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三弟也参与其中,就是不知扮演了哪个角色。
有我在,一定保你平安
杜小小听的心头大骇,隐约明白了些,却宁愿自己都不明白的好。
“世人皆道三弟高傲冷漠,却不知他骨子里的冰冷和寡情。万物在他眼里不过尘埃,他想要,便能到手,他不屑,便能摧毁。小小,这样的人,你我都沾惹不起。”
“二少爷,你别再说了。”她急忙打断,不敢再听下去。
“好吧,我不说了,我让胖胖帮你收拾包袱,你先回家陪陪你娘,好好休息段日子。”他点点头,松开了手,却又想起什么抱紧她,“不要胡思乱想,有我在,一定保你平安。”
仿佛是种下了决心的誓言,杜小小心头隐约不安,一时又说不上什么,只能点了点头表明自己听到了。
见她点头承诺,司徒景烈微微松开了手,“好.那你等我,忙完这一阵,我就带你们去别庄。无论再起什么纷争,也皆与我们无关。”
轻轻“嗯“了一声,杜小小将脸埋进他的肩膀,努力让自己什么都不去想。
***
萧瑟景院,满盘残局。
司徒景轩看着手中的情报,半天没有说话。华嬷嬷安静的站立在一旁,也是板着张脸。整个屋子就只听见清晨鸟儿活力十足的叫声,与这黑暗压抑的兰轩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许久,华嬷嬷才出声打破了沉默,“公子,我们要出手吗?”
司徒景轩表情淡然,左右和右手开始对弈,淡道:“怕是没这么容易。任风遥肯定做好了防范,不会让我们轻易得手。”
“那我们接下去要怎么做。”
“等。”司徒景轩冷冷的吐出这个字。
“等?”等什么?
“等南缅大军杀到城下。”
王见王,是死棋。残局难分,司徒景轩抬起眼往窗外看去,两只鸟儿依偎在树头,叽叽喳喳好不恩爱。
真是惹眼。他垂眼,手中棋子已出,落得两声啼鸣,这窗外顿时安静了。
***
这个故事里有三个国家,春藤、轩辕、南缅, 进入最后卷了,老三蛰伏而出了。
区区一个丫鬟,三公子何必这么护着
听到门房回报,司徒景轩不紧不慢的披了件外袍,在素兰的搀扶下往门外走去。已近傍晚,谁会在这个时候上门来找他?心中虽然有数,待走到大门前抬眼一看,嘴角不由的动了动。
“公主有礼。”
“不必多礼。”段雪阳一步上前想扶起欲行大礼的司徒景轩,边把身体凑近悄声道:“我姐来了,你等会小心回话。”
司徒景轩略垂了眼,今皇上有十个女儿,但会随便出现在臣子府门外,并让段雪阳这么叫“姐”的公主只有一位……他挥手让素兰退到一旁,自己又缓慢向前了两步。
马车窗帘拉开,露出一张稍显苍白的脸,正目不转睛的看着司徒景轩。
司徒景轩眉目不变,上前行礼,淡淡道:“臣下见过公主殿下。”
“司徒景轩,久闻你盛名,如今得见,你似乎不太乐意看到本宫?”段红棉亦淡淡道。
司徒景轩若无其事道:“臣下不敢。”
段红棉咳嗽几声,身旁丫鬟急忙端茶递水过来伺候,司徒景轩保持着敬礼姿势,一派平静。
段雪阳安静站在一旁,心里纳闷往常这温柔似水的二姐,今日怎摆起公主的谱来了?
也就僵持了一个片刻,段红棉似终于喘过一口气,抬了下手,“免礼吧。”
司徒景轩直身,冷淡道:“谢公主殿下。”
段雪阳急忙上去示好,道:“三公子,我们今日是来问你借要东西的,要借你那个丫鬟杜小小一日!”
司徒景轩皱起眉,却是不语。
看他那副云淡风清油盐不进的模样,段雪阳微撅起嘴,气势不自觉的弱了几分,道:“只是一日,我们不会为难她的。“
眉目浅浅一挑,司徒景轩面色不动说:“那个下人不守规矩,已被我遣散回家,如今已不受司徒府差遣。”
“什么时候的事情?”段雪阳惊讶。
“十日前。”
段红棉将合了茶盏,一副可惜的表情:“竟然如此,便也罢了。“
段雪阳压根不信,不悦道:“区区一个丫鬟,三公子何必这么护着,莫不是根本不将我们皇家放在眼里!”
段红棉用手帕擦去嘴角茶渍,眼里浮现几不可见的古怪笑意。
这个男人真是好深的心机
司徒景轩的脸阴沉了下来,直接背过身去,丝毫不给面子。
看他冷着俊脸,许是刚换的便装,散下的发髻没来得及束起,只用一条镶玉的湛蓝织锦玉带固定,一身雪白长衫,隐隐露出一点里面的中衫。蓝得迷醉,白得纯粹,当真是容艳如花,人华如锦。
段雪阳一红,垂头捏了下手帕,尔后终于是放低了架子,“不过是个丫鬟,有何要紧的,三公子身边若缺人使唤,我明日就送几个更机灵的丫鬟来,何必为这点事情与我置气。”
司徒景轩闻言,做了个揖,面无表情,“臣下不敢。”
段雪阳微厥了嘴,有点委屈的道:“你跟我生什么气。这也是二姐的主意,她园子明日要摆诗宴,我们不过想多点乐趣罢了……”
也不等段雪阳再详加辩解清楚,司徒景轩抬手一礼,干脆道:“公主殿下再没有事了吧?恕下臣不远送了。”
说着,不等两位殿下有所反应,人已经在素兰的搀扶下往回走了。
段雪阳追上去,拦住问,“三公子这是何意?”
“二公主请帖都已经发了,还何必问臣下肯不肯。”
司徒景轩头都没回。
待他人一消失在门内,大门立刻就缓缓掩上了。两位公主就这么被丢在了大门外,别说邀请进去了,水都没给喝一口。
“有点意思……”段红棉傻眼的看着紧闭的大铁门,喃喃道。被臣子甩闭门羹,这也还是头一回。听人说司徒景轩冷中含冰,自高倨傲,这回可真是开眼了。
段雪阳公主缩回马车里,脸上一青一白,良久,提起脚在马车上狠狠跺了两下,恨声道:“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抬眼见段红棉还一副若有所思的盯着大门看,心里更是恼,道:“二姐,我说了他不会答应的,你还不信!”
“你说是一回事,我亲眼见可是另回事情!”段红棉收回目光,盈盈笑道:“看来你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从头到尾,那个司徒景轩根本是牵着她走,完全吃透了她,这个男人真是好深的心机。
段雪阳公主脸一红:“难道你有办法!”
段红棉略微沉吟:“也不是没有。”
“真的?”段雪阳一高兴,随后有点怀疑,“二姐你为何要帮我?”两人虽是姐妹,却也不大走动,都是争权斗利下的产物,若说有什么姐妹情,听了也是笑话。
“自然有我的原因。”段红棉微微垂下眼,适时地脸红。
原来是为了司徒景烈。段雪阳心里哼了哼,就此打消了顾虑。她头一扭,对外吩咐道:“回宫!”
而与此同时,高墙一侧,一人望月,声音清冷无双,略显讥讽笑道:“园中有树,其上有蝉。蝉高居悲鸣饮露,不知螳螂在其后也;螳螂委身曲附,欲取蝉,而不知黄雀在其旁也;黄雀延颈要啄螳螂,而不知弹丸在其下也。此三者皆务欲得其前利,而不顾其后之有患也。自以为能也,实不知蠢也!”
司徒景轩负手而立,窗外银月如勾,茭白似雪,望的久了,竟多少牵出他心中苍凉。
家仇,国恨,父子,兄弟,加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作为一个异子,又是一颗棋子,他画地为牢,白刃在喉,待人入局时,自己何尝不也在局中。
一个低贱丫鬟如何配得起他的万丈…
“被赎身了?”
段红棉手一顿,烈字的最后一点没有收回来,旁边为她伺候笔墨的丫头手掩住唇,差点没惊叫出来,一脸的惋惜。
“是的。”一小太监压低尖细的嗓子,恭敬的道:“奴才派人去打听过,那名叫杜小小的侍女是被司徒家的二少爷给赎的身,人最后也是被二少爷送走的。”
歪头看着刚完成的那幅字,虽然还可以回笔弥补,但是已经算不得好了。段红棉将笔一丢,左手毫不犹豫的一抓,将自己费了半天心神完成的字优雅的团成一团,丢在盛着清水的笔洗里。
拿了丰厚赏钱的小太监笑逐颜开的偷偷摸摸走了,段红棉呼来宫女为自己更衣,对着铜镜微微勾了嘴角。
“去禀报父皇,说本宫有事求见。”
段红棉的软轿是先帝特赐的,本是赐于她娘亲德妃之物,德妃死后这轿子顺理成章就成了她的。德妃有贤,且在世时对当时的三王爷不薄,因此三王爷即位后,还是收她做了义女,保留了公主的名号。而她的其他姐妹,大多死的死,和亲的和亲,结局凄凉。
段雪阳曾经是她最不爱接近的堂妹之一,生在皇族能有多少姐妹亲情,大多是你进我一尺,我还你一丈,井水不侵河水。可如今,段雪阳贵是春藤名副其实的公主,而她却沦为寄人篱下的异子,境运两番不同,说来真是讽刺。
除了这顶轿子,依旧如过去岁月,承载着她去面见这春藤最位高权重的人物——皇帝,其他前尘,她竟已经是模糊到想不起。
段红棉扯起轿布的一角,懒洋洋地看着十年如一年繁华奢侈的紫禁宫闱,眼里的厌恶和不屑是清晰可见。
这么多年,她做足缠绵病榻的假象,不过为求自保。她知道太多,早晚会踩到那人底线,被消灭于世。因此,在那之前,她必须要为自己找个强有力的依靠。司徒景轩,或许曾经合适,但此人心机和计谋远在她之上,远不是她可以驾驭把握的了。
反观司徒景烈却完全不同,此人很有才华,皆藏于胸中,看似行为放浪,却是锋芒深藏。而且他的脾气个性,比较起司徒景轩要有趣多了。一个低贱丫鬟如何配得起他的万丈光华?她段红棉要的男人又怎么能为了一个丫鬟而前程尽毁。
司徒景轩唬得了她那个没脑子的妹妹,可不能拿她怎么样。现如今,司徒景轩想要杜小小死,那本宫就助他一臂,送她一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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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花~我可以彻底回归写文生活了。
当真是因为得不到,就要毁掉吗?
“闭门羹?”
听胖胖说完,司徒景烈轻轻摇了下头:“三弟还是太冲动。”
胖胖点头,又问道:“虽然是不留情面,可奴婢觉得这样挺好的,是该杀杀那些什么高贵公主的嚣张气焰了。”
强借丫鬟这类事情都做的出,真当他们司徒府好欺负啊。而且小小明明是二少爷的丫鬟,她们却找上三少爷,分明是没将二少爷放在眼里。
三少爷身边那几个常随的丫头,都是一堆人中选出来的,要乖巧有乖巧,要伶俐有伶俐,要借丫鬟找她们去,何必来找小小的麻烦。
这时见司徒景烈摇头,胖胖心里不免有些纳闷,“少爷,怎么了?”
“太过了,恐怕因小失大,引来杀身之祸。”
跟三公主斗气,不过是小事儿而已,算不得什么。可是扯上二公主,这事可就闹大了。
那个二公主是什么人啊,那可是踩着一堆白骨爬上来,唯一活着的前任公主啊。
心机与城府就不说了,光她身边那几个得理不饶的丫鬟,就足够是桩麻烦的。而且她也是久病床榻,太医几次诊断都言活不过双十年华,因此皇上也大为照顾和疼惜这个收来的女儿。如今三弟为了一个丫鬟,甩了二公主一个闭门羹,事情性质已经不是拿年轻人间的玩笑打闹推脱了。当今惠昌帝是个颇有气量的皇帝,别人如此而为,他可能只会哈哈一笑责备两句就算了,但对象是二公主就不同了,因为他现在坐的皇位可正是二公主老爹原来的位置。一个敢暗中谋害兄长的人,内心自然强大无比,可再强大他也怕了天下悠悠之口,因此他只会对二公主好些再好些,深怕别人说他赶尽杀绝,良心泯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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