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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霜点了点头,看来她是真的知错,准备重新做人了,既然知错了,也给她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庭霜把带给家人的礼物拿出来,又临时把身上配的一个玉坠给芙蓉,芙蓉眼睛一亮,感激涕零,本来自卑畏缩的态度也有了改变,终于鼓起勇气问那个一直挂心的问题:“芝芝……现在好吗?”
本来庭霜想刺她两句“你把他卖了还问什么”,想到这么长时间过去,她又悔改知错,再跟她置气也没意思,说:“芝芝跟着宝琪打云南了,我也是几年没见他了,消息也不好通,他立了战功,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芙蓉听了直抹眼泪。
作者有话要说:努力更文中,被的抽风弄得晕鸟下章:又有人想暗算主角了。
109
109、刑期减半 。。。
庭霜这次回来也算衣锦还乡了,首先要做的就是带着弟弟妹妹去扫墓,清明扫墓,供品很简单,只有奠酒和焚化纸钱的仪式。
先买了包袱来烧,包袱是孝属从阳世往y间寄的邮包,用木刻的莲座牌位,写上收邮件人的名讳。连带往生钱,金银箔叠成的元宝、锞子,待领着全家人行过礼,就把包袱一古脑在坟前烧了。
还要在坟上添添土,压些纸钱,让别人看了,知道此坟尚有后人。庭霜还记着楚老丈遗嘱,也在他的坟前奠浆烧纸,让他在y间也至于太窘迫。
庭霜又吩咐平安联系工人重新修墓,要修得漂漂亮亮的。庭辉又说:“现在咱家的家业已经重新发达起来了,大哥和老四也风光了,爹娘在九泉之下肯定很高兴,我们把爹娘的墓重修了,再为他们请了诰封就再没有遗憾了。”
“诰封嘛……”庭霜不以为然,人都死了,要诰封有什么用,真是老封建,还不如好好把家业打理好把弟妹照顾好才是真的尽孝。不过,既然父母想要这个,也只好想法满足他们的心愿了。可是追封父母,非立大功者不能得,算算自己和庭芝的功劳好象还不太够格为父母请封,还得再想法立一功才好。
庭霜回乡后,全村的人轮流请他赴宴为他接风,再加上城里胡家林家几家富商也和大军粮台有生意上的往来,赚了好些钱,听说他回来,也轮流设宴为他接风。也少不了牵线搭桥给他这大龄剩男介绍美女什么的。
庭霜天天吃请,肚里塞了一肚子油水,但是对美女什么的一直推拒,多吃菜少喝酒,推不过了就做出醉熏熏不胜酒力的样子,平安见状扶他回家。
“不好了,不好了。”
只听远处传来惊慌的声音,原来是饭馆的留根慌慌张张跑过来。
庭霜训斥他:“看你急得猴样,天塌了还是人死了?”
留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天没塌,可是人死了。”
“慌什么慌?谁死了?别急,慢慢说。”庭霜让他沉住气。
留根给他讲了事情经过,菜根香饭馆生意兴隆,不时有人挑刺找茬拍桌子挑眼什么的,对这些老板也不计较,可是这天来了一帮人,挑他家饭菜做得不好也罢了,居然又打又砸,还大肆辱骂,庭辉气不愤,和他们起了争执,推了其中一个家伙一下,不料撞到一个尖锐的桌角上,居然那人被抬回去过了一夜就死了。
那帮闹事的告了官,县令派人把庭辉关押收监。
庭霜急得脑袋发晕,赶紧赶回城里,县令仍是杨三立,本来做满三年就该调任,战乱时期一切从简,没顾上去吏部等调令,就留在了长平任上,见庭霜过来探监,爽快地放他进去,告诉他这案子里面怕另有名堂。
庭霜在牢里见到庭辉,看他没有受伤,牢房还算整洁,稍放了心,忙问怎么回事。庭辉叫起屈来:“我虽然生气,却没有害人的意思,而且当时乱的很,是有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结果看上去是我把那个人撞到桌角了。”
听完来龙去脉,庭霜心里有了数,迅速把有可能算计他家的人滤了一遍,汇源楼几家大酒楼资格老资本大,有固定的老顾客,也有别人无法仿效的拿手菜,自恃身份,并不屑于和菜根香较劲。其它中等馆子,虽然时而找茬挑事,也就是挑剔饭菜不好,散布流言说他家做菜不干净什么的,也不至于把人往死里整。
做出这种事的人怕是对他家怀有仇恨,并不是同行排挤才会这样的。
那么幕后人是谁?
杨三立命仵作验了尸,证明那死者是后脑碰到桌角而死的,但是那死者身上有旧疾,再加上撞到要害,这才丧了命,可是庭辉那一推确是致死的最后一击。虽然庭辉说当时有人推了他一把,但是没有证据证明他是无意。
“那这案子怎么办呢?”庭霜急得要命,问这样的案子在本朝律法上会有什么样的处置。
杨三立说:“本朝律法是杀人偿命。”看庭霜脸色变得惨白,又赶紧说:“但是那死者身上原来有旧疾,所以令弟的罪会减等。”
“怎么减等?”
杨三立掰手指数:“五刑分为死、流、徒、杖、笞五种。死刑分绞刑和斩刑,次一等是流刑,有一千里三千里之别,再次一等是徒刑,有三年,五年、十年……”
庭霜不想听他数下去,不管哪种刑他都不能接受,赶紧写信给阮英给沈琴书给认识的人想办法,沈在思被鲁王囚禁在福建,鲁王看他是当朝大儒也想借助他的威望,并没有多为难,他才得以留得性命,鲁王部投降后他又回到京里,庭霜给他去了封恳切的信求他帮忙。
还没等到回音,死者家属闹事,强烈要求审案,杨知县也只好按律行事,开堂审理此案,庭霜怕庭辉在受审时会受刑,穿着全套官服带着自己的嫡系人马来听审。
杨知县看他气势汹汹一副子“你敢对我家老二怎么样我就跟你没完”的样子,头疼不已,只得拍下惊堂木,下令带原告和被告。
等原告和被告上堂各跪一边,审案开始,杨知县断案也有经验,并没有在庭辉被人推了一把上面多费口舌,因为那个不可能有证据,所以只在原告的旧疾上做文章,设法为庭辉开脱,但是原告牙尖嘴利,一口咬定死者身体健康,旧疾并不足以被推到桌角就会致命。
正不可开交时,只听衙役来报:“巡抚大人到。”
杨三立吃了一惊,赶紧率人迎接,巡抚张斌直接说明来意,他听说这件案子,特地来此亲审。所有人都万分惊讶,没想到这样一桩普通的案子居然惊动了一省之长来亲审,百姓们愈发有了兴趣,在外面听审的更多,人挤人头挨头看巡抚怎么断案。
庭霜背后开始冒冷汗,这案子在杨三立手里还能给庭辉一个从轻发落,但是由张斌来审就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巡抚的官衔比他更高一级,而且还是一省之长,省长定的案送到刑部复议,部里一般不会驳回的。
张斌二话不说,直接审问案情,先传仵作问明死者原有旧疾,再传大夫问这样的病受到撞击时会不会致死,大夫答,有这样的旧疾,如果撞到患处引发内出血,是可以致人死地的,如果没有撞到患处则不一定。
张斌说:“这就是说,没有证据证明死者撞到了患处,所以就不能证明是被告撞了原告致死的。”
然后直接下了判决:“被告撞到死者,致死人命属实,按律当斩,但是并非有意,而且死者原有旧疾,并非完全因被告撞倒致死……”
原告叫起来:“可是如果不是他那一撞,我大哥也不会死啊。”
“不许喧哗。”张斌一拍惊堂木,下了最后判决,“如果那死者没有旧疾的话,也不会被人一撞就死,所以,本官现判原告孟庭辉死罪减免,徒刑十年。”
“什么?”庭霜炸毛跳起来,十年有期徒刑,虽然比死刑减了两等,却是可以毁掉一个人的一生,这样的判决一下,很难挽回了,十年徒刑再加上一个坏名声,哪个女孩会嫁他呀?
庭辉脸色如土瘫在地上。
庭霜又气又急,使劲转动脑筋也想不出法子,他对这个时代律法并不熟悉,也不知该钻什么空子,想着得赶紧找一个精通律法的人打官司上诉,非得把这十年徒刑消了不可。
庭柯却急了眼,叫道:“分明是有人陷害,我二哥明明是被人推了一把,才撞到那个人身上的,而且那人身有旧疾,根本不是被撞死的。”
“就是就是……”在堂外听审的大英子急出了眼泪。
“不许喧哗!”张斌又拍下惊堂木,“他被人推了一下,只是口说无凭,没有证据,本官念在被告是无意,可以法外开恩,如果有人愿意陪他做牢分担一半刑期的话,本官可以考虑减一半刑期。”
庭霜和庭柯正要说话,大英子毫不犹豫的开口:“我愿意替他分担一半刑期。”
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惊呆了。周婶急得流出眼泪,周叔和小英子也急得脸发白。
庭辉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感动地说不出话。
张斌点头:“好,果然是情深义重的女子,念你如此诚心,本官就成全你。”
庭辉急忙说:“不行,她好好一个女孩,不能为我毁了一辈子。”
刑期减半,也有五年之久,对于一个青春少女来说真的会毁了一生,怎么忍心她的如花年华掷在牢里。
大英子急说:“你快闭嘴,我愿意替你分担一半。”
一个主动要求分担一半,另一个坚决拒绝。
所有人都被感动了,窃窃私语起来。
张斌立即下了判决:“即然有人愿意为原告分担刑期,那么本官就判被告刑期减半。”
杨知县小声问:“律法上哪有减半一说啊?怎么把刑期掰一半?”
“这还不简单?”张斌说,“把刑期掰一半就是,被告在牢里住一天,然后回家一天,再回牢服刑一天,再回家一天,直到十年期满,这就是刑期减半。”
“哦……”听审的人松了一口气。
原告不服:“哪有这样减免一半的道理,难道把牢房当客栈吗?”
张斌做大公无私状:“谁许他把牢房当客栈了?自然是饭食铺盖自备,没有店小二伺候的。退堂。”
退了堂,庭霜敲了庭辉一下:“你小子以后若是负了大英子,我第一个掐死你。”
经过这几天的大起大落,庭辉深受震动,真的明白了谁是对他最真心的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重重点头。
庭霜又追到后堂向张斌致谢:“这次的事多亏大人扭转乾坤,在下感激万分。”
张斌摆手:“不要谢我,我是受人所托,扭转乾坤的另有其人。”
庭霜奇道:“谁啊?”
“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
听到这声音,庭霜如遭雷击,半天才敢转过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两只要算账,某人开始炒作。感谢onionmumu扔的手榴弹和地雷,抱抱 ,继续努力更新中
110
110、久别重逢 。。。
“我。”一个声音从屏后传来。
听到这声音,庭霜如遭雷击,半天才敢转过身来。
见那人剑眉星眸,面如明月,气宇轩昂,丰神俊朗,摇着装的折扇,一身华服光灿照人,不是宝琪那个混蛋是谁?
庭霜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一旁的张斌一看他张开双臂自然以为他要拥抱久别的某人,赶紧闭上眼睛遵守“非礼勿视”的圣人之教,不料,庭霜张开双臂掐住某人的脖子猛摇:“你个死小子,还记得我,几年来你给我的书信除了要钱就没有别的,你还有脸回来?”
牛首山一战,战火中匆匆一别,从此两地悬心,经年不见,现在突然出现眼前,让人措手不及,不由得又爱又恨,你小子能不能不要这样玩惊喜,咱心脏不够强,会得心脏病滴,讨厌。
“咳咳……”宝琪扒下他的魔爪握在自己手里,“我不是来看你了么?你嫌我这两年在信里只知道要钱,不提别的,难道你想让我写点别的?说情话本来不是我善长,所以只谈公事了。你若是喜欢听情话,我去翻才子佳人的小说学习一下先。”
庭霜胀红了脸,这家伙的脸皮怎么这么厚,没见到屋里还杵着一个大灯泡张巡抚么?这么死皮赖脸的话居然当着人说出来。
宝琪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对张斌说:“这件案子怕是有人暗中设局陷害,麻烦张巡抚再暗查一番。”
“下官遵命。”张斌有眼色地退下。
宝琪立即紧紧抱住某个刚才炸毛的小野兽。
小兽举着爪子掐之拧之,对于某个厚脸皮的家伙两年来书信往来只知要钱,却不提其它的事还是耿耿于怀,可是又说不出口,难道自己内心还盼着他在信里提什么情话吗?
宝琪制住愤怒的爪子,解释道:“来往公文要存档的,我不好谈及私事。私人信件又不容易送到你手里,落到敌人手里让他们知道你我关系,说不定会攻击你的。你也知‘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在这样的战乱之期和你通信真的很困难的,你要理解。”
庭霜心里稍好过一些,继续审问:“那你跟别人说我贪墨公款,你要指名严参是怎么回事?你这么不信任我,还举荐我做粮台干嘛?”
“我哪里这么说了?”宝琪叫起屈来,“我派人送银子给你要你筹粮,可是粮食好久没送来,所以有人进馋言说你贪了公款,我说你不会这么做的,如果你贪墨了公款,我会指名严参的。也不知谁把这话传到你耳朵里,却少了‘如果’两字,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是你不信我倒是真的。”
庭霜看他一脸哀怨,也觉得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了他,本来古代就没手机网络啥的,通信非常不便,战乱时期通信更是困难万分,难免听到一些转了八道弯的盗版传言。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不能互相信任,又怎能一心一意相携到老。
“那你……”庭霜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来,“听说好些有女孩的人家看中你,你都没有拒绝。”
“可是我也没有答应呀。”宝琪解释说,“我率领大军征战,需要各方支持,不能轻易得罪人的,不能这么直梆梆的拒绝人家,你要理解。”
庭霜被他哄转过来,再听说他知道庭辉犯了事后急忙找了张斌想法子,把这案子尽量化解到最轻,这才彻底消了气。
“这事的幕后黑手你就交给我,我会帮你办好的,你不用担心了。”宝琪心疼地捏捏他的脸,“看你,眼睛都抠搂了,几天没睡了?”
庭霜把头靠在他胸口,悬了好些天的心安定下来,好象有了他,不再怕任何风刀霜剑,不用再一个人强撑着了。
当天晚上,庭霜睡了一个好觉,连梦都没做一个,黑甜中只觉得一股带着挑逗的热气在吹向自己耳边。
庭霜睡得正香被s扰,愤怒地伸爪挠过去,宝琪抓住那只乱抓乱挠的爪子,再看看床上那只睡如死猪的家伙,眉眼间藏不住笑意,等我回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我们在一起,处处良辰美景。
第二天,宝琪准备出发进京,因为战争结束,他这领兵的大将要回京交旨述职,交回将军印,还要奏销军费什么的,杂事很多。
庭霜不高兴地板着脸用眼刀戳他,宝琪又好言哄劝,保证把朝中的事交待完马上回来陪他,永不分离。
“我等着你。”庭霜送他上路。
宝琪挽着他的手,唠叨着:“你老实在家干活,不要跟那些人喝酒应酬,就算有推不掉的应酬,也不许叫局,如果回来我发现你身上有脂粉香,我会生气的,会把你锁起来不许见人,那样很不符合我的高贵形象。”
庭霜揍他一拳:“如果我听说你在京里喝花酒叫局子,我会揍你的。”
“遵命。”
“还有……”庭霜犹豫良久,一想到宝琪手中不知道葬送了多少条人命,年纪轻轻又立了大功,肯定会招不少人的忌恨报复,他这人又心高气傲,不知会遭多少暗算。
“进了京你要当心处事,和同僚好好相处,不要和人争功,名利之处让人三分会有后福的。”最□霜只说了这么一句。
“知道了。”宝琪答应着,一想到那幕后陷害他家的黑手,说不定是自己惹的麻烦连累到他,为了他,以后也得收敛着自己的性子不能肆意妄为了。
为了他,他愿意改改自己的性子,愿意做任何事。
宝琪上京后,庭霜天天数日子等他回来,忙着村里活和城里的生意,庭辉和大英子的婚事终于走上明路,两家人都开始忙碌起来,大英子也顾不上饭馆的生意,天天宅在家里赶绣活。
周婶看着新做的嫁衣又抹起眼泪,小英子劝她:“妈妈不要伤心,姐夫这人虽然风流轻佻,但是经过这事,也知道这世上只有姐姐对他才是最真心,以后会对姐姐好的,就算有什么不好,孟家大哥也不饶他。”
大英子脸红骂道:“死妮子,张口闭口姐夫,没脸没皮的。等以后我见到庭秋,也叫他妹夫好了。”
这下子小英子也闹个大红脸,伸手呵她的痒,两人在炕上扭打成一团。
“小英子,那批药得在十五前交货,你得赶紧些。”窗户外面庭秋喊着。
大英子悄悄咬耳朵:“瞧,你才出来一会子,妹夫就来找人了。”
“少胡说。”小英子脸更红,整整衣服跑出来。
这里庭辉和大英子婚事忙而不乱地筹备着,接着又有喜事下来。
平藩的各路领兵的将军都回京交旨,朝廷颁下封赏,首先是前线打仗的将官,宝琪率军第一个打入昆明,皇帝守诺封他为平南王,跟着他打仗的耿相华也得到了三品参将职衔,庭芝帮办军务没有上阵杀敌,所以只得了五品衔。
第二批是其它人的封赏,庭霜办粮台有功,在原有官衔上再升一级,升到三品,琴书在原有的七品翰林院编修的品级上升了三级到四品道台,留京候任。
庭辉听到消息不满意,说:“大哥为了办粮台劳心劳力,还追击过吴军,买火枪造地雷筹粮筹款怃恤伤亡办理善后,事务繁杂又忙又累,三年来都没有回过家,没有大哥坐镇后方供应军火军需,宝琪能第一个打进昆明吗?别人都升了几级,连耿相华那个占山为王的匪首都有了三品衔,还给他那帮弟兄谋了好出身,李东升那个杀猪的也因为跑腿运粮得了八品衔,可是大哥却只升了一级,凭什么?”
庭霜对品级这些身外之物并不在意,反正他也不想在官场上混,如果不是为了宝琪,他才不想受那官场礼节倾轧的摧残呢。再说,历史上每回战争赚人眼球的不都是那些前线将士吗?管后勤的算什么。
“我从七品直接跳到五品,已经是皇帝破格赏赐,粮台的职位是四品,等于我又拣了个便宜,现在论功行赏只升了一级也是正常的,切记树大招风月满则亏,咱家爬得太快不是好事。”
庭霜默念几遍“名利是身外之物不要计较不要计较”,挥掉那些郁闷的想法,牵着独角牛去水塘打汪。
还没走到小溪边就看到小兰走过来,嘟着小嘴很不开心的样子,问她怎么了。
原来小兰这三年有了生母教导,也懂点事了,知道一个女孩子不能成天只知道游手好闲跟男孩打架,也该学点东西做些正经事了。
她除了跟母亲学针织女红,还学会了用麦秸编草帽,夏天的时候卖给村里人,人家看她漂亮乖巧手艺也好,多照顾她的生意,她也得意的象个骄傲的小孔雀。不料好景不长,又出现了一个卖草帽的小女孩,看起来比她小,编草帽的手艺却是完全不输于她,这下把小兰气坏了,真想打她一顿,又想到自己打算当淑女的,还是忍下一口气,在自己的草帽上加了岁寒三友之类的图样,准备在人前露一手,不料今天到了市集上,那女孩儿的草帽上也加了花样,有牡丹菊花茶花,非常漂亮,很受女子的欢迎,而且她只怯怯地吆了一声,就招来好多顾客。气得小兰准备编歌词骂她。
庭霜听她气愤的讲了经过,笑得合不上嘴。
这时,村口又来了两个人,是孟家请的稳婆,现在史香云的身子还不到月份,请稳婆早了点,可是她先前掉了一个孩子,庭霜也很紧张,提早做好万全准备。
小兰不明白,问:“稳婆是干什么的?”
“是接生孩子的,帮着你三嫂把宝宝生下来。”庭霜给她解释。
小兰高兴地拍手:“太好了,等嫂嫂生了宝宝,我就可以当姐姐了。”
大家都笑起来,庭霜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说:“傻丫头,你是要当姑姑了。”
“哦,”小兰转着两只小黑豆明白了,“可我还是想当姐姐嘛,我就要当姐姐。”
村里孩子不少,却大多是男孩子,少数几个女孩也比她大,有两个小的还不会说话。小兰想有个妹妹叫她姐姐很困难。
庭霜说她:“你要是想当姐姐,就当那个卖草帽的小女孩儿的姐姐去。”
“她好讨厌。”小兰撅起小嘴。
“人生在世,不可能一枝独秀,要有竞争才有意思,没有对手会很寂寞的。”看小兰不懂,庭霜又说:“正因为有了那个小女孩,你才想法子把草帽编得更好看,才发挥了你的才智对不对?”
小兰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所以你要跟她做好朋友,这样她才会叫你姐姐。”
第二天,小兰又到集上卖草帽,那女孩儿已经在老地方了,小兰不管,坐在她对面,还编了歌词招揽顾客。但是那小女孩儿怯怯吆了一声:“草帽哎……”也招了不少顾客。
村人都知道集上有两个卖草帽的小女孩,现在看两个女娃面对面打起了擂台,都觉得有意思,围过来挑选草帽。
小兰很生气,觉得那女孩儿抢了她的生意,又想到庭霜说的话,一个人如果连个对手都没有,就没意思了。想到这里气平了些,觉得那女孩儿也不那么讨厌了,再看她圆圆的脸,唇角一个小酒涡,带着笑意,看上去很可爱。
小兰肚里盘算了一下,嗯,如果想当姐姐,就得对人家好点。
“给你。”小兰从荷包里拿出糖球给那小女孩儿。
转眼到了收麦的日子,田野里齐整整金波翻滚,全村都在地里忙碌,割麦打捆堆垛,最清闲的是老寿星卫显,他只不过坐在村口的大树下看着,看上去很闲,却是负责打麦工作最重要的一个环节——观天。
卫老头是村里活的天气预报仪,每回收割时村里人都会恭恭敬敬请他来坐镇,发现天色不对劲,就会扯老嗓子吼一声:“收场了……”
大家就会赶紧扔下连枷,抄起木杈,把摊晒在场里的麦子收好盖好。然后万里无云的晴天变得乌云摭地,雷声雨点啪啪打来。
本来庭霜还不大相信人形天气预报仪的功能,经过几次以后,对卫老头佩服万分。
庭霜挥着镰刀割麦,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金色麦浪,心里感到无比宁静,不用应付那些繁杂的事务,不用琢磨那些复杂的人事,只面对这些庄稼和动物,还有村里淳朴的人,真的觉得非常放松,身体上的疲惫只是帮助睡觉增加食欲的良药。
“哎呀,你们快看。”平安向村头指过去。
大家都看过去,只见两个手牵手的女孩走过来,一个眉目如画姿容秀美,一个细眉细眼和善可亲,都跟仙女一般。
“小兰是不是当上姐姐了?”庭霜看到她们很高兴,拿了一个荷包给那女孩儿做见面礼,才知她是邻村柳家的小女,r名叫漱玉。
“以后你们是好姐妹了,要互相帮助哦。”庭霜拉着两个女孩的手回家里,给她们做好吃的。
从此两个小女孩好的象亲姐妹似的,一起编草帽,一起绣花,还一起上山采蘑菇,谁有好吃的好玩的肯定会留给另一个,庭霜看小兰有了同龄闺蜜,也很高兴,也把小玉当妹妹待。
这天两个小女孩儿高兴地等他回家,一副子神秘兮兮的样子。
“你们两个小丫头这么乐,是不是干什么坏事了?”庭霜干完地的活回家看见两个女孩儿一脸兴奋,想着她们又搞什么鬼主意了。
小兰从篮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大哥你看这是什么?”
庭霜接过她手里那个象蘑菇似的伞状物来回打量,
这个东西,似乎,大概,好象是灵芝哎,庭霜睁大眼睛继续研究,孟家开了药店后在村里开辟了十几亩地种药材,雇了村里的药农麻药子管理,他没事时也搬了药书本草什么的看看,可以看出这个灵芝是上等紫芝,药用价值极高,是百年难遇的奇物。
两个女孩看他拿着灵芝转动眼珠半天不说话,急问:“这是不是灵芝啊?是不是,是不是?”
庭霜有了主意,蹲下来拉着两个小女孩儿,悄悄说:“这个东西是宝贝,你们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否则咱家会有祸的,记住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两个女孩莫明其妙,看他这么郑重,懵懂的点点头。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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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天降祥瑞 。。。
夜静更深时分,乡村一片寂静,偶尔有两声狗吠,村民都进入了梦乡。孟家院子里却有两个人影鬼鬼祟祟地在院里活动。
平安扛着梯子搭在院里最大的桃树上,庭霜爬到树上,用刀把树皮裂开一个口,将灵芝塞在里面,用胶粘好。
平安在下面扶着梯子提着灯担心地往上瞧:“大少爷你在做什么啊?好好的灵芝你粘到树上做什么?”
“嘘,小声点。”庭霜弄好灵芝再整理成象是天然长成的一样,从树上溜下来,狡黠一笑:“你不是抱怨咱村到城里的路太烂了吗?等这事传出去,咱村的路就不烂了。”
平安莫明其妙,也顾不上细问,收了梯子回房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孟家院子传来一声惊叫。
“天哪,咱家桃树上长灵芝了,真是祖宗显灵啊。”庭霜大叫起来。
很快,江流张五哥和雇工们,还有隔壁院的刘大娘,芙蓉,小兰妈,养胎的史香云,丫环等女眷都围过来看,平安搞不懂他搞什么鬼,只在外面看。
过一会儿,全村人都惊动了,老寿星卫显也柱着杖过来瞧,摸着白胡子点头赞叹:“我活了这么大还头一回见这么大的灵芝,只怕长了几百年了,这真是天降祥瑞啊。”
庭霜就等着这四个字,笑道:“什么是天降祥瑞?”
卫显开始科普:“比如麦生双穗,地现麒麟,还有灵芝现世,都代表上天降下降瑞,如今你家院里出现这么大的灵芝,可不是祥瑞么?”
李昌富也围着灵芝树打转转,说:“这说明你家祖上积德,先祖显灵了,以前你家的果树花木蔬菜比别家长得都好,果子也甜美,连池里的鳝鱼也比别处的肥美,我就说你家的风水好,如今果然如此,这也是老天看你为人实成为国效劳,所以降祥瑞于你家。”
村里发生了这等大事,自然报到县衙,知县杨三立听说立即赶来查看,一看之下满心欢喜,天降祥瑞是国家喜事,尤其是朝廷刚刚平藩,天下甫定的时候,这样的祥瑞定能让皇帝龙颜大悦,必会有所封赏。
“天降祥瑞”于散花村的事很快传遍四乡,许多人都慕名来观赏,羡慕不己,再看孟家院里花果繁盛一片生机,更是啧啧称叹。
很快,祥瑞之事传到京城,群臣纷纷上表恭贺,都说这是皇帝圣明,贤德达于上天,故赐祥瑞于世,以彰圣德。
皇帝接到贺表一笑,虽然平藩胜利,他的威望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却没有被铺天盖地的奉承冲昏头脑,只对身边的心腹说;“祥瑞之说毫无根据,只是臣下奉承邀赏之用,什么麦生双穗,灵芝现世只是一种自然现象,和朝政又有什么相干?可笑那昏君庸主以此粉饰太平给自己脸上贴金,若真是君王圣明,该四海升平万民乐业才是真正的祥瑞,灵芝算什么?”
阮英欣慰点头,原先他怕皇帝骄傲自满,看来倒是多虑了。
皇帝虽然私下如此说,但是朝堂上也不想扫了大臣们的兴,只受了贺表和呈上的如意,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热衷的意思,大臣们热乎半天见皇帝淡淡的,也就淡了下来。
宝琪却是热衷这事,想着这事只怕又是那家伙在捣鬼,只是不知他是何用意,上回匆匆一别,也没来得及一叙别情,又告别上京,实在是想念的紧。不禁怂恿皇帝:“皇上去瞧瞧吧,这毕竟是百年难遇的奇观。”
皇帝眼皮都不抬只批奏折:“有什么好看的,大战过后,百废待兴,还有好些事要做,却搞那没要紧的。”
“皇上日理万机,也该散散心了。”宝琪不罢休,继续做工作,“成日呆在这四方皇宫,不知外面的民生,万一被那起子j臣猾吏蒙骗了也不好判别,如何做到政通人和呢?”
皇帝听这么一说,有点动心,他自出生来就没有见过外在的世界,不知民生疾苦,如何能做明君圣主呢?
很快,皇帝传下旨意,近日南巡视察漕运和黄河水患。
内外臣工接旨后都忙碌起来,张斌接了旨意,揣摩皇帝极有可能拐到长平县来观赏“天降祥瑞”,赶紧下令修整省内道路,又拨款修路建行宫。
长平县通往省城的路要重修,散花村通往长平县的算不上路的小道也被重修了。
这回子平安终于明白庭霜搞的这一出是什么目的了,现在村里到县里的路修通了,县里到省城的路也更便捷了,以后村里的出产运到外地更方便,解决了交通运输问题,庄稼人干活更有劲,会自发的多种果树多打猎的。但是……
“大少爷,这事惊动了皇上,万一被人知道了,这可是欺君大罪,要抄家杀头的。”平安担心得不行。
庭霜心里打起小鼓,却安慰道:“没事,这事的头尾也没几个人知道,你我不说就是了,等过后我再想法子善后就是。”
平安看他有信心,也只好听他的。
伴随着“祥瑞”来临,庭辉和大英子的婚事也办了,更把孟家的喜气推到一个□,村里县里摆了三天流水席,全城众多缙绅都来贺喜,庭芝也从京里赶过来参加婚礼。
当着全家人和所有贺客的面,庭霜定下家规:以后孟家子弟不得纳妾。
史家和周家有些惊讶,又很欣喜。
庭霜对古代的合法纳妾制度一直不能接受,也看过一些宫斗宅斗的影视和小说,觉得家里女人相斗是败家的根子之一,别人家他管不了,父亲纳妾他也管不了,现在他有权利管弟弟们和下一代的家事,所以定下这个家规,如果以后子嗣困难,可以从族中过继。
庭辉和庭柯都没有异议,贺客们议论一番继续喝酒吃菜。
来道贺的还有一个意外的人物,就是大内密探陆正明,这几年战乱,陆正明也不知所踪,战争结束后又回来找庭霜,两人一齐喝了酒。庭霜知道他的心事,主动解释:“那个宝贝我实在不知道在哪里,我家里的人经过这几年风雨战乱的考验,也实在看不出他们有谁是天理教的。”
陆正明思忖半天,说:“你为人太过善良,所以看谁都是好的,索性我搬到村里住,帮你看着谁可疑。”
“也好。”庭霜答应了,跟李昌富说了一下。
出了正厅瞅见留根正和一个女子窃窃私语,看上去很亲密的样子,那女孩儿瞧着似是在哪儿见过,却想不起来。庭霜轻咳一声,那女孩象受惊的小兔一样跑了。
“跑什么呀,我又不是大灰狼。”庭霜对惊散一对鸳鸯有些抱歉,一问留根,才知那女孩就是几年前到他家饭馆买粉条的女子,留根替她送货上门,两人不知什么时候看对了眼,早有了郎情妾意,留根却要等着庭霜回来主婚才肯与她过明路。
庭霜对着镜子哀叹,连留根这么个小皮孩也谈起恋爱还准备着结亲了,时间过得真快,自己是不是老了,连白头发都有了,偏偏古代的铜镜蒙蒙的看不清,也找不出白发在哪里,没法揪掉,除非有人帮他揪,忍不住又想起宝琪,这个冤家,公事交待完了没有,还不回来。
孟家的喜事一桩接一桩,史香云产期已到,这回养胎没有担惊受怕,也没有什么意外,顺利生下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家人略有失望,庭霜完全没有重男轻女的想法,逗弄着r乎乎的婴儿非常开心。
按当地规矩,婴儿满月的那一天,父母会抱着婴儿出门,遇见的第一个男子就是孩子的干爹了。
虽说是“遇”上的第一个男子就当孩子的干爹,但是并非真的是“偶遇”,父母想让自己的孩子认谁做干爹心里是有数的,总之是想为孩子得到一些看得见或看不见的好处,有幸当上干爹的人会笑眯眯从兜里掏出见面礼给婴儿父母,并送上衷心的祝福。
庭柯盘算着请谁做干爹,庭霜笑他:“咱家又不是没钱没势想要扒着谁,就算扒着有钱人,谁知道孩子长大后那个干爹不会败了呢,还是抱着孩子遇上谁就是谁吧,这也是缘份。”
“也好。”庭柯是个没主意的,只听大哥的话。
秋高气爽时分,处处都是金黄的庄稼,累累的果实,飘来丰收的香气。水塘子里,鸭鹅一群群在水里嬉戏,河边草地上,黄牛悠闲地卧在树下摇着尾巴吃草。
一群人缓缓沿着小溪行来。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为首之人遥望看不到边的稻田,稻子垂着沉甸甸的谷穗,果子的香甜顺风飘送入鼻端,说不出的舒爽宜人。
身边的仆从恭敬地在前侧方带路,指着前面一处半岛说:“那家想必就是长灵芝的那家了,听说全村就属他家院子最大,花木也最繁盛。”
只见前面一处半岛三面环着溪水,透过院墙可见树枝伸出金黄或通红的果实透过墙来,院侧是个栅栏,围着一群梅花鹿,悠闲地在树低下的草地上吃草,整个半岛上全是鲜花杂树,芳香扑鼻,美如仙境。
庭霜和庭柯抱着刚满月的婴儿走出家门,迎头瞧见一行人过来,为首之人气度不凡,光采照人,身姿挺拔若修竹,俊颜英朗胜美玉,虽穿一身普通百姓服饰,却摭不住一股与生俱来的贵气,顾盼间便有倾尽众生之姿。
庭霜一见此人,文学细胞开始复苏,只觉此人只有一词可形容:人中龙凤。
“这分明就是一枚美攻加强攻,鉴定完毕。”庭霜吞下分泌过度的唾y酶,“就他了。”
庭霜二话不说迎上去:“哎,客人慢走。”
还没靠近客人身前三步,立即觉得有股很强的气势涌来,根本不能接近此人。庭霜也是有眼力的,拿眼左右一扫,已经看出这帮人是身怀绝技的高手,保护这位客人保护得不露声色,一般人连靠近都难。
庭霜摆出笑脸说明来意。
那客人听了笑意盈盈,爽快地答应做妞妞的干爹,从身上取下一块玉佩送给干女儿做见面礼。
庭霜吃了一惊,倒不是那玉佩颜色纯净光泽润洁,如一汪碧水绝对是难得的珍品,而是惊讶那玉佩下坠的穗子是明黄色,好象是皇室专用的颜色,这人倒底是什么人?作者有话要说:炒作的结果就是路修好了,还引来了贵人。金凤凰不一定是女的,不是有句话叫做种得梧桐树,引得凤凰来。比如红楼梦中,玉钏把宝玉比做凤凰,形容他的金贵。
下章:和贵人谈得很海皮吐血,意外发现昨晚的回复全都不见了,小受你抽个有完没完。感谢onionmumu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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