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朝元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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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带着。”她说着,朝杨戬伸出手去,“如今总该完璧归赵了吧?”
杨戬却不理会,将耳环牢牢握住,施施然道:“还你亦可,只是你要帮我个忙。”
“什么?”
“你得了空,替我同四公主道声‘抱歉’。她看在你的面上,必能不计前嫌,原宥我无心之失。”
“你无心......”寸心气结,“请问你又是我的谁,四姐为什么要看在我的面上原谅你?”
杨戬笑得越发气定神闲,将墨扇一展,从容道:“我是你的谁,请期婚帖上写的清楚。”
“请期?我父王答应了?”龙女小鹿般的眼眸忽闪着,提亲的事情她知道,但父王来信只说近日再无流言纷扰,一字未提他已允婚,杨戬这厮又是如何说服西海上下,一路从纳、问名、纳吉顺利过到纳征、请期的?
“那是自然,”那人满意的看着惊讶的寸心,徐徐摇着墨扇笑道,“我明白你心急,但三书六礼之事不一一恭敬做完,怎么配得上堂堂西海龙王的掌上明珠?”
“我才不急!”
杨戬忍着笑,了扇子绕过桌案来,亲手替微愠的寸心带上耳环,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急。”
龙女直听得红云上面,只闻他又道:“你父王虽不许你见我,却到底心疼女儿方才察你脉象,看来我送去的那紫芝颇见奇效。”
他靠得近,寸心只觉周身的血都涌上了脸颊,两腮热辣辣的,强压着心跳,半晌方道:“我为你兄妹,连龙珠都差点丢了,你送棵紫芝来补气益血,难道不是该当的?”
“就不为我,也受之无愧。”杨戬看她羞得耳廓都红了,也就不再打趣,微笑道:“我尚有一事不明,那晚在舟中观灯,你未及唱完的一阙词,后面到底是什么”
他说得志诚,寸心却不领情,一哂道:“我素日闻听显圣真君博古通今,三坟五典八索九丘无一不知,怎么就不知道一阙词?”
“这词有仙气,自那晚听过一直萦绕在怀,若得公主指教,当有家传厚礼相赠。”杨戬说罢,竟从怀中拿出了一枚羊脂玉镯,殷殷望着龙女。
寸心一见那玉镯,“扑哧”一声笑开:“这原就是我的,被你诓了去,现在又当宝来献!”
“那不一样,”清源妙道真君盈盈笑道,“当初借它圆了个谎,今日却要弄假成真呢。”
龙女忍俊不禁,抬了手就要打他,却被杨戬捉住柔荑,一径带进怀里,仔细将玉镯套在寸心的腕上,笑道:“如此说来,我母亲倒是颇有识人之明......”
他的话没有说完,就被一阵莺声燕语淹没岸边的女孩子们顺着满河的莲灯走来,你追我赶好不热闹,直将水草丛中安睡的白鹭惊起,扑棱棱飞向天际。不知是谁起了头,姑娘们俏生生齐唱道:
“朝元路,朝元路,同驾玉华君。
十乘载花红一色、人间遥指是祥云,回望海光新。
春风起,春风起,海上百花遥。
十八风曼云欲动、飞花和雨著轻绡,归路碧迢迢。
帘漠漠,帘漠漠,天淡一帘秋。
自洗玉舟斟白醴,月华微映是空舟。
歌罢海西流。”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锦鳞记》已开,男主叫做【杨昭】(对,你们懂得我为啥选他哈哈哈。)单元剧,志怪传奇,日更3000每晚6点,目标he!
☆、番外:如梦令
寸心做了一个梦。
梦里杨府的门楣上,阑干上,大槐树上,还有她敷了粉的,滚烫的双颊和嘴唇上,到处都是铺天盖地的大红喜色。唯独杨戬的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淡漠,挺直的鼻梁和僵硬的唇角,还有绷得紧紧的下颌线条,无不让杨戬看去像是在参加一场葬礼。
葬礼么?
寸心很疑惑。这是谁的葬礼?杨戬埋葬的,又是什么人呢?龙女不能明白。于是她自然而然的追问,却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拒绝。
杨戬不肯说。
所以寸心翻了脸。她从不知道,在梦里,自己的脾气可以如此暴躁。清醒时的西海三公主总是温和有礼的,就算是生气,也会忍到不能再忍,才寻一个恰当的方式吐露出来,好让自己不至无法拾过后的残局。
对了,寸心是一位公主。
她有时会痛恨这样的身份,这身份让她不能放开手脚去爱,亦不能毫无保留的去恨。可是在梦里,她不必有这样的顾忌这是一个梦啊!寸心这样告诉自己。所有在现实中做不到的事情,在梦里都可得到尽情挥洒。所以寸心毫不犹豫的掀了桌案,摔了珠冠,撕了喜袍,撵了杨戬。
好痛快!
痛快的代价,便是杨戬的不辞而别。
怕什么呢?寸心起最初的怅然若失,自顾自的将杨府打扮成了她想要的样子。十四年啊,她有十四年的工夫,可以慢慢的改造这座晦暗的府邸,让它从头到脚、由内而外的透着两个字:寸心!
至于杨戬回来惊不惊讶,谁理他呢?
可以不理的么?
寸心自失的一笑,这世上所有的人她都可以不理,唯独这个男人,这个从第一眼就占据了她一整颗心的男人,永远都能用最微弱的表情,牵动她最强烈的心悸。
杨戬回来了,带着一身凛冽的杀气。就像他在战场上总是无所不用其极的杀敌,杨戬在家中,也使尽了各种方法讨好寸心。
然而他不知道,没有了心的讨好,最终也不过是一碗没有加盐的汤,油腻腻的,泼了可惜,饮了无味。
杨戬的心里没有她。
他在她身边,寸步不离,心却已经飞到千里以外,不知谁的窗前。每一年的清明,杨戬总是独自出门,又在翌日独自归家,袍角沾满了凄冷的寒意。有时他会一个人爬上屋顶,拎着一壶浊酒,对着孤单的月影,一口一口,喝到一滴都不剩。寸心初时还会觉得心痛,后来看惯了,竟然也就由他去了。
龙女以为,那样无味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直到,杨戬抱回了一个孩子。
梦中的寸心不自觉的冷笑:真是荒唐,龙族自古多子多孙,怎么到了自己,竟成了一块千年都无所出的荒地?她和杨戬的血脉始终不能融合,到底是不能,还是不想?
可惜寸心再也无法知道了。
梦里的场景如狂风暴雪一般加速,孩子的襁褓,漆黑的荒野,寸心的宝剑,雪亮的月宫,还有莫名其妙埋在后院桂花树下的月饼盒子,一切都盘旋交错在龙女的眼前,直到有一只手,掐上了她纤细的颈子。
无边无际的,深灰色的窒息蔓延开来,寸心甚至连呼救都不曾发出,怔怔的望着杨戬铁青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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