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杨垣身边的人伺候不经心。
杨垣见到元春只觉得头皮发麻,折子都顾不上看就把人送到了皇后宫里。
杨垣当年曾与贾琏说起过家里人,晓得贾琏就盼着他这个堂姐能熬满年岁平安出宫嫁人。因二十五岁的老姑娘难嫁,杨垣还曾探过贾琏的口风,横竖宫里也不缺一个妃嫔一口饭吃,可贾琏拒绝的实心实意,杨垣也就明白贾琏心中并不愿让二房一家沾多少光去,自然是要遂了他的心意。
偏偏就差最后几年,上皇把人直接送了过来,那口谕说的近乎明示。不能公然违逆上皇的意思,杨垣也只好先把人放在皇后宫里仔细看管,再徐徐图之。
谁知元春刚到皇后宫里没几日,就被来给皇后请安的淑妃王熙凤瞧见,与她所出的三公主阿圆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眼,把人从皇后处讨了去。回头甄太妃仗着上皇的威严问到杨垣脸上,杨垣一脸坦然的道淑妃与贾女史姊妹情深云云,竟也将甄太妃说的哑口无言。
可怜王夫人在府里日日做着元春如侄女王熙凤一般诞育皇嗣、得封妃位的美梦,甚至还冒大不韪悄悄同二哥王子腾露了口风,想让娘家襄助元春,却不知王家压根儿容不得姻亲家里再出一位宠妃,更是把似乎得了甄太妃青眼有了倚靠的元春当作劲敌。别说杨垣根本对元春无意,就是有心,王熙凤也断不会睁眼看着元春得势。
自从元春低眉顺眼的随王熙凤回了安鸾宫,姐姐妹妹十分亲热的王熙凤已经欢声笑语的为这位表姐安排好了之后的路子。有她这个妹妹在,自然不会让元春与旁的女官一样出宫后无依无靠任人磋磨。到时候功勋世族、清贵人家,只要元春欢喜,她就能想法子让圣上下旨。
那一份眉眼间明晃晃的骄纵炫耀,可谓直扎进元春心里,将她这么些年的苦楚与不平都逼了出来,徒生出许多事端。
元春被上皇指给杨垣,又被王熙凤要回宫里的经过,自然有大总管夏守忠的干儿子在出宫办差时顺口透露给贾琏知晓,见贾琏无意插手,夏守忠也就歇了帮衬元春一把的心思,甚至还婉拒了元春的丫头抱琴奉上的孝敬。
贾琏承了夏守忠的情儿,也就把元春的事抛在了脑后,专心忙碌起中举之后的诸多事宜。
亲朋好友之间的宴请,特别是宁荣二府做东那日,贾琏作为新晋举人责无旁贷要陪着诸人喝到散场,平日里还要打听琢磨工部各位同僚并上官的生平为人,并盯着修缮装饰梨香院以备林家年后小住,忙的脚打后脑勺,生生在嘴角熬出了小泡,急的贾赦吹胡子瞪眼,生怕贾琏头一回面见上官就让人觉着仪容不佳,硬逼着他喝了不少药汁子。
好在贾琏上任的日子在年后,这才安抚住了更为焦虑担忧的贾母,只从公库里取出些积年的好物件儿来给贾琏送人情,并没有闹出更大的阵仗。
第68章教养
即便贾琏的官位品级不高,却也是四王八公这些老勋贵里难得能自己挣个实职出来的年轻后辈,官儿更是圣上亲自下旨赏的,真真一下子便声名远播,引得许多当年也曾与他一同看戏吃酒的膏粱纨绔恨得牙根直痒,却每每才一呲牙就挨了自己老子的棍棒,只能咬着牙来给贾琏贺喜亲近。
一入腊月,许多近些年渐渐与荣国府不太来往的勋贵府邸都派了有脸面的大管事和管事媳妇来给贾母请安,邀贾家女眷过府看戏坐席的帖子也多了不少,把贾母乐得合不拢嘴,见了人就变着花儿夸赞贾琏从落生起就是个神孩子,虽贪玩却识轻重,上进又孝顺,聪敏肖似乃祖,旁人自然纷纷附和。至于贾母自谦的说贾琏年纪还小,需要多多历练才能成材,自然无人真个儿那般没眼色的接话,只有再多赞上十分的。
贾琏这般出息,却至今不曾成亲,惦记着想让他做女婿的太太奶奶着实不少。只是他转过年就二十一岁了,各家都根本没有适龄的未嫁女孩儿,甚至绝大多数女孩儿在及笄之前就相看好了人家。这个年纪还在寻人家的女孩儿,不是有些说不得的事儿才留到如今,就是嫁了一回又回了娘家,自是无人敢开口。再小些的,做娘的又有些舍不得,觉着女儿还能多相看几年,贾琏年纪大未必等得,家里又很有些糟心事儿,以致这些太太奶奶们总拿不定主意。
犹豫再三,倒是有人又开始打听贾府里的姑娘们。管事娘子们拜见贾母时,贾琏一个已经授官的爷们自然不会在上房坐着,贾母身边便是迎春、探春姊妹作陪。她二人一个温柔娴静、一个顾盼神飞,又都出落得犹如娇花软玉,仆妇们回府给自家太太奶奶复命时自然好一顿夸赞,说的好几家人都动了心。贾家排行居长的那位姑娘年纪大又在深宫,她们不做考虑,行二的可是贾琏的亲妹,虽是庶出,听说兄妹倒还算和睦,姑娘又温柔沉静,听着便是个不错的儿媳人选。
次一些的人家觉着迎春无望,便盘算着说探春回来也极好。即便荣国府里两房不甚和睦,终究打断骨头连着筋,贾琏得势后若是不想让人戳脊梁骨,也不可能与二房断了来往,到时候堂妹夫上门来,总比旁人多些脸面。
不过迎春才九岁,探春更小些,这些人家便都打算徐徐图之,只又派家中小辈儿媳妇带着人过去请安时略微露了些口风,想先探探贾母的口风。
贾母这几年心里眼里只疼一个宝玉,也就是这几个月才把贾琏瞧在眼里,迎春探春两个庶出的孙女在上房都未必有她最宠爱的大丫头鸳鸯有体面。还是这些人用大家心知肚明的托词暗示了几回,贾母才惦记起这两个孙女的亲事,百忙之中操心起迎、探二人的终身。
女孩儿养的好了,自会有大用处。之前贾家辉煌不再,连元春这样的嫡长女都没有什么像样的亲事找上门,贾母对迎、探二人根本就没什么指望,不过闲来无事逗着解闷。这会儿贾琏一有重振门楣的势头,有了适合联姻的人家,贾母才惊觉自己的疏忽。
静静思索了一晌午,贾母才把贾赦贾琏父子叫了来,与二人说自己想把家里的姑娘都带在身边教养一事,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想让迎春从东院搬来上房。
其实早在东府敬大太太在郊外道观旁的庄子里生下一个女婴后难产而亡,贾敬派身边的小厮把幼女送回宁国府交由贾珍尤氏抚养的时候,贾母就提过想把两府的女孩儿都接到身边教养的话儿,也显一显她在两房嫡支里老祖宗的体面慈心。可惜贾琏离家游历之前就曾与贾赦说过,迎春秉性怯懦,贸然与二房的人一道住只会丢大房的脸面,贾赦当是嗤之以鼻,回头却记在了心里,贾母一提便直眉楞眼的顶了回去,把贾母气个倒仰,也就忘了这茬。
这一回贾母把贾琏也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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