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冀和田豫似懂非懂的看着田齐,轻轻摇头。他们还体会不出田齐话语中的无奈和心酸,只感觉小叔的话语无比深奥,难以理解。
田齐也没有希望两个小孩子能理解如此高深的社会管理问题。他轻声对两人说道:“你们回去好好想一想我说的话,把这些话牢牢记住。然后再好好想一想你们刚才那番争执。三天后,你们告诉我,你们到底错在了哪里。另外,冀儿负责在三天之内教会豫儿学会这两句话中的字。”
田冀面露难色,有些犹豫的说道:“刚才那些话我只记得一半。”
田豫却高兴而得意的说道:“那些话我都记得,呵呵,冀哥好笨。”
田齐轻声责怪田豫:“你虽然记得我那些话,但却不会写,也没有按那些话去做。好好跟哥哥学会那些字,再把你记下的话教会哥哥背诵。你们是兄弟。孝弟,其为人之本与。兄弟之间必须友爱互助,兄友弟恭,万事皆可商量,不能相互争斗。明白吗?”
田冀和田豫不敢反驳,连忙装作听懂的样子点了点头。
田齐从榻柜中取出两把精钢长剑递给两人说道:“从三天后开始,你们早晨卯时起身,到我屋前持剑静立一个时辰。然后伺候我起居用餐。巳时开始,在我屋中读书一个时辰。下午你们兄弟两人可以自由活动。晚上酉时过来我屋前伺候起居。我会检查你们当日的课业。另外,我所教你们的学问,不得与旁人提起,也不准与家人说起。否则我不会再教你们。去吧。”
“诺。”两兄弟费力的捧着长剑,行礼告退。
两兄弟出了田齐房间,捧着长剑,共同来到正堂西侧的偏房。刘氏、肖氏和李氏聚在一起闲聊,正等着两兄弟回来。
两人捧剑走进房间。刘氏轻声笑道:“你们小叔可真是大方,竟然送了这对精钢长剑给你们。这对钢剑是苏双送与你小叔的百炼宝刃,锋利异常,你们可不要轻易抽出来玩耍。”
肖氏连忙从田冀手中接过长剑,抽剑出鞘,仔细查看。只见此剑长约三尺,重约十斤,剑身微黑,刃白如霜,刃口处整齐的排列着雪花钢纹。
李氏出身周边村寨,自小喜爱各种兵刃。她也取过儿子手中长剑,轻轻抽出,双眼放光,喜笑颜开。她轻轻与田豫说道:“你叔叔送你这剑,价值不下百金,千万拿好,不准损伤丢失。”
肖氏有些不满的说道:“阿齐怎么送了这等锋利武器给小孩子玩。这要是不小心割伤了自己可怎么办?”
刘氏收敛笑容,冷冷看向肖氏说道:“我与你说过,不准你再干涉冀儿的学业。身为边郡良家子弟,早晚要上战场。他们父辈,哪个不是从幼儿时起就枕剑而眠。你这般宠溺,是要他将来在战场上送命吗?”
肖氏不敢违逆刘氏,急忙躬身道歉。刘氏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肖氏起身。然后一脸严肃的看向两个孙子说道:“你们记住,从今天开始,只听你小叔吩咐。你小叔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明白吗?”
田冀偷偷看向母亲,见肖氏点头,这才轻声说道:“祖母。冀儿会跟随小叔习文练武,将来封侯拜将,光耀我田氏门楣。”
刘氏轻声一叹,对田冀说道:“跟你小叔多学学如何保命才是真。”
田豫对刘氏行了一礼说道:“豫儿会听祖母和小叔吩咐,学好本事,护卫田家基业。
刘氏宠溺的笑了笑说道:“你个小猴儿。好好学一学你小叔的沉稳才好。”
李氏将田豫搂在怀中问道:“你小叔都教了你们些什么?”
田豫摇头说道:“小叔不让跟你们说。”
“呵呵呵。”刘氏捂嘴而笑,微微点头。
李氏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再追问田豫。
肖氏悄悄看向田冀,也没有开口。她打算等母子单独在一起时再详细询问一番。
刘氏早知肖氏有打探之心,提前警告两位儿媳:“齐儿自幼聪慧,武艺虽然不佳,但熟读兵书战策,胸有锦绣。单只看他授予村民的那些赚钱之术,哪一件不能传之子孙,福泽后辈?但这些在齐儿眼中,不过是小道而矣。真正能传之子孙的秘术,他并未在人前展露。我令冀儿和豫儿跟随他们小叔学习,那是因为他们是我田氏的后裔。如果让我知道有外姓人偷习我田氏秘术,可不要怪我不讲婆媳情面。你们两人好自为之。冀儿和豫儿,你们两个也给我记住,敢把你小叔教授的学问外泄于人,我必定不饶。”
肖氏、李氏和冀儿、豫儿连忙躬身行礼,齐声应诺。
刘氏挥手让众人退下。肖氏拉着刘冀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关好门窗,抱住田冀轻声问道:“你小叔今天对你可还满意?”她估计田齐会询问两个孩子的课业进度,提前教了田冀一些应对之语,让田冀把平时所学夸大了三分。
田冀有些不满的说道:“小叔说,娘教我的那些解释都是错的。”
肖氏皱眉斥责道:“胡说。我教你那些,可是大儒卢植公所传典章精义,如何有错?”
“或许是娘记错了吧。”田冀有些迷茫的说道。
“娘可是从小陪着你舅父跟随你外公习文的,不可能记错。”肖氏对自己的学识十分自负,在田家一直有些自高于人的感觉。
田冀皱眉说道:“可小叔只看了餐盘一眼,就知道我和豫儿因给他送餐发生了争执。他让我背了《学而篇》第二句和第三句。他还说这两句是儒家礼法的总纲。还说什么秩序和规矩。什么规矩为天,礼法为上。让我们守礼法,然后天下遂安什么的。他还说总拿规矩要求人,就是伪君子。反正我听的糊里糊涂的。他还让我们这三天在家中反思,找出我们因送餐而发生争执,到底错在了哪里。三天后,我们还要每日卯时起身,到他屋前持剑站立一个时辰,读书一个时辰。还让我教豫儿认字。”
“他这都胡说了一些什么啊?他就打算这样教你们?每天罚站一个时辰?这,这。”肖氏对田齐胡乱解读论语十分恼火,对田齐安排的课业十分不满。
田冀有些担心的对肖氏说道:“您别跟小叔去闹。他要是知道我告诉你这些,肯定不再教我了。”
“以后你还是跟我学习儒家典籍。你小叔那些解释听听就算了。”肖氏强忍怒气,点了点头。她让儿子跟田齐学习,不只是为了儿子的学业,还想着将来能够从田齐的家业中分一杯羹。所以她不能让儿子惹恼田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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