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饭店的头三个月,是我一生中最焦头烂额的时光。
当老板的新鲜劲过去后,我立刻发现,这开饭店虽然看的体面,但真正经营起来并不顺利,各种虚头巴脑的事情堆积起来,能把人烦死。
开店就得接触人,尤其那些公检法,更是盯我盯的紧,送走白道的,我还得面对我们市的“饭店联合会”,月月被强制交什么“会费”,要不然就受别人排挤。
公检法检查,“饭店联合会”讹人,自然是有够烦,但这毕竟是皮毛之疾,我能顶,可开业三个月以来都没有什么客流,当真就让我吃不消了。
后来,针对初期惨淡的经营状况,我和我二舅讨论了一下,一致认为没有客源,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没有好厨子。
毕竟,厨子是饭店的灵魂,我这一个“霍记煮鱼店”里,到现在却连个像样的川菜大厨都没有,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找明了原因,咱二舅爷再次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他四处托关系,给我找了一个“高厨”,人叫阴五甲,是川菜小河帮的人才。
居他说,这位阴五甲老牛逼了,以前在人大会堂里当过川菜主厨,做过国宴,是一等一的高人,虽然现在因为一些旁的原因落寞了,但手艺依旧还在。
能找到做过国宴的厨子,自然是难得的很,于是我赶紧通过二舅爷定了时间,约人家晚上八点,到我饭店面试。
那是我一生中头一次面试别人,所以我记忆很深,而且也因为那次面试我差点把命都搭进去。
原本,约定面试的时间是八点,可让我意外的是,我和我族弟张阿四在秋夜的寒风却中足足等到十一点半,那阴老头才在她漂亮外孙女梅的“护送”下,坐出租车过来“面试”。
头见阴五甲,他迟到之余,其人给我的第一影像也非常不好,怎么说呢我感觉他的面相特别“阴”,永远是拧着眉头,半死人样的“面具脸”,还略微带些年轻时酒色过度的痕迹。
在那张面具般的脸色下,我猜不透,而且感觉阴森。
尤为过分的是,一上来,阴五甲就冷着脸与我对视,那双死灰的眼睛仿佛要看透我的灵魂,让我浑身膈应。
随后,一个浓厚难懂的四川口音,折磨我的耳朵道:“我是阴五甲!旁边这是藕孙女儿阴女梅!”
头次听重口的川话,故而在老爷子自我介绍后,我好一阵没反应过来。
见我不言语,他似乎有些恼怒,居然又冲我开口道:“你个‘鬼娃子’,见到长辈都不下跪磕头撒!没大没小,猢狲老太儿。”
阴五甲的埋怨,简直耸人听闻,更让我由衷的打心眼里问候他:丫的还要不要脸!让我们等了三四个钟头不说,一见面还要下跪,还骂我是老太太?!不就做过国宴么,有什么牛的?
我找的是厨子,不是亲爹!
看着阴五甲的张牙舞爪,我承认已经在盘算怎么哄走这个不可理喻的老头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这个“作恶多端”的老东西继续蹬鼻子上脸,他见我还不说话,就又说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要求!”
阴五甲阴哼,又冲我说话道:“我来你这儿面试,你也不要高兴太早,我先去你后厨细细看!要是你这里我觉得安逸,才会留下,要是不巴适,你就给我再多钱,我也不干!”
恍然间,我以为自己走错片场了,到底是我面试他,还是他挑选我?
这样的厨子,我闻所未闻,更加闻所未闻的是,人家甚至都不等我安排,便背着手,抽着旱烟,自顾自跑到我后厨,“考察工作环境”去了。
看着阴五甲霸道而蛮横的样子,我失去了最后一点儿对他的兴趣。
懒得理他,我只吩咐我族弟张阿四盯着那老东西,进后厨“参观”。
说完这话,我便待在饭店的大厅里生闷气,心烦意乱中,不知怎么的,就和那阴五甲的孙女儿,阴女梅对上了话。
说实话,这阴女梅,可要比她爷爷好多了。
从面相上看,这姑娘与我一边大,她和满脸酒气的阴五甲不同,人很漂亮,是腿如仙鹤,面如桃花的那种漂亮,而且小梅花也很腼腆,自进我饭店之后,她便没说过话,只是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微微的发抖。
看着阴女梅颤抖的样子,我又抬头看了看时间和温度计,忽然知道这个朴素的美女肯定是穿的少了,在加上深秋夜风,有些吃不消。
美女发抖,是个男人也不会无动于衷的。
于是,我拿起暖壶,倒上热水,走到阴女梅面前,对她说道:“喝口,暖和一下。”
彼时,阴女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但却摇头道:“这怎么好意思,我又不是吃饭的。”
这姑娘的腼腆让我意外,不过转念一想,我也理解。
笑着,回答道:“咱饭店里有规矩,进门就是客,况且你爷爷以后很可能在我这里当大厨,厨子的家属,就是我的家属。”
说完这话,阴女梅漂亮白净的脸蛋上嫣然一笑,接过水杯的同时,也对我打开了话匣子。
在之后,我们聊了一些东西,从女梅那里我得知,这祖孙二人是四川宜宾的老家,只因为女梅在鲁北找到了当舞蹈老师的工作,才全留到本市。
她是家里的独女,而且听口气旁敲,似乎还是阴老爷子唯一的亲人。
在之后的谈话中,我和她聊的很开心,甚至忘了时间,直到我听见她的肚子都沽溜沽溜叫了,才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表。
不知不觉,居然到了十二点。
阴老爷子为什么在我厨房里看了那么久,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对女梅这姑娘映像不错,而且人家又饿了。
故而,我问这小梅花道:“吃点东西吧?我这里还有点豆包。”
这一次,可能是女梅和我熟了,又或者她真的饥渴难耐,总之,姑娘没有拒绝我的好意。
她点头道:“那么给我来两个吧!我可是买的哦!”
女梅,似乎是个很有分寸的姑娘。
我点头,会意的微笑着,随后拿出以凉的豆包,在微波炉里打了一圈,便拿给阴女梅吃。
两个豆包过后,这漂亮的女孩子略微拍了拍肚子,对我说道:“饱了,谢谢你。”
看着阴女梅那微微满足的神情,我感觉我有点小喜欢她。
就在我的胡思乱想中,阴女梅拿出了一张百元的钞票,说要付豆包钱。
说实话,我没想到阴女梅这小丫头真的如此认真,她说给钱就一定要给,所以当那钞票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挺不好意思的。
她给,我自然不要,不要,小梅花就咧嘴生气,可在俩人为一百块钱僵持不下之时,我饭店因招聘而依旧开着的门,突然闯进了五位不速之客。
那五个人黄毛溜眼,为首的一个壮硕男人看见我,一边走过来,一边喊道:“姓霍的,该交‘入会费’了!”
闻言,我立刻知道那是谁。
此人,正是“饭店联合会”负责我们这条街的“大哥”,胡一霸。
胡一霸我熟悉的很,因为自我开饭店以来,每个月牵头来要“会费”的,都是这位。
这个人五大三粗,是饭店联合会会长胡老二的亲哥,仗着弟弟的势力,得了个收会费的“买卖”,整天带着一群“黄毛杀马特”瞎转悠,总爱占小便宜,特别能来事。
此外,胡一霸还很会唬人,可我清楚,他会的都是一些花架子,真要动手起来,我感觉差他还那么一点儿。
不过,咱这个人现实,我秉承着做生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不想得罪他们。
虽然不知道为啥大半夜的要来收费,但我还是微笑着从兜里拿出六百块钱,都递给胡一霸道:“霸哥!您和兄弟辛苦,这是五百会费,多出的那张红,是我额外孝敬您的。”
说着话,胡一霸已经走到了我的跟前,在他的满身酒气中,这位标准的地痞一抄手,拿了我的六百块钱,随后不知为啥,又扔还给我一百。
就在我看着地上那一百块钱,不解其意的时候,这胡一霸突然冲阴女梅咧嘴一笑,随后伸出沾满羊肉串油腥的大手,往阴女梅手中莫去!
他伸手间,把阴女梅刚才与我推搡的那一百元钱夺了过来,又趁势狠狠捏了捏阴女梅的素手,随后一脸淫|笑道:“这一百,才漂亮呢!”
胡一霸的话很恶心,动作更加恶心,像阴女梅这样的良家少女,根本就受不了这样突如其来的刺激和侮辱。
因此,女梅愤怒的回敬了胡一霸个“耳帖子”,随后后退着骂道:“流氓!龟儿子!”
这胡一霸没喝酒之前就爱毛手毛脚,今晚又灌了不少的黄汤,更是越发的无法无天起来,阴女梅骂他,他伸手就要打回来。
我不是一个爱多管闲事怜香惜玉的人,但眼看着自己的客人受这样的轻撩,我忍不住。
闪身间,我急忙把身横在女梅和胡一霸面前,尽量赔笑着,对胡一霸道:“我说霸哥,您看在我的脸上,卖个面子呗,别和个小姑娘过不去。”
“她是你亲戚?”胡一霸打着酒嗝问道。
“不是,我食客。”在胡一霸口腔的烤韭菜味道中,我回道。
“呵呵,”胡一霸哼笑,随后伸手扒拉我,一边扒拉还一边说话道:“那你装个屁,老子办的又不是你爹,你冲什么大头!”
胡一霸这话,真真扎在了我的逆鳞之上!
我爹?我爹霍海龙都死了七十多年了,我都没见上,能轮的到他办么?!
也因此,这胡一霸用手划拉我的时候,我趁势狠狠抓住了他的手掌,随后强忍着怒气道:“霸哥,听我一句,别动我客人,我在给您一百赔礼,您走人成么?”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胡一霸厚重的手掌打在了我的脸上。
自入了什么“饭店联合会”之后,可能是我过去交费太殷勤了,人家觉得我好拿捏,也可能他感觉我长了一个学生脸,就很好欺负。
总之,胡一霸无视我的告诫,打了我一巴掌,还反唇讥讽我道:“打发要饭的呢?老子办你饭店里的客人,你也敢管!”
他耳光扇的我面颊热辣辣的,也让我心中火冒三丈。
最后,我一字一顿的告诉胡一霸道:“霸哥!你收孝敬钱可以,打我也可以,但不能碰我的客人,这是开饭店的‘理’,客人和伙计,我个老板,死也得护着!”
我的话同样让胡一霸冒火,故而他伸手便再次往我脸上打来,嘴里恶狠狠的骂道:“臭学生!”
一忍又忍,无需再忍!
爆发中,我这个“臭学生”冷笑,随后用两只手接住他挥舞过来的掌,上下交错,使劲一掰!
“咔嚓”的一声碎响过后,这胡一霸的五根手指头,有四根被我齐刷刷掰到了手背的位置。
他和我打架还差那么一点儿。
说实话,我不是一个好学生,要不然也不至于大学毕业之后去搬砖溜瓦,但我总感觉我这个人能吃点苦,也相信什么活都不会白干。
而这打架的本事,也就是在搬砖溜瓦的过程中,锻炼出来的。
我打工搬砖头的年月,市区治安特别不好,工地经常遇见来要账碰瓷,捣乱盗窃的混混雇凶,个个都是有家伙的亡命之徒。
遇见那种情况,包工头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得扛着铁锹板砖打人。
那时候,这斗殴真就和吃饭一样寻常,甚至有时候我中午吃饭,都是一手馒头一手镐头,只要工友吆喝一声,咱放下馒头就能走。
故而,我打过的人,或许比胡一霸泡过的妞都多,他在我面前耍大样,就和耍猴没什么区别。
一个猴子,老子不招惹他,只因为不想惹一身骚气。
被我窝断手指头之后,胡一霸疼的滚地上哇哇乱叫,把身边染着黄毛的个小混蛋冲过来用拳头打我,但被我一个侧踢踢倒,又提溜起来,扔出去老远。
看着这五个人,我凝眉,指着背后的阴女梅道:“我不想招惹各位,但您们记住了,开饭店的,食客是天!谁敢动天,谁他(和谐)妈就是找死。”
说着话,那刚从疼劲儿中缓解过来一些的胡一霸冲我很道:“霍三思!我们兄弟早晚灭了你!”
这个时候,我承认我情绪有点过分激动,眼看着这个几个月来一直耀武扬威的“神经病”还敢口出狂言,我彻底不淡定了!
走过去,我揪着胡一霸的领口,冲他发狠,指着阴女梅道:“给这个姑娘磕头!认错!”
胡一霸摇头,还反唇道:“老子老子不说!”
他给谁当老子呢?!
“你不说!那你这辈子都别说话了!”我黑线上头,随后站起身子,做了一件让我自己想想都后怕的事情。
我给胡一霸砸了“瓷响儿”!
几个月积攒的愤怒爆发间,我伸手,从饭店桌子上拿了一个瓷盘子,于桌角敲碎,随后捡起一块杯底大小的瓷片,掰开胡一霸的嘴,塞进去捂住。
“记住了!”我挥起拳头,最后喊道:“我老子是死的!”
手起拳落,我指间的力量全部传导在胡一霸的面颊上,我知道那力量会传向他的门牙,门牙碰到他嘴中的瓷片子,瓷片子会荡漾破碎,然后碰撞向他的舌头,门牙和额骨
胡一霸再张开嘴的时候,吐出了许多的东西,后来“打扫战场”,我数了数,一共四小块碎瓷,八颗碎牙,小半个舌头外加一滩血。
愤怒爆发过后,我知道他这张嘴这辈子彻底废了,也知道自己做的有点过。
现在毕竟不是当年,当年打架,有包工头撑着。
现在打架,我的独自面对那个所谓“联合会”的混蛋们
再后来,胡一霸被鼻青脸肿的手下拖离了我的饭店,而我,则在阴女梅的安慰下愣愣的发呆。
我知道,我闯了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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