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便缓缓拉上。两人顾不上确认,忙闪身出门,溜至书房侧面一个死角。
堪堪站定,李浩便带人浩浩荡荡地来了。陈瑾生同样在列,黑着脸跟在一旁。
为首那人一身银袍,身上一件狐裘,虎虎生威。摇曳的烛光,依稀勾勒出那人的轮廓。挺俊的脸,不怒自威的眼神,身后人恭敬地低头,连陈瑾生李浩都立于那人身后,不敢多言妄言。
天靖拥有这般待遇的,不会是别人。
可皇帝为何会在天靖?还一身便服。
厉倾寒不想见,拔腿就走。
李断拦都拦不住。果然,厉倾寒一动,立刻暴露了踪迹,被强行带至了众人跟前。这下想溜都不行了。
“你们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见厉倾寒和李断的出现,李浩终于再坐不住,指着厉倾寒和李断怒目而瞪。话先出了口,才知失言,忙弯腰颔首,连连赔罪。
“胡闹!都跟过来。”
秦天一甩袖,语气不善。始终没透露皇帝的身份,但都心知肚明。
皇帝的怒气,一般人根本不敢承受,都一个个低头不敢抬。唯有厉倾寒腰板挺的更直,目光紧锁住一马当先的人,指尖深深地扣入掌心。深吸了几口气,才得以压下涌上心头的恨意。
李断注意到厉倾寒的异常,若有所思。
这军饷的失踪案,最后竟是厉倾寒和李浩对簿公堂的结局。
厉倾寒先开口。
“上欺君主,下欺军队,是为不忠;假他人之手,济一己之私,是为不仁又不义;手段拙劣,为人所查,是为不智。不忠不义不仁不智的人,却身居刺史的高位,真是天靖的大不幸。”
李浩被这冷言冷语激的横眉竖目,竟记不起要反驳。
“你有什么证据?”
话一出口,厉倾寒才注意到,在皇帝身后,还有一人。方正的脸,眉眼间透露出几分与陈瑾生的相像,却比陈瑾生多了几分书卷气。声音不响亮但醇厚,但不失对后辈的温情和耐心。
厉倾寒对这人印象不差,但奇怪的是陈瑾生的态度。漠然,更甚于陌生人的漠然。这个人就站在跟前,但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随行的官兵都能作证。”
“物证呢?”
“悦来客栈后院的车辙印,加上小二掌柜的口供可以证明,军饷到悦来客栈时,箱内就空空如也。如若真有黄金,早在到达悦来客栈前便已丢失。空箱子,押车的官兵却浑然不觉,到曹县,假弄出一出军饷丢失的闹剧,足见有人指使。审问之下,谁人在操控自然不难得出结论。”
“除了车辙印勉强算,其余都不算铁证。”
“到达曹县时,押送官兵被迷药迷晕,虽怀疑是遭遇的白雾,但我怀疑,是有人在众人的水囊里下了迷药。时间允许,便能证实。另外,案发时,路边突然出现两头石狮子,十分可疑。”
“十日之期未至,何愁不见真相。只怕,到时候难堪的,不止一人。”
厉倾寒字字掷地有声,目光辽远,却没看向任何人。
立在厉倾寒身后李断清晰地瞧见厉倾寒背负在身后的双手紧握,只怕此时早已通红。还有那不知对谁挑衅的话,全然不似平日厉倾寒的所作所为。连向暖都察觉到,悄悄凑到李断身边。
“陛下,臣无话可说。”
针锋相对的人并未动怒,笑着向皇帝回复。
秦天正把玩着致的袖口,垂着眼不见神情。抬起头时,依旧一副平静无波的眼神,一一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厉倾寒身上。
“县令就别做了,去大理寺,谨生手下打个杂。军饷丢失的案子,过去就过去了。真正的军饷,早已有上百名明良将,火速送往边关。”
一句过去,就算为这一出闹剧划下了句点。
扬长而去的利落背影,显然不准备追究李浩的所作所为。与秦天同去的,还有陈梦生。可直到陈梦生的背影消失,陈瑾生都没有望去一眼。
那两个大空箱子,装的从来不是黄金,是他的官位,他与李浩仅剩的一丝善意。现在,都没了。又装进了他和正阳山庄,黑龙会的恩怨,不断接近的真相,一股脑压在肩头,重如泰山。
掏出藏在胸口的信笺,握紧。
自他从李浩的密室偷走这封信开始,就注定要深处这场漩涡的中心。
“你疯了!”
送走浩浩荡荡一群人,李断才看到他手上的纸条,果然立刻大惊。他没有回答,唇角的弧度前所未有,眼底的凛冽也难得一见。
好在,他不是一个人。
终于见到了。可那人认得不认得,自己都不会好过。若不认得,怎么对得起记忆中的那份浩瀚衷心。可若真认得了,无非是多条人命罢了。
第36章英雄救美比武招亲
半月后,到正远县磨磨蹭蹭大半月的李断和厉倾寒,终于被赶出了家门。
小九站在门口,静静地目送两人远去。到两人消失在转角,仍不走开,总觉得两人会回来。可等了半晌,只等到了呼啸的寒风,和邵英男的高声长喝。一个激灵,立刻应了声跑起来。
这个新师傅,可不好惹。
而厉倾寒和李断,也不赶,一路骑着马晃晃悠悠,撞见心仪的风景,还要停下来鉴赏一番。原本三日的行程,两人足足走了七天,才堪堪到城门。
一入靖安城,便奇怪了。
靖安作为天靖的都城,本该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但眼前正值午后,主街上却人丁稀少。依稀几人,也都匆匆而过。虽无人迹,可那一眼望不见尽头的街道,两旁厚重而堆砌齐整的墙壁,无一不彰显国都的气势。
李断被好奇心打败,下马拦了个路人。
一问,才知今日,沁阳公主在靖安东门设下擂台,比武招亲。适婚之龄,强者胜,最终的胜者,若能打败沁阳公主,就能鲤跃龙门。不光能娶的个如花美眷,更能攀上皇家,脱胎换骨。
如此盛会,自然吸引了无数人前去观赏。
“走走走,去看看。”
李断两眼放光。这可不光是场招亲,更是场武学盛宴。学武之人,渴望与人切磋。话未落,便掏出一张□□往脸上贴。片刻之后,翩翩公子已成了斜眼歪脸的丑汉,偏生一身白衣。
厉倾寒默默地移开眼,不开口。
“万一赢了,那公主要只真看上我可就糟了。”
李断顶着一张丑脸,笑得童叟无欺。
厉倾寒默默地御马而行,保持沉默。
看热闹两人不敢耽搁,尤其李断,一马当先,奔往东门,只花了不过几盏茶。一路上不知让人吃了多少尘土,挨了多少骂。到东门时,比武招亲已过去了大半,但凡敢上台的,都有几把刷子。
扯着厉倾寒推开拥堵的人群,行至擂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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