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岂不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婉儿跟着姐姐总比跟着皇后好些,况且,皇上的心在哪里才是最重要的。”我深深看着她的双眸,笑道:“妹妹竟不在意圣宠?”婉愔神s黯然,淡淡笑道:“宫中哪个女子不期盼君恩?只是妹妹知道这宫里没有谁能在皇上心中越过姐姐去。妹妹有自知之明,能得到皇上几分怜惜便知足了。况且在这深宫里,好好活着才是顶要紧的。”我竟无言,良久方道:“妹妹这几r似乎总远着皇后,其实该多去向皇后请安的,不要生疏了才是。”婉愔怔了怔,道:“姐姐的意思婉儿明白,婉儿尽力便是了。”
r子过得飞快,我每r或闭门不出或只在棠梨宫附近走走,唯恐皇后又生出什么事端来,只盼着快快捱到生产。不觉已近生辰,各宫里纷纷送来厚礼,我只推说身子不便,只命槿汐、小连子代我收了。玄凌下朝来,见殿中堆着许多礼物,笑道:“朕今r亲自送了贺礼来,不想却落着后面了。”我笑道:“皇上的贺礼岂是那些礼物能比的?”玄凌携了我的手,笑道:“嬛嬛便猜猜朕的贺礼是什么?”我侧头想了想,道:“皇上送的定是稀罕之物,臣妾如何晓得?”
玄凌从怀中掏出一只小锦盒,郑重放在我的手中。我打开锦盒,却是一只圆形的玉佩,玉是极好的羊脂玉,温润可爱。细看竟是一对精致的龙凤佩。两只玉佩合在一处,恰是一个天衣无缝的圆。玉是好玉,却并无稀罕之处。我不觉暗暗纳罕,抬头却见玄凌笑吟吟的看着我,并不说话。我取出玉佩细看,背后却有字,便将两只佩合在一起去看。玉佩背面雕着几行小字:大周乾元帝玄凌与爱妃嬛嬛愿生同衾、死同x,生生世世永为夫妻,天长地久不离不弃。
我心中不禁涌起一片温柔,却又含着酸涩。半晌方笑道:“皇上忘了,嬛嬛不是妻,只是妾罢了。”玄凌叹口气揽过我,把我拥在怀中,在我耳边低语:“嬛嬛,你何时才能明白朕的心意。”我低头无语。窗外鸟雀欢鸣,却不知春光已老。y光透过新糊的水绿s软烟罗窗纱洒在地上,唯余一室静谧。
次r便是我的生辰,玄凌在上林苑的飞花阁为我庆生。飞花阁是上林苑中景致绝佳的去处,正迎着太y池。飞花阁地势最高近旁花木环绕,坐于阁中,上林苑、太y池风光尽收眼底。可赏花可看水。特意选了这里也是为了自在些,不似高堂大殿之上正襟危坐那般拘谨。
一早我便起身梳妆,依礼去向帝后谢恩,皇后笑道:“这些r子本宫也身子不好,总在宫里闷着,眼见要误了这大好春光,却不想正好借了莞妹妹的生辰可以好好乐上一r。”我笑道:“嫔妾也是想着不要辜负了这明媚春r,便借着庆生的由头,请皇后娘娘和各位姐妹好好乐一乐,便选了个能赏花看水又敞亮的地方。”皇后点头道:“莞妹妹想得周到。只是飞花阁地势高些,恐怕风大,莞妹妹的身子只怕禁不住。”
我不觉蹙了眉暗自思量,今r天s碧蓝如洗,一丝云也没有,便是有风也是暖暖的,何来身子禁不住一说?皇后这话里又不知道藏着什么刀枪剑戟。
玄凌见我不作声,笑道:“皇后费心了,朕已命嬛嬛带件斗篷备着,应该不妨事。”我回过神来,忙恭谨道:“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嫔妾自会小心的。”皇后温和的笑笑,对我的失礼并不以为忤。我心下越发生疑,与帝后周旋了几句,便告退去了。
出了昭y殿,我扶了槿汐,慢慢向凤仪宫外走去。我轻声道:“槿汐,我总觉着不对劲,是不是疑心太重了些?”槿汐见只有远处站着几个小内监,便道:“娘娘,小心些总无妨,皇后若有歹意,今r却是个机会。”我点点头道:“今r在飞花阁用膳,的确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平r我宫里戒备森严,想打我腹中孩儿的主意确是不易。若是我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心中有了主意,便道:“待会派人给小林子捎个口信,让他安排几个人好生盯着。我的菜让小林子亲自去做,给我传菜的人也让他专门安排。若发现不妥,不可声张,只暗暗报你便可。”槿汐道:“奴婢明白。小林子厨艺虽比小盛子略逊一筹,但素来机敏,在内膳房主事也有几个月了,娘娘放心便是。”我点点头上轿辇去了。
到了用午膳的时辰,玄凌亲自来接我去飞花阁。飞花阁离棠梨宫不远,玄凌便携了我的手慢慢一同走去。到了飞花阁,众人皆已到了。见玄凌携了我的手进来,便跪下接驾。我见端妃、敬妃也跪着,忙想退后几步避开,奈何玄凌拖着我的手不放,只得受了。皇后见我公然与玄凌并排而行,受了众人的礼,脸s一变。略一犹豫起身向玄凌行礼,我忙让在一旁,屈膝向皇后行礼。皇后隐了怒容,笑道:“今r寿星姗姗来迟,若不是有孕,真该罚一大杯酒才是。”玄凌大笑道:“若要罚酒,朕替嬛嬛领了便是。”说着携了我的手落座。
玄凌心情甚好,谈笑风生,众嫔妃纷纷向我敬酒,玄凌皆替我一饮而尽。我温婉的笑着,心中却总是忐忑不安。槿汐一直没有送来什么消息,莫非只是我疑心而已?
玄凌喝了好些,不觉有些醉意。便扶了李长去更衣。一直沉默的皇后笑道:“妹妹今r吃得好少,不合口味么?”我笑道:“还好,只是妹妹昨r重了食。”皇后笑笑,端起面前的一盅酸笋野鸭汤喝了一口。我也伸手去端,尚未送到嘴边,却感到有两道冷冷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下意识的回头,却正对上皇后清冷的眸子。皇后却没想到我竟会突然回头看她,忙笑笑转过头去。我缓缓放下手中的银盅,抬头却看到槿汐匆忙进来,惊慌失措的看着我。略一思忖,重又端起那银盅送到嘴边。
我唤来浣碧附耳叮咛了几句,浣碧去了,我抿了口茶,眼中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
我放下茶盅,长长的护甲轻轻敲着细瓷茶盅的沿,发出叮咚脆响。正在暗自筹谋,绾绾带着予漓、淑和帝姬、温仪帝姬端了茶来敬我,看着他们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我不觉好笑,便也端起面前的茶来饮了。予漓虽是个男孩子,却有些害羞,完全不似小时候那调皮顽劣的模样,敬了酒便回去坐着。淑和、温仪和绾绾却围着我撒娇,闹个不停。
不一刻玄凌回来了,笑骂道:“几个小捣蛋鬼快回去坐着,莞母妃身子不方便,不能陪你们玩。”绾绾扮个鬼脸蹦蹦跳跳的跑了,淑和、温仪也转头跟着跑了。我与玄凌不觉相视而笑。玄凌悄声道:“外面景s十分好,不如跟朕出去走走。”我伸手拢拢鬓角的碎发,抿嘴笑道:“好些妹妹怕是很久都没见到皇上了,何不带众人同去?如今虽是残春,景致却正好呢。就只怕带去这许多国s天香的佳人,上林苑的花都输了颜s。”玄凌轻笑道:“宫里只有嬛嬛堪称国s天香。和嬛嬛比那些佳人都没了颜s,何况花呢。”说着携了我的手起身,命众人皆跟来同去赏花。我向伺立在身旁的佩儿使了个眼s,佩儿会意点了点头。
赏了一回花,又去太y池上泛舟,已近黄昏时分才各自散了。玄凌要陪我回宫,我笑道:“嬛嬛也乏了,想回去歇一歇。不如皇上去别处转转,晚些再来。这会子去只怕嬛嬛连陪皇上说话的精神都没有。”玄凌依了,嘱咐我好生休息,便陪着陵容去了。
回到宫里不及休息,便唤槿汐来。槿汐跪下痛哭道:“奴婢万死。晚了一步,娘娘喝的那鸭汤里只怕有些古怪。”我淡淡一笑,道:“我并没有喝,只是做个样子给皇后看罢了。你不用惊慌,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了。”槿汐呆呆地看着我,道:“娘娘怎么知道这汤里有问题?奴婢接到小林子的消息,忙赶进来,正看到娘娘端起来喝,奴婢腿都软了。”顿了顿,又道:“小林子说娘娘席上的菜均是他亲自做的,绝对没有问题,但是汤是罐子煲的,他没有经手。他手下的人拿住了一个在汤羹司乱转悠的小内监,看着眼生却没搜出什么东西来,只好放走了。他想想觉得不妥,便派人赶过来报我,让娘娘千万不要喝那汤,免得出什么岔子。”
我点点头,道:“浣碧回来没有?”浣碧进来道:“我派了七、八个内监去找,可算找到一只,是从秦更衣院子里抓来的。”说着命门外的小内监进来,那小内监便要将手中抱着的一只怀孕的母猫放在地上。我蹙了眉道:“快拿出去,晚上等皇上来了再说。”浣碧道:“御膳房里剩下的汤也取来了。只是温太医还没到。”我看着殿外夕y下一地斑驳的树影,冷笑道:“只可惜没有拿住那个内监,不然若真有问题,这次便是她的死期。”正说着,温实初急匆匆来了,见我端坐在殿上,方松了口气。请了安用袖子拭了拭额上的汗,道:“娘娘这么匆忙召臣,可把臣吓坏了。娘娘凤体无恙便好。”我轻笑道:“今r却是好险呢。温大人,你看看这汤里可有什么古怪?”
佩儿端来一只托盘,托盘上放着一只银盅,和一只青花瓷碗。温实初用一把银匙仔细翻挑着看了看,又闻了闻,道:“臣得尝一尝才能判断。”说着分别舀了些细细品尝,闭目不语。半晌方道:“这两份汤是一样的。汤里后味略有点苦,不是这鸭汤该有的味道。但是臣尝不出来放了什么药材。”我有些失望,蹙眉道:“是否会有什么药物可令本宫小产,却对旁人无害?”温实初道:“那就太多了,比如说芫花、瓜萎根。但是臣不能分辨究竟放了什么进去。汤s纯净,汤中也没有任何可疑的药渣。可见是特意细心准备了的。用无s的药材熬出汤汁,兑入汤中去便天衣无缝,一点痕迹也不会留下。”我只觉后背寒意森森,道:“依你说,我若喝了这汤小产了,也是不明不白的?”温实初道:“是的。如今只能试试这汤是否可致人小产而已。娘娘宫中可有怀孕的猫狗,不妨一试。”
我想了想,道:“抱那只猫来。”浣碧依言抱来,放在地上,哪猫却也馋,趴在碗上舔着喝了好些。依旧让浣碧抱了出去。我叹道:“温大人,辛苦你跑了一趟。今夜若有什么动静,还得麻烦你。”温实初躬身道:“娘娘有任何差遣,温实初自当奉命。只是,这汤娘娘难道也喝了?”我摇摇头,道:“温大人请回吧。本宫想歇歇。”温实初告退去了,我扶了槿汐的手去后殿休息。一r几乎没吃什么东西,却丝毫没有胃口,只是觉得累。的确,在这处处暗藏杀机的深宫里,只有好好活着是最要紧的。
晚上玄凌来了,我也只是怏怏的,陪他用了膳便早早歇下了。夜里那猫果然小产了,痛的喵喵直叫,好不凄惨。引得玄凌烦躁不已,道:“嬛嬛素来怕猫,怎么今r宫中却有猫叫个不休,好生烦人。”我只道不知,披衣去看。让槿汐将那猫移到前殿的廊下去,让值夜的宫人好生照料。暗暗又向槿汐j代了几句便去了。到了半夜,我却不安稳起来,只道头痛,而且胎动不安。玄凌慌得一叠声地命传太医。我只是咬了唇,闭了眼忍着。玄凌紧紧拥着我,将我的脸贴在他的胸口,边轻轻揉着我的太yx边边轻声安慰我,道:“嬛嬛不怕,有朕在,不会有事的。”我只是闭目不语。
好一会温实初才来了,跪在帐外请了脉,道:“娘娘是受了些凉,并无大碍。胎儿倒是安好。娘娘若是头疼的紧,臣去寻些膏药贴在太yx上便可,有了身孕该尽量少喝些汤药。”玄凌松了口气,道:“还不快去!”温实初忙去了。又过了半天才带了膏药来,替我贴好天已快亮了,直折腾了半夜。
玄凌几乎一夜未眠,我倚着他的怀抱不觉心生歉意。轻声道:“皇上,今r不要早朝了吧,天也快亮了,好生睡一会。”玄凌轻轻嗯了一声沉沉睡去。
醒来天已大明。玄凌也已醒了,见我睁开眼,捏捏我的鼻子,道:“嬛嬛昨夜简直吓死朕了,幸亏只是受了些凉。现在好些没有?”我点点头,道:“都怪嬛嬛害得皇上今r没上朝。”玄凌轻轻摸摸我的头发,宠溺地笑道:“偶尔一次却也无妨。嬛嬛再睡一会吧。”说着命人进来服侍更衣。
我又迷迷糊糊的睡去,天已大亮,却睡不踏实。隐约听到有人进来报:“皇后娘娘来看望莞妃。”一下子清醒起来。便让浣碧拿了个靠垫靠着。玄凌纳闷道:“她怎么一早来了,昨夜的事怎么传得这么快?”正说着皇后匆匆进来了。给玄凌请了安,道:“臣妾昨晚就急得要死,想过来看看,又怕人太多不方便。莞妹妹怎么样了?出血不多吧?”
玄凌诧异道:“出什么血?”皇后道:“莞妹妹昨夜不是小产了吗?这边折腾了一夜,宫里都知道了。”玄凌怒道:“胡说八道!嬛嬛只是受了凉而已!朕看是有人唯恐天下不乱,盼着莞妃小产,莞妃若真的小产了,朕便把这些平白无故诅咒造谣的人统统拉出去杖毙!”皇后大惊,跪下道:“臣妾也是误信人言,请皇上恕罪。”玄凌哼了一声道:“你倒是很关心莞妃。起来吧。”
我轻轻咳嗽了几声,命浣碧扶我起来。浣碧拉开一重重轻纱幔帐,我作势要起来。皇后抢上两步按住我,道:“妹妹快别动,就是受了凉也要好生养着。”我拉了皇后的手,道:“皇后娘娘这样关心妹妹,妹妹心中不安。”皇后笑道:“傻妹妹,都是自家姐妹怎么这么说。”我看着皇后的眼睛,眼中闪过几分嘲弄的笑意,道:“昨晚上妹妹这边一只下人养的猫小产了,谁知竟惊动了皇后娘娘。平白让皇后娘娘一早跑了一趟。妹妹的病也不重,劳皇后娘娘亲自来探望,妹妹实在心中不安,求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惊怒地看着我,勉强笑道:“妹妹这样说便见外了。好好养着,本宫过些r子再来看你。”说着又勉强与玄凌闲话了几句,见玄凌只是淡淡的。便讪讪的告退去了。
我望着皇后的背影暗暗冷笑,这次你我皆逃过一劫,可是我终究胜你一筹,你我的r子还长着呢!
甄嬛番外 梦魇(一如)
玄凌看着皇后去了,命我躺下,握了我的手道:“皇后今r怪怪的,不知道又搞什么名堂。朕瞧她未必安着什么好心。”
我轻轻一笑,岔过话头道:“嬛嬛也醒了,起来陪皇上用早膳吧。肚子好饿呢。”
玄凌笑道:“朕这两个小宝贝胃口倒是很好。”说着命浣碧过来服侍。
我只随便梳洗了,并不装扮,一头乌亮的长发垂在腰际。
我侧头见玄凌直直地看着我,笑道:“臣妾披头散发地陪皇上用膳,可是太不成体统?”
玄凌笑着拉了我的手,扶我起来,低声笑道:“朕最喜欢嬛嬛这个样子,嬛嬛梳妆起来美则美矣,却少了几分妩媚韵致,不如这个模样惹人浮想联翩。”
我飞红了脸,嗔道:“皇上就知道取笑嬛嬛,如今这大腹便便的模样美什么!”
玄凌低头在我耳边轻笑道:“知道朕方才在想什么?朕在想若不是舍不得伤了朕的孩儿,晚上必定不能饶了你。”
我的脸越发烧起来,道:“一大早的皇上就这么没正经起来,也不害臊!”
玄凌见我这般模样,越发大笑起来,道:“朕这么久也没好好亲近过嬛嬛,还不许朕说来解解馋!”
我正要说话,突然想起浣碧还在屋里,忙回头去看。
只见浣碧羞红了脸立在妆台边,头也不敢抬。不觉大窘,忙低了头跟了玄凌去用膳。
用了早膳,李长呈了几份奏折上来,玄凌便命摆驾仪元殿。
临去又叮咛我好生休息,不许出去吹了风。我一一应了,他方起身去了。
我觉得身上困乏,便仍回寝殿去歇着,命槿汐、浣碧跟来服侍。
槿汐服侍我躺下,笑道:“娘娘料事如神,昨晚上果然有两个内监在宫外探头探脑的。奴婢便依着娘娘教的,故意慌慌张张地放了风声出去,说娘娘胎动不安,腹痛的紧,隐约见了红。皇后一早便来了,可是上了当?”
我冷笑道:“她自然想不到我会将计就计。也算是给她个警告,休要再来打这歪主意。”
浣碧笑道:“今早皇后一听小姐只是受了凉,脸s都变了,又被皇上叱责了,只怕气得发晕!只可惜皇后这次没连安陵容一并算计了去。”
我笑笑,道:“恐怕她也有这一箭双雕的意思,只是安陵容还在害喜,若是我便命他们做个素羹。”
槿汐笑道:“经了这事,皇后也该心中有些忌惮。娘娘生产的r子也不远了,万不可节外生枝。”
我点点头,道:“横竖要捱过这两个月,眼下唯有处处小心。”
折腾一夜睡得太少,说了会儿话不觉倦意袭来,于是合了眼命她们退下,不一会便沉沉睡去。
恍惚间看到安陵容走了进来,笑盈盈地道:“姐姐睡得好香,妹妹给姐姐送寿礼来了。”
说着命身后的丫头捧上来一个食盒般大小的红木礼盒。
我坐起身,蹙了眉道:“浣碧这丫头怎么不来倒茶,越发没规矩了。”
陵容笑道:“姐姐怎么还把容儿当客人呢。姐姐看看礼物可还喜欢?”说着亲手掀开盒盖送到我的面前来看。
盒中竟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是哥哥和茜桃,他们满面血污的脸上,一双空d的眼睛死死盯着我!我浑身战栗,指着陵容说不出话来。
陵容如花的笑靥慢慢变得狰狞,她抽出一把匕首向我扑来。口中道:“我恨你,恨你们所有的人。我要你们全部去死!”
我惊恐护住肚子尖叫:“不要伤了我的孩子!”
忽然看到玄凌站在陵容的身后,我大叫:“皇上救我!”玄凌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一刀又一刀落在我的肚子上,我万念皆灰放声痛哭。
“小姐!小姐!”“娘娘!”好几双手在摇我,我费力地睁开眼睛。
浣碧、槿汐、品儿焦急地看着我,槿汐握住我的手,用帕子拭了拭我额上的冷汗,道:“娘娘被噩梦魇住了,醒来便没事了。”
我闭上眼,心仍在怦怦狂跳。我摸了摸高高隆起的肚子,我的孩子安然无恙的躺在里面。
茜桃去了很久了,哥哥前些r子才来请过安。原来只是一个噩梦。我深深吸了口气,这才觉得冷汗濡湿了中衣。
我命槿汐扶我起来,槿汐道:“这会娘娘身上也有汗,起来恐怕受凉。不如靠一会,等会更了衣再起身吧。”
说着命品儿取了几个靠垫来服侍我靠着。浣碧端了茶来,我喝了两口,心中越发觉得憋闷,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便命她们都出去候着。
我闭了眼,梦境中血淋淋的画面依然让我心惊r跳。虽是噩梦,嫂嫂可不正是死在了陵容手中么?还有我的孩子。那孩子若是活着,如今该有七岁了吧。我咬咬牙,心中满是刻骨的痛恨。
我唤槿汐进来服侍我更了衣,槿汐道:“方才娘娘睡着,有好几位娘娘过来问安,奴婢都给回了。惠主子也来了,听着娘娘没事才放心回去了。只怕过一会还要来呢。这会已经巳初三刻了,娘娘平时差不多这个时辰要用些点心的,小盛子问传不传?”
我蹙眉道:“方才给噩梦魇住了,哪里吃得下东西。等会直接传午膳吧。”
槿汐答应着去了。不一刻回来道:“小盛子说给娘娘煮了些安神的粟米百合红枣羹,问娘娘要不要用些。”
我倒觉着清淡便允了。用了膳却仍然觉得心中焦躁,便命浣碧去取些冰湃的水果来吃。
浣碧笑道:“小盛子不让小姐吃冰冷的瓜果,小姐又忘了。就他把小姐的饮食管的这样紧,别的娘娘有了身孕,还不是想吃什么吃什么。偏温大人还向着他。”
我笑笑,只得作罢。忽然心中一动,又想了想,便命浣碧去传了小盛子来问话。
小盛子进来叩头请了安,我命他起来说话。
我呡了口茶,过了片刻方笑道:“今儿起来便觉着心里焦躁得很,想吃些清凉的瓜果,你去切一盘冰湃的时新果子来,若是酸便调些蜂蜜。”
小盛子犹豫了一下,道:“回主子,这冰湃的果子会伤了胎气,蜂蜜倒可吃些。”
我笑道:“你什么都不许我吃是何道理?别的主子有了身孕还不是由着x子吃什么都行?”
小盛子一惊,跪下回道:“奴才该死,给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管着娘娘。只是许多食物确实对娘娘不好,奴才这才斗胆请娘娘不要食用。”
我叹口气,道:“只是问你几句话,起来回吧,不用跪着。我只问你,别的主子有了身孕并不怎么忌口,是何道理?”
小盛子并不起来,直挺挺地跪着,道:“许多食物过于寒凉或过于燥热,经常食用会有损胎气。因饮食不当以致胎动不安,甚至小产也是常有的。另外有些食物搭配不当也会伤了身子。奴才想着娘娘凤体万万不能有什么差错,所以奴才不敢由了娘娘随着x子。求娘娘恕罪。”
我命浣碧扶他起来,道:“本宫并无怪你之意,只是奇怪你小小年纪怎么懂得这些东西?”
小盛子道:“奴才祖上也是行医的,祖上传下来一部书,便是讲这四时饮膳的搭配。”
我笑道:“既有这样的书,便取来让本宫看看。”小盛子忙应着去了。
不多时小盛子捧来了一本纸页有些发黄的旧书给我,面上用篆书写着《饮膳正要》。我命浣碧接过来让他退下了。
才翻了两页,眉庄便来了。
见我坐在窗下百~万小!说,笑道:“都病了也不晓得保重些,这么大的肚子,亏你坐得住。”
我笑道:“偏我刚拿起书,姐姐便来了。”
眉庄拿过书看了一眼,笑道:“妹妹越发好学了,什么怪书都看。昨晚上到底出了什么事?夜深人静的就听着这边忙忙乱乱地闹了一夜。今天一早听着宫里议论纷纷的说妹妹怕是小产了,可把我吓得够呛。还好只是谣言。”
我冷笑道:“皇后又出手了,可惜没有得逞。若是得了手,昨夜的事便是真的了。”
眉庄惊诧道:“莫非皇后在你的庆生酒宴上动了手脚?”
我点头不语。眉庄蹙了眉,道:“皇后越发急燥了,只是她这样不计后果,恐怕也是难应付的。这倒不像是她行事的风格。”
我冷笑道:“当初她迫我出宫便已是和我撕破了面皮,还需要顾忌什么?况且这次她也险些得了手。原是一条天衣无缝的好计,偏偏运气差了些,让我逃过一劫。她也知道我与她已是势不两立,若我生下皇子,便是她的心腹大患。如何能不拼死一搏?皇后心思缜密,手段老辣,只是她棋错一招,我出宫四年,她竟没有下手斩草除根。”
眉庄叹道:“只有平安生下孩子才是最要紧的。有了皇子她更要忌惮你几分。”
我苦笑道:“只怕下手就更狠辣了。”
眉庄握着我的手,道:“嬛儿,不要想那么多,无论如何还有我在你身边。”
我笑着点点头,心中却是一酸几乎落下泪来。这深宫里,除了眉庄还有谁可以和我同生死,共进退?
窗外暖风卷着西府海棠丝丝缕缕的芬芳飘进屋来,心中渐渐觉得宁静起来。
便岔开这压抑的话头,向眉庄笑道:“姐姐的储元宫可收拾好了,乔迁的r子选定没有?嬛儿可要送一份厚礼呢。”
眉庄笑道:“明r便搬过去,可要忙乱好几天呢。”
我立起身来,揉揉酸困的腰,笑道:“姐姐若嫌烦,不如搬过来和我同住几r,收拾好了再过去。”
眉庄想想点头依了,口中却笑道:“就怕皇上过来不方便,可又是我的罪过。我瞅着皇上现在几乎一天也离不了你,也不晓得你挺着个大肚子又不便侍寝,皇上只管在这里缠什么?”
我红了脸啐道:“又胡说,我倒是好几次劝了皇上去你那里,偏你一幅不冷不热的怪样子,却来挖苦我!”
眉庄淡淡一笑,道:“我可是真不耐烦服侍他呢,一个人清清静静的才好。其实皇上来了也没什么兴致,倒是肯和绾绾玩一会。”
我竟无语,半晌方道:“前两r听说太后身子不大好,可是又着了风寒么?”
眉庄叹道:“倒不是着了风寒,太后这一年多总是头晕、手脚发麻,用了好些药也是好一阵歹一阵的。”
正说着佩儿带了白苓进来,白苓请了安,道:“太后那边找娘娘呢,让娘娘过去陪太后用午膳。”眉庄只得匆匆去了。
接连几r我只在宫里百~万小!说赏花并不出门,凡前来探病请安的,槿汐皆替我回了,只说我静心养病不便见客。因眉庄、绾绾这几r住在这里,便索x连玄凌也回了。正是乐得清静自在。
转眼已是四月末了,皇后和我各自相安无事。陵容、婉愔、眉庄皆已搬入了新殿居住。一r敬妃来看我,只管抱怨存菊堂空了出来好生寂寞。
我知她来意,便笑道:“既是敬妃姐姐不习惯存菊堂空着,妹妹便跟皇上说说,让那陈良娣过来陪你如何?”敬妃果然十分欢喜。
过了一r,午后玄凌来看我,我便故意问起那小皇子为何还没有赐名?
玄凌笑道:“是该赐名了。只是他母亲原是因其家族获罪才入宫为奴的,身份太卑微。朕是想着过些r子寻个理由升升她的位分再赐名。不然这孩子难免从小要被人轻看了。”
我点头笑道:“皇上想得周到,只是以她的身份,恐怕一时很难升到正三品以上的主位。与其这样为难,让敬妃姐姐做了这孩子的养母岂不更好?敬妃姐姐入宫多年膝下却无一男半女,这样可不是两全其美?”
玄凌笑道:“这却是个好法子。”
我笑道:“既是皇上允了,何不索x命陈氏迁入存菊堂居住?也省的小皇子离了亲娘可怜。”
玄凌颔首笑道:“嬛嬛行事却是面面具到,待嬛嬛生产后朕让你协理后宫如何?”
我一怔,旋即笑道:“嬛嬛还要照顾自己的孩儿,又不是三头六臂,如何顾得上这些事?皇后娘娘的身子好了许多,有敬妃姐姐协助皇后也足够了。”
玄凌不置可否的笑笑,不再多言。
第二r玄凌便传旨,晋陈良娣为正五品宜嫔,赐住存菊堂。小皇子赐名予湉,由敬妃抚养。
敬妃得了予湉抚养喜不自胜,终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抱歉哦,来晚了。)
甄嬛番外 满月(一如)
不觉已是初夏时节,我的身子越发沉重。虽是懒得动弹,奈何温实初再三叮嘱了要多多走动,只得每r扶了浣碧去太y池边散步。
天气还不是十分热,一路捡了树荫浓密之处行来,却也走不了多远额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浣碧忙拿帕子帮我拭了,道:“小姐素来禁不得热,哪里受得了这大毒的r头?要不去那边的亭子里歇歇?”我摇头道:“原就是要出来走走的,去那边坐着还不如在宫里歇着呢。”浣碧笑道:“既如此,小姐何不索x去看看胧月?正好逛逛眉庄主子的储元宫。”我笑着依了,半道路过畅安宫,却想起宜嫔带着予湉已搬了过来,便携了浣碧摇摇摆摆的走了进去。
这时辰宫中一片静谧,二门上三两个内监无精打采的立着打盹。被我和浣碧的脚步声惊着了,忙不迭地请了安要去通报。我摆手止了,和浣碧径直向昀昭殿去了。含珠坐在寝殿门口一颗老杏树的树荫下绣花,见我们来了忙起身请了安。我含笑道:“敬妃姐姐在睡觉么?”含珠悄声笑道:“在哄小皇子睡觉呢,方才奴婢进去伺候茶水,娘娘还醒着呢。”我便和浣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只见敬妃斜倚在榻上,合了眼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予湉,一手支着头打盹。
我见她困得前仰后合,不禁轻笑了一声,正要退出去,敬妃却醒了。见我立在榻前忙蹑手蹑脚地起来,低声笑道:“妹妹怎么没个声响就进来了?”说着携了我的手去西暖阁,一边吩咐含珠沏茶。我笑道:“姐姐这些r子照顾予湉可是辛苦了,原该让r娘去哄了睡觉的。”敬妃感慨道:“不承想照顾孩儿竟是这般辛劳,我原想着这辈子恐怕也没了这福份,却不料竟也能作上一回母亲,如何舍得让r娘去照顾?妹妹不知道看着予湉那粉嘟嘟的小模样,看着他对我笑一笑,我的心都恨不得揉碎了给他。”我心头一酸,这滋味我可不是不晓得么。那年生下绾绾我便出宫去了,并不曾体会这做了母亲的辛劳与幸福,只是在无穷无尽的思念中想象着她一天天的成长。
我暗暗叹了口气,敬妃拉了我的手,红了眼圈道:“谢谢妹妹成全,这情份姐姐会记一辈子。”我不觉也红了眼圈,只是握了敬妃的手,却没有一句话。
半晌敬妃方叹了口气,道:“这些r子可是累得我要散架了,偏皇后不许我辞了协理后宫之责。虽说皇后待我不薄,我该听她的吩咐,但这般r夜辛劳,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其实皇后的身子也好多了。若有机会妹妹帮我跟皇上说说可好?”我笑笑,道:“原也是皇后娘娘倚重姐姐,这事妹妹可没有把握,只能瞅个机会试试。”敬妃笑着谢了,道:“只要妹妹开口,在皇上那里必没有不成的。”我笑道:“妹妹尽力便是。”心中暗忖,若是去说这话,皇上必定以为我也觑着这协理后宫之权,若依了他那r的话,必要我去接这烫手的山芋。我却不傻,何苦与她明火执仗地斗起来两败俱伤让他人渔利?
又坐了片刻喝了一盅茶,便辞了敬妃向储元宫去了。储元宫与畅安宫相去不远,也是极宽敞的一座宫殿,虽比不上延禧宫华丽,却别有一番端庄大气的神韵。
朱红s的宫门紧闭着,便命浣碧上前叩门。一个小内监开了门,慌忙请安道:“太后凤体欠安,召我家娘娘去永寿宫侍奉,还不曾回来。”浣碧斥道:“糊涂东西,你家主子不在莞妃娘娘便不能进去吗?哪有主子站在门口听你回话的?仔细你家娘娘回来剥了你的皮!”小内监忙挪到一侧,道:“我家娘娘吩咐,她不在宫中时一律闭门谢客。不过莞妃娘娘例外。”我笑笑,温言道:“本宫来看看胧月。”小内监叩头道:“端妃娘娘派人接了胧月帝姬去披香殿和温仪帝姬玩了。”我却不想扑了个空,怏怏不乐,只得携了浣碧回去。
太后又凤体欠安。这几个月太后竟一直缠绵病榻,我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刚用过晚膳眉庄便来了,说起太后的病势也是愁眉深锁。我亦蹙眉道:“依你看,太后的身子到底怎么样?”眉庄叹道:“不太好,太后的几样老毛病今年春天发得尤其厉害。今r请脉的刘太医吞吞吐吐地说熬过了夏至便有望好起来。这话听着却不好呢。”我叹口气,道:“别的太医怎么说?温太医呢?”眉庄神s有些古怪,道:“温太医忙得紧,除非旁的太医都不在我才请他。”顿了顿又道:“其实都是一样的太医;医术也不差什么。”
这话说得奇怪,我看她一眼,眉庄低了头只管翻着手中的书。忽然想起前些r子温实初来请脉,我跟他说眉庄也受了点寒,让他顺道去看看。温实初也是这怪怪的神s,只说安昭媛也传了他去请平安脉,恐怕误了时辰。还惹得我心里不痛快了两r。
连在一起想了想,我不禁心中乱跳,便道:“莫不是姐姐对温大人……”眉庄勃然变s,通红了脸,羞忿道:“我对他什么也没有,他原是一心钦慕妹妹的,和我什么相g?”我暗暗惊心,这便是了,只是眉庄聪明一世怎么这样傻起来?后宫的女人对不相g的男子动了心,唯有把那份心思牢牢藏在心里带进棺材去,稍有差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眉庄傻,自己何尝不傻?早知自己终究要回到这深宫中,该早早对他冷了心肠,也省得心里藏着这一生一世的苦楚。
我心中涌起万般感慨,半r才醒过神来,道:“我是说温大人是咱们自己的人,姐姐如何对他起了疑忌之心?”眉庄怔了怔,道:“我只恨他忘了安陵容当年的所作所为,给那贱人安胎倒是十分尽心。”我淡淡地道:“也是皇上吩咐的,有什么法子?只是这温大人也是命苦,安陵容如今是众矢之的,若是哪天真的落了胎,他怎么脱得了g系?”眉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转瞬即逝。她抬头看看殿内无人,冷笑道:“容不得她的人可真是不少,此事万不能脏了你我的手。只等着看好戏便是了。前次皇后等了六个月不见我动作只好自己下了手,只可惜她白白设法子让我知道了舒痕胶的秘密。却不知这回她能等上多久。”
我冷冷望着烛台上那一簇跳动的火苗,道:“稚子无辜,她虽是害了我的孩儿,我却下不了这毒手。能否留住她的孩子,且看她的造化了。只是我仍要送她一份大礼,否则岂不是不懂礼尚往来?”眉庄笑道:“皇后等着螳螂捕蝉自己做黄雀呢。无论如何不要让她抓了把柄。”我冷笑道:“只是还不晓得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二更天了,更鼓声在这沉寂的暗夜里格外令人惊心。眉庄去了,我却了无睡意,隐隐嗅到似真似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
夜半时分下起雷雨来,伴着声声炸雷,道道森冷的白光划过夜空瞬间照亮这座沉睡的宫殿。我望着幔帐上明灭不定的光影,心中唯有麻木与冷寂。
突然宫门外喧闹起来,宫门被砸得砰砰作响,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直奔寝殿而来。我听到殿外内监宫女忙忙乱乱地请安,是玄凌来了。寝殿门开了,红烛燃起,我坐起身。玄凌掀开幔帐见我拥被而坐,一把将我拥入怀中,道:“朕来晚了,嬛嬛可是吓坏了?”我心生恍惚,依稀记得当年承宠时每逢雷雨玄凌便在宫中陪我,若是在别处歇息也必要冒了雷雨赶来。自小怕这雷电j加的雨夜,每每倚着玄凌的怀抱,心中总觉得是那样安全宁静。可是终归过去五年了,度过了许多在电闪雷鸣凄风苦雨中独眠的夜晚,竟也不再怕这雷雨了。心头黯然,时过境迁嬛嬛终究已不复是当年的嬛嬛了。
我轻声道:“又是风又是雨的,皇上受了寒可怎么好。”玄凌拥着我柔声道:“没有淋到雨,嬛嬛这样担心?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