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刀口涌出。
“顾六,你该死你真是该死”
萧晔挺拔如松的腰身,竟然被手中这一柄大刀所压弯,他佝偻着腰身,气得“哼哧哼哧”直喘粗气,一张雪面更是白得不见丝毫血色。
“顾弦歌,我最讨厌你用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可怜我了”
“你知不知道,你的假惺惺真是让我厌恶透了”
“萧萧晔”顾弦歌还吊得有一口气,萧晔两个字被她咬牙切齿地嚼烂在了舌尖,和着淋淋鲜血吞进了肚子里,“你会后悔的”
顾弦歌姿态怪异地用半截身子扭向萧晔,却惹来顾羡的满是嫌弃:“一滩腐尸烂肉,怪恶心的”顾羡佯装优雅地扇了扇鼻子,拔高了音量命令到,“来人呐,将她拖下去喂狗”
顾羡嘴角勾着残忍至极的笑,“我家藏地犬最是喜欢吃生肉了。”
顾弦歌闻言双目暴瞠,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婆妈子大步走上前来
“顾羡萧晔”
在几个婆妈子的扯拉间,一声尖啸直冲天际,刺得众人耳膜生疼,齐齐捂住了耳朵。
热,好热脑袋又昏又沉,身体有种不着地的感觉,好像正被人抬着。
耳边是低低的交谈声。
“桂枝姐姐,这么做真的没什么事吗”
“是啊,这六殿下再不受宠,好歹也是个帝女,我们啪”
一记耳光甩来,打得说话的那个宫女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被她们抬着的人也顺势“咚”的摔倒在了地上,痛得顾弦歌皱皱眉头,挣扎着醒了过来。
那一瞬间,顾弦歌眼底的滔天恨意还没来得及散去。
“啊”一接触到顾弦歌又恨又怒的视线,那坐在地上的宫女吓得惊呼一声,连忙蹬腿往后退了好几步,面色惊慌,“桂枝姐姐,六六殿下醒了。”
桂枝姐姐
听着这久违的称呼,顾弦歌先是一愣,随之垂目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半身。
咦,她的下半身竟还和上身连着可她不是被萧晔亲手一刀腰斩成了两截吗
“醒了又如何不过一个废物,还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桂枝恨铁不成钢地踹了那名宫女的屁股一脚,“而且,六殿下好玩,不慎落井溺水而亡,与我们又有何干系”
“桂枝姐姐说得是。”那被桂枝踹了一脚屁股的宫女,憋红了一张脸连连应到。
“那还不赶紧的行动”桂枝杏目一横,吓得那两个宫女肩膀一缩,连忙一左一右地要架起顾弦歌往前面拖。
“哈哈哈”
顾弦歌突然仰天一笑,吓得桂枝连同那两个宫女都齐齐皱了眉:这六殿下难道是疯了不成都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笑得出来
“苍天有眼”竟然让她顾弦歌重回到十五岁这一世,她必定摒弃纯良仁善,做一个十足十的恶人
她决不再让那个人,有一丁点的机会可以伤害她
萧晔啊萧晔,你砍我的那一刀,就用你一生来偿还吧我更要让你尝尝,什么叫做生不如死的滋味。
“啪”
顾弦歌正在晃神,一个耳光携裹着厉风打下,打得顾弦歌的唇舌间都尝到了腥甜之意。
“你笑什么笑”桂枝半蹲下身子,气势汹汹地揪着顾弦歌的衣领把她提到了面前。
“笑你。”顾弦歌眉眼弯弯,她虽然是在笑着,可眼底却没有一点温度。
“嗤。”桂枝不屑地冷哼一声,尖着嗓子笑,“就凭你也敢笑我你是个什么东西”
顾弦歌嘴角的笑意加深:“本宫是南奚国帝女,而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桂枝气得杏目一瞪,恶声恶气到:“我乃德阳殿下身边掌事宫女桂枝,而你不过是个废子弃卒你说你有什么资格对我叫嚣”
桂枝说着扬手便又要打下来,却被顾弦歌眼疾手快地截住了手掌。
桂枝挣扎了下,却发现那扼住自己手腕的手竟如同铁钳一般,让她不能挣脱分毫。
桂枝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咬牙切齿到:“你大胆我数三声,你如果放手,我可以”
“咔嚓”
顾弦歌手下用力,眉目不动地卸掉了桂枝的腕关节,痛得桂枝龇牙咧嘴,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顾弦歌抓着桂枝的手往外用力一拨,桂枝被扫得往后踉跄了好几步。
顾弦歌目光往旁边一看,吓得那两个宫女连忙噤声不语,齐齐往后退了一步。
以前的六殿下唯唯诺诺,任谁都可以在她头上拉屎撒尿,而桂枝姐姐更是没少带着她们羞辱打骂六殿下。那时,六殿下受尽屈辱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可今儿很不对劲啊
她们总觉得,今儿个六殿下的眼神很可怕,看一眼都会觉得胆战心惊。这种眼神是六殿下以前从不曾有过的。
“滚”顾弦歌唇中溢出一个冷音,神色冷厉。
那两个宫女吓得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紫棠宫。
桂枝见状,撂下一句狠话,拖着被顾弦歌拧断的手,也火烧屁股似的往殿门处冲去,却被顾弦歌一脚踹翻在地。
顾弦歌将手指关节捏得咔嚓作响,狞笑着逼近了桂枝,噼里啪啦地将其一顿暴揍,然后将桂枝五花大绑了。
“我乃德阳殿下身边的红人,你不能”
顾弦歌懒得听桂枝哔哔,竖手为刀,一掌劈在了桂枝的后颈上,桂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顾弦歌单手提着桂枝,大步流星地走进了殿内,甩手将桂枝砸在了地上。
前世,父皇自幼便不喜自己,将她扔在这紫棠宫里不闻不问就是十多年,如今她已十五岁,可她见过顾北辰的次数却是用手指头都可以数清。
十几年来,宫里那些个踩高就低的狗奴才,见风使舵地可劲儿折磨她,动不动就对她拳打脚踢
她明明是贵不可言的帝女,却过得连个奴才都不如
直到萧晔出现他的美丽柔弱让她拼了命地想守护,于是她奋起和恶狼分食,为了他殚精竭虑地谋划,为的不过是护他一世安好,却没想到最后
“砰”
顾弦歌抬腿泄愤似的一脚踹翻了整张桌子,桌上的烛台“哐当”砸落在地,点燃了殿内的帐帘。
父皇,这次我倒想看看,你还怎么忽略我
“嚓”
暗处突然传来异响,顾弦歌双目一凛,没有任何迟疑地拔簪射出,随之顾弦歌疾步冲了出去。
黑暗中,冲出殿门的顾弦歌正正瞧见一个飞快跑远的背影。
顾弦歌垂目一扫,簪尖带血地被扔在一旁,不难猜出,刚才那一簪的确是刺中了那人的,而且,她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一定看到了所有
顾弦歌满脑子的念头都是不能让那人跑了,于是她抬步想追,衡芜却正好从侧方向跑出,步履匆匆下两人撞了个正着,后挫力使得顾弦歌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就这么一耽误的时间,那人已经跑得没影了。
“殿下”衡芜着急忙慌地将顾弦歌从地上扶起来,替她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满心担忧地问:“殿下,你有没有摔着哪里”
顾弦歌摇了摇头,“你刚才可有看见什么人跑出去了”
衡芜一脸茫然:“没有啊。”
看着衡芜脑门上因为快跑而渗出的汗珠,顾弦歌疑惑:“你刚才慌慌张张地是做什么”
衡芜面色一僵,目光游移地瞟向别处,支支吾吾到:“没没什么事。”
天知道刚才她差点被吓死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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