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法子改改么?”李俊文追问道。
高旦无奈的摇了摇头。
“其实老夫来江陵之前,官家也曾特意嘱咐过此事!只是老夫到江陵之后才发现,官家的旨意颁发的太迟,彼时大部分战船都已完工,若是要修改,恐怕全部都得返工,相当于重造!如此一来,恐怕耽误了即将到来的战事!这事儿春哥不提,老夫也是要写折子向官家禀明的……”王明在一旁说道。
众人一阵沉默,将战船全部返工是完全不现实的!即便再快的速度,也不可能赶上即将到来的战事!可若是完不成官家交代的旨意,将来难以搭建浮桥,耽误了战事,同样要吃挂落!真是令人头疼不已!尤其是王明和潘美,头发都快愁没了……
“这个其实也简单,只需做出小小的修改便可!”这时,秦秀开口说道。
“哦?老先生有何高见?”潘美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追问道,其他人也一脸期待的看着秦秀。
“虽然每艘船皆有定制,骨架也不易更改,但只要将甲板两侧船舷按图纸所需尺寸,制成可伸缩活动板,平时作为船舷,用作浮桥时,便可直接放平,将其与甲板平行,便可加大甲板宽度,如此一来,就不必重新造船,工程量也小了许多,应该能如期完工!”秦秀解释道。
“妙啊妙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个法子呢?秦老不愧是秦氏后人,如此难题,居然被您轻而易举就化解了!”高旦一边拍手一边拍马屁道。
潘美等人也是喜形于色,既然高旦这种业内人士都如此说了,证明秦秀所言确实行得通!想不到看似无解的问题,秦秀几句话就给出了解决方法!这样一来,不仅能如期完工,还能完成官家的旨意,真是一举两得!
“老先生确实是大才啊!”潘美也忍不住夸赞道。
他转身对李俊文笑道:“想不到每到关键时刻,都是春哥儿你来搭救本帅!这次不光自己来,还带来秦大匠如此高人!你可真是本帅的福星啊!若不是官家不舍得放你,本帅还真想将你讨到手底下效力!你让本帅该如何感谢你呢……”
“卑职既然身为督造使,这些本就是份内之事!帮潘帅,也是在帮卑职自己嘛!都是自家人,潘帅犯不着如此客气!”李俊文谦虚道。
潘美微微点了点头,心里正暗暗夸他识大体,却听李俊文接着又补了一句:“不过若是潘帅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大可以赏些金银财物什么的,以资鼓励嘛……”
潘美脸颊忍不住抽动,看着李俊文真挚的眼神,他都想骂娘了。这小子,真是不禁夸,都富得流油了,还整日想着黄白之物!听党进那老小子说,光开封城我家酒楼每日的进项,
就够这小子吃几辈子了!
提起酒楼,潘美心里那个悔呀!谁让自己彼时正好在岭南,错过了这个发财的大好机会,却让党进那老小子捡了便宜!当下新旧怨念一齐迸发,潘美就恨不得打李俊文几十大板出出气!
不过现场人太多,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转而打了个哈哈,敷衍道:“都是替官家办事,这个赏赐嘛,还是由官家来给较为妥当!”
接着也不给李俊文说话的机会,赶紧换了个话题,转而向秦秀问道:“本帅尚有一事相求于老先生,不知老先生可否应承?”
“大官人请讲!只要小老儿能做到的,便尽力而为!”秦秀回道。
潘美是他见过的最客气的官老爷,一点都没有盛气凌人的感觉,因此他对潘美的印象不错,听他还有事相求,便也客气回应道。
“既然如此,本帅就不客气了!秦老于建造一事如此精通,本帅想请秦老,委屈一段时间,专司负责战船建造一事,以便能够对这些匠人加以指点,尽快完工!不知秦老意下如何?”潘美笑着说道。
李俊文一听就明白了,我去,这货居然想挖墙角!
秦秀有些犹豫,他看向李俊文,意在征求李俊文的看法。毕竟他是翟仁杰借给李俊文帮忙的,此时便属于李俊文的手下!没有李俊文的准许便答应潘美的话,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李俊文从秦秀眼中读到了渴望。
抛开政治不谈,秦秀这种真正的匠人,对这种专业的手艺活,是没有抵抗力的!况且还是这么大的工程!搞不好将来可是能够名垂青史的!之所以征求李俊文,只不过是觉得既然是跟着李俊文来的,自然而然就是李俊文的手下,要尊重李俊文,若是李俊文不允许,他也不会强求。
但是李俊文从来没有将跟随他一起来的墨家匠人当作下属。他知道这种机会对于像秦秀这种真正的匠人来说,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若是不允,秦秀虽然不至于抗命,但也心中难免会有芥蒂,他李俊文无形中便做了小人!况且他作为战船督造使,战船尽早完工,他的任务也就能够尽早完成,才能尽早回开封向赵匡胤复命,顺便讨要赏赐!所以于公于私,他都没有阻止的道理!
潘美见秦秀征求李俊文的意见,李俊文却半天没有回应,还以为李俊文是觉得无利可图才有所顾忌,遂把心一横,说道:“此番若是有秦老坐镇,这战船建造必然稳当,能够如期完工!到时候本帅自会向官家请赏!那时春哥儿举荐有功,免不了又受官家夸赞,官升几级也没准!而秦老出手相助,官家欣喜之余,若是御赐皇家大匠的封号,岂不是能够福荫子孙?将来百年之后,也算对得起秦氏
先祖!”
李俊文闻言翻了个白眼,潘美这番话,纯粹是画大饼!说得好像已经板上钉钉,赵匡胤就会按他所说的那样做一般!也得赵大那个吝啬鬼愿意才行啊!
不过潘美所言确实挺诱人,虽然明知是画饼,李俊文也忍不住咬上一口,反正他又不吃亏!
“秦老若是能出份力,确实是积德之举!”李俊文笑道。
他这么说,就是意味着同意秦秀出力。
“既然小官人同意,那小老儿就上试一试吧!”秦秀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回道。
“如此,甚好!老王,你负责安排一番,切莫让秦老受了委屈!”潘美喜道。
“遵命!”王明也是一脸喜色的回道。
“潘帅,卑职也有个不情之请……”这时,一直未说话的高旦开口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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