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又带点警告意味。
杜小小没听出,毫不犹豫点头,脸颊不觉发烫,“奴婢在烈园当差,自然要回去。”后顿了下,又忐忑道:“少爷,你不会是想反悔了吧。”
……
沉默一会,司徒景轩才闭着眼睛应道,“嗯,我反悔了。”
瞬间,杜小小心脏狂跳,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要满出来,感觉——好开心。
***
然而很多事情流于表面,很多感情埋藏心底,只能随之慢慢发酵或凋零。
杜小小于午后回到烈园,一别近半月,真真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
院里半点人影不见,她走近司徒景烈的寝卧才发觉不对劲,“房内怎么还点着灯?”
快步走近,一掀帘子,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
好浓的酒味!
双目一扫,目及所至,一片狼藉。
东倒西歪的酒壶,横七竖八的书籍,几只蜡烛即将燃烧殆尽,还在散发着最后一点光亮。
“二少爷?”杜小小一边捂着鼻子,一边往内室走。
还未走近,里头的声音倒先响了起来。
“回来了。”
是二少爷的声音。杜小小快步进去,只是脚步刚到,就差点被里头的浓郁酒味熏了出来。
“二少爷,你怎么喝这么多酒!”终于她在床下面发现人,同时也发现了更多酒壶。
司徒景烈仰头就是一大口,轻轻笑道:“你懂什么,这酒叫醉余生,我当年亲手酿制的,已有三年,如今正是品尝佳季。”
“那你也不用喝这么多啊,会中酒毒的。”杜小小弯着腰收拾酒壶,点了点,竟有十几个,当下不满说道:“喝酒哪有你这样喝的,也不怕醉死!”
闻言,司徒景烈的眼眸微微亮了,转着酒壶,笑道:“若能醉死,也是幸事。”
杜小小摇摇头,忍不住想念叨,“少爷,你这样让老爷看见,会被扒皮的。”到时候她也跟着倒霉。
酒意渐渐上涌,司徒景烈也暗暗叫糟,但言行依旧,随手在她脑门上一拍,然后捏住鼻子:“要扒也先扒你的,还不伺候少爷我更衣。”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鼻子会塌的!”杜小小拍开他的手,重新揉了揉自己肉肉的鼻头。
“没关系,不会比现在更塌的。”司徒景烈坏坏笑道。
不和酒鬼说话!杜小小深呼吸,立马转身朝床走:“二少爷你还是自己更衣比较好。”
觉得她反应有趣,他忍了笑调侃道:“怎么?怕我酒后乱性?”
当然怕啊。杜小小脸红,忍住想殴打他的欲望,“反正二少爷你还是自己更衣吧。”
“可我就是想你帮我换。”脚步声近。
温热的体温抵在后背,酒味也随之而来,只是没有最初的难以忍受。
“二少爷,你喝醉了。”杜小小深呼吸了几下回答。
“恩,我喝醉了。”司徒景烈承认的爽快。
杜小小语结,反倒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一天之内,两次体温体验,不同于少爷的冰凉,二少爷的碰触,让她整个人都在燃烧,烫得厉害。
可能是这酒后劲太厉害,司徒景烈俊脸微红,放开杜小小走到大床前。
见识过他的酒力,杜小小不以为他真醉了,心想刚才果然是一时兴起吧?
“替我更衣。”司徒景烈语气低沉,已是美目半闭。
这才觉得他可能是真的醉了,杜小小无奈,伸手去解他的衣带。
毫无预兆地,一只手揽住她的腰。。
杜小小身体僵硬,立即抬脸看。
站立不稳,他顺势将部分重量转移到她身上。
完美的脸越来越低,离她越来越近,美目迷离,薄唇吐着淡淡的酒香,若即若离地游走在她脸上,下意识寻找她的唇。
这么近的距离,如何逃得过。杜小小手足无措:“二少爷?”
没找到唇,他低声笑,带着点无奈。
“傻丫头。”轻轻的、略带疼惜的声音。
温热的唇在她耳畔摩擦,有力的手臂将她抱得更紧。
“三弟就有这么好么……”
身体重量越发的倾斜过来,耳边一直萦绕着浅浅低语。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
那份重量不忍推开,又难以接受,最终顺势而下,他欺身而上,她被环在他身下。
四目相对,一眼万年,那双桃花眼里的炽热仿佛要将人的骨髓吸走。
她闭上眼,怕自己最后丝理智被勾走,却不知这个动作释放了错误的信号。
他浅浅而笑,小心亲吻,手一挥,身后帷幔落下。
静静的,红蜡在这时饮尽。
圣人与禽兽,他哪边都不是
微微的阳光从四方木窗透射进房,豪华大床上被单凌乱,一截光裸的腿从被子里偷溜出来,清晨的风还带着夜里的冰凉,那半截腿起了寒意,又缩进了被子里.
杜小小觉得有一阵微热的风正不停地吹拂骚动她的额发,让她麻痒难耐.撑开一只眼,她的视线里突然出现司徒景烈放大的熟睡的侧脸.
混沌的大脑顿时吓清醒,她噌得从床上坐起来,低身看向自己被下的身体.
还好,身上有衣服,但是——凌乱的已经不能看了。
而且穿在最外面的奴婢服已经不见。
她的衣服呢?她四下寻找,只见她的衣裳全数被丢在地上,而放在最上层的竟是件刺目的红衫。
她…她和二少爷…他们俩昨天难道…做了什么苟且的事吗?
天啊!她还没成亲!她怎么可以昏头和二少爷做…做了!
一只胳膊从后绕过她的脖颈,两片唇贴上她的后颈,司徒景烈懒懒的低音从后传来.
“怎么不多睡会?”
脊椎被温软的贴吻激出一阵麻痛,她不自在地挣出他的怀抱,不想继续做无谓地猜疑,回过头去想要个直截了当答案。
“二少爷,我们昨天是不是……”
“我只道自己醉了,怎么你也醉了?”司徒景烈轻轻笑道。
“……”他们果然……可是为何她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最先前的吻,之后的事情竟毫无印象。对了,那个时候二少爷好象喂了她几口酒,所以她也醉糊涂了?
“二少爷,我们真的……真的那个什么了?”
“你人在我床上,这会又在我怀里,你觉得问这个恰当?”他懒洋洋的提高了尾音,嘴角挂着宠溺且温和的笑。圣人与禽兽,他哪边都不是,到手的美酒,哪有不喝的道理。
“吱呀——”
木门被推开的声音从门口袭来,她听到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了…她听到有什么人走进房了…她看到二少爷的嘴角僵硬了下又缓慢翘起,看向门口的方向,挑眉抿唇的表情变得玩味,可她就是不敢回头……
无论来的是谁,这会她都没脸回头。
即便看不见,她的背后却清晰的感觉到灼烧又震怒的目光,那目光好象透着要杀人的恨意,让人不寒而栗。
“三弟,大清早的来怎么也没人告诉一声,我们也好收拾收拾。”
司徒景烈的话让杜小小瞬间感到血液冰凉,缓缓地侧目,她对上司徒景轩寒透的眸子.
那冷的好象千年不化的寒冰目光,绷紧且高傲的表情,带着蔑视世人的姿态就这样静静的看着他们。
她从未看过少爷那种表情,那仿佛被伤得很深很重很彻底的痛楚突然肆意的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杜小小,我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
良久,司徒景轩嘶哑的声音幽幽传来。
再没有女人可以伤他第三次!
“解……释什么……”杜小小任由那冰冷的目光穿过自己的身体,仿佛一把利刃割得她遍体是伤。
“解释你为什么没回来,而此刻出现在他的床上!”司徒景轩用着最后的理智冷冷嘲笑。
他等了她足足一夜,想这个下午答应要回来的笨奴才怎么还不回来,可怎么也想不到,砸见到她时,眼前竟会是这种难堪的画面。
前尘种种,他刚试着放下,一转眼,他正要努力给予真心的人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从头到尾,他生生地看了自己一场笑话。这个愚蠢胆小,以为性子还算纯良的奴才竟也与顾采青一样,践踏人心,不留余地。
她呆坐在床上,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肯解释也不多争辩地默认他所看到的一切,衣服凌乱,吻痕触目,他即便再想用什么借口说服自己,却抵不过她不言不语所呈现的现实。
“少爷…奴婢没脸解释什么。”杜小小低头羞愧,眼泪夺眶而出。
“……那你又有何面目留在这里。”他冷笑,恨不能说出最残忍的话。
“少爷?”她以为自己听错。
“……不知检点,行为放肆,你这样的奴才司徒府如何留你。”
他嗤笑一声,低眸瞥了一眼掉落在脚边那把蝴蝶形状黄杨木梳,那是娘亲生前之物,他收起多年,也以为说的明白,一梳青丝到白头,如今着实可笑。
此刻,它躺在地上带着浓浓的讽刺,似在嘲笑他自以为是的自负,他抬脚一把碾碎,毫不留情。
“一个时辰后,我要听到你已经离府的消息。”
“砰”
房门被愤然地甩上,随之关上的是司徒景轩难以再打开的心门。
杜小小泪然而下,望着那散碎的蝴蝶木梳,脑中浮现当日情景,突然失声痛哭。
只是个小玩意,若是不喜欢,直接丢了不用还我。
高傲语气,隐隐笑意,一句我的可怜小老百姓,是少爷他所表达的亲近方式。
有些东西,她突然明白了,却是太晚了。
三弟不要你,我要!
都是她不好,都怪她贪心地偷偷喜欢上少爷,都怪她想要更多,都怪她不敢承认却仍和二少爷摇摆不定,最后还用最恶劣的方法背叛了少爷……
杜小小默默地下床,颓丧地拿起衣裳穿好,将破碎掉的木梳握在手心,眼泪又忍不住下来。
“三弟让你走,我可没同意。”司徒景烈的声音让她无力地抬眼.
司徒景烈下床走到她跟前,她低头不看他,他也不强求,“小小,你后悔了?”
是…她后悔了,在看到少爷走进来的那一刻,在听到少爷质问的那一刻,在他抬脚不屑地踩碎她最为珍惜的木梳的那一刻,在他甩门离开那一刻,她就后悔的不能再后悔了。
小心翼翼地将梳子用手帕包起放入荷包,她吸了吸鼻子对司徒景烈开口,“二少爷,我现在很难过…我不想要这样的……少爷不要我这个奴才了……不要了……”
“那就不要做奴才.到我身边来,做我的女人。”他搂住她的脑袋贴靠近自己。
“……”在少爷面前,她总是先意识到自己是下人,然后才是女人…如果只当女人,她是不是会很轻松许多?是不是可以一早就承认自己喜欢上少爷了呢?
“为什么一定要当别人的奴才?没有三弟,你照样可以过日子.不会有人对你下命令,不会有人对你摆脸色,这样不好吗?”
“……”
好吗?不是下人就可以做个普通女子,自由喜欢别人么,和被人喜欢么?
她想开口拒绝,却被司徒景烈堵住了话头,“其实这样也好,在我替你拿回卖身契时,就已经打算带你离开府里。”
“离开?”
“京都的太平日子不会太久,三弟野心太大,早晚累及全家,我已在外购置了别业,也另有产业,养活你们几个不成问题。”
“少爷的野心?”杜小小只听到这句,不安的问道。
“三弟并非池中之物,岂是小小司徒困的住的。大哥和爹洞悉其中深意,即便担忧,却也任由发展,大哥近月已将生意重心逐步转去北方轩辕,力保司徒根基不损。爹最近和朝中几名要员走的很近,大有开道铺路之势,如今政权更迭,时机一旦成熟,三弟就不再是司徒府里的司徒景轩了。”
司徒景烈自嘲一笑,多日前他的牢狱之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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