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以及后续的处理,只恨自己没有千手千耳,更不能肋生双翼飞到行宫亲自探查情况。
另一头还有孩子沉沉的坠着她的心神,甚至已经不再当下了,想也知道今夜又是难以入眠。
他只抱了一会,就轻轻的放回了床上,又看一眼公主,万分隐忍,低头道:“殿下也要保重。”
丝鹭微微一怔,从对公主的全心全意担忧,转到了对眼下这一幕的叹息。
出事的时候,白鹿台上乱了一刻,然而到底很快就肃静了下来。餐具食物酒水全都原样放着,立即召御医过来检验,所有人都留下,席上伺候的人立刻被锁拿,连夜查问。
如此迅速,盖因中毒的并非卫燎。
然而情况也并不轻松。
那壶酒是御酒,原本是卫燎案上的,上来的时候气氛正好,推杯换盏间,被他赐了下来,经了傅希如的手,斟给了年届六十的中书令陆终。
陆终年纪老迈,身体本来不好,毒发的早,那壶酒还没来得及再给别人饮。
卫燎没有中毒是大幸,可陆终之事也绝不会小,白鹿台上一片寂静,几乎无人敢开口,然而都看着傅希如,又去觑卫燎的脸色。
毒可能在酒中,也可能在盏中,更可能是傅希如身上的,到了这一刻,即使人人都清楚傅希如是没有理由毒害陆终的,因事涉卫燎,就不可能不做处置。
裴秘只好出列:“陛下,傅大人恐怕……”
卫燎的脸色太难看,他也不敢说完。
“把行宫封锁,一丝半点的消息也不要走漏,傅希如……交由大理寺查问,就在白鹿台问。”
说完拂袖而去,乱象这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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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唉……公主要抓住这个机会其实也不大容易的,主要还是行宫很长时间不用了。那么请问公主什么时候知道卫燎要去行宫,搞了这么个事呢?
第九十三章查问
查问和审问,一字之差,待遇就是云泥之别。傅希如终究是朝臣,且并无动机毒害陆终,问是肯定要问的,但也必定不是最重要的嫌疑人。
何况卫燎那样说的言下之意就是走个过场,并不真心要从他嘴里问出什么来,大理寺卿比谁都明白。傅希如举足轻重,倘若不是大理寺一把手亲自来问,难难以为继,压不住他的气场,然而偏偏真正要紧的不是傅希如,是宴上伺候的宫人,御医查验食物酒水器皿的结果,甚至还有里外宫人的供词……
光看连当日调度宫人的尚宫和宫正紫琼都要受审,就知道这风波绝不会小。
过了两天,大理寺卿该问的问明白了,求见卫燎。
行宫里山雨欲来,异常寂静。卫燎这两天都没有怎么露面,显而易见是心情不好,就算是随驾的贵妃也没能劝解他开怀。
行宫出事,有人投毒,这件事是不能明说的,除了当日在宴会上的人之外,其他人只要卫燎不亲口告知,是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的。宫中的人最会看风向,更擅长装聋作哑,保命的本能是一流的。行宫封锁,宫人多数都被审讯,甚至连卫燎身边一向颇受宠信的紫琼都消失不见,其余人表现的却像是无事发生过一样,掩耳盗铃,如常度日。
大理寺卿也没有问出什么。
毒下了两遍,一部分在酒壶,一部分在酒里,问题不过是何时,何地,何人。当日酒是由在卫燎这里斟酒的女官送到陆终的面前,这女官已经吊死在房梁上,此后经手的人只有傅希如,傅希如当然坚称自己一无所知。再往前掌管器皿的倒是如实招认了一遍。这些食器酒器多数是直接从大明宫带来,尤其飨宴所用,什么宴会用什么样的器具,用多少,谁的规格如何,都是明文规定,这酒壶是卫燎用的,倘若不是御赐,到不了陆终席上,也就是说,下毒的人无论是谁,意在卫燎。
果然是为了弑君。
无论是酒还是酒壶,过手的人多数都是宫里的,剩下少数行宫的人,要么是一无所知,要么是事发之后就或者淹死,或者上吊显然漏洞在这些人之中。行宫经久不用,人员也与宫中不同,仓促移驾确实不够稳妥。
大理寺终究不能在行宫之中肆意妄为,抓人靠的还是宫中禁卫,两方合作,难慢了一步,顺藤摸瓜问出新的相关人等,着人去提的时候听说人死了,参与审讯的诸推官就知道,事情恐怕更难交待了。
虽然之后他们马上吸取教训,再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然而终究没能问出首恶,只问出了一个行宫的尚宫。
敢做出弑君之事的,显然是能从此事获得大好处的人,否则不必行此险招,倘若论心,大理寺当然也能提出许多嫌疑人,比如是云横的人,比如是回鹘人,比如是公主。
然而他们毕竟只能讲求证据,虽然要说出眼下这进展确实艰难,然而也是非说不可。
卫燎听完大理寺卿战战兢兢的禀报,沉默好一会,道:“接着查。如今是在行宫,你们也不必拘束了,横竖消息传不出去,就是搅得天翻地覆,也无妨,至于傅希如……”
他长长的叹息一声,接着道:“放了吧,问是问不出什么的,他也算是无妄之灾,叫他来见朕,你们接着查。”
显然是对大理寺目前交上来的卷宗与结果都不满意。只是既然有了这句吩咐,那大理寺再动手就没有什么顾忌了,尤其把傅希如摘出来之后,他们就更好施为了。
这件事到最后,即使要查问,抄家,族诛,用的也绝对不会是谋逆的罪名,白鹿台上一夜的动乱只能不了了之,但卫燎私下的态度显然是要追查到底了。
他自认是对卫沉蕤忍耐许久,并没有逼着她对自己动手,眼下突然被她的毒液沾染上身,难恼恨,其中又牵扯进来傅希如,越发不肯放过了。
大理寺卿陈奏完毕,出去的时候难松了一口气,觉得卫燎这一关暂时是过了,虽然可以预见的是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忙碌此事,但终究不会获罪,心里也就有底了。
卫燎不比他,仍然心事重重,实在不知道该拿傅希如怎么办。
即便是眼下并没有追查出一个满意的结果,卫燎心里也早就认定了罪魁祸首,除了卫沉蕤,他是不做他想的。眼下他真正拿不定主意的,是傅希如究竟知不知情。
或者说,他相信傅希如是知情,还是不知情。
决心易下,那是因为卫燎并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渐行渐远也就算了,他认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想一想傅希如的感受,也就能承受得了,可傅希如面不改色的要毒死他,卫燎是无法不当一回事的。
卫沉蕤要的是天下大乱,自己浑水摸鱼,那么傅希如要的,难道真是看着他死吗?
二人之间并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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