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能 和 功能!
“是是是……九爷说得对,民女没福份。”笑着摇了摇头,和他保持三尺距离,宝柒心里踏实了不少。
出了餐馆的大门,方惟九去取车。
人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一个姿色上乘的长腿美女正坐在他新购的半敞篷白色迈巴赫的汽车前盖儿上,摆着车模美女的经典造型,开叉很高的裙摆处,一双腿儿上白皙的嫩r很是抢眼。
一见到他过来,美女瞠大了眼睛,无视旁边的宝柒,目光楚楚可怜的凑了过来,“九爷……真的是你么?你可算回来了……刚才我恍惚看到还不敢相信。”
方惟九愣了愣,招手示意长腿美女赶紧从他的车盖上下来,“你谁啊你?我认识你么?”
这闹得,宝柒默了!
她从方惟九怔愣的目光中就可以猜测得出来,他指定已经不认得人家姑娘了。不过,用膝盖猜也能想象得到,这位长腿美女肯定是方惟九的后宫之一没错了。
果不其然,长腿美人直勾勾的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不认识有些不可思议,妖娆的身体娉娉婷婷的一步步走近,语气有些急切。
“九爷,你……不认识我了?你怎么会连我都不认识?”
“咳!”错开一步,方惟九余光扫了一下宝柒,“九爷我该认识你么?……闪开啊!乖乖的闪,要不然九爷可就不客气了!”
“我……我……我是阿麦啊,你不可能不记得我的呀?!”长腿美人儿描着眼线的双目更像铜铃了,眼睛湿湿的,眼看就要飙泪,“九爷,那天晚上……”
咳咳!
摸了摸鼻子,宝柒觉得杵这儿听人家的风流韵事有些窘迫,硬着头皮打了一个岔,又指了指旁边的路,“那个,我家离这儿不远,我自己走着散步回去吧。九爷,有事儿你先忙着,回见啊。”
拧着眉头,方惟九有些不高兴了,“我送你!”上前一步拉了宝柒,他不再和那个长腿美女寒暄了,打开车门儿扶着她上车,发动汽车一溜烟儿就跑了。
“方九爷你这个样儿,真是灰溜溜啊……”
“唉!谁家少年不风流啊?!不过,我真不认识她。”
“噗!”
透过后视镜,宝柒看着那个长腿长发的大美女,还怔愣在当场。样子像是还没有从方惟九不认得她的可能性里面回过神儿来。
摇了摇头,宝柒又好笑又感叹,又有些无奈。
薄情的男人真是多,像她家二叔那样的可就不多了。
不过,连自己上过的女人都不认识了,话又说回来,这事儿的可能性有多大啊?——大概这京都,除了方惟九这样的花心大萝卜,世间少找这样的男人了吧?
方惟九侧过脸来,望一下她的眼睛,“妞儿,吃醋了?”
宝柒耸肩:“喂,你想太多了啊。我这是鄙视!”
方惟九不经意的笑了一下。
汽车开过一个街口,他突地又凑了过来,低笑:“要是早认识你,这些女人,都入不了九爷的眼睛。”
“……你就吹吧!”宝柒瞪他。
在宝柒的指点下,没几分钟,汽车就停在了离她家鸟巢的外面。拉开了车门,她挥手致谢,并道再见。
伸出头来,方惟九饶有兴趣的晃了下鸟巢,嘴里‘啧啧啧’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你俩的爱巢,还挺不错!”
“那是!回见了?”
“去吧,不用多久,就又见着了。”
“没事儿还是不要再碰巧了!”掀了掀唇,宝柒失笑。
“人生处处是巧合嘛。”方惟九冲她摆了摆手,又逗弄着说,“宝贝儿,不给九爷来个goodbye_kiss?”
“丫找抽啊?”握了握拳头,宝柒笑着转身。
视线一抬,就撞到了冷枭凌厉的眼神儿。
面无表情地紧抿着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来的,就像堵城墙般站在门口。见到她和方惟九说话,面上也没什么变化。
大概是早就发现了他俩了吧?
我的妈!
心下一颤,她捂了捂胸口,稍稍有点儿窘迫。明明没做贼,却有种偷情被逮到的错觉。扭过头去,她恶狠狠地瞪了方惟九一眼。丫的角度,明明就看见冷枭过来了,也不知道提醒她?
微笑着将手肘撑着车窗,方惟九蛮有风度地招呼了他一声儿,目光淡淡掠过宝柒,“冷大首长,完璧归赵了啊!”
冷枭黑眸深深,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黯色来。不过,他却连客套都直接给省了。占有性的大手一把揽紧了宝柒的腰,纳入自己的怀里,望向方惟九时,目光有点冷。
“多谢!”
男人之间说话,挺有趣儿!雄性生物么,在自己喜欢的女人面前,谁都不愿意丢了份儿。
气氛有些低压,宝柒觉得压力很大!
再次转身冲方惟九挥手再见,她昂头望着冷枭,有点儿小小的肝儿颤,“二叔?咱进屋吧,你今儿回来得这么早?”
“嗯。一会还出去。”冷枭的声音,略略低沉。
看着她的小样儿,方惟九半垂着头,浅浅一笑,发动了汽车,绝尘而去了。
吁……
走掉一个,安全了!
宝柒乐呵地甩了甩手里的购物袋,见男人还是板着脸,不由有些为难了,“二叔,你甭生气啊。今儿是碰到他的。他救过我,又热情的请我吃饭,我……”
巴拉巴拉的说话,她在组织语言,想着怎么哄这个男人开心。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冷枭就打断了她。
“不需要给我解释。”
不需要解释的意思是啥?
有可能是真不需要,有可能是不想听?
嗷!宝柒郁卒了!苦的咽了一下口水,她闷闷地‘嗯’了一声,看着男人y云密布的脸,觉得喉咙口里像有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一样。
感觉不好。
真的不好!
超级不好!
心里发慌,可是男人又贯常不吭气儿了。一路纠结到进了家里,宝柒腻歪着圆滚的身子,又缠到了他的脖子上。
“给我捏捏呗,腰都走酸了!……累!”
小声音儿柔腻腻的,落在男人心里又软了。
“活该!”
“二叔我告诉你啊,你这样儿凶,可不利于胎教哦?”
冷睨着她,冷枭皱了皱眉。小丫头就知道拿这招儿来治他。面无表情地板着脸,他冷着脸将她抱到怀里来,一边儿替她揉捏着,一边儿忍不住冷哼。
“二叔,你怎么了嘛?y晴不定!”她明知故问!
“诶,我说,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她又火上浇油!
“闭嘴!”男人恨恨地斥她,大手有力的替她松着身子骨儿,想了想又像是没有想通,低头用力咬了一下她的唇。
男人的醋劲儿上来,不比女人好哄。
关键还在于,冷枭这男人在感情方面,除了宝柒之外,他就是一张白纸。因为在意,就会更加不舒服。
眸底掠过一抹笑意,宝柒娇笑着软倒在他的怀里,小手轻轻地碰着他的下巴,轻轻唤了一句。
“二叔……”
“嗯。”
“二叔啊……”
这一回男人不答,眯起了锐利的眼儿,等着她说话。
扁了扁小嘴儿,宝柒忍不住双手去捂他的耳朵:“老实说,你心里是不是怀疑我?嗯?”
“没。”男人老实承认。
其实真没有!
喟叹一声儿,他锋利的眉头微拧了一下,伸手又将她搂到自己的膝盖上来坐好,下巴搁她额头上,磁性的声音荡在她耳侧。
“宝柒,我只是担心你!”
环着他的腰,宝柒像只小猫儿般乖巧,享受着二人腻歪的时光,声音柔软着咕哝,“二叔,其实方惟九那个人吧,他不是坏人。你担心我什么啊……?”
“宝柒!”目光略沉,冷枭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略略停顿一秒,又意味不明的道歉,“这些天太忙,我冷落你了!”
“知道就好!”宝柒噘着嘴,“不过,你都在忙些什么啊?”
“七……”男人低头直视着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牵过她一只白嫩的小手来,凑到自己的唇边,宠溺地吻了吻,“过两天,我去锦城出差!”
锦城?出差!
宝柒愕了愕,随即又乖乖地点头,“没事儿,你去呗!”
“这次,带着你去!”
“啊,你当真带我去?哈哈,不是吧。”
见她不太相信的滑稽样儿,冷枭捏一下她的脸,又有些忍俊不禁了。眸色烁烁地扫着她,手臂将她环在胸前密不透风,一句话说得颇为无奈。
“谁让我小媳妇儿太招蜂引蝶?放家里不放心,还是挂裤腰带上妥当!”
“我呸,我哪有招蜂引蝶啊?”无辜地扁着嘴,宝柒挑眉轻哼。
“还不承认?”
捻了一下她的鼻尖儿,冷枭静默了几秒。又喊了她一声儿,低下头噙住了她柔软的唇。说是吻,又像吸,又像咬,更像一个吃到了糖果的孩子,不轻不重的掠夺着她两片儿粉色的唇。
宝柒嘤咛一声儿,似笑非笑的捶他。
“二叔,你是不是有事儿瞒着我啊?!”
勾起她的下巴,大拇指轻刮着那粉嫩,冷枭黑眸如矩,宛若蕴了一汪难解的深潭,“别瞎想!”
点了点头,宝柒咧嘴,打趣说:“那咱们去锦城干嘛呢?有什么行动么?杀人放火,还是上刀山下油锅?!”
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枭说:“戎马倥偬是男人干的事!”
“那女人呢?女人干什么?”
“女人么……?”沉吟一下,冷枭勾唇,“养家里,生孩子!”
“二叔……”懒懒窝进他的怀里,从小就没有什么大志气的宝妞儿,对这话竟不能免疫,鼻尖酸了一下,声儿软糯的小声儿咕哝。
“我好爱你!”
男人眸底含笑,在她脑门儿啄了一口,抱紧了她。
深情表白了,宝柒竖起了耳朵。
可是,却没有听到他说一句同样的‘我也爱你’。
靠!
☆、坑深 161 精彩巅峰对决!!
哄着她上床睡了午觉,冷枭便走了!
作为准妈妈的宝柒,午觉起床时,已经到了下午两点。安心在家养胎待产,现在就是她生活的重点课题。而冷枭随口玩笑的那句‘养在家,生孩子’,好像还真成了她目前生活的总结性词语。
怀孕的女人,心情总会特别复杂。
一边期待着孩子到来的幸福,一边又担心孩子的健康,不免沉重。
下午的大段时间,她是在鸟巢度过的。
看百~万小!说,浇浇花,发发呆,想想事,时间过得忒慢。
为了打发空闲的时间,格桑心若姑娘心情愉快地放起民族音乐,跳起了藏舞,唱起了藏歌。别说,小旋律小动作闹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怪不得人都说藏族人民都是又热情又能歌善舞的人类呢。和她说说笑笑,宝柒心情又敞亮了起来。
一边儿托着腮,一边摆着大大的笑脸,向格桑心若细致的描述着自己的观后感,什么热情奔放,高贵典雅,舞姿飘逸,如同百兽争霸,百鸟争食,直说得那姑娘j皮疙瘩碎掉了一地。
一曲刚过,冷枭的电话打回来了,冷硬的声调里,带着几分大男人式的命令口吻,声音比平日更沉。
“晚饭我不回来吃了,你多吃点,不许挑食!”
宝柒‘哦’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二叔,你有啥事儿啊?怎么不回来吃呢?”
“没事!”
瞟了格桑心若一眼,宝柒转过身去,压低了声音,“哼,丫还想骗我?”
“什么?”男人略吃惊。
扯着唇微微一笑,宝柒没有直接点明觉得他语气不对劲儿,而是改变了策略,娇声儿问:“还不骗我?要没事儿,那为啥不回来吃饭了?难不成有漂亮姑娘陪着你吃啊?”
宝柒平时很少追究冷枭的个人行踪,更不会随便问他和谁吃饭,冷不丁这么问了一嘴,搞得男人好半晌儿没说话。
电话里,静静的。
默了好几秒,他才低低抻掇,“少扯蛋!你还不知道我?”
嗤笑了一声儿,宝柒不依不挠:“那谁知道啊?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谁知道被哪家的大姑娘给勾了魂,就不回家吃饭了……”
“想我了?嗯?”
“臭美了吧,谁想你呢!”两个人开着玩笑,宝柒满脸都是阳光,却忍不下去心里的疑惑,“就是觉得你今儿声儿怪怪的,感觉有点不对劲儿!”
冷枭不置可否,“部队的事。就这样,好好照顾自己!”
就这样的意思,就是该挂电话了呗。
宝柒理解,没好气儿的握紧了电话,声音有些深闺怨妇式的嗔怨,还有几分不满:“行吧,那你挂吧!”
“你先挂!”冷枭磁性的声音,带着不经意流露的宠溺和包容,“不是最不喜欢我挂你电话?”
汗颜了一秒,宝柒想了想自己的莫名火气,又不免失笑,“嘿嘿,懂事儿!天大,地大,孕妇最大。行了,二叔,你忙吧。我挂了啊,和人吃饭一定要少喝酒,知道吧?酒后乱性……小心被姑娘给强了都不知道。”
“傻丫,除了你,谁敢?”
“……啊?怎么说得我像恶魔猛兽一样?”宝柒心情愉快了,和自家男人聊着电话,脑子有点儿抽,就忘了旁边有一位格桑姑娘,一个高兴,忍不住又小声儿咕哝,“我记得,大多数时候我都是被迫的那一个好吧?我啥时候强上过你?”
“要不然……试试?老子不反抗,让你骑一回……”
骑……
想到骑那个造型,宝柒心里微抖,小手攥了攥,娇声儿嗔骂。
“不和你说了,流氓!我先挂了啊!”
咕哝咕哝着挂了电话,她转过头来——猛地就对上了格桑心若瞪得圆滚滚的眼睛,原本就红嫣嫣的脸儿,更是红了个彻底。
天!来个地缝儿钻吧!
“老大……”格桑心若贼兮兮地凑近了她的脸,目光里闪着一抹促狭的光芒:“你不是告诉我说,总是你强首长的么?你不是说首长就是用来强上才能征服的么……听上去,像是与实事不符啊?”
脸蛋烫到了耳根子,宝柒心里懊恼不已。
丫丫的,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儿呢?这一回丢人丢大发了,让这妞儿知道原来她是一个总被迫让男人吃掉的小可怜,以后还怎么树立自己的威风,又怎么在这姐妹面前抬头啊?
嗷呜——
受伤了两秒,她又恢复过来了。
大言不惭的说,要论脸皮厚,她自然是当仁不让的。无辜地瞪巴一下眼睛,她决定死磕着不认帐。
“165,这你就不懂了。男人么都爱面子,咱女人或多或少得给点脸给他们。这种强上的事儿,两个人心里明白就好了嘛,不需要刻意说出来分个你强我弱,让他得瑟得瑟,我也不吃亏,是吧?”
“真的么?”
“骗你干嘛?”
“那你们谁骑谁啊?”
“废话,当然我骑他了!”
噗哧一下,格桑心若捂着嘴‘咯咯’直笑,末了又扶着她的肩膀,想要说什么,可是笑得太喘了,一句话都不出来。
咳!
宝柒差点儿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小丫头学聪明了安?左右都是晃子,怎么回答都是被的命运。可她不是孕妇么?眼儿一瞪,伸出魔爪,她往格桑心若脑门儿上敲,“让你算计我,欠抽的165——”
“别别,老大……我错了……你骑了就骑了吧,这么凶悍……”抱着脑袋,格桑心若笑得不可抑止。
好半天儿,两个姑娘才止住了笑。
“老大!”
“嗯。”见她喊得严肃,宝柒撇了嘴。
“老大,你说我的眼睛小么?”
认真睨着她的脸,宝柒有些奇怪,“怎么这么问?”
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格桑心若别开脸,语气有些恨恨,“没什么……有一个臭男人说我是小眼睛,像个癞蛤蟆……”
“哈哈哈哈!”宝柒不厚道的笑了,“不知道是哪位英雄这么有见地,早早就替我报了仇……”
“老大!你不帮我,还嘲笑我!”
止住笑容,宝柒摸了摸鼻子,正色的说,“傻,哪有你这种大力水手型的癞蛤蟆啊?而且癞蛤蟆的眼睛,也挺大的呢。165,你绝对不像癞蛤蟆,长得也没有它那么惊险。其实你嘛……”
“我怎么了?老大快说说!”格桑姑娘有些急切。
丫的,太扯了!
宝柒好不容易忍住了想要暴笑的冲动,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往身后的椅子里又偎了偎。扬起脑袋,对着她的脸,左看一下,右看一下,一句话说得极为抑扬顿挫。
“等一下啊,我在调整眼睛分辨率。……嗯,好啦,165,你听我说啊。你这长相真心不多见,非常有突破人类想象极限的后现代唯美风格,再加上野兽般的经典造型。我估计在千百年后,你一定具有人类没有的考古价值……”
一闭眼睛,格桑心若大吼。
“老大!”
“哈哈——爆炸啦——”
——
下午,阳光更盛了。
冷枭出了红刺总部的行政办公楼,大步往停车场走去。
不远处的c场上,有节奏的响过一阵阵铿锵有力的口令声。
“一二一,一二一,往左转,齐步走!”
红刺,这是一个男人的世界。
目光眯了眯,冷枭没有停住脚步。
其实会有今天这事儿,他一早就料到了,在下定决心要和宝柒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茬——两个小时前,上头要请他去国防部‘喝茶’了。
从伍桐桐坠楼的后续报道开始,坊间就一直有传闻,京都名门冷家二少和他的亲侄女‘苟合且怀孕’,舆论至今没有压下去,他心里明白,这份料儿,有一直怀恨在心的闵家在里面搞鬼。闵子学失踪至今没有音讯,闵家面儿上还和冷老爷子保持良好关系,这笔帐自然是算在他冷枭头上了。
对于普通明星来说,绯闻舆论并不是什么坏事儿,而且反倒是事业的上升空间,舆论就是热点,是人气,是可以赚钱的工具。可是对于他,一名解放军军官来说,不管是政治前途,晋升,还是其它方方面面……绝对不会那么轻松。
脑子在思忖,冷枭面上平静无波。
“首长好!”
一个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冷枭转头。
“首长,我是文工团的叶丽丽!”叶丽丽敬着军礼,害怕他不记得自己了一样,笑着补充了一句,胸口又像不经意的挺了挺。
她本来就是一个白皙又漂亮的姑娘,合体的军装被她穿得笔直有味儿又凹凸别致。该翘的地方翘,该窄的地方窄,温婉的笑容里有着十足清新的风情。
见冷枭不说话,她又笑着放下手来,向他伸了过去。
“你好,首长。”
“你好!”冷枭睨着她,深邃冷冽的目光没有变化,五官隽刻着淡漠和疏离。他并没有和他握手,只是礼貌地问好。然后点了一下头,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去。
“首长,等一下!”叶丽丽追了几步,跑得胸前两团r直颤歪。
“有事?”冷枭漫不经心地转过头来,孤傲的态度里,满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微笑着走近了他,叶丽丽小脸儿顿时胀红。面前的男人,挺拔伟岸的军人身姿,冷硬,阳刚,深刻,刚毅,峻峭的五官线条,让她心里那只潜藏了许多年的小鹿子,撞击得愈加厉害了。
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她说话时带着一股小女儿的娇羞。
“首长,情况是这样的。马上就要国庆节了,我们文工团将红刺特种队这边儿的国庆慰军表演任务交给我在负责。我想和首长商讨一下具体的细节,不知道首长有没有时间?”
目光掠过她的脸,冷枭抬腕看时间。
“不好意思,我有事。”
“这个不急,首长你啥时候有空就通知我……对了,你有我电话么?我的电话号码是……”
“不用!”微一抿唇,冷枭打断了她,“你去找参谋室,他们会和你接洽的。方案拟好再交给我。”
说完客气的官套话,冷枭随即转身。
一身笔挺的军装在阳光下格外凌厉威压,肩膀上二杠四的军衔,迎着太阳的光线反s出一抹灼人的光芒来。
落入叶丽丽的眼底时,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儿了……
远远的站在原地凝视着他,她良久都没有舍得动弹。
——
国防部大楼。
高高的旗杆上,红色的旗子飘扬。
汽车停下,陈黑狗下车打开车门,冷枭拧着公文包下了车,两边儿站岗的士兵麻溜儿的敬礼。
冷枭点头示意,一路进了大楼。在出示了证件之后,他进入了国防部大楼的七楼右侧休息室。
上头找他谈心喝茶,没有设在会议室,而是选在了休息室。
这其中的区别很大。一个严肃正式,一个不刻意非正式。
对此,冷枭心里自然有数。
不过,不管什么样的形势,都是一次批斗大会。
一身戎装笔挺,他推门而入,气势强硬得让在座的首长们个个都微微眯了一下眼睛。
当然,在座的人里面,级别和官阶最大的人,属他自个儿的老爹——全军一把手冷博达同志。他坐在主位,旁边分别有几个独立的沙发。沙发上坐着好几位头发花白的军人,基本都是将级军官,这就是便是国防力量人物里的重心之重了。
老将军们一个个端正着脸,不过在看到他的时候,还是和蔼的笑了笑,没有一开始就表现出来太过气势人。
冷枭走进,客套的先同几位将军握手,末了,才又把目光掠向首位板着脸的冷博达,一抬手,他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拔高了声线儿,冷峻的面孔上无比严肃。
“红刺特战队冷枭前来报道!”
冷博达冷哼了一声,中气十足的摆手:“坐下!”
“是!”冷枭回视,目光微眯,锐气不减。
两父子,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目光在空气里交织着不停搏杀。搞得像两个世仇一样。
见状,坐在冷博达旁边的一个老头子笑了起来,和事佬一般安慰说。
“来来来,枭子快坐。不要搞得这么严肃嘛。今天这个又不是声讨大会,更不是什么严肃的军事会议。就是咱们一群老家伙,见见自己年轻有力的大侄子。大家伙喝喝茶,聊聊天,聊聊各自的家事儿嘛……”
另一个人随声附合,“对,老李说得对。老冷啊,甭黑着脸吓着孩子。多大点儿事,自家孩子嘛,说道说道行了!”
又一个人接着‘和稀泥’,拉长的声音里,颇有些感慨,“哈哈……对啊,老孙。唉,一转眼啊,枭子都三十多岁了,我们这群老家伙,真是都老了。”
“有道理……”
“就是嘛,咱们这群老家伙,谁不是捡回来的命活着呀?老冷,犯不着给自己儿子置气。孩子做错了,改了就是好样儿的。你要看到我家的败家东西,还不得活活给打死?枭子算有出息的了!”
几个老头儿互相交换着眼色,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说着冷博达,话里的意思就是要好好说,不要发火,言词非常温软有力,可是口径还是统一和一致——冷枭,他做错了,必须改!
至于怎么改?就是接下来谈话的内容了!
见到儿子的冷老爷子,在老头儿们的劝说之下,刚才激动不已的情绪,稍稍又收敛了一点,不过郁气结在心里,一时还是难消。那天在北戴河争执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辛苦培养出来的儿子。
这么些天了,他不找他,他也没说给他爹来个电话。
一想到这儿,冷老爷子心头的血都在烧。
冷枭坐在离门最近的地方,一言不发板着脸,浑身上下都是没有刻意却能让人感觉到的危险气息。不管他们在说什么,他不怒,不急,不过偶尔掠过的凉丝丝视线,无不冷冽人。
这些,都是开场白。
说白了,这个休息室就是一个变相的审讯现场,冷老爷子是主审官,冷枭是被审讯人,而旁边那几个老头儿,就是人民陪审员了。
之前发生的事情,就都摆在那儿,虽然媒体在他们刻意的压制之下没有彻底曝光这件事儿,可是悠悠众口又哪里堵不住?而这些京都市的老油条子们,又怎么会不知道呢?现在军内几乎谁都知道,冷家的老二和他侄女搞上了,而且还怀孕了。
要知道,这不是一个小事儿。
尤其在这种老封建的心里,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行为。
但是,到底要怎么处理呢?不管是冷老爷子还是这群老战友,自然也不会真正把他给办了或者往死里整。几家都是世交,谁不是天朝大员?个中关系盘根错节,官场规则更是谁都懂。‘一荣俱荣,一毁皆毁’的道理自然更加明白。
尤其是冷老爷子,那天他俩走了之后,他虽然大为光火。可是,该擦p股的事儿,他还是没有少擦。谁让那是他的儿子呢?
议论声停下来,冷老爷子哼了哼,矛头指向了冷枭。
“自己说吧,现在这件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冷枭凉着脸,目光平视,“你们不是都商量好了?”
“……你个小兔嵬子,你还真和你爹横上了?”一拍旁边的茶几,冷老爷子这段儿脾气相当急躁,“老二,少拿官腔。这儿的人都是你的叔叔伯伯辈儿,大家都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我告诉你,现在为了挽回你的声誉,你必须和那个女人划清界限,并且另择一门婚事。”
冷枭勾唇,三个字出口,“不可能!”
“你个不识好的东西!”狠狠地横着冷枭,冷老爷子对儿子的怨念越来越深。他恨不得分分钟就把他的思想给纠正过来,干脆直呼其名了。
“枭子,你他妈就这点儿出息?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你懂不懂什么政治?你不想站到更高的位置了吗?你准备把未来和前途一朝儿就断送掉?昏到极点,什么样的女人不好找?偏偏找她!”
冷老爷子像是气极了,一句一句连珠炮般爆发着。心里的炸弹早都已经点着火儿了,就等这次引线烧到,呯的一下爆发开来。
旁边几个老将军,在两父子的争端里,除了不停叹息附合,并没有说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来。
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方式自然不同。作为他们,真的无法理解他为什么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叛逆。
冷枭冷着脸庞,对于老爷子声音颤抖的责骂还有旁边几个人的不住劝解,他一直屏气凝神的听着,并不c言。直到他们都说完了,他才再次淡定地重申。
“我只要她!”
气得站了起来,老爷子指着他直发抖。
“老二,你真反了你?老子代表组织命令你!”
“组织?我们结婚了,受婚姻法的保护!”危险的眯着冷眼,冷枭毫不妥协地直视着他爹,“这点你该知道?”
牙齿一咬,冷博达再次狠狠拍桌子,“哼!我已经问过了,你们俩的婚姻根本就不合法,三代以内的近亲结婚,在婚姻法上属于可以撤销的婚姻关系,别以为老子不懂!”
近亲结婚?
睨着冷老爷子黑如锅底的脸色,冷枭沉默了几秒。
突地,凉凉地挑起了眉头,目光炯炯地望了过去,意味儿深长的声线儿,更冷了几分。
“冷博达同志,戏演得太真,就会物极必反。”
什么意思?
休息室,顿时沉寂了下来,几个人面面相觑!
一秒……
二秒……
三秒……
冷老爷子心脏一阵狂跳,脸色变了又变,讶异地瞪着他,“你说什么?老子演戏?”
“我说得不够清楚?”冷枭反问。
瞪着他,冷老爷子胸口一阵起伏,“你要气死老子?以为老子真不能办了你?”
而旁边的几个老头儿,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好!那我就再说清楚点!”冷色的眸子逆着休息室内的光线,格外深邃暗沉。冷枭带着冰刺儿的视线扫视着众人,一句话说出来,温度极低。
“众位,我和宝柒,没有血缘关系。她不是我大哥的女儿!她是我法律认可的妻子,难不成,咱们组织还有人夫妻离婚这种条款?”
“你……你……”老爷子不知是惊,还是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闭紧了冷嘴,对于老爹的愤怨,冷枭保持着难得的克制。
“冷博达同志,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而且,你应当明白,关于这一点,不需要再确认吧?”
指了指他,气得脸色铁青的冷老爷子像是终于缓过气儿了。维持着自己的形象,他坐回了沙发上,吁了一口气儿。
“枭子,你真的要一意孤行?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说吧,我受着!”冷枭目光y鸷的s过去。
对视两秒,老爷子受不了他这态度,又差点儿发飙。一怒之下,他说话就更不客气了,“既然你知道了也好。反正你要娶谁都可以,就她不可以。等孩子生下来,如果是冷家的种,我会承认孩子的……可是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踏入冷家一步。”
冷冷一哼,冷枭视着他,“冷博达同志,我说过了,那是我的家世,与组织无关。”
冷老爷子顿时气急攻心,差点儿再次把面前的水杯拂倒,指着他的脸,“冷枭,你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撤了你的职?”
冷枭正视着他,声音骤冷,战斗状态更强。
“冷博达同志,我是军委常委扩大会议正式任命的,我是一名正师级大校军官,就算你要一手遮天,麻烦你按正规途径来!我触犯了哪一条条例?嗯?”
言之凿凿,气势人。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只要他和宝柒之间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不仅没有违反军队的条例,就连道德上的谴责都没必要承受。
“你——!”面色一冷,冷老爷子颤抖着手,差点儿再次病发。
几个老头儿见两父子都动真气儿了,束手无策的劝解着,又赶紧安慰,“老冷,老冷……别激动,一家人,好好说嘛。干嘛动不动就来气啊!”
“你们看看他,他是要好好说话的人么?”急急地喘着气儿,冷老爷子拿他这个儿子真是有些无力。
眉目凉了凉,冷枭没有再多说什么。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冷冷扫视了一圈儿,接着冷冷的说。
“各位,关于我个人的职务问题,随意!不过我提醒一下——红刺特战队几千特种兵不是怂的,更不是随便去个人都能驾驭的,你们看着办!”
说完,他转身准备走。
脚步迈去,停顿了两秒,他倏地又转过头来,声音冷冷的警告,“还有一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大家。我的爱人,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底线。底线是什么?懂吧?谁要敢动他们一根汗毛……”
一勾唇,他抬起手,比了一个枪击的手势,没有再说下去。接着用极为桀骜的姿势转身,步履坚定,姿势狂妄,更不屑再看向任何人,拿过衣帽架上的军帽,端正的扣在脑袋上就扬长而去。挺直的腰板儿里,带着一种睥睨的架式。
出了休息室,他连d开的大门都没有舍得关一下。
几个老将军怔立当场,脸色全变了……
这个冷枭,简直狂妄到了极点!
同样,他也疯狂到了极点!
在国防部大楼里,敢对着全军首脑做出这样的动作来,言词之间还全部都是威胁,就算当初的红刺首脑邢烈火,也未必会公然说这种话来。
他没有说出来的话……
全部由他眸底迸出来的冷冽给解释足了……
有人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关于冷枭在天蝎战队时的传说,他们当然通通都知道。冷枭小时候的病情,这些老人自然更知道。他冷漠,疯狂,变态,嗜血,甚至无情,没有人能猜得到他诡诈的心思,当着他亲爹都敢比枪,他还有什么可怕的?
一个三十多岁的年青人,轻易的就可以在一群年过花甲的军中政要面前,摆出一副俯视的姿态,并不是谁都可以。当今社会,权,钱,拳,只有将这三项牢牢攥在手里的人,才有资格拽。
而冷枭,无异正是这种人。
他没说,他们又都懂。
红刺特战队从邢烈火开始,就并不完全由他们来驾驭,而红刺那几个小爷们儿,更没有少干点儿‘秘而不宣’的绝密行动。
他们谁家没有老婆孩子和孙子?
休息室里,寂静了许多没有人出声儿,气氛还沉浸在冷枭留下来的那句话里。他们几乎都是看着他长大的,同样,也看着他一步一步接近权利的巅峰,他骨子里的坚毅和刚强他们都懂,这几个老人儿子孙都没有争气的,作为一党的人,他们自然希望冷枭能更上一层楼,有一天能真正站在巅峰之上,这样才能庇佑各家权益,而这也是目前权力维系的一种法宝。
可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军人,为什么就会为了一个女人,公然和他们抗衡?
一分钟……
两分钟……
过了好半晌儿,才响过茶杯的碎裂声,还有老爷子的吼声。
“小兔嵬子,真狂了他了!”
惊于而且反而的激烈,冷老爷子也惊了许久。自己养出来的亲生儿子,怎么底线却是那个女人?
他气……他气得快要不行了!
摸着窒息不已的咽喉,他的呼吸越发急喘,呼呼地说:“老子现在还没有被这个儿子给气死,真算是命大。老孙,老子一定要撤了他的职。那个女人也绝对进不了冷家的门儿!”
“老冷!”老孙脸色有些变化,“你呀别犯糊涂了,枭子他是常委扩大会议任命不说……而且,他说得很在理,红刺特战队真不是谁都坐得下来一把手位置的。那是一群虎狼之师,现在这样的高度是国家民族之福啊!……老冷,咱们不能只考虑自己,得考虑到国家的得失啊!既然不是亲生的……就那么地吧!”
一时间,休息室里再次哀声叹气。
老实说,大家都有同样的顾虑和不解。
——
晚上九点多钟。
鸟巢寂静下来了,冷枭还没有回家。
卧室里,宝柒接到了结巴妹的电话。她前一段随着江大志回家探亲去了。一去两个月,来电是说他俩准备明儿回京都,还给她带回了好多当地的土特产。
听着她愉快的声音,宝柒就知道好事儿近了。
逗着她聊了一会儿,左等右望,还是没有等到冷枭回家。
想到今天男人电话里低沉的声音,她心里不免有些犯突突。
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萦绕在心头……
可是,他说是部队里有事儿,她就不好问得太多了。
“老大,你快睡吧?要不要我陪你睡啊?”格桑心若打了一个呵欠,看着没见到男人就心神不宁的宝柒,坐在旁边摇头安慰。
望了一眼门口,宝柒叹气,“心若,你快去睡吧,别管我了。”
盯着她,格桑心若像在梦游一般,“喂,老大啊!我怎么能不管你啊……首长会杀了我的!”
忍俊不禁的笑了笑,摸了摸肚子,宝柒准备去睡觉了。
“好吧,我现在就去睡!你也快去睡吧……”
心里虽然稍有有些不安,可是她不能总让人家陪着她着急和等待。冲格桑心若挥了挥手,她转身便进了屋。
一个人躺在床上,脑子里便天马行空。
一会儿东,一会儿西,乱七八糟的思绪充斥着大脑,她越是命令自己赶紧入睡,越是睡不着。
时间,嘀嗒……
嘀嗬……
过得极慢……
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她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有睡着,梦魇般觉得身体变得轻了起来,一点一点往上升空着,如同灵魂在脱窍一般腾云驾雾了起来。而她脑子里的世界,变成了一片黑沉沉的荒芜。
咦!没看玄幻小说,怎么梦玄幻了!
噼啪……轰……
突然闪电,惊雷划入耳膜,像是天空被裂开了一个口子。
心脏抽了抽了,意识和思绪再次被活生生剥离,她窒息般难受了起来,不停的摇着头,觉得有人正在撕拉她的心脏。
再下一瞬,她腾地落地了。
黑沉沉的荒芜里,突然燃烧了起来了……
熊熊的大火席卷而来,灼热的火焰就在眼前烧得噼啪作响,火苗的温度真切的能让她的脸感觉到烫意。而漫天的火焰里,出现了一个久违又熟悉的脸庞。
他看着她,看着她,喊她,“小七……小七……”
“爸爸……爸爸……爸爸……”
大张着嘴,她惊声喊了起来。脑子完全混沌了,冷奎的脸不停在她的面前飘来荡去,说不出来见到他是惊喜还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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