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了厉倾寒的意。
没有言语。对面的黑衣人只掏出两张画像比对了一番,便执刀冲了上来。
厉倾寒往李断手里塞了一粒药丸,又自己吞下一颗,便站到一旁,看着李断提剑入了十几人的包围圈。
双拳难敌四手。
李断虽剑术高超,但仅凭一双手,实在拖不住十几人。得空的几人,提刀往厉倾寒跃来。
竹影绰绰,阳光斑驳地摄入,打在森寒的冷兵器上,折射出断断续续的耀眼银光,令人脊背发寒。
厉倾寒没有躲,只是换了个上风位置,打开了掌心包裹着药粉的纸张。
黄色的药粉被风送向向他冲来的几人。几人反应不满,忙用手捂住口鼻,还想冲。厉倾寒面色一沉,不进不退。眼看就要到眼前的大刀软绵绵地砸在地上,清脆入耳,然后是一阵沉闷。
几人齐齐倒地。
连跟李断缠斗的几人也猝不及防,眼看瞬间就失去一半战力。只好啐了几声,几个飞纵消失在竹林间。
竹林还是那片竹林,只不过又恢复了寂静。李断起剑,看向厉倾寒的目光多了几分深意。倒是厉倾寒镇定地拍拍手,“如果对方使用暗器,我就没办法了。”
李断没开口。
两人一路畅通无阻地回到曹县。到达曹县县衙时,已是第七日清晨。正撞上正欲带人出去搜寻的陈瑾生。三言两语阻止了众人,厉倾寒叫了陈瑾生去了房内,又让李断看住蠢蠢欲动的众人。
时候已到。
审问这群官兵的时候到了。这次,他不光要惊蛇,还要打蛇。
每一个官兵都被单独隔离在房内,屋外派了衙役和从贾员外那借来的家仆牢牢看住,不给任何串供的机会。官兵们人心惶惶,隔着房门叫唤,王竞更扬言要见陈瑾生。厉倾寒一律置之不理。
株洲一行的所得已一一详述。离开的这几日,陈瑾生也有意无意地将官兵们隔了开,不让他们接触任何的外人。
“找人去缠住李浩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去审问这群官兵。”
捏了捏鼻梁,疲惫撕扯着厉倾寒的神经。
“李浩从昨夜开始,就没回来。”
陈瑾生同样奇怪。李浩的确早出晚归,但据他观察,无论如何也都会回来,了解下案情进展。但昨夜,却彻夜未归。
“不管他,找人在外把守,就算李浩回来,也要缠住他。”
坐在凳上,厉倾寒呷了口茶,对陈瑾生道,“接下来先交给你,我和李断需要休息。”
三个时辰,既要养自己的神,又要乱对手的心。
被看住的官兵们一个个怒了,纷纷扬言要见李浩,更有胆大着冲破房门欲突破重围,都被陈瑾生打回了屋内。向暖到达衙门时,就见陈瑾生一人独坐。问了几句,连日来的心神不宁才定了。
总觉得,自己遇见了了不起的人。
三个时辰后,厉倾寒踏出房门,神清气爽。嘈杂的噪音并未打扰他的睡眠,相反,他梦见了许久不曾梦见的人他的母亲。但不知为何,梦里,他的母亲总是抱着他,眉头紧蹙的样子。
甩甩头,甩去脑海中的梦境,侧目,李断正巧抱着剑出门。两人都愣了愣,一同去寻陈瑾生。
向暖见两人,立刻扔了手中的瓜子迎了上来。
厉倾寒送去一个问候的眼神,便将目光移向陈瑾生。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
“我去审王竞。”
陈瑾生自告奋勇。
“我去审直接接触押送车的官兵。”
厉倾寒欣然同意。
王竞身为朝廷命官,又多次立下汗马功劳,要开他的口,他一个被撤职的县令可做不到。相反陈瑾生身为大理寺少卿,久负盛名,又素来以绝不徇私枉法为人所称道。他去审,再合适不过。
“我跟厉倾寒一起。”
“我要跟大人一起。”
李断和向暖异口同声。两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让。李断瞪去,向暖就更恶狠狠地瞪来。陈瑾生倒心无芥蒂,反对李断跑出了橄榄枝。李断这下无话可说,跟陈瑾生去了。
厉倾寒和向暖这才走向另一侧。他们要审的目标更多,任务更重。
厉倾寒的第一个目标,便是搜索是撞见的有恃无恐的两人之一黄安。
黄安,靖安人。在兵部做了一年底层的小兵,日子得过且过,上级怎么说,就怎么做,从不忤逆,更从不质疑,也因此深得上级的赏识。官位虽没能升,但在兵部的小日子也混得不错。
而那日与黄安同行的人,叫邱泽。邱泽在兵部已经待了三年,却依旧不得赏识,仍旧只能做个小兵。更为了多表现,不得不依附于黄安。面上两人称兄道弟,内里如何两人心中有数。
这样的关系,实在给厉倾寒提供了太大的便利。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不说也可以,邱泽正在另一处接受审问。若他先松了口,你这罪算是定了。”
厉倾寒循循善诱。
“不可能,你胡说。借他邱泽几个胆子,他也不敢乱说。”
黄安不是笨蛋。
“你和邱泽,都是直接接触押送车的人,你们不可能不知道,押送车离开靖安时,箱内空无一物,却拒不上报。这可是军饷,做假口供,碍了边疆的军情,是死罪,可以就地正法的死罪。”
早料到黄安并不会这么快就范,厉倾寒不急,安然地做了下来,呷起了茶。余光将黄安一瞬间的惊恐纳入眼底。
“不会的,大人一定会救我们的。这不对,这不对……”
黄安开始语无伦次。的确,他有所依仗,但这若真是犯罪,足以被就地正法。而就在这时,向暖在外敲了敲门,一句话,彻底击碎了黄安最后的心理防线。原本悬在别人头顶的大刀,瞬间转到自己头顶。
“大人,邱泽松口了。”
厉倾寒不再开口,只站了起来。黄安却乱了,扭动着身体,跪在地上,溃不成军。
“一切都是李浩李大人策划的,奴才们只是负责配合行动。箱子里从一开始便空无一物,到渝州才添了两头石狮子,做出一副运送军饷的假象。除了箱子里空无一物,奴才真的一无所知。”
嘱咐身旁的应向荣记下口供,厉倾寒径直离开。之后,从邱泽口中,厉倾寒得到了同样的说法。黄安邱泽只负责押送车辆,不让车辆的秘密暴露。其余的一连串事件,两人一无所知。
主谋出现了。
李浩。
可李浩为什么要这么做?李浩又哪来的胆子那么做?更何况光凭李浩一个小小的渝州刺史,真的能买通兵部上下的官员,捏造毫不存在的两箱军饷,然后再把这盆脏水扣在他的头上?
光凭李浩,不可能。
难道是黑龙会?
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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