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飘飞了一夜,第二天醒来站在窗户前,整个城市被包裹了层银装,天空yīn气沉沉的,似乎待会儿还会在下一场。
大街上行人稀疏,只有一两个轿车缓慢的滑行。
透明玻璃上映着羲和披着薄毯的身影,脸色微微苍白,chún瓣上也干裂起皮。她紧了紧身上披着的薄毯,即便是在室内开着暖气,那丝丝寒意还是渗透侵袭。
敲门声忽然响起,羲和回头,顿了几秒才抬步前去开门。
是徐佑白,见她开门,他立刻闪身进来:“外面真的好冷,下一场雪飞机都延误了。”
“所以我们暂时走不了了吗?”羲和回身问。
他冲她笑:“不急,李木易先生这边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等他处理好,我们跟他一起回去。”
羲和讶异的微微扬眉:“你认识木易先生?”
徐佑白淡笑不语,温润的眼眸看到她苍白的脸色,他笑意敛去,来到她面前:“不舒服吗?脸色怎么这么白?”
说着伸手搭在她额头试体温,随即眉头微微皱起:“是不是发烧了?”
羲和拂开他的手,“可能有一点,不要紧……”
“怎么能不要紧,你自己的身体自己又不是不知道?等着,我去给你买药。”他不由分说的打断她,然后便不头也不回的离开。
羲和都来不及阻止,只看到他灰色大衣衣角在门外的一闪而逝。
她抬手试了试自己额头,不太烧,就是嗓子痒得很不舒服!
徐佑白以最快的速度,到附近买了感冒药,回去的时候意外在电梯外碰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陆衍。
他身后跟着一个寸头男子,站的笔直的身姿,双手背在身后,昂首挺xiōng受过专业训练的军人气质,冷肃难以靠近。
听说他还在部队,那么也不难猜测他身后之人的身份。
徐佑白镜片下的眼神闪烁了下,起步过去。
陆衍听到了脚步声,冷漠地转头看过来,在看到他那刻,墨色眸子凝定了一秒,随即微眯了起来。
徐佑白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温和谦逊的笑,开口打招呼:“陆衍,想不到真的是你,好久不见。”
冷峻面容无任何表情流露,黝黑瞳孔浮出来的深意,盯着徐右白的那张脸,陌生的好似不认识一般。他的视线下移,落在他手上提着的药上,透明塑料袋,很容易看得出那是什么药。
陆衍漠然的收回目光,过了半晌,才冷淡开口:“好久不见!”
徐佑白与他并排站在电梯口等电梯,笑道:“我们有多长时间没见了?你后来换了电话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
“部队保密。”薄chún轻启,四个字搪塞过去。
徐佑白失笑:“怎么样,这些年还好吗?”
陆衍平视前方,他沉默着没做回答,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
他陆衍还没有那么大宽广的心xiōng,可以装作若无其事的跟徐佑白继续套儿时的近乎。昨天刚表白被拒,今天徐佑白就已经抵达了酒店……是事先商量好的?还是其他?
这场感情游戏里,陆衍从未这刻有这么深的感悟,至头至尾,他就是一个彻底的傻瓜。
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他抬脚进去时,清冽而飘忽的声音,只道了句:“走吧。”
徐佑白跟了上去,他按了五楼,询问陆衍上几楼,他身后的韩翼抢着回答:“也是五楼。”
徐佑白脸上温和笑意至始至终都没变过,等电梯关上,他扭头认认真真的打量陆衍,轻笑道:“好多年不见了,你怎么看上去越发清冷不近人情了些?”
“是吗?”陆衍依旧不苟言笑:“我没有这样的感觉。”
徐佑白低低笑出了声,“好久没见,晚上出去喝一杯?”
陆衍正要开口,徐佑白抢先一步打断他:“哎,别跟我说什么部队戒烟戒酒,我好不容易回来次,你不招待我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陆衍抿紧了chún,没在开口。
刚好电梯也到了,他们的方向几乎是背道而驰。
出了电梯门,徐佑白怕他忘记再叮嘱了一遍,说是晚上叫上刘浩裴宇清他们,大家不见不散。
陆衍头也没回的往前走,徐佑白的声音轻快洒脱,一如往昔,跟很多年前那个,他送去机场拍着他背说保重,回头电话联系的人根本没变多少。
但真没变,还是只是表面?
从此次羲和绯闻事件,某后调查牵扯出裴宇清,陆衍才猛然间地有一种,其实没变的也许只是他!
。
羲和刚刚来得及换上衣服,徐佑白就回来了。
她没有关门,他直接就进来了,手里提着给她买回来的感冒药。
一见她,他便说道:“刚才去给你买药,看到一个特逗的小伙子,在大马路碾出来的雪印上滑雪,结果害得后面一众车以为是碰瓷的。”
羲和在扎头发,听到他的话,她脑海不知怎么想起了曾经还是少年时代,跟陆衍他们去溜冰场的场景。
脚上踏着旱冰鞋,像飞翔似得速度,尽情在滑冰场内驰骋。
可惜,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学会!
她压下心底淡淡抽过的那一丝痛,回头对徐佑白说:“等回了美国,你教我去滑冰吧!”
徐佑白讶异的看了她眼,他把水放在了桌子上直起身:“怎么突然想起滑冰了?”
羲和想:“嗯……想试试那种速度。”
徐佑白走了过来,他出手将她拥进怀中,厮磨着她的脸颊:底哑的声音,热气喷洒在她的耳朵上,带着一点点颤栗:“只要你想,我什么都会依你。对了……”他的手覆上她纤柔的小手,似才刚刚发现,随意的问:“怎么没戴我送你的戒指?不喜欢?”
他有意的靠近,羲和并不习惯,但想到了什么,她bī迫自己去适应他的拥抱,他的吻,甚至以后的同床共枕。
她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听上去无任何特别:“晚上睡觉要卸掉,早上起来又得戴上,忙起来就忘了……”
事实上,飞机驶离地面的时候,她怔怔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她也不知道当时是出于什么心思,最后卸了下来放进了包包里……
羲和很庆幸此时徐佑白是从后面拥抱着她的,他看不到她眼睛里的躲闪。
耳边传来他醇厚的笑意,好似从xiōng腔里迸发出来的:“你怎么这么诚实呢?不会说些好听的话让我开心开心吗?你就不怕我伤心?”
“对不起……”羲和道。
徐佑白搂紧了她:“傻瓜,你不需要跟我说对不起。戒指呢?我给你戴上。”
“——在包包里。”既然已经选择忘记,她就不应该在坚持什么。
徐佑白从她包里翻找出来那枚戒指,来到她面前,他像最初跟她求婚时的场景一样,郑重其事的拿起她的手,将那流光耀目的钻石戒指套在了她的手上。
他认真的叮嘱她:“以后,不要再卸下来了。嗯?”
羲和点头:“……好!”
徐佑白说要带她去见一个人,羲和想不到会是谁,临出门的时候,他怕她冻着,还扯过了围巾给她围在脖子上。
细心呵护的样子,处处设想周到,羲和有时候会觉得,只要她这个人站在那里不动,任何需要徐佑白都会帮她做的妥妥的。
女人这一生也许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知自己冷暖,真心疼爱自己的男人,她已经很幸运了,所以她懂得分外珍惜。
出了门方向是前往木易先生那边的,羲和觉得自己可能多想了,然而在走廊上遇到迎面过来的路易斯以及后面跟着的陆衍,她还是轻微失控的停下了脚步。
徐佑白看了她眼,等路易斯走近了,他转头迎面打着招呼:“您这是去哪儿?”
路易斯严谨的脸色看到他们拉着的双手,难得的和缓下来,他说着英文,语速很快。
羲和无心去辨别,她的眼眸看着那面无表情,萧冷肃穆的挺拔俊影,之前心里建设了很多,可都不及视线看到的一眼。
他冷淡眸子从她脸上移开,很容易落在那交握一起的手上,目光看到她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异常的刺眼。
羲和感觉到了,她的手从徐佑白大掌中挣脱了出去。
正在跟路易斯说话的徐佑白回头看她,关切的问了声:“怎么了?冷吗?”
“好了,来日方长,你们先去吧!”路易斯这次用中文说道,不同的态度,和蔼亲和的像一个长辈。
徐佑白有丝遗憾,路易斯抬步从他面前走过。
后面跟着陆衍,他极致冷酷的气息仿若南极雪川,他无视旁边两人,笔直长腿迈过时,给人的感觉不敢轻易靠近,更不能触碰。
同羲和擦肩的那刹间,她垂在身测的手剧烈抖了下,随即很快被一只大掌给握住。
羲和惊慌失措的抬起头,视线撞进眼镜下的温润眸子里,她突然有些恍惚晕眩,她不记得刚才失态有没有被徐佑白察觉?可是就在此时,自己苍白慌乱的神色却是清晰倒映在他的镜片上的。
“我……”她想解释什么。
徐佑白拉着她的手转身朝电梯走去,他的声音温柔似水,“是不是被那个人给吓到了?”
羲和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她错乱而可笑的顺着他的话点点头。
徐佑白轻笑道:“别怕,有我在你身边。”
羲和更愧疚了,明明已经想着忘记,她还是轻易见着他便失了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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