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脸颊无声滑落。
弗雷德又想吻他了。
“我知道我这么说……你会不信。”格里芬又吸了吸鼻子,嗓音难堪得沙哑。他语气平稳,但泪水就是停不下来似地不断涌泄。“我也知道……言语只是言语,一时的感情用事不代表如果回到那时……我真会抛下责任做这个选择……即便我确实想。”他眨眨眼,更多泪水滴落,打湿了盖在弗雷德身上的被单。
“我宁愿那个时候,我就在你的身边,弗雷德。”他语带哽咽,埋着脑袋,努力瞪着泪水决堤的双目,将模糊的视线固定在没有意义的被单,死犟着不肯碰上弗雷德的蓝眼。
弗雷德慢慢抚过缀在金色睫毛上的晶莹泪珠,另一只手划动着,写出了久藏于心底的回应。
格里芬试图通过不断吸鼻子的方式来阻断那些源源不绝跑出来泄露他的脆弱的恼人泪水,却徒劳无功。他羞惭地不愿直面弗雷德,甚至觉得如果不抬起袖子擦去它们,就可以假装这些水只是从自来水管不知怎么溜进他的身体,跑错了出口。
他厌烦地重复着吸鼻子的动作,在感觉身体里莫名其妙多出来的水分终于流光了之后,才抬起手背擦掉黏着在睫毛的泪珠。他仍然不肯看弗雷德,就那样固执地垂着脑袋,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却不愿向人吐露于是只好独自憋屈流泪的小男孩。
这倒让他看清了文档中多出来的一句话
「我信你。」
格里芬咬着嘴唇,泪珠子再度啪嗒啪嗒,砸落在它们高兴砸在的各处。
弗雷德目睹他落泪,心中却涌出股前所未有的喜悦。即使格里芬此刻逻辑混乱,弗雷德也听懂了他企图表述的意思。格里芬想与他共渡生死时刻。但毕竟格里芬是个莱昂,他的命不是他想舍弃就能随意不顾的。格里芬莱昂必须时时刻刻,瞻前顾后,用自己的名声维持家族的名声,为他的公司殚竭虑。
他想要自私,却无法自私。
弗雷德怎么能对这样的格里芬强求更多?如果情况颠倒,如果格里芬躺在这张床上,他则坐在格里芬的位置,他能像格里芬一样,抱持这份永远无法达成的自私吗?他会愿意回到那个命悬一线的时刻,与格里芬携手渡过?
弗雷德需要关照的,也不止他自己。他不仅仅是格里芬的秘书,他还是腓特烈,大英的王子……以及,tenth。他与格里芬一样,无法随心所欲。
起码格里芬为他抱有过自私的想法,这让他堆积在心头数月之久的不满逐渐融化。弗雷德揽着格里芬的腰向自己拉近,让脑袋低垂如同在缅怀先人,并同时一抽一抽哽噎的男人男孩靠在自己肩头。
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一个词一个词慢慢地拼在格里芬的后背。
原谅……我……?
和……好……?
grif
“……好。”
不待自己的名字被完整拼出,格里芬就一口答应。他在一番多余的自我挣扎后抬起脑袋,带着一脸的憋屈表情,强力佯装泰然镇静,捧着弗雷德的面颊,凑近了与他眼对眼、鼻贴鼻、脸贴着脸,把满面的泪水蹭到对方脸上。
“我原谅你的所有。”
他哽咽着哑声说,逐字逐句郑重地仿佛在许下承诺。
弗雷德凝视着近前那双被泪水洗涤得分外亮丽的绿眼,抬手握住面前人的后脑,得偿所愿吻上了那对咬合在一起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
*k:一般消息里回复k代表ok,意即好的。
当帕维尔警探通知莱昂警司他们那躺在医院的受害者已于今早苏醒时,时间正值中午。威廉正忙于下达另一个案子的搜查令,只好命令帕维尔先行出警。
就给这可怜的警探一点时间,让他与自己更不幸的老板会个面吧。
威廉处理完了所有当日需要批复下去的紧急文件,才不急不忙驱车前往医院。他到达弗雷德所在的单间家庭式病房,与神志清明的黑发男人简单打了声招呼,脚步一拐,先绕去了另一张更为奢华舒适、一看就是格里芬派人重新买来的宽敞大床边,看望他那睡梦中的哥哥。
格里芬面朝秘书的方向侧卧,四肢蜷缩在崭新的真丝寝具里,身上盖着张羊绒薄毯,半张脸埋在他心爱品牌的优质羽绒枕头里,惬意酣眠。
真不知道他究竟是来看护情人,还是趁机放假享受的。威廉立在床畔稍稍俯身,拨了拨格里芬的额发,露出兄长不久前明显哭过,现在仍旧泛着红的眼周和鼻头。“啊,看呀。小可怜,谁又给他委屈受了。”他的脑内已经自动回想起格里芬眼泪泛滥时的蠢样子,从小到大一点也没变过。
弗雷德在床架不轻不重敲了两下,引走了威廉的注意。警司挑起眉,转身到他的床侧坐下,以一句对自己兄长的奚落作为开场白:“我早说过,如果有一场哭鼻子大赛,冠军肯定非他莫属。”
「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哭鼻子的样子?」弗雷德用格里芬特意为他留下的手写板写道,单词一个个跳跃在面向访客的平板上。
“真是新奇。是的,请,提示我下这件从未在我俩任何一人记忆中存在过的事?”
他们彼此假笑。
「如果你是因案件来探访我,三十分钟前刚离开的那位警探已经履行了职责。」
“警司总有与众不同的切入点。”威廉轻描淡写地回道,从自己带来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块平板,以及手写板。弗雷德对此挑眉。威廉只是耸肩:“警局的保密措施。”
「你胡说八道得越来越像名官员了。」
“时间令人成长。”威廉将与平板对接完毕的触控板递给弗雷德,自己则翻开了一本手掌大小的记事本,做出记录口供的样子。
“你与司机乔治是否互相熟识?”他边问边在本子上写下一句话,展示给弗雷德看:「你是否对这起车祸的谋划事先知情。」
「如果知情,我为什么会躺在这?」弗雷德知道他的问话只是幌子,对格里芬中途醒来但决定装睡偷听的预防。他便也不那心神去回答威廉心知肚明的表层问题,总之答话不会被记录在格里芬的设备端。
“你们是否结下过私人恩怨?好好回想下,即使是一丁点的矛盾不满,也可能引发对方的伺机报复。”
「你跟戈登闹翻了?」
「我以为我与他正处在新婚蜜月期。亲爱的,这是我第一次被合作者从背后捅刀,希望你是爱惜我的那一类。」
“乔治在案发前是否有任何异常?”
「戈登知道你的身份?」
「我相信他没有足够资源人力抑或智商来梳理我自己也无法数清的假身份。事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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