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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吴哲顿了下,面孔又认真起来,“就像烂人队长和你说的,路很长,你得想好怎么走。你要去上学了,也许会看到很多不同的东西,但是我希望你回来,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们在老a,还有很多事情,可以一起做下去。”
成才的笑容慢慢褪去,然后他也认真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我也这么想。”
“那就好”,吴哲叹了口气,“你那天请假,我确实很担心。知道你是去参加战友婚礼,但拿了录取通知也不打声招呼,走的时候脸又那么阴沉,我还以为队长和你又发生之前的信任问题了。但我知道你,我想你即使去上学了,应该不会放弃a大队的,对吧?”
成才盯着吴哲,看了一阵,“对不起,吴哲,让你操心了。”
“少来这套”,吴哲一脸嫌弃。
“我说真的”,成才抬头想了想,“我现在大概能明白,当初你跟三多说要在这里安家的心情。我也一直在找这样的地方。”
“那找到了吗?”
“吴哲,我喜欢老a,很喜欢,当初拼了命也要来”,成才的表情十分诚恳,“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将来也会继续留在这里。但说真心话,现在,我还没办法像你一样百分之百的确定,这里是要一辈子安家的地方。不过我会尽力的,像你一样,找到足够的理由。”
吴哲盯着成才,了然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尽力就好。有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谢吴老师啊”,成才抿起了嘴角,之后好像又想起了什么,“对了,我和队长没发生什么信任问题,你别瞎想。”
“那就好”,吴哲笑了,“谁让你们之前一个个都神叨叨的,看着就有问题,这两天倒是都正常了”,他站起来伸手拿走了成才的水杯,“行了,该说的说完了,你睡吧。”
“哎……”,成才看着他,“我都被你说清醒了,你命令我睡我就睡啊。”
“嘿”,吴哲皱起了眉,“你不睡咱继续,聊到半夜都行。最好烂人来个半夜鸡叫,咱都别睡直接跟着跑375去。”
成才笑起来,赶紧躺下盖上被子,“行了,谢谢吴老师关心我,我睡了啊。”
吴哲没再理他,转过头对着他的psp发起飙来。
成才躺下了,却还睁着眼睛,过了半晌,他又开了口,“吴哲,是不是等我回来,你就不在三中队了?”
“嗯”,吴哲继续着他的游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但你放心,我还是在老a,我们还是可以像现在一样,你要是无论如何还想和我住一个宿舍,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去打报告的。”
“谁稀罕和你住一起啊,老大!”成才没好气。
“哎,话不能说这么绝,将来就不能反悔了”,吴哲一副老师派头,“现在我们的同居生活还有十天,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成才没再接话,他忽然又是一阵恍惚。
十天。
有吴哲提醒,他才反应过来,在老a的日子,只剩下十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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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凌晨,袁朗果然不负众望地吹了集合号,撵着一群睡眼惺忪的人,去375看了日出。
一片抱怨声中,只有成才是欢喜的,他喜欢这种熟悉的感觉。
最后的十天,他希望过得充实些,然后带着对老a满满的记忆,再去探索新鲜的世界。
他几乎一刻不停,所有的训练都拿出了双倍的力气在参与,休息的时间也借了枪,去靶场上练习。
真待筋疲力尽了,他就在a大队的基地里转来转去,看他的喜鹊、他的树,数他的砖。
一切都令人感到安稳愉快,包括袁朗。
这几日与队长的相处,不再有之前的那种不安与压力,又回到了可以称之为正常的状态。
只是有一点,让成才有些介意。
那就是这些天,袁朗一直带着墨镜。
无论是早晨还是晚上、阴天下雨或是天晴、是在户外还是去他办公室汇报工作办手续,那副墨镜就像长在他脸上一般,从未摘去。
说起来似乎没什么,可成才就是觉得有些别扭。
因为他看不到袁朗的眼睛。
微妙的违和感。
就好像队长周身有一种强烈的气场,却被包裹在透明薄膜形成的巨大气泡中,明明可以看得见,却无法真正接触到。
只差一点了,成才想,可是,我就要离开了。
多少会有些沮丧,虽然,只是一点点。
成才不明白自己为何对看清队长有着那么深的执念,但此时也并未感到不妥,在他看来,大概只有这样,他才能将现在的生活看得通透,从而做出正确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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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成才和许三多去军校报道的前一晚,三中队为他们开了欢送会。
大伙儿热热闹闹地聚餐,然后又抽签表演节目,大家多少都喝了些酒。
人群散去的时候,已经接近熄灯时间。
成才出了食堂的门,小风吹过,微醺的脑袋当下清醒了些,和众人回了宿舍,洗了把脸,他又独自开门下楼去。
想再仔细地看看基地,在最后的这一晚。
操场、靶场、仓库、办公楼,无目的地溜达了一阵后,成才沿着围墙慢跑起来。
三千多米的距离,虽然对他来说倒也不难对付,但毕竟不算太短,且得跑一阵儿。
轻轻迈着步子,成才无目的地四处打量,欢闹过后的心,渐渐空落起来,而后又填入了惆怅。
毕竟,是要离开这个熟悉的地方了。
还要离开,那些熟悉的人。
虽说多半还是会回来,可依然不了担忧。
害怕遗忘,也害怕被遗忘。
整个基地的户外,已经没有什么人。
安静的空间里,成才的脚步敲出中速的节奏,持续地响着。
绕过办公楼,高大的皂角树,在黑暗中现出茂美且夸张的轮廓。
树下不远处,一点火星时明时暗,闪出微弱的红光。
是袁朗。
成才放缓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走过去。
他知道袁朗看见他了。
因为,那张脸正对着自己的方向,而且,很难得地,没有戴墨镜。
袁朗面无表情地叼着烟,坐在石条凳上一动不动,就一直盯着成才,直到他走到面前轻声地开口,“队长”。
“怎么还没睡?”,脸上终于露出个笑容,“那帮小子没把你和许三多放倒?”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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