涩地舔了一口,那一刻他就想着,原来妈妈的味道是很香很甜的。
开家长会时,他偷偷瞧了一眼那位同学的妈妈,没有他手中照片上的年轻女人漂亮,但他认为很美。
渐渐有了母亲这个概念,是在去顾谌岭家的那天起。
女主人亲切温和地称呼他为“祁祁”,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其实很好听。他吃了最美味的小饼干,吃了特意准备他喜欢的食物,又让他有了新的喜欢的食物。甚至后来在那个家里还有一间属于他的卧室,卧室里的水蓝色墙壁和窗帘,是他最喜欢的颜色。
这家人也是他心里最想要喜欢的人。
所以当那个所谓的叔叔来找他,并且说“我是为你妈妈而来”的时候,他的反应完全是茫然的。
他们坐在学校对面的一间咖啡厅,男人自作主张给他点了杯可可,莫祁觉得苦,只喝了一口便没再碰过。
男人说:“她到了这个年纪,又生了病,这么多年一直心存愧疚。她知道你恨她,还是想看看你。”
莫祁有点坐不下去,说:“对不起,我还要上课,先走了。”
男人似乎对他的淡然反应有些不满,低吼出声:“莫祁,你妈妈日子不多了,难道你一点都不难过吗?”
莫祁倏而站起身,说了今天这场见面的第二句话:“她是谁,我为什么要难过?更不会…恨她。”
晚上散步的时候顾谌岭问他中午怎么没人影,莫祁考虑了很久要不要告诉他实话,最终只说是帮室友去外面买东西。无关紧要的事,没必要说出来让顾谌岭白白担心。
后面有同学跑步过来,顾谌岭把人往里面带了带,得挡路:“对了,云湘就要走了。”
莫祁不知道在想什么,盯着前方怔怔发愣,听见他的话过了半晌才迟迟答道:“嗯?什么时候?”
云湘是在顾谌岭生日后一天搬走的,那时候他们刚开始补课没几天。她的爸妈亲自过来道谢,两家人一起吃了饭,莫祁自然也跟着去了。
上车之前云湘对他俩说句“学校见”,还挤眉弄眼使了个眼色,顾谌岭和莫祁都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总归不是恶意,便不再深问下去。
高三的日子过得枯燥又艰巨,二十多天的补课在大雪纷飞中就要结束了。
林思思揪着错题本走到莫祁的座位前,犹豫了许久才磕磕巴巴地问出口:“莫祁,这个线性规划我…我不太懂,那个…你能再给我讲一遍吗?”
莫祁一如既往地点头,让她把题拿给他看。扫了几眼后知道这是早上老师才评讲过的试题,示意她在旁边坐下,先一步步分析了思路,又在草稿纸上清晰地写出计算过程。
林思思偶尔出声回应,心里却有些不在状态。这道题很快就讲解清楚了,莫祁最后问她懂了没,她还一时反应不过来。
“啊懂了,懂了。”林思思回过神,咬着唇似乎难以启齿:“莫祁,我有东西给你。”
莫祁不明所以。以前林思思总是这样,讲一回题就买点东西给他,吃的或者学习用得上的。林思思经常找他搭话,后来两个人熟悉了些,就没再这么不好意思。
接着他看到林思思从错题本后面的夹层里扯出一张纸笺放在桌上。纸笺崭新,是粉红色的,上面用黑色的笔墨写着四个字,字体娟秀流畅,十分漂亮。
那四个字是,我喜欢你。
周围同学有的趴在桌上睡觉,有的在争分夺秒学习,还有的刚从外面上完厕所回来,正前门后门的走进来,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边正在发生的小故事。
莫祁静静看着那几个字,瞬间明白了这是什么。
他不知道此刻该以什么表情来面对这张纸笺,或者面对低着头红着脸的林思思。在心里林思思是他在班上为数不多还算要好的同学,突如其来的表白让他一下子有些措手不及。
一言不发的态度让林思思的心暗了暗,嫣红的唇瓣快要被咬破,接下来的话似乎会花光她所有勇气。她说:“从你第一次给我讲题,我就喜欢你了。”
那时候高一,年级还未分科,林思思坐在他前面,第一次转身问题的时候尤其小心翼翼。
莫祁心里五味杂陈,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地把纸笺重新卡回去,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拒绝了她:“对不起。”
林思思对这番答案毫不意外,但听到他亲口承认还是难过得要哭出来,呢喃低语道:“是因为顾谌岭么?”
女孩的声音几不可闻,又被上课铃声掩盖,莫祁没听清楚想再问,哪知对方快速从桌上捞起课题本转身逃开,匆匆回了自己座位。
从莫祁的视线看过去,他只能看见林思思的背影,心中莫名隐隐不安。他不确定刚才有没有听错,但是按照口型来看,他确实觉得听到了“顾谌岭”三个字。
这种不安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被证实了。
补课的最后一天班主任老牛对他们进行了一次思想教育。特意嘱咐那些懒散的,还在偷偷摸摸谈恋爱的,都赶紧觉悟,铆足劲儿在最后阶段尽量再冲刺一下。
讲到这儿的时候老牛有意无意看向莫祁的方向,林思思也闪躲着回头偷瞄了一眼,可惜看见的是他无动于衷地埋头做题,心里有些失落。一想到那张躺在自己手机里的照片,紧握住笔的手就用力得颤抖。
下午放学,该莫祁所在的小组值日。因为明天开始放寒假,今天要打扫得十分细致与干净。他正擦着窗子,有同学过来传话,说老牛找他。
这个时候找他,会有什么事?
他走进办公室,没想到的是顾谌岭也在,脸上还有手指印清晰刺眼。不等他问清楚,就看见顾谌岭身后还站着一个人,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个人竟然是…顾母。
顾母第一眼看到照片就反手给了顾谌岭一耳光。
照片上光线昏暗,尽管模糊不堪,可那两道身影她再熟悉不过。赶来的路上她只以为儿子犯了错误被请家长,直到班主任把照片递到他手上:“牛老师手里也有一张,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他俩的名字,作为老师,我觉得很有必要通知您一声。”
顾母看了又看,拿着照片的手都在颤抖。她看到了什么?她的儿子在亲吻一个男孩,巧的是那个男孩是她一直当成自家孩子养着的人。
她望着顾谌岭,眼里是愤怒,是失望,是不可思议:“你给我说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啊?”
顾谌岭的脸火辣辣地疼,他不能辩解什么,也无法辩解,事实就是如此。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层关系公之于众,而是莫祁知道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他用了几近乞求的语气,说:“妈,待会儿莫祁来了,你别这样打他,行不行?”
顾母一直强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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