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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看着他关切的神情,恍惚的问,“这些年你也是这样安慰你自己的?”
夏冰牵着愣神的她的手下山,“边走边说。以后会好起来的!我亲自查过了,移植造血干细胞可以协助i型糖n病患者重建正常的免疫系统。——先用大量的免疫抑制剂将患者异常的免疫系统“清除”,再用造血干细胞移植的方法,帮助患者重建相对正常的免疫系统。国外已有不少患者成功地接受了移植治疗。以后的科技会越来越发达,我们可以到不同的国家去治。英国不行去美国,治好不是神话。”
她还是怔怔的想不通,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小念能与你做得成母子,已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最重要是人要看得开,往前看。不要计较那么多得失,好好把握现在拥有的。”
季雨看着他坚毅的神情,安全感竟在心中一点点蔓延开来。“我以前……我的朋友很少,亲人也一个个离去。现在小念又这样。有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是天煞孤星。”
夏冰笑笑,“你还迷信这个?看,小念多乖。我们最应该想的是,怎样教好他做人。”
她口里呢喃的一句是,“我们?”手从他的掌里慢慢抽离出来。
夏冰从不说人是非,此刻他神情很是复杂,“教好小孩真的非常重要!应秀的性格这么偏激,她是不伦生下来的小孩……跟她哥哥又……之所以还能留在这里,是因为她小时候救过我爸。你以后能避开,就一定要尽量避开地。我哥……暂时还没有动应家的打算。”
季雨抬起头,疑惑的问他,“那天为什么她那样说你?”
“说我什么?”
“说你什么?说你——”
夏冰想起来了,淡淡道,“现在不适合和你说。”
“现在不适合,什么时候适合?如果由别人来和我说,你来跟我说不是最适合吗?”季雨也有咄咄人的时候。
“你不想说,除非你现在还在意着她。”
夏冰皱起眉头,“她,谁?”
还就是那个应秀嘴里的香芝,你的妹妹啊。季雨是真的想听他亲口说,5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已经快走到山脚,她手指一指,说道,“我知道,徐志东就站那边。不然我去问他好了。”
夏冰拉住她,用一只有力的手将她拖进自己的另半边怀,声音沙哑中带着急切,“小雨,我今晚上这样,你还不明白吗?你可知道,我要有多大的决心,才能走上山!”
季雨看着他眼里的失落,一针见血的说,“并没有人你。”
他还抱着小念,下巴踮在她的肩膀上,很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当然!”
季雨知道她的使命,知道他们地位的尴尬,看着他,她轻轻地说,“你会后悔的。”
夏冰的眼里有重重y霾,身体已经挪近,伸出长臂,将她拢进怀中,坚定的说,“不!绝不会!你知道吗,今晚上我收到人生中一个最大的好消息!……是你教会,我也想通的——万般恩恩怨怨,其实都可以看淡……”
季雨感受他的真诚,也知道他下这个决定有多难!她艰难的道,“我……不是那种人。”
“哪种人?”
她叹了一口气,“生死容易,低头难……你知道,小念姓夏。”
夏冰的眼里暗了又暗,仿佛经历生生死死!深深换过几重天。
最后,那幽暗的眼海终于再度亮起来,“我……去跟我哥说。”
踏上漫漫……之路同一把椅子
这到底是一个邀请,还是一个承诺?季雨看着夏冰清澈的眼神,不相信这个承诺。
并非不相信他,而是她从来就不相信承诺。那是世界上最飘渺不可信的东西。
他们已经下到山,在去往夏家大宅与员工楼的两个路口处停下,她遥望着那栋隐藏着众多秘密的大宅,再一次强调,“冰……以后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发誓。”
他气闷,“你都没试过怎么就说不行!我都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胆小的一个人。你的勇敢跟不顾一切呢?”
她指着小念,慢吞吞的说,“我有了他,还能不顾一切?有些事,其实在一开始,已经注定的结局。”
夏冰冷冷道,“你想走?”
她没有回话,看着码头的灯越来越少,货轮五艘已经纷纷。她知道如果答应他,自己就踏上一条漫漫欲望之路。如果不贩毒,他真的是一个好人。一个好男人”
徐志东远远看着僵持中的两人,走上来禀报“……二当家,宵夜已经准备好。不知您想……在哪边用餐?”
夏冰看着季雨,他还抱着她的孩子呢。一个不是他大哥的孩子。一个他今后也许可以去碰的女人。
季雨不理会他等待的眼神,“我回员工楼。”
想抱回孩子,夏冰不给,“我送你回去。一起吃宵夜。”
他口气里有不容拒绝的坚持,她妥协了。
季雨知道她为什么清醒。最多,她只能跟他保持暧昧。当她把胸衣解开,赤l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中时,那是夏举摸过无数遍的肌肤!
而当她看到繁忙的码头静静卸下喧嚣,而明天又将重演今晚的历史,将那一箱箱的冰毒或枪支,运往世界的各个角落时,她浑身发凉。
如果真的要下定决心离开,这个男人就不是她的良人。哪怕他对她再好!
季雨根本没有自信周旋在两个男人中间。如果是为了任务而欺骗夏冰,这样也对不起她心中对他的那份好感。
沿着原路返回的时候,他也没有再邀请她同步。男人也怕伤害,也怕被拒绝。她能做的,只能是不要给他太多的希望。
不然,她离开的那一天,他就会绝望!
再次的绝望,对于重感情的夏冰来说,就是一种最最大的伤害!
她不愿做这个罪魁祸首。
季雨在刚入警队时,曾到缅甸北部的果敢,执行任务与调查当地的制贩吸毒状况。她在缅北监狱曾亲眼目睹一家三口,因为父母长年吸毒,女儿一生来就对海洛因具有严重的依赖性。季雨亲眼目睹光着身子的小女孩正吃着母亲给她喂的海洛因与糖水的混合物,她的父亲正在后面为自己注s毒品。
这一家是中国人,是因为缅甸的海洛因便宜而来到这里面生活。季雨亲眼所见这样的家族在缅北监狱还有很多,那些麻木肮脏的交易与求饶,她被刺痛的神经中,深深埋藏下了誓死缉毒到底的坚定决心!
倘若各国政府打击的力度一旦放软,控制毒品的黑恶势力就会抬头,再以迅猛的姿态侵蚀国民的身体与精神。祸害整个国家!需要付出的更是她和她的同事。那样前后奔赴在缉毒一线,生死都匆匆的许多同事都已经离开了。
有时候觉得幸福很远,没想到上天送来一个宝宝,有一个需要她特珠照顾的宝宝。她的责任太大了,人生路上或许能陪着她走到最后的就只有小念。选了这条路,就要走好来。如果终有一日注定要以伤害他的方式才能离开,今天就不应该给他那么多美好的幻想与期待。
既然都这样想,为什么心,还是这么的……痛呢?
来到员工楼,夏冰亲自来了她的房间。把小念安置好后,他打量着这个简陋的房间,朴素得没有多余的家具。他甚至只能坐在床对面的一张旧椅子上。“你就一直住在这里?”
季雨将小念轻轻放好,换了新的n不湿,淡淡地说,“我搬去之前也一直住在这里。”
夏冰看她熟练的摆弄,笑道,“这个牌子还用得习惯吗?不喜欢的话,下次我还你去孟买买。”
她抬头问,“下次,什么对候?”
他沉默,别过脸去,“……我哥回来以后。”
季雨弄好后,就坐在床边,看着对面的那张椅子。一年以前,那里同样坐着一个男人,只是姿势跟气场多么的不同。夏举两手抱胸,n个夜晚玩味的看她入眠。他双腿张开的弧度相当大,交叉抱胸的手不时的拍打手臂。那是他的招牌动作,却能将霸道与志在必得倾泻无余。
夏冰则随性得多了,他没有那么强的目的性,随意的坐着,换着不同的、也最舒服的坐姿。唯一不变的是,目光一直紧紧追随着她。而眼里有浓浓的期待,在等着她回应……
踏上漫漫……之路同一张床
拒绝本来就是一门人生哲学,何况季雨也对他有好感。最关键的是,夏冰对这份好感,有着坚定的自信。
女人心,海底针。一个卧底的挣扎,一个单亲母亲的纠结。这些都是她的命门所在。
而在不知情的夏冰看来,不懂她在纠结什么。可能最大的害怕莫过于他哥不同意。
夏冰当然也知道,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他这是要向大哥要他的女人!
“知道吗,你现在坐的那张椅子,你哥以前也坐过。”身后躺着小念憨睡中。季雨如从前那样,坐在床边,却很无情的说出这句话!
如果她要气死他,夏冰承认,她的确很容易就做到了!
他缓缓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再一次握住她的手,季雨也乖乖顺从的把小手放进他的大掌。一切竟显得那么的自然与顺理成章。
夏冰的指腹慢慢在磨她的掌心,一小圈一小圈。声音却很是苍凉,“我知道。这张床你们也睡过了不是吗?”
季雨身体一震,很惊讶!夏冰迅速将她明显一晃的手再度抓牢,看向她的身后,“可现在我们有了小念不是吗!而姓夏是我哥送给小念的。你知道我的意思。”
她沉默了。
有些事情你不用去追究对方为什么知道,怎么知道的。如果他说的是事实,你根本无余力反驳。
她从不反驳。
何况他是夏冰。他不是夏举。
他在盛情邀请她!
其实已经相信他的诚心。
可是她不能!
挣扎却无时不在,心一直在麻麻的痛……原来拒绝一个人也会这样的痛苦。
她犹豫了……
刚好此时敲门声响起,徐志东来询问宵夜。季雨抢先说道,“在这吃吧,我要看着小念。”
房间里窗前的小桌子上本来摆着小念的东西,小衣服小鞋、n不湿什么的。现在被清出来,端上了两碗馄纯。她揶揄,“委屈二当家就将一下罗。”
房里有给小念准备的暖水壶,夏冰给她倒好水,“要多温的?不要太热的算了,馄纯里有汤,你得好好喝汤。”知道她每次吃饭都要喝水。虽然他不认为这是一个好习惯。先暂时照旧,以后一定得改。
雾气在他面前袅袅升起,他吃得不算快,但吃得挺多的。“是不是我问过你几次‘为什么一定要来这边住’,你就觉得我吃不了苦?”
没等她回答,夏冰淡淡地说,“我搬回大宅住也不过才2年。之前的10多年我都住在这里,就在……你现在的这个房间。”
她倒是蛮惊讶,“就是这个房间?以前没听你说过呀。”
夏冰笑道,“我也没想到这么巧。你难道没发现,这栋楼里,只有这个房间光秃秃的没什么家具。”
季雨回忆道,“那时是葛英带我来这,我没去其它房间看过。还以为大家都是一样的呢。”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有些酸楚,到底是什么样的过往,他要过着这样清贫的生活?连点像样的娱乐都没有。
夏冰实在是不喜欢她有心事的样子,不想她胡思乱想。轻描淡写道,“之前……我得在这看好瞅望塔与码头。”
什么程度要一看10几年?那那位香芝姑娘……会住在哪里呢?
季雨甩甩头,今天想起这个名字好像太多次了……
吃相里面夏举算得上优稚,吃得不多,而且能把各种话题与共餐人运作得谈笑风生。那是当领导的真真材料啊。
不过季雨反而喜欢夏冰这样的实在,平静的吃。男人吃得多一点的话,也会更给人安全感。
夏冰偶尔也说两句。但更多的时候,是把碗里的紫菜跟葱,一一拨到她碗里。
这些都是她爱吃的,季雨不曾留意过,他是何时注意到的?
而他,又喜欢吃什么呢?
想着,就忍不住问了出来。
他举着碗的手一滞,露出两只迷离的眼晴……
季雨瞬间觉得被电了一下,赶紧低下头喝汤。
“我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又补了一句,“你呢?”
季雨思考了一下说,“我喜欢吃鱼。不过……”
夏冰已经吃完,放下碗,饶有兴致的问,“不过什么?”
她顿了顿,吞吞吐吐道,“伊拉的鱼多数都是海里的,我不太,不太喜欢吃。”
他轻轻笑起来,“你还跟小念一样,挑食?”
她脸一阵红一阵白,“什么叫跟小念一样……我一直住在内陆,吃不惯你们的海鲜。”
夏冰帮她收拾碗筷,边笑边说,“还不跟小念一样么,他现在就只吃一样东西。”
别有深意的话,想起他盯她胸,剪刀似的灼热目光,她脸都红了!
看着他的左手,手腕那有一道深深的伤痕,而旧损的程度已经跟他的肤色几近。
季雨第一次主动扶住了他的手,轻轻的说,“冰,不如你告诉我,5年前发生过什么,好吗?”
踏上漫漫……之路玩火自焚
他的手明显一震!顿了一下,再接着继续收拾碗筷,说道,“小念的满月酒,我还没有给你摆。明天我亲自下厨做。”
他的转移话题,季雨却并不死心,“如果由别人来完成这件事的话,我还是觉得由你本人,亲自来做比较好!”
夏冰将碗递给刚唤进来的徐志东后,走到窗前。窗外很近的地方就种有芭蕉树与椰子树,长长大大的叶子都快伸进房间里了。他看着高高的脚架下,月光穿不透层层的树叶,有一大片漆黑的地面,淡淡地问她,“你就这么想知道?”
季雨看着他的背影,肯定的回答,“是。”
夏冰转过身来,月光从他背后洒下,如同被沐浴在一片光波中,有一种奇异的神圣之感,“过去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把握现在不是更重要吗。”
也幸亏他们回来得早,窗外竟开始淅浙沥沥的飘起雨来。虽也不大,但风是有的。夏冰关好了窗,看着窗外他曾经无比熟悉过的景色。东边的树林食堂,那是进入深山种植区的必经之地,更有重重树林保护。这个位置是他选的,这份责任是他无法不担的。
父亲从来就不让他接手家族生意。13岁从英国赶回来后,就没有再回去读书。他曾在这个房间住过那么多年,经历过伊拉年年的雨季、受过那么多次伤、闯过那么多次挑战……晚上常常睡不着,在深夜与整个伊拉一起接受风雨的洗礼。
窗外还是曾经无比熟悉过的景色,现在的心情因为身边有了这个人而显得那么的不同!突然就想起了一句话: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
这种娴静的心态他一直有,结束对过往那段恋情的纠结。在坚定要跟小雨走这条路后,特别的欣赏这句话。所以现在才愿意耐心的跟她解释,“以前有一个老歌手张楚,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他曾经在《爱情》这首歌里面说:‘说我们的爱情不朽,我想,上面的灰尘一定很厚。’”
季雨不知道他的已然变化,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放下,就不应该害怕再谈及。而是坦然的提及,再放下。”
夏冰看着她尖瘦的下巴,小小的一张脸上,一对眼睛明媚动人。他心中一软,轻轻说道,“我不是放不下。而是现在有了更重要的人……你若真想知道,我当然可以告诉你。倾囊相诉。”
季雨有自己的打算。她不能否认有私心!想要知道夏家兄弟与应家、王家到底发生过何种纠葛,于她的情报工作将大有裨益。但是,心中也总有另一个声音在叫着——是你想知道他的神秘、伤心。却没有你的过往吧!
两种声音的天人交战,一时之间,她竟分不出比例。只能听之任之。或许到了某一天,时间会给她最好的一个答案……
他两手抱胸,玩味的笑问地,“我说了后有什么好处?”
又电她了!季雨皮笑r不笑的说,“都还说呢,你就想讨起好处来。”
夏冰慢慢的踱过来,拉着她的手,走到椅子边。他坐在椅子上,手臂穿她的后背、揽过腰,将她抱在他大腿上坐着。
那张椅子显然要比床结实,而且也够大。老式两边有扶手的木椅,她乖乖的顺从他的动作。坐好后,发现好像比他高了一点。
季雨又悄悄的滑坐下来一点,低是低了点,不过刚好滑进了夏冰的怀里。弄得好似她在依偎着他一样。
夏冰轻轻笑出声来,季雨不好意思,往上回提。不过他显然很满意刚才那样的效果,“好啦,就这样吧。“语气里尽是宠溺,还有他们新关系刚刚开始的一种兴奋。只不过,这种关系,显然还要另一个重量级人物的点头才行。
夏冰的大手抚上了她的头,在后脑勺缓缓抚摸,嘴唇在她额头轻轻点了一下,“你要乖乖的,嗯?”
季雨尴尬万分,觉得他这样宠溺的姿态与动作,就似她常对小念做的那样。她那么大个人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却只能傻傻的点了点头。
他认真的盯着她的眉眼,细细的看。嘴上又一声声在温柔的唤她,“小雨,小
雨……小雨,小雨……很晚了,你困吗?”
他们的关系是见不得人的——“嫂子”与小叔子!只有在这样深夜的时候,他们才能暂时如此贴近。
她才能知道他更多的事情,他们才能偷偷的共享这短暂而美好的温馨时光。季雨摇摇头,“我不困。你困吗?”
“不困。”夏冰相当满意,像个得到了糖吃的小孩一般俏皮的笑了。嘴角微笑时有很漂亮的弧度,唇线也相当诱人。季雨忍不住说道,“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的眼晴又开始闪啊闪了,他们凑得很近,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见。夏冰搂着她,轻轻对她说,“不,你笑起来才最好看!但你比我笑得还少……第一次看到你,你就在笑!你肯定不记得了。你在地上锄地,跟小罗吧,笑得很是开心。我唯一一次见你笑得那么的甜……没有负担的笑。后来……就再也没了!如果还有,剩下的都是在看小念时才会笑。”
夏冰用手轻轻的揉她的眉心,心疼的问,“为什么呢?”突然神情有些激动,小雨……你从来没有跟我讲过你以前的事!你受那么多伤,痛不痛?”
他眼里的疼惜如此真切,季雨的心开始隐隐作痛。拜托!千万不要挑战我的职业底线还有我的内疚神经!再拜托,不要用这种正太般纯净的眼神看人,我会人格分裂的!
她别过脸去,不敢再看他的眼睛,“明明就是我先问你的。”
夏冰的手缓缓的在她的背后挪动,轻轻沿着那务弧线来回,他的声音沙哑,“把外套脱了。”
季雨吓一跳,两个人挨得近近的,害怕他有反应。
夏冰摇摇头,“我想看看你的伤。”
他坦诚的神情,关切的脸色,她的指尖受了蛊惑一般,缓缓解开了扣子。
里面还有一层打底的衣服,但是已经非常贴身了。
她里面还有内衣,他的手指因此并不能顺畅的在她背部游走。
夏冰摸着她背后那凸起折伤疤,有些已经很浅,有些却还是能明显的碰得到。再鼓励地道,“让我再看看,好吗?”
季雨的心很抖,她有些害怕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就像当初他哥来这个房间一样?他的眼神分明也是鼓励的!眼海里褪去了光环,剩余的情绪,复杂难辨……
她早是一个成年人了,从来都是可以为自已的事负责。她又是一个警察,一个一向以镇定著称的警察。
此刻并没有要求地多做什么,可是为什么却如此害怕?
想起了小罗曾说起过夏举对待背叛者的种种事迹。她下放到衣摆处的手,迟迟无法上拉。
她的手指微微在抖,难道夏冰没有背叛他哥哥的感觉吗?
季雨没有。她很清醒又很清楚,她没有。
她只是害怕,表面和蔼实际y沉的夏举,对亲生弟弟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与夏磊有暧昧的李晶晶就是最好的例子。她都还没有到李那样被宠的地步,何以敢踏上夏冰这条船!
带着稚儿,她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这样的“背叛”。
她手指的发抖已经透露了太多的心事,让夏冰感受到了。
他握着她已然并不拢的指尖,心疼的说,“不要勉强自己。”
季雨看着他,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他以为是她是想起了“虐待”她的“老公”那么他显然会错了意,如果他以为她是想起了这同一把椅子同一张床,他也没猜对。
夏冰的手心,似乎是一个热源所在,总能把她稍显低温的手指,不一会儿就烘得热热的。看着他担忧的神色,她缓缓的问道,“你,就没有想过……是在背叛你哥吗?”
他显然很吃惊,“怎么这样说?”
她苦涩万分,“你也说了,小念能姓夏,是你哥赐给的。他同样也能收回去!我又算哪根葱!”
夏冰沉默,再度慢慢轻抚她的头发。难堪的尴尬……
然后夏冰亲自上阵,将她的衣服小心翼冀的撩起,“我没有想做什么。我只是看看。”
可是当他真的看到衣服底下这具曾朝思暮想的胴体时,都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季雨不想给他细看,也怕身经百战的他发现端倪。
她身上有一些小的细痕,都是旧伤。还是坐他腿上,夏冰让她背对着他。
在月光下,他终于看清了那条长长的旧疤。从她的肩头一直斜着到腰尾!
夏冰沿着那条在她本已娇小的背部刻下印迹的丑虫,轻轻从上至下的抚摸。
一点一点的,用他的指腹缓缓途过她当初所受的毒辣。
当时从这道深深的伤口中流出的血y,还弄湿过他的衣裳。
那该是多少cc的血y啊。事到如今,想起来,竟比当时心痛万倍!
夏冰抱着她的肩头,声音涩得厉害,“那时,疼吗?”
他疼惜的口吻,酸楚的话语,都让季雨感动到不行!她低着头,细长的脖子光滑的露出来,“那会儿上药的时候疼。后来就不疼了。”而夏举呢?在帮她擦过那第一次药后,都是小罗代劳。更重要的是,有过那么多次独处的机会,可他从没问过她一句疼吗?
外面的雨时断时续,怕她着凉,夏冰温柔的给她慢慢穿上了衣服。“你硬撑的吧?我看你没几天就下床了,还跟着浅仓到处乱跑。”
那么多年,为何只有今晚,外面的雨听起来这样的动听?真想该她带在身边,哪也不去啊。还是那句向往无比的话了,倚楼听风雨,淡看江湖路……只是不知温和的她是否也愿意?难怪“我愿意”这三个宇,是万千婚礼必问与必答的核心。
再将她的脸调回来,红彤彤的煞是诱人。直到此刻,夏冰心中才更酸楚的,闪过这样的念头——不复白日里的清冷,她这么可爱的样子,哥是不是也常看到?
努力撇清脑海中的想象,残余的是她背部的风光。他其实很想再多摸摸,因为在没有真正得到她之前,这样的机会真的很宝贵。不过怕她冷啊。
没有背部可以再摸,夏冰的手悄悄的捏上了她的脸庞。在她养尊处优的这一年后,肤色白了好多。那粉嫩的脸颊,似乎可以挤出水来。
夏冰撩起她的下巴,本来是想要等讲完他的故事后,讨她一个吻的。
现在看着她水灵灵的眼晴,娇俏的脸庞,再也忍不住,性感的唇替代了先前的魔力手。
先是在她脸颊沿路轻轻地啄,她轻轻的后退,才一点点,就被夏冰大手压制住她的后脑勺。但是嘴上的动作却是极温柔的,沿着她的唇线细细的啃。绕完了两圈以后,不满足的舔了一口后,开始轻轻的咬她的上唇与下唇。
她呆呆的不懂得回应,夏冰微微睁开眼睛的一条缝,不错,还知道闭眼。嘴角因为微笑而上扬,一条灵活的舌头也因此迅速的钻入她的口腔!
季雨一个惊呼!不复刚刚的细舔慢啃,夏冰在那甜美的dx里翻江倒海!他那如泥鳅一般灵活的舌头时进时出,时上时下,将她舌板轻压、舌尖细舔,舌头轻撩……
直到她快没了呼吸,夏冰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包括他,也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季雨的因为喘,脸红红的,不敢看他,觉得整个口腔哪里都麻麻的!唇上、齿上、龈上,还有舌上……被吻完后,但她觉得怎么嘴巴里依然到处都是他的舌头?那条灵活的、滑溜溜的,让她甜蜜的暂时忘记了自我身份的小宝贝哦。
耳畔他也在喘,怎么这时候就哮喘就不发了,气死人了!微微抬眼一看,他正笑着看她,眼里又有那种亮晶晶的东西了!被电!赶快低下了头,不敢看他,再看看床上的宝宝。幸好没醒,虽然不懂,但真太热辣的场面了!
好不容易平息下来,静谧的空间里,只有窗外滴嗒作响的雨声,头顶上传来他安定的声音,“小雨,你别担心!我想要的东西一向不多,喜欢的更是少之又少……我哥他一向都让着我!因为,他已经让过一次了……”
踏上漫漫……之路为他不值
夏冰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性感的嘴唇,发出一句感叹,“如果我们追求的是幸福也就罢了,难就难在我们追求的是比别人幸福。我会很清楚知道我要的是什么!虽然有时做决定可能会有些慢,但一旦下定决心,便义无反顾,绝不放手!”
季雨的唇被亲得都已经红肿,有些崇拜的看着他。平时那个清醒自制的季雨,在这个迷离的雨中午夜,也被欲望打败!暂时的沉醉于温柔乡中……如果这是一种堕落的话,就请永远都不要天亮吧。
夏冰腻腻的搂着她,下巴又踮在了她的肩头,“小雨,不如你给我唱首歌吧。”
她瞪大了眼睛,“叫你讲故事,都还没讲,就一样接一样的要福利!”
他轻笑,“我听你给小念哼过歌。你唱歌真好听!竟能把黄沾老父子的江湖豪情,也哼得像摇篮曲。恐怕你没有热血,也只有你才能做到了。”
季雨不屑一顾,“你怎么知道我没有热血?我虽然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但我随便起来不是人!”
夏冰哈哈笑,又凑近了看她,鼻尖快要贴到她的!季雨急忙闪开。他眼里似乎总有种魔力,如果不是清澈的真诚,就是如海的深沉,仿佛可以把人吸附进去一般!
夏冰笑完,轻轻的说道,“我想不到,你也是有幽默感的人。虽然少得可恰吧,但总比我强。”
顿了顿,他抱着她,还是坐在那张结实的宽大椅子上,脸转向了窗外。他们相互依偎的姿势,季雨忽的就想了杨振宁形容他跟翁帆也有张“爱的椅子”。她为何沉迷于这样的暧昧与不安定呢?
雨声渐大,且没有断。天也越来越黑,带着雨的强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耳边传来夏冰渐低的声音,“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住在这里?一住就是12年……这间房间是这栋楼里唯一没有空调的,你跟小念来了后我才特意叫人安装的。因为过去的12年里,我只有在酷暑严寒中日日煎熬的睡去,才能激励自己不让一雪当日之耻!
有些东西不是我想的,它也会来找我!活了这么多年,有两个晚上让我终生难忘!那天的天,比今晚的黑多了!小雨,有一部电影你肯定看过,《泰坦尼克》。卡梅隆本人曾描述电影的第一幕:‘黑暗中传来孤独回声’两束微弱的光亮起,接近,变得更亮。潜水艇的形状呈现出来。我们仿佛置身深海,仰望潜水艇向我们下降,之后它们如萤火虫或星辰般逝去……’
电影的第一幕已经以大气神秘开场,可是没有真正在水下呆的时间足够长的人,是根本无法理解黑暗中那一束微弱的光亮的涵义的!在绝望的夜里,黑夜本来就已经孤独漫长得可怕,再加上深海里一直无果的搜寻……支撑自己的,唯有那份比光亮更微弱的信念,和自己也没有办法估量的毅力!
15年前我从英国匆匆赶来……找到我哥的那个夜晚!还有5年前……香芝离开的那个夜晚,我终生难忘!那两夜里黑重的天与地,还有边缘时刻绝望到快要死的心情,已经深深烙印在我的脑海与心底!
在我守着这座哨塔,辗转难眠的数千个日日夜夜,总会拿这2个夜晚的心情反复练习、咀嚼,我害怕我有一天会忘记那种恨,那种要将王家连根拔起的誓死决心!
万念俱灰,我只体会过一次。在海石边,我恨我哥。其实我也知道当时我们根本不够跟王家拼,但是我恨他!为什么时时刻刻都这么冷静理智!
难道他没有感觉不会痛的吗?如果重要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赢得全天下又有什么意义。可是他的责任感远比我的重,伊拉不止是他的,不止是我的,是我们夏家的!我根本不配姓夏!
可笑的是,当我渐渐有了这种实力的时候——心里的那份火,却慢慢的淡了下去……不是不恨了!而是当年以为可以要我死的人跟事,都慢慢不重要了。
而当时的那份极端得要毁灭全宇宙般的心情,如今回味起来,越发的淡……我并没有放弃,只是无所谓了。
反而……反而是我哥,当年那么沉得住气的他,现在很想给人家拔拔牙!全部拨光!用个俗烂的比喻,当我没有翅膀的时候,我很想飞。可是当有了翅膀能够飞了以后,我反而珍惜起我的羽毛来。能够忆起的往事,像河水淘尽万千沙粒后沉淀的金粒,有凝聚的力量和耀眼的光芒。
那些黑暗、暗沉的垃圾,都被我统统留在了过去。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等一个人……虽然我不知道她是谁,她什么时候才会来,但我总还是相信,她会来的……”
季雨听着,情不自禁的按了他手,摩挲着他手腕上那道凸起的疤痕,轻轻的说道,“你这样想是对的。活在悲伤的过去……其实并不会给我们带来任何的好处。活在当下,才是对自己和那些曾经重要的人,最好的交待。”
夏冰将她搂紧了一点,声音轻快了些,“应秀那个疯婆子,倒说中过一件事。有一次说到小念的名字时,她忽然就说发现咱们俩的名字里,一个冰字、一个雨字……真的有缘!而现在,这个人,我想我已经找到了……”
其实人的整个机体,都可以表达出感情色彩。有的人是手势运作,有的人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而属于夏冰的,分明就是在她眼前,他那变化明显的声音!
季雨已经可以在他冷漠声线与沙哑低沉中,分辨出他的心事。他的声音分明是有颜色的,且带着夏冰鲜明的个性色彩,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
此刻,夏冰的声音是愉悦的,“小念的满月酒,我明天亲自下厨做,你说好不好?”
都没想到他会不会做菜她就点点头,赶着很想问他一个问题!声音竟也受了感染似的,哀哀的:“冰”,手指慢慢摩挲着他的那道腕伤——很有可能就是为那个她未曾谋面过的姑娘挨的!“你现在还想着香芝姑娘吗?”
夏冰竟长叹一声,盯着她的黑眸里变幻不定,“……所有人都叫她香芝小姐,只有你叫她香芝姑娘!却是她最喜欢的……看,这就是你的特别之处!小雨,你总是能给我惊喜与意想不到。”
她眼里有不忍,“若有一天,我不再给你惊喜,反而是吓死你的意想不到,你还会……吗?”
他又逗地,“会什么?”季雨却将头颈埋进了夏冰的颈寓里。他以为是害羞,她知道其实是不敢面对。
夏冰轻叹一声,“你看我现在……还逃得掉么?”他又将她拉出来,正对着他,“小雨,你知道吗,今晚我忽然想通一件事。几年的结,最近我已经在犹豫要怎么打开它。今晚更早之前,我收到了一个绝好的消息!我,知道小念的亲生父亲是谁了……”
季雨心头猛的一惊。以为他指的是程宇!他知道了?知道多少?怎么知道的……
月夜,他们在星空下聊天。她很快能确认,他知道小念不是夏举的孩子了!
难怪他今晚上这么主动!思想包袱真丢了吗?
可是新的问题接路而至!
因为季雨长相实在是出众,为了避免她早恋或被男生蒙骗,小时候姨妈常给她讲故事。曾给她讲过一出京剧,叫《赵匡胤送千里送京娘》。说的是赵匡胤遇到了一位流落他乡的漂亮女子,他把自己的马让女子骑,送了一千里路。一路上女子对赵匡胤动了真情,但他却像柳下惠一样毫不动心。
女人回到家后,觉得和他在一起好多天最后却不能嫁给他,自己的清白也没法说清了,一咬牙只好自杀了事。
赵匡胤是真的不好色吗?非也。起兵统一中国后,他把南唐李煜俘虏,顺便把李煜的皇后小周后给睡了。把蜀国消灭以后,他又把蜀主的妻子花x夫人弄来做了自己的小老婆。
色和友,有时候一旦对立起来,对于打心眼里喜欢女人的男人来说,实在是一种考验!非此即彼,还是兼收并蓄,是一道人生难题!
她又开始露出那种挣扎的表情了,夏冰再度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按按她的眉心,哑哑的问她,“想什么呢?”
季雨迷蒙的看着他,缓缓说道,“我想看看你的伤。”
她也要看看他的伤。他手腕上的、他背后也有,前胸更有!这次轮到他脱衣服给她看了,窗外的雨不理会两人的美好气氛,继续狂风大作,倾盆而下!可是季雨却心软了。
她实在不忍再看,夏冰身上大大小小的旧伤、重伤!季雨长年练习跆拳道、当过兵,拳脚功夫用多了,自然看伤内行。从背后环抱他,她第一次将自己的下巴交给了他的肩头。
无关欲望!因为暂时还不能背叛,“如果他们真的那么轻易就做了,他们也不会是季雨跟夏冰了。
她尖尖的下巴咯得他都有些疼,因为刚好碰到骨头!但她是故意的!
季雨不懂得自己逃避,到底是疼惜他的多、还是又想到任务的多、亦或是害怕他哥的多!
与夏举做a时从没有在灯光下进行,季雨甚至都没有见识过夏举的l体。她常常先起床,或是夏举早走了。他换衣服的时候她也刻意回避。
这会儿,她忽然不替夏冰那么的不值,夏举凭什么样样都得到了!冲在第一线的这个任务,却是交由长得更帅的夏冰来做?
她又懊恼,其实这跟帅不帅无关的,只跟她内心丑陋的挣扎有关!
想起刚刚那个热辣的吻,她不仅没有拒绝,而且深深沉醉在其中!
长期以来的自律,季雨其实相当讨厌自己失控的样子!这也是她很能喝酒,却不常喝的缘故。可是她也知道自己的一大软肋——她最受不得人家对她好!
如果是夏举那样功利心、目的性太强的也就算了。夏冰不求回报的对她好,还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到自己的身体,不说别的干扰因素,不是这份恩情她都会带小念也记着一笔。
身份的尴尬,任务的特殊。其实他跟她都有避过!她生产后他的淡漠,她对他的刻意回避……可是就连上天也不放过他们,机缘巧合,最终地还是陷入了这张网里,密密的网住了她,结实得不容一点松动!
荆轲刺秦的故事里有这样一个版本:荆轲立志刺秦,受到燕太子丹好吃好喝招待。酒席当中,服侍的美人一双纤双美艳无比。荆轲脱口而出,“这手真美,燕子丹立即活生生剁下美人的纤纤素手,送给了荆轲!
史上最惊心动魄的一幕,由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完成的传奇!尽管,那个不幸的美人连个名字都没有留下来。接下来在燕太子丹如此情义的压力之下,荆轲只能“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了。
这笔帐燕太子丹算明白了:有了江山社稷,什么样的色没有呢!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
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裳?!……
有人给漂亮的女人下过定义:她会给不止一个男人带来痛苦!季雨开始明白,自己仿佛已经开始深陷漩涡了……
踏上漫漫……之路45 夜漫漫……
外面的雨渐下渐大,黑压压的气势中,狂作的风把芭蕉树的树叶刮得嘻唰作响!季雨缩紧了身,夏冰一只手伸出在桌子上,拿控制器调高了温度。另一只手却悄悄地滑进季雨的衣服里……
敏感如她,当然很快感受到那只魔力手。她“狠狠”瞪了他一眼!殊不知窗外刹时电闪雷鸣起来,一道白花花的光亮照亮了这个不大的房间。因为太突然,她被吓了有一秒。身体本能的再一缩,那只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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