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的感觉让沈晨红了脸,才想趁将军没醒做点别的,眼前忽然一花,等他在看清已经仰面躺在床上了。
“你……唔……“沈晨瞪着上面那个可恶的装睡的将军。
战扬弯起嘴角,毫不掩饰眼里那点小小的得意,俯身啵了一下要骂人的小嘴儿。
“登徒……唔……”沈晨再骂,再被堵。
“你骗唔……”
“不准亲唔……”
一句一啵,没说几句话将军夫人就只有躺着喘气的份儿了。
大早上心情极好的将军趴在夫人身上,头枕在夫人肩上,眼神闪亮亮的。
沈晨先是被吻得头晕脑胀四肢无力,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被将军压在身下,手手脚脚一丝也不能动弹,顿时气得不行。
摇了摇唯一能动的脑袋,沈晨不满地抗议:“你起来,重死了!你压得我喘不过气儿来了。”
将军抿抿唇,像菜青虫一样往上挪了挪,贴着自家夫人的脸靠在枕头上。
沈晨白了他一眼,这跟之前有什么区别吗?身子还不是压着他的,现在感觉呼吸都得冲破重重阻碍一样,压得胸口闷疼。
“起开,你很重啊!”沈晨改用头去撞将军的,咚一下撞得头晕眼睛花,眼泪都下来了。
疼爱夫人的将军翻身躺在床上,伸手把憋了眼泪的夫人抱在怀里,学着老管家的口气边给夫人揉揉脑袋边念叨:“包包散,包包散,买个鸡蛋捱,包包散……”
“噗,谁教你的?”沈晨笑了,拉下将军的手,在他怀里选了个舒服的姿势躺着,“今天不用出去办事儿吗?“
外面阴冷,将军乐得跟夫人捂被子聊天,“嗯,晚些时候去宗祠看看老夫人。”
“哦,也对,要出远门了。”
外面雨一直在下,将军夫夫在床上腻歪了一早上,临近午饭的时候才起床。
秋果带人进来服侍的时候,沈晨不了被揶揄一番,闹了个大红脸。一边淡定自若的将军看够戏才假惺惺地过来解围,获得不明事实的夫人感激涕零的小眼神一个。
将军骄傲,丫鬟们偷笑,可怜的夫人天真地被夫君丫鬟合伙欺负不自知。
宗祠离家不算很近,乘车去也要小半天时间。将军夫夫吃了午饭就出发了,天气不好,管家不放心地交代了好几遍这才让人上路。
下了雨,路上颠簸,沈晨坐在车厢里苦不堪言。战扬见状把他拉到身边,伸手揽住他的腰,虽有些不好意思,沈晨只好抓紧了将军的衣服,得自己的屁股再遭殃。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赶在天黑之前到了宗祠。
但看眼前紧闭的房门,沈晨不安地看了看战扬,见他脸色尚好,心里舒口气。但同时也非常沮丧,想必老夫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闭门不见的吧。若自己是个女孩儿,能为战家留下子嗣,也许就不会害得将军连宗祠的门都进不去。
“将军,我去车上等你。”沈晨压下心底的沮丧,转头对战扬说。
战扬想了想,点点头,在他眼角吻了一下,道:“我找老夫人说两句话就出来。”
“嗯。”
战扬目送沈晨上了车,转身面对黑漆漆的宗祠,深吸一口气,抬手推门。他手指刚刚触碰到潮湿的门板,听见一声尖叫,紧接着是马的嘶鸣。
他慌忙转头,见苏小和被发狂的马掀翻在地,马拖着马车狂奔而去。
“将军!将军,夫人……夫人一人在车上!”顾不得全身散架一样的疼,苏小和朝着战扬大喊。
众人眼前一花,战扬飞身上马,跟着奔驰而去的马车消失在雨幕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事发突然,沈晨只记得自己刚刚放下车帘马车就剧烈地颠簸起来。他起先没注意,冷不丁那一下撞得他两眼冒金星。
车厢剧烈颠簸着,沈晨力地抓住窗沿,艰难地往车头移动。被雨水打湿的车帘像一片烂树叶无力地挂在车厢前头。沈晨伸手狠狠地拽了一把,没能把它拽下来。
“这到底是怎么?”沈晨嘀咕,借着往后倒去的姿势终于拽下车帘。风和着雨疯狂地朝他涌来,打得沈晨睁不开眼睛。
马儿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闷着头直奔,沈晨狼狈地趴在车厢底,眯着眼睛终于看清前方的路。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得他手脚冰凉——就在前面几百米的地方是一座悬崖,照他们这个速度,非掉下去不可。
看见前方危险的不止车上被颠得毫无反抗之力的沈晨,策马跟在他身后的战扬也看到了。战将军绷紧了身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马车。他在等一个正确的时机,他必须一举成功。
沈晨整个贴在车厢底,顾不得雨点打在脸上生疼,伸长了手去够缰绳。一只手够不到,就差了这么几寸的距离。沈晨慢慢放开抠着车厢底的另外一只手,深吸一口气,尽量在颠簸中保持平衡。
手一点一点地接近,就在他已经摸到缰绳的时候,马车忽然剧烈地晃动一下。沈晨放开了固定身子的手,这么一颠,他被狠狠地摔到车厢的一边,背撞到车厢,撞得沈晨恨不得眼前一黑晕过去。
他半天没能再爬起来,眼睁睁地看着马儿朝着悬崖跑过去。好在马儿也是懂得危险的,临下悬崖的时候脚步一转,险险地擦着边缘跑过去。
马儿是过去了,马车就没这么好运,歪歪斜斜蹭着边缘,只听见“哐当”一声巨响,马车从中间被分成两截,与马儿链接的部分继续被拉着跑。
“沈晨!”战扬目眦欲裂,从马背上一跃而起,像一只战开翅膀的雄鹰,冲破雨幕朝断裂的马车俯冲而去。
后半截马车掉落悬崖,沈晨在最后关头要紧牙关抓紧前半部分车厢的边缘,过度的用力让他手指鲜血四溅,全身重量都在他扒着车厢的双手上,剧烈的颠簸让沈晨十分吃力,脸涨得通红。
手指一点一点地往后滑,粗糙的车厢边缘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割得他的手指血肉模糊,沈晨咬碎了一口的牙也死死地抓着不放手。
战扬险险地落在车与马的链接杆上,回头看了一要撑不住的沈晨,从靴子里拔出一把短柄黑金刀,挥手斩断链接的部位。
“沈晨,你还好吗?”将军终于把人抱在怀里,来不及细看,狠狠踏了一脚湿滑的马车,带着全身脱力的沈晨落在路旁。
终于得救了,沈晨奋力地咳嗽两声,对着战扬笑了笑:“我还是第一次听你叫我的名字……”
怀里的人苍白着脸,明明虚弱得快要晕过去还不忘对自己笑笑,让自己放心。战扬把人狠狠地抱在怀里,能一刀斩断四指宽上好木料的手竟在这个时候微微颤抖。
“对不起,让你受惊了。”战扬心有余悸,失而复得的心情让他声音止不住地颤抖。
沈晨忍着手臂撕裂一般的疼,抬起手臂轻轻地环住战扬:“没事了,将军……没事了……”
“将军,快离开那里!”
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中的两人只来得及听见一声变了调的嘶吼,脚下一软,战扬抱着沈晨,随着不断翻滚的泥石,往山下滚去。
走山了!
两人脑子里同时冒出这样的想法,沈晨浑身疼痛,动惮不得,只得无奈地笑笑,当真是天要亡我。
在大自然面前人永远是那么渺小,饶是将军身怀绝技,在排山倒海的泥石流面前也只能是堪堪护着怀里的人。每一次的跳起落下无不消耗巨大的力气,战将军跳起的高度越来越低,停顿的时间越来越长。
“战……战扬,你放开我吧,我还指望你救沈家呢。”沈晨在隆隆声中朝抿紧了唇的战扬大喊。
战扬不言不语,抱着沈晨的双手依然坚定。
沈晨伸手推了推战扬,手下的身体紧绷,平日蕴藏的巨大力量在这一刻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看将军坚定的表情,沈晨扯开嘴角笑了笑,罢了,他的命是战扬救的,要怎么处理,随他吧。
山下的村民睁大了眼睛看倾泻而下的山体上,一个黑色的身影时起时落,那一个黑点在黄色的泥浪中浮浮沉沉,就在人以为他已经被吞没的时候又忽然出现,好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时有被吞噬的可能。但黑点又好像踏着不断翻滚的泥石,飞一般从山上俯冲下来。
战扬抱紧了怀里的人,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他不能让沈晨有事!
四周都静了,偶尔能听到水滴的声音。
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是被放在碾子下来来回回碾了几遍。沈晨慢慢地吐出胸腔里的那口气,忍着四周撕裂一般的疼,咳嗽两声这才肯定自己还活着。他试着动了动手脚,发现四肢陷在泥水里,一点动弹不得。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