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缚的爱情

8-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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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尚醒来时,浑身就像被灌了铅一样沉重。铁栏杆窗外的天色灰暗,让他一时没了时间感,现在究竟是傍晚还是深夜?他混乱不已的猜测着。
停顿的思绪在呆滞了好几秒后渐渐活络,刚才是不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鬼尚从脑海里几个残破的画面去猜想,但当他举起手时,从右手传上的酸疼让他忽然惊觉——他并不是做了恶梦。
在冗长的昏迷前的记忆渐渐复苏,一点一滴的疼痛跟着从麻木的身体找回,鬼尚回忆着那几个羞耻不堪的片段,又想到雅人那张白净的笑脸,他干涩的双眼涨红,一下子湿润了。
愤怒和耻辱猛地从心头涌上,鬼尚握紧双拳,一瞬间激动不已的愤恨让他浑身发颤,此刻脑海里、浑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想用拳头狠狠痛殴那一个男人的冲动!
「该死的……」鬼尚从喉头里发出夹杂着怒气的嘶吼,但原本以为宏亮的嗓音却在脱出口后变得沙哑且虚弱,这让他感到更为难堪了。
花了好大一番力气,鬼尚才勉强的翻过身子,被褥上湿黏的不知沾着些什么,浓重的气息让他蹙拢了眉头,更是努力的撑起身体下床。
然而当一踩到地上,从后方那种由体内深处传上的疼痛,却让他头皮发麻的无法动弹了,因为此时所牵动的,并不只是被撕裂的疼,还有他被践踏的自尊和骄气!
鬼尚紧紧扯着一片凌乱的床单,指节都泛白了,一双丹凤眼里有着腾腾的杀气,蓦地——
凶暴的扯下了床单,也不再扭捏的踬碍不前,他强忍着浑身的疼痛,咬紧牙关努力去忽略那每走一步就会让他发狂的异物残留感。
鬼尚大步走向了卫浴室,将床单用力往洗衣篮里一甩,自己则拐进了浴室。
砰的一声拉开毛玻璃,一把扯掉头上还贴着的纱布,鬼尚也不顾伤口是不是能沾水了,开了水龙头就任由热水向下浸灌。
水滴洒在肌肤上的感觉有点刺疼,但鬼尚几乎已经麻木了,他背靠着墙,忽然注意到了未关上的毛玻璃外,镜子里的自己。
热水将他的发淋湿了,脸上有不少瘀青的伤口,连身上也青青紫紫的布满伤处。
活像只落水狗似的!
鬼尚想着,自嘲的笑了,镜子里的男人理所当然的也同样笑了,而鬼尚愈看镜子里的男人这样笑,心情就愈火大,因为他想到了另一个男人的笑容。
发狂地,鬼尚冲出去,带着满腔无处可发泄的怒气用拳头砸碎了镜子。
「王八蛋!」
没理会镜子割伤了手,血滴了满洗手台,鬼尚不甘的瞪着残余的镜子碎片,他真的——真的很想现在就掐死那个家伙。
可是——
心中的一股怒气顿时像落了空般,取代而之的只有让他惶惶不已的无力感。
鬼尚其实是明白的,自己的实力真的不如雅人,无论是嘴上、心理上、生理上都想着要击败雅人,但现实的实际上呢?
无力的蹲坐到了地上,鬼尚静静的靠上台子,凤眸里的神采略微暗淡。
他想着,更何况,即使清楚打不过雅人也就罢了,更应该担心的——也许是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里,雅人还会使出什么手段?
而且,今天已经有了如此羞辱他的第一次开端,依鬼尚对雅人的了解,接连着的第二次、第三次,是不可能不发生的……
他实在不明白——那个家伙到底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
浴室里水声哗啦啦的响着,鬼尚把脸埋进了双臂中。
鬼尚担心的事情在接下来如梦魇般的日子里成真了……
——雅人就像食髓知味般的。
鬼尚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沦落到这样的地步,身为军人、身为前ug中队队长的他,向来没什么事是能够威胁到他、让他倍感压力的,连当初接受ug的军事审判,知道自己被判处无期徒刑后,他也没感到一丝一毫的慌恐或无助,进了监狱后更是。
鬼尚很清楚自己的能力,无论是在任何情况下,或是在绝翅馆这种弱r强食的封闭环境内,他都有自信自己会是那个将人踩在脚底下的强者,但是——雅人的再度现身却搅乱了一切。
见到雅人,辱骂、恶斗、疼痛、捆绑、侵犯,这些事情开始变成了例行公事,每几天就要上演一次,鬼尚简直烦不胜烦。
而最令他感到无力的是……每当自己面对雅人的纠缠,摆好架式开打前,他都有绝对的自信能够在这次把他狠狠痛殴一顿,然而却总是事与愿违……运气好的话,他可以揍到雅人两拳,但结果到最后却总是一面倒,让以为有赢面的他失望。
雅人找他打架或他找雅人打架,打输了,接着就是被侵犯,这是这几天鬼尚不断在用身体体会的惯例。
久而久之,鬼尚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过着跟那些刚入狱的菜鸟囚犯一样,每天都要提心吊胆的日子……身体也像是被制约似的,即使心里不甘愿屈服,但本能地,一见到雅人就是想避开。
然而更让鬼尚恼怒的,是一天比一天更变本加厉的雅人——随着那更为频繁的找碴、侵犯次数的增加、侵犯时间的拉长……雅人就像偷了腥的猫,尝过一次滋味后就更加明目张胆的用爪子戳弄猎物。
无时无刻的,只要他心血来潮,就不分场合的想把自己逼到角落里玩弄羞辱——
鬼尚痛恨极了这样的雅人,但始终无法反击的自己更让他厌恶。
这种备受屈辱的日子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不过几天而已,鬼尚却觉得自己已经被逼到极限了。急欲想摆脱现状,但猛然才又惊觉自己是被判了无期徒刑!
鬼尚可悲的发现,那正代表着——如果他一天无法打倒雅人,那就只能等待雅人对他生腻,对他厌烦,不屑将爪子伸出来再碰已死的猎物为止……
「唔唔!」男人露出了熟悉的愤恨神情,金瞳闪耀的如同艳阳般,他chu喘着,强韧的身子微微弓起。
望着这样的男人,雅人忍不住忘情地使劲按紧他的大腿向前,白皙j实的腰杆夹在他两股中,将自己勃发胀热的欲望一口气c入那个被他细心扩张过的私密部位。
「嗯……怎么会愈来愈舒服了呢?鬼尚你的身体真b!」温暖紧窒的湿润让雅人满足地叹息出声。
「去……你……妈的!」底下的男人传上雅人每天几乎都要听上不下百遍的问候。
鬼尚愤怒的chu骂着,音量之大简直震耳欲聋,雅人也不慌张,迳自的顺从欲望摆动起腰杆,一下一下的重重顶着他。
蓦地,随着雅人越发激烈的律动,那怒吼叫骂声就这么蔫了下去,随后是沉默和极度隐忍的痛苦低吟。
雅人知道,自己只要过分一点、用力一点的侵犯鬼尚,将自己不间断的往他身体里的最深处埋入,鬼尚就无法分神拿出多余的力气对他嘶吼……
一次比一次用力的将自己钉入鬼尚体内的最深处,那紧紧夹着自己r杵的热度简直让他宛若置身天堂……虽然,身下的人可能正置身在地狱。
雅人望着鬼尚拧起的眉心,想伸出手指去抚平,但他没这么做,轻易向他伸出手可是不智之举,也不知道真的伸出手后,凶猛如兽的他会不会一口咬住自己的手指,恶狠狠的咬断!
——要是鬼尚是只会舔自己手指的乖巧小猫该有多好?
不过怎么可能,那样的话就不是鬼尚了……雅人被自己想法的矛盾逗笑了,咧起嘴,下唇却因此而引起一阵刺痛的涟漪。
细细的疼痛,让雅人闷哼了声,今天和鬼尚打斗时他大意了,结果不小心被他掠到嘴唇,还流了不少血。
——今天又是费了他好大一番工夫才把这头猛兽弄上床的……
没办法,要怎么收获就要怎么栽。思及此,雅人便趁机报复似地更加用力的挺进鬼尚体内,身下的男人因此而可怜兮兮的痛吟了两声。
「嗯……」
雅人俯低了身子,和鬼尚x膛贴在一起,他可以感觉到自己和鬼尚心脏跳动的频率,也分不清楚是谁的,全都快速的吓人。
而鬼尚正咬牙狠狠瞪着在他身上磨蹭起来的男人,看见那张漂亮的脸蛋泛着潮红,满足而贪婪的微笑着,他就想抡起拳头扁他!
雅人就像是摆脱不掉的梦魇,极力的想清醒,却总是被他拉入更深的昏暗,宛若踏入黑色的泥淖内,愈陷愈深,直到无法呼吸、直到窒息为止……
窜入体内,顶弄至深处的侵入者,让空气近乎从肺里被全数拉出,因此而感到窒息错觉的鬼尚,剑眉中央的皱摺更是加深了些,他忍不住伸舌舔着发红发热的干燥嘴唇。
雅人盯着鬼尚因此而添上一层水亮的薄唇,心里不知怎么地有股骚动,他抿起了嘴唇,忽然发现有种想凑近的欲望……
——自己真是愈来愈不对劲了。
对鬼尚的身体的欲望、渴求,并没有随着次数的增加或时间的拉长而减少,高大健壮的身体百尝不腻,好像沾染了毒瘾似的,每一次侵犯、每一次被那双金瞳以燃烧着怒焰的姿态瞪视着,他都只觉得身子对对方的身体越发契合……
——看来自己得了鬼尚热了。
「真是莫名其妙……」咬住下唇,雅人这话说得很轻,谁也没听清楚。
这天的绝翅馆在午餐时间过后没多久便开始下起了小雨,不久后更演变成暴雨。
原本好好的一个放风时间,因为这场暴雨,运动场上空旷一片,也没人待了,绝大部分的犯人都选择懒散的窝在牢房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小猫在牢房外晃荡,而相对的狱警也没事可干了。
伸了个懒腰,甩甩手臂,雅人从电梯里出来,正思考着下一步该往哪里去找人。
刚刚去九楼牢房又扑了个空,雅人知道鬼尚午餐过后就没回去牢房了,他到九楼只是纯粹想看看能不能等到他,但在牢房内待了一阵子,对方却没有丝毫要回来的迹象。
「雨下这么大,那家伙是跑到哪里去了?」
双手往口袋一c,雅人开始在馆内寻着男人的身影。
最近,鬼尚的脾气开始变得更暴躁了,雅人感觉的出来。动不动就看人不顺眼,没有被雅人逗着玩的时候,为了发泄满腔的怒气似的,会像头斗犬般的四处找人斗殴,再把其他人整得惨兮兮的,连最近才刚出医务室的鳄尾,也都被他又揍了回去。
结果鬼尚这么个暴躁法,还引来了馆长大人雪洛伊的关切,前两天才找身为管理者的他过去「恳切深谈」过几次。
不过,雅人也不知道该对雪洛伊说些什么——因为鬼尚会这么暴躁,八成是被自己逼急的关系。
其实有时候,雅人也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只不过是因为雨天里的那一场相遇,就硬是把原先意气风发的野兽给绑来自己脚下,让他每天不停的发出隐忍的悲鸣。
然而,每当占有鬼尚的时候,雅人又觉得那些罪恶感全都烟消云散了。
以前也曾想过好几次「反正很快就会腻了,到时候就放掉他」的理由来合理化自己的恶行,但雅人却发现,随着时间的拉长,生腻的那一天始终没有来临,自己反而愈来愈难放开……
所以,才会导致后来即使因为不可抗的因素,鬼尚必须离开ug,离开他的身边,他还是费工夫的找上绝翅馆,把他弄了进来,重新绑回牵在自己手里,那系在他颈子上的束缚……
鬼尚出现在靠近运动场的中庭时,三三两两聚集在长廊上的犯人立刻做鸟兽散,谁也没胆继续待着,就伯被最近情绪异常暴躁的男人波及了,免不了又是一顿挨揍,他们去医务室也都去怕了,一瞬间长廊上便空旷成一片。
鬼尚手c着口袋,盯着因为自己的出现而变得更冷清的场面,他不屑的哼了声,抬头望向无人的运动场外。
馆外的天空十分y暗,空气有种湿冷的感觉,豆大的雨水密集的下过一阵后,又略略减弱。
没理会即使渐弱却还算大的雨势,鬼尚步出廊檐,走向无人的运动场,冰冷的雨滴猛地打上他的肌肤,不一会儿他就全身湿透了。
鬼尚连眉头也没皱一下,相反的,他倒觉得舒畅。
那种冷到会令人发颤的雨水正好略微地减轻了他全身无处可去的怒气,一旦因怒气蔓延至皮肤的热气被带走了,整个人好像也清醒多了。
抹掉脸上的雨水,鬼尚在雨中深吸口气,继续往着外围走去。他漫无目的,其实也只是想在雨中散散步而已,顺便减少可能见到某个讨厌家伙的机率……
往靠近最外层围墙,馆内种植的一片树林靠近时,随意摆望着视线的鬼尚却注意到了某个意外的身影。
男人的侧影修长而略带纤细,柔顺的黑发被雨水打湿了服贴在净白的脸庞,从远处望去,身形宁静的像幅画似的,那是让鬼尚印象很深刻的一种沉静。
那人是当时他在和鳄尾打斗时,坐在城洋身旁的男人——静。
在大雨里,静独自一人从边界的林子里走了出来,虽然神色从容,但却像是在仔细思索着什么事情一般的模样。
——怎么看都很奇怪!
第一时间藏身在树木后方的鬼尚,盯着那四处张望了下后离开的背影,他没有犹豫多久,迈开步伐便悄声跟了上去。
鬼尚对静认识并不深,甚至可以说浅薄,他不常见到这个男人,只有偶尔几次会看到他出现在餐厅,和城洋并肩坐在一起用餐。
虽然如此,但有关静的传言鬼尚却是时有耳闻。鬼尚在入狱后,就听过了不少关于静这个男人的事,有时候是间接从犯人间的交谈听到这个名字、有时候是老鸟在和菜鸟说着馆内的事情时提到的。
静在馆中的存在似乎很特别,他的地位不是一般犯人——甚至不是其他王可以比拟的,馆内的四个王虽然看似是独立的,但据馆内犯人间的评价来看,静其实是地位最高的那一个王。
四栋楼的所有犯人似乎都有这个共识,这也让鬼尚想起那时城洋那个嚣张的家伙也对自己说过——「静才是最强的!」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男人,才能让城洋说这种话?鬼尚一直很好奇,同时又有些不甘心,他一直认为他才是四个王里最强的,要不是城洋态度强硬的拦阻过他,说不定他早就跟静试过身手了。
而基于这样的心态,加上碰上静时的情况实在诡异,鬼尚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的就跟上他了……
跟着男人走进了楼层后,周围温度才稍稍暖和了些,鬼尚轻声踏着阶梯上楼,一边像小狗似的甩着头,把沾在发上的水珠甩掉。
静所进入的楼层是位在各栋狱所交界处,雪洛伊专属的独立楼层,最顶楼两层是雪洛伊专属的办公室、会客室和馆长房,下面几层楼则是放着人事资料的资料库和图书室。
可能是基于这里是馆长地盘的关系,即使雪洛伊从来没禁止犯人们进入两层顶楼外的其他空间,却也不曾看过其他犯人敢明目张胆的越界。
就除了一个男人——静之外。
静是唯一会敢大胆进出馆长楼层的犯人,鬼尚听说,位于二楼的图书室本来是公用的地方,但因为犯人大多不敢逾界,所以那里向来空旷,后来,更因为静时常出入,犯人们更是因为静在馆内的地位而不敢往那里去。
最后,图书室就自然而然的被静霸了下来,变成犯人间传闻的「静的地盘」,图书室变成了一个禁入的地方,除了静之外谁都不能使用,甚至连身为馆长的雪洛伊都默认这件事情。
还真是一个专断独行的家伙!鬼尚心里想着,一边跟上了二楼时,却早就没看见静的踪影了。
「跑去哪了?」
鬼尚困惑的拧拢眉,想着静是不是已经进了图书室里,他快步上前,伸手轻启图书室的门时,门却先一步的被拉开了。
鬼尚顿时忡怔住了,因为静正面对面的站在他眼前——
靠近而仔细观看静的脸时,会有种比远处观望更惊艳的感觉。
男人有光泽的黑发柔顺地服贴在脸颊旁,有些过长的刘海好看的斜分着,昏暗的灯光甚至让他的白皙有种苍白美。
他的五官有种女x的j致美,但又有着男x的俐落感,整体而言是张非常姣好的面容。但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是那双漂亮眼眸下,色泽极淡的瞳孔。
「静……」鬼尚喊出了眼前的人的名字。
静的脸上没有表情,那细致的眉头有一刹那才略略的起了一丝皱摺,但又很快平复。
「为什么要跟着我?」他问。
——原来跟踪他的事情早就被发现了吗?
鬼尚惊讶的抬起眉头,他不知道这个男人竟然如此敏锐。他瞪着眼前的男人,先是沉默不作声,想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观察出一点情绪来,但最后却还是什么也观察不出来,正想开口回答问题时,那个看似沉静的男人却忽然冲了上来……
事情发生的很忽然,鬼尚g本来不及反应,或者该说……即使给鬼尚反应时间也没有用,因为男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静用左脚勾了鬼尚脚底的瞬间,一手紧接着掐上了他的脖子,用力将他撂倒在地。
重重跌在地上,鬼尚头昏眼花的,一时还无法起身之际,眼前忽然一暗,就看见一张漂亮的脸挡住了他的光线,然后极其强大的一股力量压住了自己的肩和脸。
「你到底跟着我做什么?」
静淡淡的、冷冷的声音从鬼尚头顶传来。他像头抓住猎物的豹子似的,俯蹲在鬼尚身旁,白皙的手指紧扣住了他的咽喉。
「妈的!你你……」
鬼尚想起身,却被静一把按住,他的拇指深深扣在颈动脉上,好像轻轻一捏,就能掐断他的脖子。
「别让我问第三遍。」静淡色的眸子里流泄着j锐的光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容抵抗的气势。
压在身上的力量极为强大,但即使是如此强大,却还让人感觉到那是力量蕴含着、尚未爆发前的酝酿而已。
——这就是城洋说的最强的男人吗?
整个身子都兴奋的热起来了,鬼尚没遇过这种人,这种气势让他备感压迫的男人……他生平第一次产生了种好像绝对打不赢对方的想法。
——这家伙的身手不普通!
「看见……你在冷死人的雨天从林子里出来……觉得怪异……所以想跟上看看你在搞什么鬼。」收拢在喉头指节让鬼尚话说得断断续续。
「有人指使你跟着我吗?」
鬼尚看见那色泽极淡的眸子里一瞬间闪过杀意。
「什么?」他不可置信的问了声,随后恼羞成怒:「老子才不会让人指使哩!纯粹是因为好奇而已……」
静望着鬼尚,沉默了几秒,浅色眸子里的情绪又渐渐褪去,没了情绪。
「不要因为无聊的好奇就跟着我。」
那掐在鬼尚颈子上的力道渐渐减少,静从他身上站起时,不少冰冷的雨水滴到了又开始发热的肌肤上。
「是你的行为让人觉得怪异!」呛咳了几声,鬼尚坐起。他瞪着静,心里只想着这家伙真是个怪物,看起来那么纤细却有如此强大的力量!
「我做什么……都不关你的事吧?」静的嘴角扯起微小的角度,鬼尚甚至看不真切静是在笑,还是一样面无表情。「还是你以为在王战时,我出声提醒过你,就认为我们之间有关联了?」
「喂!我可没……」
也不让鬼尚有辩驳的余地,静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鬼尚真正的想法,那也与他无关,他只在乎自己在乎的事:「我记得你叫鬼尚吧?」
「呃……是没错,我……」
「我听洋提过你。」
静再次打断鬼尚的话,我行我素的模样,让鬼尚有种熟悉的感觉,因为那德x——简直跟城洋一模一样,这也让鬼尚同样产生了熟悉的怒意。
「城洋那家伙跟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洋只是提了些让人在接触你后,会觉得很贴切的形容。」提到城洋的时候,静那张泛着冷淡神情的脸笑了:「他说你像只骄傲嚣张的挪威那犬。」
「什么!」鬼尚的脸一沉。
——城洋那臭小子竟然说他像狗!
「总之,我只是想告诉你,在王战时会帮你,是因为我第一次看洋这么专注在看其他楼层的王战,所以如果他想看,那我就要让你们再打久一点,就仅是这个原因而已。」
静那张像面具一般冷漠的面容,在提及城洋时总会有这么一点不同,不过提及城洋以外的人时,却是更加冷然。「不要因为我给了你一些甜头,就以为我想养你了,还摇着尾巴到处跟。」
「去你的!谁想让你养?你真当我是狗啦,别随便污辱人!」
鬼尚暴跳如雷的吼道,但静却丝毫不予理会,而是再一次的打断。
「无论如何,再提醒你一件事,我除了不喜欢被人跟之外,也不喜欢有人踏进我的地盘里——尤其是我不信任的人,而你,我并不信任。」静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他在对鬼尚下达逐客令。「你应该也知道图书室是我的地盘吧?」
「所以你是要我滚蛋的意思啰。」
鬼尚双手叉腰,不客气的挑着眉头,高大的身形笼罩着静,但静的气势却没有一点被压下的感觉。
「没错。」
「那如果我硬是不走呢?你要跟我干架吗?」鬼尚压了压拳头,凤眸里满是挑衅的神情。
正好他这几天心情差得很,找楼下的一些犯人练拳,每次也都是压倒x的胜利,一点都不过瘾,一身的怒气总是还没来得及发泄完,又反倒累积了更多怒意。
鬼尚知道静的身手不简单,所以他尽了全力的施展拳脚也不用担心失手把人杀了,如果能够尽情的用武力发泄他对某人的怒气,又能试试这个令他好奇不已的男人的实力究竟有多强,那么这是个好机会,他很乐意和他热斗一场!
「听着,我必须先警告你,我看过你和鳄尾打架的身手,的确很不错,但还差了我一大截,真要和我斗起来,你的下场会非常惨喔……」静仍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哼,我可不认为会差到哪里去!」
鬼尚嚣张地笑了,他活动着发热的身子,蓄势待发……
9
雅人是在巡了各个角落一趟,正准备放弃回到所属楼层时才找到鬼尚的。他看到鬼尚一身湿的从远处经过,动作小心翼翼的有些莫名。
他拧了拧眉头,没多想就跟了上去。
鬼尚很专心的在观察着什么似的,一点也没注意到他。接着,雅人跟着鬼尚,直到进了馆长专属的楼层。
——鬼尚来这里做什么?
怎么想都很怪。雅人在楼外站了一会儿,才跟着鬼尚的脚步上楼,在上楼梯时,已经听见了人和人交谈细碎的声音,他认出其中一个是鬼尚的声音。
——那另外一个人呢?
带着疑惑和一点闷意踩着阶梯,却在要到达二楼时,交谈的声音开始变质了,最后转变为激烈的碰撞声响。
雅人冲上楼梯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
鬼尚很讶异,静的水准超乎他想像太多了。
才闪过朝脸正中央挥击过来的一拳,另一拳就跟着从右腹部击上,即使用双手去阻挡,那拳击的力道却又猛又快,连鬼尚都难以承受。
静的打斗方式并不像雅人或自己一样多样化,而是采用拳击的招式,他用的拳击并不是非常正统,而像是街头地下格斗方式的打法,拳风非常随x。
虽然是如此单一化的打法,但这么打下来,鬼尚却发现自己并未占了多少上风,反而是居于劣势,因为静对拳击方式的娴熟运用超乎他所曾经学习过的。
即使是在雅人身上,鬼尚也从不曾看过这么j练的技巧,静的身手应该是经过非常长久密集的训练所练出来的!
好不容易又闪过一个擦肿了眼角的右拳,鬼尚正想反击的当下,却被静俐落的闪过,跟着他高速的俯冲而上,一拳重击在他的腹部。
强大的力量和腹部爆炸x的疼痛让鬼尚连退了好几步,静却没给他后退的时间,又一拳直击上他右脸。
鬼尚的鼻骨被波及到,一管鼻血马上跟着流下,腥气在鼻腔及口内漫开,让他呛了几口,赶紧趁静没有继续冲上前时退远了更多。
连呸掉了好几口血,鬼尚擦掉脸上滴落的鼻血,抬眼瞪着一派从容,好像g本没什么事发生的静,他必须承认,自己还是太小看他了!
「还要继续打吗?」
「哈哈!当然,我还没打过瘾呢!」
「都已经被打成那样了还没过瘾……难怪洋会说你很缠人。」静压压颈子,平静的脸上泛开一抹笑容,但旋即消失。
下一秒,他又向前冲上,正拳,右下勾拳,鬼尚即使早有防备,却还是被击中了几拳,顿时脸上的血花又多溅了些许。
鬼尚也试图要反击,但他和他之间的差距实在大得惊人!
在和雅人打斗时,鬼尚会有把握,至少在自己全力回击的时候,会有那么几次他能够顺利击中他、力量能够和他匹敌。但和静打斗时,情况就不一样了,几乎没有一个瞬间是让鬼尚觉得自己能够击倒他的。
他出的任何一拳,任何一脚,静都能轻易闪过,但静所出的每一拳,却都让他费了好大的工夫阻挡。层级之不同显而易见。
愈打到后面,鬼尚愈觉得自己g本是皮痒,可是自尊心高的他g本不可能主动认输!
右腹部上被连连重击几拳后,鬼尚的双腿撑不住的弯下了,他强忍着干呕感跪下,视线内,静在他的前方正前方伫足。
「你打不过我的,认输吧,如果你不认输,我会继续打下去的。」静说着,他的语气像是一种自我约束。
「嘿,老兄,我也在想认输是不是轻松点,但是……」鬼尚呸掉一口鲜血:「老子就是宁愿被打倒也不愿意认输!」
静带着浅浅颜色的眸子一沉,没有任何情绪流转。
「那好吧……」静轻轻一叹,然后向前冲来。
鬼尚望着静那蕴着力量的拳就要往自己脸上砸下的瞬间,心里自嘲的想着自己还真是自讨苦吃。不过比起被雅人击倒,被静击倒他却乐意的多了,有时候人的想法就是这么奇怪——
才刚想到雅人,就在静冲到他面前的那一刹那,忽然出现挡在他和静之前的男人,那高瘦的背影和记忆里的背影重叠了……
「雅……人?」鬼尚错愕的说不出话。
那一拳击中了雅人的正面,但雅人用双手护了下来。
静望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狱警,他面无表情的脸出现了一丝丝困惑。
「喂……这里不是让你们打架的地方吧,馆长大人会生气喔。」雅人甩了甩手,静击中的地方正发麻地泛着疼痛。
雅人在二楼找到鬼尚的同时,却发现他和别人打起来了。原先他以为,鬼尚只是找人消磨他近日越发暴躁的脾气而已,所以他也没加以阻止。加上以鬼尚的实力,他不用介入,在旁边观看就好了,却没想到,鬼尚这次挑上的对手实力却如此强劲。
鬼尚g本连一点反击的余力都没有,眼前这个男人,气势凌厉的攻击让他节节败退,脸上、身上更是被打得凄惨。
看见鬼尚被这么对待,雅人心里就不是滋味,一种不悦感猛然冒出。然后在见到鬼尚跪地,又不肯服输,让莫名执着于要他认输的男人冲上来时,他身体就自然动了……等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替鬼尚挡下了一拳。
静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也不等他开口,回神后的鬼尚先一步跳出来说话了:「喂!你跑出来c什么手呀!这是我跟静之间的事情,和你无关吧!」
鬼尚瞪着那莫名其妙闯进来替他挡下一击的背影,本该纯粹愤怒不已的情绪此时却参杂着一种怪异的感觉。
——雅人这举动算什么啊!
「的确,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c手比较好。」静开口,同样淡漠的语调。
「不行,鬼尚是我这栋的犯人,于公的因素来说,本来就不该让他和别栋的犯人打在一起;于私的因素来说,鬼尚是我的东西,我有权c手决定。」
雅人坚决地站在两人中间,一步也不让。
「谁***是你的东西了,给老子滚开!」鬼尚勉强地撑起身子,有些摇摇欲坠。
「你连站都站不起来了,逞什么强?」雅人褐眸冷瞥了斜后方一眼,视线在放回静的身上时,有着浓浓的敌意。
静望着眼前两个关系看来怪异的男人,轻轻叹了口气,平静的漂亮脸孔上看来有几丝不耐烦的情绪飘过。
「那么,鬼尚……要认输吗?」静问。
「认输!」雅人说。
「不要!」鬼尚拒绝。
静觑了眼同时发话后互相瞪视的两个男人,他沉下眼眸,等再度睁开时,望向了仍然一脸不愿服输的鬼尚……
「那个家伙还没有认输,所以我说过,我会继续打下去。」
语毕,静不再顾虑雅人的存在,直接冲上去撞开他,对后方的鬼尚出拳。
鬼尚要防卫,但身体却已经不堪负荷,难以控制,动作过于缓慢以至于要被击中之际,雅人再度c手阻挡。
同时望向挡在中间的雅人,静无奈的叹了声,鬼尚则是倍感怪异的暴怒不已,气氛顿时变得十分紧绷。
等不知道谁先动了手开始,一时间,场面混乱了起来——
城洋才刚结束工作,从馆长办公室里退出要下楼去图书室时,却听见楼下一片凌乱的碰撞声响。
急忙下楼,眼前的景象却让城洋差点没掉头就走了,要不是因为静也在场——
三个人打成一团,也不知道是谁打谁,不过其中一方特别弱势就是了,而最占上风的人,城洋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快步的接近斗得如火如茶的三人,城洋走向刚击中雅人一拳、正准备转向攻击鬼尚的静身后,喊了声「静」,接着由后方伸手一把抱住男人的背。
「静……停手,别再打了。」
在听见城洋的声音后,原先还大肆地挥舞拳脚,爆发着力量的男人立刻静了下来,而原本应该和雅人一样被击中的鬼尚因此逃过了一劫。
鬼尚气喘吁吁的跌坐在地上,他看着出来阻止混乱的城洋将静拉开了些,本来还一拳拳击打着他们的男人此刻却乖顺的不像话,一点也没有刚才凶猛的狠劲。
真是怪异的很。
连刚才雅人跳出来时静都还如此坚持的要和他斗到底,怎么换成城洋出来劝说,就立刻抛开了所有的坚持?
静和城洋在他面前私语了一阵,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在他们两人中间,有种很奇妙的气场,鬼尚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一种令人难以介入的氛围。
谈话好像是结束了,城洋拉着静的手往他身体四处观察了会儿,像在检查他有没有哪里受伤,接着,这才愿意来关心他们了……
「喂,还没死吧?没死就应一声。」
从静转换到他们这边,城洋却态度丕变,让鬼尚气得差点又跳起来了。
「你这是什么差别待遇呀!老子的伤势用眼睛看就比静重多了吧?那家伙甚至只是流了一点汗而已,你对他就呵护备至,对我就像是在问死人一样!」
「话还能说这么多,伤得不重嘛。」
「喂!」
鬼尚还没来得及反驳,城洋就扭过头去关切另外一个男人了。
他这时才想起,那个刚刚为了帮他挡下一拳而被击倒在地的男人。
雅人捂着半张脸,鲜血浸染了他的白手套,看上去很痛的样子,屈着身弯在一旁,城洋问他话他也没回答。
鬼尚没见过雅人被击倒或受这么重的伤过,包括和自己对打时,他也没办法伤他这么重。
所以雅人此时看来这么狼狈和脆弱,鬼尚想,一定是因为这个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太久没受过伤的缘故。
活该——
鬼尚原本以为自己看见雅人这模样,会很痛快的这么想着,甚至可能会哈哈大笑个不停,可是他心里并没有出现预想中的痛快,相反的还有些郁闷,而原因就出在于——
这个讨厌的雅人所受的大部分伤,都是替他挡下静的攻势时才被击中的……
「静,要在图书室里等我吗?还是在回牢房里等?我先送他们去一趟医务室。」
城洋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一边拉起了坐在地上的雅人,一边对鬼尚使着眼色,意思是要他自己站起来。
鬼尚不高兴的瞪回去,却还是勉勉强强的起身。
静则是站在原地,视线从城洋来了之后就没有变动过,对城洋淡淡的应了句:「我回牢房等你。」视线还是没有离开。
10
「请别忘了馆内为什么不许楼与楼之间王交战的原因,一旦王和王交战,很容易会引起底下犯人的骚动,那会给馆内带来混乱的……不过鬼尚你在馆内的势力差静差远了,也许今天被发现也引起不了什么混乱也不一定。」
城洋习惯x地冷笑,双手环x站在病床旁,好整以暇的望着不知为何像只戒备的野猫般让姬紫替他上药的鬼尚。
鬼尚很想冲上去捂住城洋那张平时不多话,挖苦人时却特别聒噪的嘴,但眼前个子娇小的女医生却不停的拿着棉花b擦拭着他的伤口,脸还凑得很近,让他只能不停的往后退,遑论是向前冲了。
好不容易,等姬紫总算替鬼尚上完了药,他这才松了口气,却看见她又心花怒放的扑向城洋。
「小洋有没有受伤?要不要姐姐替你检查一下?」
被个子娇小的女x抱着,城洋没有像鬼尚那样反应激烈,反倒是自然而且平静的吓人。
「谢谢,不过不用了,我没有受伤,请你先去帮忙绘梦医生吧。」
鬼尚一脸古怪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城洋虽然一样淡笑着,但却不是平常的那种冷笑,反而温柔的像换了一个人似的,而姬紫也很听城洋的话,她笑笑的点点头,转身就先去帮一旁的绘梦医生的忙。
死盯着一旁原先笑得温和,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却哼的一声又发出冷笑的城洋,鬼尚心里所想的是——
城洋这家伙一定有双重人格!
「你那是什么差别待遇啊?对女人和对我的态度反差也太大了吧!」
「啊啊,如果今天把你的尺寸砍掉一半,头发长点、长相可爱点、声音细柔点、胯下也不要带把儿的话我也许就不会有差别待遇了。」
「喂!你……」
鬼尚脑袋一胀,正想和城洋开杠,对方却独裁的打断他的话,迳自起了另外一个话题的头。
「话说回来,提醒你一下,如果馆长大人追究起来,今天的事可都是你的错呀,鬼尚。」
「为什么全是我的错啊?」
「因为静说是你先闯进他的地盘挑衅他的,静不喜欢别人闯进他的地盘,这你不知道吗?」城洋问。
「喂,你这种说法g本完全站在静那边说话嘛?」
「我是全站在静这边的没错啊!」
「你、你……」
城洋回答的爽快,让鬼尚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所以然来。这时,一旁女人发出的惊呼声恰好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真是可惜,怎么伤了这么漂亮的脸呢?」绘梦轻轻捏着雅人的下巴,发出了啧啧声响。
「下次打架小心点嘛,别伤了脸啊。」姬紫在一旁连声附和。
两个女人对着雅人的脸仔细观察的神情,让一旁的鬼尚也忍不住望了过去。
雅人那张白净斯文的脸上多了不少瘀青,薄薄的红唇在右下角裂了一道,血流了满嘴。
可能是因为静的最后一拳,本来应该是要击中鬼尚,但是雅人却在那个时候忽然冒了出来替他挡下,结果猝不及防,被静击中脸部,嘴唇可能是在那时被牙齿刮到裂开的。
一种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鬼尚瞪着雅人因为疼痛而细细蹙拢的眉头,他本该在此刻大声痛快嘲笑雅人的狼狈,但现在却只有一种烦闷的不快感。
鬼尚在雅人来了之后几乎没有再受什么伤了,打斗时,静每回挥击过来的拳,几乎都由不知道发了什么癫的雅人挡下,加上自己因为不满雅人的出现,混乱中也攻击了他不少次,他现在身上的伤,有些还不知道是静伤的,还是他伤的。
一想到雅人替自己挡了不少拳这点,鬼尚就是一阵烦躁——因为这样弄得好像是他欠了雅人人情一样!
鬼尚凝望着雅人伤势的同时,蓦地,原先拧着眉的雅人竟然抬眼和他对上了视线。
雅人本来的注意力全都放到了疼痛上面,他已经很久没受过这种令人难受的疼痛了,凭着强悍的武术实力,向来只有他伤人,鬼尚也只是伤过他一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如此,太久没习惯打架的这种疼了,一被那出乎意料强得夸张的男人击中,就疼得他一阵心烦、注意力涣散。
而正当他心浮气躁,再度因为那沾着食盐水的棉球抹在唇上传来的刺痛感而不悦的同时,他忽然感觉到来自旁边的视线,抬眼,就发现鬼尚正在看他。
注意到鬼尚视线的那一刹那,不知怎么的,雅人听见自己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望着那双金色的瞳孔,确认他是在看自己之后,心跳又猛地快了两下。
脸上顿时有些发热,心里头那种诡异的愉悦感让他有些懵了,雅人说不清楚那是怎么回事,不过他并不排斥,甚至有点开心——
然而,下一秒,在鬼尚一脸厌恶的撇过头后,却让雅人的心情一下子往谷底坠下。
也不顾医务室里的两个女人一边替他上着药,还一边对他说着哪种除疤药比较有效,雅人原先亮起来的褐眸一下子沉了下来。
不只是因为刻意转过身去背对他的鬼尚,若真只是这样倒也还好,问题是出在城洋身上……
刚才已经聊了一阵的两人又在一旁聊了起来,他离他们有段距离,加上两个女医生又聒噪个不停,雅人再怎么仔细听也只是听到细碎的交谈声,连个词也没听懂。
看鬼尚和城洋靠得近了说话,那种不是滋味的郁闷又马上攀爬心头,雅人甚至有股想推开两个女人就冲上去把鬼尚拽回牢房床上调教的冲动!
原先因为鬼尚那一眼而莫名消失的疼痛现在又回来了,加上眼前鬼尚和城洋一副「和乐融融」的景象,郁闷和烦躁感瞬间加倍,雅人锁紧了眉头,视线从由鬼尚背影的徘徊,转向对城洋不悦的瞪视……
他记得他明明警告过城洋——不要接近鬼尚了。
城洋觉得,有时候跟鬼尚斗斗嘴其实也挺好玩的。
夜晚,刚洗浴出来,倒在房间大床上放松着带点酸软的身子的城洋望着天花板这么想。
鬼尚的嘴巴虽然时常飙着chu话,看似凌厉,但其实却笨拙的很。如果是要论道理还是论口才,只要口调好一点的人,说一、两句话马上就能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了。
像白天在医务室里,鬼尚后来硬是要继续和他争论,有关于他对这件事情的处理态度,也是鬼尚讲一句,他回三句的状态,结果就是堵得鬼尚说不出话,最后还气呼呼的翻脸走人,也不顾女医生们的阻拦。
其实城洋也不是故意要气走鬼尚的,他大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心平气和的让让八成只是想抱怨的鬼尚算了。
可是,看到鬼尚对他的冷嘲热讽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他就是觉得好玩,所以起了坏心眼忍不住要逗他,只是没想到真的把人给气走了!
思及此,城洋忍不住低声笑了下,最后做出这么个结论——鬼尚还真是个很率真的家伙。
暗蓝色的眸子带着笑意,城洋起身,换上轻便的服装,他正准备要出门去九楼牢房时,门却先一步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城洋疑惑的想着,伸手开门,来的人让他有些意外,但又不是这么意外,或许是因为今天在医务室里已经被瞪得身体都快烧出一个洞了,所以早有心理准备了。
城洋淡漠的盯着出现在门口、脸上还贴着纱布的高瘦男人。
「晚安,雅人……有事吗?」
当城洋看见雅人那张漂亮的脸上出现上次单独遇见时的那种y鸷神情,他早猜到不会有什么好事,不过还是礼貌x的问了……不过对方似乎没接受他的礼貌的意思。
衣襟被猛然拽住,雅人把城洋压到了墙上,纤长的白指跟着掐上了城洋的颈子。
「喂……我不是警告过你别接近鬼尚了吗?」浅褐色的眸子在昏黄的灯光底下散发着浅浅的冷意,「还是你认为……说要掐断你的脖子只是在开玩笑而已?」他将手指收拢了些:「我可是很认真的。」
「放手!」
窒息感让城洋的脸色忽然泛白了,并不是纯粹因为难受,而是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他某些尘封的记忆被勾起了。
「快放手!」
城洋吼着,有些歇斯底里,他死命拉离雅人的手,就在他面色难看的要晕眩之前,抓在颈子上的手总算放松了。
然而,雅人并不是因为听城洋的请求才放手的,他是因为城洋的不对劲而放手的。他掐着城洋颈子时,事实上是有注意力道的,仅是给予他轻微难受的压迫而已,然而城洋方才的神情,却像是真的要窒息了般的痛苦。
望着跌坐在地上的城洋,雅人没有半丝怜悯,毕竟他今天过来找城洋,原先的用意就是再度警告吓阻他,而不是做同事间的慰问和关心。
他伸脚踢着跌坐在地上的城洋,用冰冷的语调道:「这样,能让你明白我的认真了吗?不要接近鬼尚,不要和他说话,能避免就尽量避免。
「虽然我们是同事,我也想和你好好相处,但是如果事情牵扯到鬼尚,我就有我的原则了。看到你和鬼尚走在一起,无论是交谈还是接触,都会让我不开心,我对鬼尚的占有欲是很强的,所以只要你一动他,我就会有想杀掉你的冲动。」
雅人蹲了下身,和低着头的城洋平视。
「请相信我,我是非常认真的看待这件事,绝对不是说说而已。」
雅人不知道,这样是不是真能对城洋达到阻吓的效果,不过他也不是纯粹说着玩的而已。
这次不是像上次一样的阻吓,而是真真正正的威胁!如果城洋再随意接近鬼尚,他可能真的会对他动手——
城洋沉默着,方才剧烈的喘息逐渐平稳,雅人见他没说话,以为他得到教训了,站起身正准备离开时,却听见了一声冷笑。
「啊啊——你就是为了鬼尚特地跑来教训我啊?」
雅人转头,看见城洋伸手m着颈子,他手指微颤,但是声音冷静异常,抬起脸时,那张很俊的面容上正泛着一抹冷笑。
「因为我和鬼尚靠太近,偏偏你自己和鬼尚的关系又恶劣到了极点,所以看到我和鬼尚这么好就吃醋了是吗?」城洋起身,抬高了下颔,他微眯着的蓝眸里带着嘲弄。
——吃、吃醋?
雅人因为「吃醋」这个词汇的出现而忡怔了会儿,心头有种诡异的恍然大悟,他从没这么想过,原来自己可能是在吃醋。
可是——为什么?
「雅人,你就这么喜欢鬼尚啊?」
见到雅人愣住的模样,城洋扬高了半边的嘴角,那模样像是拿着树枝戳弄小猫的坏小孩一样,满脸都是戏谵。
雅人几次张口,欲言又止,最后沉下脸,沉声道:「我是很喜欢鬼尚,喜欢把他踩在脚下、绑在身边欺负,看到他受辱的模样确实会让我倍感愉悦。正因为如此,我不喜欢让人抢走我的乐趣,鬼尚是我的东西,你不要动他就对了!」
「要我别动他……真可笑,鬼尚可是自己靠上来的,要知道,他这个人像只小狗一样,谁对他好,他就会对谁好。相对的,谁对他坏,他就对谁吠。小狗自己要凑上来舔我的手指,我不能坏心的把他踢走吧?」
「你说什么!」雅人拽高了城洋的衣领。
「哼!别幼稚了,雅人——你还是小学生吗?」城洋不屑的甩开了雅人的手,他笑着:「我所谓的喜欢,不是你自己辩解的那种喜欢,就我看来,你对鬼尚的喜欢不只这么浅薄的等级吧?」
「你欺负他、践踏他,表面上好像只是用他寻开心,但为了寻开心还特地追来绝翅馆,当上狱警,这就不是很好解释了吧?看到鬼尚跟我要好,还会吃醋……」
「你不停逗弄鬼尚,嘴上说是看他受辱就会感到愉悦,但其实只是像小孩一样,捉弄他是为了引起他的注意,他注意你,你就会开心的跟个小女生一样,所谓的欺负,只是因为喜欢鬼尚!」
城洋一手搭上了雅人的肩膀,他挑高半边的眉头:「啊——再说清楚点,我认为,你对鬼尚可是接近爱的那种喜欢!」
雅人顿时觉得脚好像生了g似的无法移动,他震惊的无法动弹,连挥开城洋的手都办不到。
——说他对鬼尚是那种喜欢?
怎么可能?雅人心里陡地冒出这个疑问,他在城洋这么说之前,从来没有想过对鬼尚的那种异常执拗会是这种情愫。
他认为,他对鬼尚的执着,不过是因为鬼尚是个很好的解闷玩具,让他舍不得放手罢了……
城洋望着一脸不可置信的雅人,嘲弄的冷笑在唇边泛开。
雅人见到了那抹笑容,下意识的开口反驳:「才不是你说的那样!」
他对鬼尚的情感——怎么可能是那样呢?
「真的不是吗?」
城洋把手放了下来,他冷冷地瞥了雅人一眼后,迳自转身将房门关好、锁上,双手拽在口袋里后,也没再理会雅人,转身便离开,所以背对着雅人的他没发现,身后的男人一张白净的脸上满布可疑的红晕。
「才不是那样呢……才不是……」
喃喃地,声音里带了一丝本人没注意的不确定感,雅人捂着骤红的脸,一个人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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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缚之狱(下)
文案:
顿时,一种疼痛梗住了雅人的喉头。
雅人惊觉到……即使已经不是在??里,即使已经没有了东日朗这个男人,却还是出现了城洋、出现了静──
鬼尚和他之间的关系、距离,最后还是再度回到原点。
嫉妒东日朗、嫉妒静、嫉妒城洋……嫉妒他们能够引起鬼尚所有的注意、引起他主动的接近,而自己却总是得不到鬼尚的视线或是理睬──
这让他嫉妒的近乎疯狂!
作者简介:
俺爷,本来取其名是为了霸气,但日后却越发有糟老头之气息,就和本人一样,成天好吃懒做、像个糟老头子混吃混喝。热爱美人攻、女王攻、阳光帅受、强受、m受(笑)。嗜好是在上宪法课时妄想、读刑法时遐想、看民法时架构小说场景,绝翅馆系列因而被友人笑称为讽刺之作xd。
11
右上勾挥拳、左侧踢击、右侧踢击、膝击,鬼尚将沙包打得吱吱作响。
他叫喝的声音在颇为宽敞的室内回荡着,房间里摆放着各种健身、运动用的器具,齐齐全的几乎像专业的健身室——这里是「王的房间」。
在绝翅馆内,每栋楼的九楼除了王的牢房之外,在走廊尽头还有一间独立出来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专门供王使用的,所有的人都以「王的房间」来称呼这个特别替王设置的地方,王可以自由的使用这个空间,只要向馆长要求就行了,这是其他犯人所没有的权力。
鬼尚也不是刚成为王时就发现这个房间的。
以前在ug的军营待久了,对军营里制式化的规矩习惯了,结果到馆内也还是没改,所以每次他下楼时都是走从前习惯走的左侧楼梯,右边还不曾走过,即使曾经瞥过一眼长廊右侧尽头的房间,但心里也不曾在意过。
直到之前某次在馆内闲晃的时候恰巧碰见城洋,城洋见了他,嘴巴就是管不住,又对他嘲弄几句,问他:「如果你真那么无聊,没主人牵着散步,为什么不跟雪洛伊要个够大的旋转笼放在『王的房间』里,学天竺鼠打发时间?」
——那是鬼尚第一次听人提起这个房间。
当时还不晓得王的房间的他,还一脸疑惑的问了那是什么?结果又被城洋狠狠的耻笑了一番。
事后,鬼尚才得知了这个房间的用途。
每个王对房间的使用方法似乎都不太一样,像是爱看书的古艳,听其他犯人说,因为图书室被静占去的关系,不想跟静起冲突的古艳都是直接列书单给馆长,然后再送进房里,间接的把房间变成了一个专属图书室。
毕诺许则是把房间弄成了室内高尔夫还什么的样子,至于静他就不太清楚了……
鬼尚从前待在ug里,大部分的时间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他对书本没有兴趣、对其他娱乐也没太大的关注,后来想来想去,还是跟雪洛伊要了练身体的器具实在,反正他也不想坐了牢后就荒废身体的锻链。
稳住了晃动的沙包,鬼尚喘着气停下动作,汗水沿着翘着的发梢滴落,身上的背心t恤也湿了大半。
伸手抓了矿泉水喝,鬼尚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随意擦拭,一屁股坐在铺了木板的地上休息,擦拭时chu鲁的动作却碰疼了前些天脸上被静打中留下的瘀青,他嘶了两声,拧起眉头。
碰着那隐隐作痛的伤口,也不知道是哪g筋不对劲,他忽然想起了那时在医务室里的那一幕——总是带着可恨笑容的漂亮男人一张挂满伤痕的脸。
最近只要一想到这件事,鬼尚就觉得闷!
他真的不了解雅人那颗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他那天究竟发什么神经?自从他缠上他开始,一直就是那个最肆意折磨、羞辱他的人,爱找麻烦就算了,和他动手起来也没留过情,他总是被他整得惨兮兮,生不如死。
鬼尚还有几度在心里这么怀疑过——雅人是不是真的想置自己于死地?
自己痛恨雅人,所以雅人也痛恨自己,而正因为痛恨自己,能逮住机会就要往死里折腾。在ug时,鬼尚一直理所当然的这么认为,他只是没想过,雅人对自己的执着程度,竟然连他离开了ug还要追来——他不知道雅人竟然厌恶他厌恶到这种程度?
原本鬼尚一直是这么以为的,但前几天出现在他和静中间的雅人,又让他有些搞混了。
看自己被教训得这么凄惨的模样,不是应该要更得意、更幸灾乐祸的吗?可是那家伙却莫名其妙的跳了出来,替他挡下了静的攻势,甚至还挡了好几次,连那张好像很引以为傲的脸被揍成花花绿绿的也无所谓。
——那让鬼尚真的搞不清楚雅人的心态是什么了。
啊!难不成是要让自己欠他人情,这样他才会更加得意洋洋?鬼尚揣测着,他觉得只有这个答案最可能。
可是——
仔细想想,雅人最近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就尾巴翘得老高的跑来羞辱自己啊!
事情过后的这几天,因为觉得自己像欠了雅人人情,所以鬼尚一见到他就会有种怪异的尴尬,尤其是看到他脸上的伤就想掉头走人。
本来他也有心理准备,像雅人这种人,一看见他避开他,越会想跟上嘲弄他的……可是,却恰巧的,雅人也不知道忽然发了什么善心,这几天都没来烦他。
反常至极的,这是从雅人进绝翅馆后,鬼尚第一次连着好多天获得难能可贵的平静,就好像雅人也在避着他一样,他们这几天没有交谈、没有接触、没有正面冲突。
鬼尚觉得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真希望以后也能这样过下去就好了。
捏扁了手中的空罐子,将半湿的毛巾往肩上一披,鬼尚起身,准备回牢房去冲个澡。
或许雅人会出现这么反常的举动,是因为对羞辱他的这件事腻了,或是良心发现呢?正要出房门时,鬼尚出现了这么个想法。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是不是代表着雅人有机会离开他的世界呢?
——那他可是会非常感激的……
鬼尚嘴角正要拉起,却在伸手开门那一刻僵住……看见门外站着的人的那一刹那,他忽然觉得有时候还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因为结局总是不如人愿。
雅人觉得自己被城洋影响太深了——
听他用那种尖酸刻薄的语调高谈分析着自己对鬼尚的情感,雅人很懊悔自己当时怎么就愣住了,没掐断城洋的脖子!
而更不幸的是,城洋的话替他带来了不小的后遗症。
无论怎么否认,城洋的话听起来都有几分道理,就因为如此,冷漠的音调在他脑海里转了不少次,内心还会不时时有个声音跑出来质疑自己——是不是喜欢鬼尚?
不只如此,就在这之后,每当雅人见到鬼尚,心里就会登时冒出这个疑问,不断困扰他,而且只要正视鬼尚的脸,就会从体内冒出一股怪异的尴尬。
这让已经追逐着鬼尚、把他放在爪子间玩惯了的他一时无所适从,反倒避起了鬼尚。
不过没避几天,他又觉得心痒了,好像没见见鬼尚,伸手去逗弄他两下就不舒服。况且,可能是之前太过得意忘形了,不知不觉对鬼尚身体的需要量就大了,这几天没碰他,对别人也没兴趣,简直像是过着像禁欲的日子,让他烦躁极了。
雅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了——这全都是城洋害的!
他好几次想到城洋就一肚子气,尤其城洋最近摆明跟他杠上了,经他这么一警告,非但没有得到教训,还会刻意的在他面前做出一副跟鬼尚很熟络的模样,偏偏这么一闹之后,自己如果再发飙上前理论,不就等于间接证实了他的说法?
说什么雅人也不会让城洋得意的,他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会有人比他自己更清楚?
「我才不是喜欢他,只是、只是——喜欢欺负他罢了。」
对,就因为鬼尚是个很好的玩具,所以我舍不得放下!在去九楼牢房的路上,雅人给了自己一个很合理的解释。
忍着没和鬼尚接触的几天后,他总算是按捺不住了,正因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为了城洋的一番话苦恼,所以他决定今天要回归往常,照自己「原先的心态」把鬼尚放在爪尖戳弄,把他逼到墙角,让他露出不甘和屈辱的神情……
怀着这样的打算来到九楼时,雅人却发现鬼尚不在牢房里,倒是走廊底端的房间里发出了声响,没几秒便静止下来。没有踌躇的往房间走去,他知道鬼尚八成在里头,他很清楚,像鬼尚这种在军营里待习惯的人,一天不活动活动身体就觉得不对劲。
站到门口,雅人正想着该是要直接闯进去还是要敲门时,门却先一步开了,高大的身子从里头探出,男人见到他时,显然吓了一跳,要往前的身子整个愣住。
雅人望着男人,一时之间刚才满脑子想的事都忘了,对上那双金色瞳眸的视线,心脏猛地一跳,跟那天在医务室里发生的情况相类似。
没注意到自己脸色泛红的雅人心里只是想着——城洋对他的那番话实在影响太深了!
气氛尴尬古怪的诡异,沉静的走廊上,一人站在门外一人站在门内,互相瞪视,但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鬼尚就知道自己想得太美了——当他看见几天没烦他的雅人时。
这家伙果然没这么轻易放过他!正当鬼尚这么想着的同时,他却注意到雅人的神色和平常不太相同,也沉默异常。
他见到他白皙的脸颊泛红,望着他的眼神没了平时的戏谑、跋扈,反而有种……
鬼尚莫名的打了个冷颤。
——反而有种黏腻的胶着感。
鬼尚觉得,雅人今天的眼神,似乎比平常冷嘲热讽的注视都还让人难受,让他有种想撇开目光的冲动。
「你想干嘛?没事的话让开行不行,老子要回牢房了。」恶声恶气的,鬼尚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甚至直接用肩膀撞开挡在门口的雅人,迳自回牢房。
被鬼尚这么一撞,雅人才好像清醒了似的,一察觉刚才的失态,他恼得拍了拍脸颊,责怪自己怎么被城洋牵着鼻子走了的意味浓厚。
闭上眼深吸了口气,重新放缓逐渐加快的心跳速度,雅人跟上鬼尚,刻意不疾不徐的步调,他沉声轻笑道:「我来找你会有什么事,这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吧?」
雅人知道自己这么说一定会让鬼尚不悦,果然,他也看见了鬼尚在他这话说出口后顿住了身子,将手里扁掉的保特瓶捏得更烂。
很好——这样又渐渐回到原来的模式了。雅人心想。
「滚开,不要来惹我,你们狱警都这么闲的吗?」鬼尚压低的语调里明显的充满了威吓,他再度迈开步伐,转身便进了牢房,把牢房门用力甩上。
把几乎要捏碎了的保特瓶,用力往房里的垃圾桶一砸,鬼尚一听见了后面跟来的脚步声,立刻转身一脚踩住了又要开启的牢房门,顿时铁栏杆门发出了巨大的震晃声响。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鬼尚瞪着门外刚刚准备跟着进门,现在却被阻挡在外的雅人。
「鬼尚……这样太没礼貌了吧?以前在ug里不是都毕恭毕敬的替我开门,嗯?」
「你别忘了我们现在可不是在ug里,你也不是我的上司了,还要我提醒你几遍?是不是干脆用油x笔写在你额头提醒你算了?」
「啊……既然你这么说,也容我提醒你一下,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你上司了,但我可是专门管理你的狱警喔。要我提醒你几遍?还是干脆用油x笔写在你屁股上?」
雅人此话一出口,惹得鬼尚暴跳如雷,对方却趁着这时,一脚踢上他脚踩着的牢房门,鬼尚被撞开,往后跌了好几步。
「喂!你就这么想干架是不是?」鬼尚捏着拳头,语带恫吓,即使明知道打不过人家,战斗前却还是高居着上风的模样,这已经是他的习x了。
金茶色的瞳仁燃烧着怒焰,像头骇人的豹子。
雅人的视线撞在鬼尚那种专注的目光上,不知道怎么的,才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逐渐的加快,他甚至可以感受到x口的鼓动。
——自己太不正常了。
他努力沉下浮动的气息,讪笑道:「我不想干架……应该说,我每次来找你的主要目的都不是想干架的。」
雅人朝鬼尚逼近了几步,他一接近,对方就像炸了毛的大猫,浑身警戒。
「这么多天没来了,身体可是躁的很,鬼尚你要好好服务……」
「王八蛋——」
鬼尚一看见扯开领子走向他的雅人,身体就下意识的僵硬,全身反sx的准备攻击,对这种男人一出现就免不了的恶斗、明明知道会输的结果已经熟悉到要吐了,但鬼尚还是不愿意轻易的投降。
要他直接服输任男人羞辱,他宁愿先用拳头做徒劳无功的抵抗,即使明明知道是白费力气,但这至少是代表他——还没屈服在雅人之下的象征。
然而,这次雅人却……
「啊,你脚下的是什么东西?」
「什么?」
鬼尚才瞥了眼脚下,再抬眼时,雅人已经冲了上来,他出手架住一时松懈了的鬼尚,二话不说的将他甩到地上压制住。
「喂……你、你太卑鄙了!身为ug的军人这样对吗?」头被按在地上的鬼尚气得脸红脖子chu,他简直不敢相信雅人竟然耍了这种下三滥的招式。
「哎,是鬼尚你自己说我已经不是的了……我现在是狱警、狱警!对付犯人,卑鄙是没有关系的。」
「妈的!有种就堂堂正正的用拳头一决胜负再说!」
「用拳头一决胜负了你就会乖乖听话吗?」
「……」
「我想也不会,我的目的本来就不是找你打架的,每次也只是陪你玩玩而已,今天没心情,就直接省略那个步骤吧!」
被雅人按在地上的鬼尚闻言,额鬓旁的青筋立刻迸开,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雅人那种用拳头决胜负,以高实力击败他再狠狠羞辱他的欺凌方式,变成了「陪他玩玩」而已,而侵犯他这件事反而变成了主要的凌辱手段?
「放开我!」
鬼尚激烈的扭动起身子,但身上的人却将自己箝制的死紧,他听见雅人抽出皮带的声音,当那皮革制料子一缠上他的手腕,他脑袋便一阵发麻,这种触感对他来说已经太过熟悉了。他的衣服紧接着被撩了起来,裤子则是被俐落的连同底裤扒下。
雅人盯着自己很喜欢的窄腰窄臀,全然没发现自己脸上的红晕有多么不正常。他体内的躁热感很重,跟对鬼尚起了欲望的初期很像,不过现在却更加的强烈和难以忍受。
用膝盖抵着鬼尚让他无法动弹,雅人将裤头解开,胯间的欲望早就挺立而肿胀不已,他一一将白手套脱下,几g长指放入口中舔舐,撤出时还牵连了几条银丝。他抬起鬼尚的臀部,不顾他的叫骂,将濡湿的手指探入他后方紧闭的入口。
「唔!」
「放松点……怎么那么多次了还学不会呢?」
「去……你的!」
鬼尚的身子僵硬紧绷,擒着他的雅人感受的最清楚,每回侵犯也都是这样,所以他总是要做足长时间的扩张,才不会让两人都难受。
但是——太慢了。
从以前雅人就这么觉得,而且最近每当看见鬼尚被他侵入时疼痛颤抖的模样,心里就会有种怪异的酸楚。
毕竟是自己豢养的东西,所以才会产生怜悯吧?雅人是这么想的。
c入第三g手指的同时,雅人也不知道是哪个点让自己兴起了这种念头,他将鬼尚就着被c入的姿态翻过了身,觑了眼他胯间的疲软。
「这么痛苦吗?我可以帮你纾缓些喔……」轻佻的语气,但里头却有着雅人自己都没发现的讨好。
「你在说什么鬼话……」已经被愤怒和羞耻,以及埋在体内的手指搅和的混乱的鬼尚,几句怒骂正要连着出口,却看见雅人……
r尖一热,鬼尚惶恐的瞪大了眼,发现雅人竟然张口含住了x前小巧的尖端,湿热的舌尖有意无意的扫过顶部。
脑袋一阵发热,鬼尚觉得恼火又羞耻,雅人却更变本加厉的开始以牙齿轻轻啮咬着,唇舌间发出了水润的滋滋声响,原先抓在他腰侧的手更是肆意妄为的向下延伸,按上他胯间的敏感……
「你做什么!」鬼尚浑身一僵,x口不自然的麻痒和热度,以及重要部位上覆盖着的微冷触感——他体内有种怪异的热度在散发。
还没来得及搞清楚那种热度的来源,沉寂的敏感倏地被指尖一碰,像火烧似的热度便一下子燃了起来,把鬼尚自己都吓了一跳。
以前在ug里,一心只想着当总指挥官的他每天勤奋的练军、出任务,军营里没有女人,他也对军营里头同x间的霸凌反感,加上每天都已经耗费大量体力了,所以他在x事上一直很淡薄,也不常自渎。
今天初次被别人这么一碰,那种怪异是难以形容的,鬼尚浑身都起了**皮疙瘩。
他气得青筋直跳,正要继续恶骂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对方却俯身,如同小猫般的开始细细的舔起了自己的x口、接着是锁骨和喉结,那种又热又湿的柔软触感,让他下腹一紧,心里直呼——太不对劲了!
「啊!」当雅人的舌尖再次抚触过鬼尚的r尖时,鬼尚竟发出了十分暧昧的气音。
顿时,鬼尚浑身一僵,而听见他发出这种声音的雅人果然抬起了头,舌尖还和他的r尖牵连着丝线。
鬼尚原本以为雅人是要说什么话羞辱自己,所以泛着红热的脸凶恶的狞视着他,却没想到对方只是望着他,双颊润红,嘴巴开开……模样看上去还有点——呆?而且他那种凝住了的视线,竟又是莫名的胶着黏人。
望着这样的雅人,鬼尚莫名的猛打了好几下冷颤,他觉得雅人真是越来越不对劲了……
鬼尚不知道的是,雅人会这样,是因为他刚才的那一声喘息,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冲击——
不过是轻轻的一句气音,那种略带痛苦和欢愉的低沉嗓音却让雅人心脏莫名的一紧,抬头,却又见到鬼尚一张泛着潮红的脸,那虽然怒气腾腾却又略带震惊且尴尬的神情,第一次见到鬼尚除了愤恨以外表情的他,心跳竟然又猛地加快了。
而难以否认的是,他觉得此时的鬼尚真的——可爱到不行。
就像着了魔似的企图引发鬼尚更多的反应,雅人凝滞住了的眼神向下一瞄……鬼尚的腰接着被他腾空抬起,双腿则被他架上了肩膀,蓦地——
他将身子向下挪了些,抬高鬼尚的大腿,俯下头,便一口将鬼尚因为疼痛而有些萎靡的前端含住了……
没料到会被这么对待的鬼尚浑身一颤,愣了好几秒,直到那敏感的前端被火热的舌尖来回刷了几下,他才回过神来。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
鬼尚惊惧的想推开雅人,但被缚住了双手动弹不得,而雅人更扣紧了他的腰杆,将口中逐渐膨发的热度含得更深。
「啊嗯!」
呻吟不小心从鬼尚嘴里泄了些出来,虽然他很快就咬紧了牙关,但还是让匍匐在他胯间的雅人听得一清二楚。
心里一动,雅人更加挑逗的吮吻着口中渐渐胀大的硬物。
前端被温嫩的热度包裹着,微微拉扯的感觉让鬼尚头皮都发麻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前端正被吸吮着,而不可否认的是他体内正因此而逐渐涌升着快意。
下腹饱胀的聚集着暖意,好像随时就要达到巅峰了。
「住、住手!」
血y仿佛在脸上蒸腾似的窜热,鬼尚简直不敢置信,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雅人这个浑帐替他做这种事?
是羞辱他的新花招吗……要这么解释,鬼尚又觉得过于牵强。
倏地,顶端一紧,雅人的一个吸吮让鬼尚无法继续思考下去了,他发出极低的喘息声,让雅人心脏又是好几个震颤。
手指跟着环上,更加大肆的抚弄,雅人混乱了,他本来不该是来恶狠狠的欺负鬼尚吗?怎么现在反倒替他服务了起来——然而,雅人的这个疑惑在他听见鬼尚隐忍的气声和鼻音后又消失殆尽……那种低沉却略带x感的嗓音,让他不自觉吸吮得更卖力。
——还想听更多鬼尚的声音!看更多鬼尚的表情!
「你这家伙!叫、叫你住手没听见吗?」
涌现的sj感越来越强烈,鬼尚着急不已的吼着,但雅人只是继续用他的牙齿轻轻的蹭过硬热的表面,用舌头仔细舔刷,因为只要用舌尖勾过那微微泌出y体的前端,鬼尚就会浑身震颤的发出更多让雅人听了很心动的隐忍低吟。
身下的身子开始紧绷起来,雅人知道差不多了,探入鬼尚后方的手指搅弄得更深入,另一方圈着g部的手指更加快了些许速度,口腔用力一吸,带点腥苦的热y就在口中溅s开来。
「嗯……呼……呼。」
咕噜的一口吞下,雅人没有感到任何反感和不适,用指腹抹去残留在唇边的白y,他抬起头来望向鬼尚。
鬼尚一脸不可置信的、极为窘迫又像是恼火的表情,金色的瞳仁涣散地、十分努力地想瞪向他,但却只是凝聚更多水气,一张x格的脸,连同耳g子至全身,都泛着烫红。
——好可爱。
雅人瞪大双眼,心脏又被揪紧了一下。忽然间,他注意到了鬼尚被自己咬得发红、泛着水光的下唇……当一种微妙的泛痒感又从x口传上时,雅人真的觉得自己是无药可救、病入膏肓了。
鬼尚紧咬着牙,他瞪着自己发泄过后的疲软,上头竟还沾着些许白y。
——明明该感到耻辱的,身体却还沉浸在高潮欢愉后的慵懒。
一想到自己因为眼前这个天杀的漂亮小子的挑逗而s在他口中,鬼尚就觉得天杀的应该是他自己!身为军人,竟然就像普通的男人一样没有定力!
鬼尚正陷入了无止境的自我厌恶同时,下身传上的抽动又带走了他所有的注意力,那几乎快被快感掩没、后方被侵入的疼痛又回来了,他才要反应过来的同时,下身一轻,体内的手指撤了出来,可是——
当鬼尚抬起头时,雅人一张漂亮的脸在面前放大,而且越凑越近,而他正觉得那距离近到夸张的同时,温热的嘴唇已经贴上了自己的唇,舌尖跟着探了进来……
一瞬间,腥甜的气味在两人口中一并发散,有股莫名的暧昧——
鬼尚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修长健硕的大腿忽然被往上一抬,接着,正亲吻着自己的男人挺腰,把坚韧的部位c进了他的体内——这次是从轻缓的律动开始,直到觉得足以被容纳,才加快了速度。
「嗯、嗯!」
还是会疼痛,鬼尚几度被顶弄得闷哼出声,但是雅人却把他的嘴唇堵得死死的,软热的唇瓣执拗的贴合着、磨蹭着,不肯离开。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鬼尚脑海里一片混乱,他曾经几度想咬断对方不断伸过来纠缠的舌尖,但雅人总是很奸巧的会在适当的时机避开,而如果用力抵抗,顺利的让他的嘴唇离开,他却会在离开后,又捧正他的脸再度缠上。
这家伙——是疯了吗?
鬼尚几度被吻吻得将近窒息时,心里冒出了这么一个想法。
蒂尔正要回宿舍的路上,凑巧碰见了雅人正从他那一栋楼的电梯出来。蒂尔招手对他打招呼,但雅人却没注意到他,一脸失神的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蒂尔站在原地,本来正想着要不要上前去找他,但在上前看清雅人的模样时,他又驻足了。
雅人衣着有些凌乱,脸部泛着潮红,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刚办完事的气味。
搔搔脸颊,蒂尔有经验,这个时间被人家打扰不免都有些尴尬,将心比心一下的话……他眯起了一双大眼,露出贼笑——那现在还是不要去打扰他好了。
于是,双手往头后方一摆,蒂尔转了个身离开。
而此刻,独自回到宿舍的雅人,一回到房里,马上窝上了床,将红潮未褪的双颊埋入双手中,他深深的吸了口气。
自己真是不正常过头了。
明明只是去欺负鬼尚,想用鬼尚的身体像以前一样的发泄欲望不是吗……为什么后来会演变成那样……不只是破天荒的用嘴巴替他发泄,还着了魔似的,等回过神来就吻住了他。
把脸转而埋进了枕中,雅人忽然想起了亲吻鬼尚的滋味……意外柔软的热度,舌尖有些黏腻,滑的让人想不停的纠缠上去。
一想起鬼尚高潮时的表情,心脏就不停的揪紧,脸颊发烫。
雅人真的不明白今天怎么会如此失控的做了这么多和主要目的无关的事……但冷静下来想想,他又觉得这些事……无论是见到鬼尚愤怒以外的神情,或是亲吻鬼尚……
——感觉都还满好的。
等雅人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莫名其妙的闷在枕头里傻笑了一阵子,他惊吓的抬起了被闷红的脸,因为他忽然又想起了城洋如鬼魂般缠着他的一席话。
倒抽了口气,雅人心想,自己不会是真的对鬼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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