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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魔修,才能召的出武魂之刃。
阵内顿时一片惶然大乱!
毒妻心里顿时凉了半截,明白了恐怕今日是绝难善终,她自然不肯白死,反手一翻露出涂黑的指甲,片片指甲里蓄着的都是无解之毒,直接向着邵日宛胸口掏去!
魏长泽暴怒,瞳孔渐渐变色,一点一点被黑色腐蚀,武魂之刃辟地,生生将大地成两半,裂痕向着毒妻飞速的延展过去!
毒妻瞪大了眼睛,更是激怒,索性要与他拼个鱼死网破,尖锐的手指飞快一挥,却忽然被一双冰冷的手抓住了。
邵日宛低着头,用最后的力气死死地抓着她的手。
人的意志总是可怕的,毒妻竟然一时挣脱不开。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道剑光闪过,邵日宛闷哼一声,直接闭上了眼睛往前倒去。
他的身上带着锁链,只能挂在半空中。
江必信不知何时出现在两人的身后,他的剑上挂着血珠,往下一滑流了下来。
他的表情仓惶无措,却有一种疯狂的神采,对毒妻道:“杀了他!”
毒妻霎时反应过来,飞身离地,毒气自袖口喷射而出,将邵日宛背后的剑伤腐蚀溃烂。
再一抬眼却发现魏长泽已经飞至面前,他面若寒霜,眼神好似淬毒的钢针一样,直直地将她钉死在了原地。
魏长泽甚至一句话也没有说,武魂之刃震出,四周环绕漆黑的光束,犹如雷电一般缠绕迸射,直接横劈进了毒妻的胸口,将她生生地劈成了两半!
腥红地血水喷溅到了魏长泽的脸上,他甚至毫无反应。
毒妻双目就这样睁着,带着惊恐与不可置信,连一声也未出直接倒了下去。
她的胸口几乎被邪劈断裂开,血肉模糊,江必信膝下一软,下意识的退后一步。
魏长泽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一步一步地向他走去。
江必信道:“不……你不能……”
魏长泽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江必信慌张道:“我是江家独子,你爹知道了你在做什么定要杀了你!”
魏长泽理也不理他,武魂之刃崩裂出前所未有的火花,他直接扬起了手。
江必信退无可退,被逼到了墙角处,他惊恐到极点反而被逼出了愤怒,低吼道:“魏长泽!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对你笑脸相迎,你又是什么模样?!你与你的这个大师兄,处处针对于我,你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处处压在我的头上,当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吗!!”
武魂之刃高高扬起,直接劈了上去——
就在此时,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怒斥:“住手!”
那个老头子一个拐杖抡了过来,直接打在了魏长泽的肩膀上,他皱眉忍下,一声未出。
老头子道:“世子,住手。”
江必信认出了这个人,马上疾言厉色道:“魏仲!还不让他住手!?”
魏仲道:“江公子,你逾矩了。”
魏长泽冷然道:“你也想死。”
魏仲道:“世子,大局当前,还望您看清前路。”
魏长泽二话不说,一阵黑气袭来,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一手扼住他的脖颈道:“你当时就是这样眼睁睁看着邵日宛被他们掳走吗。”
魏仲低头看着他道:“他……不在您的身边是最好的。”
魏长泽周身煞气好像要实质化一般,他已经卡在了入魔的路里,而这句话好像是将他彻底的推了进去,金丹三层的内力直接被魔气吞噬,生生的膨胀炸裂,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
魏长泽踉跄着半跪下去,痛不欲生。
魏仲对江必信道:“还不快走。”
江必信仓惶的拿起剑来,就要跑出去,魏长泽却怒吼了一声挣扎着站了起来,道:“死吧!”
之间他横劈出一刀紫黑煞气,那风刃劈天裂地直冲着江必信而去,魏仲急急地上前想要上前挡住,可此时魏长泽已不仅仅是金丹三层的功力了,他完完全全的吸收了吴峰的功力,已经步入吞噬三层,就算是他还尚未将其完全控制,也绝不容小觑。
魏仲此时根本无法敌过,只见那道风刃直冲江必信而去,没入他的身体,让他浑身猛地惊颤一下,直接跪在了地上。
口中鲜血淋漓。
魏仲左右看了一眼,叹了口气。
魏长泽体内纠缠不清犹如数股力量在来回拉扯,他重重地喘了几口气,强撑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
邵日宛已然没了动静。
魏长泽半跪在地,他双手都已被血染红,此时有些微微地颤抖,抚上邵日宛的脸的时候,将他的白皙俊秀脸颊也蹭上了血迹。
魏长泽拳头攥紧,忽然举起了武魂之刃,将锁链齐齐砍断,邵日宛落入他的怀里。
他不管不顾地将真气渡给邵日宛,却发现已是一片死相。
剑气杀身,毒气入体。
魏长泽好似心口被掏空了一样,跪在地上一时怔然。
忽然间,他猛地站起来,用刀刃指着魏仲道:“你来,救活他。”
他自己的真气已经不能给邵日宛疗伤了,魔煞入体,有害无益。
魏仲沉默地看了他片刻。
魏长泽怒道:“你想死吗!”
魏仲长叹了一声,拄着拐杖走向前来,将邵日宛扶起,见他的背后已是血肉模糊,带着被腐蚀的伤痕。
魏仲盘腿坐起,将真气源源不尽地输入邵日宛的身体之中。
毫无用处。
魏仲手下点上了邵日宛背上两处大穴,最后冲出了一股强力,生生将邵日宛剩下的最后一口气吊了上来。
他极其缓慢地睁开了眼睛。
魏长泽赶紧冲上了前去,他握住了邵日宛的手,却什么也说不出,眼中的黑色还未褪去,却逼出了泪水。
邵日宛道:“……魏长泽。”
魏长泽连连应道:“我在,你没事,会好的、会好的。”
邵日宛气力不足,轻摇了摇头道:“到底,是我拖累了你。”
魏长泽咬着牙,憋着眼泪,胡乱的揉了一把脸,蹭了满是血痕。
邵日宛伸出手,替他擦了一下道:“……艰难困苦,玉汝于成。”
“你好好活着。”
他的手慢慢地划了下去,却被魏长泽握住,贴在自己的脸上不肯放下。
魏仲道:“世子,该放下,就放下吧。”
魏长泽却拿起了武魂之刃,慢慢地站起了身子。
当夜石阵之中,无一人生还,血杀之气,百日不散,秦安法会千百年来,第一次中途夭折。
这世上多了一个魔修,叫魏不忌。
死了一个剑修,叫魏长泽。
常有孩提在夜里啼哭,父母长者口中恐吓孩子的故事也换成了魏不忌血洗天极门。
有人传言,魏不忌本不叫魏不忌,他是当今圣上魏广延之子,在魏广延还未当上皇上的时候遭奸人所害,迫不得已把这个儿子给送了出去,本想让他当个道士,却没想,等他登上了皇位,想将儿子接回来的时候,自己的儿子却入了魔。
这传言并不知真假,没有人见过当今圣上,更没人见过魏不忌,因此只凭人随意去说了。
在这世上,魏不忌的仇敌太多了,但后来,一个也没有了。
江家倒了,十六年前,江独参了魏广延一本,让他妻离子散,十六年后,魏广延登基为帝,下的第一道皇令,就是江独一脉株连九族。
毒妻为前皇后一派做事,前者死在魏不忌的手中,后者死在了魏广延手中。
变革总要流血,更何况本就沾染仇恨。
所有曾挡在魏不忌面前的人,都消失了,包括魏仲,那个跟了魏家四十年的山羊胡老头子。
他彻底堕入了魔道,到底成了杀人如麻的魔修,为世人所喊打喊杀,人人当他现世修罗,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魏长泽算是输了,隐忍一生,没有逃过命运捉弄,只因为这书中的扯淡的剧情,让他总也难以逃脱。
但也算赢了,手刃仇敌,快意凛然。
酒馆里,一个说书先生正讲得眉飞色舞,“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这边魏不忌却已经赶来,正对上石阵数人,见此情景那是又怒又恨,只看他右手一震便召出武魂之刃——”
这边的矮桌旁,一个男人正听得兴起,他周身穿戴不俗,头发规规整整地收拾好盘起,眉眼既雅又俊,却盘着腿在一旁嗑瓜子。
门被推开,一个黑衣短褐男人走了进来,带进了一屋子的风雪。
李舒冲他扬了扬下巴,“下雪了外边儿?”
魏长泽道:“他怎么样?”
李舒却扔了个花生,那嘴接住了道:“你这煞气是不是又重了,也收敛些吧。”
魏长泽又问了一遍,“他怎么样了。”
“挺好,”李舒笑道,“比你还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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