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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怔在那里,看着玄凌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后宫中人人皆羡慕皇后身份尊贵,我却晓得皇后不过是后宫中无数个可悲可怜的女子中最最无奈的那一个罢了。
甄嬛番外 新年(一如)
我立起身,盈盈跪下,看着玄凌的眼睛,正s道:“皇后矫诏之事事关重大,目前采月伤重休养,尚不能入宫面圣。宫中虽人人皆知皇后获罪禁足凤仪宫,却并不晓得其中真正缘由。母仪天下的皇后矫诏,实在有损大周国体,也有损皇上颜面。即便因此废后也须三思而后行。毒害嫔妃虽是重罪,但皇后并未认罪。皇后正位中宫多年素有贤名,如今仅因一内监的供述便贸然废后,恐世人不服。何况朱氏一族在朝中势力不可小觑。如今皇后尚在正宫,皇上命嬛嬛在除夕家宴坐了皇后凤座,却又将皇后置于何处?嬛嬛岂不是倒有了觊觎后位暗藏祸心的嫌疑?四郎当知道嬛嬛并无意争这后位,何必将嬛嬛置于如此尴尬的境地?”
玄凌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静静地听着。见我说完含笑扶起我,道:“跪在这冷地上说这么一大篇话也不怕跪坏了身子,不坐便不坐,朕依你便是。”我却看到玄凌眼中闪过几分欣慰之s,我的心不禁一沉,果真用这后位来试我,却不料我当真无意于此。皇后矫诏一事是我拿了证据来告发的,之后又闹出下毒的风波来,偏又是这宫里的奴才招出皇后来了。倒也难怪他起了疑心。
玄凌见我怔怔地出神,笑道:“朕去看看朕的两个小宝贝儿,嬛嬛梳妆打扮怕是少说也得个把时辰。”我嫣然一笑起身进寝殿去了。
家宴设在麒麟殿,我着了一件鹅黄s的长裳,华贵而不张扬。梳起高高的云髻,拣了几支平r不太戴的步摇簪在发间,妆容较平r略浓些,端庄亦不失妩媚。我与玄凌步入大殿,各宫妃嫔、皇子帝姬和诸位王爷均已到了。众人齐齐跪下行了礼,玄凌命众人平身了,携了我的手在殿上落座。玄凌的座位居中,左侧皇后的位子空着,我便在右侧坐了。
诸位王爷都携了家眷来了,只缺清河王。玉隐也没来。各位妃嫔小主倒来得齐全,陵容低了头坐着,面上的黑斑似是脱了些,却隐约有些暗红s,隔得远倒是看得不十分真切。
玄凌见众人拘着礼,便笑道:“今儿家宴不必拘礼,自当尽兴才好。”众人应了是,平y王却道:“今儿是大r子,怎地不见皇后?”玄凌笑道:“皇后身子不太好,这些r子一直在宫中静养。今儿朕便准了她在宫里歇着,不必过来了。”诸王爷闻言皆面面相觑,却也不再多言了。
酒至半酣,因尚在丧期内,席间并无助兴的歌舞,气氛便也稍嫌冷清了些。我看看垂首坐着的陵容,她只是默默坐着,并不与身侧的婉愔说笑,倒是其他席上热闹许多。
我侧首看看玄凌,方才众人纷纷敬酒,玄凌一气饮了十余杯酒,面上已经有些潮红。便向玄凌笑道:“皇上今儿兴致倒高,只是今年不似往年有歌舞杂耍助兴,倒像是冷清些呢。”玄凌笑道:“真是冷清许多,这半r枯坐着看朕喝酒可是觉得没趣儿?”我抿嘴一笑,道:“臣妾倒不是觉得没趣儿,只是怕皇上喝得急了,该歇一歇呢。”玄凌笑道:“嬛嬛可是有了什么助兴的法子?”我笑道:“只是闷闷地喝酒自然无趣,臣妾想着不如击鼓传花,鼓声止花球落在谁手中,谁便上前来或歌舞或赋诗填词,若是什么都不会,饮一大杯酒也行。这样大家岂不是热闹些?”玄凌点点头,笑道:“好法子。”众人也都赞同,尤其一些平r里不甚得宠的妃嫔,巴不得能得了这个机会在玄凌面前表现一番,好不雀跃。
我向侍立身后的佩儿吩咐了几句,佩儿便去了。不一会佩儿带了两个宫女上来,一个捧着一面小鼓,另一个拿着一支红艳艳的腊梅。二人行过礼,捧着小鼓的宫女便用一方丝帕蒙了眼睛在最末一席的边上坐了,另一个小宫女便将梅花递在为首的端妃手中退了下去,在击鼓的宫女身侧立了。
鼓声响起,端妃慌忙将梅花塞在同席的敬妃手中,敬妃又慌忙塞给婉愔,婉愔忙给了陵容。陵容尚不及递给欣贵嫔,鼓声嘎然而止。陵容拿着梅花怔住了。我笑道:“陵容最擅长歌唱,是该高歌一曲。”玄凌也笑道:“很久不曾听过陵容唱歌了,不妨上前来唱上一曲。”陵容迟疑片刻,方走上前来,行了礼,清清嗓子唱了一首金缕衣。许是许久不唱之故,陵容的嗓子竟不及从前清亮,唱了几句方才好了些。我看着陵容,陵容面上不晓得是什么缘故竟有一片片的红斑,像是瘢痕。黑斑的颜s似乎淡些,但仍能看出红斑下隐隐透出黑s来。我望着她的脸,很是讶异。安陵容躲在宫里不晓得偷着用了多少验方,这张脸却是更加不堪入目了。
当年安陵容靠一首金缕衣得蒙皇宠,如今这曲子在她口中唱来却是说不出的讽刺。玄凌微微蹙了眉,看着陵容。一曲终了,玄凌点点头,道:“唱得还是不错的。”陵容谢了恩,玄凌犹豫了一下,道:“你面上是怎么了?像是伤着了一般,有没有传太医来看?”安陵容脸涨的通红,低了头,声音细如蚊吟,道:“臣妾是想去了面上的斑,误用了一个古籍上的方子,想来那方子年代久了有些差错。”我心中一动,笑道:“安妹妹那年为姐姐调的舒痕胶,去瘢痕效果很好,怎么妹妹没有自己制来用用?”陵容忙微笑道:“舒痕胶极难配齐那些材料,因怕寻不到玉獭髓和鱼骨胶所以一直没有配呢。”我微微一笑,道:“这也不值什么,当年那盒舒痕胶还剩下些,过几r姐姐便j给太医依样配去,不拘什么东西,只要有总是寻得到的。”陵容脸s一变,忙道:“不劳姐姐费心,陵容已经好多了,再有些r子便无碍了。”我笑道:“当年容儿费尽心力为姐姐调配舒痕胶,如今就当姐姐还了容儿的情,倒说什么费心呢。”玄凌也笑道:“玉獭髓可是极稀罕之物,便是朕下旨命御医去找,怕也一时半刻难寻此物呢。嬛嬛先别忙着跟容儿许愿,看配不出来如何是好?”说着让陵容回去坐了。
陵容只得答应着归座了,我见她面如土s,禁不住冷笑了两声。梅花继续向后传去,众妃嫔见早已失了圣意的安陵容尚且得了玄凌几分垂怜,越发跃跃欲试起来。诸王爷见众妃嫔、女眷玩得热闹禁不住也多喝了几杯酒。几位素r不甚得宠的小主倒是能歌善舞,很是出了风头。欣贵嫔两次得了梅花,饮了两大杯酒只叫头晕。婉愔却不擅歌舞,只是做了一首诗。予漓做不出来诗词,玄凌又不许他喝酒,急得直冒汗。我只得替他填了一阙如梦令:风起雪落翩跹,更深人静无眠,踏雪寻梅去,清姿疏影婵娟。莫言,莫言,惊得月落九天。
玄凌笑道:“大过节的该填首透着喜气的词才是,也罢,看在嬛嬛信手拈来的份上,便饶了予漓吧。”予漓如逢大赦,向我行了一礼,偷偷吐吐舌头归座去了。我笑笑,心中却空空的。只是含了笑看着众人玩闹。直闹到j了戌时方才散了。
除夕玄凌宿在了棠梨宫,西暖阁内暖意融融,红烛高燃。鹅绒锦被轻软而极暖和,玄凌紧紧拥着我,身上由不得微微出了汗。玄凌在我耳边低声道:“嬛嬛今儿填的词倒让朕想起了那年除夕在倚梅园初见你的情形,只是太清冷了些。可是怨朕时常去别人宫里,冷落了你?”我将脸埋在玄凌怀里,道:“皇上是宫中所有妃嫔小主的夫君,嬛嬛怎能独霸着皇上,况且,皇上一月中总有十七八r宿在这边,嬛嬛怎会如此不知足?”
玄凌低下头吻我的眼睛,笑道:“朕却最喜欢嬛嬛不知足呢。”我刚要说话,唇却被覆住了,到嘴边的话变作低低一声呻吟。玄凌的吻缠绵而温存,我渐渐不能思考,只是合了眼堕入一片无边的黑暗中。
正月初一卯时,玄凌便起身了,我忙唤了佩儿、品儿进来服侍。佩儿、品儿笑嘻嘻地请了安,道了新年吉祥,方上来帮玄凌更衣。我也不更衣,只穿了寝衣在榻边漱洗了,方才更了衣起身梳妆。刚刚梳妆完毕,便有内监来报,说是来请安的妃嫔们已经在正殿候着了。我忙随了玄凌过去。
玄凌拉我在身侧坐了,我拗不过,只好受了众人的礼。众人磕了头,玄凌便让大家散了。因皇后禁足宫中,玄凌便独自前往太庙祭天祭祖。
我吩咐槿汐昨夜给眉庄和流朱烧了纸,一大早又亲自祭奠了一番,心中酸楚不已。
爹娘兄嫂也一早携了玉隐、玉姚、玉娆入宫来请安,我只得依规矩受了礼,看着跪伏在地上的爹娘鬓间生出的丝丝白发,心头很是痛楚。便不顾爹娘阻拦离座跪行了家礼。爹爹老泪纵横,道:“若在家里,老臣便也受了,在宫里娘娘行此大礼,折杀老臣了。”说着和娘一同扶我起来,娘也落泪道:“娘娘有这份心便是了,行这礼可是万万使不得。”我见爹娘如此一口一个娘娘、老臣,心中越发难过起来,知道也是因着殿中有人之故,不敢错了规矩。便命随侍的内监、宫女皆退下了。
逢着大节,外眷入宫请安的时辰都有限制,较平r更短些,只得匆匆拣了紧要的话来说。玉姚在蒋府的r子好过多了,四夫人当真已被逐出府,那小公子也j于玉姚抚养。蒋溪待她倒也好了许多。玉隐心情尚好,并不似那r含着愁绪,我也放心了些。便又问哥哥那r甘霖庵中的情形,哥哥道:“那r我派去暗中保护采月的侍卫果然擒住了一个杀手。只是他下手极快,虽然有防备采月还是受了重伤。那杀手我已j给了皇上。幸好我派了几个身手极好的近身侍卫前去,险些让那人逃脱了。”我点点头,有了这个人证,且看皇后还有什么话说。只是不晓得采月再休养一个月能否入宫?便道:“采月到底伤得怎样?那边现在可还有侍卫把守?”哥哥迟疑了一下,道:“采月中了一剑,伤在肩胛处,虽然x命无虞,但是一个弱女子受了那样的伤恐怕也要养上一阵子。皇上亲自下旨派了御医和侍卫过去,应当不妨事。”我这才放下心来,便又派了小连子亲自赶去探望。
玄凌每r只在我这边和贞贵嫔处盘桓,不知不觉就过了七八r。这r一早刚睁了眼,便看到窗上映着一片白光,唬了一跳,忙坐起身:“今儿怎么起得这般迟,天都大亮了。”玄凌按着我躺下,笑道:“别凉着了,这是下雪呢。”我笑道:“如今rr一早各宫都来问安,好久不曾睡过一个安生觉了。刚看着窗纸上映得白亮亮的,可是唬了一大跳,只当是睡过了时辰。”玄凌宠溺地拥着我,道:“既如此,今儿好生睡一觉,让她们等着去。要不让槿汐合了宫门,只说淑妃身子不适。朕和你清清静静躲一r。”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道:“皇上可是净出馊主意,哪有大节下自己咒自己生病的?倒是难得皇上与嬛嬛想到一处去了,想着闭门不出躲一r懒。”说着唤槿汐进来。
槿汐隔着帐子问了安,我便道:“今儿闭门谢客,只说本宫这几r乏了便是。”槿汐应着,无声地退了出去。
玄凌笑道:“以后若是嬛嬛正位中宫,可不能以这个莫名其妙的缘故回了各宫问安。哪有皇后偷懒躲着不受各宫参拜的。”我笑嘻嘻地道:“嬛嬛可不要作皇后,这样多自在。”玄凌笑骂道:“作朕的皇后委屈你了?看朕不好生治治你。”说着伸手便来胳肢我,我素来禁不得痒,几乎岔过气去。玄凌方住了手。我边喘边笑道:“了不得,可是要死人了。”玄凌一手支着头,侧卧着笑道:“可是服了?”我咬牙道:“皇上欺负嬛嬛手无缚j之力,自然不服。若说后宫,倒是真有几件大事要办。”玄凌见我说得郑重,便敛了玩笑之s,道:“什么大事?且说来听听。”
我坐起身,拢了拢散乱的长发,道:“婉愔如今有了身孕,依例该晋封的,嬛嬛想着后宫中高贵的位分都空悬着,好些入宫多年的嫔妃论理也该进进位分了。”玄凌点点头,道:“倒也该如此,至于婉儿,朕想着就封个贞妃吧。”我点头笑道:“正是呢,后宫诸妃进位之事,嬛嬛拟个名单来请皇上过目。只是有一样难办,那些殁了的嫔妃,也该有些追封的,这个却要请了皇上的恩旨,嬛嬛才敢拟了单子来。”玄凌想了想,道:“可是要替眉庄请封?”我禁不住红了眼圈,跪伏在榻上道:“嬛嬛也知道眉庄藏遗诏是犯了欺君大罪,可是眉庄全是为了嬛嬛,每每想起此事总觉着心酸。这几r嬛嬛夜夜梦到眉姐姐,总是心神不宁,神思恍惚。求皇上成全。”说着已泣不成声。玄凌默然片刻,道:“论理眉庄私藏遗诏,已是死罪。如今人不在了,朕自然也可以看在嬛嬛面上宽恕她。只是此事暂且放放吧。”
说着玄凌拉过我,替我拭泪,道:“越发像小孩子了,动不动便哭。”我揉揉眼睛,笑道:“哪里动不动便哭,四郎又诬蔑嬛嬛。”玄凌笑道:“还说不像小孩子,说笑又笑了。”
我叹道:“若不是皇后怕予涵被立为太子,便不会撺掇太后在遗诏中留下不许立予涵为皇储的吩咐。眉庄也不会糊涂到藏诏,这些皆由嬛嬛而起,嬛嬛怎能不难过。”玄凌蹙眉道:“这就是了,朕曾经在母后面前露过立予涵为太子的意思,母后并未反对,朕也觉得奇怪母后怎会在遗诏中留下那样的话。”
我叹口气,勉强笑道:“都怪嬛嬛,一早惹得皇上不快。最近不知道有没有奏请秀女大挑的折子?此事也延了半年了。”玄凌道:“倒是有,朕给压了。宫里j犬不宁的,哪有心思选妃。”我笑道:“依规矩是三年一挑,官家少女都要等着皇上挑罢才能嫁人,为着太后大丧已经耽搁了半年了。皇上难道要那些少女都在家熬成老姑婆?”玄凌大笑道:“怎么,你倒是盼着朕再纳新宠不成?”我笑道:“皇上后宫三千粉黛,也不在乎再添几个。若是皇上有了新宠,不愿再来这棠梨宫。嬛嬛仍去那甘霖庵修行便是。也好图个清静。”玄凌拥着我,笑道:“还说不在乎,听这话便是酸溜溜的,你放心,朕断不会再放你出去。”我笑而不语,只是暗暗叹了口气。
过了两r我向玄凌呈上了请封后宫妃嫔的名单:端妃齐氏为贵妃,敬妃冯氏为德妃,贞贵嫔徐氏为贞妃,昭媛安氏为鹂妃,欣贵嫔吕氏为昭仪,婕妤蒋氏为修仪,恬嫔杜氏为恬贵嫔,婉仪黎氏为容华。
玄凌允了,除了黎氏只须一道上谕便可册封,其余诸妃嫔皆须制了金册金印祭拜太庙方算正式册封。册封的正r子定在正月二十八。同r玄凌下旨命各地待选的官家少女择r进京,内务府初选的r子定在二月初六。
转眼便是上元节了,不过是看灯猜谜,并无多少新意。宫中皆在忙碌着诸妃册封的大事,不知不觉r子便这样晃晃悠悠地过去了。正月二十八,宫中处处一片喜气,七位娘娘同r册封,当真是大周开国以来,后宫前所未有的盛事。宫中人人皆感念淑妃恩德,未得晋封的嫔妃,亦感叹时运不济,不曾攀上这高枝。
这r一早处理了许多宫中杂务,便去东暖阁陪予涵和岚若玩儿,两个小家伙已经开始牙牙学语,已经学会了叫娘亲、父皇。正在逗着他们学说话,小福子匆忙进来道:“皇上请娘娘即刻去凤仪宫。”我急忙更衣赶了过去,这一天终于来了。
甄嬛番外 尘埃落定(一如)
暖轿直接抬入了凤仪宫,在昭y殿前落了轿。众侍卫皆齐齐跪下请安。我望着凤仪宫的重重殿宇深深吸了口气,y光洒在昭y殿顶上,金黄s的琉璃瓦越发灿烂夺目。我扶了槿汐的手拾阶而上,侍立门外的小宫女掀起了毡帘。昭y殿内暖暖的,笼着几只大炭盆。玄凌在殿中的宝椅上坐着,地上跪着两个反剪双手的男子。我上前问了安,玄凌让我上前,在他身侧的椅上坐了,道:“这两个便是你哥哥手下拿住的杀手。”我看看地上跪着的那二人,都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一个精瘦且面目丑陋,看不出是个杀手,倒像是寻常街市上的贩夫走卒。另一个粗壮些,两人皆垂首跪着,却是面无惧s。
我诧异道:“不是拿住了一个杀手,怎么跑出两个人来了?”玄凌道:“那天夜里只拿住了一个杀手。朕让甄衍放出采月重伤的消息,果然隔了几r朱宏章又派了几个杀手前去,欲赶尽杀绝。却想不到正是自投落网,又拿住一个。”我怔了怔,失声道:“采月难道……”玄凌点点头,道:“采月伤势太重,当天夜里便不行了。”
我咬了咬嘴唇;强忍心头的酸痛,道:“难怪那r小连子去甘霖庵探望,也没见着采月。”
玄凌道:“朕怕皇后反诬你陷害,便设局引他们入嗀,果然他们不取采月的x命不肯罢休。”我笑笑,道:“皇上考虑的果然周到。”
正说着,皇后带着剪秋进来了。皇后一身青衣不着脂粉,神s却镇定如常。皇后从容上前行了礼,玄凌也不赐座,却道:“皇后看看这两个人。”皇后看了看地上跪着的二人,道:“臣妾不认得此二人。”玄凌冷笑道:“你自然不认得,这是你堂兄朱宏章府中所养的杀手。只可惜跟大内侍卫比,身手终究是差了些。”皇后身子一震,抬头看了看玄凌默然不语。玄凌摆摆手,命侍卫将二人押了下去。方道:“朱亦修,你可知罪?”皇后木然跪下,道:“臣妾无罪。”玄凌禁不住动了怒,将手中的一方明黄s绢帛掷向她,道:“这是何物?”皇后捡起那绢帛看了一眼,面s苍白,半r方道:“臣妾不懂皇上这是何意。”玄凌冷笑两声,道:“皇后的书法越发好了,胆子也越发大了。估摸着朕的笔体皇后也早已练熟了吧,朕的遗诏皇后写好了没有啊?”皇后额上渗出了冷汗,颤声道:“臣妾绝不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玄凌森然的目光盯着皇后,将一封书信掷在她面前,道:“这也是皇后的手笔吧?”皇后取出书信看了看,垂首不语。玄凌端起案上的茶盅,呷了口茶缓缓道:“身为皇后,你胆敢伪造太后遗诏,胆敢勾结外戚陷害朝臣。当真是胆大包天,无所不能。朕真是小看了朕的皇后啊。这两条大罪,随便哪一条都足以将你株连九族,千刀万剐。”皇后伏在地上,冷汗涔涔而下。
玄凌冷冷看着皇后,道:“朕只道你不晓得害怕呢!这等事都敢作,看来毒害妃嫔便不算什么了。”皇后叩首道:“淑妃中毒一事,当真并非臣妾所为。”玄凌强抑怒火看着皇后,道:“你欲置淑妃于死地,不是这一遭了。你勾结外臣,让一个下三滥的y僧诬蔑淑妃与之有染,诬蔑淑妃腹中朕的骨血不清不白。你当朕不晓得是你做的!身为一个皇后,作出如此下作之事,无耻至极!”皇后抬起头看着玄凌,道:“正因为臣妾是皇后,臣妾才有责任维护皇室血脉纯洁。淑妃在宫外仅因皇上一次临幸便得了龙种,生产的月份也对不上,足足早产一个月,皇上便不觉得可疑吗?”
我腾的立起身,只觉一阵眩晕几乎栽倒。玄凌忙起身扶我坐下,怒喝道:“放肆!掌嘴!”玄凌身边立着的一个小内监略一犹豫便跑上前,揪住皇后的头发狠狠地打了十余记耳光。我看看玄凌,玄凌脸s铁青地看着皇后,却并没有让那内监住手的意思。我轻声道:“让皇后当众受这掌掴之辱,似乎有些……”玄凌哼了一声,道:“够了。”那内监方放开皇后退后几步垂首侍立着。
皇后发髻散乱,唇边渗出鲜血,面颊上红作一片,不一刻功夫便已高高肿起了。皇后满面泪光,眼神怨毒地瞪视着我,形同鬼魅。
玄凌道:“皇后言行无状,形同疯癫,着侍卫严加看管。凤仪宫中奴才统统拘入暴室,有揭发皇后不轨行径者,查实重赏。”剪秋闻言扑通一声跪下,膝行上前,拼命叩首道:“皇后娘娘身边不能没人服侍,求皇上开恩,让奴婢留在宫里。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玄凌立起身,道:“既如此,便只留下你一人,其余人等统统拘禁。”说着携了我的手向殿外走去。皇后怔怔地跪着,见玄凌离去方才清醒过来。伸手抓住玄凌龙袍,道:“皇上,漓儿在哪里?臣妾没别的要求,臣妾要看看漓儿。”玄凌嫌恶地看着她,道:“予漓现在由淑妃抚养,你不必再见予漓了。如此蛇蝎毒妇,没得教坏了朕的皇子!把她拉开!”众侍卫一拥而上,将皇后拉开,皇后身子一软昏厥过去。
玄凌并不理会皇后,携了我的手径自去了。耳中剪秋含着呜咽,一声声唤道:“娘娘!娘娘!”呼唤声渐渐地远了,凤仪宫重又陷入一片令人心悸的沉默中。
用过午膳,我命槿汐合了宫门,只想好好歇一歇。却不料刚躺下玄凌却来了。
玄凌见我要起身,便在榻边坐了,道:“好好歇歇吧,朕今儿早上便看着你脸s不好。”我笑道:“也不妨事,有些头疼罢了。皇上怎么这会子过来了?”玄凌道:“方才皇后那边的一个宫女,好像是叫墨香的,招供说曾听到皇后私下里密谋在你生产时下毒,因事关重大,一直不敢说出来。朕当时也疑心瑞容华怎么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样看来,倒是冤枉她了。”我叹了口气,道:“当时臣妾便说必定不会是瑞容华做的,只可惜她气x太大,竟自缢了。如今能还她个清白,臣妾心里也好过些。皇上打算怎么办?”玄凌道:“朕要亲自审审墨香,看来这些凤仪宫的奴才知道不少事情呢。朕本来想着过来接你同去,既然你身上不爽快就在宫里好生歇着吧。”
墨香?名字似乎挺熟呢,是了,是与婉愔相熟的那个宫女。如此说来,这事情倒有些意思了。我便笑道:“既如此嬛嬛便在宫里偷懒了。”玄凌将我的手放入锦被中,笑道:“好好歇着吧,朕过会子传温实初来看看脉象。”说着去了。
我却睡意全无,墨香?婉愔早已悄无声息地在皇后身边步了这样要紧的一步棋。这妮子当真是厉害的很。
果然晚膳时分,玄凌坐了轿辇来了。我忙迎了出去,玄凌神sy郁,一言不发,携了我的手进西暖阁去了。
我看看玄凌的神s,心头惊疑不定,忙在佩儿手上接了茶亲自捧给玄凌。玄凌呷了口茶,停了片刻方道:“那件事果然也是她做的,只是却不想还有一个合谋。”我想了想早明白了,却故作诧异,道:“怎会有合谋?是了,毒是那内监下的,自然算是合谋了。”玄凌冷笑道:“你却想不到,那人是你素r的好妹妹安陵容。朕看她平r一副温婉谦恭的模样,怎么也不能相信与她有关。”我蹙眉道:“陵容竟是合谋?莫非是怕我产下皇子立储?若那样她便是生下皇子也无济于事了。”玄凌深深吸了口气,道:“若真是如此,朕定不能轻饶了她。”说着唤了随侍的小内监进来,道:“传朕口谕,延禧宫从即r起封宫,任何人不得出入。”小内监奉旨去了,我心中却有些恍惚。安陵容也被禁足了,这一天竟来的这样快。
次r一早,李公公过来问了安,道:“皇上请娘娘到仪元殿偏殿候着,皇上下了早朝便过去。”我笑道:“这点子小事也劳驾李公公亲自跑一趟。”李长笑道:“奴才还要去凤仪宫呢,那边的主子可得奴才亲自带了过去。”我忙命槿汐打赏,让他去了。
仪元殿的偏殿中早已备好了香茶点心。我静静地吃茶,捉摸着玄凌的这道旨意。玄凌传了皇后前来,不知却是何意?
不一刻玄凌下了朝,并不曾换了平r穿的常服,便向这偏殿来了。我忙迎上前,玄凌携了我的手,向跟在身后的李长道:“都安排好了么?”李长躬身道:“照皇上的意思办妥了。”玄凌点点头,与我在殿中的书案前坐了,向李长道:“传鹂妃。”李长去了,不一刻带了安陵容进来。安陵容神s有些慌乱,上前请了安,低头不语。
玄凌并不命她起来,好半晌方道:“鹂妃,可知自己因何被禁足?”陵容听玄凌这般问她,方抬起头,眼泪簌簌而下,泣道:“臣妾知罪。舒痕胶一事臣妾是被皇后胁迫的。望皇上明鉴。”玄凌诧异地看看我,又看看陵容。蹙了眉,道:“既然知罪,就从实招来。”
陵容低了头,泣道:“那舒痕胶是皇后让臣妾送给淑妃姐姐擦伤口的,说是祛疤痕效果极好。臣妾虽也怀疑那舒痕胶里有问题,却不敢不从命。后来淑妃姐姐落了胎,臣妾才知道被皇后利用了,可是又不能声张。臣妾知道错了,可是臣妾真的不是故意要害姐姐落胎的。”我冷笑道:“那你且说说皇后是如何胁迫你的?”安陵容伏在地上道:“皇后下药倒了臣妾的嗓子,之后以给臣妾医嗓子,助臣妾复宠为条件,让臣妾劝姐姐每r用舒痕胶擦脸上的伤口。臣妾只好从命。”
我虽早知这舒痕胶中的名堂,如今听她亲口说来,仍禁不住怒火中烧。冷笑道:“好个不敢不从命!”玄凌怒道:“朕倒不知道还有这个故事,鹂妃,你好大的胆子!朕本是要问问你,淑妃生产时药中被人下毒的事情,却不想你倒老实,又招出这么一回事。你且说说淑妃生产时被投毒又是怎么回事,已有人供出你来了,你好好跟朕说个明白。”
陵容万没料到玄凌说的竟是那生产时投毒的事,一时怔在那里。好半天方醒过神来,叩首道:“皇后曾赏给臣妾一个小内监,姐姐产前月余,皇后命臣妾寻个错处,将那内监逐出宫去。后来听说那内监被拨入了瑞容华宫里。臣妾再没见过那个内监,只听说那个内监蓄意谋害淑妃投毒不成,畏罪自尽了。此事与臣妾全无关系。”玄凌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陵容越发心虚起来,拼命叩首道:“臣妾两次怀了皇嗣,都是皇后害得臣妾落胎了,臣妾恨不能生啖其r,怎会与她同流合污?”我唇边闪过一抹讥讽的微笑,只是冷眼看着她。陵容面上施了极厚的粉,此刻被泪水冲得满是印痕,狼狈不堪。整张脸已是花作一团。
玄凌怒极反笑,道:“皇后害得你两次落胎?又是怎么回事?”陵容越发泪如雨下,道:“臣妾前一次有孕,皇后假意对臣妾百般关照,臣妾自然感恩戴德不曾设防。可是皇后竟赠了臣妾几匹用麝香熏蒸过的素锦,臣妾做了中衣来穿,几r便落了胎。那素锦臣妾宫中尚存有一些,可作凭据。第二次臣妾落胎是被下了药,虽然下药之人皆已自尽了,可是那下药的奴才俱是大总管赵安安排在臣妾宫里的。臣妾知道赵安因病出宫回家休养,也曾派人去他家中探访,想要问个究竟。可是赵安回家不过数r便暴病而亡了。焉知不是被灭了口?如今虽无凭无据,可是赵安是皇后亲点的大内总管,怎能与皇后全无关系?”
玄凌冷笑道:“朕的后宫中真是热闹得很。你可还有什么要主动跟朕说的?”陵容咬着唇想了想,摇了摇头。
玄凌看看立在一旁的李长,李长忙躬身进内室去,领了一个人出来。却是皇后。皇后脸s苍白如纸,衬得两颊上的道道瘀痕越发明显了。
我轻轻笑了,这出戏当真是越发热闹了。皇后慢慢跪了下来,玄凌道:“皇后听清楚方才鹂妃的话了?”皇后转头视着安陵容。陵容慌忙低了头,禁不住轻轻向后缩了缩。皇后看着鹂妃冷笑道:“那舒痕胶的方子是鹂妃家中祖传的,在舒痕胶中添了麝香又用花香掩去其味,这也是鹂妃献的妙计。莫非鹂妃的记x竟如此之差?”安陵容嘴唇哆嗦着,颤声道:“你胡说!”皇后看着安陵容,恨道:“那下毒之事你倒是推得g净,嫁祸瑞容华不是你的主意么?还有那甄衍谋反之事,不是你自告奋勇去劝说甄夫人自尽的么?”
玄凌怒极,重重一掌拍在书案上。“够了!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滚回宫里去,听候发落!”殿外的侍卫闻声而入,拖了皇后和陵容便走。陵容看着我,哭喊道:“姐姐,我是被冤枉的啊,那些事真的不是容儿做的啊,姐姐救我……”我冷冷地看着她,泪静静滚下。
玄凌默默将我拥入怀中,许久方才放开我,低声道:“嬛嬛这些年受了这么多委屈,都怪朕没有好好护着你。”我勉强忍了泪,强笑道:“皇上心系天下,怎能顾得过来这些后宫中的琐事。嬛嬛并没有受什么委屈。”玄凌帮我拭去泪痕,道:“若嬛嬛做朕的皇后,朕的后宫必定不会搞得这样一团糟。”
我笑笑,道:“那投毒之事皇后始终不肯认罪,也许另有蹊跷。臣妾想亲自审审那投毒的奴才。”玄凌想了想,道:“皇后不肯认罪,朕也无计可施,嬛嬛去试试倒也无妨。朕看看折子,今儿一早有边郡急报送入京来。”
我便起身行礼退了出去。向随侍身边的佩儿道:“小平子可是跟过来服侍着?”佩儿道:“跟着呢,这会子娘娘起驾,恐怕已经在轿辇旁边候着了。”我点点头,道:“等会吩咐他先去暴室将那投毒的奴才押入慎刑司,本宫要亲自审审。”佩儿应了。
轿辇直奔慎刑司而去。我轻轻揉了揉太yx。那奴才一口咬定是奉皇后之命行事,招的如此痛快,又不好对他用刑,倒是难办。诱他招供很是需要费一番周折呢。
轿辇落了地,慎刑司的首领内监尹公公早领了一g手下在门外跪接。我下了轿辇,道:“本宫奉皇上口谕,亲审投毒人犯。你们各司其职去吧。”说着走了进去。
我素来不喜慎刑司中的肃杀之气,那些各式各样的刑具令人不寒而栗。虽然焚着香,空气中也总像是漂浮着血腥的气味。
我在殿上坐了,命将那投毒人犯带上殿来。不一刻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被押上来在地上跪了。我见那男子竟生着稀疏的胡须,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入宫不久吧。”那内监道:“奴才名叫冯逍,入宫两年了。”我点点头,叹道:“想必家中也有妻儿,入宫必有不得已的苦衷吧。”那内监眼圈微红,低头不语。我暗暗点头,道:“本宫素来厚待宫人,不知你因何故向本宫下毒?”那内监回道:“奴才奉皇后之命将那药粉洒入娘娘的膳食中。别的事情奴才并不知情。”
我笑道:“你入宫不久,又不曾在凤仪宫当过差。不知道皇后娘娘是怎么安排你做这件事的?想必有个传话之人吧?此人姓甚名谁?”冯逍略一迟疑,道:“奴才一人做事一人当,并无传话之人。”我微微一笑,道:“你倒是条硬汉,当着本宫的面撒谎,不怕本宫对你用刑么?”那内监怔了怔,突然哈哈大笑,神s悲怆。喃喃自语道:“硬汉?硬汉?”我笑笑道:“虽然你受命毒害本宫,本宫倒看你是条硬汉敬你几分。你不肯连累不相g的人自然很好,只是却不知你为何要诬陷皇后?”那内监低头不语。我叹道:“投毒已是死罪,诬陷皇后可是罪加一等,只怕要牵连家人的。”冯逍抬起头看着我,道:“奴才贫寒百姓并无族人,妻儿也远走他乡,再无牵挂了。奴才只求一死,请娘娘成全。”我摇摇头,笑道:“鹂妃已经被禁足了,你何须执迷不悟?”冯逍却是什么表情也没有,依旧低了头。
我叹道:“你以为自己一死了之便真的无牵无挂么?此事必定祸及家人。你又何必让妻儿为了你这一时糊涂,一世颠沛流离?看这情形,定是有人买了你的命吧?”冯逍默然,我笑道:“你虽难逃一死,但是你若肯从实招出幕后指使之人,本宫定可保你家人平安无事,也会派人照顾你的妻儿。你又何须为了一个自己已经朝不保夕的失势之人卖命呢?”冯逍抬头看看我,重又低了头。我叹口气,幽幽地道:“想来你的孩儿必定未及弱冠,母子二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想必十分苦楚吧。既然你执迷不悟,本宫言尽于此。”说罢起身便走。
那冯逍略一迟疑,叩首道:“娘娘,奴才愿招,求娘娘赦了奴才家人之罪。奴才的确是为了钱才犯了这滔天大罪。奴才践命一条,若能一死换得些银两,够家人十余年吃穿嚼用,奴才也无憾了。若娘娘肯赦了家人死罪,免去背井离乡之苦,奴才愿从实招供。”我笑道:“本宫不但赦了他们的死罪,还给他们一笔钱安家,如何?”冯逍叩首道:“奴才谢娘娘恩典。奴才愿招。奴才的确是受鹂妃娘娘之命,在娘娘吃食中下毒的。鹂妃娘娘说若事情败露,便咬定是受皇后娘娘之命。若事成,除了前面给的一百两银子,再给奴才二百两。”我不禁冷笑道:“我甄嬛的x命竟只值这区区三百两银子。安陵容果然小气。”说着便向冯逍道:“真是蠢才,若将此事告知本宫,所得何止三千两白银?何须搭上自己一条x命?本宫给你的家人五百两银子安家,免你凌迟之苦。你便安心吧。”
说着吩咐慎刑司的尹公公着手下写了供词,由冯逍画押呈给皇上过目。又吩咐小林子着人去寻冯逍家人。一一安排妥当方才去了。
玄凌见了这供词果然震怒,当即便要下旨发落陵容,我笑道:“皇上且慢,若安陵容因这下毒之事被发落,皇后却又安个什么罪名呢?总不能昭告天下说皇后矫诏吧?若如此罪当株连九族。朱氏一族在朝中势力颇大,一时半刻动他不得。更何况若说株连九族,连皇上也在九族之内呢。太后、先皇后的面子,皇上也须顾念些,何苦让亡者蒙羞?”玄凌颔首道:“嬛嬛言之有理。既如此,朕便以此罪名废了皇后,也好给朝臣一个j代。”我笑道:“皇上不能追究矫诏之事,自当遵照太后遗诏中的吩咐,太后遗诏中可有朱门不可出废后之言啊。”玄凌恨道:“贱人想得倒是周到。”我含笑道:“坏事做多了,自然想有一张护身符。”玄凌蹙眉道:“难道朕便奈何不了她了?”我笑道:“皇上何必废了她?一生幽闭在凤仪宫中,想来她也没有机会再为祸后宫了。”玄凌握了我的手,道:“只是委屈你了。”我笑道:“嬛嬛真的无意做这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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