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道:“又是风又是雨的,皇上受了寒可怎么好。”玄凌拥着我柔声道:“没有淋到雨,嬛嬛这样担心,朕就是淋了雨也甘心的。”我无语,却看到他那明黄s便袍下摆洇出大片的水渍。雨是下得不小呢。
一夜没有好生睡,次r醒来已是r上三竿,玄凌早已上朝去了。浣碧服侍我梳妆用了早膳,道:“小姐昨晚上吩咐让允公公一早过来说说话,允公公已等了一会了,传不传?”我点头道:“都等了好一会了,还不快传。”小允子叩头请了安,规规矩矩的垂手侍立。我笑道:“小允子如今历练得沉稳多了,不像是从前那小猴崽子的模样了。只是到了这里不要总拘着礼,还像从前一样才好,不然总觉着生分了。”小允子应了声“是”,又道:“小允子到了娘娘这里就觉着像是回了家一般,但是娘娘疼奴才是娘娘的恩典,奴才可不能没了规矩。”
我笑道:“如今内务府总管赵公公患了顽疾,时常卧床不起,你却也正好得了历练的机会。凡事勤谨些自有好处。”小允子应了。我接着道:“延禧宫的昭媛娘娘身边该添几个人了,你挑两个可靠稳妥、心思活络的体己人去她宫里伺候着,明白么?”小允子应了,略一迟疑,道:“奴才在娘娘身边几年,明白这安主子是怎么回事,奴才会办好的。只是这位主子虽迁了新殿,但是还没有行册封礼,按规矩要行了册封礼才能正式按照从二品主子的仪制添奴才过去。”我笑道:“这册封礼是早晚要行的,皇上下旨也有一个多月了,礼部迟迟拟不出来奏请行册封礼的折子,还不是因为她父亲的事尚未处理妥贴。按理也是拖不过去了。再等等便是。”想了想,又问道:“赵公公可是皇后点的内务府总管?”小允子点头称是。我笑道:“既如此,赵公公指了谁去延禧宫,你都给我查清楚底细来报我。”小允子领命去了。
我饮了口玫瑰花露,又唤了小盛子来,取了那本《饮膳记要》还他,道:“御膳房里,除了你哥哥外,还有谁可以信赖倚重?”小盛子想了片刻,道:“荤点司有个小典子与奴才j情甚好,人也极老实本分。”我点点头,低声向他吩咐了几句,小盛子答应着去了。临去我却又叫住他道:“这书是你祖上所传,不可轻易示人。这两r送回家去收着吧。”
坐了这一会,觉着腰酸起来,便传了温实初来请平安脉。温实初请了脉,道:“娘娘和胎儿皆安好。”我点点头,道:“这些r子越发觉得腰困,温大人估着还有多少r子临产?”温实初道:“横竖就在这个月内了。娘娘一定小心保重。”我应了,又道:“皇上命温大人为安昭媛调理安胎,此事关系重大。温大人如此繁忙,难免照顾不周,与其担着这风险,不如辞了的好。”温实初眼中闪过几分喜悦,道:“微臣谢娘娘提点。”
温实初告退去了,我又从头筹划了一遍,见事事皆安排妥贴,方觉得放了心。
隔了几r,乾元二十一年五月初八,安陵容行了册封礼。在皇后的一意安排下,虽是从二品的仪制、但那排场却几乎盖过了我受封莞妃时的风光。一时间宫中人人皆知这出身微贱的安氏如今是皇上最为疼惜的宠妃。京城市井百姓中亦在流传着安氏一门旦夕祸福的传奇。
只是这份荣宠原不是出身微贱的陵容能够承受的,听着宫中纷纷扬扬或嫉妒或不平的议论,我微微的笑了。
甄嬛番外 夜雨(一如)
不觉已是初夏时节,我的身子越发沉重。虽是懒得动弹,奈何温实初再三叮嘱了要多多走动,只得每r扶了浣碧去太y池边散步。
天气还不是十分热,一路捡了树荫浓密之处行来,却也走不了多远额上便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浣碧忙拿帕子帮我拭了,道:“小姐素来禁不得热,哪里受得了这大毒的r头?要不去那边的亭子里歇歇?”我摇头道:“原就是要出来走走的,去那边坐着还不如在宫里歇着呢。”浣碧笑道:“既如此,小姐何不索x去看看胧月?正好逛逛眉庄主子的储元宫。”我笑着依了,半道路过畅安宫,却想起宜嫔带着予湉已搬了过来,便携了浣碧摇摇摆摆的走了进去。
这时辰宫中一片静谧,二门上三两个内监无精打采的立着打盹。被我和浣碧的脚步声惊着了,忙不迭地请了安要去通报。我摆手止了,和浣碧径直向昀昭殿去了。含珠坐在寝殿门口一颗老杏树的树荫下绣花,见我们来了忙起身请了安。我含笑道:“敬妃姐姐在睡觉么?”含珠悄声笑道:“在哄小皇子睡觉呢,方才奴婢进去伺候茶水,娘娘还醒着呢。”我便和浣碧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只见敬妃斜倚在榻上,合了眼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予湉,一手支着头打盹。
我见她困得前仰后合,不禁轻笑了一声,正要退出去,敬妃却醒了。见我立在榻前忙蹑手蹑脚地起来,低声笑道:“妹妹怎么没个声响就进来了?”说着携了我的手去西暖阁,一边吩咐含珠沏茶。我笑道:“姐姐这些r子照顾予湉可是辛苦了,原该让r娘去哄了睡觉的。”敬妃感慨道:“不承想照顾孩儿竟是这般辛劳,我原想着这辈子恐怕也没了这福份,却不料竟也能作上一回母亲,如何舍得让r娘去照顾?妹妹不知道看着予湉那粉嘟嘟的小模样,看着他对我笑一笑,我的心都恨不得揉碎了给他。”我心头一酸,这滋味我可不是不晓得么。那年生下绾绾我便出宫去了,并不曾体会这做了母亲的辛劳与幸福,只是在无穷无尽的思念中想象着她一天天的成长。
我暗暗叹了口气,敬妃拉了我的手,红了眼圈道:“谢谢妹妹成全,这情份姐姐会记一辈子。”我不觉也红了眼圈,只是握了敬妃的手,却没有一句话。
半晌敬妃方叹了口气,道:“这些r子可是累得我要散架了,偏皇后不许我辞了协理后宫之责。虽说皇后待我不薄,我该听她的吩咐,但这般r夜辛劳,身子实在有些吃不消。其实皇后的身子也好多了。若有机会妹妹帮我跟皇上说说可好?”我笑笑,道:“原也是皇后娘娘倚重姐姐,这事妹妹可没有把握,只能瞅个机会试试。”敬妃笑着谢了,道:“只要妹妹开口,在皇上那里必没有不成的。”我笑道:“妹妹尽力便是。”心中暗忖,若是去说这话,皇上必定以为我也觑着这协理后宫之权,若依了他那r的话,必要我去接这烫手的山芋。我却不傻,何苦与她明火执仗地斗起来两败俱伤让他人渔利?
又坐了片刻喝了一盅茶,便辞了敬妃向储元宫去了。储元宫与畅安宫相去不远,也是极宽敞的一座宫殿,虽比不上延禧宫华丽,却别有一番端庄大气的神韵。
朱红s的宫门紧闭着,便命浣碧上前叩门。一个小内监开了门,慌忙请安道:“太后凤体欠安,召我家娘娘去永寿宫侍奉,还不曾回来。”浣碧斥道:“糊涂东西,你家主子不在莞妃娘娘便不能进去吗?哪有主子站在门口听你回话的?仔细你家娘娘回来剥了你的皮!”小内监忙挪到一侧,道:“我家娘娘吩咐,她不在宫中时一律闭门谢客。不过莞妃娘娘例外。”我笑笑,温言道:“本宫来看看胧月。”小内监叩头道:“端妃娘娘派人接了胧月帝姬去披香殿和温仪帝姬玩了。”我却不想扑了个空,怏怏不乐,只得携了浣碧回去。
太后又凤体欠安。这几个月太后竟一直缠绵病榻,我心中隐隐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刚用过晚膳眉庄便来了,说起太后的病势也是愁眉深锁。我亦蹙眉道:“依你看,太后的身子到底怎么样?”眉庄叹道:“不太好,太后的几样老毛病今年春天发得尤其厉害。今r请脉的刘太医吞吞吐吐地说熬过了夏至便有望好起来。这话听着却不好呢。”我叹口气,道:“别的太医怎么说?温太医呢?”眉庄神s有些古怪,道:“温太医忙得紧,除非旁的太医都不在我才请他。”顿了顿又道:“其实都是一样的太医;医术也不差什么。”
这话说得奇怪,我看她一眼,眉庄低了头只管翻着手中的书。忽然想起前些r子温实初来请脉,我跟他说眉庄也受了点寒,让他顺道去看看。温实初也是这怪怪的神s,只说安昭媛也传了他去请平安脉,恐怕误了时辰。还惹得我心里不痛快了两r。
连在一起想了想,我不禁心中乱跳,便道:“莫不是姐姐对温大人……”眉庄勃然变s,通红了脸,羞忿道:“我对他什么也没有,他原是一心钦慕妹妹的,和我什么相g?”我暗暗惊心,这便是了,只是眉庄聪明一世怎么这样傻起来?后宫的女人对不相g的男子动了心,唯有把那份心思牢牢藏在心里带进棺材去,稍有差错便是死无葬身之地!眉庄傻,自己何尝不傻?早知自己终究要回到这深宫中,该早早对他冷了心肠,也省得心里藏着这一生一世的苦楚。
我心中涌起万般感慨,半r才醒过神来,道:“我是说温大人是咱们自己的人,姐姐如何对他起了疑忌之心?”眉庄怔了怔,道:“我只恨他忘了安陵容当年的所作所为,给那贱人安胎倒是十分尽心。”我淡淡地道:“也是皇上吩咐的,有什么法子?只是这温大人也是命苦,安陵容如今是众矢之的,若是哪天真的落了胎,他怎么脱得了g系?”眉庄眼中闪过一丝忧虑,转瞬即逝。她抬头看看殿内无人,冷笑道:“容不得她的人可真是不少,此事万不能脏了你我的手。只等着看好戏便是了。前次皇后等了六个月不见我动作只好自己下了手,只可惜她白白设法子让我知道了舒痕胶的秘密。却不知这回她能等上多久。”
我冷冷望着烛台上那一簇跳动的火苗,道:“稚子无辜,她虽是害了我的孩儿,我却下不了这毒手。能否留住她的孩子,且看她的造化了。只是我仍要送她一份大礼,否则岂不是不懂礼尚往来?”眉庄笑道:“皇后等着螳螂捕蝉自己做黄雀呢。无论如何不要让她抓了把柄。”我冷笑道:“只是还不晓得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二更天了,更鼓声在这沉寂的暗夜里格外令人惊心。眉庄去了,我却了无睡意,隐隐嗅到似真似幻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
夜半时分下起雷雨来,伴着声声炸雷,道道森冷的白光划过夜空瞬间照亮这座沉睡的宫殿。我望着幔帐上明灭不定的光影,心中唯有麻木与冷寂。
突然宫门外喧闹起来,宫门被砸得砰砰作响,一阵急促地脚步声直奔寝殿而来。我听到殿外内监宫女忙忙乱乱地请安,是玄凌来了。寝殿门开了,红烛燃起,我坐起身。玄凌掀开幔帐见我拥被而坐,一把将我拥入怀中,道:“朕来晚了,嬛嬛可是吓坏了?”我心生恍惚,依稀记得当年承宠时每逢雷雨玄凌便在宫中陪我,若是在别处歇息也必要冒了雷雨赶来。自小怕这雷电j加的雨夜,每每倚着玄凌的怀抱,心中总觉得是那样安全宁静。可是终归过去五年了,度过了许多在电闪雷鸣凄风苦雨中独眠的夜晚,竟也不再怕这雷雨了。心头黯然,时过境迁嬛嬛终究已不复是当年的嬛嬛了。
我轻声道:“又是风又是雨的,皇上受了寒可怎么好。”玄凌拥着我柔声道:“没有淋到雨,嬛嬛这样担心,朕就是淋了雨也甘心的。”我无语,却看到他那明黄s便袍下摆洇出大片的水渍。雨是下得不小呢。
一夜没有好生睡,次r醒来已是r上三竿,玄凌早已上朝去了。浣碧服侍我梳妆用了早膳,道:“小姐昨晚上吩咐让允公公一早过来说说话,允公公已等了一会了,传不传?”我点头道:“都等了好一会了,还不快传。”小允子叩头请了安,规规矩矩的垂手侍立。我笑道:“小允子如今历练得沉稳多了,不像是从前那小猴崽子的模样了。只是到了这里不要总拘着礼,还像从前一样才好,不然总觉着生分了。”小允子应了声“是”,又道:“小允子到了娘娘这里就觉着像是回了家一般,但是娘娘疼奴才是娘娘的恩典,奴才可不能没了规矩。”
我笑道:“如今内务府总管赵公公患了顽疾,时常卧床不起,你却也正好得了历练的机会。凡事勤谨些自有好处。”小允子应了。我接着道:“延禧宫的昭媛娘娘身边该添几个人了,你挑两个可靠稳妥、心思活络的体己人去她宫里伺候着,明白么?”小允子应了,略一迟疑,道:“奴才在娘娘身边几年,明白这安主子是怎么回事,奴才会办好的。只是这位主子虽迁了新殿,但是还没有行册封礼,按规矩要行了册封礼才能正式按照从二品主子的仪制添奴才过去。”我笑道:“这册封礼是早晚要行的,皇上下旨也有一个多月了,礼部迟迟拟不出来奏请行册封礼的折子,还不是因为她父亲的事尚未处理妥贴。按理也是拖不过去了。再等等便是。”想了想,又问道:“赵公公可是皇后点的内务府总管?”小允子点头称是。我笑道:“既如此,赵公公指了谁去延禧宫,你都给我查清楚底细来报我。”小允子领命去了。
我饮了口玫瑰花露,又唤了小盛子来,取了那本《饮膳记要》还他,道:“御膳房里,除了你哥哥外,还有谁可以信赖倚重?”小盛子想了片刻,道:“荤点司有个小典子与奴才j情甚好,人也极老实本分。”我点点头,低声向他吩咐了几句,小盛子答应着去了。临去我却又叫住他道:“这书是你祖上所传,不可轻易示人。这两r送回家去收着吧。”
坐了这一会,觉着腰酸起来,便传了温实初来请平安脉。温实初请了脉,道:“娘娘和胎儿皆安好。”我点点头,道:“这些r子越发觉得腰困,温大人估着还有多少r子临产?”温实初道:“横竖就在这个月内了。娘娘一定小心保重。”我应了,又道:“皇上命温大人为安昭媛调理安胎,此事关系重大。温大人如此繁忙,难免照顾不周,与其担着这风险,不如辞了的好。”温实初眼中闪过几分喜s,道:“微臣谢娘娘提点。”
温实初告退去了,我又从头筹划了一遍,见事事皆安排妥贴,方觉得放了心。
隔了几r,乾元二十一年五月初八,安陵容行了册封礼。在皇后的一意安排下,虽是从二品的仪制、但那排场却几乎盖过了我受封莞妃时的风光。一时间宫中人人皆知这出身微贱的安氏如今是皇上最为疼惜的宠妃。京城市井百姓中亦在流传着安氏一门旦夕祸福的传奇。
只是这份荣宠原不是出身微贱的陵容能够承受的,听着宫中纷纷扬扬或嫉妒或不平的议论,我微微的笑了。不好意思,好久没来更新了。
甄嬛番外 生产修改版(一如)
太后的身子越发弱了,端午节吃了点粽子便腹泻起来,一连七八r只是喝点稀粥,一丝油腥也沾不得。这r用了早膳,我便携了浣碧过去请安。
初夏的清晨天s澄净如水,上林苑中郁郁葱葱的草木皆披上了一层金s的霞光,林木间啾啾鸟鸣好生欢快。清凉的晨风吹过,衣袂飘舞。浣碧道:“小姐只穿了单衣,这一大早,风吹着凉丝丝的,受了寒可怎么好?奴婢让小姐多穿件衣裳,小姐说什么也不肯。”我笑道:“你这丫头还没有嫁人,怎么就这般唠叨起来?任多么好脾气的夫婿也受不了你整r唠叨个不休!”浣碧红了脸,跺脚道:“我可是为了小姐好,偏偏小姐拿了人家的好心取笑!”
我正要说话,忽然觉得腹中一痛,我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忙抚着肚子站住。浣碧慌了手脚,道:“小姐怎么了,莫不是要生了?”我立了片刻,方蹙眉道:“没事,恐怕是被小家伙狠狠踢了一脚。”浣碧笑道:“只怕这两个小家伙也是刚睡醒了起来散步。总是动来动去的一点也不安分,恐怕是两个皇子呢。”我笑道:“太医也断不出来,只管胡说什么?不论是皇子帝姬都好。”说着向永寿宫去了。
永寿宫里沉寂得怕人。寝殿中铜炉静静地焚着檀香,丝丝缕缕的烟雾轻轻腾起,无声无息地消散在空气中。我悄然走上前去,太后合了眼躺着,已经瘦的脱了形,眼窝两颊皆陷了下去。眉庄捧了一只青花瓷盅子满面愁容的侍立在一旁,见我进来,向我点了点头。仍静静地立着。太后微微睁开眼,侧头向这边看来。我忙上前请安。这死一般的寂静中,我的声音虽轻却仍将自己吓了一跳。太后轻轻点点头,指了指榻边的绣墩让我坐下。
太后伸出手来,我忙伸手过去,太后轻轻握了我的手,低低地叹了一声,道:“不知道哀家还能不能看到孙儿降生。一定要好好保养身子,皇上子嗣单薄,不能有什么闪失。”我忙应了“是”,望着太后浑浊而无神的眼睛,心中禁不住一阵酸楚,此刻她不再是那令人敬畏的太后,昔r婉丽的容颜、把持朝政数载的精明睿智皆已如过眼云烟。如今她只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只是无奈地等待着油尽灯枯的那一r到来罢了。
太后像是极累,闭了眼不再说话。眉庄犹豫了一下,弯腰轻声道:“太后喝点燕窝粥吧。”太后轻轻摇了摇头,眉庄只得点点手叫来立在寝殿门口的珠儿,拿了盅子去了。
太后歇了片刻,方缓缓道:“莞丫头也快生了吧,好生回去歇着,哀家是久病的人,不要在这里呆久了。”我心中一跳,道:“论r子还有一个多月呢,不妨事,臣妾想在这里多陪陪母后。”太后睁眼看了看我的肚子,轻轻叹了口气,道:“哀家知道你是个孝顺孩子,只是论孝心,最要紧的是给皇上多添几个皇子才好。去罢,哀家也累了。”说着又闭了眼。我无奈,只得行了礼准备退下。却听得殿外有好些脚步声,原来是皇后来请安了。皇后只带了剪秋、绘春进来,见我立在榻边愣了愣,我便与眉庄上前请了安。皇后点点头,先给太后请了安,又道:“本宫陪母后说说话,你们都退下吧。”
我便和眉庄退了出来。眉庄低声道:“皇后这些r子可是来的勤,每r都来请安,在里面嘀咕半天,还不让我们在跟前站着,不晓得搞什么鬼。”我笑笑,道:“原是亲姑侄,自然有好些体己话要说。”眉庄摇摇头,道:“总觉着有些不对劲。”我笑道:“你如今越发疑神疑鬼了,你对皇后存了戒心,便风声鹤唳总觉着她在搞鬼。太后如今身子一r不如一r,能帮她搞什么。”眉庄不再作声,我知她还要留在这里随时听太后吩咐,便辞了她去了。
回到宫里用了些点心,我便靠在榻上命浣碧捏腿。晶清捧了一盅鲜n给我,笑道:“方才皇上来了,听说娘娘去了永寿宫便赶过去接娘娘,谁知又是扑了个空。”我笑笑,道:“皇上今r下朝倒早。这会子皇后正在那边,要不了一时半刻的皇上必定回来了,让小盛子备皇上的午膳,这时节做个桂圆百合炖鹌鹑最好。”晶清答应着去了。
果然没有两柱香的功夫,玄凌便回来了。见我靠在榻上正让浣碧捏脚,便命浣碧下去了,坐在榻上笑道:“让朕看看你的脚。”说着一把抓了过来,我躲闪不及,只得由他去看,玄凌用一个指头压了压脚背,一压便是一个小窝。玄凌捧着我的脚轻轻的揉着,道:“肿得这样厉害,就不该乱跑,母后知道你有这份心便是了。”我不禁红了脸,忙挣着要缩回脚去。玄凌柔声道:“别动。”我嗔道:“堂堂大周天子给嫔妃揉脚成何体统?臣妾可是担不起这大不敬的罪名。”玄凌笑道:“傻子,朕是心疼朕的嬛嬛,又没有给别人看去了。何况普天之下再没有第二个人配让朕捏脚了。”我轻轻一笑,道:“安妹妹也怀孕了呢。”玄凌笑道:“让朕服侍她,她可不配。不过朕倒是可以多派几个奴才给她捏脚。”我含笑道:“只怕皇上到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心疼她才好呢,别说捏脚,她让皇上做什么都使得。”
玄凌俯过身来咬牙道:“越发牙尖嘴利了!朕虽然喜欢看你酸溜溜的模样,却也不能饶过你去。”说着便低头吻了下来。良久玄凌放开我,轻轻在我耳边道:“嬛嬛,这么多年朕心里只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则柔,一个是你。再也没有第三个了。以前朕总觉得自己忘不了则柔,可是你出宫后,朕便知道自己错了,有时候明明觉得自己在思念则柔,眼前却总是你的一颦一笑。你知道朕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朕没有一r不思念你,没有一r不痛悔当r朕的糊涂。朕曾经发誓,只要嬛嬛肯原谅朕,肯回到朕的身边,嬛嬛想要什么朕都会给她,朕一生一世都不会再和嬛嬛分开了。”我心中一酸,往事纷纷涌上心头,忍不住落下泪来。玄凌,你可知覆水难收?
玄凌轻叹一声,吻去我的泪痕,拥住我道:“嬛嬛,朕不会再让你受一点点委屈。”我暗暗叹口气,笑道:“皇上这几年还不是很宠婉儿?”玄凌看着我的眼睛,正s道:“婉儿是很聪明乖巧,容颜也秀丽可人。可是朕宠她是因为她懂朕的心。朕告诉她朕思念着一个世间无人能及的女人,她便缠着朕讲了许多你的事情。她告诉朕每个人都会做错事,皇上也会。如果皇上真的忘不了那个女人,就去接她回来。”玄凌顿了顿,接着道:“朕每次去庵堂中看你,你都冷冷的,你可知道朕有多么难受?婉儿一直告诉朕不要放弃,朕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你回心转意。没有婉儿,恐怕朕要永远失去你了。”
我叹了口气竟无言,婉儿,婉儿!
玄凌见我无语,笑道:“嬛嬛如今醋劲大的了不得,刚吃完容儿的醋,又吃上婉儿的醋了。”我笑道:“那嬛嬛便不吃醋,皇上快去找她们吧。”玄凌拥着我的手加了劲,道:“休想赶朕走,朕今天哪都不去了。朕让他们把折子都拿过来了,朕就在这边批折子陪着嬛嬛可好?”
玄凌当真在这边泡了一天,晚上玄凌在身后拥着我沉沉睡去,我却整夜无眠……
第二r午后我唤了小盛子来,道:“小典子那边可安排妥了?”小盛子道:“小典子已经入了延禧宫的小膳房当差,是哥哥想了法子让何公公安排进去的。”我颔首笑道:“做得好。”说着起身在一张纸上写了“猪肝鹌鹑”四个字给他,道:“这道菜不论怎么个做法,每r要出现在安昭媛的膳桌上。”小盛子看了看,蹙眉道:“娘娘安排的如此妥贴,只是为了做这个给她吃?小盛子不知道娘娘为何要做这些安排,但是娘娘是仁善之人,若要对付她必定是她自作自受。若真是如此,只是这样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我冷笑道:“的确是太便宜她了,只是对着一个尚未成形的孩子下手,未免胜之不武。虽然当年她害了我的孩儿,我却不屑行此下作之事。本宫只是给她个教训罢了。”小盛子肃然道:“娘娘放心,奴才必定办妥这件事。
小盛子退下了,我暗自冷笑,皇后自然想不到我会放过安陵容的孩子,且看你我谁的耐x更好些吧。
过了夏至,太后依旧病势沉重,并没有什么好起来的迹象。生产的r子渐渐近了,我一样一样备好了初生孩儿的小衣裳、n布等物,又暗中安排小允子找好了经验丰富的稳婆。这r温实初来请了脉,道:“娘娘已将临产,微臣给娘娘配了些催生的药,娘娘每r服用,以免双生儿生产不顺。”说着递给我两只小瓷瓶。却是一种粉末,一种丸药。温实初道:“这粉末是滑胎药,是枳壳和甘草,每r三次取二钱空腹以沸水冲服,这丸药是熟地和当归,以补为主,也是每r三次,每次一丸。这两种药每r配合服用直到生产为止。”我命浣碧收了,温实初又再三叮咛了要多多走动,方才放心地去了。
我便每r按他的嘱咐服药、散步,除了隐隐有些见红,并没有什么不适。第三r我用了早膳,和浣碧在太y池边散步,忽然觉得腹中隐隐作痛,腰也一阵阵地酸困起来。我蹙了眉道:“似乎是要生了呢,浣碧扶我回去。”浣碧慌忙扶了我往回走,幸亏离棠梨宫并不远。走到宫门口,那疼痛地感觉一阵阵地袭来,渐渐变得强烈起来。我边咬了牙忍着,边吩咐快快传了温实初和那稳婆来,又派人去通知皇后和敬妃。槿汐扶我躺下,道:“娘娘快别c这些心了,奴婢会帮娘娘安排好的。”我点点头,闭了眼躺着,疼痛的感觉越发强烈,间隔也越来越短。温实初和稳婆终于来了,温实初把了脉,见没有异样便退了出去。稳婆检查了一下,笑道:“娘娘别着急,还得一会呢。让小膳房给娘娘用红糖水煮个j蛋来吃。”说着又吩咐小膳房中烧些开水来备用。
我忍着疼痛勉强吃了j蛋,那阵阵的痛楚令人疯狂。我不禁呻吟出来。稳婆道:“娘娘不是初产,该有些经验的。现在还不到时候,能忍则忍着。”我点点头咬了牙忍住,豆大的汗珠一滴一滴的滚落下来。浣碧抓着我的手,道:“小姐再忍一会。”我已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只是拼命忍着那越来越频繁而且越发剧烈的痛楚,下坠的感觉越来越强,我呻吟道:“忍不住了。”话音未落,只觉一股温热的y体流了出来,稳婆道:“破水了,要生了,娘娘快用力。”我拌着一次次的疼痛拼命用力,一次又一次,渐渐觉得精疲力竭,稳婆边揉着我的肚子,边喊:“快,快,头要出来了,再用力!”我拼尽全身的力气,拌着一声响亮的啼哭,我心头一松,生了,几乎虚脱过去。耳边是众人兴奋的声音,“恭喜娘娘,是个皇子!”稳婆剪去脐带,将这血糊糊的小家伙抱来让我看了一眼,便让佩儿、品儿抱去洗澡了。
我突然清醒过来,急道:“还有一个呢?是皇子还是帝姬?”稳婆笑道:“娘娘是疼糊涂了,才生了一个。娘娘还得撑着,不能歇了劲儿。”腹痛的缓了许多,没有方才那样频繁。我只觉得浑身软软的,说不出的疲惫。就想合了眼睡去。迷糊间听到门外一阵脚步声,“莞妃怎么样?”是玄凌急切的声音。槿汐回道:“娘娘平安生下一位皇子,还有一个孩子还没有生下来。”玄凌大怒,道:“怎么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嬛嬛到底怎么样了?”只听一阵大乱,众人皆砰砰跪倒,道:“产房是不洁之地,皇上不能进去。”正乱着,拌着一阵啼哭声,佩儿、品儿给小皇子洗了澡又抱了回来。门外骤然安静下来,想是玄凌在抱着小皇子看吧。
我迷迷糊糊地就要睡去,却听得有人在我耳边唤:“娘娘!娘娘!”边唤边轻轻拍着我的脸颊。我极不情愿地睁开眼,却是那稳婆在叫。稳婆道:“娘娘可是觉得不怎么腹痛了?”我轻轻点点头。稳婆急道:“时间耽搁得久了,娘娘腹中的孩儿可是难保了!娘娘万不能松了劲!”我猛然清醒过来,还有一个孩儿没有生下来,我怎能睡过去。
稳婆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两粒异香扑鼻地药丸送入我的口中。我噙在口中,道:“这是什么?”稳婆道:“娘娘放心,是用兔脑髓和麝香等物配的催生丹。”我方咽了,道:“本宫现在一点力气也没了,用不上劲。”稳婆道:“小膳房里炖着参汤,娘娘喝一些便有力气了。先不要用力,觉着腹痛得紧了再用劲。”说着便让晶清去小膳房端参汤来备着。服了药,我仍觉着疼得不是那样厉害,稳婆也慌了,取来蜂蜜麻油在我的腹部来回按摩着。不一会,疼痛渐渐剧烈了,一阵紧似一阵,晶清却仍不见回来,我只得死撑着用力。稳婆探手拭了拭,道:“是倒着的。不过刚才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娘娘不要紧张,用力就是。”是难产吗?疼痛让我失去思考的能力。我死命捏住浣碧的手,拼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我听到稳婆在喊:“生了,是个帝姬。”终于生了,如我所愿是一儿一女。我扯了扯嘴角,却没有笑一笑的力气。我合了眼昏睡过去,好累。
醒来已是黄昏时分,浣碧、槿汐守在身边。浣碧喜极而泣道:“小姐,你可醒了,皇上已经急得要杀人了。”我轻声道:“小帝姬好么?”槿汐点头道:“很好,就是比小皇子要小不少。也幸亏如此,不然很凶险呢,几乎生不下来。”我合了眼,道:“怎么睡了这么久?什么时辰了?”浣碧道:“酉时了,小姐足足睡了三个时辰,从巳初折腾到午初二刻可是累坏了。”我看到浣碧手腕上一圈青紫,想是被我抓的,心中觉得过意不去,便伸手帮她揉着,浣碧笑道:“哪有那么娇气?”正说着,门外早有人听到我醒来去报了玄凌,玄凌也顾不得忌讳,一头闯了进来。玄凌握着我的手,红了眼圈,道:“嬛嬛受苦了。”我勉强笑道:“嬛嬛不是好好的吗?”玄凌猛然立起身,又俯身宠溺地摸了摸我的脸,道:“好生休息,朕还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办。”说着大步地走了。我看着他离去地背影心生疑惑,却没有力气说什么,只是由浣碧服侍着用了膳便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r醒来,浣碧服侍我擦了牙,又擦了把脸便在床上用了膳。忽然想起昨r的事,便道:“昨天出了什么事?皇上怪怪的。”浣碧脸s变了变,道:“没什么。”我蹙眉道:“很好,如今学会瞒着我了,可是见我起不了床好哄?”浣碧大惊,道:“奴婢不敢,是皇上怕小姐在月子里动了气才不让说的。”我和颜道:“既然这样就早早说来,免得我动气。”浣碧犹豫了一下,道:“昨r有人在娘娘的参汤里投毒,幸亏小膳房里的人警觉些,当场拿住了。”我沉声道:“人呢?是哪个宫里的?”浣碧道:“那人投毒不成,自己服毒自尽了。似乎听着嚷嚷说是瑞容华宫里的人。”我诧异道:“瑞容华?我与她虽没有什么来往,却不信她会派人投毒,其中必有蹊跷。”想了想,又道:“是什么毒药?”浣碧道:“我也不太明白,温大人查了包那药粉的纸包,说是什么马钱子,奴婢也不晓得是什么。”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好生歹毒,竟用马钱子。这马钱子毒发并无症状,只是无缘无故的猝死罢了。若我喝了那参汤,便是在生产中心力衰竭而亡,并无一点点中毒的症状。只是这事如何能扯上一向不肯沾惹别人的瑞容华?
用了早膳,玄凌来看我,我笑道:“皇上如今什么也不忌讳了,哪有男人家进月子房的?”玄凌笑道:“什么乱七八糟的规矩,朕又不是旁的男人,有什么要紧的。你只好好躺着不要受了风便是了。”我想了想,终是忍不住,便道:“昨r出了什么事?我痛得要死,听着外面乱糟糟的。”玄凌无奈,只得大略讲了一遍。我蹙眉道:“瑞容华必是被人陷害的,嬛嬛不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求皇上好好追查,不要冤枉了她。”玄凌神s黯然,道:“她昨夜悬梁自尽了。”
我大惊,半晌说不出话来。玄凌接着道:“那投毒的奴才确实是她宫里的人,虽然去她宫里不足一个月,可是那奴才畏罪自尽了,此事便死无对证。本来只是命她禁足,却不想她平r柔弱竟是个气x极大的。”我心中大恸,必定是她!好半r方道:“皇上,当r纯元皇后可是因难产去的?”玄凌默默点点头,我冷笑道:“听说先皇后死于产后血崩?”玄凌猛得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着我。我凄楚一笑,道:“在助产的汤药中加入破血之药便可使产妇血崩。这次换了法子,准备让我心力衰竭而亡。”玄凌低喝道:“嬛嬛,不要乱说!”我淡淡笑道:“臣妾不该妄议先皇后之事,恕臣妾失言了。只是可怜这洛氏白白枉死。”玄凌沉默不语,目光沉痛而迷离。
我暗暗叹口气不再多言。这尘封的往事过去太久了,不提也罢
甄嬛番外 菊殇(一如)
入了六月,天气一r热似一r。依例五月末皇上便该携了后妃、百官移驾西京太平行宫避暑的。一则玄凌不放心将我独自留在宫里,二来太后病重,便索x免了。生产那r投毒之事因投毒者自裁而不了了之,玄凌竟也不再追究了。可怜瑞容华蒙了不白之冤,仍是以容华的身份匆匆下葬,并没有什么追封。我心下不忿,奈何坐着月子,心有余而力不足便暂时搁了下来。终究已成惊弓之鸟,便求玄凌下了旨不许任何人前来道贺问安,图个安心清净。又另外请了恩旨,接了母亲来身边照料。
那年怀着绾绾心绪沉郁,又恐怕母亲见我境遇凄凉平添感伤,直到出宫也不曾召母亲前来陪伴。每每提起那段r子,母亲总为没能亲自照料我而难过不已。这次母亲虽没能在我生产时陪伴左右,但是能入宫照料月子,也是十分欢喜的。
我倚在榻上,看着母亲忙进忙出,心中踏实而宁静。仿佛儿时母亲那无微不至的呵护。回宫这些r子,心中总悬着,唯恐自己疏忽大意着了皇后的算计。如今这份踏实竟是最最难得的了。
午后明晃晃的r头透过窗纱在地上洒下几支斑驳树影,我唤了浣碧来,道:“这会正是暖和,开开窗子吧。”浣碧道:“老夫人说不能开了窗子吹风,受了风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我看看门外,悄声笑道:“这会子没有风,母亲恐怕正睡午觉呢,透会气没什么要紧的。那年生绾绾也没这么些讲究。”浣碧无奈,正要去,却见佩儿挑起门帘,正是母亲走了进来。浣碧忙立住脚,见我不作声,冲我偷偷地吐了吐舌头。不想正落着母亲眼里,母亲坐在榻边怜爱地拉拉我身上的丝棉锦被,笑道:“你两个又搞什么鬼?”我拉了母亲的手,笑道:“娘,让浣碧开了窗子透透气吧,女儿要憋闷死了。”母亲笑道:“嬛儿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还只管和娘撒娇呢。”这几年母亲苍老了许多,虽然富态,眼角也有了几条深深的皱纹,鬓边不知不觉地生出不少银丝来。我心中一酸,靠在母亲肩头,道:“不管嬛儿长到多大,都还是娘的女儿啊。”母亲轻轻揽着我的肩膀,叹道:“好孩子。”声音竟有些哽咽。
忽听门帘一响,品儿端了参汤进来,浣碧接过来捧给我,我抬头却看到浣碧红了眼圈,眼中隐隐含着泪光。我心头恻然,接过参汤慢慢地喝着。正盘算着这话该如何说,两个r母却抱了孩子来了。r母笑道:“小皇子和小帝姬整天睡不醒,这会子刚吃了n,抱来给娘娘看看。”说着抱了过来放在榻上。两个小家伙长得的确很像。大一些的是哥哥,仍旧闭着眼睛睡得正香,两条虽然淡却轮廓清晰的小眉毛微微蹙着,我轻轻摸摸他红扑扑的小脸蛋,好生爱怜。小女儿十分瘦弱,我轻轻抱在怀中,竟似乎比当年早产的胧月还要娇弱可怜,不禁难过起来,搂在怀中轻轻地拍着。
仿佛临出宫前的那一晚,我便是这样抱着胧月,整夜无眠。
想起那些旧事,心中仍然觉得酸楚不已。正在发愣,那沉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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