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终不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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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过了。别说母亲石苏静这么细心的人了,连她老爸估计都会怀疑了。
俗话说做戏要做全套。不得已之下,江澄溪便跟贺培安提出了拍婚纱照。
那天,她拨了电话给贺培安,是他的助理向念平接的电话,一听见她的声音,有一秒的诧异“贺太太,你好。贺先生正在开会,有什么可以帮你转告的吗”江澄溪便婉转地把要拍婚纱照理由诉说了一下。
一个小时候,向念平便回了电话给她,告知她已经安排好了时间地点,效率之高,简直令人咂舌。
第二天,江澄溪来到店里试装的时候,并不见贺培安踪影。来接她的小九只说了句“贺太太,贺先生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
有数位美女店员殷勤地过来带江澄溪去选婚纱“贺太太,这是我们店最新到的几款婚纱,都是欧美名师设计,专门空运过来。如果贺太太不喜欢的话,我们也可以请国际大牌婚纱设计师定制。上个月结婚的袁小姐,她所有的婚纱礼服都是定制的。定制就是时间比较长,但一生一次,这样的等待也非常值得和有意义”
美女店员巧舌如簧,对三元城中的有名人物如数家珍。江澄溪纯属任务观点,随手挑了挑,然后指了一件道“就这件吧,我去试穿。”
江澄溪婉拒了美女店员的帮忙,自己抱着长长的婚纱进了更衣室。每个女孩子都梦想过自己穿上婚纱,挽着自己心爱的男子说“i do”的时刻,江澄溪也不例外,可是她从未料到会在这样子的情况下穿上婚纱。
江澄溪忽觉一阵从未有过的疲累涌了上来,她抱着雪白的一团婚纱颓然地在贵妃榻上坐了下来。她将脸深深地埋在这团蓬松的雪白里头。
她真的要嫁给贺培安了。
能逃避一时,也逃避不了一世。就算她再不心甘情愿,还是要出去面对的。
直到此时此刻,江澄溪还是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惹到贺培安的。他为什么一定要跟自己结婚。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她唯一知道的是,她什么也改变不了。
江澄溪坐了片刻,认命地起身换衣服。既然已经到这个什么也改变不了的地步,那么她还是识相一点比较好。万一惹恼了贺培安,她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了。
江澄溪在选婚纱的时候,不过是随手一指,可没想到这款婚纱穿在自己身上居然也会这么好看。斜肩的蕾丝款,腰间缎带盈盈一束,下面是鹅毛般的大裙摆,如波浪般铺散开来。
江澄溪在大大的镜子前面停驻良久,才拉开门出去。
门口候着的美女店员们和小九各自怔了怔。下一秒,美女店员已经迎了上来,眼里的惊艳之色亦未褪去“贺太太,您穿上这款实在是太好看了。就像量身订做,不,比很多量身订做的都还要好看。”
化妆团队们帮江澄溪松松地挽了头发,拿了配套的头纱替她戴上,再次赞叹道“其实头发放下和头发盘起来各有味道。要不等下贺先生换衣服出来,我给你做两种发型,让他也看看”
坐在梳妆凳上的江澄溪一怔,贺培安已经来了。房间里在一瞬间静了下来。江澄溪察觉到了异样,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一身黑色礼服的贺培安。
两人的眼光不经意地在镜中交汇,江澄溪赶快移开,装作凝视自己的发饰。贺培安的动作顿了顿,吩咐道“这样就可以了。安排拍照吧。”
美女店员赶忙应了声“好”,引着两人进了摄影室。跟所有的摄影房间一样,摆满了摄影器材。江澄溪感觉到贺培安的手轻轻揽了上来,他的手带了热热的温度,令她十分的不习惯。此时,摄影师的声音响起“新娘,看这里,对了。把头侧向新郎,再靠近一点,对了,再进一点。”
“笑一下。对了,就这样。”
两人对着摄像镜头微笑,咔嚓定影。
大约如今的人很少拍室内婚纱照了,婚纱店的美女店员一再的建议怂恿“贺太太,其实我们有很多婚纱套线路可供选择的,比如海岛线,马尔代夫,毛里求斯,大堡礁等等。或者欧美线路,希腊爱琴海,法国普罗旺斯,英国古堡,美国加勒比小岛等等每一条路线都非常适合您跟贺先生不如你们考虑一下”
面对美女店员的诱人推荐,如果新郎不是贺培安的话,哪怕只是江澄溪有一点点喜欢那个人的话,或许江澄溪就心动了。可因为是贺培安,这个自己心不甘情不愿但却不得不嫁的人,想着去那些地方,两个人要长时间的接触,江澄溪光想想就会打冷颤。于是结果可想而知,美女店员虽然巧舌如簧,但最终还是铩羽而归。
拿到婚纱照片的那天,王薇薇倒是惊讶了一番“想不到大名鼎鼎的贺培安,笑起来居然出人意料的迷人。你看,他右边的脸上竟然有一个酒窝”端详了片刻,抬头瞧了瞧江澄溪,捉狭地眨眼微笑,“澄溪,凭良心说,看照片的话,你们也蛮有夫妻相的。”
江澄溪双手捂脸,唉声叹气加各种萎靡不振“薇薇,你可不可以不要老提贺培安,让我有时间喘喘气。我也就剩这有限几天的好日子了”
事实上,江澄溪拿到照片的时候,想到的人却是陆一航,那个她初次恋上的人。如果当年陆一航没有出国,现在不知会怎么样虽然这些年,陆一航与她并无一点联系,可是江澄溪偶尔难免会想起他,想起那个夏天,她与他在碎金闪烁的夕阳下,彼此的嘴唇轻触,甜美的像是花朵骤然绽放。
一直到结婚那天,江澄溪犹还在怀念自己那一段消逝了的初恋。
作者有话要说 美女们,七夕节快乐。祝早日找到属于你们的江修仁,天天快乐
、第20章
日子很快地便到了结婚前一天晚上。石苏静一顿饭下来不发一言,只寥寥的吃了数口,搁下筷子进了卧室后便再不肯出来。
江阳则进了江澄溪的卧室,语重心长地对她再三叮嘱“囡囡,日子就是靠哄,靠骗过下去的。哄久了,骗久了,就一辈子了。所谓的白头到老,就是这么来的,知不知道”
江阳偷偷地对她调侃,颇有自吹自擂之势“否则凭你爸当年的本事怎么能追到你妈,还把你妈把哄的这么服服帖帖。”
江澄溪心情低落,听父亲这般吹嘘,不免嘴角上扬地微笑了出来。老爸其实是很爱老妈。当年老妈石苏静花容月貌,一进厂子便登时轰动全厂,追求者多如过江之鲫,可后来一听说母亲身体不好,便轰然而散。只有老爸,对老妈依旧痴心不敢,这才换来老妈的另眼相待。
婚后这二十多年来,老爸跟老妈恩爱如初,偶尔吵嘴拌嘴也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王薇薇对此一直羡慕的要死,老嚷嚷着要她把父母让给她。
江阳谆谆叮嘱,传授各种过来人的经验“囡囡,这人都得哄,特别是男人,更是要哄要骗。我看那小贺就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是头顺毛驴。”
江澄溪“嗯”了一声,轻轻道“爸爸,我知道。你放心。我都听你的。我只是舍不得你跟妈妈”江阳本是忍得住的,此时毫无防备地听江澄溪这么一说,眼眶骤然一热。他把江澄溪揽在胸口“囡囡,爸爸一样舍不得你。可无论再怎么舍不得,你还是要嫁人的。”
有人终有一日会带着囡囡离开,这个人不是贺培安,也会是其他男子
父亲身上有江澄溪从小熟悉的中药味道,让人无比的安心妥帖。很小的时候,年幼不懂事,江澄溪老是嫌弃父亲身上的难闻味道。经常会童言无忌地说“爸爸,你的身上臭臭。”也会不要他抱抱。每次父母张开手臂迎她的时候,她总是会第一时间冲到妈妈石苏静的怀里,搂着她的脖子怎么也不肯放。父亲江阳总是爱怜又无奈地在一旁耷拉着脑袋看着她。
后来渐渐长大,习惯了,接受了,也爱上了这个味道。
一想到,明天之后,就要离开父母,离开这个家,江澄溪心里的难过自是无法言语的。
那天晚上,江澄溪还想到了陆一航,想到了王薇薇,想到了许许多多。凌晨时分,她终于放弃了对失眠的抵抗,爬了起来,对着一动不动地苏小小喃喃讲话,诉说衷肠“苏小小,我明天就要结婚了。他不是把你买来送给我的那个人。”
“苏小小,他叫贺培安。娶我的那个人叫贺培安。”江澄溪说到这里,怒上心头,便恨恨地补充了一句,“很坏很坏的一个人,如果再坏下去就属于要烂掉了的那种。”
“苏小小,为什么陆一航他没回我邮件呢苏小小,为什么为什么呢”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王薇薇,当年陆一航离开后,她曾经偷偷地跟他发过三封邮件。她一直痴痴地等他的回信。可那些邮件却如同泥牛入海,无半点音讯。起初的时候,她还以为地址错误。可不久后,她无意中得知陆一航曾用这个qq邮箱回过一个同学的邮件后,她就再也没有联系过陆一航。
做人贵有自知之明。人家陆一航不是没有收到她的邮件,只是不想回她,不想理她罢了。
那个时候,正值高考前夕,她每晚每晚的失眠。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呢
明明一切都是好好的
两人最后一次的单独见面是她与他偷偷地去逛街,陆一航还在花鸟市场花了两块钱买了苏小小给她。
两个人傻傻的一路逛回来,很远很远的一段路,不知怎么的,眨眼便到了,短的犹如奥运百米跑道。
在路上,陆一航问她“你准备给这只小乌龟取什么名字”她羞涩地低着头,半天才轻声问他“你说呢”
他的笑比六月流光还灿烂几分“我看这只小乌龟长的小小的,跟她主人一样,很可爱。要不就叫苏小小吧”
陆一航说她很可爱,说她很可爱
那个时刻,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了那三字。江澄溪的脸烫烫的,脖子烫烫的,连耳朵也是烫烫的。她只觉又羞又欢喜,隔了片刻,才低低地“嗯”了一声“那就叫它苏小小吧。”
陆一航几天之后便飞去了美国了,没有与她告别,甚至没有给她一个电话,给她一个短信。这些年来,苏小小都从一只小龟长成了一只大龟。可陆一航,却一直没有回来。
就算再不肯承认,江澄溪也知道,明天之后,陆一航回不回来,都与她无关了。其实,早已与她无关了。只是她自己不肯承认而已。
那个晚上,江澄溪一夜无眠。她就陪着苏小小,瞧着窗外天色渐明渐亮。
又是新的一天了
贺培安按约定时间准时来接她。她穿了贺培安前一日让人送来的白色小礼服,及膝的下摆白纱层层叠叠地撒开。这款衣服,若是戴上长头纱,亦是一件婚纱。也不知道贺培安在哪里买的,穿在她身上,所有尺寸像是量身定做的一般,无一处不合适。
苏静的脸色一直不是很好看,甚至连正眼也没瞧贺培安一眼。江阳则郑重万分地对贺培安道“小贺,我们家虽然家境普通,可澄溪是我们从小宝贝大的。现在我们把她交给你,你以后要好好对她。你如果欺负她,我可饶不了你。”
贺培安居然欠了欠身,礼貌周全地应了声“是”。江澄溪颇为怪异,可下一秒,贺培安伸了手过来,握住了她的,他的手很热很热,一时间扰乱她所有的思绪,江澄溪无法再想其他。
在门口处,江澄溪转头回望父母亲,只见他们眼泛泪光,恋恋不舍地朝她微笑。江澄溪眼眶酸辣,似有东西要涌出来。她知道,这一步迈出去,就是意味着自己告别父母,再也不是个孩子了。
最后,江澄溪由贺培安拉着手,一步一步地出门,也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自己未知的未来。
江阳和苏静目送着自己的女儿与贺培安两人进了车子,消失在了视线里头。苏静擦了擦眼角滑落的泪,扯了微笑转头“江阳,我们捧在手心里头疼了宠了二十几年的宝贝今天结婚了。”
“我以前就跟你说,生女儿不好,生女儿长大了就会被拐跑的你看,她今天就被别人拐跑了”
上车后,江澄溪静静地坐在一旁,打量了一下已经近一个星期没见面的贺培安,两人只在上周拍婚纱的那天见过,此后贺培安便再无任何声息。今天的贺培安,一身黑色修身西装的,还甚至隆重地打了一个领结,也不知道是领结的缘故还是衣服的缘故,居然有种玉树临风的逼人之感。
车子熄火后,贺培安亲自拉开了车门,见她怔怔地望着他,不由地挑了挑眉毛“还不下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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