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慈寺内仍是混乱,却丝毫不影响莲华台上的祭天仪式。
见百姓一簇一簇地来回流窜,似乎在抢什么东西,柴石州回头看着闲适的某人:“是你的杰作?”
越行锋笑了笑,抬手往莲华台那头一指:“是她,我们的国师大人。”
曾在禹州与简青青有过一面之缘,柴石州自然认得她,虽是明白越行锋与她的交情,不过能做到这个份上,确是难得。
前方即是莲华台,穿过人群,便可遇上一条小径,直通过去,就是简青青的禅房。
人群四周尽是帝君遣来的影卫与禁军,柴石州早已丢了法杖,手中拿着的,是刚刚从那些人手里抢过的长刀。为了不引人注目,他已把刀裹在衣袍之中。
越行锋渐渐走到前边,自然发觉柴家公子顿了步子,遂回头看他,发现他看影卫的眼神有点古怪,不是单纯的警觉,而是再明显不过的回避。
他爹柴廷已将所有不利之事压下,他只需低调度日便可安然无恙,现在还需要回避?
不对,不止是回避,看他的脚步,似乎正往回撤。
越行锋上身不动,脚步却挪到他偏移的那一侧:“穿过去,就安全了,你逃什么?”
柴石州也不避讳,直言道:“我不能再落入他们手中,否则再无救沈翌的机会。”
这下子,越行锋总算明白柴廷是用什么方法压下所有事。原来,是弃车保帅。
不过,柴廷还算有点良心,虽然让他家大公子承担一切,但仍是在帝君派人擒他之前,把他禁足于常人无法想象之处。
越行锋打趣道:“想不到你也有今天。不过你也说了,寺里寺外都是人,你能逃掉?”说着,拽了柴石州往人群里硬挤,“头低点,跟我来。”
柴石州本想挣脱,却见越行锋向台上的简青青使了个眼色,就见祭台上火光一闪。
寻常百姓哪知那是磷粉作祟,都想挤到最前边,一看究竟。
在不一般的惊唿声中,越行锋二人穿过不断向前挤压的人群,快速闪进那条小径。
*
祭天仪式进展顺利,得到国师赐福的百姓,陆续离开天慈寺,简青青自然也回了禅房。
她以修为消耗过甚为借口,独自一人在禅房内静修,连茶水也阻止在外。
侍者本是怀疑,但想到刚才莲华台上的卖力法事,也只得当国师困了,需要休息一阵。
简青青一进禅房,先是装模作样地诵读了几段咒文,随后轻手轻脚起来。
佛龛两侧的帷帐纹丝不动,但窗缝吹入的冷风,已在上边印出两个人形。
“你们出来吧。”简青青站在原地等着,“风都吹成那样了,别藏了。”
“国师大人真是冰雪聪明!”越行锋从帷帐后走出,不忘把眼前人好好夸赞一番。
“行了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么?”简青青抬指盈在唇边,眼动秋波,千娇百媚,“哟,这位就是柴大公子吧?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越行锋看这场面有点反胃,因为他知道简青青正在上演勾引男人的低劣戏码。
柴石州不知简青青有这一面,还恭谦回礼:“多谢国师出手相救。”
简青青将他打量一番,果真张着一副好命的皮囊,与越行锋一样,是怎么也死不掉的命数,连看人的品位也有颇为相似的地方。
越行锋察觉简青青的眼神不太对劲:“没见过男人吗?有什么好看的?人家柴大公子可不喜欢女人。”
“我知道,他也喜欢姓沈的。”简青青眉黛入鬓,深深地望着越行锋。
“上回偷放沈翎的账,我还没跟你算,你最好省点心。”越行锋一举断了她的八卦心思。
“这回我帮了你,算是还上了。”简青青答得干脆。
柴石州见简青青绝非凡人,肯定知道一些事:“敢问国师,可知沈少将军现在何处?”
简青青张口便说:“宫里的暗牢,你懂的。”
越行锋听她说话也没带个锁的,立马堵去房门那头,一个劲地瞪她。
简青青细细欣赏柴石州的俊美轮廓:“他有脑子,哪会就这么出去送死。”
透过窗纸,越行锋见庭中仍有不少人守着,于是问简青青:“人太多,我们走不了,你可以支开他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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