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六月十八日。
浩然山庄攻破北十八帮联盟,一跃成为天下第一大帮派。
自此,江湖的腥风血雨又揭开了新的一幕。
沧州城的白天显得尤为热闹,市集上熙熙攘攘,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岑渊缓步行在人潮之中,身后跟着热得直用袖子扇风的小伍。
「等到了前面凉亭,便歇歇罢。」岑渊向身旁不停冒汗的小伍道,「早让你勤练武功,也不知练到哪去了,这么怕热。」
小伍咋舌道:「副庄主的武功岂是勤一点就能练成的,何况要是辛苦练武只为了不热,那我还是热着好了。」
岑渊苦笑摇头,在一个卖西瓜的摊贩前停下,买了两片西瓜,小伍大喜,连忙拿起一片就吃,吃得一脸都是西瓜汁,却见岑渊掏出几枚铜钱,一个偌大的西瓜已下了小贩的秤,到了他怀里。
「拿回去给弟兄们吃。」岑渊解释着,一手将西瓜捧起。
这么热的天,若是用凉水泡过,这西瓜不啻为消暑的上品。
难得将北十八帮的产业接收完,可以出来逛逛散散心,他自然也没忘记跟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小伍见他自己抱着西瓜,正要说话,一个玄衫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喘着气:「副庄主,不好了,庄主要将宋家的上下七十四口全杀了!」
他话一出口,市集上便是倏然的一静。三天前北十八帮的总舵宋家便是在沧州城攻破,当时血流成河,即使是这些不相干的平民百姓也略有耳闻。
众多小贩和路人见这三人虽然不带兵刃,但一出口便知是江湖中人,不由都纷纷避了开去。
一时之间,他们周围已是空无一人,连那卖西瓜的摊贩也悄悄推了车就走。
岑渊只得将那来报讯的汉子拉走:「我们边走边说,顾准,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顾准擦了一头的汗,「今天早上,宋家的那个小子说话太冲,得罪了庄主,庄主说要把他们全杀了,斩草除根,庄主还说,没人可以救那小子的小命……」
岑渊眉头微皱,商弈庭既然这么说,那自然是没打算再手下留情,但在三日之前宋家便已降了,若是再下手杀人,只怕让北十八帮联盟的其他人兔死狐悲,若是他们拼死反抗,便会造成极大的麻烦。
「我先回去。」他随手将西瓜塞到小伍怀里,展开轻功,往北十八帮联盟的总舵疾行而去。
回到分坛时,岑渊听说已有不少人劝说商弈庭,但他仍然余怒未消,要将宋家满门斩首。
此时七十四人已全数押赴刑场,只待刽子手长刀一起,人头落地。
他顾不上让人禀报,直直闯到庄主门外,连门也不敲,就推开商弈庭的卧房,急忙说道:「庄主!」
卧房内并没有下人随侍,商弈庭还在案前翻阅着一卷案宗,见他闯入,双眉一轩,露出几分不悦之色,淡淡说道:「你知道了?」
岑渊自知没有经过他允许便即闯入,十分无礼,面色微微一红,垂首道:「庄主既然之前已决定放过他们,为何这次又非杀了不可?」
商弈庭的表情似乎带着些许阴翳,看着他半晌,慢慢说道:「宋家那个小子,留不得。今天只杀宋家的人,至于宋家的外族,以后再找个机会杀罢。」
岑渊一怔:「但是浩然山庄此次初定江湖,人心不稳,若是大开杀戒……怕是对浩然山庄不利。」
商弈庭目光沉静之极,注视他时便如浩瀚江海,波澜不起,缓缓说道:「刚才在议事厅,三伯和七叔他们说的和你一样,这倒真是一件巧合之事。」
商弈庭的三伯商远之和七叔商隽虽然同是商家的人,但向来不喜商弈庭心机深沉,虽然生得俊美无匹,却是无人敢接近。岑渊似乎隐隐想到什么,但见商弈庭神态轻松,心定了一定,说道:「既然如此,不如庄主再斟酌如何?」
商弈庭脸色一沉:「五年前我们开始建功立业的时候,怎么说的?」
「商家对我恩重如山,若是没有老庄主将我带回山庄,便没有今日的岑渊。岑渊与庄主少年相识,多年前便曾说过,若是我们之间有任何分歧,自当唯庄主的命是从。」岑渊犹豫一下,「可是此事不比寻常,毕竟是七十四条人命……」
商弈庭冷笑一声,打断他的话:「你是在求我?」
岑渊顿住,诧异地抬头看商弈庭,虽有些怪异之感,但琢磨不透其中深意,颔首道:「是。」
「既然如此……」商弈庭拖长了声音,慢慢走到他面前,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像是有些轻薄之态。
他退了一步,避开了商弈庭的抚摸,神情变得局促不安。
「我们什么没做过?扮什么天真。」商弈庭冷笑。
商弈庭说的不错,他们之间名为主仆,但私下却是夹缠不清的关系,若是暴露出去,恐怕会天下大哗。
绝不会有人想到,表面上维持着公事公办面孔的两人,却是在无人处做尽了下流之事。
最先开始的那一次到底是怎样的,或许商弈庭都不记得了。
刚开始时,商老庄主将岑渊给了商弈庭,便是因为他幼年时相貌清俊,除了让他做商弈庭的侍卫外,还有点做性奴的意思。
商老庄主喜欢他性格坚强,不喜多言,又不似女子柔弱,商弈庭绝不会怜惜于他,两人之间绝不会发生感情。
到后来,岑渊日渐崭露头角,商弈庭又厌他锋芒毕露,两人之间的性事也单纯变为商弈庭的发泄。
幸好一年当中,也只有三、四次而已,商弈庭似乎还是更喜欢长相柔媚的男子一些。
「这个不太好吧……」他嗫嚅着,若不是商弈庭就站在他身边,几乎听不到他的声音。
「有什么不好的?」商弈庭颇不以为然。
「这里……毕竟是宋家地面上,被人看到,恐怕有些不妥……」
感受到商弈庭逐渐逼近的气息,岑渊的额角渗出一层细汗,却没有避开,垂着眼睛,脸上微微露出些许红晕。
商弈庭的目光却注视着他的下身,随意地用手覆住了他身体的中心,使得下裳里显露出的欲望无所遁形。
此时仍是盛夏,所著的衣物不多,岑渊虽然自己不敢看,但眼角也依稀能看到自己的青衫那处,有些许濡湿了。
被商弈庭发现自己潜藏于心的冲动,岑渊有种想死的感觉,所有的爱恋、欲望,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无所遁形,而自己还想隐藏,徒然被他嘲笑。
商弈庭的目光却是没有一丝感情,收拢了手指,将他的欲望在掌心里玩弄着,他窘迫起来,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商弈庭的肩膀:「庄主……别……」
商弈庭像是没听到,手指不停绞动套弄着。
以商弈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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