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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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怨,可卫燎自认为活着纠缠,远比自己死了更让傅希如解恨,实在不愿意相信傅希如杀心早起,就是要他的命。
帝王心术却冷冷提醒他,宁可杀错不可放过,不是白学的。
他心烦意乱,又因为身边信重的宫人连同紫琼都还没有洗清身上的疑点,多数都不在了,新换上来的虽然也谨慎小心,却到底不合意,察觉不了他细微的意向,越发烦闷,大理寺卿走了,心里反反复复想的也是他汇报的那些事。
恰逢白季庚来回报陆终的情况。
他如今还是中书舍人,不过略有不同的是,总算真正做了中书舍人该做的事。卫燎亲征出京前把他放到中书省参赞,又因为受陆终提拔,总算稍有起色。
如今进士号称天子门生,和朝臣除了授业恩师之外,是不能互称师徒的,然而到底也不妨碍当做子侄辈来往。陆终看好他,两家又沾亲带故,况他毕竟当年大出风头,只要避过一时锋芒,日后前程还是可期,于是陆终也颇为看重他。
卫燎回来之后,还来不及给他挪挪地方,眼下就出了这么一件事,陆终是就近在骊山行宫疗养了,白季庚得了卫燎口谕去照看,既然陆终已经醒了,还有话说,自然还是该他过来转述。
陆终年纪大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幸而他也只喝了一杯,毒性当下就发出来了,御医诊治的及时,昏迷了没有两天就醒了过来,见白季庚正在身边,问过两句话,心知此事是不能善终的,自己口述,白季庚执笔,写就表章,让他送过来。
白季庚经过卫燎亲征那段时间的历练,看着是沉稳不少,心性也算是得到磨砺,过来简单的说了陆终的情况,又递了写好的表章,就出来了。
正碰上傅希如。
两人心里都有事,在门口互相一颔首,打过招呼,白季庚仍然回去在陆终那里照料。
那表彰上写的是什么白季庚一清二楚。陆终的身体到底是坏了,须得长时间的将养,因此上表乞请辞官回乡,同时又将朝中梳理一遍,举荐了几个年轻人,说的话诚恳,语重心长。
陆终是三朝元老,年高德劭,资历可观,就是卫燎也不能等闲视之,何况他此次怎么说也算是遭了无妄之灾,警醒卫燎,就算要辞官,也该是风风光光的走,要卫燎再三挽留,陆终不恋栈权势,最后才无奈的让他走,想来不是迫在眉睫的事。
他身边带着家眷,眼看着一时半刻卫燎是不会想要回銮的了,正好御医就近医治疗养,总要让他好起来。
白季庚倒不忧愁陆终致仕之后自己的前途。他原本也不是靠裙带关系上来的,自古以来二十余岁的进士何其稀少,指望的是自己心中的一口气,手中一支笔。陆终指点迷津,是为了他好,于他有恩,然而后来的路,到底要靠自己走。
毕竟陆终其实已经教给他很多了。
他其实也有些担忧傅希如。或许是先前搅和进去这二人之间的缘故,即使如今终于跳出来了,白季庚也难多留两分注意力,方才见傅希如脸色不好,略显疲惫,卫燎也沉着脸,总觉得不好,该提醒一声,又不知道该怎么提醒,走出几步之后回头,正好看到傅希如进殿的背影。
摇摇头,白季庚还是叹息一声。
比起旁观者的感慨万千,身在其中的人反而不动如山,傅希如进来之后,见卫燎坐在御案后,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居然都找不到什么话说。
事已至此,言语已经不必再多。
卫燎沉沉看了他许久,只问一句:“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即使没有证据,即使不曾眼见,即使事发之前确实一无所知,然而这件事发生之后,两人心中都明白是谁做的,目的是谁,想要什么。
傅希如什么都不说,已经是一个立场了。
室内十分安静,外面忽然响起一阵风声,铁马叮叮当当,敲乱了心弦。
傅希如神情也不好看,抬起头与卫燎对视,神情如巍峨青山:“臣确实不知。”
卫燎定定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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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啊,我不知道,我觉得这是最虐的吧,目前来说。
傅希如知道是公主动的手,甚至能猜到怎么做的,卫燎也知道是公主,但傅希如不说,不承认,显然是站公主而且毫无悔改之意,明知道公主赌的是运气,卫燎运气好没有中毒,但也面不改色。
卫燎的心情:是你抛弃了我!
话说国庆节到了,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然后我寻思问一下,你们国庆节是不是就没空看文了啊?这假期还挺长的呢,我估计假期就能完结,之后是两个万字番外吧,感觉不大凑巧。(完结了想要夸夸才有番外!跺jio!)
第九十四章鹧鸪
傅希如不肯说,卫燎也不愿意追问。
心里有答案和真的是这样,是完全不同的。
他猛然间意识到自己被抛弃,其实也有一段日子了,只是大概总不肯相信,所以还算有一口气在,然而真正面对事实,不得不相信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病了起来。
这场病也来的正好。
他在病中继续处理政务,将傅希如羁留在行宫,却再没有见过他。行宫里先是有了一场阴谋,后又有卫燎和陆终两个病人,越发门禁森严,不好窥探。
大理寺的审讯和宫内的审讯断断续续结束,紫琼也得以回到他身边,照料起居。
宫中审讯宫人,一向是要用刑的,紫琼身份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人犯而已,好在事情确实与她无关,得以保全,身体却还是有所亏损,回来之后与其说是侍奉,不如说是陪伴。
她心里有数,想起数年前卫燎说的生啊死啊,傅希如也会要他的命啊,顿时一凛,即使没有见到傅希如,也不多问,只一味开解卫燎。毕竟相伴日久,在紫琼心里并不觉得卫燎只是帝王。
先皇后早逝,留下一个孩子,看起来富足,实则匮乏,这不靠近是看不见的。
行宫里的动静瞒不过人,只有消息难以打探到真的。外头人至多不过猜到行宫出了事,而且不是小事,但却没有方向,只好乱猜。只是行宫里现在人也不少,有卫燎,太子,贵妃,重臣,勋贵。虽然人人都能猜得到,倘若出事,无论如何都和卫燎有关,然而也拿不准究竟出了什么事。
人心如同夜风里的酒旗,始终是摇动着的,千百年来毫无差别,只需一线光,就能照见所有欲念。
只要有机可趁,就不了惊动魑魅魍魉。
卫沉蕤等着消息,等过一天两天,等到自己的线人全都使唤不动,连傅希如的消息也不好探听,甚至正大光明写信过去,也只能得到一切安好的答案,难心中忐忑不安,索性称病,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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