我说,你别怕,我现在用gprs定位系统去找,你千万别怕,我很快就会来救你!
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她长舒一口气,眼泪唰唰掉个不停,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绑架,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会如此惊险刺激,如果没有遇见慕远辰的话。
接下来,沈佳曼就是静静的等待着慕远辰的到来,除了等待,她没有其它选择。
天蒙蒙亮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sāo动,接着听到大门被人用力砸开的声音,沉睡中的歹徒被惊醒,第一反应就是看人质还在不在,看到沈佳曼背着手蜷缩在原地,顿时松口气,立马掏出枪准备到门外一探究竟。
结果,他还没走到门边,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接着,一大群人闯进来,个个手里持着枪,看到为首的人是慕远辰,沈佳曼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曼曼
他俊美的五官布满了牵挂,正要向她走近,歹徒已经抢先一步,用枪抵在了沈佳曼的额头上。
别过来,过来我就开枪了。
歹徒一只手摸索着找手机打电话通风报信,却发现手机不在口袋里。
放开她。
慕远辰一脸yīn霾的瞪着前方拿他女人当人质的男人,目光冷的像一把刀,随时都可能将人碎尸万断。
沈佳曼眼看就要天亮,她心急如焚,如果天亮了,歹徒的帮凶们就全部都会来,到时候,局面会怎样还是未知。
紧要关头,她闭上眼,砰一声,装昏了过去。
曼曼!
慕远辰惊慌的冲上前,一把抱住她,歹徒怔住了,显然,他还没弄明白,自己都没开枪,人质怎么会昏过去。
就在发怔的一瞬间,慕远辰带过来的人蜂涌而上,随着啪一声巨响,歹徒倒了下去,刚好倒在沈佳曼的身边,血,霎时染红了地面
——
阳光洒满的房间里,沈佳曼睁开眼,便对上一张俊朗的焦虑脸庞。
曼曼,你醒了?
慕远辰松口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哪里?
这是紫藤园,我们的房间。
哦。她点点头,忆起昨晚的回忆,猛得扑到他怀里,哭着说: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傻瓜,怎么会,就算把苏黎世掘地三尺,我也会把你救出来的。
他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由衷感叹:你很勇敢,真的,比我想象的勇敢。
我不是勇敢,我只是有坚强的意志支撑着。我相信,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那你怎么好好的昏过去了?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不提这个还好,提起这个,她惊慌的往他怀里钻了钻。
其实一开始我只是装的,我想分散绑匪的注意力,让你有机可乘,可当他倒在我身边,那么多的血从我眼前流过的时候,我第一次感觉到了生命的脆弱
所以,后来你是真的昏过去了?
恩。
他心疼的抱紧她:对不起,是我没把你保护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对了。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绑我的人很可能就是二年前在船上追杀你的人。
你怎么知道?
慕远辰脸色微变。
因为他们说,二年前让你侥幸逃脱,二年后,定会取你性命。
他起身,若有所思了几秒后,愤愤的说:这帮人,早晚被我查出来,我要他们好看!
你也不知道他们是谁吗?
摇头:他们行踪十分神秘,很难查出源头,但有一点很清楚,他们的幕后主使,就是我身边的人。
慕远辰停顿了一下:很有可能,我父母的死都跟他们脱不了关系。
沈佳曼掀开被子下了床,从身后圈住他的腰: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加速追查当年的真相,不惜一切代价。
他转过身,信誓旦旦的保证:我决不会再让你,像我父母当初那样离开我。
人生中摧心剥肝的痛苦,经历一次,就够了。
慕远辰当天下午约了江珊出来,在皇都会所里见到他,江珊掩饰不住的惊喜。
我以为你真的会再也不想见到我。
漠然抬眸:如果不是因为某些事,我确实再也不想见到你。
她的表情,僵了僵。
什么事?
你上次说你母亲喊出了凶手的名字,是真的?
你说过,你不会因此而娶我。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谈条件,也没有要求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只要告诉我这件事是真是假,我自然有办法查出来。
江珊沉默了一下:我骗你的。
呵,就知道如此。
他起身要走,她拦住他:但我可以提供另一条线索给你。
我很难再相信你。
慕远辰!
江珊站在他身后咆哮一声:我骗你是我不对,那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说的是真的,你也不会满足我的要求,可是现在,我是真心的想提供线索给你。
他缓缓回头:好,你提供吧,但是,不要跟我谈任何感情上条件。
你坐下来。
她不想跟他这样站着说话。
他重新坐回去,她说:你还记得十年前跟着我妈一起上船照顾他们饮食起居的佣人吗?
记得,她不是死了吗?
她没有死,当时虽然没有找到她的尸体,可并不代表尸体一定沉入了河底。
你怎么知道她没死?
我见到她了。
慕远辰俊眉一拧:真的?在哪里?
江珊缓缓道来:上个月初我去疗养院看我妈,推开门,屋里坐着一个女人,我仔细一看,竟是当初我们都以为在那场劫难里丧生的张嫂,她见到我显得很惊慌,拨腿就往外跑,我追出去,质问她为什么还活着,她却只跟我说一句:小姐,当年的事我不能跟任何人说,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跑了。
这么说,张嫂对当年船上发生的事全都清楚?
是的。
慕远辰眉头舒展开来,这个消息对他来说,犹如大海里捞了根针一样难得。
那她现在在哪里?
这个就比较麻烦,因为我也不知道她住哪里。
她以前的家呢?
早就人去楼空了。
张嫂全名叫什么?
张贺英。
好,我安排人去找,只要她在苏黎世,就一定能找的出来。
这个恐怕没什么用。
他怔了怔:为什么?
你想,若是她存心避开十年前的那场凶手案,存心不想被人找到,她还用张贺英这个名字吗?
总要试一试。
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地方
哪里?
爱尔纺织厂。
江珊笃定的说:我记得,她当时穿的是爱尔纺织厂的工作服。
慕远辰颇为惊喜:好,那我现在过去一趟。
我也去。
你?
恩,我不去,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吗?
好吧。
出了皇都会所,他诚心的跟她说了句:谢谢。
她苦笑笑:不用谢,我不是帮你,我是帮我自己,我也不希望我父亲死的不明不白。
两人驱车赶往了目的地,半途中,慕远辰给沈佳曼打了个电话。
曼曼,我有事晚点回去,不要等我吃晚饭。
又要应酬啊?
他沉默了下:不是,回去再跟你细说。
那好吧。
挂了电话,江珊讽刺的笑笑:非要当着我的面,给她打电话吗?
他未作回应。
车子停到爱尔纺织厂,两人下了车,直接找到厂领导,询问是否有叫张贺英的工人,结果得到的答案真的是没有。
江珊拿出一张陈旧的照片,指着照片说:那这个人呢?这个人你们是否有印象?
厂领导摇头:工人太多,记不清。
那就直接到车间里一个个找。慕远辰提议。
车间里找了一圈,还是没找到,江珊问:你们所有的员工都在这里了?
不是,还有夜班。
几点过来?
八点左右。
那就继续等。
慕远辰看了看时间表态。
二个小时过去后,他与江珊站在暗处,仔细观察着每一个进车间的员工,这时,手机响了,是沈佳曼打来的。
怎么了,曼曼?
你回来的时候帮我买两袋面包哦。
好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估计快了。
他话刚落音,江珊激动的大喊:辰,你看,是张嫂,张嫂!
由于声音太大,不仅沈佳曼听到了,就连张嫂都听到了,她诧异的回头,撇见暗处的人,脸色陡变,拨腿就往回跑。
咦?你跟江珊在一起啊?
沈佳曼错愕的问。
是的,我现在有重要的事先不跟你说了。
迅速切断电话,慕远辰追了过去。
尽管反应的已经够快,张贺英却还是眨眼间就跑的没了影。
望着眼前好几个胡同,慕远辰挫败的咒骂了声,江珊则更生气,只是她气的是沈佳曼。
早不打电话晚不打电话,害我们两小时白等了。
面前的男人眸光一沉,她赶紧闭嘴。
走了,明天再来。
慕远辰径直往车子停的方向走去,江珊紧随其后,心里又开始有些感激沈佳曼了,至少因为她的一通电话,她和慕远辰还有明天。
上山前,经过一家商店,他想起了沈佳曼的叮嘱。
停了车,走进去,却发现忘记了问她喜欢吃什么牌子的,索性每样拿一袋。
和每一个她等他的夜晚一样,她静静的坐在秋千上,晃啊晃,晃啊晃。
只是今晚,心情莫名的失落。
曼曼。
慕远辰走到她身边,在她额头上吻了吻。
回来喽?
恩,回来了,等急了吧?
还好。她跳下秋千:我的面包呢。
不知道你喜欢吃哪种,所以买了很多。
他把手里一大袋各式面包递给她,有nǎi油的,夹心的,还有发酵的。
面包!!!!
沈佳曼昏倒了,她抓狂的说:我要的是那个面包,而不是这个面包!
哪个面包?
慕远辰还是有些没弄明白,毕竟,男人嘛。
就是大姨妈用的啦!
卫生棉?
对啦!
让他堂堂一个总裁去给她买卫生棉?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
我以为你懂啊。
这个我怎么会懂,我从来没买过。
慕远辰拿出手机,笑着说:好了,别生气,我叫个人给你买来便是。
不用了。
她撅起嘴,瞪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会跟江珊在一起?
走,上楼我跟你细说。
慕远辰把江珊提供的线索,包括两人如何蹲点发现了张嫂的行踪又被她跑掉的细节,一字不落的和盘拖出。
所以,你明天还要和她一起去喽?
恩。
想到前几天在慕振雄举办的舞会上,江珊说的那些讨厌的话,沈佳曼满心不悦,却也什么都没说。
她不说不代表他看不出来,揽住她的肩膀,安抚道:放心,只要我查清了当年的真相,我与江珊便再无瓜葛。
入夜,迤俪的月光透过被风吹起的纱帘倾泻在床上,沈佳曼望着月色下慕远辰沉睡的脸,朦胧中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然而身上圈着的那双手臂那么真实,环抱住她的怀抱那么温暖,耳边听到的心跳声那么平和有力,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宣告着他们是在一起的啊。
可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安?
慕远辰第二天再与江珊去爱尔纺织厂,仍旧扑了个空,张贺英没来上班。
连着三天,天天蹲点,结果,三天都是一无所获。
两人找到负责人,查询旷工的名单,得知了张贺英的另一个名字:张大荣。
于是,新一lún的找寻又开始了。
对于他这样每天全身心投入找人的行为,沈佳曼忍了一回又一回,终于有一天忍不住了。
慕远辰,你一定要找到那个叫张贺英的证佣人吗?
他怔了怔,点头:是的。
找到她又怎样?
我要知道当年她都看到了什么?为什么要改名换姓?是不是有人控制了她?
知道了又怎样?
我要报仇。
就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听在沈佳曼心里,却犹如千斤大石一般沉重。
放下仇恨不行吗?我真的不希望你每天活在仇恨的yīn影里。
他凝视着她,无奈叹息:曼曼,不是什么仇恨都可以放下的,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从古至今不变的道理,在这件事上,我希望你是支持我的。
可是冤冤相报何时了?如果你一辈子找不到凶手,是不是一辈子都要与江珊找下去?
慕远辰总算是听明白了,她其实,反对的不是他报仇,而是,反对他与江珊在一起。
我们现在已经查出张贺英改名张大荣,也查出了张大荣住的地方,明天我最后一次与江珊去寻找,倘若再没有收获,我便不找了。
真的?
沈佳曼有些不相信:刚刚还说不会放弃报仇呢。
我说的不找了,是不与她一起找了,高宇杰的脚已经痊愈,这件事我就交给他来做。
不要骗我喔?
当然。
他刮她的鼻子:这几天冷落你了,这样吧,后天我带你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这个季节正是开的旺。
好啊。
她兴奋的跳起来,这段时间因为他晚归,害得她每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一些打打杀杀的画面,已经失眠了好几个晚上,是该出去散散心了。
第二天她就去学校请了一个星期的假,张美丽见她哼着一曲儿,心情很好的样子,便没好气的问:啥事这么高兴?
慕远辰要带我去旅行了。
去哪?
普罗旺斯。
真的啊。丫一脸羡慕:记得给我捎些薰衣草回来。
没问题。
她满口答应。
下午回了紫藤园,她便开始收拾行李,吃了晚饭,和往常一样,坐在秋千上等着慕远辰归来。
月色很美,风儿轻轻吹,这苏黎世的星星看了千百遍,却就数今晚的最亮最闪。
手机来电了,一看是慕远辰的号码,她赶紧接起:喂?
曼曼。
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愧疚,她的心,忽尔就有些不安。
怎么了?
我今晚可能回不去了,江珊跟我走散了,我正在找她。
你们在哪?
在郊区,这片树林太多,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遇到了危险,如果我找到了我就立马赶回去,倘若一时半会找不到,你记得千万不要等我,自己先睡知道吗?
沈佳曼闭上眼,复又睁开,生硬地憋出一句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丢了,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她啪一声挂了电话,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
与其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不如说,不给他失信于她的机会。
一个小时后,慕远辰的电话再度打过来。
曼曼,江珊还没有找到,你还在等我吗?
是的,我在等你。
你不要等了,现在已经很晚,先去休息,乖,听话。
那明天的旅行呢?是不是去不了了?
她冷声问,心,渐凉。
如果赶的上航班,一定去。
如果赶不了呢?
慕远辰有些不忍心:赶不了,我让高宇杰改班次,我们下
行了,明天去不了,以后也不用去了。
她颓废的欲挂电话,那端急急说:曼曼,别这样,我已经让当地的警卫人员一起找了,相信一定很快就能找到。
相信很快,不一定就很快,我原本还相信你一定会遵守承诺,结果呢?你还不是失信了。
这只是意外,只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江珊是在帮我找人,我总不能丢下她不管。
既然这样,下次确定好了再跟我说,免得我空高兴一场。
慕远辰叹口气:好了,你先去睡觉吧,我回去再跟你解释,电话里也说不清楚。
我不睡,我等你回来。
曼曼!
他生气了:你不要每次都等我好吗?你这样让我很有压力。
她突然愣住了,她等他,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力?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有些重,慕远辰缓和了语气解释:我是一个商人,有无尽的应酬,有繁忙的工作,我身上还背负着血海深仇,所以,我没有办法掌控自己的时间。时间对我来说真的很宝贵,你理解一点好吗?
我以为在你心里,我最宝贵。看来我错了,比起应酬,工作,还有报仇,我根本不重要。
不是这样的!
慕远辰的声音有些沙哑:在我心里你当然是最宝贵的,只是,一个男人存活的价值总要从其它方面体现,我父亲把偌大的家业交到我手中,就是希望我把它经营的有声有色,我不是普通的男人,你当初选择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不是吗?
好吧,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等你。
她挂了电话,跳下秋千,头也不回的进了屋。
从来没想过,要成为他的负担。
夜一如即往的漫长,可是那么长的时间,他却还是没有回来。
沈佳曼去了学校,比起昨天欢愉的状态,今天她的状态糟糕透了。
咦,你不是去旅行了吗?张美丽诧异的问。
别提了。
怎么啦?
他有事,去不了了。
什么事?
一言难尽。
你很失望哦?
摇头:不是失望,是失落。
为什么失落?
一言难尽。
张美丽没好气的哼一声:切,哪来这么多一言难尽,不就旅行嘛?咱们想去可以自已去啊。
自己去有什么意思
你是中了男人的毒啦?我告诉你,别太依赖男人,你越是依赖他们,他们越觉得你不重要。
沈佳曼的心咯噔一声,真的是这样吗?因为她太依赖慕远辰,所以现在,他开始觉得和她在一起有压力了?
那我们去旅行吧!
好啊,正好我心里也烦。
去哪呢?
张美丽思忖了下:去近一点的地方吧,远了没那么多钱。
行,什么时候去?
当然现在就走啦。
现在?现在会不会太急了一点?
急什么啊,今天早上我看了星座运势,今天外出会有桃花运哦。
两人最终商定去巴塞尔,听说那里的现代艺术馆很有名,所以想去看一看。
沈佳曼回了紫藤园取行李,于妈诧异的问:小姐,你这是要去哪?
去旅行。
一个人吗?
和我同学。
哦,那少爷知道吗?
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
于妈怔了怔,或许是在猜测两人是不是闹了什么别扭。
我走了哦,园子里种的向日葵记得帮我浇水。
恩好的。
沈佳曼下了山,张美丽已经在马路边等她,只是令她震惊的是,林川也来了。
很意外吗?
林川笑着问。
有点,你是要送我们去车站?
张美丽摇头:n一,林哥哥是要和我们一道去旅行。
啊。一道
不可以吗?林川挑眉。
不是,只是你不用工作吗?
我休假呀。
张美丽又chā话:就是,人家林川一年有十几天的休假日呢。
上车吧。
他拉开车门,两人坐进去,他又把她俩的行李放进后备箱。
嗳,这到底咋回事啊?怎么林川也跟着我们凑热闹了?
沈佳曼一脸困惑的询问身边的好友。
其实,是我主动打电话约他的。张美丽老jiān巨猾的笑了笑。
为什么?你移情别恋,恋上他了?
去去去,我对高宇杰是至死不渝的!
那你约他来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压低嗓音:帮咱们出钱又出力。
沈佳曼彻底无语了。
慕远辰上午九点才赶到市区,昨晚找了一夜,江珊竟然脚崴了,掉进了一处大水坑。
他把她送回住处,便马不停蹄的回了紫藤园,一进门,就大声喊:曼曼
于妈闻声从客厅出来:少爷回来了。
小姐呢?
小姐旅行去了。
旅行?
慕远辰有些吃惊:她一个人?
她说跟她同学。
什么时候走的?
就刚刚,差不多半小时左右。
他赶紧拿出手机拨她的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接通。
干吗?
我听于妈说,你去旅行了?
是啊。
去哪里旅行?
反正不是普罗旺斯。
哪里?
巴塞尔。
跟张美丽一起?
恩。
慕远辰看看腕上的表:你别去了,现在回来我带你去普罗旺斯。
不用了。
沈佳曼毫不犹豫的拒绝:我已经上飞机了。
一段时间的沉默,他问: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
那好,我等你回来再去。
不用了,你想去一个人去好了。她尽量保持语气平衡的说:千万别等我,你等我的话,我会有压力的。
你
慕远辰被她气的要死。
我什么?
你怎么那么喜欢学话?
错,我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沈佳曼这一走,整整三天杳无音信,她故意关掉手机,让慕远辰联系不上她。
第四天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林川先把张美丽送回学校,又接着把她送上山。
这次旅行真愉快。他说。
是啊,人多就是热闹。
主要美丽这家伙太逗了,将来谁娶了她,那肯定老早就没牙了。
为什么?
笑掉了呗。
呵呵。
沈佳曼笑笑:她是挺逗,天生幽默细胞发达。
林川盯着她看,看的她挺不好意思: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有,就是觉得你笑的时候,两个酒窝特别好看。
她没好气的哼一声:你自己不也有酒窝,不用羡慕我。
男人的酒窝和女人的是不一样的,你知道酒窝是怎么来的吗?
不知道。
传说酒窝的来历是这样的:相传人死后,过了鬼门关便上了黄泉路,路上盛开着只见花,不见叶的彼岸花。花叶生生两不见,相念相惜永相失,路尽头有一条河叫忘川河,河上有一座奈何桥。有个叫孟婆的女人守候在那里,给每个经过的路人递上一碗孟婆汤,凡是喝过孟婆汤的人就会忘却今生今世所有的牵绊,了无牵挂地进入六道,或为仙,或为人,或为畜。孟婆汤又称忘情水,一喝便忘前世今生。一生爱恨情仇,一世浮沉得失,都随这碗孟婆汤遗忘得干干净净。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相见不识。可是有那么一部分人因为种种原因,不愿意喝下孟婆汤,孟婆没办法只好答应他们。但在这些人身上做了记号,这个记号就是在脸上留下了酒窝。这样的人,必须跳入忘川河,受水淹火炙的折磨等上千年才能lún回,转世之后会带着前世的记忆c带着那个酒窝寻找前世的恋人。
林川说完,沈佳曼嗤笑:有这个故事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不是故事,是传说。
传说通常都是神话,骗人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那倘若这个故事是真的,我俩岂不都是那个前世受过水淹火炙折磨的人?
是啊。
呵呵,她又笑:那就奇怪了,我怎么不记得前世的记忆。
你不记得,可我记得。
林川的表情忽尔变得认真,看她的眼神也变得异常灼热。
沈佳曼吓一跳,忙别过头,岔开话题说:今晚天空真干净,一颗星都没有,看来明天又得下雨了。
下雨你又不怕,反正你有司机专程接送。
林川的语气恢复了先前的随意,表情也恢复了先前的淡然。
沈佳曼松口气,原来是错觉。
到了紫藤园,她推开车门下车,林川也下了车,替她取出行李。
谢谢。
不客气。他挥挥手:那我回去喽。
恩,开车小心点。
她话刚落音,一道车灯从身后射过来,缓缓转身,一眼撇见了熟悉的世爵。
心一颤,握着行李的手紧了紧。
慕远辰下了车,径直走到两人面前,一把接过沈佳曼的行李,从容说:谢谢林先生送我女朋友回来。
林川笑笑:不客气。
要不要进去坐坐?
不用了,改天吧。
好,再会。
待林川走后,沈佳曼被慕远辰拉回了园内,一言不发的直接上了楼。
关了房门,他沉声问:不是去旅行了吗?
是啊。
那怎么会和他在一起?
他也去了呀。
你说什么?慕远辰不可置信的冷了脸:你跟他一起去旅行?
还有张美丽。
那我问你怎么不说?
你只问是不是跟美丽一起,又没问林川。
你
他背过身,压抑着心中的怒气,又转回来:那为什么关机?
没电了。
撒谎!
慕远辰按住她的肩膀:让我联系不上你,担心你牵挂你,你很满意是不是?
那你呢?这么多天和江珊在一起,把我丢在这荒无人烟的山上,看着我每天忍受等待的煎熬,你也很满意是不是?
说到底,就是因为江珊,我跟她在一起,是事出有因,关系很纯粹。
那只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你确定她和你是一样想的吗?
她怎样想的是她的事,我不会因为她怎样想,我便怎样做。
那你现在是在干吗?是在生气,还是在吃醋?
她反问,他冷哼:吃醋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吃醋应该是我质问你,为什么现在反而是你在质问我?
沈佳曼推了他一把,拿了睡衣进浴室,不想再跟他争论下去。
洗了澡出来,慕远辰站在落地窗前,俊挺的背影犹如一尊雕像,冷冰冰的。
她果断开了门出去,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准备写一篇学术论文。
可惜脑子里乱轰轰的,文档开了半天,写没写出一个字。
抓狂的揪揪头发,把qq登上去,没多大会,闪出一个陌生的头像。
还没休息?
她疑惑的打出一行字:你谁啊?
林川。
呃,你怎么会有我的q号?
美丽告诉我的。
他停顿一下,又加一句:她的我也加了。
哦。
她想了想:你已经到家了吧?
林川发过来一个大笑的表情:没到家,我怎么上网的?
呵呵,对喔。
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原本准备写篇论文,奈何脑子有点空,实在写不出来。
要不要我帮你写?
真的?你行吗?她有些质疑。
傻瓜,别忘了,我可是你学长。
沈佳曼牙一咬,发过去:那好啊,先谢了。
题目是什么?有什么要求?需要阐述哪些?
她噼里啪啦的打出一行字,刚按了发送,一只手伸过她的头顶,拨了电源线。
猛一回头,她生气的质问:你干吗?
白天已经待了一整天,需要晚上还在网上聊个没完?
谁聊的没完了?我只是论文写不出来,林川说他帮我写!
他凭什么帮你?如果你写不出来可以找我,用不着他居心叵测的接近你。
沈佳曼气的脸都绿了:你说过你不反对我交异性朋友的!
我是不反对,但是交朋友也要有个界线。
那你和江珊有界线吗?
我和她怎么没界线了?
那我和林川又怎么没界线了?
一码归一码,不要混为一谈。
这本来就是同一件事,你说我误会了你和江珊在一起的目的,那你何尝又不是误会了我和林川?如果你认为我没有办法明白你的心情,那我可以很笃定的说,你同样没无法明白我的心情。
你这是在强词夺理,简直不可理喻。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就是大男子主义!
沈佳曼!
慕远辰一脸愠怒的瞪了她几秒,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书房里又恢复了宁静,片刻后,她听到了车子发动引擎的声音,他下山了。
这一走,便没再回来。
连续三天,紫藤园里没再见过慕远辰的身影,于妈满腹疑问,可是看着小姐心情不好,也不敢问。
周末的午后,沈佳曼坐在园子里,对着手机愤愤的说:如果今天再不给我打电话,我就把手机扔了,让你再也联系不上我。
于妈端着补汤走过来:小姐,这两天你吃的太少了,快把这个喝了吧。
她情绪低落的拿着勺子拨了拨:这什么东西呀?
燕窝。
以后别给我煮这些了,我还年轻,用不着这样补。
可这是少爷交代的哦。
她怔了怔:别给我提他。
于妈就势坐下来,笑着问:你俩吵架啦?
恩。
因为啥事?
说了你也不懂。
哎,你们年轻人的事我是不太懂,但是有一点我很清楚,少爷是爱你的。
我没有说他不爱我。
那不就行了,两人在一起没有不吵不闹的,最重要的是吵了马上就要和好。
马上和好,你看他都几天没来紫藤园了?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于妈拍拍她的手:他不给你打,你就主动给他打过去呀。
我才不要呢,我又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我为什么要向他低头?
沈佳曼鼓起腮帮,气的不行。
哎哟,两个人总要有一方先退步,少爷他是脸皮薄,他最爱你了,可能早就想给你打电话,只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罢了,你主动打给他,他不就有台阶回来了。
我考虑考虑。
好,那先把这燕窝喝了。
沈佳曼最终还是听从了于妈的劝导,主动给慕远辰打了电话,可是没想到的是,电话才响了一声,就被他给挂断了。
挂我电话?竟然挂我电话?!
她气的手一甩,手机被甩出了好远,这下好了,不用纠结她要不要打过去,或者他要不要打回来了。
独自生了会闷气,起身很没骨气的把手机又捡了回来,按了半天屏幕还是黑屏,她叹口气,很好,彻底没期待了。
慕氏大厦总裁办公室内,高宇杰推门入内,他站到慕远辰面前,像打量怪物一样打量他。
看什么?
你这几天怎么回事?怎么跟吃炸药似的,开个会一干人等被你骂了遍。
没事。
高宇杰摇头:不可能,公司股票节节上升,几个大工程也都圆满竣工,按说你应该高兴才对啊,怎么会这么愁眉苦脸呢?
你眼神有问题。
我眼神有问题?高宇杰瞪大眼:是你愤怒的太明显好不好!我知道了,因为沈小姐对不对?
慕远辰不否认也不承认,高宇杰便知他猜对了。
你跟她怎么了?
走,跟三本田一见面的时间到了。
慕远辰起身,面无表情的出了办公室。
从周一开始,苏黎世的天气就变得很不好,白天yīn沉沉,晚上还飘着零星小雨。
到了周三晚上,小雨突然变成了bào雨,还夹杂着狂风,这对住在山上的沈佳曼来说,简直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她一个人躺在床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窗外yīn风阵阵,吹的人毛骨悚然,偏偏这时又断电了,四周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猛得钻进被子里,她吓得瑟瑟发抖,摸索着找手机照明,才想起手机已经摔坏了
咚咚,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于妈的声音:小姐,小姐,你睡了吗?
她不敢吭声,门被推开,于妈走进来,手里拿着手电筒。
看到亮光,她松了口气,用力挥手:于妈,过来,快过来。
于妈疾步上前抱紧她:别怕,别怕,我在这呢。
终于不用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黑暗了,她靠在于妈xiōng前,就像靠在母亲的怀里一样,那种久违的温暖令她思念,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
要不要我去打个电话给少爷?
她摇摇头:不用了。
好,我就在这陪着你。于妈抚摸她的头发,笑着说:你怎么会这么怕黑呢?我听少爷说你可是很勇敢的。
他看到的就只是我的勇敢。
沈佳曼吸了吸鼻子:怕黑和勇不勇敢是两回事,就像一个人不会游泳但是看到有人落水他还是会奋不顾身去相救一样的道理。
清晨,她醒来的时候,于妈已经不在身边,视线睨向窗外,天已放晴,长舒一口气,最难熬的一夜终于挺过去了。
麻利的起身,把衣服收拾一下,拎着行李箱蹬蹬的跑下楼。
小姐,你又要去旅行了吗?
于妈诧异的拦住她。
不是,我搬回学校去了,你照顾好自己,我有空会回来看你的!
她给了于妈一个大大的拥抱,头也不回的往大门外走。
小姐,别走,你走了我怎么跟少爷交代
没什么要交代的,反正我走或留,他根本就不会关心!
沈佳曼继续往前走,已经忍了好多天,她实在忍不下去了。
小姐
于妈还想说什么,可是她却已经走远了。
匆匆返回客厅,赶紧拨下慕远辰的手机,片刻后,电话接通:喂?
少爷啊,沈小姐走了。
去哪了?
慕远辰的声音很平静,丝毫听不出焦虑之意。
她说她搬回学校宿舍了。
短暂的沉默,他说:知道了。
那于妈欲言又止:你不过来拦住她吗?她才刚走。
不用了,她要搬就让她搬吧。
沈佳曼步行整整走了一个小时才下了山,当她拎着行李推开宿舍门的时候,张美丽整个愣住了。
这什么状况?
没状况,我搬回来了。
为什么搬回来?
想你了。
想我?丫一脸惊悚:怎么可能!!老实说,是不是跟慕远辰吵架了?
她沉默不语,半天才说:是。
哎哟我的妈哟,我这张嘴呀,是不是开了光?
张美丽想起沈佳曼走的那天,她蛮好心的说,以后吵架了,记得回宿舍里住,她收留她,当时她还骂她乌鸦嘴,没想到这眨眼功夫,乌鸦嘴就应验了。
不怨你。
可是我还是觉得好愧疚啊,要不我去找慕远辰谈谈?顺便还可以看看心上人。
不用了,你千万别去找他,不然我就跟你绝交。
有这么严重吗?到底出啥事了?
沈佳曼懊恼的哼一声:还不是因为林川,他说我跟林川走的太近了。
林川?张美丽怔了怔,随即大笑:人家那是吃醋呢。
我还吃醋呢!你知道吗?他前些天一直跟那个江珊在一起,答应带我去普罗旺斯,结果一通电话江珊不见了,然后旅行的事就泡汤了,我说我等他回来,他竟然让我不要等他,还说我等他对他来说是一种压力!
沈佳曼提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他要跟她冷战是吧,那就冷吧,谁怕谁!
生活一如既往的继续着,沈佳曼每天除了专业课,剩下的时间就是和张美丽一起去校外听讲座,她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慕远辰,努力的让自己回到当初的洒脱。
某天晚上,两人听完讲座回学校,经过校门口时,张美丽拱了拱她,压低嗓音激动的说:瞧瞧谁来了。
沈佳曼抬起头,无jīng打采的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顿时身体一僵,步伐停了下来。
快过去啊。
张美丽提醒。
她挪着犹如guàn了铅的双腿,缓缓往前走,可是经过慕远辰身边时,却并没有停步。
曼曼。
慕远辰沉声喊住她。
张美丽识时务者为俊杰,丢下一句:我先回去了。便拨腿闪了人。
他走到她面前:就这么无视我?
不敢。
那是真的没看到我?
看到了。
看到了为什么还要继续走?
不继续走还要干什么?
他没好气的笑笑:冷静了吗?
我一直很冷静。倔强的抬起下巴:该冷静的人是你吧?
我们都该冷静。
慕远辰指了指身后的车:先上车再说。
不必了。
要我把你抱上车吗?
你是有身份的人,别让人看笑话。
沈佳曼饶过他,没走几步,却又被他拽回来:我还没让你走。
那你到底想干吗?
跟我回紫藤园。
不可能!
她愤怒的甩开她的手:我不是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你高兴了就陪陪我,不高兴了就置之不理!
我什么时候对你不理了?
你把我一个人丢在紫藤园十来天不踏足一步,不叫不理吗?狂风bào雨那一夜,你明知道我怕黑却连电话都不打一个,不叫不理吗?我搬回宿舍快一个星期了,于妈一定通知过你,可是你却现在才出现,不叫不理吗?
沈佳曼句句质问,心里隐忍了多天的委屈一股脑儿涌上心头,再也控制哭了起来。
别哭了。
他上前抱住她,温柔的替她擦拭眼泪,眼中的深情一如既往。
先跟我回去,回去再说。
我说了我不会回去的!
她挣扎出他的怀抱,转身要跑,张美丽拎着行李箱迎上来了。
你干吗?
她赫然愣住,错愕的问。
你的行李呗,我都帮你收拾好了,赶紧走吧。
张美丽递给慕远辰,他接过去,放到后备箱,沈佳曼还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时,猛一跺脚:张美丽!!!
拜拜
这还不算气人的,更气人的是,慕远辰从身后一把将她抱起,砰一声扔进了车里,关上了车门。
慕远辰,你混蛋!
她恼羞成怒的吼一声:我说了我不会回去,我下山那天我就发誓我再也不会上山了。
你下山那天是走着下来的,我现在是开车带你上去,所以你发的誓不算数。
你无赖!
随便你现在怎么骂,上了山我再收拾你。
发动引擎,车子风驰电掣的开了出去,沈佳曼真的要恼死了,她故意把头撇向窗外,一句话不跟他说。
到了紫藤园,她砰一声推开车门下了车,然后又砰一声把车门给关了。
板着脸一言不发的往园子里走,经过美丽的紫藤花树,经过她种的向日葵,经过她最常坐的秋千,再结过客厅,她没有半分停留。
最后经过于妈身边时,她依旧没停步,于妈见到她很是欣喜,刚唤了声:小姐她便已经跑上了楼。
接着,慕远辰也上了楼。
于妈弯了弯chún角,总算要拨开乌云见晴天了。
沈佳曼进了卧室,背对着门坐在床沿,肩膀一动一动的,显然是哭了。
真是败给你了。
慕远辰蹲到她面前:明明把我气的半死,现在弄得好像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她不理睬他,只是别过了脸,不想让他看到这样没用的自己。
好,我承认,我吃醋,我嫉妒,我大男子主义,我就是见不得你跟别的男人走的近,行了吗?
慕远辰懊恼的将她压倒在床上,终于承认了他不想承认的。
放开我,你放开我,你这个混蛋,讨厌鬼,你自己小心眼却迁怒于我,我不原谅你,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给我老实一点。
他的呼吸有些急喘,用力捏住她的手腕:你以为这几天我好受吗?我没有不关心你,我只是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或许你认为我是冷落了你,但是在冷落的背后却是我对你深深的爱,我不回紫藤园,可我却每天晚上都把车子开到这山上来,停在暗处,看着你屋里的灯关了我才离开,停电那天晚上,我就在门外,是我打了家里的电话让于妈上去陪你,还有你搬回学校,我每天都有向张美丽打听你的情况,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有没有骂我,有没有想我,你的一举一动我都在默默关注,所以,我没有不关心你,我只是在压抑着我的思念,让彼此冷静,让你知道,我也会生气,让你更在乎我一点,懂吗?
沈佳曼怔住了,怔了半天突然嚎啕大哭: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要惩罚我,我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为了你什么都抛弃了,到头来你还惩罚我,我恨你,我讨厌你,我再也不爱你了!
她用力挣脱他的牵制,举着粉拳砸他,边砸边哭,哭的慕远辰没办法,只好用吻对付她,热绵绵的吻落到她口中,顿时,耳根清静了,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砸他的粉拳,也开始渐渐无力了。
她挣脱了他的手,抱起一个枕头,走到沙发边。
干吗?
睡觉。
床还没散了,睡什么沙发。他强行将她掳了来,扔到了床上。
沈佳曼懊恼的瞪着他,吼一声:你有jīng神分裂吗?一会对我坏,一会对我好!
我有jīng神分裂也是你造成的。
慕远辰上前抱住她:以后不许跟我吵架的时候,还跑去跟别的男人聊天。
你小心眼。
你不小心眼。
我没你那么小心眼。
那是因为你没我在乎的多。
她猛的仰起下巴:谁说我没你在乎的多?
我在乎你,所以我现在决定原谅你了,如果你在乎我,那就一起原谅吧。
你原谅我?
沈佳曼欲哭无泪了,到底是谁该原谅谁呢?
那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山上,不闻不问?
好。
如果失言了呢?
任你蹂 躏。
经历了一场淋漓尽致的欢 爱,两人都显得疲乏,没多久便沉沉睡去。
半夜,沈佳曼做了个恶梦,她猛得惊醒,推了推了身边的男人。
怎么了?
慕远辰微微睁开眼,疑惑的问。
我做恶梦了。
什么梦?
我梦到你跟江珊结婚了。
他没好气的笑笑:怎么可能。
可是这个梦好bī真,一点都不像是梦。
再不像梦也只是一个梦而已,好了,别胡思乱想了,好好睡觉。
他搂紧她,宽阔的xiōng膛异常的温暖,那颗在梦中受到惊吓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你要找的那个江家的佣人找到了吗?
还没有。
慕远辰叹口气:她知道现在有人在找她,凭空消失了一样,上次和江珊追到她住的地方,她却躲进了山里,害得江珊崴了脚,你还跟人私奔了。
嗳,说什么呢?我跟谁私奔了
开玩笑的。
那你有什么打算吗?
必须要找到她,但是有一点我比较担心,她可能会离开苏黎世。
离开就离开吧,你也别对她抱太大希望,有可能她身上并没有你想要知道的内情。
慕远辰戳她的脑门:如果她不是知道些什么,用得着那么拼命的躲吗?
也是喔。
好了,赶紧睡吧,明早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要开。
恩。
她轻轻点头,闭上眼,却是辗转反侧。
平时半夜醒了就很难再睡得着,更何况,今晚又做了个这么讨厌的梦。
回忆着梦里的情节,她不自觉的把搭在他腰上的手紧了紧。
爱上了你,我才领略思念的滋味c分离的愁苦和妒忌的煎熬,还有那无休止的占有欲,为什么你的一举一动都让我心cháo起伏?为什么我总害怕时光飞逝而无法与你终生厮守?
清晨,看着两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恩爱有加,于妈脸上笑开了花。
吃好了早饭,沈佳曼说:慕远辰,我今天搭你的车去学校吧?
好啊。他点点头。
上了车,发动引擎,车子往山下的方向徐徐行驶。
沿途的风景很美,她一边欣赏一边说:我决定以后早上都搭你的车,节省能源。
他笑笑:没问题,车上坐个美女,倒是赏心悦目的一件事。
对了,送个东西给你。
沈佳曼从包里拿出一个平安结,挂到了他车上。
这什么?
这是我旅行的时候买的,可以保佑你平平安安,而且,还可以放照片哦。
慕远辰定眼一看,调侃说:哟,这谁啊?
她靠过去,捂脸笑:当然是美女啦。
车子忽尔停了下来,她疑惑的问:怎么了?
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竟然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江珊,顿时,心揪了揪。
你坐这里等我,我去去就来。
慕远辰推开车门下了车,径直走到江珊面前,盯着她的脚说:崴的地方好了?
嗯,好了。
在这里干吗?
我是想来跟你说,张嫂很有可能会离开苏黎世。
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会安排人守在各个出境口,让她走不了。
那我们今晚再去她住的地方看看吧?
慕远辰思忖了下,摇头说:不必了,这件事我会交给宇杰处理。
江珊怔了怔,扫了眼沈佳曼,便什么都明白了,她作个深呼吸:好,那就这样,有情况我再联系你。
她转身走了,慕远辰也回了车里。
车子继续往前行驶,只是沿途的风景却不再如刚才那般美丽了。
时间如指间沙,越流越快,沈佳曼每天除了去学校,就是安静地待在紫藤园,种种花,练练字,她不像张美丽,总是捶xiōng顿足,感叹光yīn飞逝,相反的,她倒是希望时间可以过的再快一点,最好能跳到二年后的某一天,那时候,她的梦想就实现了。
然而,她还没有等到那一天,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某天深夜,一阵急促的铃声将她和慕远辰吵醒,开了灯,是慕远辰的手机,他蹙眉接通:江珊,这么晚有事吗?
辰,你快点来张嫂的住处,我抓到她了,可是她却不肯说出当年的真相。
慕远辰一个翻身坐起,厉声说:我现在就过去,你千万别让她跑了!
沈佳曼揉揉惺忪的睡眼,轻声嘟嚷:什么事这么急?
江珊找到了张嫂了,我必须马上过去,你乖乖睡觉,别又多想。
她点点头,看着他疾步走出她的视线,她的心,竟隐隐的开始不安。
慕远辰驱车赶到目的地,江珊冲他挥手:辰,这边,这边!
张贺英拼命的想要挣脱逃走,却被江珊死死的拖着,慕远辰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犀利的目光往她身上一扫,她胆怯的低下头,终于放弃了挣扎。
说,当年船上都发生了什么?
张贺英摇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到底说不说?
慕远辰抓着她胳膊的手加重了力道,故意提醒:听说你儿子也在苏黎世,如果你不希望他有什么意外的话,最好把你知道的全都说出来。
一提及儿子,张贺英猛的抬起头,牙齿死死的咬着嘴chún,咬的差点出血,才艰难的吐出一句:好,我说。
辰,小心!!!
还没等到真相说出来,一辆车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他们撞过来,速度之快几乎没有任何时间反应,只听砰一声巨响,血,漫天的血,染红了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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