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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灵感来源(微博)
这是一家装潢典雅的小店,挤在落灰的犄角,混乱无序的铜臂铁兽无损它复古的天然风情。
推门进来,首先响起的是一阵珠串碰撞的碎响,而后,锁眼像个迟暮的老人,反应迟钝地转动齿轮,咔咔声一顿一顿地响起,那门便在背后锁起了。
一半陷于黑暗,一半晕满光辉,从不高不矮的天花板悬挂高低不一的透明吊钻,或明艳胜血,或湛蓝若海,或剔透如水……在光线的折射下发出刺眼的光,在墨蓝的半间破屋蜷缩细细的触角,在淡然自若地擦拭货物的店主懒散的视线下无处遁形——里面都是活生生的眼珠。
来者用手轻拨装眼睛的琉璃,惹来店家低声呵斥:“别乱碰,那些都稀罕着呢。”
语气怠惰,声调却放的极低,仿佛怕惊扰居住在这里的神明。
还是老样子。
他曾问过为什么要把眼睛装进玻璃。
店主说,这些都是我的藏品,我喜欢集所有好看的眼睛。
他问,为什么要用琉璃?
店主说,这些都是我的艺术品。想想看,漂亮迷人的眼睛,染上琉璃通透的色……
多美啊!
他迷惑,竟然如此喜爱,为何还要贩卖?
店主轻蔑一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白痴问题,嘴角下压,尽量保持良好仪态,声音平和,说,我在寻找知己。
“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来者问。
店主从脖子扯出项链,闪过一点蓝紫色:“蓝珀。”
店主蓝珀有个怪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痴迷不同的容器,用他的话说就是眼睛也需要换新衣,并以此冠名,前前后后都不知道换了多少个名字了,他记得上次见面是叫璃,因为那段时期店主迷恋上了玻璃和琉璃。
蓝珀探过身来,脸上是变态的痴迷,露出痴汉的笑和红晕,悄声道:“你看,这是世上最轻的宝石。”
店主手心的蓝铂玲珑轻巧,触感温润美丽,纯净的天蓝色在转动下呈现不同的色,斑驳的纹理隐隐诉说着千万年前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蜕变历程。
稀罕的是,里面没有眼珠。
很奇怪,明明集眼睛到疯狂的程度,身上却没有带任何一颗,只会佩戴某段时日沉迷的容器,里面干干净净。
店主说,因为世上最好看最珍贵的眼珠就长在自己身上,何必再带个残次品呢?
珀瑞埃米恁个顶个的稀奇古怪,倒是句大实话。
“稀客,”店主重新好项链,“找我什么事?”
……
小公主他们住在布鲁高斯卖掉鱼和船租的房子里,桌上齐齐码着一袋袋鼓囊囊的钱袋,系了个完美的结。
捧着手里沉甸甸的布袋,小公主眨巴眨巴眼,歪头问道:“我也有份?”
“当然,”布鲁高斯揉揉女孩的头,笑道。
格洛普拎着袋子,凑近鼻子嗅里面几乎满溢出来的金光:“我在格劳瑞想拿什么就拿什么,哪用得着这玩意儿?”
斯克提醒道:“你占领了格劳瑞,相当于它的统治者,谁敢跟你要钱?”不怕死吗?
格洛普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转头开开心心拉着丝洛奇去体验花钱的快感了,顺手牵羊把丝洛奇的那一份搂进怀里,随后又觉得碍事全扔给对方保管,蹦蹦跳跳的就要出门。
鼻祖戳戳鼓得快要爆炸的布袋,粗眉打了个结:“我记得以前不是以物换物吗?怎么现在搞这么复杂?”
人族,真会没事找事。
“大人,时代在发展。”臭虫微笑。
克鲁贝拉依旧皱着眉头,想他在岛上时,为了求他打造生殖容器的同类都是以物换物。虽然会因为不同阶段的不同爱好有不同要求,比如上次迷上酿酒,就让顾客不远万里奉上一堆酿酒器皿和所谓的宝贵秘方。
一百年前还是两百年前,好像是被送来改造的容器嘲笑自己土里土气,虽然他不是很明白土鳖是什么意思,要吓得顾客差点在他面前直接打死之前信誓旦旦说要共度一生的“珍贵”配偶,但他对那个容器展露出来的技巧深感趣味,了无礼的冒犯之罪(其实他并未感到冒犯,只是看对方抖得快抽过去了还坚持这样说才没反驳)。怀抱极大的热情学习将零碎不规则的布匹裁剪缝合成蔽体的衣物,在毫无特色的布料上植出一片花海,让姿态各异的飞禽走兽跳舞,甚至开始养蚕纺纱……
于是,斯克到的礼物就从之前五花八门的陶器变成了衣物,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要送那么多裙子给他,当然还有雷打不动且不断升级换代的生育容器。
斯克一脸麻木地看着满眼爱慕的虫族雄性含羞带怯却又异常豪放地挤着滴出淅淅沥沥奶汁的胸脯,头上的触角欢快地向他介绍自己是如何对他一见钟情、再见倾心,又是如何毛遂自荐祈求鼻祖改造以求能为英俊强大的斯克大人繁育后代,接着开始滔滔不绝强调自己跟之前的失败品如何不同,夸耀自己如何特殊如何契合心意……
最后,这只虫族雄性爱慕者照惯例被扔到大洋彼岸不知哪个角落凉快去了。
想来,斯克为什么会不想让鼻祖找到自己,甚至隐匿气息躲到有高级魔导士的人族皇宫当内侍也是可以理解的。
此时,楼上下来一个满头荧光蓝绿色的男性。
“这位是房东,”布鲁高斯介绍道,“蓝珀。”
小公主敛裙一礼,其他几位打量几眼便回视线。
珀瑞埃米恁。
味道真浓啊,蓝珀想,还很杂。
蓝珀饶有兴味地审视眼前从内而外散发出好几位珀瑞埃米恁强大气息的人族女性,脸上的漫不经心移到那双晶莹剔透的琥珀色眼瞳时亮了亮,兴冲冲大步跨下没剩几层的的阶梯,凑近了盯着瞧,眼里的火焰越发炽热。
四周环绕的虫族视线陷入黑暗,就像两盏明亮的灯突然熄灭,能力也被禁锢,他们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更加警惕地调动其他感官,暗地里默默积蓄力量。
小公主被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背后惊起一片寒意,倏地,眼窝被湿热的柔软包裹,眼球仿佛浸泡在舒适的温水里,舒爽地头皮发麻。
蓝珀伸出舌头舔舐纯净无比的眼,银铂色的睫毛被唾液浸湿,上下扑闪时划过敏感的舌面,带来细微的麻和痒,那张小嘴里溢出的呻吟几乎令他尾椎骨发麻。
啊,不亏是鼻祖都看上的容器。
不过,捧着娇艳的小脸回无礼的舌头,凝视清澈的琉璃眼瞳,没头没脑地开口:“你同意吗?布鲁高斯。”
布鲁高斯笑笑:“不行。”
蓝珀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那双令人着迷的漂亮眼珠:“一颗也不行?”不等对方开口连忙补充,“只要你同意,这幢房子都归你,租金奉还,我那的货任你挑一颗,白送。”
可惜对眼球不感兴趣的布鲁高斯仍是微微一笑:“不换。”
“为什么?”
“因为无价。”
小公主扑闪着大眼睛,脸红扑扑的。
“你当我们是死虫吗?”突破禁锢重新恢复光明的格洛普不满囔囔,语气委屈,眼里满含恶意,“怎么敢觊觎姐姐?”
蓝珀松开手避过猝不及防的锋利刀叉,闲闲抱臂躲过接踵而来的鞭子,一个后空翻远离小公主重新回到楼梯上攻击才消停,皱起眉头抱怨一句不要弄坏他的餐具家具才回答:“谁说我要横插一脚了?”
指着被层层珀瑞埃米恁气息包裹的像个厚茧的人族女性,虽然凭着上位者的敏锐嗅觉仍能嗅出重重掩隐下的一丝清甜,但他……
“我只对她的眼睛感兴趣。”
蓝珀转头仔细打量格洛普灿金的眼珠,像淌着两潭鎏金,熠熠生辉,光照人,勾起嘴角给出中肯评价:“你的也不错。”不过他可不想和同为上位者的虫族打,他可不确定自己一定能赢,而且对方虽然尚显稚嫩,身上却隐现“王”的气息。
“我知道,”格洛普傲娇地扬起头,自恋道,“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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