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远的地方,坐着40来名中国战俘,由一位端着机qiāng的韩国士兵监押着。突然,韩国士兵扣动了扳机,中国战俘被扫翻在地,一名美军上尉叫嚷着冲向那个南朝鲜人,给了他一顿拳脚。
方海成被这一幕吓坏了,他在路旁隐蔽起来。两小时以后,他听见有一辆坦克驶来,一看,原来是一辆美军坦克,于是,他就站起身来,举起了双手。坦克停了下来,两个美国黑人探出头来,方海成可从未见过黑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两个美国人先搜了他的身,然后给他送香烟和口香糖,再把他带回后方。有一个美国人通过翻译对方海成的举动大为赞赏,方是他的第一个俘虏。
3月份,34师后勤部队排级军官陈荒(音译)在跨过鸭绿江时,他是立志要做毛主席的好战士的。但是,开往前线的漫漫征途上,他的亲身经历使他断定,志愿军处于劣势,因为他们没有空军,不能在白天作战,他们缺乏后勤供给,他们的身体由于饥饿而变得虚弱不堪,他们的火力和武器质量远在联合国军之下,所以,他决定投降。
他加入了一群逃兵的队伍,但在一条河边受了伤。那天,他正逃到河边,有4架美军喷气式飞机向他们俯冲而来,一番扫shè以后,飞机投下了几枚凝固汽油弹,有一间草房顷刻间被大火吞没,只听有人在草房内发出痛苦的叫喊。夜里,又有一颗pào弹在不远处bàozhà,弹片击中了陈荒,他顿时失去了知觉。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吉普车内的担架上。老天保佑他,他是被美国人发现的,若是落入南朝鲜人手里,那他必定呜呼哀哉。
中国军队接到了发起进攻的命令,同时,也传达了关于敌人战斗力的绝密情报。敌军的坦克和火pào配合密切,部队的机动xing能好,“步兵装备着很多自动武器,火pào的shè程远,火力大。”但另一方面,敌军步兵的战斗力差,“在进攻和防卫方面都很差劲,唯仰仗飞机、坦克和pào火的支援。”由于敌军装备沉重,天气和地形将大大不利于他们的运动,“敌人惧怕夜战和近战,所以,应当利用敌方的这些弱点。进攻的队形应有广度和深度。”
5月16日,天气yin沉沉的,满天的乌云使得侦察机无法飞越前线进行侦察活动。整个下午,中国前线部队神不知、鬼不觉地派出了它的穿chā部队。9个师的中国军队及4个pào兵团被悄悄地部署在华川水库以东靠近杨口的地方,准备对韩国第5、7和9师发起主攻。
黄昏时下起雨来。几小时后,进攻开始了,中、朝军队约175000人发起冲锋,军号震天,pào火闪烁。当时,范佛里特准备迎击一次进攻,但不是在这个偏远的东部,他的防务重点在汉城前面的西部地区。不过,更为糟糕的是,他东部有两个军的指挥官为了防区管辖权的问题,刚刚经历了一场纠纷。韩国第5和第7师占据了阿尔蒙德第10军的右翼,而其右邻是韩国第9师,该师属于刘载兴准将指挥的韩国第3军团。对9师来说,唯一的补给线是一条山路,这条山路在转回到韩国第3军团防线之前,有几英里的路线蜿蜒在第10军的防区内。韩国第7师的指挥官对这段短短的入侵线路并未提出异议,但是,阿尔蒙德则不顾刘载兴的恳请,坚持要控制这一狭窄的地段,并且命令刘的一个营保卫山路所经过的那个向外凸出的地区,这条山路是一条退往其防线的道路。
那天夜晚,中国军队钻了这个处在韩国7师和9师之间的空子,他们发现,这个要地几乎没有什么军队防守。几小时之后,中国军队便出现在刘的师的背后,现在,他面临的不仅仅是自己的部队被切断补给线的问题,而且还不得不仓促应战,他简直一筹莫展。到第二天结束时,阿尔蒙德的右翼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bào露了“无名线”的后方,并且威胁到阿尔蒙德自己的第2师。只是由于第2师和第10军的pào火,才避免了一场混乱,猛烈的pào火持续不断地倾泻在6个中国师的阵地上,延缓了他们的进攻。
在击溃了韩国军队之后,彭德怀的部队涌向美军第2师,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一个具有战略意义的山头,该山头由38步兵团3营k连防守。传统方式的战斗进行了两天,k连的士兵顽强抵抗,终于抵挡住了中国军队持续不断的大规模进攻。随后,19日早晨4时,阵地上突然一片寂静,敌人消失了。
几小时后,阿尔蒙德遇见克拉克拉夫纳将军,他接替麦克卢尔任2师师长。当时,华莱士哈尼斯中校的3营在前线占据了一块伸入敌方纵深的地盘,他们认为,哈尼斯应当撤回来,以平直该军的防线。哈尼斯深信,他的部队能够守住他们现在的阵地,对他们的意见表示异议。但是,拉夫纳命令他把部队拉回南面。
整整两天,刘载兴将军一直想从第8集团军获得补充和援助,加强他那被围困的两个师,但一无所获。他在绝望中飞往韩国第7师指挥部,当时,该师还在想方设法控制阿尔蒙德的东部。该师师长是刘的老朋友,刘向他求援,但是,这支友军已经失控,“无名线”上的突破口在向纵深发展,一切无济于事。
那天上午,李奇微到达朝鲜,他乘一架联络机飞越了2师的新防线,然后回到第10军司令部会见了阿尔蒙德和范佛里特。
“我以为,我们目前处境险恶”,范佛里特说,“阿尔蒙德将军,你以为如何?”
“在我的右翼,中国军队到处如cháo水般涌来。2师现正节节溃退,但是,我右翼的韩国第5和第7师在这次重大攻击之下正土崩瓦解,这种局势将继续发展,并会很快波及海边,波及到右翼的其他韩国军团。我认为,我们的处境十分险恶。”他急切地要求美国人从第8集团军的后备队中派出增援,同时,也希望有更多的pào火增援。但是,范佛里特仍挂念着汉城,中国军队的进攻能够转向韩国首都。
阿尔蒙德坚决认为,必须把敌人阻挡在他的防区内。如果他不能马上得到增援,中国军队将会给他以毁灭xing的打击,他请求当时在后备队的187空降团给予增援,还希望得到第3步兵师,“我将把他们以团为单位进行战斗部署,每团相间约15英里布防,把他们当作岛屿一样来使用,bī使前进中的中国军队绕道而行,或是去消灭他们。”
范佛里特转向李奇微,问道:“我们俩单独谈谈行吗?”
5分钟以后,范佛里特告诉阿尔蒙德:“我们就在今天夜里把187空降团jiāo给你”。3师也将于午夜开始到达,归阿尔蒙德支配。
“这下好了,我可以打击敌人的后方,把他们的jiāo通线切断。”得到援助的阿尔蒙德高兴地说。
李奇微和范佛里特想得更多,他们认为,阿尔蒙德能够抵挡住中国军队的进攻,他想在东部切断中国军队的计划是可行的,这将为第8集团军发动强大的全面反攻铺平道路,很多失地可以收复。按最坏的打算,中国军队未来的进攻会被粉碎。
两位指挥官决定让阿尔蒙德牵制中国军队,比尔霍格的第9军于次日发动一次进攻。阿尔蒙德反攻时,霍格的军队就北上,推进到华川,bī使那里的中国军队撤退。如果霍格拿下了华川,东部的大多数中国军队将成瓮中之鳖。为了保护霍格的左翼,第1军奉命于20日发动进攻。2天以后,三个军的部队将全面发起这场大反攻。
为了观察这两次进攻,李奇微决定再呆一天。那天夜里,他致电参谋长联席会议,概述了这个新计划,电文最后说,“士气高昂。”
5月20日,由于雨水和山区地形的原因,霍格的进攻受阻。在这一天里,李奇微走访了第8集团军的每个军和师的指挥部,并走访了前沿阵地。他对4个韩国师的仓惶撤退极为恼怒,命令韩国参谋长钟日昆将军解散他的第3军团。李奇微走了,他不知道钟日昆是否还能重新组建起他的部队。所幸的是,钟日昆有豪斯曼少校做他的顾问。
李奇微于那天夜间离开朝鲜前往东京,一到那里,他就给参谋长联席会议发去电文。“我走访了所有美国军、师,还有韩国第1师,我希望你们,为了崇高的jīng神,并为了在战斗中把这种jīng神发扬光大,通令嘉奖所有这些军队。”4个韩国师的表现令人失望,这一点也十分明显, “我们正在继续努力以挽回这糟糕的局势。”
第9军不顾雨天发起的进攻持续不断地向前推进,但崎岖的山地使得进军十分缓慢。5月23日上午,阿尔蒙德发动了反攻。随着三个军节节前进,范佛里特致电李奇微,报告了鼓舞人心的消息,“第8集团军的反攻正取得成效,很多以前由2师防守的阵地正在收复”。
美国人不知道,中国人民志愿军已经把战线拉得太长了,他们夺取了土地,击溃了数以千计的韩国军队,在这同时,他们也遭受了伤亡,残剩的战斗人员已jīng疲力竭,并几乎处于弹尽粮绝的境况。
彭德怀打击了“无名线”上最薄弱的环节,在联合国军防线上打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从而愚弄了美国人。虽然如此,他的胜利是短命的。4个韩国师中,很多部队惊恐逃窜,但其他部队并没有惊慌失措。对彭德怀来说,他冲不破联合国军防线,把军队推进到原州,攻到釜山,这一点很快就显示了出来。他在山区受到阻挡,进军速度大为减缓,如爬行一般,所以,他下令停止进攻。
同一天,5月11日,范佛里特出其不意地用两个军的兵力,在西线发起反攻,截住了彭的进攻。23日,阿尔蒙德用一个师的兵力参加反攻,这时,彭意识到,他的进军已大为不利。联合国军控制了朝鲜半岛两边的海域,也重新夺得了制空权。
2
到5月26日上午,中国军队的形势极为危急,投降的人数规模空前。美国人估计这是由于营养不良及疾病造成的,但是,投降的人中,大部分是原guo min dǎng老兵,他们乘着战局发生转化,向“民主”一边“投诚”。
但是,还有很多人为了他们的国家战斗到底。17岁的张达(音译)踊跃地参加了中国人民志愿军,他被编入志愿军539团派往朝鲜,春季攻势旗开得胜的那些日子令人兴奋不已,但后来,他所在的团被美军第2师包围,很多连队的人数减至20人,而且已弹尽粮绝。5月24日夜晚,该团首长集合残部,命令他们突围。大家都饥肠辘辘,有人提议先把剩下的最后一匹马宰了,饱餐一顿再说,此时,马的饲养员的眼泪夺眶而出。“这可是一匹革命的战马啊!”他恳求着说,“它追随我南征北战已好多年了,你们不能杀它。”
于是,大伙同意放跑这匹英雄的战马。此事一定,突围就开始了。到早晨,张发觉他已孤身一人,但他幸运地发现了一小口袋大米,他匍匐前进,但被一位朝鲜农民逮住。当时,他已虚弱不堪,无望脱逃,但他生出一计,用蹩脚的朝鲜话主动提出要把那袋大米送给他,这位朝鲜农民便把他的大米倒进一只布袋,正在这时,张猛地抓起一块石头,向朝鲜人的脑袋砸去,他重新夺回了他的大米这可是他的生命呵!
他匍匐着穿过一片旷野,不料被一发pào弹击伤,弹片飞进他的腿里,他从衣服上撕下布条,包扎了伤口,随后,他又蹒跚而行几个小时,试图返回自己的部队,但他还是昏了过去。当他醒来时,发现附近有一间朝鲜人的茅舍,他能看到从草房升起的缭绕炊烟,一位fu女忙着做饭。他问她,附近是不是有美军或中国军队。她说,军队都走了,还答应给他煮饭,然后,她就走出茅屋。张以为她是出去搞柴火了,但她回来时却带来了3名士兵两个美国兵,一个南朝鲜士兵。
他们捆绑了张的双手,把他拖进一辆吉普车里,然后就带往野战医院,他在那里遇见了他自己的一位参谋军官,参谋军官对他眨眨眼说:“那时,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拒绝接受任何治疗,为此,我被一个美国兵揍了一顿。”
5月26日,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形势已非常严重,某师在前线召开了一个党委会,会上的一致看法是,美军取得了空中和海上的控制权,中国步兵只有步行,而美军则有卡车、坦克。但“最为糟糕的是供应问题,”这是他们的共识。志愿军有800辆汽车,其中600辆已被敌军zhà毁,每次发起进攻,中国军队只能维持个把星期。“当我军开始收缩的时候,敌军便乘机进行反攻。”在最后这场进攻中,志愿军没料到敌人如此迅速地发动了反击。美军的坦克机械化步兵追击该师,而伞兵则占领了桥梁、山隘及渡口等战略要地,“我们师被切断了退路,”师党委认为“由于发报机zhà掉了,我们已经与指挥部失去了联系”。
代理师政委,政治部主任吴成德(音译),这位干了14年革命的老战士,此时在屋子里踱来踱去,回忆着该师光辉的历程。但是他们早在3天之前就已断粮,弹yào也所剩无几。
“怎么办呢?”他终于问道。
一阵沉默,然后有人开始耳语:“分散突围。”若是在中国,这么干是可行的,吴想,可这不是在国内,而是在朝鲜山区,他们既不熟悉地形,又不懂语言。然而,使他失望的是,师党委接受了这一建议。
吴在马背上检阅了部队,借着燃烧弹bàozhà的灯光,他看到了差不多400名男子汉受了伤的同志们在一山道上挤在一起。政委击毙了他的坐骑,对大家喊道:“同志们!我和你们在一起!”他召集党员和军官,命令他们把战士们按40人为单位重新组队,每一队由一名军官率领,他们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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