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
迟疑,迟疑了数秒……
他面色微沉,一把拉开了她的身体。为了避免快速沦陷,直接移开了眼神儿,不与她对视,冷硬着嗓子,“宝柒,别闹了!”
“靠!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原谅我嘛?”宝柒也急了!
瞪着他,她微眯着眼,像小猪嵬子般在他怀里拱了拱,接着便跨过去搂住他的腰,小pp往他身上磨动着坐下。想了想,一句话说得意味儿深长,“好吧,为了哄你开心,大不了我牺牲一下得了……”说完掰着他的脸来面对自己,抬起他的手抚上自己的唇,暗示他,“这儿,好不好?”
那小表情,那小动作,那欲遮还露的话……
男人眸色暗了下去,终于憋不住劲儿了,钢筋般的手臂反手揽紧了她的腰,“自己说的?不反悔?”
“当然,女子一言,照常八匹马难追!”
想着那家伙,想着那画面,宝柒心里,小鹿儿在怦怦乱窜。
不料,一抬头,就见到刚才还如同冬天般满目含霜的男人,着火的眼眸里,瞬间闪起了烁烁的狼光,比夏季的温度还要高了几分。
y晴不定的男人,真是伤不起啊!
“二叔……你?!”
男人不答,目光微闪,露出一抹笑意。
宝柒狐疑了!
怪了,怪了……又转性了?
思忖着她不明白了,自到身体被男人给恶狠狠地困在秋千架和他之间,她才恍然大悟地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一手推开他,咬牙切齿的大吼。
“冷枭,你你你……太过份了,你故意装的,是不是?”
“错!你勾引我的!”
“靠,丫的,现在原形毕露了吧?你就是故意引我上勾的!”
抱紧她的小腰儿,冷枭低头堵住了她的嘴,细细吮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抬起头来,目光烁烁睨她,魔掌伸到她的衣服里搔捏着,严肃的冷脸儿有着得逞般的舒坦,“自投罗网,怪得了谁?”
“我那叫自投罗网么?明明就是你设计陷害我。之前,我明明已经意识到错误了,向你道歉了,可是你还不讲道理,我迫不己及才……不得不委屈自己……”宝柒磨着牙齿,苦的说着,真想掰开他的脑袋,投入一颗炸弹。
摸着她气嘟嘟的小脸,冷枭轻哼,“我说过你错了吗?”
“没觉得我有错了,那你干嘛不理我?”
“我有不理你么?”
“当然有啊,从机场出来,你一句话都不和我说!”
“老子不喜欢说话!”冷哼一声,男人摸了她几把,心里的火噌噌的上来了,呼吸便有些急,“答应的,嗯?好好伺候我!”
咬牙切齿地瞪视着他,宝柒狰狞的脸色,已经过度的扭曲了,“禽兽,野蛮人,流氓,假装忧郁,假装自闭,假装冷酷,假装生气,假装自己不开心……什么都假装!就是为了引我自己上勾?”
捏一把她的脸,冷枭促狭,“懂事儿!”
丫丫的,还真是这么回事儿?
宝柒怒视着他,恨不得一把掐死他。
丫太闷s,太腹黑了,太会装了!
使劲摇晃一下脑袋,她严重抗议,“冷枭——你太过份了!”
“小丫头,说话得算!”
“哼!冷枭啊冷枭,大灰狼就算要吃掉小白兔,也不能先打击掉小白兔的自尊,强丶j掉她的神经是吧?你这是玩弄……玩弄我的感情!”宝柒哭丧着脸,说得无辜到了极点。
“还有呢?”
还有?
怒极之下,宝柒抬起了手,想使用武力来收拾他的,可惜小手瞬间就落入了魔掌,身体被男人狠狠的制服了。
罢了!她只能使用擅长的口舌之能。
“还有就是……”沮丧地瞪着他,她啜气,服软了,“二叔,我好困了!可不可以去睡觉了?”
冷枭轻哼:“少来!赶紧伺侍!”
“二叔,这次不算好不好?这完全是你在作弊!”拿自己的脸蛋儿蹭着他,宝柒心里咒骂了好一会儿,又开始装蒜,“冷枭,我是你媳妇儿吧?”
“是!”
“……那你这么算计我,算计自己媳妇儿,会不会觉得太柯碜了?太有损你首长同志的英明和威风了?”
“谁让你蹬鼻子上脸?”
点了点头,宝柒对他的总结表示了充分的认可。
“是是是,蹬鼻子上脸是我不对,可是你捉弄我,戏耍我,利用我的善良和同情心,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也非常猥亵,对不对?”
一挑眉,男人冷眼看她,“到底想说什么?”
搂紧了他的腰,宝柒使劲儿将脑袋往他怀里蹭,“二叔,我想说……我想说,不要做那个了吧?”要知道,女人为男人做那事儿,真心没有几个会觉得特别舒服的,尤其是冷枭这样的‘大’男人。
冷枭拒绝,“不行!”
“二叔,我知道,你不舍得为难我的!为什么不行啊?”
“你欠收拾!”
“……我为什么欠收拾!”
“小尾巴越来越翘!”一巴掌拍在她软圆的臀上,男人低下头来,带着惩罚性的吻又急又狠,直接将她的小身板儿圈在秋千架上收拾得气喘吁吁。一番天眩地转后,终于又停了下来,“不过,可以给你一个甜头。”
“什么甜头?”
“我先去洗澡!”
这也叫甜头?
张大了嘴巴,宝柒苦着脸呜呜叫喊,“冷枭,你太s劲儿了!”
“再吼?!”
威胁她?宝柒一瞪眼,闭了嘴!
冷冷扫她一眼,冷枭拍拍她的脸蛋儿,“乖乖从了老子,不然……!”
啧啧,这话多军阀,多土匪啊……
抱着她回屋,男人接下来的举动,有点儿小小的疯狂,比她怀孕以来的任何一次暧昧的二人戏都要疯狂又急切,不管她漂亮的小脑袋怎么摇晃着拒绝,不管她如果拒理力争和抗议,还是硬生生给弄了一回。
直到爆发时吐气儿,他才暗哑着低语:“乖!”
抽泣着苦着脸,宝柒摸着红肿不堪的嘴巴,哑着嗓子吼他。
“冷枭,你个王八蛋!”
男人深邃的黑眸满是神清气爽的光芒,喘口气儿,认同的‘嗯’了一声,一双赤红的眸子终于没了燥动,着了魔的眼神儿也终于平静了。
静静抱着她,纳入怀里,声音低低凑近她的耳,“呼!差点儿爽死!”
“讨厌!”捶着他的胸口,宝柒气得说不出话来。
今天晚上的遭遇,完全是她可怜的被摧残,被利用!
身子疲软着,嘴巴酸疼着,她整个人散了架子靠在他的怀里,气愤不已。
收拾好彼此,熄掉了灯光,黑暗里,男人愉快地吻了吻她的额头,摸着她可怜巴巴的唇儿,像一个做错了事儿的孩子般,暗自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
“以后不弄了!”
“说话算话?”
“嗯。”才怪!
后面两个字儿他没有说,不过宝柒暂时愉快了。
舒舒服服地倒头睡下,她想到让周公他老人家来给自己做证。
——
次日。
宝柒正在家里做孕妇体c,楼道口‘噔噔’一阵脚步声后,就见到格桑心若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了。一脑门儿细密的汗水来不及擦干,呼哧呼哧的直喊。
“老大……不好啦!”。
看着她的着急样儿,宝柒的神经也倏地绷紧了。
“怎么了?跑什么跑啊?”
“……老大,你完蛋了!”
一口气噎在喉咙里,要不是知道格桑心若这妞儿神经大条,宝柒真想一巴掌把她拍到月亮上去洗厕所。什么叫着她完蛋了……
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她望了望天,缓过气儿了。
“165,我还没有完蛋,说吧,啥事儿啊!”
“两个大消息。”手里拿着报纸,格桑心若比划着大的造型。
“和我有关的消息么?”
“一个有关。一个像是有关,又像是无关!”
拿过毛巾擦了擦汗,宝柒舒展了一下筋骨,觉得自己没有被这妞儿给急死,修养真的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格桑心若同志,我拜托你了,能不能一次说完整点儿!”
“第一件事,d军区伍副司令员的孙女儿,昨天在军总跳楼死了。报纸上登得沸沸扬扬,新闻上那个图片儿上,还有你装着孕妇装的照片儿……嘿嘿嘿……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和你有关?”
目光闪了闪,宝柒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真是不巧啊,我正好在她跳楼的现场。嗯,不算很有关系。还有一个呢?”
蹙了蹙眉头,格桑心若并不知道她的褚飞之间那些渊源,望了望门口,又小心翼翼的说,“老大,你死定了!”
丫的,刚才完蛋了,现在又死定了……
大清早的,丫咒她来的。
心肝儿骇了骇,宝柒赶紧堵她的嘴,“乌鸦,能说人话么?”
“老大,我就会说人话!”抽出手里的报纸,格桑心若清了清嗓子,认真的念道,“著名影星阿硕绯闻男友已为人父,断背谣言不攻自破……”
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宝柒瞪了她一眼,直接从她的手里拉出报纸来瞧。
果然,社会版一个,娱乐版一个……
还真都与她有点儿关系。
娱乐版的头版头条上,有褚飞抱着小雨点儿,揽着她笑得乐呵呵的大幅照片儿,下面还配有文字,写得声情并茂。大概意思就是说阿硕多么的够义气,为了帮忙自己的哥们儿走上演艺的道路,不惜自毁身份假装出柜,实则是为了替哥们儿隐藏已婚且生女的实事,为了让哥们儿走偶像派的路线,可谓牺牲得彻底……
总而言之,阿硕同志经过这么一遭,在大红大紫的基础上,再次走上了尖端偶像的神级路线,不仅是演技,歌喉,就连人品都再次正直了不少。
眯了眯眼睛,宝柒没有多说什么。
心里想到了小飞飞,除了感叹没有别的。
两个人在一起,谁为谁牺牲,似乎并不重要。
“老大……首长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剥了你的皮啊?这个男人,跟你,你俩真不会……”左右手大拇指两对屈起,格桑心若做了几个相撞的动作,表达的意思很明显,“真有一腿儿吧?”
宝柒心脏微震,没有理会她。
心里却直呼好险,好在二叔知情,要不然……
啧啧啧,说不定她真就死定了!
就那样明知是误会的情况下,她的嘴就已经惨遭不幸了,如果不知情那还了得啊?想到昨天晚上,她诡异地摸了摸嘴,不理会格桑心若的八卦,指挥着。
“快,上网看看!”
打开笔电,两个妞儿头碰头的看了起来。
哇靠,真是热闹非凡了……
整个京都城都在啊!
一个女人跳楼的新闻,一个本来宣布出柜的大明星,突然峰回路转的狗血八卦,竟然比京都的夏天还要闹得火热。对于伍桐桐突然跳桃死亡的案子,警方目前回答的言词比较含糊,对记者们的各种追问采取的也都是迂回的表达方法。
只说不管自杀还是他杀,警方目前正在做进一步的调查,等有了实质性的结论之后,会将结果公布社会。
而现在……
各大论坛,微博,博客,时评,专家,各路民间‘侦探’们,各路大神们,大仙儿都在扯着喉咙,跳着殃歌,讨论得热火朝天。每个人的心思不同,或会娱乐,或会挑拨,挂着不同的面孔和表情,对着不同的切入点说着不同的意见。而各路记者们,更是嗅觉深深地不停寻找着蛛丝马迹。
不得不说,高手永远在民间。
从伍桐桐死亡的话题里,不知道怎么就有人扯出来了她和方惟九之间的暧昧私事儿。从他们之间的私事儿,又扯到了方惟九的受伤和神秘失踪。
再从方惟九的事儿,隐隐约约,再一次有人提到了在媒体消声匿迹了几年的京都名门冷家的大孙女宝柒。
宝柒几年前曾经是京都的话题人物,关于她的谣言自然很多。
媒体不敢刊登的,不过群众是不会怕的。
正式媒体是一片大好和谐,网络可就真真儿炸开锅了。
好事者们,爆炸了……
盯着屏幕,宝柒没有言语,好半天都没有表情。
“老大……”
顺着她的后背,格桑心若安慰着说,“没事儿啊,你得知道,名人才会引来口水……嘿嘿,这是好事儿啊!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歪啊……谁敢来惹你,我就宰谁……不过……”说到这儿,她停顿了。
宝柒没有回应,懒声问,“不过什么?”
“不过……你真是冷家的大孙女么?”好奇心盖过了天,格桑心若看着面前的笔电,到底还是问出口了。
因为,如果宝柒真是冷家的大孙女,那事儿就玄幻了。
那就代表……
代表她是冷大首长的……亲侄女。
纵然是格桑心若,对于他俩之间这个关系,突然间也有点hold不住啊!
捂了捂心口,宝柒站起身来,又摸着自己的肚子,睨着她正想说话,不远处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电话是陌生的,又是熟悉的。
打电话的人是陌生的,安排这个电话的人却是熟悉的。
来电的不是别人,正是冷老爷子的政务秘书。
他说,老爷子要召见她。
而且,是单独召见!
☆、坑深 158 关系曝光!冷氏父子对绝!
既然是老首长要单独召见她,她自然非去不可。
人和车都已经给她备好了,她能拒绝么?不能。哪怕几个月前她才和他大吵了一架,哪怕她所在的位置离疗养院得三个小时车程。
在格桑心若的坚持下,她带上了这位热心肠的好姑娘。虽然不是去打架,有一个人照应她也是好的!
临行前,她给冷枭的手机里留了一条短信,交待了自己的行踪。
三小时之后……
宝柒终于赶到了位于北戴河的军区疗养院。
近段时间,冷老爷子的身体一直不太好,休闲的时间大多数都耗在这个地方。军区疗养院坐落在山脚下,依山傍海,观日听涛,一入此处,只觉朴素典雅,空气清新,确实是一个休闲的好地方。
权与势,真好,能享受得都是最好的东西!
宝柒有些感叹。
身份和安全的问题,冷老爷子带过来的随从人员像不少。
她进到那幢老爷子专属的疗养小别墅的时候,他随身的生活秘书手里正端着一碗清粥从厨房过来,准备给老头子送进去。生活秘书四十来岁,笑眯眯地和她点头打了一个招呼,又给格桑心若递了一个眼色,便将手里的粥盘递给了宝柒。
“给你爷爷端进去吧?”
爷爷?
别人或许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宝柒自然清楚。
心里冷笑,她面上不动声色地接过了粥盘来,出口时换上了一个习惯的称呼,“老爷子身体不好么?怎么又过一了。”
“前段儿一直不太好,本来吧已经好多了。”淡瞄了她一眼,生活秘书又笑了,“你瞧瞧去就知道了。今儿因为知道了你的事儿,好像又给气着了。早上他都没有吃早饭,刚才又说是想喝一碗粥。”
被她的事儿给气着了,不想吃饭了?
仔细说来,倒也新鲜!她对冷老爷子有那么大的影响力么?
宝柒微笑着,没有再多说话。
端着粥盘儿,她在生活秘书的指引下,准备进入休息室。
格桑心若直梗着脖子,也要跟着她往里走,不料却被门口的两名警卫员给拦了下来,说老爷子的休息室不让外人进去。格桑心若竖着眉毛就炸毛了。
她是一根肠子捅到底的主儿,作为红刺特战队的兵,她不管别人说什么,通通不好使,只认定了冷枭的吩付。眼看别人不让她进去就要动武,宝柒只能冲她摆手摇头。
在这地儿,她一个人没有什么作为。
见到老大指示了,格桑心若没法儿,在外面坐等了下来。
宝柒笑着向她递了一个‘没事儿’的眼神儿,一个人往老爷子的休息室去了。说是休息室,其实里面是一个有着小天井的幽静小院儿,小天井里环境雅致,鸟声婉转,花香静谧。
老爷子坐在天井的院中间,手里捧着一本儿线装的古书,花白的头发下面,面色像是真的清减了不少。不过,看上去他的情绪并没有生活秘书描述得那么糟糕。
他面前的木桌对面,坐着一个穿军装配少将军衔的老军人,抬头时,额上纹路深深,面色有些憔悴,好像正在向老爷子说着什么。
人家在谈事儿,宝柒没有走近,轻轻咳了一下,表示自己进来了。
侧过脸来,老爷子目光平淡地看了他一眼,又转头对面前的老年人说:“成仁,你先回去吧!我孙女儿过来了,有点事儿。你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
“好的,老首长。”伍成仁正是死去那个伍桐桐的爷爷,d军区的副司令员。唯一的孙女儿死亡,让她的面色瞧着有些灰暗。乍一眼看到宝柒的时候,微微愣了一愣,遂即又恢复了面色,扣上军帽,“老首长,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他迎着宝柒走了过去,目光深深,再次看了她一眼。
宝柒托着粥盘,面上微笑着,眼底却没有笑意。
她不说话,也没有看他,连点头的招呼都省了。直接走到天井中间,将托盘放到木桌面儿上,声音放低。
“老首长,你找我。”
抬起眼皮儿,老爷子取下面上的老花镜儿,看着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轻声问:“吃过了么,怎么没有让他们多剩一碗?”
宝柒心里一怔。
忒诡异了吧?
从她五年前回到京都开始,老爷子在生活上虽然没有太过分的虐待她或者收拾她,不过对她总是淡然不睬的冷处理。为何现在他明明气她得不行了,还要问她吃饭了没有?
当然,她不会乐观的认为,老爷子一夕之间又开始待见自己了。
世间之事,有异必有妖!
她深知,和这种从军从政一辈子的人打交流,说话做事一定要多注意为妙。一个冷枭她都没法儿猜透和应付,更何况是这种修炼成了精的老头子?
低头,垂眸,端正地站在他的面前,她没有坐下,面上始终带着浅淡的微笑,“谢谢老首长,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老爷子轻声‘哦’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线装书,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样,面无表情的端起面前的粥碗来,就着瓷勺子搅拌了一下凑到唇边儿喝了一口,又放下了。
“稍下喝,有点儿烫。”
宝柒心里微愣,都没半点儿热气了,还烫啊?!
不过,管他呢,吃不吃不关她的事。
“老首长找我来,有什么事儿要交待么?”
瞧着她温驯的样子,老爷子锋利如刃的眉心微蹙,视线盯着她的脸,片刻后终于还是落在了她微凸的小腹上。
“几个月了?!”
他的话题很跳跃,跳跃得让宝柒顿时就想到了冷枭在审问仓鼠男时使用的话题。那种不时绕着话题,不时带动别人思维的方式,按冷枭的说法,其实是为了故意打乱别人的正常思维逻辑,以便观察和寻找出别人的漏d和语言的真实性。
宝柒不确实冷老爷子到底知道些什么。
不过,不管如何,她不能让他知道这孩子是冷枭的。
要不然……
不仅一切白废工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呢!
于是乎,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蛋,轻场着眉头,小声儿娇气地说,“报告老首长,已经四个多月。”
冷老爷子点了点头,“多吃点营养的东西补补,看你这身子骨不行啊!”
心里微骇,宝柒看着他,没有说话。
又开始搅拌粥碗,冷老爷子接着又来了一句莫名的话,“小七,孩子是谁的?”
简音询问的话题,从老爷子的嘴里说出来,味道有些悠长。
一头小鹿在宝柒的心里乱拱,她不知道这老头儿在打什么鬼主意,深吸了一口气,不咸不淡的笑说,“当然是……我自己的。”
“呵,你紧张什么?”老爷子突然笑了,挑起眉头:“是褚飞的?”
宝柒猜测他大概知道了机场里的那档子事儿,既然他这么问了,她索性便直接承认了,故意害羞地点了点头。
冷老爷子沉下了脸,“既然你跟他孩子都已经有了,为什么又不愿意和他结婚?”
“老首长,孩子是孩子,感情是感情。这个么……完全是两码事儿,我和他性格不和,但是,便不影响我跟他睡觉生孩子!”
宝柒对答如流。
一句话说得够新潮,够火爆,在一般老年人的眼睛指定是大不违的坏事儿,而且很难理解这种思想境界。不过老爷子反常的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让她坐下来,就连身体都没有动弹。
就着看她的姿势,这位威严了一辈子的老头儿凝神注视了她大约十来秒钟,话题岔到了火星上:“原来孩子不是老二的?!”
他的话来得太过突然,宝柒心里揪扯了一下,咯噔巨响。好不容易压抑着狂乱的思维,迎着老头子审视的目光,脸上有些发烫,深提了一口气,否认。
“你误会了,当然不会是了。”
老爷子皱了皱眉,垂下了眸子来,压手招呼她坐在自己对面,再次自顾自地端起了粥碗,声音沉了沉,“不是?自然最好。”
宝柒不答。
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答。
“这粥不错。”老爷子瞟了她一眼,又低下头来,拿着小勺子,对着粥碗吹了一口气儿,喝了一口,“……小七啊?”
“我在。”宝柒端坐。
“这几个月,你和你二叔走得很近吧?”
宝柒心里一惊,看着他,“是的,二叔一直很照顾我。”这事儿她没什么好辩解的,老爷子要知道,自然就会知道,她必须得大主的承认。
“嗯。”老爷子点头,应了一声,“你二叔照顾你点儿是应该的,不过,有些事儿吧,我还是得找你说道说道。”
“是,老首长您说。”宝柒这会儿心里在狂跳,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直觉他的目的不是那么简单,却又不敢主动询问落下把柄。
和智者能者讲话,一定得注意分寸,她自问自己玩儿不过这老头儿,少说话,就应合他总是好的。
冷老爷子慢腾腾地搅着粥,时不时又喝一口停顿,威严的冷漠样子里,没有半丝儿身为‘爷爷’的亲切感。
沉吟,良久……
他声音沉下,“小七,我有一个故事想要讲给你听听。”
“故事?”宝柒心里慎的慌,继续笑,“您讲!”
呼噜一下将瓷碗里的粥喝光,冷老爷子像是挺有劲儿的,微笑着拿过托盘里早就备好的温热毛巾来擦干净嘴和手,意味深长的瞅着宝柒,言词颇有意味儿。
“大概在二十多年前吧,那时候老大他还活着。有一天,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小丫头上门儿来了。说那个孩子是老大的种。那个年代的国家政策和现在不同,又正逢选举期间,生活作风的问题不仅仅掉乌纱帽,指不定还得扯出多少事儿呢。要是传了开去,对老大的前程和声誉都会产生很大的影响……”
还有这事儿?宝柒听得瞠目结舌。
老实说,她不知道老爷子说得究竟是只是故事,还是真有其事儿……见他说得言之凿凿,她惊了又惊,难不成,她过世的冷爸还真有这么一段儿?
那么,宝妈她知道么,为什么她从来就没有说过?
睨着她,冷老爷子皱着眉头,话题又跳开了,问她:“你知道后来,那两母女怎么样了吗?”
宝柒敏感地查觉得他话里的另有所指,再次摇了摇头。
紧迫地盯着她的眼睛,冷老爷子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细微的表情。不过,他没有再向她解释自己问出来的那句话,而是笑着又摇了摇头,叹息说:“真是可惜了啊,那不是一个小子,是个丫头,要是一个小子,也算得是冷家的长孙了。呵呵……”
心里透着凉风,宝柒的手拽了拽衣摆。
闻声意动,她突然明白老爷子讲故事的意思了。
这道理和她之前担心的问题简直是如出一辙。
她不想让冷老爷子知道孩子的存在,就怕他会突然玩这么一手。为了冷枭今后的前程,为了维护冷枭和冷家的声誉,他又怎么肯让人家知道冷枭的孩子是他侄女给生的?哪怕冷老爷子明知道这个侄女儿不是冷枭亲的,但是为了堵住别人猜忌的悠悠众口,他也是不会肯定她宝柒的。
如果她生了女儿,或者他压根儿不会承认。
如果他生了儿子,冷老爷子或许会承认孩子,却不一定会要她这个生孩子的妈。
她相信,他做得出来。
一个六岁时就已经被他们狠心抛弃掉的姑娘,再抛弃一次,又有什么做不到的?
高门,名门,红门,庭院深深,深几许。外表的光鲜和华丽里,究竟藏了多少的污垢和杂质,又有谁能够知道?为了家庭的典盛和兴衰,为了家族的世代荣耀,牺牲掉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依冷老爷子的为人,绝对干得出来。
掀起唇,她心里在冷笑。
冷老爷子端详着她面上的变化,自己的眼神儿,却没有什么变化,更加没有掩饰他对宝柒肚子里孩子父亲的怀疑。
当然,也仅仅限于怀疑。
因为宝柒的人品,他还真不敢确定是冷枭的还是褚飞的。
而现在旁敲侧击的目的,其实也是想要从她口中知道真相。
“你怎么不问我,那个小丫头后来哪儿去了?”
闻言,宝柒头皮有些发麻,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问:“哪儿去了呢?”
看着她的眼睛,冷老爷子笑着摇了摇头,“逗你玩儿呢?不是说了讲一个故事么?既然是故事,讲到这儿结束了,自然下面也就没有了!”
目光微微一变,宝柒心里揪成了团。感觉像被人给倒了一盆正在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炭,烧得她心尖尖都在卷着抽搐。
“小七!”冷老爷子的声音非常的镇定,大概因为冷枭已经有了一个‘孙子’,他现在心里特别安稳吧。叹着气,他说得认真:
“我已经想过了,在孩子还没有生下来之前,你就听我的安排吧。毕竟外面的风言风语太多,虽然你不是冷家的人,但在别人的眼里,你的脑袋上就挂着冷家的牌子,一言一行人家都往冷家身上凑。为了不给冷家抹黑,暂时还是不要出去招摇了。”
什么意思?
难不成想要找个地方软禁她?
盯着这个威严感十足的老头儿,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心里抽动着,服软?伤心?难过?哭泣?……这些,似乎都没有什么作用。对于这种冷血的怪胎来说,她再多的情绪都只是一个p!
冷笑了一声儿,她极力控制着自己澎湃的情绪,深呼吸了一口气,凉着嗓子说:“老首长,既然你都已经把话给挑开了,我也不妨直说了。你懂,我也懂。我不是你们冷家的姑娘,你又有什么权力安排我的去处,就凭你是首长?”
“不,凭你肚子里揣着的,有可能是我们冷家的孩子!”
“错了,孩子不是你们冷家的,是我跟褚飞的。”
“到底是不是,我会知道的!”
“你……?”
看着他,宝柒的心里,升腾着一种恐惧。
一种有可能失去孩子的恐怖。
紧紧咬了咬牙齿,她目光凉凉地看着面前这个波澜不惊的老头儿,有种寒入骨缝儿的情绪,正在一点一点侵蚀她的五脏六腑。
眯了眯眼睛,冷老爷子向外面喊了一声儿,“小郑。”
“来了!”有人推门而入。
冷老爷子望着她的肚子,声音竟软了几分,“带她去吧。注意休息,多吃点儿好的,补好了身体。”
“我呸……我不会如你所愿的!心若,快来……”一扭头,她挣开了小郑的手,拔高嗓子就大喊了起来。
这个天井离外面的大厅不太远,她相信心若听得见。虽说这里都是冷老爷子的人,她不可能跑得掉,不过却不甘心束手就擒。一旦她被老爷子弄走,冷枭又上哪儿去找她,她又怎么跑得出去?
多拖一秒,是一秒。
她相信,冷枭会来的。
“老大——我来了——”外面响起了格桑心若的声音,很显然,收到她的信号那妞儿和人干起来了。外面吵嚷成一团,物品呯呯的撞击声接踵而至。
外面那些人,显然没料到格桑心若一个姑娘有那么好的身手。而心若再厉害,毕竟冷老爷子身边儿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争执之间,她一时半会儿进不来。
而宝柒也是会些拳脚功夫的,因为她怀着孩子,她拼了命的不让人近身,那些人拿她也没有办法,不敢伤了她的肚子。
争执之间,局面竟僵持了起来。
恍惚里,她突然又想到了宝妈曾经警告过她的那些话。
果然,还是她有见地,冷老头儿不会放过她。
比划着拳头,她目光越来越凉,“让开路,我要出去!”
几个大男人面前一个孕女,还是一个不敢动的孕妇,有些踌躇,不敢再上前,却也不敢让路,“麻烦你配合一下,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配合?滚蛋!”宝柒冷笑,现在配合他们,谁来管她啊?
“小七,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冷老爷子气极了,腾地站起了身来,指着他,向旁边人使眼色,“还不快带下去?”
一点一点后退,宝柒看着他,眸子带着讽刺的嘲笑,“老首长,你的算盘打得真精啊……都快要赶上古时候的杀母留子。”
“你想多了,我不会伤害你和孩子,只是不希望舆论影响到冷家,影响到你二叔!”冷老爷子的面色有些凉薄,忽而又问:“难道你想么?想让老二为了你牺牲掉他大好的前程?”
“我和他没有血缘关系。”
“那又怎么样?”冷老爷子冷哼,“你觉得别人会理解么?”
抿了抿唇,宝柒沉默了。
对于这事儿,她真的不知道。
冷老爷子慢慢走近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息又威严又危险,声音执着而强烈,“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毁掉我的儿子,你懂吗?如果你安分守己,我不会怎么样你。如果你死缠着他不放……哼!”
“你要如何?”宝柒勾了一下唇。
“你不会期待那种结果的。”老头子的目光,愈加冷冽了起来,依稀间和冷枭严肃骇人时的目光颇有几分相近。
宝柒也笑了,“我只能说,那是我的事儿,办不到!”
紧盯着她的眸子,冷老爷子的目光,终于尖锐了起来,“那可由不了你!还愣着干什么?一个女人都拿不下,要你们做啥?”
“是!”
几个人高马大的男人扑了过来,而外面已经没有了动静,很显然,格桑心若寡不敌众,已经被人家给制服了。
那么,她只能自救。
目光微沉,宝柒突然抬高了下巴,故意往门外冲了一下,接着突地转身,冲到木桌边儿上,一把将粥碗敲碎,捏着一个尖厉的瓷片儿对准自己的颈动脉,慢慢压下,厉声说:“退下,你们要敢过来,我就立马死给你们看!老首长……不想要你的孙子了么?”
“你……你敢!”
“呵,我有什么不敢的!?”
“你不是说……孩子是褚飞的,我怕什么?”
“呵,那谁知道呢?反正两个男人我都睡了!这就看缘份了……”宝柒邪气的勾起唇,瓷片儿更压下去。
“你简直……不害臊!”冷老爷子气得手直发抖。
“害臊是什么?能当饭吃吗?”
缓了一口气,老爷子见她动真格儿的,急了,“小七,你别这样,我说过不会伤害你,就不会伤害你。孩子是无辜的!” 孩子是无辜的?
宝柒觉得这话有点儿冷。
谁家的孩子不无辜?她又是谁的孩子?难道她就不无辜么?喉咙有些腥甜的味道,一时间,她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六岁的自己,一样的无助,一样的想要放声大哭。
心,碎掉了。
不过,她不会再哭了。
对于完全不关心她的人,哭绝对没有任何的作用。
静静地握着瓷片儿,她慢慢往外走,“闪开路,让我出去,告诉你们啊,我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你……你……反了你了……”颤着手指着她,冷老爷子气得浑身直发抖,眼看她一步步往门外移动,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
他真没有想到这丫头,性子这么刚烈。
可偏偏她真怀着孩子,她投鼠忌器,拿她没有办法。
面对着老爷子,宝柒一点点退到了d开的门口,正准备转头往外跑。
突然——
背后凉风一扫,速度极快地闪进来一道黑影儿。
一秒后,她整个人就落入了黑影儿的怀里。
心脏漏掉了一拍,她差点儿吓死了,不由自主的惊叫了一声儿……
“别怕!”男人将她纳入自己的怀里,手掌轻缓地抚着她有些颤栗的背脊,“我来了!”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声音。
鼻尖酸涩着,宝柒有些不争气的红了眼圈儿。
一回头,果然看见了满脸寒霜的的冷枭。
他的事面,有几个因为完全挡不住他而面露尴尬之色的警卫员。
“二叔,你终于来了……”
冷枭一只手臂揽着她,一只手松了松领口,冰寒着脸色走了进去。扶她坐在椅子上,自己不疾不徐地坐在她的旁边,目光炯炯地看着老爷子。
“你要做什么?”
冷老爷子笑了,“上次和小七吵了几句,你爹我心里堵得慌。俗话说,祖孙俩么,哪儿来的隔夜仇?正好我这些天在这儿疗养,就让她也过来玩两天,促进一下爷孙之间的感情,不行吗?”
说话这工夫,已经有勤务兵过来,将桌上和碎开明的粥碗和勺子等物件儿都收拾好,出去了。
天井里,只剩他们三个人。
看向老爷子,冷枭语气森冷,“爸,直说吧,甭绕了!”
咬着牙,冷老爷子恨恨地看着他,反问:“怎么了?你今天很有空啊?平时让你来看看你爹,你可没见这么积极,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撂下挑子就来了?”
一个女人?
勾了一下唇,冷枭搔了搔头上短寸的发,阳刚的脸上线条冷硬,y鸷的眸子里,戾气不由又浓重了几分。
“宝柒不是你孙女?我侄女么?”
睨着儿子面上的y云密布,冷老爷子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泄,不过,他显然并不想说破这层关系。手指着宝柒,气势冷冽地质问:“老二,你真不懂么?现在外面谣言都传成什么样儿了?沸沸扬扬,说什么的都有,说得有多难听?你以为人家说不到你头上来?叔侄乱丶伦的闲话很好听么?你想让咱家冷家的脸往哪儿放。”
“叔侄乱丶伦?”冷眉微挑,冷枭看着他,“有点意思。不过,我喜欢!”
“你,你这个混蛋……”冷老爷子目光盛怒,“这么龌龊的事儿,你怎么干得出来?嗯?那时候我问过你吧?你是怎么给老子说的?嗯?喜欢男人?同性恋……?”
冷枭抿了抿唇,他不想掩饰,更不像表露太多情绪,“那是我的事情,你少c心!”
吸了一口气,瞪着他,冷老爷子差点儿没被气死,“行啊!你给老子,还真是长大了,懂得玩心计了,耍得老子团团转。”
冷枭不否认,点了点头,目光微沉,“既然你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我没什么可隐瞒的。爸,我和宝柒已经结婚了!”
“结婚?你说什么?”冷老爷子脸色突然一变,抬起手来指着冷枭,差点儿接受不过来,“你……你们……我同意了么?嗯?”
“我是成年人,不需要你同意。”
“你个王八犊子,你是想气死你爹?”恨恨地指着冷枭的鼻子,冷老爷子本来身体状况就不太好,再加这么一阵激动,刚才还稳定的情绪波动起来,面色发紫,整个人身体摇晃了几下,就倒在了椅子上。
见状,冷枭赶紧喊人。
外面的勤务兵叫来了疗养院的随行医生还有护士,忙不迭地又给吸氧,又施救,好不容易老头儿终于缓过了劲儿来了。
气呼呼直喘,老头子没法儿接受这个实事。
冷枭继续保持沉默。
“老二……”摇了摇头,冷老头儿声线弱弱地唤了他一声,瞪着眼睛,抬起眸子看他,“你真要气死我……对,气死我了!”。
冷枭目光微敛,还是没有说话。
手指揪着衣襟,身体颤歪着,冷老爷子脑子里画蚊香圈儿,压根儿接受不了这个实事。
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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