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测爹爹心

卷3|19.无力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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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无力回击
我卧在玄色沉香木龙榻上,望着远山烟幕般的纱幔,大殿上,一层层厚重的暗黄色帷幔,一眼望不到头。这里是甘泉宫,曾经雪济的寝宫。
这张龙榻我无比熟悉,那时我平躺在上面,雪济执笛,遥立窗边,为我疗毒。没想到此生我还有机会回到这里。也许当初决定杀雪济时,就是一个错误,如果有他这个共同的敌人在,那么他们势必会继续合作下去。
狡兔死,走狗烹,这是开国良将无法挽回的噩梦,功高震主,一旦威胁皇权,没有哪个皇帝能够容忍。
可我想不明白,燕云殊为什么要平叛长乐谷的叛乱,朝中又不是没有人,他明明已经对我说选择归隐,可背着我却是这样的行径,他为什么要骗我
是他放不下权势,宁可将我押作人质,也要兵权在握如果不是我提前服下解药,自己是还是被他骗得团团转
难怪之前和我夜夜春宵,他重掌兵权,位列朝堂,而我已经怀上他的骨肉,即便知道上当,为了孩子也不能离他而去。
这次成亲太仓促,好像只是在走一个过场,甚至是连过场都不够级别,没有三媒六证,没有聘礼嫁妆,我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了。如果不是我爱他至深,又怎么会一切由着他,不做计较。
可笑的是,机关算尽太聪明,就连他自己也想不到会栽在雪逐天手中吧,我是不是该替他报仇呢他死时的惨状浮现眼前,我的心不由得痛如刀割,这个仇我该怎么报杀了雪逐天吗好像不大可能,自己没那个实力。
回想起曾经自己许下的誓言,不论上天入地,我都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声声在耳,我自嘲地摇摇头,山盟还在,情已成空。当他擅自做主将我做为人质那一刻起,我和他的情意就已经消耗殆尽,即使他活着,我也不会原谅他。
殿门传来沉缓凝重的脚步声,我挣扎着坐起来,头一阵阵的晕眩,扶着床沿,赤脚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勉强站稳身形。明黄色的高大身躯已经立在我面前,凛然不容侵犯的威仪,浑然天成的帝王气势。
历代君王都是踏着森森白骨筑就的皇权之路,走向至高无上的权力顶峰,他自然也不例外。
我福身施礼:臣妇拜见皇上,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眼见雪逐天的手扶过来,我连忙后退半步,直起身,垂眸道:臣妇的夫君不该热衷权势,如今死者已矣,臣妇想将他的尸骨运回原籍安葬。
他,朕已葬在后山,他将你当做人质,丝毫未曾顾念你,这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你惦念。
葬在后山雪逐天秘密处决了燕云殊,现在又不把将燕云殊的死讯公诸于众。他想将此事盖住如果这样的话,作为知情人的我,他会怎么处置。
心头存疑,我继续说:一日夫妻百日恩,纵使他有错在先,他也是臣妇的天,还望陛下恩准臣妇。
哼他是你的天灵霄,你在装糊涂当年在星空岛,我们的亲事是当着众人的面敲定的,我一日未退亲,你一日便是我的未婚妻,一女怎能配两男,你和他名不正言不顺
他都记起来了我惊疑地看着他,他深眸中露出一抹残忍,浑身散发出冷厉狠绝,我从头冷到脚。
你是因为我才杀掉他的颤抖的声音问出来。
雪逐天的唇角勾起冷酷的弧度,阴翳的目光打量着我,你以为呢我的女人他也敢染指,还让你怀上孽种,一会儿你将落胎药喝了,过去的事,我既往不咎。
他果然因我招来杀身之祸,心痛得难以附加,双脚虚浮,身体向后栽倒,不出所料,身体落在沁着龙诞幽香的明黄色怀抱里,伏灵剑破袖而出,直刺雪逐天心口。
一道罡风拂来,我的身体被掀飞,落在在身后的龙榻上,抬头看向雪逐天,伏灵剑的剑尖插入他的左臂,鲜血瞬间晕染开来。
陛下属下保护不周,请陛下治罪。眼前现出四名侍卫,是雪逐天的暗卫吧。
都退下雪逐天喝道。
四个人旋风般不见踪影,雪逐天拔出剑,甩落到身后,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扯落龙袍和内衫,露出精壮矫健的肌肉,将瓷瓶里的药涂抹在伤处,将内衫下摆撕成布条,缠裹在伤处,动作干净利落。
重新穿上龙袍,雪逐天阴沉的目光看着我,脚步迈向我,我目测距离,隐在袖子里的右手蓄势待发,他轻蔑地冷笑,灵霄,这里是皇宫,不是星空岛,这里没 有岛主,只有皇帝。朕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顺从朕,在皇宫里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么与朕为敌,朕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我立在床边,挥臂扬出星芒扬,雪逐天敏捷地侧身避过,当空弹出一个响指,急劲的气流袭来,我瞬间失去动作,他会隔空点穴他武功深不可测,自己毫无胜算,内心绝望到极点,燕云殊,我已经尽力了,不能为你报仇,你别怪我。
雪逐天,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叫道。
杀你哈哈,朕怎么舍得,朕还没尝过你的味道呢。
他的身体前倾,深刻的五官贴近我,四目相对,他的双眼炯亮有神,记忆中,夏五行也拥有这样一双眼睛,那时候他对我呵护备至,疼爱有加。人生若只如初见,如果他还是原来的他就好了,喃喃地脱唇而出:你若还是夏师叔该多好。
他闻言,眸中闪过一道异彩,然而仅仅一刹那,又变得幽深如潭。他的双臂紧紧箍住我的身体,嘴唇用力的吻在我的唇瓣上,然后,撕开我的衣领,顺着脖颈一路吻下去。
我的心彻底凉了,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夏五行,与其被他凌辱,还不如死了干净,唯一可怜的是,肚子里的孩子还没成型就要随我去了,牙齿用力咬下去,下颌被钳制住。
你敢寻死朕说过要你生不如死冰冷的声音响起,一粒丸药送入我的口中。
你给我吃的什么我惊怒地问道。
朕喜欢温柔娇弱的女人。雪逐天深邃的目光注视着我,低声说。
然后,他解开我的穴道,我的脚一软,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不光是脚,身上也软成一团棉花,无论怎样集中精力,手中不见星芒出现。
他唇角勾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轻蔑一笑,灵霄,对付你,朕有的是办法,但是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朕不屑用,朕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若还是这个态度,别怪朕不顾念当年的情谊。
一股疾风自身边经过,雪逐天高大的身躯很快消失在寝殿里。
大殿里的光线渐渐暗淡下来,宫女将晚膳端上来,又原样端下去,雪逐天仍然没有回来,想是在哪位娘娘的寝宫歇下了,想到这里,忐忑的心顿时松弛下来。
夜风吹进窗口,昏黄的烛火摇摆不止,身后似乎有响动,扭头瞥一眼龙榻,榻上空无一人,曾经雪济靠坐在那里批阅奏章,如今物是人非,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如果他没有死,那么一切是不是可以改写。
从怀里摸出金笛,轻轻吹,悠扬的笛音让我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良久,止住笛音,他走了,幻蝶是不是从此在世间消失
忽听窗外窸窣轻响,啪一声,有硬物击在殿内立柱上,落在白玉地砖上,四肢无力,缓慢地走过去拾起来,是一块石头,上面绑着叠成数道的白纸。
解下来,展开观瞧:舌存以柔,齿亡以刚,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三日后,宫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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