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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擦了擦眼泪,那种样子又可怜又让人心酸。
我坐在她身边搂住她的肩:“我把工作也辞了。”
她惊讶地看看我,说道:“后来我也想过了,你是在拼 命养活自己,那么脏那么累的活,一般男生哪里会去干。我晓 得,我也有点虚荣心,怕别人看到你做这个面子不好看。但 是你比别人有志气。”
我感动地把她的手狠捏了一把:“虹虹,你真好!”
她叫一声:“唉哟咧,你轻点。”
我双手捧起她那只被捏痛的手放到嘴唇前吻了一下,这 是诚
心诚意的。
她的手指轻点了一下我的头:“莫装得这么纯情。有件 事我还要问你。”
我心里一紧张,有点失态。
她从随身的包里把一个厚厚的信封甩在桌上:“刚在门 房传达室领的,代你签了字。你敢当面拆吗?”
我忙接过来一看,地址是那个开满樱花的学校。注明了 “内有照片勿折”。
我这才笑笑:“这有什么不敢的?”
拆开一看,信封里掉出一沓照片,全是那天在樱花树下 的合影。
她一张张看得很仔细。看到我和朱莲心的合影时,她明 显吃醋了:“好亲密哟。刚刚,你到底有几个好妹妹呀?”
我看了两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天叫你去,你要考 试。我一个人去了。人家老乡一起照张相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的?”
虹虹想了想:“你不是说老乡们一起聚会嘛,怎么就这 三个人?”
我实话实说:“我去了才晓得其他老乡有的去过了,有 的当天有事,就我到了。”
虹虹摇头笑道:“反正,我一直感觉你和这位朱小姐关 系不一般。”
我想起来了,我和朱莲心通过几次信,有几次是虹虹替 我领的。
我很郑重地告诉她:“虹虹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我和 她真的是很纯的老乡关系。我们以前是一个县高出来的,感情 上近一些。但我已经跟她说得很清楚了,我已经有了女朋友 。而且感情很好。”虹虹听了有点感动,轻轻抓起了我的 手,像个孩子一样亲昵地玩弄着我的手指:“你是不是喜欢过 她?”
我笑笑:“过去有点好感吧。”
虹虹哼了一声:“什么好感,是暗恋人家吧?”
我一听,急得要对天发誓:“天地良心,我心里真的只 有你。”
虹虹看我急赤白脸的样子,被逗笑了。
一会儿,她轻声说道:“我知道,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 事。”
她靠在我肩上喃喃说道:“昨天,我真的好矛盾,我老 在想,你到底哪点值得我这样付出呢?好多寝室里的同学也认 为,我这样天生外向的女生怎么会喜欢你。人家都笑我是倒 追男生。”
我抚弄着她的头发,有点受用地问道:“是呵,我哪点 值得你爱呢?”
她轻叹了一声:“开始我喜欢你这个高高大大的憨样子 ,对人蛮诚实的。后来,”她瞄瞄我,灿然一笑:“我喜欢你 ,是因为你的责任心比别人都强。还有,就是做了坏事,自 己良心上也会过不去。”我惭愧地低下头,眼中一阵潮湿 :她还这么信任我!
她见我不语,转头看看我:“怎么啦?”
我转身偷偷擦擦泪,然后捋捋头发,直起身把她整个地 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孩子,下巴搁在她的额头上。她的发香 一阵阵令我眷恋和痴迷。
我很诚恳地说道:“虹虹,我这个人不会说话,不会花 言巧语。但是我要你相信,你是我心里头的一块r。其实我最 怕失去你,割了你这块r我的心就滴血。”
虹虹的眼泪也一点点沁出了眼睫:“刚刚。”
我吻着她,一种潮水般的情感在胸膛里拍岸而来:“不 要离开我,永远不要。”
是的,离开了她,我的心会很疼。
丁雅莉果然又找来了。我决绝地告诉她:“不要再找我 了。”
她马上问:“那为什么?”
我告诉她,我不能对不起虹虹。
她的眼圈红了:“你怎么不能像对她一样对我?!”
我一愣,说道:“不,这不一样。”
丁雅莉问:“为什么不一样?你能为她付出真感情,对 我为什么不能?”
我冷冷说道:“她是我认识的第一个对农村学生不带偏 见的女生。就是不谈朋友,她也是我心里最重要的女人。”
丁雅莉听了半晌不语。
我继续发狠地威胁道:“想用任何手段和方式来挑拨离 间都办不到,到时莫怪我陈刚翻脸无情!老子什么事都干得出 来。”
丁雅莉冷冷一笑:“老娘不会让人白玩一盘的,在社会 上也没有白混。我们走着瞧!”她转身走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脊背有点凉嗖嗖的。丁雅莉不是个简 单的女人。她会把一点点小事闹得满城风雨,胡文林就被她弄 得好不难堪。
但是我这样对她,好像也不妥当。从某种程度上讲,女 孩子都是爱憎分明的,有的甚至会走极端。丁雅莉就是那种易 走极端的女人。
丁雅莉虚荣心之强是众所周知的,谁能保证她不会把和 男生的风流韵事到处传扬?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由她去了。
唯一的办法是先向虹虹说清楚,但这种事说得清楚吗?
我没这个自信。如果是别的事她都可以原谅,这种事她 也许根本无法接受的。何况她们的关系又这样微妙?
只要虹虹一知道,我们的关系就彻底完了。
对于犯下的这个致命错误,我懊悔得要命却又一筹莫展 。
我给丁雅莉打了个电话,约她出来谈谈。她一听是我, 却冷冷挂了电话。
转而,我就在她家门口等着,一见她回来马上上前拦住 她:“雅莉,我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冷冷看我一眼,鼻子哼了一声,准备转身走开。
我忙又转身挡住她:“算我求你好吗?”
她感到很好笑似地看着我:“你求我什么?你这堂堂的b 校球星也会来求我?”
我沉住气说道:“我不是什么球星,我只是觉得对不起 你,也对不起虹虹。”
她抬眼斜看着我,叹了口气:“你们男人真没意思,自 己干了事却又怕别人知道,虚不虚伪呀?”
我承认:“是的,我喝了酒,有点乱性。”
她忽然烦了:“什么喝了酒?你上床的时候清醒得很! ”
一阵难堪让我顿感脸上热辣辣的。她太厉害了,一点面 子都不给。
她又笑了:“哟,脸红了。好吧,看你这可怜的样子, 我不说出去。”
我暗暗吁了口气。
她却又说道:“不过,有个条件。”
我的心一下又提了起来。
她盯着我,脸上现出了红晕:“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不 准拒绝。”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做声。
她马上又收起笑意冷冷道:“那就算了,反正嘴长在我 的身上。”
我看看她:“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说话要算数。 ”
丁雅莉,这个s货,此时一副得意的样子:“我说话当 然算数。不过你和我在一起不准敷衍了事。要,”她的声音有 几分y邪“要让我满意!”
我呼吸有点急促:“你他妈的玩儿我?”
丁雅莉笑笑:“这可是你来求我的。我只不过提了个小 小建议而已,你看着办吧。”
她摇着p股上了楼。
我气得一拳打在一边的一棵樟树上,绛红色的落叶飘了 下来,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第十章 现实社会
这次和胡小莉的巧遇,简直让我心灵深处出现了塌方。 我很多过去形成的思想、观念还来不及整理就被她捅得破碎不 堪,成了一张过时的蜘蛛网。我面临的真是这样一个社会现 实吗?我过去家乡的姐妹,那些同学,到了都市里居然都以这 样堕落、沉沦的角色出现吗?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我在想,人活着是得实惠重要, 还是坚持一些做人的原则重要?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我。
没了工作,我的生活又陷入了困境。
先是向寝室弟兄们借钱过了一星期,但工作还没影儿。 只得又向虹虹借钱还了寝室弟兄们的债。虹虹每次都打双份饭 菜,要交个什么费也主动给我先交了。
我又陷入了那种靠女人为生的窘况。
唉,真他妈要面子没面子。想起丁雅莉给老子的屈辱更 是窝火,老子成了她的性奴隶了!有时,真想找个没人的地方 大哭一场。
不久,妹妹打电话来,说母亲病得厉害,又不让上医院 ,说省下钱给我和妹妹交学费。我愤然说道:“不行,要治病 。这不能听妈的。上次给爹办后事还省下几千块钱,那是同 学们捐的,还有亲朋
好友送的,先垫上。”
妹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那钱早花完了,母亲因悲伤 过度在你走后第二天就住进了医院。妈说怕你分心,我就没敢 告诉你。”
我心头一凉,沉默了半天才对妹妹说道:“你先让妈到 医院做个检查,看到底要多少。然后到大伯家再借一点,哥在 这边再想想办法。”
挂了电话,我把头伏在书桌上安静了一会儿。
还找虹虹借?这好像是最简单的办法。可是我欠她的太 多了。这一年多来,她为我花钱不下一两万。
现在日常开支还要靠她,我实在难以开口。
我站起身朝校外走去,习惯性地来到一些介绍工作的地 方。
现在,一些过于让虹虹和我丢面子的工作我是坚决不能 干了。可一时又找不到好工作。走着走着,我看见一幅十分漂 亮的宣传画。一个脸色苍白的漂亮小女孩手里捧着一只展翅 欲飞的鸽子。一边是一排美术字:我需要你的帮助!
原来是宣传献血的,我眼前一亮:对,别人搞无偿献血 ,我可以看看能不能有偿,先解燃眉之急。反正我身体好,这 血输出去了还能再生。
我马上跑到附近一所医院打听了一下。
一位医生告诉我,现在对有偿献血管得比较严,主要是 怕血的质量不好。
我告诉她,我是学生,家庭经济状况不太好,母亲又病 了,想通过这种方式解解燃眉之急。
她同情地看看我,同血y科的一位医生商议了一下。她 告诉我,献血最好到血站去。我问清了地址,便乘公汽到了血 站。
好在那些穿白大褂的都很通情达理,听说了我的情况都 表示可以考虑,并让我明天早上不吃早饭来采血化验。我感激 不已。
就这样,我顺利通过化验后,一次卖出了鲜血。所得 的几百块钱全部寄回家里,让母亲治病。
此后,我又按医生要求的间隔时间多次去血站,成了一 名固定的有偿献血者。
后来,寝室里的肖胖子偶然发现了我在床头的献血记录 。他悄悄告诉了胡文林。
那天我进门的时候,一屋子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
胡文林坐在我床头低着头抽烟。
我一笑:“弟兄们,这段时间老子打牌手气蛮好,又赢 了几百块。”
肖胖子冷冷看了我一眼。卫诚不以为然地躺到床上翻起 了一本书。
胡文林站起来抓住我的衣领:“刚刚,老子对你怎么样 ?”
我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事:“老大你莫激动沙,有话好 说嘛。”
胡文林气得把那张记着献血次数和钱数的纸扔到我面前 :“你瞒别人可以,你不能瞒我。你自己想死可以,你不能扔 下别人。”
我心底一沉,慢慢俯下身拾起那张账单子,轻轻弹了弹 :“不就献了几次血嘛。”
胡文林声音有点嘶哑:“刚刚,我们一个寝室几年了,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们?你平时吃得都是些什么东西,要营养没 得营养,还偷偷摸摸去了这么多次,你这哪里是去献血你是 去送命!太瞧不起弟兄们了。”
我默然坐在一边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肖胖子给我倒了杯水:“来,刚刚,喝杯水。”
我接过来喝了一口。
肖胖子口气柔和地说:“你莫怪老大。是我发现了给他 的。刚刚,你缺钱可以想其他办法,老是靠献血行么?”
我看着水杯没有做声。
卫诚起身说道:“刚刚,你进来前,老大气得要揍你。 我们都劝他冷静点。你呀,就是太好面子。”
胡文林走过来丢给我一支烟:“刚刚,你要再让我们发 现去卖血,莫怪弟兄们不客气。”
我抽了口烟低声说道:”好,我不去血站了,但我求你 们一件事。”
“什么事?”他们都盯着我看。
我心里的硬气突然消失了,头“卟通”一下伏在桌子上 ,声音哽咽:“我求你们莫跟虹虹讲,她晓得了要心疼死!”
我一说完,弟兄们都流了泪。
胡文林拍拍我的头:“放心,这事我早跟他们说好了。 ”
他的眼里也红红的。
男人的泪只能肚里流,不能让女人知道。
那段日子,下了课除了陪陪虹虹,就是上街到处闲逛, 总想能发现新的谋生机遇。
一次,我在武昌傅家坡一个小书店里买了本书出来,一 路慢慢走着。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流匆匆。抬头望着楼林、车流、人 流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很多苍白冷漠的面孔,看到了都市人 们各自奔忙的匆匆身影,看到了一些沿街乞讨者伸出手在哀 求,一些真真假假的孩童跪在地上请求路人的帮助。
我忽然感到人生像是一个毫无意义的过程,感到人生的 前途是那么的渺茫而不可预知,感到了我站在这个陌生城市里 的局外者身份。看了看手里这本打了七折的好书:《生命中 不可承受之轻》,米兰;昆德拉写的。这是我一直想买的书。 我叹了口气:我自己面临的却是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
我掏出身上买书后仅存的十几块钱,留下两块钱的公汽 费,其余的扔在一个没了双腿的老人面前。
他卑微地向我点头笑一笑,嘴边花白的胡子像一蓬乱草 。
我走开了,忽然又感到自己的可笑:我自己都差不多快 要饭了。
刚走过没多远,忽然听到一个亲切的乡音:“陈刚!”
我转头一看,声音却是从一个装修豪华的酒吧里传出来 的。
一个打扮妖艳的女孩子,穿着高腰小袄,染着褐红头发 ,手里还夹着一根细细的女性香烟,涂得鲜红的嘴唇直冲我笑 。
这是谁呀?我可不认识这个样子的女人,可她一口地道 的家乡话又千真万确地提醒我可能认识她。
她走到我面前,低了低头,又抬头一笑:“认不出我了 ?”
她这时说的武汉话。
我恍然大悟:狐狸脸、高胸脯,他妈的,这不是胡小莉 吗?上高中时,那个和吴若峰在河滩上乱搞的女生!
我笑了:“是你呀,真是认不出来了。”
胡小莉看看我:“几年没看到你了。你也真是变了好多 ,好帅!”我抿嘴笑笑:“帅什么,还是不是老样子。”
胡小莉热情地说:“陈刚,好不容易见次面,我们到里 面坐坐吧。”
我想了想,便点点头。在这里遇上老乡、同学真是不容 易的事。
胡小莉拉了我一下:“走,我在这里打工。老板娘人蛮 好的。”
我进去看了看,一股子奢华轻佻的氛围。几个正在抽烟 的男人围坐沙发上,不约而同地看了看我。胡小莉冲他们笑笑 :“不好意思哦,我遇上高中同学了。你们先坐坐。”
“哟,莉莉的同学好帅。来喝杯咖啡吧。”一个披着白 色丝质披巾、穿着红旗袍的中年女人端了一杯咖啡过来。
我忙说:“谢谢。”
胡小莉笑笑:“坐呀,莫客气。这是我们老板娘,刘阿 姨。”
我便坐下来,喝了口咖啡,加了糖,还是有些苦。
胡小莉笑问:“很少上这种地方来吧?”
我摇头:“和同学经常去。”
她暧昧地一笑:“是和女朋友?”
我不置可否。
她笑了:“我知道是哪个。”
“谁?”我奇怪地看看她。
她笑了:“朱莲心呗。上高中时,她对你就有意思,我 们女生都感觉出来了。你好像对她也有那么点意思,打球时老 往她站的地方望。搞得我们女生都好羡慕。”
我低下头看着咖啡:“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胡小莉笑了:“你们都上了名牌大学,都在武汉,我们 都猜你们会在一起呢。”
我不想再提过去那些事,便问:“你呢,好久没听到你 的消息。老乡聚会你也没来。听说你在读xx专校是吧?”
胡小莉不在乎地点点头:“你们上的本科,我只读了个 专科。没什么说的,混呗。”
我笑问:“那吴若峰和你有联系吗?”
胡小莉听了没做声,一会才悠悠说道:“他?他在重庆 读书。头一年还来过几封信,现在没来往了。”
她这么一说,我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我知道,她是很喜欢吴若峰的。但吴若峰并不在乎她。
我便岔开话题:“那你现在做什么事呢?”
胡小莉笑了:“‘做什么事’,你的武汉话说得蛮到位 咧。我呀,现在就是天天陪这些客人聊天。”
我看了看前面坐着的那些男人,皱皱眉头:“你怎么干 这个?”
胡小莉不以为然地一笑:“你还是那个中学时的陈刚呵 。”
我一愣,没做声,喝了口咖啡。
她说道:“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好。一个月能挣四千多, 凭什么不做?”
我看了看她,一身的名牌,笑笑:“这么多?”
胡小莉摇头:“有的比我还多。你们学校那个女老乡xxx 一个月九千多呢。”
我吃惊地看着她:“这么多?我怎么不晓得?她做什么 事这么赚钱?”
胡小莉格格笑了:“你呀,真是读书读迂了。跟男人上 床呗。”
我不禁脱口而出:“那不是卖……”
胡小莉笑笑:“是的,卖y。”
我心里一震:这世道真是变了,女孩说话都这么放浪不 羁,没有一丝羞耻!
接着,我就想起身离开这里。
胡小莉看了看我,叹了口气:“其实这没什么稀奇。你 们学校门口不是经常停一大排高级轿车吗?”
我笑了:“人家那些学生都是有钱人的公子千金。”
胡小莉卟哧一声笑出声:“陈刚,你好天真。我都坐过 好几回那种车,一夜几千块呢。”
我看着她半天没有言语:真是让我内心震惊!
胡小莉提着咖啡壶,起身给我又加了些咖啡:“你呀, 天天莫老想着百~万小!说、打球。”
她说道:“现在大学生卖价蛮高的。”
我已经不想多呆了,对她说:“你莫加了,我要走了。 ”
胡小莉看看我,理了理头发:“那好,以后多联系。你 的手机号多少?”
我不是太想留手机号:“我还没有手机呢。”
胡小莉叹道:“那好吧,我把我的写给你。”
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写到一张纸上递给我,我只好收下了 。
胡小莉笑看着我:“陈刚,我晓得你家里经济蛮困难, 有需要钱的时候打这个电话找我。”
我笑笑,起身走出了酒吧。那位中年女人在门口朝我笑 了笑:“常来玩呵。我对你们大学生是蛮羡慕的,到这里来喝 茶喝咖啡都不收钱。”
出了门,胡小莉悄声告诉我:“你看,我们老板娘蛮喜 欢你。像你这样长得帅的大学男生我都介绍给她好几个了。一 夜一千块。你要愿意,就和我联系。”
我听了匆忙离开了。
走了没多远,我就把那张纸条扔了。总之,我不会再与 她接触了。
这次和胡小莉的巧遇,简直让我心灵深处出现了塌方。 我很多过去形成的思想、观念还来不及整理就被她捅得破碎不 堪,成了一张过时的蜘蛛网。我面临的真是这样一个社会现 实吗?我过去家乡的姐妹,那些同学,到了都市里居然都以这 样堕落、沉沦的角色出现吗?
这一夜,我没有睡着。我在想,人活着是得实惠重要, 还是坚持一些做人的原则重要?
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笼罩着我。
第十一章 酒店公关先生
水沿着她的双颊而下,使她绯红的脸庞变得水灵起来。 她变得激动起来,除去我身上早已湿透的睡衣,开始亲着我, 由上而下。我整个人陶醉在她舌尖轻柔的挑逗。一阵突如其 来的快感冲上脑门,只觉天晕地眩,激情迸发。
在最艰难的时候,我忽然想起胡文林说起过,那位林老板 曾打电话找过我。我原本无心再去干那份简直要人命的活儿, 但还是想问问是什么事,毕竟想知道有没有机会。
于是我拨打了林老板的电话。
很久没有接触了,林老板一时没听出来是谁。
当他听说是我后,竟连声说:“唉,小陈哪,上个月我 找你找得好苦!”
我忙问:“有什么事吗?”
林老板说道:“当然有事啦,好事哟!”
我笑了:“林老板,现在你说坏事我信,说好事我倒心 虚。”
林老板很正经地说:“真的是好事。一个是你在我这里 还有六百多块钱的工资,马上来拿了去。我可不想欠你们这些 穷孩子的钱。再一个,你帮我一个忙,对你也是好事。你来 了我们当面谈。”他约我到江汉路一个酒吧里见面。
我便乘了公汽到了汉口。
林老板和一个打扮入时的小姐坐在酒吧间里。然后林老 板就让服务生送来了茶水饮料。林老板看样子和那女人关系很 亲密,她姓刘。我就叫了声刘姐。
过了一会儿,他让刘姐把工资给了我,不错,六百块。
这钱我原本是没作指望了,既然把那吴工头打了,就只 当是给了医疗费。现在忽然拿到钱让我对林老板真的很感激。
林老板对我笑了笑:“现在手里还蛮紧吧?”
我点头。
他很同情地说道:“你们这些穷大学生是蛮让人同情。 当年我搞运输也是的,身无分文,像个苕一样。”说完他还向 身边的小姐笑了笑。“那个样子你都想像不出来。”
那小姐说:“怎么想像不出来,还不是跟这街上的民工 一样!”
这话我有点敏感,低了低头。
林老板见状,拍拍我的肩:“小兄弟,你莫气馁。好在 现在社会不一样了,机会多的是。”
然后他让那位小姐到隔壁一个包间去,那边好像也是林 老板的熟人。
他很亲密地把手搭在我肩上:“小伙子,我有个朋友开 了个娱乐城,想招个保安。你想不想干?”
我喝了口饮料:“一个月好多钱?”
他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我鼻子哼了一下:“还不如跟你去扛箱子。”
他笑了,抽出一支烟丢给我,自己也点了一支:“好家 伙,是三千!”
我听了一愣:“一个保安就月薪三千?”
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对头!”
我有点怀疑:“没这么好的事吧?”
他笑了:“当然啦,是那种高级一点的保安。”
我想了想问道:“我又冒学过武术,也冒干过这行。”
他神情轻松地说道:“会培训的。驾车、跆拳道还有一 些保卫方面技能。”
我心里没底,没马上答应。
他很诚恳地说道:“小陈,这段时间以来,老哥子从来 没骗过你吧?”
我点头。
他指指外面:“告诉你,那个姓吴的家伙已经被老子辞 了。你打他一拳打得好,这家伙确实不地道。再留他,老子的 家业要败光。”我这才对林老板彻底信任了。
林老板叹了口气:“说实话,我对你们大学生从心里还 是很当回事的。能帮的尽量帮一帮。”
我点头:“我晓得。谢谢你,林老板。那边的上班时间 是怎么样安排的?”
林老板想了想:“这个我也考虑过,你每天晚上七点至 十点,双休日下午三点至晚上十点。只要基本保证这个时间就 行。”
我一听:“可以,只要月薪三千是真的,我甚至半天课 不上也行。”
林老板一摆手:“那不用,你们学生赚钱还是要用在学 习上的,不能荒了学业。”
这话把我打动了。
“那就这样说定了?”林老板看着我。
“好吧,林老板,谢谢你。”我起身要走。
林老板忙止住我:“等等,我跟那边联系一下。”
他拿了手机,起身到隔壁打电话去了。
我坐在包厢里,无聊地摆弄着花瓶里的一枝玫瑰。
一会儿,刚才那位小姐在门口看了看我,笑了下:“林 老板让你过来。”
我便起身到了隔壁的包间里。
这边的包间明显比刚才的要豪华。林老板和几个西装革 履的人坐在里面,还有两个衣饰华丽入时的中年妇女。
我一进去,满屋子的人都看着我。
林老板起身给我介绍:“这位是新时空娱乐城的老板周 先生。”他指了指一位富态的中年人,那周先生很是矜持 地欠身握了
握我的手。
他又指了指一边一位三十多岁的女人:“这位是娱乐城 的内当家,方女士。”
一边的几位打趣道:“你们这夫妻店开得好哦。”
周先生却笑笑:“主要还是方燕凌负责,我哪管得了这 么多?”
那方女士长得很漂亮,她看了看我:“你是大学生?”
我很谦虚地点点头。
她笑了:“个头好高哇,爱好运动吧?”
一边的林老板来了句荤话:“方女士。人家可不会床上 运动。童男子呢。”
一屋子人都笑了。
方女士啐了一口:“老林,你莫当着人家小孩子说这种 话。”
我只当没听到,接着她的问话答道:“会打点篮球。”
林老板一边替我吹道:“他是学校的篮球队长哪,在省 里拿过冠军。”
方女士笑了:“那好嘛,还有点底子。”她转头看看那 位周先生,周先生轻轻点了下头。
方女士就朝林老板说:“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吧,到时我 跟你联系,通知他过来。”
林老板起身说道:“那好,小陈,我们就先走。有些事 我还给你交代下子。”
出了酒吧,他叫了辆的士,让我坐前面,他和那位姓刘 的小姐坐在后面。
然后,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了新时空娱乐城。
这是一座刚刚装修不久的多功能娱乐城,很是气派,地 面的大理石光可鉴人。林老板让刘姐带着我上上下下参观了一 下。
有歌舞厅、按摩室、健身房、游泳池还有餐厅,装修是 一流的。
我看了问刘姐:“这要多少投资呀?”
刘姐笑道:“两千多万吧,包括房间和装修在内。”
我点点头:这里的地段还可以,如此投资也算大手笔了 。
下来后,林老板低声告诉我:这里是以政府部门名义投 资的,
同时还有不少私人入了股。刚才那位周先生是xx区里一个部 门的头头。那位方女士原来是歌舞团演员,后来下了海,算是 周先生的红颜知己吧。这里具体就是由方女士经营。
依我看,那林老板只怕也入了股。
林老板又叫了的士送我回去,车刚要走,林老板忽然拦 住把头伸进来问了句:“小陈,你谈了朋友没有?”
我有点奇怪,点点头:“谈了。”
林老板想了想,说道:“正式上班后有人问你谈了没有 ,你就说没有。”
说完,他挥了挥手,车就开动了。
开车的司机也觉得奇怪,笑着说道:“他们招员工还在 乎别人谈过朋友没有?真是好笑。”
我也觉得好笑:“大概是怕员工分心吧。”
我想跟虹虹说一下,也许上班后真的很忙,月薪三千可 不好拿的。要在过去那得扛多少大包啊!
虹虹听说我找了新工作,月薪不低,还是蛮高兴的。
为了庆贺,刚领了六百块钱的我忍不住有点烧包,主动 请了她的客。就在那个红月亮酒家,我请虹虹吃了顿她最爱吃 的竹排粉蒸r。不过,她只吃上面的一点点瘦r。
说实话,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吃着用我自己的钱买的东西 ,真他妈是种享受。
我就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看着她一点一点地吃着,感到 了从未有过的兴奋和幸福。
虹虹看看我:“喂,你怎么不吃咧?”
我笑了笑,用筷子夹起一块r伸过去:“来,你把瘦的 先吃了。”她一笑:“你搞什么事嘛。”
她还是把嘴伸过来,将瘦r咬了一小块。
然后我毫不客气地将整块r塞进嘴里。
滋味真是美极了。
她看看我笑道:“刚刚,我觉得你这人还是蛮浪漫的。 ”
我长叹一声:“有钱就浪漫,不过,我发觉我这人还行 。你嫁给
我,我肯定养得活你。”
虹虹一笑,想说什么却没说出来。
我也心里暗笑了一下:恰恰是她现在把我养着。
我脸红了一下,很郑重地说:“虹虹,你想说什么我知 道。我一定要在挣了至少五百万以后来娶你,婚礼要排场、隆 重。把你所有的同学、好友、街坊、邻居、七大姑八大姨都 请来。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你虹虹是慧眼识英雄,没有看错人 。”
虹虹脸刷地红了,格格笑着:“刚刚,你冒喝多少吧, 说话像有点醉了。”
我只喝了不到半斤,但情绪很好,思路却非常活跃。
我怕她不信,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虹虹你不相信? ”
虹虹见我这样子连忙说:“我相信我相信。”
我摇了摇头,清醒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了:“可能是 有点醉了。但酒后吐真言。”
虹虹用手指点点我的头:“都是那月薪三千闹的。”
出了酒家,我不想回学校。
虹虹奇怪:“这么晚了,不回学校去哪里?”
我搂住她,看着她红红的脸亲了一下:“我今天情绪状 态蛮好,想让你高兴一下。”
她笑道:“看你这色迷迷的样子,校保卫处的看到了, 肯定要把你抓起来。”
我轻轻地在她耳边说:“我们好久没那个了。”
是呵,好些日子我们很少在一起那个了。她听了,呼吸 也有点浊重了,默默地挽起我的手臂。
我们在一家服装店买了内衣内k,坐车到离校远一点的 一个饭店开了房间。
进了房间,我先冲完澡,即往被窝一缩,看着电视。虹 虹对我笑笑,拿了衣物进了浴室。
水声哗啦哗啦。一股蒸汽慢慢弥漫在空中。
我轻声踱到浴室外,虹虹仅轻掩上门,却是未上锁。从 门缝看见虹虹整个雪白无瑕的身体l呈在蒸汽中。莲蓬头喷出 的水流冲
刷着她青春的玉体,使我的虹虹像出水芙蓉一般清纯美好。
我推门直入,也不顾水湿了我的衣服,紧紧抱住她。虹 虹似乎吓了一跳,正欲叫出,我的双唇却封上了她的嘴。我侧 着头亲吻著她,双手抚弄着她秀挺温软的双峰。热水冲激下 来,将我全身打湿,又灌进我口鼻。我却不在乎。
水沿着她的双颊而下,使她绯红的脸庞变得水灵起来。 她变得激动起来,除去我身上早已湿透的睡衣,开始亲着我, 由上而下。我整个人陶醉在她舌尖轻柔的挑逗。一阵突如其 来的快感冲上脑门,只觉天晕地眩,激情迸发。
后来,跟虹虹躺在床上,聊了一下天,她已沉沉睡去。 只有我翻来覆去。她的一缕发香不断传来,我慢慢将她睡衣上 卷,露出了雪白内衣的背扣。我轻轻把背扣打开,胸罩遂松 弛了下来。伸手入衣向前,摸索她的双峰,温软、柔腻,盈盈 在握。
她翻过身来变为仰卧,似仍睡着,我笑了笑:这小妖精 还装睡呢!我轻轻除去了她身上所有的衣物。她的呼吸慢慢急 促起来,未几,睁开了双眼,表情似笑非笑。双唇微张,似 乎有点喘不过气来…“虹…”,我轻轻呼唤着。
“嗯…”,她喘息著,又好似在极力压抑。
“再给我好不好?”,我哀求著。
“……”,她笑而不答,神情娇艳如花。不久,听到她 以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坏蛋!!”
我沉着地c作著,激烈地进出着…
我的虹虹,我那最亲爱的小宝贝,此时也禁不住轻轻呻 吟起来。
我大口喘著气,空气中尽是一种美好的情欲味道。
我们交缠在一起的r体似乎再难分彼此,人类永恒的舞 蹈正上演,伴奏的只有浊重的喘息声。汗珠一颗颗凝结在她鼻 尖,沾上了她的鬓发。
虹虹双目迷蒙,双颊绯红似火。我感到全身发热,突然 之间,一股强大电流冲上脑门,觉得全身好像发s出了所有的 能量,排山倒海接踵而至。
“虹!……”,我不禁叫了出来。在一刹那间,我的灵 魂仿佛直上九霄,那里有仙草奇葩,亭台楼阁,五彩霞光,在 那万丈巅峰之上,我美丽的虹虹驾云驭雾而来…………
那一刻,我深切感到,我们的爱,无论是r体还是灵魂 ,此时都已经完全溶成了一体。她一次次抱紧我,或是低低地 呻吟,或是情不能禁的轻呼,眼神迷离而动人。她是我生命 中的第一个女人。而我又重新把她创造成了一个理解和懂得自 己欲望的女人。
然后,我们在那宽大雪白的床第之上紧紧地相拥而眠, 看着她满足而幸福的样子,我那时像珍爱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 一样,环抱着她,我的好女人,我陈刚未来的妻子。
我的内心安宁、自信而又坚强,元气充沛,精气十足, 充分感到了作为一个男人所拥有的不可遏制的强大力量。
第十二章 酒店生活
更要命的是,常有一些打扮入时、看上去很有钱的年轻 女人走到我身边找我搭腔,有的甚至直接说想包我,问我要多 少钱。刚开始遇到这种事,我还有些不知所措。刘姐后来知 道了,倒很关心我,告诉我不要理睬她们。刘姐其实都认识她 们,后来也给她们打了招呼。
为了让我上班有个好形象,虹虹拉着我跑了好几家服装超 市和精品屋,一路挑挑捡捡。明明我感觉还蛮不错的衣服,她 不是嫌扣子颜色与衣服不协调,就是嫌领子袖子设计太土。 跑了一整天给我重新买了一身名牌服装。我被拖得呵欠连连。
这还没算完,她还非让我到她常做头发的那家发型设计 屋给我做个头型。
我坐在做头发的椅子上抱怨道:“搞这隆重搞么事?又 不是相亲。”
虹虹站在我身边笑了:“你呀,还不晓得人家现在都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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