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多走,连院门都不敢出。若非此时下了决心逃跑,只怕永远也想不起可以出门看看。
他气得胸口疼,如此又转了两圈,发现实在没法可想,只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我安慰道,算起来这也算灭罗亲力亲为的伺候自己了,想想两年来凡事亲力亲为的照顾自己吃喝拉撒,虽然被他伺候得不成个人样,但好歹心里舒服点儿了。
然而又想到自己被困在这个地方,逃跑无门,又是一阵心灰意冷,想着到时不知死得怎么难看模样,不如现在干脆一点,眼一闭往下一跳落个清净算了。但是本性难移,他这人实在不愿意轻易就死,无论如何都不甘心。
晏殊思来想去,最后一咬牙,暗道:“罢了,若真难逃一死总不能吃亏,大不了到时拼得一命,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才算。”他搓搓脸,摔门进屋去了。却不知,正有隐于山壁上的一对儿鹰眸,正将他困兽似团团转的模样尽眼底,心情颇好似的微微眯起来。
灭罗就知道这家伙贪生怕死的很,不论如何处境也要觅那一线生机,老实说,只论这点,他是非常佩服晏殊的,若非如此,早前执行任务时恐怕早死不下十次了,更被自己如此对待,若非常人,恐怕也早就自我了断,哪能如他一般,活得如此坚韧不拔。
不过这倒也能说便宜自己了,之前遍寻不着年纪合适的纯阴女体无奈之下才拿他凑数,虽然因为培养的母体有出入养蛊麻烦了数倍,更多出了一个要命的关键问题,但仔细想想,以晏殊这特性,似乎也算不上不能解决了。
毕竟这蛊种乃是自己耗几乎全部心血培育而成,几乎不可能再来一次。若真找个娇滴滴的女子来养,活不活得够一年都不好说,就算是身体强健习武之辈,神也不见得有如此强韧,苦熬两年还不崩溃自尽的。而一旦母体死亡,那蛊种便也废了,自己便也没什么活头了。
说到底,自己也只是不甘心的想要活着罢了。也罢,这其中得失看开了也就没什么了,灭罗悠哉悠哉的坐在那山壁间颤颤巍巍伸出的一根树枝上,一身黑袍随风轻轻晃荡,直如一抹似聚似散的幽魂,不过一错眼的功夫便不见了。
且说晏殊,回去屋中坐了片刻之后还是不甘心就此放弃,他现在是出不去,但是灭罗总得来,他总不是神仙能凌空虚渡,肯定是有路的,只要让他找到路,他就不信找不到通过的方法。
这样想着,晏殊便搬了个椅子守在院外坐着,他现在内力全无身体又未完全恢复,这样折腾半日也是累了,坐进椅中人便软了下来,只茫然的盯着远处飘缈的云岚发呆。
他两眼茫茫的也没有焦距,颇有些昏昏欲睡,山风又吹得有些发冷,让他勉强提着些神,正觉得有些扛不住了,突有破空声传来,让他一个激灵清醒了,跳起来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虽然早已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但真实一看心里仍不十分失落。不出所料,灭罗果然是自山壁上下,他轻功高妙身法奇诡,踩枝踏叶竟似能不惊动分毫,如同毫无重量似的飘下来,又一身黑,就算青天白日的,瞧着也跟鬼魅一般让人不由心寒。
灭罗飘飘忽忽的落到晏殊面前,见晏殊眼也不眨的看着他,竟笑起来:“怎么?这是半日不见想我了吗?”
他本是个十分冷硬阴森的人,这样一笑更是显得鬼气横溢,哪怕说是打趣的话也让人无法消受,晏殊被他这一笑笑得浑身发毛,一句话也答不出来。
灭罗也不指望晏殊答话,只提了东西进屋去,晏殊见他进去了,便也老老实实的跟着走进去。进去一看,灭罗原是拎了个包袱来,除了装着吃食,便是几个瓷瓶,还有几件厚衣服。
瓷瓶里装的是药丸,灭罗觉得每日熬药十分麻烦,便干脆做成了药丸,嘱咐晏殊每日饭后吃两颗,见晏殊垂着头眼珠乱转,知道他又想耍些小聪明,便道:“你吃没吃,我一把脉便知道,你若老实听话,过段时日我便恢复你的内力,但你若不愿意,我就当你更喜欢被锁起来。”说完也不看他,径自走了。
晏殊磨磨蹭蹭的吃完饭,捏着药瓶子犹豫了半天,天知道这到底是什么药丸,随随便便就往嘴里塞也不知会有什么后果。然而又想到晏殊给他画的大饼,最终还是咬咬牙,倒出两粒吞了。
第80章番外二(上)
如此这般又将养了一季,晏殊恢复了不少气色,人也果真长了些肉起来,此时已近冬天,山上又总冷得早些,他身体虽已无大碍却还是因之前的亏损变得畏寒,又未恢复内力,此时只得早早裹上冬衣点上炭盆,即使如此早晚也时常手脚冰凉。
灭罗见他恢复得不错,天又渐冷,便索性不再送饭上来,只定期将食材之类丢给他,叫他自己做。
这天,灭罗照旧送东西来,却没有再带药瓶来。晏殊心里有些打鼓,虽说能不吃药是好事,然而这也表示事情将进到下一个阶段,对自己也不知是福是祸。
灭罗这日也没有丢下东西就走,而是坐在屋里随意翻着杂书等晏殊做饭。晏殊是个讲究人,自从被放出来后,便自己动手将这个囚禁他的小屋子拾得尽量舒适,虽然仍旧简陋,好歹看起来像模像样。他的厨艺也算不赖,倒让灭罗吃得有些流连起来。
只是晏殊十分不乐意跟灭罗一个桌子吃饭,完全让他食不知味,然而他又没有胆子将这位爷爷轰出门去,每次只能每次憋得快内伤的祈祷这位赶紧的吃完走人。
这次也是,晏殊好不容易挨到吃完饭,十分期盼灭罗就此消失,然而灭罗却是往椅子上一靠,一脚踢踢桌子,“去,拾好了泡壶茶过来。”晏殊张张嘴又闭上,拾了碗筷出去了。
他心里此时真正忐忑起来,灭罗这样,明显就是又有什么安排了,他洗碗洗得心不在焉。里面灭罗等得不耐烦,催促起来,他才回神,赶紧拾妥当端着茶具进去。
灭罗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品,抬眼见晏殊捏着个空茶杯发呆,神情里带着几分张惶,觉得十分有趣,打定主意多欣赏一会,等到看够了,茶也喝完了,这才放下杯子,亲自提起壶,给晏殊倒了杯茶,取出一粒用蜜腊封好的药丸,“吃吧,最后一颗,等你吃完这颗,我就给你把针起出来。”
晏殊溜溜的盯着那颗递到他眼前的药丸,控制不住了咽了口口水,起针的诱惑虽然很大,然而看着这颗被细心封住的药丸,他总有不好的预感,于是谨慎道:“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药。”
灭罗笑起来:“你能选择吗?”
他确实不能选择,晏殊一阵气闷,不服道:“就算不能选,想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也不行的啊?”
灭罗则已慢条斯理的慢慢将那一层细细封好的蜜蜡剥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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