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先生,余小姐

第 41 章

不需要你来设计厂房,怎么办?”
“我去给你当账房先生好了。”叶长生也笑,低低的笑声透过手机传了过来。
余声抬眼看向了外面的接道,因为天冷了,又不是周末,街上的行人稀疏,有风从门廊下吹过,那只挂着的走马灯轻轻的转起圈来,她无端端的想起那句话来,时光很好,若你在场。
而那个人,分明还在办公室里懊恼晚上要去赴一场不想去的晚宴。
她挂了电话在出着神,突然听到有人喊她,“阿声姐!”
门前有yin影遮住了些许日光,余声循声看过去,先是一愣,随后惊喜道:“阿珊!宁远!你们回来了?”
盛夏之前离开去采风的阿珊和宁远在冬天时回到了这里,她喜得忙去拉他们进来,迭声问:“快进来,别冻着了,路上还好吗?”
宁远点点头说:“都好都好,阿声姐,我仿佛闻到了武夷rou桂的味道?”
余声笑了起来,推着他们往里走,“鼻子还是那么灵,你们姐夫的祖父在,你们认识认识。”
茶室里一阵寒暄,好不热闹,门外的风仿佛大了些,门廊下的走马灯摇摇曳曳,似在欢迎远游归来的人们。
作者有话要说: 嗯,明天就是年三十啦~
越大越怕过年,出门就会被问毕业没有啊有没有男朋友啊工作找了吗吧啦吧啦≥≤
我只能回答……没毕业,实习的事学校有安排←_←
只要说还在读书,就仿佛还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用着急,好想为了她们不问这些问题考个研究生啊哈哈哈哈←_←
☆、茉莉龙条
阿珊和宁远的回归让玉露堂更多了份热闹,宁远很喜欢和老爷子聊天,尤其爱问他h市有哪里适合写生,他到底还年轻,虽然生长在这里,但对这个城市的一些地方还是不清楚。
他和阿珊如今不再是玉露堂的员工了,只是仍旧喜欢待在这里,阿珊爱和余声说话,宁远则是习惯了待在这里。
省电视台的拍摄组已经扛着没打开的摄像机跟了他们好些天,老爷子习惯了镜头没觉得奇怪,余声却觉得有些别扭,看见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觉得像被别人监视了一样,她连话都不敢随意讲。
也正因如此,虽然知道拍摄组的本意是想让他们尽快适应摄像机的存在然后能做到忽略它,但是夜里余声还是忍不住朝叶长生抱怨道:“你说这在自己家呢,我连话都不敢大声说,算什么嘛!”
“习惯就好了,人家就是要你习惯然后不在意镜头,拍得真实点嘛。”叶长生累了一天,已经懒得说话,又不得不耐着xing子安抚她,语气难免有些情绪。
大概是余声烦躁时尤其yin晴不定,听见叶长生那么满不在乎的话,无来由的恼怒起来,习惯xing的伸脚踹了他一下,“道理我都懂,你就不能顺着我一下?”
“顺着你,就是帮你骂人家?”叶长生被踹得生疼,又不能踢回去,心里窝了一包火,翻身过来皱着眉看她,“这样你就开心了?”
余声也知自己无理取闹,本就气短,被他揭破了就更加心虚,然而她并没有觉得不对,反而觉得十分委屈,眼泪哗啦一下就流了出来,沾了满脸都是,好不可怜,“叶长生,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哄都不肯……”
“……好好的你哭什么,大晚上的不困啊?”叶长生看着她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又无奈又心疼,“好好好,他们真不好,咱们不给他拍了,明天我去把他们轰出去,快别哭了啊?”
他伸手抱着她,扯了睡衣的袖子给她擦眼泪,“快别哭了,对眼睛不好,以前都没发现你那么爱哭的啊,最近怎么了?”
躲在他怀里的余声身子一僵,半晌才吸了吸鼻子嘟囔道:“……我才不对别人哭。”
叶长生先是愣了愣,随后笑着抚了抚她的脊背,低声哄道:“荣幸之至,祖宗你好赶快睡了。”
余声闷闷的哼了一声没说话,等叶长生关了灯又过了很久,她才很小声的讷讷的道:“长生,你不要去赶人家,人家也是为了工作。”
叶长生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见了她的声音,一时没反应过来,又想了想,才拍了拍她的肩膀,应了声:“……知道了。”
第二天早晨起来时余声从二楼的阳台往下看,发觉地面是湿的,大约是昨天夜里下的雨,这场冬雨下过,雨后的空气湿润清冽,冷意丝丝缕缕的由外而内沁入了骨子里,余声忍不住摸着手臂打了个寒颤。
这天宁远听老爷子说起某处有一片老房子,他觉得好奇,一早就出去了,只有阿珊一个人过来。
许宁他们照旧过来坐坐,一方面是让余声尽快适应摄像机的存在,一方面也是这么冷的天气能坐下来喝杯热茶是件很舒服的事。
他们和老爷子在茶室里,余声不可能一直都在那里,便拉了阿珊出到大堂,烧了水,两个人坐在酸枝木的桌前喝茶说话。
余声泡了茉莉龙条,茉莉龙条是一种茶,外形条索紧结肥壮,色泽深绿,香气鲜灵持久,滋味醇厚,热水一注入泡开,就已然满室的清香。
余声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脊背往椅背上一靠,整个人缩进了同是酸枝木造的老椅子里垮下了肩膀,等一杯茶过后才叹了口气,“要是能快点拍完就好了,真是头疼。”
“yu带皇冠必承其重,再忍忍嘛,到时候全国人民都能看见阿声姐的惊世美颜啦。”阿珊吸了一口茶,笑嘻嘻的调侃道。
余声笑着斜了她一眼,嗔怪道:“这么油嘴滑舌,是宁远教你的?”
“什么啊,关他什么事……”阿珊忽的脸一红,声音扬了起来,眼神却漂移着四处张望不敢看她。
余声先是愣了愣,随后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立刻坐直了身子,微微前倾着看着她,问道:“阿珊,你和宁远真的在一起了?”
阿珊闻言定定的看了她半晌,才抬起手来捂住脸点了点头,余声见她害羞,伸手捂着嘴吃吃的笑了起来,“阿珊真是好样的,真好。”
阿珊一听就更羞了,余声知道刚谈恋爱的女孩子都是这样,便不再说什么,只是执起水壶又注了一泡水进茶碗里,她转头看了眼茶室的门,听见里面传来的说话声,突然有些想叶长生了。
而此时的叶长生正在工地上对一个项目坐着最后的数据测定,他接过助手递过来的文件夹,翻开才看了几行字就愣了愣,随后伸手摘下手套从口袋摸出手机来,拨通了陈克家的电话。
“老叶?正好我要找你,你那个市化工厂的案子,我看设计图上选择的管道是吉成的,他们家的管道便宜是便宜,但真空管线长,而且弯头和阀门也多,这样真空阻力就大了,管道也没有集中布置在公用管架上,你考虑过打开门窗还有设备维护的需要么?”陈克家说着说着就疑惑了起来,“这不像是你平时做出来的东西啊。”
这是市化工厂一个生产一氯化苯的车间,对于这种有du的化工产品,在设计管道时不仅要考虑管道的成本,最重要的是它的安全,所以一般来讲设计方在选择管道时都会根据委托方的实际情况选择能选择的产品中最好的,这次叶长生选择的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永泰厂生产的管道,毕竟是一分钱一分货。
此刻他站在寒风里吸了口冷气,又吐了出来,定了定神才道:“老大,你那份不是我的,我做的方案还在我的手里。”
“什么?”陈克家一听就愣了,随即意识到出问题了,立刻就坐直了身子,追问道,“可是这份文件上写的是你们项目组成员的名字。”
叶长生沉吟了一下,一面回想昨晚的场景,一面解释道:“昨晚加班,最后改了几个数据,我让邹渭整理好以后再拿给你,之后我就不清楚了。”
“你现在在哪里?”陈克家问他。
“市化工厂。”叶长生迅速的答道,“在做最后的数据测量。”
陈克家似乎松了一口气,语气却仍旧低沉,“我知道了,你那边完了尽快回来,把你手上的方案整理出来给我,人家那边催了,记住,要是你亲自整理的。”
叶长生脑子里闪过邹渭有些模糊的脸庞,愣了愣,仿佛明白了什么,应了声好,然后挂了电话带着助手就往车间里走去。
因为出了意料之外的事,叶长生无心多逗留,记录下最后一组数据后就对助手道:“小林,收拾东西,我们回去。”
出门时他走得快,和拎着全站仪的同事不小心碰到了一起,恰好撞在了仪器上。仪器份量不小,相碰之下难免会拎不稳,他忙下意识的伸手托了托快要掉的仪器,站直了身子后却突然觉得腰部一阵疼痛,像是肌rou拉伸过度的痛,忙伸手去背后揉了揉。
“叶工,怎么了?”同事见他伸手去扶腰,以为他受伤了,忙问道。
叶长生咬了咬牙往前走,“没事,就抻了一下,赶紧回去。”
回到办公室,叶长生马不停蹄的整理好文件然后签名送去给了陈克家,并且看到了他早上说的那份方案,的确如他所说,那份方案没有一点叶长生的水准。
陈克家又问了些事,叶长生都说了,等到说完话,两人都沉默了许久,半晌陈克家才道:“行了,你去忙吧,活还多着呢,这些事jiāo给我。”
叶长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应声好然后退出他的办公室,出了门就叹了口气,觉得早上抻到的那块肌rou更痛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余声泡了一天的茉莉龙条的香气还隐约可闻,但他却无心鉴赏了,他实在是整个人都难受到了极点,余声发觉他不对劲时他已经疼得有些坐不住了,余声问他:“怎么了,看你好像不舒服的样子?”
“……早上在工地抻了下腰,有些疼。”叶长生皱了皱眉,干脆在沙发上趴了下来。
余声愣了愣,然后伸手去撩他的衣摆,“让我看看。”
衣摆撩开后余声并没有发觉他的腰部有明显的异常,只好按了按确定痛点后给他涂了活血止痛的膏yào,并费了老大的力气替他按摩,舒服得叶长生哼哼了几声便睡了过去。
余声替他盖好被子然后去洗手,洗完了凑到鼻子上闻了闻,膏yào的味道有些重又难以去除,尽管洗干净了也还有味道残留在手上,她当下就甩了甩手有些嫌弃的噫了一声。
第二天再起来时叶长生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大碍了,心里松了口气,又因工作实在紧张,匆忙又赶去了公司。
作者有话要说: 大年三十,希望大家今晚多抢点红包哈哈哈^o^/
☆、金丝滇红(上)
h市常常是入冬时拖拖拉拉,可一旦入了冬,气温就飞速的下降,余声裹了大大的羊毛披风缩在柜台后面盘点帐册,已经是二十号了,每个月的这天她都要按照惯例查账。
每到这个时候她就很羡慕那些生意做得大大店的或是以前那些东家们,人家要么有经理,要么有账房先生,哪里需要东家亲自出手嘛。
她又想到叶长生似乎同她讲过要给她做账房先生的话来,心下撇了撇嘴,大约他退休了才会成真吧。
想到叶长生,余声就皱了眉,自那天扭了腰后他似乎就不大好,这几天好像极其容易劳累,平时坐着他已经喜欢塞一个抱枕靠着了,这些天更是恨不得躺下来,真是一点原先的端方模样都没有了。
这样一想,余声就很担心他的身体状况,很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而事实上叶长生也有这种感觉,他比以前更容易疲劳,连弯腰从柜子里将一盒打印纸找到并放到桌子上都能让他觉得有些腰酸。
所以当晚上余声心怀忐忑的询问起他的状况时,他略犹豫了一下也就承认了,这让他们都觉得很担心,因为叶长生年纪尚轻,所以这并不是一个正常的情况。
余声端了水杯沉默半晌,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长生,你明天请个假,我们去医院。”
她的语气诚恳又强硬,有着叶长生不容错认的镇定,她一直以来都是温婉的笑着的,又柔软,让人看了就觉得是该被保护着的,但这一刻竟然像是另一个人,一个可以为别人遮风挡雨的人。
叶长生忍不住问她:“如果真的查出了病,还是最坏的那种,怎么办?”
“治,砸锅卖铁也治,我把玉露堂的存货都卖了给你看病去。”余声头一扬,声音铿锵有力,十分的笃定。
叶长生笑了起来,他的眼睛忽的有些湿润,这样的余声,竟然和他已经去世了的祖母有了几分相像,柔和得像水一样的人,却像是世上最坚韧的蒲草,哪怕有一天失去了所有的倚靠,她们也能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
叶长生心想,他是爱她的,且一日多过一日。他爱她的娇俏和依赖,所以任由她对着自己胡搅蛮缠,也爱她此刻的冷静和坚强,可以在某些时候让他依靠,这世间的夫妻,大约能这样相互依靠着的才是合衬的。
“不要怕,去年体检什么事都没有,如今就算有也应当不是大事。”叶长生微笑着将她搂过来,埋头用脸蹭了蹭她的,笑了起来,“你要把玉露堂的好东西都卖了,怕是很多人要欢喜疯了,我可不愿意,那些东西都是我的。”
他似乎还有些洋洋自得,但更多的是宽慰,余声乖巧的点了点头,咬着chún道:“东西没了可以再找,人没了是找不到的。”
叶长生愣了愣,随后郑重的应道:“是,以后再也不会那么不小心。”
余声歪着头想了想他的为人,大抵是他平日里并没有过言而无信的不良记录,她稍稍想了想就高高兴兴的点了头,然后一迭声催着他早些睡。
冬日天冷,也亮得慢,余声第二天天蒙蒙亮就起了床,将店里的事托给林阿姨,在叶长生还未出门就先走了,路上的行人稀疏,只有街口卖早饭的小摊贩们一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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