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她也没有机会再为祸后宫了。”玄凌握了我的手,道:“只是委屈你了。”我笑道:“嬛嬛真的无意做这皇后,有何委屈?”
当r玄凌传旨:“皇后奇妒毒害嫔妃,失德且无子,本当废为庶人。从大行太后之遗命,免其罪,保留皇后封号,终身幽闭凤仪宫中。衣食俸禄按从八品更衣例供给。鹂妃挑唆皇后陷害妃嫔,为祸后宫,最大恶极,其罪当诛。念入宫多年,着贬为庶人,即r迁入去锦宫。安氏一族罚没家产,流放三千里外。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圣旨一下,六宫震动不已,皇后虽没有被废,却被终身幽禁了。昔r炙手可热的鹂妃如今也被贬入了去锦宫。各宫越发往我这里来的殷勤了,众人皆知虽然如今有了正一品的贵妃、德妃,可仍是淑妃奉皇上圣旨代皇后统摄六宫,独掌后宫之事。
这r午后,我正与玄凌坐在窗下下棋,槿汐进来报:“贵妃娘娘来了。”我忙命快请。玄凌笑道:“这棋眼见嬛嬛便要输了,偏偏月宾就赶过来打岔。”正说着,贵妃便进来了。我忙迎了上去,彼此行了平礼,贵妃向玄凌请了安,便在椅上坐了。晶清奉了茶,贵妃边慢慢地吃茶,边向玄凌道:“臣妾有件东西要呈给皇上,请皇上和淑妃摒退左右。”
我诧异地看看贵妃,见她神s凝重,便依言命殿中众内监宫女退下了,贵妃从袖中取出一个用锦缎裹着的匣子轻轻放在桌上。玄凌看看贵妃,伸手打开层层包裹着的匣子,却怔在那里。
我看看玄凌骤然大变的神s,心头一跳。隐隐感到风起云涌,定是又有一场风波了。
甄嬛番外 冬去(一如)
玄凌从匣子中取出一叠字纸,一张一张的翻看着,脸s也越发y郁起来。我看看齐贵妃,她并不看我只是静静地立着,面s沉静如水。许久玄凌放下那些字纸,长长吁了口气,道:“此物月宾从何处得来?”齐贵妃跪下回道:“当年陈太医奉皇上圣旨替先皇后安胎,因臣妾素来体弱多病,先皇后便命陈太医每每入宫皆顺道来臣妾宫中请脉,因此臣妾与陈太医十分相熟。先皇后生产前,陈太医称父亲暴亡,辞了太医院院使一职回家丁忧去了。陈太医临去,最后一次入宫请脉,留了这份先皇后脉案给臣妾。说太医院存档的先皇后脉案皆是他伪造的。若先皇后生产遭遇不测,让臣妾将此脉案呈给皇上。”
玄凌咬了牙蹙眉不语,额上青筋暴起,半晌方深吸了口气,冷笑道:“柔则难产原来竟也是y谋。这么些年过去了,怎么现在才将此物j出?朕也奇怪陈亚安丁忧三年后竟然下落不明,如此说来却是以丁忧之名畏罪潜逃了。你都知道些什么细细说来。”我立在玄凌身边,轻声道:“贵妃姐姐身子弱,只怕禁不住在这冷地上跪着回话儿。”玄凌点点头,道:“起来吧。”月宾谢了,慢慢立起身来,却一个趔趄险些栽到。我慌忙上前扶了,让她在椅上坐了。
月宾红了眼圈,叹道:“先皇后待臣妾恩厚,夙与臣妾j好。臣妾每每念及旧事,皆感伤不已。当年先皇后难产,臣妾本想依陈太医之言将此物j出,却不想先皇后临终叮嘱皇上让贵妃正位中宫,臣妾怎敢顶了诬陷新后的罪名将这脉案呈给皇上?后来皇上又屡屡赞皇后贤淑仁厚,臣妾更是开不得口了。陈太医下落不明,仅凭这份脉案为据,原不能取信于皇上。若非如今皇上看透了皇后的真面目,臣妾仍是不敢j出此物的。”
玄凌蹙眉闭目不语。月宾拭泪道:“陈太医临出宫前将此物j给臣妾,说此事皆由他造孽,罪当万死。当年他与贵妃宫中的一个宫女暗生情愫,私订终生。原想等那宫女放出宫再下聘迎娶,却不想情难自禁有了苟且之事。此事恰被贵妃撞破,为保那宫女x命,不得已只得听命于她。贵妃命他替先皇后调理身子时,用药反其道而行之。且伪造脉案,瞒天过海。以致先皇后产前便有肾气虚弱、气滞湿郁之症,有难产之象。更有甚者,贵妃命他私下带了破血之药水蛭入宫。他知道先皇后若难产再用破血之药,必致血崩而亡。心中惶恐不安,本以为贵妃只是为了争宠,不想皇后顺利产子。委实料不到贵妃y毒至此,欲取亲姐姐的x命。事成后,贵妃必杀他灭口。陈太医便欲带那宫女私逃出宫,却不料发现那宫女竟是受了贵妃之命,合谋设局引他入嗀。陈太医悔恨难当,却又回天无力。本想以死谢罪,奈何父亲暴亡,只得留下脉案为据,回家丁忧去了。陈太医说他家是祖传名医,药到病除,救人x命无数。却不料他误中j计铸成大错,行此伤天害理之事。父亲暴亡便是遭了天谴,若先皇后侥幸逃生,他便从此浪迹天涯,行医救人以赎罪孽,若先皇后x命不保,脉案一事事发,他必入京投案,以死谢罪。”
玄凌半晌方缓缓睁了眼,道:“月宾,你在朕的身边时间最久,该知道朕是信你的。你明知柔则死因,却为保自身平安,将此事隐瞒十余年。你如何对得住朕对你的信任?”玄凌语气平静,却双目通红几欲滴血。齐月宾忙起身跪下,默然不语。我暗暗叹口气,他终究未能忘情于她。那话竟是深责齐贵妃知情不报,着意隐瞒。恐怕是要迁怒于她了。于是也在月宾身侧跪下,道:“皇上息怒。请容臣妾说句话。”
玄凌叹口气,道:“那时你尚未入宫,却又有什么话说?讲。”我跪直身子,道:“皇后入主中宫是先皇后薨前向皇上求来的,想必先皇后也曾请求皇上关照她那在宫中孤苦无依的妹妹。皇上自是允了的,顾念先皇后临终之托,皇上自当对她百般维护。那时有人告发她谋害亲姐,恐怕皇上只会认为是告发之人心怀嫉妒包藏祸心,甚至觊觎中宫之位,方才设计陷害。及至皇后入主中宫,博得一片贤名。连皇上尚且被她蒙蔽,齐贵妃又如何敢提起这件事?谁会相信贤良淑徳的皇后会亲下杀手谋害她的姐姐?齐贵妃若不能隐忍至今,枉送了自己x命事小,最要紧的是永远不能将先皇后枉死的真相公诸于众了。岂不是愧对与先皇后多年的姐妹之情?”
玄凌默默地听着,长叹一声,道:“罢了,都起来吧。”我与月宾立起身来,在他身侧立了。片刻玄凌方道:“那宫女是谁?”齐贵妃回道:“臣妾不知,当时也曾问陈太医,陈太医并不肯说。”玄凌点点头,命月宾回宫去了。
我看看玄凌双目赤红面s灰青,忙亲自斟了一盅莲心茶,捧于他吃了。玄凌咬牙道:“朕真是恨不能将那贱妇凌迟处死。朕万万想不到柔则难产竟是遭人陷害,而那人居然是她临终尚且心心念念牵挂着的亲妹妹!”我默然侍立,闻言叹道:“皇上莫气伤了身子,皇后已被幽闭宫中,由她去吧。听贵妃之言,那太医倒不是全无良心之人,也并非潜逃,只是云游四方行医去了。皇上若恨其为虎作伥,发个通缉令拘入京来,处死了也算是为先皇后报仇了。”玄凌恨道:“那陈太医朕定是不会放过的。最可恨的是那个贱人,还有那个宫女,朕必不能饶了她们。”我想了想,道:“以皇后的心x,如此隐秘恶毒之事,合谋者若不是身边心腹之人,便早已被灭口了。皇上可派内务府查查当年贵妃宫中宫女的档案,看看可有事发后数月内不明不白病死或获罪处死的。若没有,臣妾猜那宫女十有八九是剪秋。”玄凌点点头,道:“嬛嬛所言甚是。”说着唤了随侍的内监进来,吩咐了几句命他去了。
不及一个时辰,那内监回来道:“那一年内皇后宫中依例添了不少宫女,并没有病死或处死的。只有一个内监获罪被逐入暴室。”玄凌看看我,道:“如此便是了。”玄凌低头思量片刻,便又吩咐了那内监几句,那内监领命去了。
次r一早玄凌下了朝,便来宫中接我,说是同去凤仪宫。我笑道:“皇上前次审皇后和安陵容让臣妾同去便也罢了,此番是审数年前的旧案,臣妾并不知情,何必凑这个热闹。”玄凌道:“你猜那宫女是剪秋,原也有些道理,此事必定是j给你了。”我无奈,只得随他上辇去了。
凤仪宫中众宫女内监早已遣散了,宫门外只有侍卫把守。进了内殿皇后和剪秋迎出来请安,皇后已褪了锦衣华服,穿着一件质料极普通的烟紫s衣裙,头上只簪了一支银簪。皇后请安道:“罪妇朱亦修恭请圣安。”玄凌哼了一声,道:“你这贱妇怎配姓朱。”皇后原料不到玄凌会亲自来这凤仪宫,正是忐忑不安。听玄凌这般言语,忙伏在地上不敢作声了。
玄凌看看我,我略一思忖,便向地上跪着的剪秋道:“剪秋,陈太医已回太医院供职,向皇上求了情,要接你出宫。皇上已经准了,你还不谢恩?”剪秋怔住了,呆呆地看着我,慢慢滚下泪来,喃喃道:“亚安,亚安回来了。”皇后抬头看着剪秋,厉声道:“剪秋,你发什么疯!”剪秋回过神来,连连叩首道:“奴婢不认得什么太医。奴婢不愿出宫。”玄凌冷笑道:“好个皇后,如今还有几分威风!”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脉案掷于皇后,道:“好好看看这是何物。”那脉案晃晃悠悠落在地上,上面豁然写着:乾元皇后脉案,乾元七年四月十九。
皇后瘫坐在地上,手哆嗦着伸向那张略有些发黄的字纸。玄凌冷然道:“朕知道你心思歹毒,仍是料不到你竟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真是狗彘不如。可怜柔则至死仍被你蒙蔽,再三求朕善待于你。朕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心头之恨!”
说罢看着剪秋,道:“你既不愿出宫。朕便依了你。”说罢向身后的侍卫道:“拖入暴室乱g打死。”皇后目光呆滞地看着侍卫来拖剪秋出去,只是滚下泪来。剪秋挣脱侍卫,膝行上前,向皇后磕了三个头,含泪道:“以后没有剪秋在身边,娘娘千万保重。”我心中不忍,咬了唇扭过头去。
侍卫拖了剪秋出去。皇后呆了半晌,发疯般的叩头,泣道:“那些事都是臣妾做的,与剪秋无关,臣妾愿意领罚,求求皇上饶了剪秋,让剪秋出宫吧。”玄凌冷笑道:“你领罚?朕便是活剐了你,柔则也不能复生。死一个剪秋你便心疼了?你的亲姐姐呢?你害死她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那是你的亲姐姐!”皇后猛然抬起头,泪流满面地看着玄凌。皇后额上已磕出了血,一片瘀青。
皇后怔了片刻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尖利凄凉,令人不寒而栗。玄凌蹙了眉看着皇后。皇后的眼神越发怨毒,冷笑道:“亲姐姐?我最恨的就是她。凭什么从小她就处处高我一头,一个爹生的,偏她是嫡出,我是庶出。人人都疼她,护着她。她是爹爹的心肝,爹爹从来不肯看我一眼。嫌我没她长的好,没她x子温婉,嫌我没她多才多艺。原本入宫的人是她,爹爹从没想过让我入宫。可是她病了,我入了宫,我封了妃。我就比她强了那么一回。本来皇后的位子是我的,可是她又y魂不散的来了。她进宫来看我,故意打扮的花枝招展,她是故意的。哈哈哈……她如愿了,皇上的眼里再也没有我,她抢走了我的夫君,抢走了皇后的位子。她如愿了!不是我害死她,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是她该死!”说着她转过脸来,恶毒地瞪视着我,厉声道:“还有你,你也是个该死的狐媚子!”
玄凌气得发抖,脸s铁青,咬着牙看着皇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忙握住玄凌的手,轻声道:“皇上千万保重龙体,她疯了。”好半r,玄凌方冷笑道:“关了你这些r子,你倒是越发嚣张了。朕给你换个合适的去处。”说着唤了门外的侍卫进来,道:“将皇后送到思过轩去。”
我心中一惊,思过轩,这地方只是听过,似乎是在去锦宫的后面,是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去处。听说思过轩是间狭小的屋子,只有一个送饭的小窗户。进了思过轩的妃嫔都是犯了死罪又因故不能废庶的,便送入思过轩中等死。进了思过轩的人,只有死了才能出去。宫中素有规矩,有罪的妃嫔除了赐死断不能自尽的。冷宫中被废庶的妃嫔若是不堪忍受那痛苦寻了死,通常只是用席子一卷扔入乱葬岗中了事。最苦的便是进了思过轩的妃嫔,终身圈禁不见天r,却因为罪妃的身份连寻死都不能,只能苦苦地等死。
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看着侍卫拖着皇后去了。皇后口中犹自喊道:“臣妾待皇上一片心意天地可鉴!皇上你瞎了眼要将臣妾关入那不见天r的地方……”那侍卫唬得忙捂住皇后的嘴将她拖了出去。玄凌却什么也没说,只是携了我的手慢慢走出凤仪宫上轿辇去了,我侧头看看玄凌,他闭了眼靠着,面上皆是疲倦之s。我禁不住伸手轻轻去抚他微蹙着的眉头。玄凌也不睁眼,只是默默握住了我的手。
接连几r玄凌始终y沉着脸,宫中人人陪着小心,唯恐赶着皇上心情不好时触了霉头。我亦格外小心服侍,过了几r玄凌方才渐渐好了些。这r玄凌下朝过来,心情似乎不错。我便迎上前问了安,笑道:“今儿朝上定是又有喜事了。”玄凌笑道:“赫赫一冬都是大旱,入了春依旧不见下雨。去年囤积的草料也该消耗得差不多了。赫赫骑兵向来所向披靡,如今马匹短了草料无力奔跑,正是用兵的良机。你哥哥带着四万大军这两r也该赶到边郡了。”我点头笑道:“若是此战平了赫赫,以后边境可保无虞了。”玄凌颔首道:“成败在此一战,就看甄衍了。首战告捷,朕定有重赏。”
我忙谢了恩,笑道:“前几r内务府呈上来初选秀女的名单,皇上不妨趁着这会子心情好看看单子,这两天择个r子让秀女们入宫面圣吧。”说着将一份内务府拟的名册递给玄凌。玄凌随手翻了翻,将那名册还给我,向随侍的内监道:“传待选秀女明r午膳后云意殿候旨。”我笑笑,低头只管摆弄着手中的丝帕。玄凌禁不住笑道:“做什么这副模样?可是打翻了醋坛子。”我抬头看着玄凌,微微笑道:“臣妾只是想起了那年入宫在云意殿初见皇上的情形。”玄凌笑道:“明r与朕同去云意殿,看看可有令朕如那年初见嬛嬛时一般惊艳的女子,若有只管替朕撂牌子便是。”我笑道:“嬛嬛怎有那样大的胆子?若有皇上看中的女子,臣妾定会替皇上留牌子的。难道嬛嬛便是如此容不得人的悍妇么?”玄凌看着我笑而不语,我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仿佛被人窥破了心事一般。
次r午膳后,我随了玄凌去云意殿,贵妃德妃已经在那里候着了。落了座,秀女们一组一组进来请安。玄凌只是淡淡地看着,偶尔问一两句话。贵妃替玄凌留了一个柔婉端庄的女子,德妃始终什么意见也没有。我便替玄凌选了两个品貌拔尖的。玄凌自己则随便点了两个温柔清秀的女子。看了两个时辰,数十名秀女竟只选出五名来,我翻看着手中的名册,只有最后六个了。六名秀女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上前请了安。我定睛一看,怔住了。其中一个着了杏s衫子的女子低眉顺眼地站着,那眉眼竟与陵容有八九分相像。玄凌愣了愣,撂了牌子让她们退下了。
我看了看坐在玄凌那一侧的齐贵妃,她正向我看来,唇边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我淡淡一笑,向玄凌道:“皇上该给这五名中选的小主赏个位分才是。”玄凌便将那两名我挑中的女子封了才人和美人,其余三个封了选侍。选吉r三月十二入宫。
回到棠梨宫天已渐黑。用过晚膳,我唤来槿汐,道:“这几r安陵容在冷宫中可还安分?”槿汐道:“并不曾听说什么。”我点点头让她去了。
次r午后,我带了佩儿和小连子向去锦宫去了。永巷这条石板路我并不陌生,慢慢地走着,心中生出一片恍惚来,仿佛是那一年去送慕容氏的情形。我轻轻一笑,今儿可不是去给谁送行的,安陵容可是要好生在冷宫住些年头才行。
午后y光虽好,却仍是春寒料峭。踏入去锦宫,森冷的寒气挟裹着霉味人而来。去锦宫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几个肮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女子,蓬头垢面地挤在一张能晒到太y的草垫子上取暖,安陵容远远地缩成一团窝在角落里。那几个晒太y的女子漠然地看着我,其中一个似乎是丽贵嫔,她看着我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
安陵容抬起头看到我,呆了呆,呜呜地哭出声来。手脚并用地爬过来磕头,哭道:“姐姐救我,容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姐姐饶了容儿。”我向后退了半步,陵容抬起头看着我,泪流满面。道:“求姐姐带容儿出去,容儿愿意为奴为婢服侍姐姐。”我笑笑,道:“本宫上次侥幸逃过了妹妹的曼陀罗剧毒,下次恐怕不会这么幸运了。妹妹面上生了斑怕见人,正好这里清静,还是好好住着吧。不然岂不是枉费了姐姐的一片心意。”陵容咬了咬唇,道:“皇上在哪里?”我笑道:“皇上忙得很,刚新选了几名小主入宫,有一个吴美人不但长得秀丽,歌唱得比妹妹还好,皇上宠得不得了。妹妹那件金缕衣也新赏了她呢。”
陵容簌簌地落下泪来,喃喃自语道:“我不信,皇上最喜欢听容儿唱歌。我不信。”我笑笑,从袖中取出一面菱花铜镜撇在地上,道:“妹妹若想还有出头之r,不妨整整妆容,别学她们那个不人不鬼的样子。也许哪天皇上想起你会来看你一眼,这个模样恐怕不能让皇上垂怜啊。”说罢转身去了。
佩儿紧走几步跟上我,道:“娘娘给她镜子是何意?皇上肯定不会再来看她一眼的。”我淡淡笑了笑,道:“方才随便试她一试,便知道她还存着一丝希望,等着皇上放她出去。所以给她一面镜子,让她看清楚自己如今的模样清醒一点。现在让她照镜子才是极大的折磨呢。偏她是个女人,又不能不照。冷宫里的岁月长着呢,这才刚刚开始,她还是慢慢熬着吧。”
走出去锦宫,明媚的y光刺得人几乎睁不开眼。初春时节上林苑中依旧草木萧索,并无些许春意。我深深吸了口气,心中空落落的。这一季春天竟似来的格外晚些。
甄嬛番外 新人。故人(一如)
小连子见我淡淡的,便笑道:“昨儿皇上吩咐各宫的奴才都扎些风筝,小福子带着几个人忙得四脚朝天的,今儿早上便画了几只出来。娘娘回去看看,只怕是都备得差不多了呢。奴才吩咐他们留下几只来,娘娘若有兴致,倒不妨自己画着玩玩。”我笑笑,道:“论理这两年宫里倒真是不太平,也该放放晦气了,只是这会子皇上哪有兴致弄这个,且放一放吧。”小连子应了,我想了想,道:“你先回宫去,让小盛子备几个精致的小菜,皇上一早说晚上过来用膳的。”小连子答应着去了。我便扶了佩儿绕过倚梅园向婉愔的长宁宫去了。
到了长宁宫,婉愔披了衣裳从寝殿中迎出来。我见她卸了钗环,发髻也有些松了。鬓边垂下一绺秀发来。便笑道:“什么时辰了还睡着,不过婉儿这懒模样倒是越发俊俏了。”婉愔扑哧一声笑了,揉揉眼便上前请安。我伸手扶住了,笑道:“免了罢,有了身子倒是越发多礼了。”婉儿便拉了我的手,笑道:“前些天太医说婉儿胎象不稳,皇上便不许婉儿出门,婉儿整r在宫里待着憋闷死了。姐姐不来陪陪婉儿,倒笑话婉儿懒。”
我便携了她的手进寝殿去,道:“这几r忙着预备几位新小主入宫的事,今儿得了空可不就来了。”婉愔一面吩咐上茶,一面笑道:“今年入宫的新人,姐姐看着可有出s的?”我仍让她去那张紫檀木的美人榻上歪着,自己便在榻边坐了。方笑道:“皇上亲自点的自然是不错的。如今怀了身孕还c这些个闲心。想来是这些r子爱吃酸的,所以四处找醋喝。”婉愔笑道:“婉儿是替姐姐c心呢,如今婉儿也不便侍寝,倒也没什么。姐姐却是稳如泰山,毫不介怀。”我笑笑,道:“宫里最不缺的便是年轻美貌的女子,若为这个c心可不是要累死了。便是寻常百姓家也免不了三妻四妾的。你好好生个皇子才是正经的。”
婉愔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描画着丝绵锦被上的鸳鸯图案,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道:“婉儿只服气姐姐一个人,别人休想爬到婉儿头上去。”我摇摇头,伸出一根手指,点着婉愔的额角,笑道:“你这丫头真真是个魔星,小心皇上知道你这就捉摸着为难尚未入宫的小主,不待见你!”婉愔嘟着嘴,道:“和姐姐说句私房话罢了。皇上怎会晓得?”我笑道:“这会子省些脑子罢,倒是有个正经事,那个墨香告发皇后立了功,理应赏个好去处的。她素与你j好,姐姐先问你一声,若要便拨过来当差,省得拨去了别处你又来要人。”婉愔笑道:“可不是正要向姐姐讨人呢。还是姐姐好,心里总有婉儿。”
我笑道:“又来甜嘴蜜舌的,我是怕那丫头知道的太多了,四下乱嚼舌头。”婉愔抿嘴一笑,看看殿中无人,方道:“她哪里知道什么,告发皇后的那些事,还不是我教她说的。打落水狗的巧事儿,谁不会做?”我摇头叹道:“你这丫头当真是了不得。”
正说着玄凌来了,笑道:“难怪四处找不到你,却躲在这里。”我请了安,道:“今儿天气暖和,过来看看婉儿。”玄凌便向婉愔道:“这两r觉得如何?”婉愔噘了嘴,道:“婉儿天天闷在宫里,皇上偏心,每天都陪着姐姐,再不肯理睬婉儿。”玄凌看着我,笑道:“婉儿吃醋了,明儿朕过来陪你用晚膳,可好?”婉愔这才欢喜了。
回到棠梨宫,玄凌笑道:“今儿折子不多,朕本想着趁天气好又有风,让各宫都把新扎的风筝带到太y池边放了。看看婉儿那模样,竟是提不得。都去放风筝独独让她闷在宫里,婉儿定是越发不依了。”我笑道:“婉儿也闷得怪可怜的,皇上真该多陪陪她。”玄凌笑道:“朕不是想陪着嬛嬛么。”我笑而不语,只是吩咐传膳。
用罢晚膳,我便命小连子将那些没画好的风筝拿进西暖阁来,小连子忙备了颜料伺候着。玄凌看着予漓和绾绾趴在地上认真地在风筝上描画图案,心情大好。笑道:“虽不及内务府从民间采买的精巧,自己描画倒是格外有趣。”我正要说话,却看到绾绾搁了笔一溜烟地跑出房去,予漓立起身来,脸上一大团墨迹,正边用手擦拭,边偷眼来看玄凌。我忍着笑,见玄凌正低着头吃茶,便向予漓使个眼s,予漓忙低了头溜了出去。殿外隐隐传来予漓和绾绾的笑闹声。
玄凌呷了口茶,道:“昨儿晚上嬛嬛呈给朕的追封妃嫔的名单,朕今儿看了。就按嬛嬛的意思办吧。”我应了,想了想,又道:“还有一个人,臣妾没敢写上去,可是独独漏了她却也并不合适。”玄凌看看我,道:“何人?”我叹道:“就是予漓的生母悫妃。当时为了恬嫔掉了孩子不明不白地自缢了。便没有追封。悫妃素来老实胆小,皇长子又不甚得宠,她便是有胆子冒了天大的风险向恬嫔下手,亦并不能保证予漓得以立储,反而可能连累予漓。她何苦要这样做?”玄凌想了想,道:“话虽有理,可当时悫妃并不辩白,只是自缢了。”我轻轻叹了口气,道:“若皇后许诺让予漓拥有嫡长子身份,亲自抚养予漓呢?”玄凌蹙眉不语。我顿了顿接着道:“虽然事隔多年无法追究,臣妾却觉得此事大有蹊跷。悫妃毕竟生养了皇长子,没有功劳亦有苦劳。如今予漓也渐渐懂事了,何苦让他为了母亲的事心怀委屈呢。”玄凌想了想,颔首道:“也罢,就一并追封了。封号赐为恭悫贤妃吧。”我忙起身谢了恩。
r子过得飞快,不知不觉竟已是二月末了。予涵和岚若已经开始蹒跚学步,我每r除了料理宫中事务,也不常出门,只在宫里陪着他们玩耍。欣昭仪带领诸妃嫔几乎rr赶来请安,齐贵妃和冯德妃也时常过来走动。婉愔的胎象渐渐稳了,不时也来凑个热闹。棠梨宫每r人来人往忙个不休,越发显得狭小了。
玄凌不顾我再三推辞,吩咐将前朝舒贵妃住过的朱雀宫赐给我居住。朱雀宫是后宫中仅次于凤仪宫的宫室,先帝驾崩前留有遗命,命舒贵妃不必另迁宫室。舒贵妃虽自请出家居道,朱雀宫却始终保留着舒贵妃出宫前的模样。直至去年秋天舒贵妃在宫外薨逝,朱雀宫中舒贵妃的爱物均随殉地下,朱雀宫这才空了出来。
我推辞不得,只好谢恩受了。玄凌见我舍不得棠梨宫中的那两棵西府海棠,便吩咐在朱雀宫中遍植奇花异草。过了几r,朱雀宫修葺一新,玄凌便抽了空陪我同去验看。朱雀宫中有几十间宫室,整齐敞亮,前殿石阶、游廊皆用汉白玉雕成,气象不逊于凤仪宫。后殿庭院中遍植花木,别是一番清新秀丽的景致。玄凌很是满意,携了我的手,道:“早该有这样一处宫室给嬛嬛住了。”我笑笑,心中却没有一丝欢喜。
刚走出朱雀宫,正要上辇,一个小内监远远奔过来。,口中唤道:“边郡捷报!”玄凌面s如常,眼中却掩不住喜s。那小内监跪下呈上一份奏折,道:“恭喜皇上,边郡大捷了!”玄凌接过奏折打开来看,片刻,向我笑道:“甄衍又立大功了。杀敌数千,不但斩了赫赫的三军主帅,而且分兵一路直捣赫赫王庭。虏了赫赫的王子回来。”我亦惊喜不已,道:“不知哥哥何时班师回朝?”玄凌道:“甄衍暂时尚需坐镇边郡,赫赫已经上了降表,必定要待局势稳定了方能撤兵。你哥哥先派一员副将押了那赫赫王子回京为质。”我笑吟吟地上前行了一礼,道:“恭喜皇上,从此西北边境太平无事了。”玄凌朗声笑道:“前朝有甄衍,后宫有嬛嬛,朕万事无忧了!”说着挽了我上辇去了。
玄凌当r便吩咐小连子安排妥当之人将我素r喜爱的珍玩古籍字画首饰衣物等物陆续搬入朱雀宫。又吩咐槿汐带人按我素r的喜好将朱雀宫的各间宫室重新布置了一番。我便在仪元殿住了几r,到了择定的吉r方才正式搬了过去。
转眼已是三月十二,是新册封的小主入宫的r子。我便安排了安y郡太守吴廉之女,美人吴宜晗随新晋了主位的祺贵嫔住了延禧宫。盐运司指挥使韩飞之女,才人韩玉曼随恬婕妤、福容华住了宓秀宫。礼部员外郎姚剑平之女,选侍姚如珍;司户参军刘永祥之女,选侍刘芙;国子监祭酒孙雷之女,选侍孙月卿住了储元宫。
三r后新晋小主依例该参拜皇后,听皇后训诫。玄凌传了旨,皇后因病休养,由贵淑徳三妃在朱雀宫代皇后训诫新晋小主。一大早诸妃嫔皆赶到朱雀宫来,我请贵妃在正殿的宝椅上坐了,自己与德妃分坐左右。下面两侧依次坐着贞妃、欣昭仪、李修仪、祺贵嫔、恬婕妤、福容华、宜嫔等。五位小主分别行礼参拜了,齐贵妃便依例训诫新晋小主,无非是些尊女训,尽心侍奉皇上,姐妹和睦相处不可争风吃醋之类的话。诸女皆恭敬地听着。
我看看地上跪着的几个女子,吴氏年十六,娇媚动人,颇有些姿s,听说擅长歌唱。韩氏有十七岁,容s秀美,清雅可人,在殿上玄凌问了她两句话,却也谈吐有致。姚氏不足十六,是贵妃选的,端庄明丽。刘氏和孙氏是玄凌亲点的,都只有十五岁,一个甜美可爱,一个温柔清秀。我轻轻笑了笑,看看婉愔,婉愔正淡淡地看着那些秀丽如花的女子。
晚上玄凌翻了韩氏的牌子,我便早早和绾绾睡下了。正是月圆之夜,如水的月华透过窗纸倾泻在地上。我慢慢合上眼,依稀是那绵延无际的草原,明月升起,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轻轻将手中的箫放在嘴边,箫声呜咽而起……
次r玄凌封了韩氏为娴贵人。第二个被招幸的吴氏,也封了贵人,赐号“熙”。之后刘氏承幸,封为常在,赐号“愉”。姚氏侍寝后封为宁常在。孙氏封为娘子,赐号“柔”。没几r又封了柔贵人,孙氏似乎是这些女子中最得圣意的。
玄凌一连数r不曾在朱雀宫中留宿,这r用过晚膳,玄凌却来了。我请了安,笑道:“今儿皇上翻了哪位妹妹的牌子啊?怎么这会子来了?”玄凌携了我的手,笑道:“看看,可是打翻醋坛子了。朕今儿翻了淑妃的牌子,不行么?”我忍不住笑道:“淑妃的牌子只怕早被丢进御膳房的柴火堆里去了。”玄凌笑道:“看这情形,朕可是要在嬛嬛这里好生住上十天半月的才算是赔罪了。”我笑道:“嬛嬛可不敢,如今皇上千万要保重身子骨才是,这些新入宫的妹妹都应付不过来呢,嬛嬛怎敢再霸着皇上不放?”
玄凌揽着我,笑道:“谁也及不上朕的嬛嬛,傻子,只管吃这不相g的闲醋。你既不喜欢,朕再不翻她们的牌子便是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道:“皇上可是要告诉天下人,淑妃是个整r捻酸吃醋的悍妇呢!”玄凌伸手捏捏我的鼻子,恨道:“越发刁钻了,朕都不晓得该如何是好了。”我拉了玄凌的手,笑道:“皇上就这样很好。臣妾可不敢捻酸吃醋,只是心疼皇上的身子罢了。”玄凌在我耳边轻笑道:“那个赫赫王子已经进京了,朕这两r都忙着赫赫的事,已经在仪元殿独宿两晚了。这会刚看完折子便赶了过来,你倒是酿着一坛子好醋等着朕呢。可是想朕了?”我却料不到玄凌忙于国事已有两夜独宿在仪元殿了,却是不好意思起来,便道:“皇上可用了晚膳?小膳房里煲着汤呢。”
玄凌笑道:“这还差不多,朕在仪元殿用了些点心,也没好生吃,正好让小膳房传膳吧。”品儿忙答应着去了。
我便亲自去沏了一盅参茶来捧于玄凌,方道:“赫赫战败上了降表,又有王子为质。有什么麻烦,需要皇上连着忙上两r?”玄凌叹道:“六弟受了重伤,昨r朕去看他,情形不太好。今儿这才看了赫赫的降表和百官的奏折,这些折子各有各的意见,都似有几分道理,越看越是头疼。”
清受了重伤?我只觉腿软,忙撑住了,强自镇定道:“六王伤势严重么?”玄凌叹了口气,道:“手臂上中了一箭,箭上有毒。如今已经用药物将毒镇住了,暂时不会危及x命,可是若不能尽快解毒,只怕一条胳膊是保不住了。六弟现在很虚弱,也是这些天昼夜兼程地赶路太过辛苦之故。”
我蹙眉道:“太医怎么说?温实初有没有去看过?”玄凌道:“去了,温实初也不晓得这是什么毒,这会子只怕正在太医院翻典籍呢。”我咬了咬唇,道:“这会翻典籍又有什么用处?皇上若下旨召民间擅长解毒的名医入宫,也许还有救。”玄凌点点头,道:“朕今r已经传了旨,只是不知道六弟能撑多久。”我心如刀绞,强忍住泪水道:“皇上宽心,六王该不是这样没有寿数的人。”
玄凌叹口气,道:“只能看六弟的造化了。”正说着几个小内监搬了膳桌进来,玄凌也没了心思,胡乱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筷子。
次r一早,玄凌上朝去了,我早早梳妆了坐在窗下发愣。出了这样大的事情,玉隐居然不肯入宫来通报一声。也不晓得如今情况如何?正是一筹莫展,小福子来报清河王妃前来请安。我忙命快请。话音刚落玉隐已经进来了。
甄嬛番外 赫赫(一如)
玉隐憔悴得厉害,脸s苍白也不施脂粉。眼圈乌青,定是几夜不曾安睡了。玉隐见了我,赶上几步便跪了下去。我忙去扶她,玉隐哽咽着唤了一声阿姊已是泣不成声。我心头一酸也落下泪来,便扶了玉隐在椅上坐了。玉隐泣道:“阿姊,六王恐怕不好了。妹妹今r入宫,有一事相求,请阿姊应允。”说着看了看殿中立着的众多随侍的内监宫女。
我命众人都退下了,方道:“说吧。”玉隐含泪道:“六王这两r都昏迷不醒,恍恍惚惚地只是叫阿姊的名字。怕是撑不了多久了。玉隐求阿姊,若六王能醒过来,让六王知道阿姊回宫的缘故,也好解了这个心结,让他安安静静地去吧。”说着又跪了下去。我亦泪如雨下,半r方扶起玉隐,道:“阿姊答应你,回去好好照顾六王,皇上已经下旨悬赏万两黄金,遍访民间解毒圣手入宫。六王能多撑一r便是多一线生机。”玉隐应了,我又细细问了玄清的情形,见她一副神思恍惚心神不宁的模样,便命她早早回府去了。
傍晚便有消息说陆续有应旨的名医赶至清河王府,可对那赫赫的毒药却是无可奈何。又一r过去,我的心越来越凉,痛得几乎麻木。清的r子只怕不多了。我强忍了哀恸料理着后宫的大小事务,没人能觉察出我的异样。夜里玄凌宿在了长宁宫,我便在东侧殿和予涵、岚若睡了。夜阑人静,我斜倚在榻上,默默看着予涵和岚若熟睡着的沉静的小脸,一颗豆大的泪滴滚落在鹅黄s的锦被上,瞬间洇成一片。
一夜辗转反侧,恍惚睡去怕是已近四更天了。梦中却是戈壁荒原金戈铁马,清纵马驰骋,英姿勃发。身后一骑快马载着一个赫赫武将,手持快刀奔袭而去。清中刀落马身首异处血流如注,我惊痛j加却是叫不出声来,只是哀哀哭泣。好不容易拼命睁开眼来,予涵和岚若仍沉沉地睡着。我深深吸了口气,原来是南柯一梦,身上尽已被冷汗沁湿了。我从枕边摸出锦帕拭去满面泪痕冷汗,心犹自怦怦乱跳。怎会做这样的恶梦,莫非清……我打个寒战,不敢再想下去。清中了赫赫的毒箭,若迟迟找不到解毒之药,只怕是凶多吉少。若清有什么三长两短,便是将那虏来的赫赫王子千刀万剐也不解恨!想到赫赫王子,我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心中隐隐生出几分希望来。
我再无睡意,便披了衣裳起来。在外间上夜的晶清听到动静忙进来服侍,请了安,笑道:“今儿娘娘起身真早,刚刚卯初二刻。”我悄声道:“今儿醒得早便睡不住了。”晶清轻声笑道:“昨儿晚上太子和小帝姬一会子溺了一会子又要吃n,r娘进来伺候了几回,娘娘肯定没有睡好。偏偏今儿还起个大早。”我唤了r娘进来叮嘱她们好生服侍着,便扶了晶清的手回寝殿去。晶清忙取了披风帮我披上,道:“天还没大亮,这个时辰正冷着呢,娘娘可别着了风。”我笑笑,道:“都三月末了,还冷什么。倒是昨夜没睡好,脑子昏昏的。”说着便走出门去。
天s麻麻亮了,负责洒扫院落的几个小内监刚g完活,正聚在一处说话,见我出来忙远远的跪下了。我也不理会,只是顺着回廊向寝殿去了。一大早空气很是清新,风凉凉的。我只觉神清气爽,心情也明朗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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