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之争

第 1 部分

物是人非桃花面
01
“宁夏,你傻啊!!”艾小爱狠狠丢下一句话,摔门而去。
看著窗外跑的虎虎生风的好友,我无奈的苦笑了一下。一大口黑咖啡下肚,无糖无奶,苦的我眼泪都留了下来。
哢嚓,开门的声音,在漆黑寂静的房间里显得突兀的可怕。
仿佛是给我壮胆,客厅的落地锺很适时的敲了起来,十二下,午夜十二点。
灯,蓦地亮了,刺得眼睛生疼,我没挡,有些事情挡也挡不住,这是一开始就知道的。
只是眯著眼,模糊中那个熟悉的身影愣在门口。
“还没睡吗?”身影慢慢靠近:金灰色的衬衣,暗金色领带,银白色哑光西装,一米八五的标准模特身材,还有一张俊的人神共愤的脸,他就是现年30岁整的环宇集团现任总裁──裴子毅。
如果他没结婚的话,绝对是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单身汉,但是他现在是最炙手可热的黄金包养男,天知道每天有多少女人贴在他周围希望能成为他的後宫小妾,天知道。
裴子毅,解开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拿走我手里的玻璃杯,将里面的y体一饮而尽。
“啊~”好看的眉头紧皱,(就连皱眉都这麽迷人的男人,我只能欣赏吧),空空的酒杯对著我“什麽酒,这麽辣。”
“二锅头。”依旧像平时一样微笑的看著他,这种酒,他应该连听过都没听过吧,他酒柜里那些红红绿绿的东西,随便一瓶就万儿八千。
“二锅头?什麽东西?”
果然,不是一个层次哦,他裴子毅和我洛小洛。
“酒。”言简意赅,多明了。
“我当然知道是酒!”又是皱眉,很显然不满我的回答,“算了”瞧,多大的赏赐 ,这次竟没批评我不尊重领导。
哦,忘了介绍:我, 宁夏,裴子毅的现任正妻,不过,马上就不是了;也是他裴子毅现在的高级文秘,不过,马上也不是了。
“没事,我先睡了。”说完,自顾自的往他自己的卧室走去。
唉,结婚两年,好像除了婚後一周,我们都是“分居”的,我估计,他都忘了,我们做过几次了。我记得,七天三次,分别是d房一次,回我家一次,回他家一次。
“裴子毅”除了在公司,我都叫他子毅,叫“裴子毅”说明事情很重要,不过,他从不知道我对他称呼有什麽不同。
“嗯?“懒懒的回过头,好看的浓眉,轻轻挑起一根,啧啧,这男人随便一个表情就能迷死人,朝夕相处了两年,我都没看够。
“你爱她吗?”还是淡淡的微笑,这个表情,我对著镜子练了八个小时,现在都已经僵了,想换也换不了喽。
“什麽?”回过身,正对歪在沙发里的我。
“你爱穆莎莎吗?”对他,这个我爱了四年的男人,我的耐心永远用不完。
“你胡说什麽!”听语气貌似是火了,音高也提高了一倍,只是,伪装的不够彻底,我还是听出了那迷人的嗓音里微微的不安。
“别生气,只要回答我就好。”我要的不多只要一个答案,只要他说“爱”,我就放手,我只想他幸福,仅此而已。
很显然,被我问题的内容及问问题的平静惹火了裴大总裁“宁夏,别找事儿,莎莎才16岁,还是个孩子。”
02
呵呵,才16岁,还是个孩子。我真想问问16岁的孩子会在酒吧搂著你裴子毅的脖子进行绵长的舌吻吗?16岁的孩子会把你裴子毅灌醉再拖上床吗?16岁的孩子会在你裴子毅的办公室来段“缠绵办公室”吗?
当然,这些,我都只是想问,想想而已。
拿起,眼前一张白纸,递到裴子毅面前,依旧是微笑著平静的说“签字吧,我只带走我的东西。”
看过那纸,裴子毅,白了脸“离婚协议?”
我微笑著,默认的,优雅的点了点头
“为什麽?”显然,他很不理解,两年来,他在外面女人不断,我从未说过一句,这次的行为显然不再他预料之内。
“因为,你认真了。”没错,以前他的女人,都只是泄欲工具,而这次,他裴子毅认真了,因为我看到他为了那个“孩子”翘班了,他为那个“孩子”冒雨买生日礼物了,他为那个“孩子”去学校打架了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没有再说什麽,片刻的沈默之後,他接过我手里的钢笔,在那张纸上写上了让我迷恋了六年的三个字,裴子毅。
绕过他,上楼。
“家产,有你一半。”突然握住我的手,很温暖,无数个孤单的夜里,我都希冀这种温暖能出现在梦里,可是,即使是梦,他都懒得赐予。
慢慢抽回我的手,在瞬间冰冷的温度里握紧,依旧礼貌的回答“不用,谢谢,祝你幸福。”然後,头也不回的潇洒上楼。身後的他,安静的站在原地,他会内疚吗?
两年後。
看著机窗外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窝在座位上的我,表情恬静而清冷。
“宁,在想什麽?”
回过头,对上一双深邃的墨绿色眼眸,我摇摇头,给他一个甜甜的微笑。他回我一个“没骗我?”的表情。
随即,我向後仰了仰身子,面部表情极其严肃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墨黑的短发,浓浓的眉毛,深陷的眼窝里墨绿色的眸子闪著智慧的光芒,高挺的鹰鼻,性感的薄唇,细腻的白色肌肤,精瘦的体格,修长的双腿,即使是坐著也能看出最起码一米八五的身高,周身散发出一股高贵而温柔的气质。
“啧啧~祸害呦~”我煞有介事的摇摇头。
“嗯?为什麽?”嘴角扬起迷人的微笑,毫不介意我的用词。
“蓝奕崎,你说你没事儿长这麽漂亮干嘛?来中国又不知道要有多少中国女同胞要受你的诱惑了。”我很义正言辞的抗议道。
“呵呵,漂亮不是形容女子的吗?”蓝奕崎的表情由害羞转为疑惑,随即,又用一脸坏笑代替前者,趴在我耳边,暧昧的吹著气“不过,说到诱惑,我可只想诱惑你呢,宁。”
满脸发烧的我用力推开眼前的庞然大物“要死啊你!”虽然,在国外商界浴血奋战了两年,对於帅哥这种暧昧的殷勤方式还是没有任何抵抗力。
看著气急败坏的我,他哈哈大笑,弯弯的眼眸里看不出任何端倪。
唉,心死如我,又怎会期盼某些东西的降临呢?那东西,被称作“爱情”的东西,对我来说太过奢侈。
“先生,需要点什麽?”唉,无奈的摇了摇头,从上飞机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空乘小姐就已经来过八次了,看来,美男的魅力还真没国界啊!
蓝奕崎也是来者不拒,每次都跟小姐们聊上一会儿。跟人家打的火热,说不定这几位小姐里就有他今晚的“晚餐”,也不打扰他的“狩猎”,径自回过头,欣赏窗外的浮云。
两年前的某天,我也想这样坐在飞机里,看著窗外的浮云,只是那时候的我是哭著的,而现在的我是微笑的;那时候的目的地是法国,而现在的目的地是中国。
还记得,那晚,跟裴子毅签完离婚协议後,躲在浴室里哭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就带著墨镜静静离开了那栋住了两年的别墅,在去机场的路上,去了趟快递公司,放下了我的辞职信。
我走的很彻底,别墅和公司里没有一点我的东西,能带走的都带走了,不能带走的送人了,我想,如果没有那一纸离婚协议和那一封辞职信,裴子毅都有可能觉得我从未存在过一样。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了一下,想我岁大学毕业,在给裴子毅做了两年文秘後,裴子毅一句“我们结婚吧”就结束了自己的单身生活,嫁给了自己暗恋了四年的男人,虽然明知道,他结婚不过是为了安抚家里的父母,对自己无半点感情,还是嫁得那麽义无反顾,爱他,只知道爱他,天真的以为,得不到他的心,至少可以拥有他的身,可是,那个吝啬的男人,给自己的不过只是一个“裴太太”的头衔,仅此而已。终於,在那个名叫穆莎莎的女孩出现後,才发现自己真是傻到了家,一个连身体都不屑给予的男人,怎麽能奢求他的心?
“怎麽了,宁?”为什麽你脸上会有那样悲凉的笑?
蓝奕崎猛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唤醒了我的记忆,通过窗子上的自己才知道,用潇洒和豁达武装了两年的我差点儿回到那个怨妇时代。不禁小小鄙视了一下自己,随即换上惯常的优雅而慵懒的微笑,“没事儿,很久没回国了,有点儿小感慨。”说完,还调皮的吸吸鼻子。
“呵呵”蓝奕崎一下拥我入怀,宠溺的用脸蹭蹭我的长发“那我们就多在中国待些日子,顺便陪你回去看看你的父母好吗?”
那温暖的怀抱,让我有一霎那的错觉,这个男人是爱我的。可是,毕竟只是错觉,这个男人对谁都不会吝啬温柔的,不像裴子毅,连片刻的温柔都不舍给予。怎麽又想他了?!懊恼的摇了摇头,在空姐们杀人的眼光里,我很贪婪的回抱住乔强壮的腰,在他怀里使劲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梦周公去喽!临睡著前,不忘在眼缝里偷瞄一下头顶的俊脸,免费的豆腐我可不会错过,只是,墨绿色的眸子里,怎麽会有那样温柔的怜惜?
死党艾小爱的一句话渐渐飘出来“如果一个男人爱你,在他注视你的眼中会看到怜惜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03
我无奈的看著旁边,被一大堆女人围攻的蓝奕崎,原本十分锺就能走到的机场大门,硬是走了半个小时!
不得不再次感叹“男人祸水哦!”
看旁边脂粉圈的势头估计一时半会儿走不了,索性将行李箱一放,安安稳稳的坐在上面,打开手机的mp4功能,听起歌来。
蓝奕崎通过余光,时不时的看看宁夏这边的情况。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女人貌似慵懒的靠坐在行李箱上,修长纤细的双腿一曲一伸,半挽著袖子的双臂随意的搭在两腿之间,鸭舌帽投下的y影遮住了那双灵动的大眼,却更加彰显了那翘鼻樱唇的精致可人,此时那粉嫩的小嘴正喝著音乐的节拍若有似无的一张一合,那小小的脑袋後垂著的黑长的直马尾随著随著傍晚的风轻轻飞扬。
明明是岁的女人,此时却像一个青春活力的女孩子,心里无奈的嘲笑了一下自己,“蓝奕崎啊蓝奕崎,你什麽时候这麽喜欢钻研一个女人来了?以前不都是女人钻研你吗?”
不过,不得不承认,此时的宁夏,褪去了成熟精明的华丽外衣的宁夏,浑身散发出一恬淡而潇洒的魅力,让人无法忽视。
发现有她在身边,自己总是无法专心的寻花问柳,於是他抱歉的向众女告别。
“看来分公司的接待人员很不负责呀,都下飞机这麽久了也没来个人接。”蓝奕崎一手搭上宁夏的香肩,一手松松领带。
偏过头,视线绕过他高大的身躯向後方望去,摘下耳机,“散了?”
“散了!”顺著宁夏的视线看了一眼众女消失的方向,一脸自嘲的摇摇头。
“那我们也走吧?看来接待人员是不会来了”宁夏收起手机,刚准备走,一辆黑色奥迪停在两人面前,从车上走下一位二十多岁身穿黑色西装的斯文男子,满脸恭敬抱歉的冲二人微笑“是宁夏小姐和蓝奕崎先生吧?”不待二人回答,又说“实在抱歉,因为路上出了点事所以来晚了,让二位久等了。”
“没关系,反正我们也没什麽事,还能看看机场风光。”宁夏一面意味深长的看一眼旁边满脸绅士的蓝奕崎,一边给斯文男一个谅解的微笑。
斯文男顿时对善解人意宽容大度的宁夏充满感激和好感,要知道他可不只是晚了一点,而是整整晚了一小时!
在车上,经自我介绍,斯文男名叫唐敬松,是玛丽国际中国分部的公关经理。
二十分锺後,宁夏和乔到达了在本市下榻的酒店──帝都假日酒店。
宁夏记得帝都可是本市最大最豪华的五星级酒店,是环宇集团的下属产业,也就是宁夏的前夫裴子毅的地盘。
站在八十二层,豪华总统套房的巨大落地窗前的我,突然觉得这一切像一场华丽而又可笑的梦。
两年前,不,应该是四年前,自我初次担任裴子毅的秘书开始,就无数次替他在这家酒店预订总统套房,为他与他的那些女伴翻云覆雨提供场所,天知道当我拿著那一个个号码牌时心里是怎样的滋味,就像一个孩子把自己心爱的玩具送给别人前还要给玩具修饰一番一样。
一杯红酒下肚,苦涩的味道灼痛我的喉咙。回忆像洪水一样肆意吞没我的坚强的伪装,宁夏啊宁夏,原来两年来你依旧停住在原点,那个男人依旧活在你那颗可悲的心中!
在巴黎的两年里,我以为自己真的像我在别人眼中那样美丽潇洒坚强独立,可当再次呼吸到这熟悉的空气时,我才发现自己还是那个自己,从未改变过。
04
经过一天的休息,宁夏和蓝奕崎便精力充沛的公司报道了。
这次回国,蓝奕崎的职位是玛丽 #8226;中国的代理总裁,而宁夏则是他的秘书。
说是秘书,其实有关秘书的工作都是由一个叫林丽的女孩在做,宁夏实质上的工作是与蓝奕崎一样,就连待遇也是一样的,有自己办公室和私人秘书。当时法国总部往中国派人的时候,只派了蓝奕崎一个人,而他以不熟悉中国市场为由硬拉著宁夏来的,而蓝奕崎那位爱子心切的董事长老爸又极力撮合宁夏和蓝奕崎正愁没机会,再加上宁夏的能力及在中国的经验,於是连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刚回国的日子是异常忙碌的,公司里有太多的历史遗留问题需要解决。而我那英明神武的终极boss最拿手的就是撂摊子。於是,最初这一周我成了名副其实的人形文件处理器。
看著办公桌上堆积成山的文件,我狠狠瞪了一眼躺在自己办公室沙发上引吭高歌的蓝奕崎,终於在忍受了三个小时的听觉折磨之後忍无可忍的我拍案而起,眼中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大踏步的来到沙发旁边,拿起一边的抱枕就向他的脸上拍去“我说你能不能滚到你的办公室去!别在这儿折磨我可怜的耳朵!”
大手一扬,轻松握住我纤细的手腕,控制住急速下落的抱枕,“小宁夏,我这是怕你一个人孤单你知道吗?我这是再用艺术美化你的工作环境!”说完还不忘给我一个“我很委屈”的表情。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麽不要脸的!我说你一总裁,整天什麽事都不管就知道赖我这儿,这算什麽事儿!”
“有你不就行了,再说不跟著你,你被人欺负了怎麽办?”
“欺负我的只有你吧!”用力挣脱他的大手,“告诉你,五分锺之内拿著桌上的文件闪人,否则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哼哼”说完一脸坏笑的挽起袖子。
“别啊,马上就下班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啊 #8226; #8226; #8226;”
挥起一拳,“!!”
蓝奕崎狼狈的从沙发上滚下来,慌忙躲过我飞来的一脚,“我马 #8226; #8226; #8226; #8226;上走 #8226; #8226; #8226; #8226;啊!”迅速抱起桌上的文件闪出门去,这才躲过了一顿拳打脚踢。
看著瞬间干净的办公桌,心情大好,悠闲的靠在办公椅里,喝著咖啡,等待著下班时刻的到来。
“这就是总裁啊?真帅啊?”
“对啊,跟漫画里的一样!”
“就是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身边正在制造混乱的家夥一脸温柔的向众女微笑,霎时,人群中几位承受能力差的就当场晕了过去。
对於众人夸张的表现,一旁的宁夏早已见怪不怪,依旧迈著优雅从容的猫步向电梯走去。
待电梯关上的瞬间,被宁夏落在後边忙著给“蓝迷”们摆造型的蓝奕崎才闪身进来。
“怎麽吃醋了?”见宁夏不说话,蓝奕崎一把环住她的肩膀,把脸你埋在宁夏的颈窝。
十秒中的沈默後,就在蓝奕崎以为自己说对了的时候,宁夏屈肘向後一捣,可怜的蓝先生在电梯开门的瞬间捂著腹部疼弯了腰。
内线电话想起,目光不曾离开电脑屏幕,右手凭习惯摁下电话机上免提按钮,“宁小姐,总裁让你去一趟接待室,环宇集团的裴总来了。”
裴子毅,终还是见面了,没有退路了,躲了两年还是回到了这个城市回到了你的面前。
只是,你还记得我吗?我又该用怎样的身份面对你?前妻,合作夥伴抑或是对手?
片刻的失神後,“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对著镜子,掩去了嘴角让我心疼的苦笑,告诉自己,我是宁夏,玛丽国际中国分部的总裁秘书,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果断机敏的女强人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与蓝奕崎在走廊回合,此刻的他褪去了嬉皮笑脸的痞子相,一脸的认真与自信,墨绿色的眸子里在看向我时是满满的鼓励与信任。这样的他,耀眼的如同神邸,让我莫名的心动。
他知道我的过去,现在接待室里的男人,是我的前夫,是玛丽国际在中国最大的对手,也是这次10亿项目的合作夥伴,是他在中国立足的关键。
在接待室高级漆木门打开的瞬间,我有片刻的失神,那个男人,事隔两年,再次见到我,会是怎样的表情?是惊喜,歉疚还是难以置信?
05
门打开了,由於蓝奕崎在我的前面“身先士卒”,所以,我没有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脸。
只是略微颔首,目光落在蓝奕崎的手臂上,我在找回自己,那个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自己。
一秒锺後,我抬起头,对上那张在梦里萦绕了两年的脸,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很高兴,我捕捉到了困惑、震惊、难以置信等一系列表情在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上走马灯般一一上演,只是好戏只持续了几秒锺,短暂的除了我没人发现。在他性感的薄唇弯出最完美的弧度的同时,
我平静而大方的冲他打招呼:“裴总,好久不见?”
“宁小姐,别来无恙?”他冲我微微颔首,不愧是商场上的九尾妖狐,片刻的失神後,从容的回应我的问候。
对此,我报以优雅的一笑,这是商人与商人之间的较量,无意义的寒暄是不被许可的,两年的磨练我已是一个出色的战士,於是,我优雅的转身,对於蓝奕崎轻轻一笑,然後给他们相互介绍道“这是我们玛丽 #8226;中国新上任的总裁蓝奕崎先生。”
“这是环宇集团的总裁裴子毅先生。”
双方入座後,我吩咐原本负责做双方介绍的秘书林丽端来咖啡,然後,就像一般总裁秘书一样在一边默默地记录他们说过的每句话。
手指触摸到的是冰凉的石碑,照片上那个美丽灵秀的女子一如既往的绽放阳光般温暖人心的微笑。
冲她举了举高脚酒杯里红褐色的y体,“小爱,我带了你最喜欢的年拉菲哦,纯正法国货!喝一杯吧?”
倾杯,红褐色的水流在初秋午後略显清冷的阳光中折s出水晶般炫目的光彩。
“两年了呢?”啜一口红酒,酸涩的口感让我不敢恭维,“你这丫头,说好要一起玩到老的,怎麽可以先走呢?”
头靠在冷硬的墓碑上,仰头看向湛蓝的天空。
“埋怨我了吧?没能见你最後一面;我也不想的;知道吗,你出车祸的那一天,我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呢。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我们心有灵犀的缘故,我在巴黎郊区的环山公路上,莫名其妙的冲下了缓坡,在医院里躺了三个月呢,我没有告诉你,你也没有告诉我啊,因为我们彼此太了解,都怕对方担心啊!可是,结局呢,你走了,我留了下来。为什麽?是你要我活下来的吧,连你的那份,小爱,知道吗,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才是我唯一信任的人,没了你,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 ,一个人,很可怕呢。”
六月天,娃娃脸。刚刚还是豔阳高照,一会儿就大雨倾盆。
忘了带伞,被淋得猝不及防。
雨中的骊山公墓更显悲凉死寂。看看身上已然湿透的套装,我索性放下步子,来个雨中漫步。脑子里空空的,不知道该相些什麽,视线有些茫然的看著地面。突然一双穿著c j黑色皮鞋及同色系哑光西装裤的长腿在我面前驻足。头顶黑影罩下,阻挡了雨水对我的洗礼。
是裴子毅,我有些诧异的看著他,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他可真是“巧”啊!
“嗨。”看到我诧异的表情,他反而从容的先打招呼。
我们离得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若有似无的淡淡的烟草味,面上一阵火热,数秒後,回过神,送上职业性的微笑“嗨。”
气氛有些尴尬,两个人突然就沈默了。我垂著眼,不知道此刻他的脸上是怎样的表情,我想问他为什麽会来这儿,不否认,对於他,我还是那麽上心。
可能始料未及的原因,我有些郁闷,这样的话题该怎样问出口,我总不能说“好巧啊,你也来墓地啊”吧?
“是妈……我妈。”可能看出我的疑问,他再次主动回答。
闻言,我震惊的抬头,没有察觉他在称谓上小小的改变。只是满心震惊和伤感。
裴老夫人!那位和蔼善良的老人?!看著他寂静的眼中压抑不住的悲伤,有些黯然,毕竟,那是曾是我的婆婆的人。想当初,老人曾为了裴子毅对我冷淡的态度而跟他冷战了三天呢!
“节哀。”除了这两个字,我不知道还该说些什麽,现在,我的身份,太过简单。
闻言,他有片刻的怔愣,随即几不可见的眨了下眼,“谢谢。”
那一瞬间,我有种错觉,好像在那双让我迷恋的眼眸中读到了失望和沮丧?
“那,我先走了。”绕过他,急於逃离有著他的狭小空间,心脏剧烈的跳动,我害怕,害怕那颗还未死的心脏因为他小小的接触而再次悸动。
手臂被突然伸出的大手拉住,炽热的体温从二人接触的地方开始游走全身,不敢回头,不敢看那张完美的俊脸,冰冷的雨水打在面上却无法冷却我那颗狂燥的心。
06
“你还没告诉我,你来看谁?”他打著伞绕到我面前,雨水再次被隔绝,可我却宁愿淋雨,也好过面对这男人。
下巴被一双蜜色的温暖大手挑起,视线被迫迎向裴子毅那张完美到人神共愤的脸,英挺的眉毛皱起,表示它的主人现在很不悦。不高兴?他在不高兴什麽?怀著疑问的心情,稍偏一下头,让下巴脱离他的控制,视线也如愿落向一边的万年青“是小爱。”
“小爱?”沙哑的低语在头顶响起,他一定不记得了,小爱,我的好友,父母去世後我唯一的亲人,我们婚礼上最兴奋的伴娘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也对,他从未在乎过我又怎会记得我的朋友呢?
“是我的好朋友。”不想看他努力回想的困惑模样,那让我心痛,也让我心酸。
“哦。”
这次不知该说什麽的人换成了他,其实,只要他像我一样说句“节哀,再见。”就好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拉著我的手,站在伞下,两人之间隔著不倒十公分的距离沈默。
“那──”再见,还未说出口,被他突然揽上肩膀的手给打住。
“我送你。”像是没看到我诧异的眼神,霸道而强硬的揽著我向公墓出口走去。
“其实我──”可以自己回去。
“你没带伞。”
“反正──”都已经湿透了。
“你会感冒。”
“我可以──”自己打车。
“闭嘴!”他低下头,狠狠的瞪我一眼。
撇撇嘴,我好委屈,可不可以不要跟你一起~
无视我的抗议,将我塞进黑色法拉利柔软舒适的副驾驶座。
等他也坐上车,手里多了一条白色毛巾。
柔软泛著皂香的毛巾蒙上我的脸,感觉一双大手温柔的为我擦拭头顶的湿发,我有些受宠若惊,想当初,作为他发妻的自己都没受过这种待遇!难道这男人有特殊癖好,专对不属於他的女人感兴趣?
局促的从他手里接过毛巾,僵硬的扯扯嘴角“我自己来就好。”
闻言,他漆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我,那样专注而深邃,像一口古井,让人琢磨不透,许久,他才移开视线“好。”
等我擦了好一会儿头发,汽车还是一动不动。
“你──”不开车吗?
疑问的回头,蓦地与他在後视镜里的眼眸相对,那双眼睛到底盯著我多久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哪儿?”他到是镇定,从容的把问题丢会给我。
“呃──帝都。”明知道他是在强词夺理,可还是习惯性的顺著他,自嘲的笑笑,习惯可真是可怕。
“哦。”
是我看错了吧,那一霎那,他嘴角几不可见的弧度,像是──窃喜?!
一路无语。
不知道是裴子毅有意还是无意,原本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硬是被他左拐右绕的拖了三个小时,我都有点怀疑是不是离婚後两年再见突然发现我的好,借此机会争取与我多相处的时间了!
车子刚刚停下,我就丢下一句“谢谢,再见。”迫不及待的要开门下车,天知道这三个小时快把我折磨疯了!
谁知我的手刚碰到车门,手腕就被一只蜜色的大手握住,他独有的低沈嗓音贴著耳畔响起“就这麽迫不及待的离开我?”
像被烫到一样收回被碰触的左手,心里突来气愤,他凭什麽这麽说?当年我离开的一直都是他!凭什麽时至今日反过来用著用哀怨失望的口气指责我!他凭什麽?!
心里这样吼著,可我仍然懦弱的选择顺从。甚至不敢回头看他的表情,视线紧锁住车窗玻璃上两人模糊不清的镜像,“那个,咳,我想快点回去换身衣服。”
他阻拦我的手依然握住车把手,把我困在他的上身和车门椅背形成的小角落里,萦绕鼻尖的是他炽热的男子气息,身子霎时火热一片。
他在身後没说话,像是在考虑我理由的可信度。
随著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我盯著玻璃的眼睛都有些酸涩了,他才缓缓在我耳边下旨“那你早些休息,我再约你。”
我很没形象的掰开他挡在面前还依依不舍的大手,逃也似的冲出车,浑身止不住的战栗,再约我?除非我自虐!
我可没兴趣跟前夫来段不伦之恋!这种第三者的第三者的游戏我敬谢不敏!
车内,裴子毅注视著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消失在华丽的旋转门内的纤细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她的影子,才缓缓移回视线,发动汽车,离去。
……
“小宁!”
双眼一眨不眨的盯著右边的一摞文件,左手一停不停的在笔电上敲著,对连门也不会敲就闯进来的家夥连甩都不甩。
“小宁美眉~”蓝奕崎一p股坐上那摞吸引住我一半注意力的白纸黑字,恬不知耻的嗲著嗓音,试图夺得我的注意。
实在受不了他的恶心攻势,索性连文件也不看了,只盯著电脑屏幕,凭记忆把那一堆复杂的数据输入文档。
“小宁美眉姐姐~”墨绿色的大眼中星光点点,双手交握做祈祷状“求您帮帮忙吧~人家出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女伴啊?!”
才怪!最起码刚下飞机那天你就吊了三位空姐美眉!
撇撇嘴,继续我的文件大业。
“宁宁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哈呢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甜心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无语问苍天,这个男人怎麽这麽茩燥!
摸起文件夹,目标右上方,“啪!”这下好了,苍蝇安静了~
看也不看被我一文件夹拍到墙上当壁虎的男人,脑子里净是裴子毅那张深不可测的脸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07
从侍者手中接过香槟,看一眼女人堆里谈笑风生的蓝奕崎,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花蝴蝶!看那群贵妇千金们笑得那是一个花枝乱颤!
无力的翻个白眼儿,我可真是犯了贱了,为了两天的带薪假就跟他来这个莫名其买的生日宴会饱受视觉、听觉、呃,触觉的折磨!而且还是我前夫为他现任老婆办得生日宴!
礼貌且疏离的拒绝一知名小开的邀舞,躲开某男的咸猪手,快步掀开窗帘走到阳台。
吁──再呆下去我发誓我肯定会疯的!
弯腰双臂撑在栏杆上,视线漫无目的的在楼下花园里扫s,咦?那是什麽?
只见楼下y影里的树丛一耸一耸的不断抖动,接著“嗯!”一声压抑的呻吟传来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8226;
我天哪!这些人也太大胆吧!野战都打到花园来了!
恶~打个寒战,真受不了!
“怎麽了?很冷吗?”身後忽然想起一道陌生的男声我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酒杯一滑,“哗!”一声掉在楼下的石子路上碎成一片。
“对不起,吓到你了。”
蓦然回首,不期然对上一张温文儒雅的俊脸。不是裴子毅和蓝奕崎那种完美到几乎黄金比例的五官,但是别有一股淡雅清俊的味道。
回过神,对著男人微微一笑,“不会,是我反应过激了。”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女子小声的抱怨,男人和我都向下看去,从那片“野战”树丛里走出一位穿著白色小洋装的女子,从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来看应该是位美女。女子边走边整理自己凌乱的衣服,忽然又像想到了什麽抬头看向我和男人所在的阳台,果然,是一张美豔不可方物的脸,发现我们也在看她,狠狠瞪了我们一眼,低咒著向宴会出口走去。
树丛又是一阵晃动,从里面走出一位身穿黑色西装男子,男子低著头,从我的方位看过去,只能看到他修剪精致的发顶和倾长的身形。他很高,有一八五吧,西装上衣大开,里面的白衬衣也 开了一半,露出一大片麦色的皮肤,在花园淡黄的灯光里散发出诱人的光泽。男子没有马上离去,而是闲散的立在那丛灌木边,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点上,吸一口,然後,抬头,缓缓吐出一缕绵长的白色烟雾。
“黎殇!”我身边的男人突然低唤,吓得我一个踉跄,有些不满的回头瞥一眼男人,他怎麽回事儿,怎麽总喜欢突然袭击!
男人没看我,镜片後一双温柔的凤眼,此刻盈满担忧,不由得顺著他的视线看向楼下抽香烟的男人,刚好对上他投过来的视线,霎时一震,天哪,他的眼睛竟然是琥珀色的!在这样的夜晚,隐在层层烟雾後的琥珀色眸子像狼一般锐利,紧紧锁住我和男人。
那视线先是在男人身上扫了一圈,又移向我,感觉到他马上要看过来,被莫名的恐惧指使,在与他视线相撞的瞬间我转过身,背对他。
却又好奇的将注意力放在身後,感觉楼下的他离开,缓缓回头,看到他渐行渐远的背影,这才放松的呼一口气。
“唉!”身边传来一声叹息,我才想起还有一人,回头刚好看到他俊脸上来不及收起的复杂表情。
“怎麽了?你认识他?”
男人怔了怔,点点头,“我弟弟。”
“令弟?”她记得他喊他黎殇,黎?那麽,“你是……”
他笑了笑,温润的气质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在下黎默。”
黎默?黎氏少董?!
真看不出来这个看起来温文儒雅的翩翩绅士会是那个用四年的时间就将濒临破产的黎氏发展的如日中天的铁腕商人~
汗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礼貌的伸出手,礼貌一笑“宁夏。”
他笑了笑,有种高深莫测的味道“我知道。”
挑挑眉,并不怎麽在意,都是在商场上打滚的人,见过我不稀奇。况且,自嘲的笑笑,两年前自己跟裴子毅的离婚应该在整个s市传的沸沸扬扬了吧,毕竟像我这种“不识好歹”的女人实在是少见!像裴子毅那样的条件别说是做个有名无实的妻子,就算是一辈子也别想见光的情妇也会有n多女人趋之若鹜……
像是看懂了我的心思,黎默笑了笑,如沐春风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错愕“去年在巴黎时装节上,在下曾有幸远远地见过宁小姐一面。”
我眨了眨眼,有些不信,远远地看一眼就能记住我了?开玩笑吗?他的脑子是摄影机吗?
自从跟裴子毅离婚後,痛定思痛。决定以後除了工作再也不跟这些有钱人有任何交集,呃,除了蓝奕崎,这种哥们儿级别的不在内,毕竟我这种通过自己的努力爬上来的人跟这些含著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小姐们不是一类人,他们的生活,我过不惯。所以,我必须干脆的果断的斩断一切与有钱人挂上钩的机会,这也就是为什麽我不想参加这种上层阶级聚会的原因。
淡淡一笑,既不失礼貌又疏离,明确的告诉他,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可是他好像不想放过我,啜一口红酒继续道“我还记得那天你穿了一件水蓝色的绣花旗袍,站在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堆里显得格外娇小。”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说这话时,我在他眼中看到一种类似猎豹看到猎物时的眼光,让我下意识地产生一种想要逃离的恐惧。幸好,这时候在花丛里跳累了的蓝奕崎想起我这个女伴来了。
窗帘被人从里面掀开,一身银灰色西装的蓝奕崎笑容满面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宁,你可真会找地方。”说著,伸出长臂一下将我勾到他怀里,侧脸亲昵地摩擦我的颈窝,呼吸间是淡淡的酒气。
我皱眉,这家夥酒量不错,但是一喝了酒就爱耍孩子脾气,特别是他这种微醺的状态,最爱缠人。
我歉意的向黎默笑笑“对不起,他有些醉了。”
黎默回我一笑,但那笑意明显未达眼底,“没关系。”
“谁啊?”蓝奕崎懒洋洋的在我耳边说话,温热的气体喷在我l露的颈部肌肤上,起了一身小疙瘩。
我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然後匆匆向黎默道别“对不起,黎先生,我们先走了。”
黎默笑著点点头,我发现自始至终他都没看蓝奕崎一眼。
几乎是半托著蓝奕崎掀开帘子进了宴会大厅。
一近大厅,蓝奕崎就将脸从我颈窝拔了出来,临离开之前还偷偷在我耳垂上咬了一口,很轻,酥麻麻的。
我瞪他一眼,他不在意地懒懒一笑,双手依然箍在我腰上,“宁,这宴会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我们回去吧?”
“没意思?那是没你看上的美女吧?!”
“嘿嘿,还是小宁理解我!”说著“啾”亲了我脸颊一下。
在这样高级宴会上,蓝奕崎出色的外表和不管不顾的行为很容易招人,我红著脸嗔怪的瞪他一眼,不敢看纷纷注视著我们的众人,低下头“不是要走吗,走吧。”说著,拉起他就走。
“蓝总。”一道熟悉的声音蓦地在身後响起,心脏突突突跳的很快,我承认自己很逊,即便他那样伤害了我,即便我们已经离婚两年,我还是无法平静的面对他带给自己的影响。
转身,感觉蓝奕崎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抬头的瞬间我已经换上温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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