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如歌

章节23

犀利,如何可怕,却也挡不住我唇角勾起的轻笑:
“不习惯和人分享东西?用过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会再给其他人?”我用嘶哑的声音喃喃重复。
那两天前是谁亲手将我送去了威斯汀?又是谁连自戕的机会都不给我,逼着我不得不跨进那地狱去?
他的神情一瞬之间凝滞住了,仿佛是个筋疲力尽的老人般跌坐回了椅子中,继而转开了脸,只有一种似乎带了恳求的声音传来:
“安然,别走……”
这个男人一贯是霸道的,强势的,从不容人反抗的,我从没听他用这样的声音来说话,心尖忽地有种不知所谓的轻颤。
我侧过头去,望向他的方向,我只能看见一个微颤的唇角,那里凝结的是一抹哀伤的线条。
“你真的想要留下我?”我问。
“是!”他有些惊喜的回眸,俯在床边点头应道:“安然,别走!”
其实留与不留并不是我能决定的,我望着那双眼睛,慢慢道:
“威哥,你知道那天晚上他们和我都玩了点什么吗?我一进去,他们两个就把我的手腕扣起来了,然后四只大手就伸了过来。那个高一点的喜欢摸我的腿,总是捏来捏去,每一次都捏的我好疼。那个矮一点的……”
他的面上开始变色了,眉宇一下纠结起来,大声喝道:
“别说了!”
既然想把我留下来,难道还能规避这些?
我不理他,继续道:
“那个矮一点的,喜欢摸我的胸,不仅摸还喜欢用牙齿咬,咬得都紫了,我哭着求他不要,可他听不懂,他一直咬啊咬啊……”
“告诉你,别说了!”男人的面孔都青了,表情扭曲在了一起,提起了那碗口大的拳头,就悬在我的面前。
想打我?我不为所动地沉沉道:
“然后,他们就一个从前面,另一个在后面……”
“不许说了!”男人厉声咆哮,拳头重重落下来!
凌厉的拳风刮得我面上的皮肤生疼,我侧过头,看着那只落在我耳侧不过堪堪两公分的拳头,不由想到,为什么不再近两公分?为什么不让这一切就此结束?为什么偏偏还要差这两公分的距离?
“威哥,你还要留我吗?”我盯着那拳头上暴起的青筋,问出了这个问题。
男人发出了负伤野狼般凄厉的嚎叫,拳头如雨点般砸在粉白的墙面上,鲜红色的“雨点”随着他的拳风四下飘落,沾湿了我的发,沾湿了我的面,沾满了我的皮肤,却触不到我的心。
他终是打累了,一双拳头鲜血淋漓,皮破肉烂之处几乎可以见骨。他站在那里,如同泥塑雕像一般看着我,看了许久许久,终还是不堪负荷地别开了头。
冯振威,你知道了吗?不是我不想留,而是你不要我留了!明明看着我都是痛苦,却又无法亲手了结了我,那就放我走吧,又何必苦了自己?
“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男人卡在喉咙里的声音听来十分惊心,他终于还是选择放手了!
长久以来我向往着憧憬着的自由生活,我已经触手可及,虽然我是用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但是我还是为此感到了一丝欣喜。
明明自由了,我到一时懵住了,自由后我该做什么呢?
“我会出去旅游,看看外面的世界,然后找个好男人,恋爱、结婚……,过平淡安定的日子!”我现在能想到的仅仅只是这些。
“好!”他依旧闷着声音:“我给你准备点钱……”
“不!”我脱口大声拒绝,我不要再欠他任何东西,我还不起……
他的面孔瞬时铁青,我意识到自己的口气似乎太过强硬,我实在不想在这个时候再惹到他,于是放软了声音,补了一句:“不过还是谢谢威哥的好意!”
“你跟了我这么久,一点钱……”
“不需要了!真的!”我摇头,坚定异常。
他的面色更加难看了,声音简直咬牙切齿:
“你不要是吧?那陈安然你记好了,从我这里出去后,你最好能照你刚刚说的去做!如果让我发现你再出去卖的话,我会让你后悔不及!”
就这样我成了第一个活着离开冯振威的女人!在君茹架着我离开冯家别墅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
我对着那如洗蓝天,对着那悠悠白云,对着广袤大地绿树青草大声宣告:
“我自由了……”
只是当时的我不知道,原来我向往的一切都只是镜花水月,只要我伸过手去一捞,就会碎成破片,低头再看自己的掌心,不过只是空空如也……
平凡与幸福,这两样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东西,看似与我只不过差之毫厘,但当我试图去抓住它们的时候,它们却已与我失之千里,再也无法触及!
也许只能归结一句,时也,运也,命也!
这是我的命!
第五十三章 安然
安然
无论我再迟疑多久,我终还是要捡起那张冰冷的房卡的……
指端触上那房卡的一瞬,我希望记忆的闸门能就此阖上,将那段黑色的过往尘封而起,可当4201的大门在我面前无声洞开的那刹那,无边的恐惧还是兜头袭来,我都忍不住想转身落荒而逃。
逃去李景宇的怀里,告诉他我好害怕,我希望他能保护我,就像在那仓库里,他张开双臂为我遮风挡雨时一样,然后将男人的事情统统推给男人自己去解决,我只要躲起来,躲在他的身后,做一个被他私藏的小女人就好。
可是我找不到逃走的理由!如果我爱着他,我就可以不顾一切地挣扎,逃去他的怀里,把他为我担负的一切视作理所应当,可是我不爱他,我只是在偿还他而已。
难道还有比现时现刻更好的偿还方式?早晨在医院里,我不还在愧疚吗?为了自己无法报答他而又不得不离开他所愧疚,如今有个机会能揭穿别人对他设下的骗局,挽救他公司濒临破产的命运,我想这能抵得过至今他为我做过的一切,然后我便能心安理得地从他身边离开……
离开……
为什么?为什么?只要想到离开他,我的心就会这么疼?
门在我身后缓缓阖上,现在不过下午两点,一天中天光最敞亮的时候,可是客房里却是昏暗,只有些微光线从紧紧密阖的窗帘缝隙中透将进来,依稀能辨别房内的事物。
我闭上眼,尽力适应这黯淡的光线,当我再将眼睛睁开的一刹那,一个壮硕的人影已经突兀地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自觉地向后一退,才小小一步,身子却已抵上了冰冷的门扉,其实我早该明白我根本无路可退。
抬起头望向那个迫近的人影,我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我该庆幸,庆幸房间里只有他一个,只是这个男人身上漂浮着的淡淡血腥之气与那浓重的压迫感,与冯振威相似已极,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手指在冰冷的墙面上缓缓摸索,很快我找到了电灯的开关,我很怕黑,哪怕是肮脏不堪,我也希望用我的双眼来见证!
可男人蓦地捉住了我的手,一个吻覆了下来,不算暴力却意外地冗长,反复流连在我的面颊颈项。
两年半前相同的房间,两年半前相同的黑暗,两年半前相似的动作,这一切让我像两年半前一样剧烈地颤抖了起来,恐惧非常。
“安然,别怕!是我!”
灯亮了,柔和光线下是男人微微的笑脸,国字方脸,锐利鹰眸,冯振威!怎么会是他?
“威哥……”我不解,疑惑地唤他。
“安然,把你叫来,我只是想告诉你,以后不用再害怕这里了,因为上个月我已经把欺侮过你的那两个男人给杀了!”他的面上还含着笑,就算在说杀人的时候,依旧分毫不改笑意,两年半的时间,让这个以前还偶尔会暴躁,眼眸之中时时泄露心底情绪的男人,变得更为深沉内敛,无法窥透。
我苦笑着望着他唇边的笑容,冯振威就算你杀了那两个男人又如何?难道杀了他们当时的那一切都可以当做不曾发生?我在这里遭受到的一切都可以一笔抹杀?你还是这个样子,你永远不懂我究竟要什么!
我摇了摇头,微笑道:
“都过去那么久的事情了,威哥何必还记在心上?我早就已经忘记了……”
他的面上敛去了笑意,鹰眸微眯,这个动作像极了以前的他,黑色的瞳仁里杀气凌厉。
“我知道的就算杀了那两个男人,根本就不会让你的心里好过上一分,但是我还是不允许他们两个人活着!”
我除了叹息,还是只有叹息,该不该说他进步了呢?至少他已经能明白我的所思所想,可是就算明白了也无济于事,他明明知道杀了那两个男人,我的心头不会好过上一分一毫,他却还是做了!
两年半前亲手将我送给那两个黑人,两年半后的今天却说不允许那两个人活着,我也不知道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那两个黑人究竟做错了什么?
“谢谢威哥。”我无奈地轻声道谢,我同样也不知道我该谢他什么。
他一瞬黯淡了面色,闷声问道:
“安然,你还在恨我,是吗?”
“怎么会?”我连忙否认:“我一直是感谢威哥的,没有威哥,我们姐弟还要流落街头,君茹她不会有工作,文卿和怜欣不会有学校,明辉也不能得到治疗……”
“安然,我……”他的声音里有一丝痛苦的味道。
我幡然醒悟,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说这种触痛他神经的话?惹怒他对我又没有半分的好处,再说又已时隔久远,这些话还有什么意义呢?
“威哥,无论怎么说,您当初对我的好,对我们一家的恩情,我一直记在心上,我永远都会记得没有威哥就没有我们的今天!”
我垂了头诚心向他致谢,这种谢意是发自内心的,我永远记得是这个男人在我们姐弟五人最危难的时候伸手扶了我们一把,让我们挨过了那最最难捱的岁月,无论他后来曾怎么对我,我对他总还是心有感激,只是这份感激已经成为一种心意深藏心底,而对他这个人我却已不知如何面对了,我现在所想的只是尽快地从这里离开:
“威哥,如果没其他什么事情的话,我想我该走了……”
“等等……”他一把扣住了我的腕。
男人的掌心是灼热的,带着微微的颤动,他不放我走?我一惊之下顿时回神,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如此天真地认为我可以这么轻易地离开?
“在什么地方跌倒,就从什么地方爬起来!”这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座右铭。如今他已经亲手杀掉了那两个黑鬼子,两年半前他跌得那重重一跤不就差在这间房间里,在我的身上,重新站起来了吗?
我笑了,我怎么就忘了我踏进这间房间的目的呢?取悦房里的男人,哪里需要管他姓张还是姓李?
“威哥,想我了,是吗?”柔顺地靠入男人的怀里,轻轻扭一扭身体,状似无意实则有心地撩拨过男人最敏感的部位,这一招百试百灵,冯振威他也不能例外。
男人喉间发出了一声闷闷的低吼,我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推倒在了床上,男人压了上来,一个滚烫的吻落在我的眉心。
我则微微侧开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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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实在太忙了,巴不得把两只脚也抬起来用!哎哎……
第五十四章 安然
安然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心会在这一瞬间作起痛来?明明不是第一次和他做,明明我早已习惯了这种事情,为什么心却会痛呢?
我用双手紧紧压住心口的位置,没有用!那痛痛在了骨子里!
“为李景宇他牺牲那么多,值得吗?安然,你就那么爱他吗?”男人的眼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酸意。
“没有,怎么会?”我仰起身,亲亲他的唇,妩媚而笑:“我爱的是威哥你!”
男人都喜欢听这样的话,而我也不在乎多说那么一句,如果一句话能缓和气氛,让他开心满意,那无疑是不该吝啬的。
他的手忽地重重压在我的手背上,心脏受到了压力,痛楚愈加无法忍耐,我皱了皱眉。
“那你的心为什么会疼?安然,你是想骗我?还是想骗你自己?”他问。
“我……”我想答“没有”,却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我真不知道我的心为什么会疼,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以前男人们再粗暴再残忍再血腥,疼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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