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明天来临

第 7 部分

在箱子上吗?要金s的,字母是j。r。”
“当然可以。很高兴为您效劳,罗马诺太太。”
特蕾西微笑着,给他留下了办公室的地址。
在附近的西方联合电讯公司,特蕾西给里约热内卢科帕卡巴纳海滩里约奥顿饭
店拍了一份电报。电文是:预定最好的套间两个月,本周五开始。请即回点电。美
国路易斯安那新奥尔良博德拉斯街二百一十七号四零八房约瑟夫。罗马诺。
三天以后,特蕾西接通银行,要莱斯特。托兰斯听电话。当她听到他的声音时,
她柔声说:“莱斯特,您也许记不得我了。我是露琳。哈特福德,罗马诺先生的秘
书。”
还能忘得了她!他的声音很热情:“我当然记得您,露琳。我——”
“您还记得我?啊,真是太荣幸了。您每天要见那么多人。”
“那些人怎么能跟您相比,”莱斯特对她说,“您没忘记我们一起吃晚饭的约
会吧?”
“您不知道我是多么盼望呢。下星期二您方便吗,莱斯特?”
“太妙了!”
“那就这么定了。噢,您看我多么糊涂,我一高兴,差点儿把正事忘了。罗马
诺先生让我核对一下他在银行里的存款额,您能帮我查查吗?”
“当然可以,这太容易了。”
照理说,莱斯特。托兰斯应该先问问查询者的出生r或其他形式的身份证明,
但这次当然没有必要了。“别放电话,露琳。”他说。
他走到卡片柜前,抽出约瑟夫。罗马诺的帐目卡,惊奇地细看起来。在过去几
天,竟有一笔巨额存款记入罗马诺的帐户。罗马诺以前从来没有存过这么多的钱。
显然,他正在做一笔大j易。他打算趁和露琳。哈特福德一起吃晚饭的机会,从她
口里探出点消息,让她吐露内情是很容易的。他走回电话机旁。
“您的老板真够我们忙的,”他告诉特蕾西,“他的活期存款已超过三十万美
元了。”
“噢,很好。这和我手头的数字完全一致。”
“他是不是想让我们把这笔款项转到投资帐目上去?存在这里没有任何好处,
我可以——”
“不。他不想转帐。”特蕾西对他说。
“好。”
“太感谢您了,莱斯特。您真好。”
“等一等!星期二晚上的事儿,需要我去办公室接您吗?”
“亲爱的,我会去找您的。”特蕾西说。
电话挂断了。
归安东尼。奥萨蒂所有的那座高耸入云的现代化办公大楼位于博德拉斯街上,
一面临河,一面是极为宽阔的跑道场地。太平洋进出口公司占据了大楼的整个第四
层。一端是奥萨蒂的办公室,另一端是乔。罗马诺的房间,中间是四个年轻接待员
的地方,她们专门负责接待安东尼。奥萨蒂的朋友和前来谈生意的人。奥萨蒂的套
间前面坐着两名彪形大汉,他们随时准备用自己的生命来保卫他们的老板。他们还
充当他的司机、按摩师和听差。
这个星期四的上午,奥萨蒂正在他的办公室里核对来自彩票、赛马赌博、卖y
以及太平洋进出口公司所控制的各种生意的收入。
安东尼。奥萨蒂年近七十,身体畸形,上身粗大,两条腿又短又细,要是安在
小孩子的身上还比较合适的。当他站着的时候,活象一只蹲着的大蛤蟆。他脸上布
满了横七竖八蜘蛛网状的伤疤,彷佛是被一只喝醉了的蜘蛛织成的。他嘴巴很大,
一双黑眼睛的四周全是鱼尾纹。他的头上没有一根头发,那是十五岁那年患脱发症
的后果。从那时起,他总是戴着一副黑s的假头套。这头假发与他很不般配,但从
来没有一个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奥萨蒂那双冰冷冷的眼睛属于赌徒式的,从来不露
声s;他那张脸,除了和他所钟爱的五个女儿在一起的时候外,毫无表情。了解奥
萨蒂情感的唯一线索是他讲话的声调。他的声音嘶哑刺耳,这是他二十一岁生r时
被人用铅丝勒住脖子,企图置他于死地的结果。一个星期后,那两个竟敢冒如此之
大不韪的人就陈尸于尸体待领处了。当奥萨蒂勃然大怒时,他的声音会低得象被人
掐住脖子似的,叫人几乎听不到。
安东尼。奥萨蒂是一个土皇帝,他一贯采取贿赂、威胁、敲诈的手段,无所不
用其极。整个新奥尔良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所有的人都要向他鞠躬进贡。各国各地
的黑帮头目都很敬重他,经常向他请教。
此刻,安东尼。奥萨蒂的心境极佳。早餐是和他的情妇一起吃的。这位情妇平
时住在他的比斯塔湖公寓里。他每周见她三次,今天早上的约会尤其令人满意。她
能在床上对他做别的女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奥萨蒂非常相信她的话,因为她太
爱他了。他的机构一直运转得很顺利,从未遇到过什么麻烦,因为奥萨蒂总是防患
于未然。他曾向乔。罗马诺解释过他的哲学:“乔,不要让小事变大,否则就会他
妈的后患无穷。如果哪个区的头头认为他该多捞一点,那你就悄悄地把他g掉,懂
吗?这叫防患于未然。如果某个芝加哥的野心家要求容许他在新奥尔良占一席之地,
你该怎么办?要知道这‘小小’的一席之地很快就会扩大,最后就会弄到你的头上。
你可以对他说,可以,但当他来了以后,你就把那龟儿子悄悄地g掉。这就叫防患
于未然。明白吗?”
乔。罗马诺心领神会。
安东尼。奥萨蒂很喜欢罗马诺。罗马诺就象他的儿子一样。当罗马诺还是一个
小流氓,在小巷里醉得东倒西歪的时候,是奥萨蒂一把把他提拔起来的。他又机灵
又可靠,仅仅十年,就成为安东尼。奥萨蒂的主要助手。他监督整个帮会的行动,
只对奥萨蒂一个人负责。
奥萨蒂的私人秘书露西敲了一下门,走进办公室。她芳龄二十四岁,大学毕业,
凭着她的脸蛋和身段,曾几次在当地的选美比赛中夺魁。奥萨蒂喜欢有一群如花似
玉的姑娘围着他转。
他瞥了一眼桌子上的钟:十点四十五分。他早跟露西j待过,中午以前不许任
何人打扰他。他脸sy沉地望着她:“什么事?”
“对不起,打扰您了,奥萨蒂先生。一位叫积积。杜普雷斯的小姐打电话来。
她听上去有点歇斯底里,但又不肯告诉我她有什么事。她坚持要和您一个人谈,我
想可能有什么要紧的事。”
奥萨蒂坐在那里,把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积积。杜普雷斯?是不是上
次在威加斯时,去过他套间的那几个女人之一?积积。杜普雷斯?他实在记不得了,
尽管他总是以从不忘事而自豪。出于好奇,奥萨蒂拿起了电话,并挥手让露西出去。
“喂,哪位?”
“是安东尼。奥萨蒂先生吗?”她带点法国口音。
“什么事儿?”
“噢,谢天谢地,我可找到您了,奥萨蒂先生!”
露西没有说错,这个女人的确有点歇斯底里,奥萨蒂毫无兴趣。他刚要挂上电
话,又传来了她的声音。
“请您一定要阻止他!”
“小姐,我不知道您在说谁,再说我正忙着——”
“我的乔,乔。罗马诺。他答应过带我走的,您明白吗?”
“噢,你和乔吵架了,你找他算帐好了,我不是他的保姆。”
“他把我骗了!我刚刚才知道他准备抛下我,一个人到巴西去。那三十万美元
有一半是我的。”
安东尼。奥萨蒂突然来了兴趣:“什么三十万美元?”
“就是乔偷偷存在他的活期帐户里的钱。那笔钱——您知道吗?——是白捞的。”
安东尼。奥萨蒂越来越有兴趣了。
“请告诉乔,他一定得带我到巴西。求求您!您肯帮忙吗?”
“是的,”奥萨蒂答应道,“我会关心这件事的。”
乔。罗马诺的办公室非常摩登,全部呈白s和铬黄s,是新奥尔良最著名的室
内装饰师设计的,唯一带有其他s彩的是墙上那三张昂贵的法国印象主义派的绘画。
罗马诺对他的审美观颇为自豪。他是从新奥尔良的贫民窟中熬出来的,一切都靠自
学。他懂得美术和音乐。当他外出吃饭时,他能长时间地、而且颇为内行地和饭店
斟酒的服务员谈论酒。是的,乔。罗马诺就是这个城市的管理人。
他的秘书走进他的办公室:“罗马诺先生,有人送来一张去里约热内卢的飞机
票。
给他开支票吗?我们从来是货到付款的。“
“里约热内卢?”罗马诺摇了摇头,“告诉他,他搞错了。”
那个身穿制服的送票人就站在门口:“是他们让我按照这个地址把票送给约瑟
夫。
罗马诺的。“
“那是他们弄错了。嗯,会不会是航空公司拉客的新花招?”
“不,先生,我——”
“把票给我看看。”罗马诺从送票人手里接过飞机票看了看,“星期五。我星
期五到里约热内卢去g什么?”
“这个问题提得好。”安东尼。奥萨蒂说,他正站在送票人的身后,“乔,你
为什么要到里约热内卢去?”
“托尼,这完全是误会。”罗马诺把票朝送票人递过去,“哪儿拿来的,送回
哪儿去。”
“别那么着急。”安东尼。奥萨蒂接过票,察看起来,“这是一张头等机票,
靠通道的座位,允许吸烟的,星期五飞往里约热内卢,单程。”
乔。罗马诺笑了:“一定是弄错了。”他转身对他的秘书说,“玛奇,打电话
给旅游社,告诉他们弄错了。有个可怜的蠢货要白白损失一张机票了。”
这时,助理秘书乔琳走了进来:“请原谅,罗马诺先生,皮箱送来了。要我签
收吗?”
乔。罗马诺盯着他:“什么皮箱?我没订购什么皮箱。”
“叫他们送进来!”奥萨蒂命令道。
“天哪!”乔。罗马诺说,“大家是不是都疯了?”
一个送货人提着三只维顿公司生产的手提箱走了进来。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没订购过皮箱呀。”
那送货人核对了一下送货单:“上面写着:约瑟夫。罗马诺先生,博德拉斯街
二百一十七号,四零八房间。”
乔。罗马诺发火了:“那上面是怎么写的,我他妈的管不着。这不是我订的,
把它们拿出去。”
奥萨蒂正在察看那些皮箱。“乔,这上面有你姓名的字头呢。”
“什么?噢,等一等!也许是人家送来的礼物。”
“你今天过生r吗?”
“不是。托尼,您知道那些婊子是什么都g得出来的。他们总是送礼。”
“你去巴西有什么事吗?”奥萨蒂问。
“巴西?”乔。罗马诺笑了,“托尼,一定是有人在开玩笑。”
奥萨蒂文雅地笑了笑,然后转身对秘书和那两个送货人说:“出去。”
当门在他们身后关上时,安东尼。奥萨蒂说:“乔,你在银行存了多少钱?”
乔。罗马诺看着他,感到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我想有一千五或者二千。
有什么事吗?”
“随便问问,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到银行核实一下?”
“为什么?我——”
“乔,核实一下嘛。”
“可以,只要您高兴。”他按了一下通到秘书那里的电铃,“给我接第一商业
银行的会计主任。”
一分钟后,电话接通了。
“哈罗,亲爱的。我是约瑟夫。罗马诺。您能帮我查查我的活期存款有多少吗?
我的出生r是十月十四r。”
安东尼。奥萨蒂拿起了电话分机,过了一会儿,会计主任回到了电话机旁。
“抱歉,让您久等了,罗马诺先生。截止今天上午,您的活期存款是三十一万
九百零五元三十二分。”
罗马诺的脸s一下变得煞白:“什么?”
“三十一万零九百零五——”
“你这只蠢猪!”他喊道,“我帐上没有这些钱,你弄错了。让我跟——”
他感到有人把话筒从他手里拿开,接着奥萨蒂把电话挂断了。“乔,这些钱是
从哪里搞来的?”
罗马诺面无人s:“托尼,我向天发誓,关于这些钱的事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不知道?”
“您得相信我!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吗?有人在陷害我。”
“那一定是位非常喜欢你的人。他给了你三十一万美元的送行礼物。”奥萨蒂
重重地坐在一把绸面安乐椅上,盯着罗马诺看了很久,“一切都准备妥了,嗯?一
张去里约的单程机票,崭新的皮箱……看来你在计划过一种全新的生活了。”
“不!”乔。罗马诺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天哪,您是了解我的,托尼,我
对您一向是忠心耿耿的。您待我就象是我的父亲。”
他满头是汗。有人敲了敲门,玛奇把头探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电报。
“很抱歉,打扰你们了。罗马诺先生,这里有您一份电报,您得亲自签收。”
凭着落入陷阱的野兽的本能,罗马诺说:“等会儿,我正忙着呢。”
“给我看看。”奥萨蒂说。那女秘书还没关上门,他就离开了椅子。他不慌不
忙地读着电文,然后把目光集中到罗马诺身上。
奥萨蒂的声音低极了,罗马诺几乎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奥萨蒂说:“我念给你
听听,乔。‘请证实您从九月一r,本周五起预定了我们的特等套间两个月。’署
名是:”里约热内卢里约奥顿饭店经理s。蒙塔尔本德。‘这是你自己预定的,乔,
但你现在用不着它了,对吗?“
……
第十三节
安德烈。几烈安正在厨房里制做意大利粉、意大利式s拉和梨子馅饼,突然听
到一阵很响的噗噗声,感到不妙。过了一会儿,中央空调器那令人舒畅的嗡嗡声消
失了。
安德烈跺了一下脚说:“糟了!今天晚上还得玩牌呢。”
他急忙跑进安装着电器总开关的杂用房,把那些开关挨着个地按了一下,但毫
无作用。
噢,波普先生会发怒的!安德烈知道他的主人是多么盼望每周五晚上的牌会,
这已经是多年的传统了,参加者也总是那几个社会名流。没有空调,屋里会热得让
人受不了!
九月的新奥尔良的鬼天气只有那些大老粗才能忍受。即使在太y落山以后,热
度和湿度也和白天毫无区别。
安德烈回到厨房,看了一眼墙上的大钟,四点了。客人们将于八点到达。安德
烈想给波普先生打个电话,把这事告诉他,但他突然想起这位律师说过,今天他要
全天出庭。
他太忙了,需要放松一下。真把人急死了!
安德烈从厨房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皮的袖珍电话号码本,找到号码,拨动了电
话机。
铃响三遍以后,一个刺耳的声音说:“这是爱斯基摩空调服务公司,我们的维
修人员现在没空。如果您能留下姓名、住址和简单的说明,我们将尽快赶去。请等
候信号。”
真是活见鬼!只有在美国,你才不得不和机器说话。
安德烈听到话筒了传来一声令人厌烦的尖叫。他对着话筒说:“佩里。波普先
生家,查尔斯街四十二号,我们的空调出了故障,请尽快派人来。要快!”
他砰地一声撂下电话。维修人员当然不会有空。这个该死的城市里的空调可能
都坏光了。空调不可能斗得过这该死的天气。唉,但愿能快点儿来人。波普先生的
脾气可大了,大得不得了。
在安德烈。几列安给这位律师当厨师的三年里,他深知他的主人是何等有势力,
简直到了令人吃惊的程度。再骄横的人在他面前都会变得低声下气。佩里。波普认
识所有的人。只要他把手指啪地一捻,人们就会吓得跳起来。
安德烈。几列安感到屋里越来越热,如果不快点采取措施,屋里就要成蒸笼了。
安德烈一边切着意大利香肠和意大利熏g酪,心里一边嘀咕。他总有一种晚上
要出事的可怕感觉。
三十分钟后,当门铃响起来的时候,安德烈的衣服已被汗水浸透了,厨房热得
象火炉。几列安赶忙跑去开门。
两名身穿工作服的工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工具箱。一个是高个的黑人。另一
个是白人,比他矮几英寸,脸上带着睡意和不耐烦的神情。在后面的车道上,停着
他们的工作车。
“你们的空调出毛病了吗?”那黑人问。
“噢,谢天谢地,你们可来了。你们赶快把它修好,客人一会儿就要到了。”
那黑人走到炉子旁边,闻了一下正在烤着的馅饼说:“好香啊。”
“求求您,”几列安催促说,“快点吧!”
“让我们检查一下总开关,”那矮个子说,“在什么地方?”
“跟我来。”
安德烈带着他们匆忙穿过一条走廊,来到空调总开关所在的那间杂用房。
“这部分装置没问题,拉尔夫。”那黑人对他的同伴说。
“是的,爱尔。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装置了。”
“那它为什么不动了呢?”几列安问。
那两个人转过身来盯着他。
“你着什么急呀,”拉尔夫有点恼火地说。他跪着打开了机器下部的一道小门,
取出手电筒,伸着脖子朝里面张望。过了一会儿,他站了起来。“这儿没毛病。”
“那毛病在哪儿呢?”
“一定是在哪个输出口短路了。也许整个线路都短路了。你们有多少个空调送
风口?”
“每间房都有一个。让我想想,至少有九个。”
“问题可能就在这里。送风量超过了负荷。让我们去看看。”
他们三个人穿过门厅,来到起居室。爱尔说:“波普先生住的地方真美啊。”
起居室布置得相当雅致,摆满了有专家签名留念的很贵重的古董,地板上铺着
s调柔和的波斯地毯。起居室左边是一间很大的餐厅,右边是书房,书房中间摆着
一张蒙着绿呢子的大号牌桌,屋角支起了一张准备吃晚饭用的圆桌子。那两个工人
走进书房,爱尔打开手电,朝墙上端的空调出风口里照着。
“嗯,”他咕哝了一声,然后抬头望着牌桌上方的天花板问:“房顶上面是什
么?”
“阁楼。”
“让我们瞧瞧。”
那两个工人跟着安德烈爬上阁楼。那是一间又长又矮的房间,布满了灰尘和蜘
蛛网。
爱尔走到安在墙上的电器箱前,查看了一下错综复杂的线路。“哈!”
“您发现什么了吗?”安德烈焦急地问。
“是电容器的问题。天气太潮了。这个星期已经有上百户人家找过我们。它短
路了,得换一个电容器。”
“噢,天哪!需要很长时间吗?”
“很快。我们车上有一个新电容器。”
“那请你们快点儿,”安德烈请求道,“波普先生很快就要到家了。”
“你就放心吧。”爱尔说。
安德烈说:“我得去厨房把s拉的调料准备好。你们自己能从阁楼上下来吗?”
爱尔举起一只手。“别担心,伙计。你忙你的,我们忙我们的。”
“噢,谢谢,谢谢。”
安德烈看着这两个人走到工作车那里,提了两个大帆布袋回来。“如果你们需
要什么东西,”他对他们说,“就招呼我一声。”
“放心吧!”
那两个人爬上楼梯,安德烈回到厨房。
拉尔夫和爱尔回到阁楼,打开帆布袋,拿出一张露营用的小折叠椅、一把钻头、
一盘三明治、两罐啤酒、一个可以在暗光下观察远处物体的双筒望远镜和两只注s
了四分之三微克乙酰普马辛的活仓鼠。
那两个人开始工作了。
“老欧内斯廷会为我感到自豪的。”爱尔大笑着说。
※ ※ ※
起初,爱尔死活不肯同意。
“你这娘们一定是疯了。我他妈的才不去惹那个佩里。波普呢。那个花花公子
会把我整得永世不得翻身。”
“你不必担心他。他再也不会找别人麻烦了。”
他们俩正在一丝不挂地躺在欧内斯廷房间里那张安有电热装置的充水床上。
“亲爱的,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爱尔问道。
“他是个混蛋。”
“宝贝儿,天下混蛋多的是,你总不能把一辈子都用在割掉他们的g丸上吧?”
“告诉你,我是为了一个朋友g的。”
“特蕾西?”
“对。”
爱尔很喜欢特蕾西。在她出狱那天,他们三人曾在一起吃晚饭。
“她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爱尔承认说,“但我们为什么要为她找死呢?”
“因为如果我们不帮她,她只好去找一个连你一半都不如的人,如果她被逮着,
他们就会把她送回监狱。”
爱尔在床上坐起来,吃惊地望着欧内斯廷:“宝贝儿,这事儿你真的看得那么
重吗?”
“是的,亲爱的。”
她永远不能使他理解,但事实就是那么简单:一想到特蕾西要回到监狱里遭受
大个子伯莎的蹂躏,欧内斯廷所关心的不只是特蕾西,而且也是她自己。她把自己
看成是特蕾西的保护人,如果大个子伯莎的手再落到她身上,那就是欧内斯廷的失
败。
所以,她现在只是说:“是的。这事儿对我很重要。亲爱的,你会去g吗?”
“我他妈的一个人可g不了。”爱尔嘟哝着说。
欧内斯廷知道她胜利了。她开始吻他那瘦长的身体。她喃喃地说:“拉尔夫不
是已经出狱几天了吗?”
※ ※ ※
六点三十分,那两个人回到安德烈的厨房,满头是汗,浑身是土。
“修好了吗?”安德烈焦急地问。
“真他妈的难修,”爱尔说,“你看,这个电容器的j流电和直流电全断了,
而且——”
“别管它了,”安德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你们修好了吗?”
“好了,全修好了。再过五分钟,我们就让它运转得象新的一样。”
“真把人吓坏了!请你们把帐单留在厨房的桌子上。”
拉尔夫摇了摇头:“不必c心,公司会把帐单寄给你们的。”
“这事儿多亏了你们二位。”
安德烈看着这两个人提着他们的帆布袋,从后门走到院子里,打开装有空调室
外电路的箱子。拉尔夫打着手电筒,爱尔把他在一两个小时以前扯断的电线重新接
上,空调马上运转起来。
爱尔把附在电容器标签上的电话号码抄了下来,过了一会儿,照这号码拨了电
话。
当他听到爱斯基摩空调服务公司的录音问话时,爱尔说:“这里是查尔街四十
二号佩里。波普家的住宅。我们的空调现在运转得很好,不必派人来了。谢谢。”
※ ※ ※
每星期五晚上,在佩里。波普家里举行的牌会,是所有参加者都热切盼望的一
件事情。牌友从来都是几个经过精心挑选的人:安东尼。奥萨蒂、乔。罗马诺、一
个高级市政官、一个州参议员,当然还有他们的东道主。赌金高得吓人,食品异常
精美,宾主权倾四方。
佩里。波普在寝室换上一条丝质白裤子和一件运动衣。他愉快地哼着歌,想着
即将来到的晚上。他最近手气很好。事实上,我一生的运气都不错,他想。
在新奥尔良,如果有谁想得到法律的帮助,就得找佩里。波普律师。他的权势
来自跟奥萨蒂一帮人的勾结。从违章驾驶的传票到贩卖毒品罪,以至谋杀罪,都属
于他的权力范围。生活真是妙不可言。
当奥萨蒂到达时,他带来了一位客人。“乔。罗马诺不会再来玩牌了,”奥萨
蒂宣布说,“纽豪斯督察是诸位的老相识。”
大家互相握了握手。
“先生们,饮料在食品柜上,”佩里。波普说,“今天开饭晚点儿。我们为什
么不先来几把呢?”
大家按以往的位置围着书房的绿呢台布坐下来。奥萨蒂指着罗马诺过去的位置
对纽豪斯督察说:“梅尔,今后这就是你的座位。”
其中一人打开一幅新牌,波普开始发筹码。他向纽豪斯督察解释道:“黑的代
表五美元,红的代表十美元,蓝的代表五十美元,白的代表一百美元。每人先买价
值五百美元的筹码。我们在桌面上投注,可以分三次注,由庄家决定。”
安东尼。奥萨蒂的心情很不好:“好啦,让我们开始吧。”他的声音低沉。这
不是个好预兆。
佩里。波普很想知道罗马诺到底出了什么事,但他知道还是不涉及这件事为好。
奥萨蒂到时自然会跟他提起的。
奥萨蒂的思绪很乱:我待乔。罗马诺就象父亲一样。我信任他,提拔他为我的
第一副手。而这个婊子样的却在背后捅了我一刀。如果不是那个昏头昏脑的法国女
人打来电话,他可能已经得逞了。是的,他再也跑不了啦。既然他那么精明,就让
他跟那些犯人较量好了。
“托尼,您下不下注?”
奥萨蒂把他的注意力转回到牌上。赌桌上的输赢已有明显差距。奥萨蒂一输就
火,但并不是因为钱。不管什么事,要他败在别人手下,他可忍受不了。他认为自
己生来就是胜者。只有胜者才能在现实生活中爬到他这样的地位。在过去的六个星
期,佩里。波普不知为什么一直手气很好。今天晚上,奥萨蒂决心打个翻身仗。
今天是由庄家决定打法。但是,不管玩哪一种花样,奥萨蒂发现自己总是输。
他开始加大赌注,不顾一切地想捞回本来。午夜时分,当他们暂时休战,去吃安德
烈准备的晚饭时,奥萨蒂已经输了五万美元,而佩里。波普又成了大赢家。
食品精美异常。奥萨蒂通常非常欣赏这免费的夜宵,但今天晚上,他却急不可
待地要回到牌桌上去。
“你还没吃东西呢,托尼。”佩里。波普说。
“我不饿。”奥萨蒂拿起身旁的银咖啡壶,往一只维多利亚式样的瓷杯子里注
满咖啡,然后在牌桌旁坐了下来。他看着其他人吃饭,真希望他们能快点。他急于
把钱捞回来。当他开始搅动咖啡的时候,仔细地看了一下,好象是泥灰。他抬头望
了望天花板,又有什么东西掉到他的额头上。他忽然听到屋顶上有跑动的声音“屋
顶上有什么东西?”奥萨蒂问。
佩里。波普正在给纽豪斯督察讲一件轶事:“很抱歉,您刚才说什么,托尼?”
那跑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楚了。泥灰开始不断地撒落在绿呢台布上。
“你家里好象有耗子。”那参议员说。
“那不可能。”佩里。波普显得很不高兴。
一块泥灰落到绿呢桌上。
“我一会儿让安德烈去看看,”波普说,“如果大家都吃完了,我们就继续开
始吧。”
安东尼。奥萨蒂凝视着天花板上正对着他头顶的一个小d。“等一下,让我们
先上去看看。”
“为什么?托尼,安德烈可以——”
奥萨蒂早已站起身朝楼梯走去。其他人彼此j换了一下目光,急忙跟了上去。
“也许是一只松鼠跑到阁楼上去了。”佩里。波普猜测说,“每年这个时候,
它们都到处乱跑,也许是要把坚果藏在这里过冬。”他为自己的幽默笑了起来。
当他们来到阁楼前时,奥萨蒂将门推开,佩里。波普拉亮电灯。他们看见两只
白s的仓鼠正在阁楼里疯狂的跑来跑去。
“天哪!”佩里。波普说,“真是老鼠!”
奥萨蒂根本没听波普在说什么,他正凝视观察那个房间。在阁楼正中,立着一
把露营用的折椅,上面放着一盘三明治和两罐开了盖的啤酒,折椅旁边是一架望远
镜。
奥萨蒂走到跟前,拿起那些东西,细细查看了一遍,然后跪在满是灰尘的地板
上,将一个小木筒移开,显露出隐蔽在下面的窥视孔。奥萨蒂把眼睛对准窥视孔朝
下望去,那牌桌看得一清二楚。
佩里。波普站在阁楼中间,呆若木j:“到底是谁把这些破烂货扔在这儿的?
我得好好审问一下安德烈。”
奥萨蒂慢慢地站起来,掸掸裤子上的灰尘。
佩里。波普低头看了一眼地板。“瞧!”他喊道,“他们在天花板上留下个个
该死的d。现在的工人都是吃货。”
他蹲下身,顺着d朝下望去,脸s一下变得煞白。他站起来,疯狂地环顾四周,
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盯着他。
“诸位!”佩里。波普说,“你们不会以为我——,我说伙计们,这不是我g
的。
我对此一无所知。我不骗你们。天哪,我们都是朋友啊!“他把手指塞进嘴里,
拼命地咬着指甲。
奥萨蒂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
佩里。波普继续疯狂地咬着他那已经露出鲜r的右手大拇指。
……
第十四节
“已经g掉两个了,特蕾西。”欧内斯廷。利特尔查普大笑着说,“街上的人
都在议论,说你的律师朋友佩里。波普不再搞法律了。他出了一个非常严重的事故。”
她们坐在罗亚尔街上的一家小咖啡馆里喝着咖啡。
欧内斯廷继续格格地笑着说:“姑娘,你的脑瓜还真灵。你不想和我合伙做生
意吗?”
“谢谢你,欧内斯廷,我还有几项计划没完成呢。”
欧内斯廷急切地问:“下一个该轮到谁了?”
“劳伦斯。亨利。劳伦斯法官。”
※ ※ ※
亨利。劳伦斯是从担任路易斯安那州利斯德尔地区一个小镇的律师开始起家的。
他在法律方面没有多少才能,但他具备两个非常重要的条件:外表动人,处事灵活。
他的信条是,法律象一根柳条,可以随意歪曲以适应委托人的需要。由于固守这一
信条,在他迁入新奥尔良之后没不久,他的法律事业就随着他的一些特殊委托人一
起蒸蒸r上了。
他从处理轻罪和j通事故发展到处理重罪和死罪,到他赫赫有名时,他已成为
一个贿赂陪审团、戏弄证人和收买证人的老手。简而言之,他和安东尼。奥萨蒂同
属一类人,两人搞到一起是必然的,他们是黑手党里天作之合的一对。劳伦斯成了
奥萨蒂集团的辩护律师。当时机成熟的时候,奥萨蒂便让他当上了法官。
※ ※ ※
“我想不出你能有什么高招治他。”欧内斯廷说,“他有钱有势,谁也别想碰
他一根指头。”
“他的确有钱有势,”特蕾西纠正她说,“但并不是碰不得的。”
特蕾西早有安排,但当他打电话到劳伦斯法官的办公室时,她立刻意识到,计
划必须改变。
“劳驾,我想跟劳伦斯法官说话。”
一名秘书说道:“很抱歉,劳伦斯法官不在。”
“他什么时候回来?”特蕾西问。
“我也说不准。”
“事情很重要。明天早上他能来吗?”
“不能。劳伦斯法官不在城里。”
“噢,那我到哪儿找他呢?”
“恐怕办不到。他出国了。”
特蕾西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里搀进失望的成分:“我懂了。请问他去哪儿了?”
“他正在欧洲参加国际司法专题讨论会。”
“那太遗憾了。”特蕾西说。
“请问您贵姓?”
特蕾西飞快地思索着。“我是伊丽莎白。罗恩。达斯廷,美国律师协会南方分
会主席。本月二十r,我们将在新奥尔良举行一年一度的发奖晚餐会,我们已推选
了亨利。
劳伦斯法官为今年的获奖人。“
“太好了,”法官的秘书说,“只怕他到时赶不回来。”
“真遗憾。我们都在盼望听他演说呢。劳伦斯法官是我们评选委员会一致推举
的。”
“他也会因为失去这个机会而深感遗憾的。”
“是的。我相信您一定知道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誉。只有我国最杰出的法官才能
当选。
等一等!我有办法了。您认为法官能否将他表示接受这个荣誉的简短发言录下
来——就是说几句感谢的话。您认为能行吗?“
“嗯,我——我也说不准。他的r程安排得非常紧。”
“许多全国x的电视台和报社都会为此发报道的。”
沉默。劳伦斯法官的秘书知道他对电视台和报社的报道会多么高兴。事实上,
据她所知,他此次之行似乎也主要是为了这个目的。
她说:“也许他能抽出点儿时间为你们录几句话。我可以向他请示一下。”
“噢,那太好了!”特蕾西高兴地说,“这将使我们的发奖晚餐会大为增s。”
“您希望他的讲话能针对某个特别问题吗?”
“噢,那当然。我们希望他能谈谈关于——”她迟疑了一下,“恐怕这有点太
复杂了,最好由我直接跟他说。”
又是一阵沉默。那秘书感到很为难。她得到过不准泄露上司行踪的命令。但另
一方面,假如他失去了这么一个重要的获奖机会,同样会指责她的。
她说:“我本来不该说,但我相信,对于这样一个盛典,他会允许我破例的。
您可以打电话到莫斯科的俄罗斯饭店与他联系。他最近五天都在那里,然后——”
“好极了。我马上跟他联系。太感谢了。”
“谢谢,达斯廷小姐。”
※ ※ ※
住在莫斯科俄罗斯饭店的亨利。劳伦斯法官一连接到几份电报。第一份电报的
电文是:下次司法讨论会现已可以作出安排。请确定适当r期,并按要求选好地点。
鲍里斯第二天,他又接到一份电报。电文是:请告知旅行计划。你妹飞机晚点,
但已安全抵达。护照和钱丢失。她将被安置在一流的瑞士旅馆。费用记帐户。
鲍里斯最后一份电报的电文是:你妹将设法通过美国使馆获取护照。瑞士视俄
国如天使。将用船把你妹尽快送往你处。关于新签证的情况尚在未知之中。
鲍里斯苏联的秘密警察先按兵不动,等候新的电报。当电报不再发来时,他们
逮捕了劳伦斯法官。
审讯持续了十天十夜。
“你把情报送哪儿去了?”
“什么情报?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些什么。”
“我们说的是计划。那些计划是谁j给你的?”
“什么计划?”
“苏联核潜艇的计划。”
“你们一定是疯了。我怎么会知道苏联潜艇的计划。”
“这正是我们要查清楚的问题。谁和你秘密接头?”
“什么秘密接头?我没有秘密。”
“好。那你告诉我们,鲍里斯是谁 ?”
“谁是鲍里斯?”
“那个把钱存入你的瑞士户头上的人。”
“什么瑞士户头?”
他们暴怒起来:“你真是个顽固不化的笨蛋!”他们对他说,“我们准备拿你
做样子,好好教训所有企图颠覆我们伟大祖国的间谍。”
当美国大使获准与他见面的时候,亨利。劳伦斯法官已经掉了十五磅r。他已
记不得逮捕他的人是什么时候允许他最后一次睡觉的。他浑身颤抖,不成人样。
“他们凭什么这样对待我?”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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