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农夫[耽美]

第 36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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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问题怎么不让鲁文杰无语泪流,造反本非他所愿,诚如庭霜所说,成功了他落不到好处,但是失败了杀头是肯定的。
他是鲁王次子,爵位肯定是嫡长子承袭的,就算没了大哥,还有嫡长孙,世子的位子轮不到他,何况他大哥鲁文忠对兄弟们多有猜忌之心,时有排挤打压之举,他也是敢怒不敢言,因为老大一旦袭了王位,掌着生死大权,他哪敢有半分不驯之行。所以朝廷下令撤藩他是赞成的,撤了藩鲁文忠再不能用鲁王的权利压制暗害他。可是父兄不甘心权利就这么没了,起兵响应吴王的造反,他做为鲁家一分子,又怎能公开倒向朝廷一边,也只得跟着他们向朝廷宣战,心里的担忧和为难不敢表露,生怕被老大派来暗中监视的人看了去,惹来祸端,如今,被庭霜这么直白的揭穿心事,如利刃刺心痛不可当。
庭霜偏阅无数宫斗朝争的小说和电视,对有爵位之家的长子次子之争哪能摸不出三分道道,一下子正中他的死x,暗地观察他的脸色,只见他听了这话,那脸色如赵丽蓉小品中所说的: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黑不隆冬,绿了吧唧,紫不溜秋,蓝哇哇地透着那个惨那……
知道自己的攻心战已有效果,再接再励:“我知道小王爷是不会做这种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事的,只是受父兄裹胁没有法子,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下很理解小王爷的难处。”
“哼,你巧言令色只是为图活命,休想。”鲁文杰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象脑子上写了“傻”两字,很没面子,依然色令内荏摆足架子。
庭霜一副子连耶稣都羞愧的诚恳样,又道:“我想活命不假,但是也想为小王爷谋一个两全的法子,无论胜败,都能保得身家性命和后世富贵。”
鲁文杰想端架子,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法子?”
“现在围困在襄阳的锦乡侯要突围,小王爷随便舞两下兵器意思意思放他出去,对外只说敌寇做困兽之斗突然突围,不防之下以至让他走脱,也算对父兄和吴王那边有个交待。对朝廷这边,这件事算是小王爷暗中向朝廷投诚的诚意,锦乡侯感你的情会上奏朝廷,等将来你们造反失败,这件暗功可以保你的命,如果你们造反成功,小王爷和令兄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你是说要我借此机会立一功?”鲁文杰沉吟着。
“我是平南大军粮台督办,我可以给你写一张亲笔签名的文书盖上官印,证明你确实在这次战役中暗中相助过朝廷,无论我是生是死,等将来你鲁家被诛九族的时候,你可以拿这样东西来保命,如果嫌分量不够,请城里的锦乡侯手书一封书信做证明也可以。”
庭霜提出解决办法,再观察他的脸色,心道:我好歹也是大学毕业,看过的电视比你看过的书多,看过的书比你看过的电视多,小样,这番说辞还不震得你感激涕零把我当救星了。
鲁文杰背着手在帐里转圈圈,沉思许久,实在不甘心被父兄这么拉上死路,现在一个立功的机会摆在眼前,把握住了可以保以后自家的平安,至于父兄的结果他也管不得了。
好久,鲁文杰才微微点头。
庭霜提了老高的心才放了下来。心道:你要杀便杀,老子英勇不屈绝不皱眉头,磨蹭这么长时间,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跳,整成心脏病你给赔医药费咩?
庭霜写了张证明交给鲁文杰,顾不上感叹自己主角的运势就是牛哄哄,赶紧带着探子重新趁着黑穿过敌营。这一次很轻松穿过军营到了襄阳城下,探子打了暗号,城头上放下绳索把两人拉上去。庭霜按住城墙翻身而入,只觉得摸到城墙的手粘乎乎的,对着月光一看是又红又白的东西,不知道是人血还是脑浆子,强忍呕吐跟着探子来到宝琪的行辕。
一进院门,看见一个消瘦的人影在灯光下正在写着什么,昏黄的烛光把他的身影投s到纸窗上,说不出的萧索悲凉。
“小宝……”庭霜推门进去,激动得嘴唇哆嗦。
宝琪停了笔转过身来看着他,一脸不可置信。
庭霜看他又黑又瘦,双眼布满血丝,嘴唇也干裂渗着血,无比的憔悴,却仍然气质高贵仪态万方,望之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心想:电视上演的陷于困境的落魄之人不是胡子拉茬蓬头垢面,浑身脏乱么?这位倒是衣着整齐仪态威严,嗯,带兵将领也得讲究形象工程,一副子丐帮扮相往阵前一站,还没开打就先在气势上输半截,怎么着也把自己收拾利索才能给士兵留下临危不惧的印象。
宝琪哪里知道他在考评自己的形象能得多少分,先张开双臂把他紧紧抱住,嘴里喃喃地:“我在做梦么?我真的在做梦,否则怎么会看见你。”
感受到他全身的颤抖,庭霜轻轻拍他肩安慰:“真的是我,你摸摸看,我是活的……哎呀……”
庭霜捂着耳朵呼疼一脸哀怨:“你咬我,想死啊。”
“我想确定我是不是在做梦。”宝琪无辜眨眼中。
“那你干嘛不咬自己?”庭霜气呼呼准备掐他,一瞥眼看见桌上的东西,黄绫封面,似是奏折,庭霜拿起一看,大惊,这是宝琪上的遗折,写着敌寇势大,己方不敌,自觉有愧君恩,誓与城池共存亡,虽有粮秣也支持不了敌寇的猛烈攻击等等。
庭霜对这些文字游戏也略知一二,大意是说敌人太厉害,援兵又不到,对局势不乐观,宝琪觉得不敌,打算与城共亡,自责不能守土,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声明与粮草不继无关,等于把庭霜撇清了关系。
庭霜生气捶他:“你怎么这样?你说过要生我们一起生,要死……”
“要死我一个人死就够了,”宝琪接过话头说,“我父母早亡无须我尽孝养老,家里也只有我一个,你家却有一家子大小需要照顾。”
“呸,那你也不能把责任揽自个儿身上,你死了,我……”庭霜说不下去,如果宝琪死了,他还会继续活的,可是会活得很不开心,如果活着没有乐趣,也没意思。
宝琪不想说什么死呀活呀的,只想完成很早以前的心愿,彻底和他在一起,一伸手抱住他,手指正碰到腰带又犹豫了,这场仗自己是必然要死了,可是他却没必要死,何必让他在以后的日子里独尝思念之苦,倒不如绝了这份感情,断了他的念想。
庭霜哪里知道他心思千回百转在想什么,急忙道:“现在敌军将这里四面包围,我已经把粮食运到附近的牛首山,你整顿兵马,从西南方突围出去就可以得到粮草,大可以支撑一阵子。”
宝琪深情地看着他,说:“你总是这么的与众不同,连吹牛都吹得如此清新脱俗。”
庭霜正准备受夸奖,听到后半句,炸毛起来照他脑袋上凿了一暴栗:“老子哪里吹牛了?小心我把青布面的鞋拍到你城墙面的脸上。”
待宝琪听到他和鲁文杰做的私下协议,愣了半秒,转而狠狠抱住他:“我就说你总是与众不同,想的法子清新脱俗。”
庭霜刚要说话,一个温热的唇压了过来,带着渴望带着狂热,辗转吮吸,紧接着舌头灵活地卷进来攻城掠地。庭霜想推开他又没了力气,浑身发热四肢发软,不自觉地迎合他,半天才想起来这是做什么,一把推开他,退后一步瞪着眼睛做纯洁状:“你要干嘛?”
宝琪摸摸唇又眨眨眼做更纯洁状:“听到你的解困之计,太过激动,一时失态。”
“你信不信我把你揍扁?”庭霜万分郁闷,这厮真是一时激动?
“不信。”
庭霜点头,我就知道我的善良形象深入人心。
“因为你没那本事。”宝琪再淡定地加了一句真相。
庭霜扑过去掐之拧之踩之。
宝琪大声呼救,亲兵进来听命,宝琪传下军令,全军集合准备突围。
庭霜又想了个主意:“我们把城里所有的牛马全集中起来,尾巴上绑上火把,在前百冲击敌阵。”
这是田单的火牛阵,不算原创点子,但是很管用,却见宝琪奇怪地瞅了他一眼,道:“城里早已粮绝,快到人吃人的地步,哪里还有牛?”
蒙蒙曙色中,庭霜看见眼前的士兵个个憔悴枯槁,面黄肌瘦,有的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柱着长枪才能站立。
庭霜眼里一酸流下泪来,道:“都怪我,如果我早点到就好了。”
“这关你何事,你已经尽全力了。”宝琪安慰他,“是吴贼太狠,烧光抢光了所有村子,才陷我于绝境,与你无关。”
“靠,赶上日本鬼子了。”庭霜悄悄骂了一句,再看那些士兵无比消瘦枯槁,可是精神还算不错,想必宝琪做了不少思想工作,才能勉强维持住他们的战斗力。
宝琪简要做了战前总动员,大意是粮食已经运到,就在附近牛首山,今天突然袭击冲出去,可以反败为胜。
士兵们对取胜已不报指望,但听得“粮食”二字,眼睛冒出希望的火光。
宝琪迅速整顿兵马,下令埋锅造饭,三更突围。庭霜看那锅里都是树皮树叶煮的水连米粒也不见,再看宝琪也跟士兵吃的一样,忍不住眼泪扑扑的掉。
宝琪又好言哄了半天,到三更时分,所以兵将都悄悄待发,战马都上了嚼包了蹄。一声令下,打开城门冲了出去,突破点自然就是鲁文杰的部队把守的那个方向。
鲁文杰已经暗中下令手下将士,扯开嗓子叫喊一番,再拿弓箭嗖嗖几下,执刀动枪虚晃两阵做做样子,让宝琪的三万兵马迅速突围出去,等吴王得知,集合兵马赶来时,他们已经跑远了。
宝琪带着兵马,晨光奉命护着庭霜,一行人一气不停冲到牛首山,平安和李东升几个看见他们平安回来,都高兴地咧嘴直笑,赶紧带人做饭。
宝琪顾不上歇息,带着人布置防卫,只怕天亮时分敌人就会追来。
平安慌张来报:“没有煮饭的锅咋办?”
“笨蛋。”庭霜照他后脑勺一巴掌:“你不会用竹筒?”
平安摸摸后脑勺吐吐舌头,赶紧带人砍下山中的竹子,在竹筒里装了米再装水,封好口扔火上。
庭霜看着做饭的人忙乱,忽然想出一个主意,行军时带铁锅很不方便,如果给每个士兵弄个钢盔,战时戴头上保命,不打仗时可以拿它煮个热汤啥的,这些等以后再说,眼下先把即将追来的吴兵对付了。
宝琪拧着眉查看地形,寻思着这么些人马,如何对抗吴王大军,庭霜看他疲惫不堪又无比消瘦憔悴,很是心疼,劝道:“放心吧,我们靠着地势可以守得住,吕老丈可以帮我们找有利地形,毛爷说了,只有发动群众才能赢得战争,只有依靠群众才能胜利。”
“嗯,说得对。”宝琪赞同,“你去请你的毛爷来帮着参赞军务吧,我会保举他当大官的。”
“呸,人家才不稀罕在你个毛头小子手下干呢。”庭霜翻他一眼,“毛爷来了,肯定要做你大将军的位置……”
停,毛爷来这里会怎么做呢?做为一个杰出的军事家,毛爷最善长的就是在敌后打游击战。
庭霜眼睛一亮,叫道:“哎,不用毛爷亲自来,我也可以想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onionmumu亲扔了一个火箭炮,本来俺坏坏滴想在这个关口停更一天,现在良心发现,把小霜解围这章更了,下章两只一起打仗了。下下章考虑结束战争。
明天一定要休息一天。
107
107、游击战 。。。
吴王亲自率大军气势汹汹杀过来,宝琪带人扼守山口狭窄处,占据有利地形,扔下大木头和石块,砸得敌人鬼哭狼嚎,吴王暂时退兵,下令守住山口,形成包围之势,想将他们困死。
“看来他是非要把我困死不可。”宝琪举着望远镜看,
庭霜说:“我们硬冲不行。”
“依你说怎么办?”
“绕到敌后打游击啊。”庭霜亮出法子,历史证明,在敌后开展游击战是很有用的,比硬碰硬要强。
宝琪眼睛一亮,有了主意:“对,吴王举大军来攻襄阳,他后方必是虚的,如果我领一支轻骑攻其必救,襄阳之围必解。”
“你是说围点打援是吧?”庭霜也懂了,“吴王的必救之地是哪里呢?难道你想打昆明?不行,太远了,只怕在路上你的兵马就消耗掉了。”
“不是。”宝琪诡异一笑:“我打的是长沙,那是吴贼的粮台所在,他的儿子和家小也在那里,他的兵马也是在那里休整。”
然后几个人一合计,决定把人马分成两路,一路暗中奇袭长沙,一路留在牛首山,挂着主将旗号,吸引吴王的注意力和兵力。
问题是谁留下,谁去打后路。宝琪犹豫了,留在牛首山吸引吴军主力的那支兵马将会承受巨大的压力和风险,把庭霜留下他舍不得也不放心,可是要庭霜带兵去打吴王的后路他更不放心,这家伙主意虽多,做谋士可以,却不是打仗的料,他太仁慈过于害怕流血伤亡,只怕到时他的妇人之仁会坏了事。
庭霜看他为难,主动请命:“我留下对付吴王。”
宝琪痴痴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庭霜拍他:“醒醒,听到我说话没有?”
宝琪虽然万分担忧,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法子,只得把晨光留下来保护庭霜,下了严令:“他要是少根头发,你自己抹了脖子去,别来见我了。”
“属下遵命。”晨光大声答应着。
庭霜捶了宝琪一下骂道:“混蛋,你干嘛那么凶,凭什么要人抹脖子。”
吕老头对牛首山地形很熟,为宝琪一路人马带路,从后山走了一条极偏僻险要的猎人小道,士兵们缒着绳下去,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了吴军的控制。
只留下庭霜带着三千人马承受吴军主力猛烈的攻击。
吴军还拉来两门大炮,对着山头猛轰,庭霜的人缩在山里不敢出来,想起红军反围剿时白军围剿根据地也是如此,一旦大规模搜山也不好办。
“哎,晨光,上回你主子带的那四门红衣大炮呢?”庭霜想起己方那大炮来,如果有大炮就好办了。
晨光沮丧:“携带不便,拖慢行军速度,所以搁半道上了。”
庭霜长叹无语,大炮这东西虽然威力巨大,可是太笨重,运送非常不方便,如果当初交战时高成叛军能尽快运到大炮,那时长平城内的地雷还没来得及造出来,肯定是城陷人亡了,可见大炮固然有力,如果运输不便拖慢行军速度跟没有一样。
“若逃过这劫,我一定想法子弄个好运送的大炮,就是不知道现在能不能顶得住。”
庭霜忧郁地看着山下猛烈的炮火和嗖嗖s上来的乱箭,也想不出好法子,待看到敌军恶狠狠在大炮掩护下从山下杀上来,也只得一边发着抖一边指挥人从山上滚下巨木大石。
宝琪下令士兵舍弃所有辎重,只带着几天的干粮连夜赶路,耿相华劝道:“这样子拼命赶路,士兵们都要顶不住了。”
“我就是要尽快赶路,”宝琪头都不回说,想到庭霜在山上苦熬苦撑,不知道生死如何,只知道如果他快点赶到长沙,吴军主力必然后撤援救,只有这样,庭霜那边的压力才能减下来。
镇守长沙的是吴王的女婿夏应林,原本他为吴王守后方,供应军需粮草,可是某天早晨,忽然城外出现一支人马打的是朝廷军的旗号,揉眼再看,的确是朝廷军的队伍,可是这支人马从哪里来的?
顺承王的靖寇军被闽王鲁王部队牵制在闽浙战场,宝琪的平南军被吴军主力围困在襄阳,那么这支从天而降的军队是哪来的。
正在夏应林手足无措之际,宝琪亮出平南大军主将的旗号,在城外叫阵,说已经歼灭了吴王军队,命其献城投降。夏应林一见到他,第一反应就是吴军大败,以致平南军乘胜南下,哪里想到是鲁文杰暗中通敌,放宝琪突围,宝琪又迅速分兵来抄后路。如果夏应林够聪明的话,挺过几天飞马报给吴王,吴王再回兵,到时宝琪面临腹背受敌的危险。
只是那夏应林是草包一只,并没有想到宝琪会在吴王的铁桶中突围,只以为他是歼灭了吴军才得以到此,登时吓得面色如土,当然他也是很讲气节的一只,万万不肯投降,所以英明无比的——弃城而逃,又很义气地带着吴王的次子,到时候也能捞个护主有功的名声。
没了主将,城里自然没有斗志,宝琪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长沙。
这里庭霜还缩在牛首山,根本不敢和吴王对阵,反正粮草还算充足,就藏在山里耗下去。吴王恼羞成怒,下令人马进山搜索。牛首山是个小山,根本经不住吴军十万人马进攻,庭霜只能带人在山沟东躲西藏,能撑一时是一时,就连做饭也是趁着晚上看不见烟的时候做了,做一顿吃几天,庭霜这辈子没受过这等苦,吃几天凉饭,连口热水都喝不上,还没日没夜的担惊受怕,精神处于高度紧张,没几天就胃里时时作疼,疼起来直冒冷汗。疼时拿出宝琪的金柄小刀,戳地上的枯树根,一边戳一边骂:“臭小宝,都是让你害的,如果不是为了你,我现在在家里好好种地不好吗?等你回来我掐死你,你可千万要回来哦。”
一边骂着,胃里疼似乎减轻了些,庭霜握着小刀沉沉睡去,迷糊中看见宝琪一脸欠抽的笑,象只狐狸,还把爪子搭他肩上又不老实的左摸右摸,说:“我立了大功,封了王,娶你当老婆好不好?”
说着,p股后头狐狸尾巴还得意地直扑嗒。
庭霜生气挥拳过去,骂:“混蛋,凭什么我当你老婆,你当我老婆还差不多。”
宝琪又得瑟地笑:“哦,这是你亲口说的,让我当你老婆,那你养我一辈子,不许拈花惹草。”
上这家伙的当了,庭霜气得又挥拳。
“哎呀,你怎么睡觉都不老实。”一个声音抱怨。
庭霜睁开眼睛,只看见晨光一脸哀怨的揉揉鼻子,再看远处已经没有敌军的旗帜。
“别看了,吴军撤了。”
庭霜爬起来登上一处高高的山坡,果然不见吴军的兵营,高兴的蹦起来:“太好了,看来小宝已经成功抄了吴王的后路了。”
高兴完转念一想,吴军杀回去解长沙之困,而且和岳州衡阳两处叛军行犄角之势,宝琪那边的形势并不乐观。
庭霜挠挠头忽然一拍脑门叫道:“对了,不能直接对抗,我们可以打游击。”
“什么叫打游击?”旁边的人问。
“就是在运动战中消灭敌人,c作方法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
“好主意。”所有人都振奋起来,准备追击敌人。
庭霜更振奋,毛爷的游击战术是不会错滴,是经过实践检验滴,如果有什么闪失,那是他的理论有问题,不是我的实际应用出问题。
(毛爷:咳咳,我说的是敌退我追,没说敌退必追。领会精神。”
倒是晨光谨慎小心,也粗知兵法,观察了吴军后队,发现旗帜整齐秩序井然,有大将断后,这种情况是不能追的,否则会被打个落花流水。
庭霜用望远镜仔细观察一番,也觉得贸然追过去怕是不讨好,只得采用第二方案:敌驻我扰。
晚上,吴军安营,庭霜亲自带人在敌营呐喊,做出夜袭的样子,还做了一个带手柄的摇轮,一摇手柄,转到轮子上的轮片打到一面鼓上,造成马蹄声的音响效果,战斗中很象千军万马正向这里袭来,又派强弓手用火箭远远地s向敌营,等吴军s动起来,带着人撤回睡觉。
吴军也是深经百战的精兵,起初严阵以待,继而发现敌人只是搔扰不敢真的攻击,于是只派巡逻队应付,其它人并不惊慌。
但是,庭霜发挥死缠烂打的精神,第二天依旧上演搔扰戏码,扰完回去睡觉。
第三天,依然如此。吴军在前面赶路,庭霜带着他的三千兵马在后面悄悄尾随,趁对方夜间安营时s扰。吴军看出他只敢s扰不敢攻击,也不理他。
第四天,庭霜下令全军系甲准备好刀枪松脂之类。
“我们带油脂过去做什么?”晨光不解。
“今晚我们不是去s扰,是真的和他们干一仗,发现粮草辎重就烧了它。”
晨光赞赏地竖起大拇指。
吴军以为他又是故伎重施,并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这次是真的杀了过来,还烧了好几辆粮车,被杀得人仰马翻,死伤好几百人。吴将气得咬牙切齿,挥军追过去准备厮杀,庭霜再发扬“敌进我退”的方针政策,看敌军追来赶紧开溜后退。
吴军要驰援失陷的长沙也没法子在他身上耗时间,追了一阵又返回头继续赶路。
第五天,庭霜再次带兵马袭营,这回不是攻击,而是s扰,扰完就溜。吴军严阵以待,却发现对方只是虚张声势,等己方准备好厮杀时,对方已经跑没影了。
庭霜一边在后面追击s扰,一边指使李东升和平安在路过的州县买了硝黄之类的东西做了一些简单的地雷,晚上s扰时扔些个,敌人追过来时在经过的路上埋一些,这些雷是紧急造成,杀伤力不大,但是造的动静不小,弄得吴军人心慌慌,更要命的是地雷的爆炸声让那些战马受了惊,乱跑乱窜,跑乱了吴军兵营。
如此反复折腾几日,吴军后军疲惫不堪,根本跟不上前军中军的进度。吴王只得领了前军杀到长沙,只见城头飘着平南军的旗帜,向上喊话却没有应声,待冲杀进去,发现是座空城,平南军已经无影无踪。这下子,老j巨猾的吴王也土地庙长草——荒了神。
三万大军就这样没了踪影,兵法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现在他连对手在哪,下一步会有什么动作都不知道了,如何不慌。
宝琪神出鬼没的行军迷糊住了吴王,更糊住了庭霜,再加上战乱时期通信不便,一时间两人失去了联系。
作者有话要说:俺又回来更新鸟,最近晋江抽得太销魂了。
下章:战争要结束了,小霜回乡了,文文进入收尾阶段。
感谢亲们的支持,感谢onionmumu扔的地雷,抱抱。
亲们有什么提议趁完结前快提哦
努力码字+准备新文ing
108
108、羁鸟恋旧林 。。。
宝琪见吴军势大,不能直接与他硬碰硬,估计夏应林把长沙失陷的消息传到吴王处时,他命人空树旗帜,率军退出长沙直扑衡阳,与平定江西的定远将军岳乐的兵马成了犄角之势。这时,京中的皇帝已经得到消息,命令平南军和定远军相互配合,彻底平定江西,这样一来,两湖的吴王叛军,和闽浙的鲁王叛军就被割裂开来,切断了联络通道。
庭霜完成s扰任务回到开封,为了离宝琪近些,又把粮台搬到信阳,虽然一时失去了宝琪的下落,但是自己该做的事仍然一件不少做。
首先,召集工匠造了一批圆形铁盔,即可以戴头上又可以取下来当锅用,庭霜亲自动手和了一些面,把面糊到圆铁盔上,等熟了以后揭下来,掰一块尝尝,又干又香味道还不错,前年过年时耍猴人做过,他记在心里,这个东西耐放不易坏,很适合当军粮。
其次,又叫自家的店里赶制一大批诸葛行军散,虽然不知宝琪具体下落,但是能猜到他在湖南战场,湖南地处y湿地,士兵水土不服容易得病,这个药可以有效预防毒瘴瘟疫。
再次,就是把宝琪搁半道上的大炮又拉了过来,庭霜围着大炮反复研究,这家伙估计有几百斤,在古代的破路上陷在泥里是很麻烦的事,又没有动力,只能依靠马骡来拉,是非常费劲的。记得近代史上载,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利后做大转移,行军缓慢,最后精兵减政,把笨重的大炮都扔了,才得以行军迅速突破包围,所以大炮这个东西,如果运输不易,还不如不带。如果一定要带上……
庭霜开动脑筋,想起以前看过的坦克,坦克为什么不怕陷泥里?因为它用的是宽履带,受力面大,所以不易陷落。庭霜画了图纸,叫工匠依图打制,一边各两个轮子,轮子以宽履带包着,履带又是以许多圆木联成,成功地避免了陷在泥地难以行动的弊处,而且比以前运输方便了些。
最后,庭霜还想买上千支洋枪给宝琪用,西洋火器终究比老式弓箭更管用些,偏偏除了自己没有人会说洋文,和洋人交涉的事得他亲自出马才行,后悔当初家庭课堂上没有教外语也晚了,好在琴书谨慎能干,只得把粮台事情交给他,自己去宁波口岸找洋人联系买军火。
局势渐渐对朝廷有利,吴王多谋不善断,没有进取心,把大军停在长江南岸向朝廷施加压力企图讨价还价,没想到皇帝胸怀远大,根本不接受他分裂国家划江而治的建议,直接下令斩了他的长子长孙,以示绝不与叛军共存的决心。
但是皇帝也不是一刀切,对其他藩王留在京中的人质还是宽容待之,接到宝琪请求赦免鲁文杰的奏折,心领神会,下明旨宣谕只要与叛军无涉,能弃暗投明者一概论功行赏,又下密旨给鲁文杰,许诺如果他能立功,就让他继承王位。鲁文杰动了心,拉拢不少旧部,夺了鲁文忠的兵权,幽禁了父亲鲁之孝。
皇帝说话算话,立即封鲁文杰为粤王镇守广东,桂王闽王深受震动,放缓攻势准备观望,只剩吴王一支兵马和宝琪的平南军死扛。
庭霜仔细分析了形势,见朝廷指挥有方,在政治上分化瓦解敌方阵营,在军事上步步为营逐渐压缩叛军的地盘,在经济上灵活征税,牢牢控制江南财赋地区,开销因前几年大案被黜革的江南缙绅,减化任官程序鼓励捐纳,增盐课增关税杂税,命令没有开战的省份出协饷等等,解决了战争中的巨大消耗问题,胜利是迟早的事。
再看吴王那边,虽然举着“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号,可是他反叛朝廷分裂国家终是惹人诟病,而且缺乏进取心,不敢拿全部身家押上去争天下,而是想着裂土分王,划江而治,结果虽然在军事上有优势,却没有扩大战果,给了朝廷从容布置的时间,自己的生存空间还被步步压缩,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庭霜得意自己押对了宝,于是大展身手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发展事业,先前手里有个百八十文钱就要算计半天该怎么用,现在的他过手银钱成千上万,靠着为大军供应粮食和药品,他的资产已经翻了几个转了,同时史家为大军提供被服,也一下子跃居为长平县一级富豪之列,史杰也庆幸自己当初眼光高押对了宝。
时光飞快,又过了一年,全国形势开始发生逆转,鲁王部内乱,桂王被灭,闽王投降,吴王已经陷入孤军做战的境地,为了鼓舞士气,吴王决定称帝封臣,开国建元,在长沙开府大封百官,开云贵川湖四省乡试。
“他死定了。”庭霜看到最新军报下了结论。
“怎么这么说?”琴书也觉得吴王走上了末路,反问一句理由。
“历史书上说了,局势未明之前,要高筑城广积粮缓称王,现在他这么急着称帝,那不是找死。”
正如庭霜所预料的那样,吴王称帝的做法只是回光返照,做最后的垂死挣扎。果然,年末吴王病死军中,幼子即帝王改元,放弃其它战场,回到云南,准备依靠吴王在西南蓄积多年的力量和朝廷做周旋。
皇帝下旨催促各路大军围剿,还下了重赏,谁先打下昆明封谁为王。这个赏格一下,各路大军都受到激励,准备大干一场。
庭霜虽然与宝琪远离两地,却也非常明白他渴望建功立业的心意,决定尽全力成就他的心愿,命琴书坐镇长沙粮台,自己则在开岸和洋人交涉,想尽法子买了两千支洋枪送到前线,还造了各种地雷,源源不断送到大军,有连环雷蝎子雷闷雷各种各样,在战场上大显身手。
又过了一年,庭霜终于收到消息,宝琪率军第一个攻进了昆明,看到盼了许久的好消息,庭霜忽然流下了眼泪,人在悲伤时固然会流泪,可是在高兴到极点时也会流下眼泪,宝琪终于得偿心愿,立下了大功,这些功业是他亲手一点一点的打下来了,不是靠先祖余荫,不是靠裙带关系,也不靠皇帝格外施恩,是凭本事挣来的,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敢小看他,到哪里都会受到发自真心的尊敬。
他现在功成名就,会有不少名门闺秀拿他当宝贝,有女儿的家庭也会盯上他这块钻石单身男,连做妾都愿意呢。所以这三年来,这家伙除了公务往来,没有谈过私人问题,恐怕分别后已经冷静了下来,不复当年的冲动。
想到这里,庭霜对两人的未来忽然没了信心,如同一个人长途跋涉到了终点,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个方向走,但是,他不后悔,不后悔为那人c上高飞的翅膀,哪怕从此失去他。
庭霜感到茫然感到疲惫,看不清前方的路,只有那平静美丽的小山村是他最后的归宿。
庭霜把差使交付给琴书,自己带着平安回到了久别的家乡。
到了长平县,先看望了史杰两口,可能是因为史家赚了大钱的缘故,老两口身体不错,精神更好,庭柯仍如以前那样腼腆老实,庭辉却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少了轻佻浮躁,多了稳重精明,只是依然眼皮高,看不上质朴贤惠的大英子,一心想找个漂亮的名门闺秀当媳妇,庭霜给他讲了故事:
有个年青人问老师怎样才能找到心仪的女子,那老师对他说:“你顺着田垄走,摘取一个最大最饱满的稻穗,切记,不可回头。”
那学生看眼前稻穗一个比一个大,心想前面也许会有更好的,所以没有摘,继续往前走,结果越往前走稻穗越瘪,还不如先前看见的,可是又不能回头,只得随便摘了个回家。
“你懂了么?”庭霜讲完故事说他,“人生在世最难得的有一个真心对你好的人,如果有这么个人,不要管她相貌家世这些外在的东西,你都要好好珍惜啊。”
庭辉不吭声,过会又说:“我陪大哥视察咱家的产业吧,你离开这三年里,发生了好多事,但是咱家的产业总归来说都越来越好。”
因为长平县离战场较远,经受了初期战火后,以后没有再遭战乱。所以孟家的生意蒸蒸日上,果子铺,糕点铺,油坊,酒房,粉坊,粮行,山货行,刀具铺、酱园、饭馆都生意兴隆,尤其是酿酒坊,因为供应大军用酒,酒坊在短短三年内就赚了大钱,资本翻了几本,耍猴人本来好酒,再赚了钱得了抽成,成天精神百倍地干活。
药店里,庭秋已经完全承担起了掌柜的责任,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成熟的气度。小英子这几年在店里打工帮忙配药,俨然一个内掌柜的。
庭霜视察完了城里的产业,庭辉庭柯陪他回村里。
散花村依旧宁静恬淡,当年要了孟家的枝子做嫁接的农户种下的梨树已经完全长成,梨花盛开如雪,一望无际,深吸一口气,芳香沁人,庭霜又忍不住泪湿眼眶,忽然想起一首陶诗“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守拙归园田。”
他这只飞倦了的鸟终于回到了故园。
村里小皮孩看到他回来,呼啦一下围住,庭霜早有准备,掏兜摸糖,每个孩子拿到糖块高兴地簇拥着他往家里走。
庭霜拉着孩子的手往里正家走去,狗蛋和小栓几个也过了连狗都嫌的年纪,个子也窜了起来,象个小大人一样,不象以前那么淘了。
李昌富老两口外表和以前没多大改变,只是两鬓多添了几根银丝。神箭张大全依然精神抖擞毫不见老,老寿星卫显头发全白,却仍然笑口常开,可以清楚看见又少了两颗牙。几位老人看到他回来,激动的老泪纵横,庭霜也很激动,想给老人行礼,几人赶紧拦住,说:“你现在是朝廷官员了,我们这把老骨头当不起。”
庭霜却说:“哪怕我官居一品,几位都是我的长辈,请受我一拜。”
老人们受了礼,拉着他问这问那,金燕子也带着孩子过来,当年趴在母亲背上只会舔手指的虎子,现在已经会爬高窜低的调皮了,虎头虎脑的长得跟他爹李东升象一个模子刻的,他不认识庭霜,盯着看个不停。
庭霜问候了村里的老人才回自己家,小兰早扑了过来,她现在已经有点大姑娘的样子,有了亲母教养,不象以前那么刁钻蛮横了,出落得越发漂亮。看到她,庭霜又想起母亲杨氏说的:“只有你自己强大了,才有能力保护家人。”
庆幸自己现在功成名就有了不容忽视的力量,否则就小兰这副红颜祸水的样,将来还真不好保得了她不被欺负。
小兰妈妈容貌毁了,被砸断的双腿经过休养慢慢恢复了,就是走路急了还会一瘸一拐的。她管着内宅家务和全家的针线活,还把小兰被哥哥们惯出来的坏毛病一点点纠正了过来。
史香云又怀了身子,带着丫环住在村里养胎,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
当年那个跑江湖耍猴卖艺的干瘦小子江流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这三年来他基本上是孟家的外管家了,家里的牛羊j鸭和鹿场都是他c持,还成功养殖了山j,已经发展到几百只的j群。他的帮手就是刘大娘母子,刘大娘的傻儿子还是傻傻的,最喜欢干力气活。看他成天乐呵呵的样子,庭霜还有点羡慕他,从来不知烦恼何物的人也是一种福气。
庭霜在家里转了转,池里莲藕繁盛,沟里黄鳝肥大,桃梨如荫,j鸭成群,满园鲜花似锦。小鹿花花已经长成了大鹿,温驯地过来把脑袋往他身上蹭。当年的熊宝宝欢欢已经完全长成大熊,虎背熊腰,憨厚可爱,仍然是见人就来一个热情拥抱。西西和城城也亲热的过来扯他的裤角,小兰夸它们现在不仅会撵耗子,而且还能在打猎时帮着撵兔子捉山j,充分发挥了作用。
那只漂亮的大鹦鹉还是见到人就叫,可惜只会叫:“哈喽,哈喽……”
庭霜又去后院看牛羊,当年那独角秃尾巴的犟牛已近暮年,拉车耕地已经不如强壮的青年牛,一般人家的牛过了使用期大多是被送到屠宰铺去,也有少数人家经济条件好,与耕牛有了感情,舍不得宰杀吃r,把牛留着养老的。江流知道庭霜念旧,命人好好养着。
庭霜赞同地点头,不管和谁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牲畜也一样。再看那只取名为“小白”的母羊,已经老得不能再生小羊了,虽然现在他家已经养了好几百只羊,可是这只是家里第一头母羊,为家人提供了第一口羊奶,舍不得杀它。
“把小白和牛兄好好养着吧。”庭霜摸着秃尾牛的头深情地说。这些动物就象他的伙伴一样,陪着他度过了最初的艰难岁月,虽然现在家财万贯,可是仍然看着最初的伙伴感动亲切。
江流微笑点头,小兰也拍手叫好。
庭霜又悄悄问江流,芙蓉在这里可安份,江流汇报说芙蓉在家里很安份,这三年来她一直在村里干家务,很少出去,荆钗布裙不施脂粉少与男子搭话,家里灶上所有活都是她做了,院里的鲜花果树大多也是她在打理,还细心照顾史香云帮她养胎。
庭霜点了点头,看来她是真的知错,准备重新做人了,既然知错了,也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庭霜把带给家人的礼物拿出来,又临时把身上配的一个玉坠给芙蓉,芙蓉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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