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宗扬道:这霓龙丝是南荒运回来的,成本可不低。你算算剩下的丝有多少、总共能做多少套。去南荒一趟开销有多少、织娘和里面那些小姑娘的工钱、织坊运营费用,全部加起来。
他摸了摸下巴,把成本加个十倍应该差不多了吧?
比起走南荒的九死一生,翻上十倍真不算bào利。祁远道:那些丝还剩六成多。只不过这个帐还要算建康多少人能买得起,这个老祁可不在行。
程宗扬也觉得头痛。自己身边真是没多少人,打架、厮杀还行,现在一下子收了三处作坊,只一个祁远能用,剩下的吴战威等人都是赶鸭子上架。祁远算帐不在行,难道要自己来算吗?
程宗扬脑中忽然一亮,想起一个人。
老四,你把帐本都拿来。进了多少丝、出了多少货,还剩多少丝,包括织里的人工、经营……
祁远不解地看了看他,见程宗扬xiōng有成竹的样子,于是答应一声,过去整理帐本。
走!
程宗扬招呼吴战威和易彪,咱们看看工地。
火场清出的空地毗邻横塘,堤外便是秦淮河。这是苏妲己jīng挑细选的地段,位置果然不错,既有闹市的繁华,又闹中有静。程宗扬来过几次,这时看了一会儿,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祁远抱着一叠帐本过来,装在黑珍珠鞍旁的挂袋里。程宗扬叫道:老四!我打算先把楼建起来,让大家见识见识咱们商号的实力。
提到用水泥粉、沙子、竹子建楼,祁远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位程头儿却没有半点担心,兴致勃勃地说道:先挖地基。嗯,挖一丈深吧。一边挖一边收沙子和毛竹。我看官府每年都派船在江口清沙,挖出来的沙子堆都没地方堆,你把那些都收过来。
嘿嘿,咱们替官府排忧,暂时不向他们要钱。毛竹要四年以上的,都劈成长片,越长越好,每四片扎成一束,扎结实点!
祁远硬着头皮答应道:是。
程宗扬回忆着说道:嗯,还有,竹蔑全部要晒gan,外面最好再上些蜡,免得受cháo腐烂。
吴战威在旁道:程头儿,你真打算这么gan啊?
祁远也道:头儿,你说的这活儿真没人做过。我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程宗扬道:砌墙总没问题吧?我看gong里的城墙都有五丈多高,那些墙砖也挺结实。
吴战威道:程头儿,城墙有两丈来厚呢。咱们这楼要是两丈多厚的墙,里面也不用住人了。
有水泥就用不了那么厚。
程宗扬道:外墙最多三层砖,内墙两层。每层砖之间都用水泥黏紧,绝对结实。嗯,最难的是房顶。
程宗扬走了几步,估算距离:大厅最少要十五步,算下来是六丈。墙体建成以后先在顶上造一个大木壳,再用最长最结实的竹篾排成网状,然后用一份水泥、三份沙子加水搅拌匀,浇到木壳里面,和竹蔑凝在一起,结成房顶。厚度就按一尺吧。
几个人对视一眼,祁远道:那要流出来呢?
程宗扬笑道:等它晒gan就行。不放心,明天你可以浇一块,让老吴拿铁锤砸几下试试。
吴战威嘟囔道:一尺厚的石头我也砸得碎。
程宗扬笑嘻嘻道:吴大刀,我跟你打个赌,你要能砸碎,我给嫂子送一整副纯金头面。
吴战威大喇喇道:成!
别急啊。你要砸不碎,罚你成亲那天背着嫂子在院里转三圈。
祁远、易彪都哄笑起来,吴战威嘟囔道:怎扯到成亲了……
程宗扬坏笑道:再不成亲,说不定娃娃都有了。
众人大笑声中,吴战威非但不恼,反而摸着头眉开眼笑,可不是嘛!
引得众人又一通大笑。
彪子!
程宗扬叫来易彪,你去找家瓷器坊,给我下一笔订单。我要两尺乘两尺的正方形瓷砖,铺地用的,越结实越好!
众人又是一愣,哪儿有用瓷器铺地的?从没听说过啊。
易彪老老实实应道:是!
又问道:要多少钱的?
程宗扬道:不用怕贵!咱们这座楼要把名头打出去,要的就是不同凡响的奢侈和华丽。楼名嘛……大伙都想想!
祁远道:头儿,你把楼建这么高,不如叫临风楼。
吴战威道:在楼上喝风有个什么劲儿?咱们建十几丈的高楼,站上面心里那个得意——不如叫得意楼!
俗!
程宗扬扭头道:彪子,你说。
易彪道:听说公子要在楼顶建大佛,或者叫佛光楼。
不好不好!
程宗扬连连摆手,咱们又不是开佛堂的,叫这个名字,客人怎么好意思在这儿乐呢?
秦桧道:宾客盈楼,飞羽流觞,不若叫羽觞楼。
程宗扬摸着下巴道:太雅了点儿。不说别的,那个觞字,咱们金谷石家的石大少爷就未必认识。唉,金钱豹这么绝的名字却让八爪章鱼抢了。
众人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名字绝在哪里。
程宗扬把起名的事放在一边,指着横塘道:堤边要建一个码头,用长廊跟楼接起来。客人从船上下来就能直接上楼。当初云老哥说过,十几丈的高楼,客人未必愿意上,我想了想,咱们就做一个电梯!
电梯?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名字。
错了!错了!
程宗扬连忙道:说顺口了。其实是用水车当动力,在河边树两部水车,楼里每三层做一个木制的小亭子,用水车连接的齿lún带动铁链,把亭子升起来。客人只要坐在亭子里,不用走就能升到楼上。
秦桧第一个反应过来:公子奇思妙想,在下佩服。
程宗扬笑道:会之,我就喜欢你这么拍马p,又快又准!
秦桧毫无惭sè地说道:公子这主意发前人所未想,在下赞扬之辞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
得了吧,你那点心思我还不知道。见我轻松两天,口气恨铁不成钢,就差给我上谏书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程宗扬摆摆手,其实建房子是小事,最要紧的是装修。除了铺地的瓷砖,还要有墙上的装饰品、门窗玻璃,对了,还有水管!我看陶制的就挺好。水车汲上来的水也不用浪费,直接送进水管。唉,最麻烦的是灯光!怎么照明呢……
祁远和秦桧都是心思灵动之辈,这会儿也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只能在一旁听着。程宗扬自己也说得头大起来。这样吧,大家先gan着,里面的装饰我仔细想想,列个单子出来。
祁远提醒道:程头儿,这楼建下来,花费只怕不少。
程宗扬拍了拍那堆帐本,笑ii道:这笔帐等我回去再仔细算。下面该哪个了?哦,铜器坊!
众人上马yu行,忽然吴三桂打马沿横塘奔来,叫道:公子原来在这里!家里有急事!请公子速回!
众人都是一怔,什么急事让吴三桂这样着急?
几片梧桐落叶在庭院中随风翻滚,书房内,一个须发斑白的老者正坐在椅中,拿着一册书卷慢慢翻看。
程宗扬急步进来,远远抱拳道:原来是丞相大人!相爷身份贵重,怎么亲自到我这么个草民家里来了?
王茂弘放下书卷,淡淡道:民为贵嘛。
程宗扬一叠声道:会之!看茶!
王茂弘摆了摆手,免了吧。
他起来捶了捶腰身,咳嗽道:我年纪大了,这胡床怎么也坐不惯。
王茂弘说的胡床就是一般的椅子。程宗扬早就受够跪坐的苦头,但建康人用的大都是坐榻,如果不跪坐就只能用箕坐的方式;没人看到也就罢了,如果是当着别人的面,这种粗俗坐姿简直跟骂人差不多。因此程宗扬一到建康就把家里的坐榻都换成椅子,免得在自己家里受罪。
这会儿程宗扬对这个糟老头半点轻视心思都没有,恭恭敬敬道:丞相大人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我一个糊涂老头子,能有什么指教的。
王茂弘道:看不出你也是个好读书的,书房倒不是摆摆样子。
程宗扬瞧了一眼,老头拿的是本《四民月令》这是本农书。自己想看有什么食物是自己这个穿越者可以发明出来的,但翻了几页就没兴趣。没想到一向崇尚玄谈的晋国士族竟也有人对此有兴趣。
闲得无聊才翻翻。
程宗扬笑道:有谢万石那样的大才子,做学问我是不想了。
谢二自有其好处。
隔了一会儿,王茂弘慢吞吞道:你心里多半在说我昏赎吧?
程宗扬几乎赌咒发誓:没有!真的一点都没有!我对相爷实实在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王茂弘抚膝叹道:这是说我对王家庇护太过了。
程宗扬哑口无言。自己没往这方面想,不过说佩服,总不能说佩服他老人家大公无si吧。这老头心思敏捷,自己只怕连一成也赶不上。
难道让我尽诛驸马三族,无分长yòu一律斩首,把琅玡王家连根拔起才对吗?若果如此,旁人说我昏聩,便昏聩吧。
王茂弘叹道:晋国世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一族败亡虽是小事,祸an百姓却是大事。萧侯父子雄心勃勃,行事未免急切。虽然萧侯在军中威望素着,但若没有我琅玡王家,只凭萧侯未必能弹压下其余世家。到时一旦轻启战端,免不了兵连祸结,了无宁日。
程宗扬忍不住道:萧侯也不一定就想打仗。
说的不错。
王茂弘点头道:萧侯是有分寸的人,要不然在湖上也不会退让。
程宗扬笑道:我怎么听说那天是相爷放了萧侯一马?
王茂弘讶道:还有这等传闻?
程宗扬索xg道:我还听说,相爷和谢太傅都是深藏不露的高手,所以萧侯才不敢轻举妄动。
王茂弘叹道:传闻未免失实。萧侯是晋国第一猛将,勇武无双,老朽却是手无缚j之力。琅玡王氏,何时以勇武知名过?
程宗扬暗想:手里模着钱袋还说自己不是贼。说你不会武功,萧侯第一个不相信啊。
不是有驸马爷吗?
王茂弘神情惨淡:王驸马这些年深居简出,谁知会与妖人为伍。如今落败身死实是咎由自取。
这老狐狸还真是稳如泰山,摆出一副金刚不坏玻璃球的态度,滑不溜手。程宗扬索xg笑道:难道当日朝中重臣齐聚玄武湖,不是相爷的主意?
王茂弘满意地舒口气:好胆量,竟然问及此事。
他在室内走动几步,慢慢道:此事疑惑者颇多,都以为老夫与王驸马有所勾结,无一人敢面诘老夫。不错,当日邀集群臣是我和太傅的意思。王驸马与萧侯各自拥兵,都以为稳c胜券,势成水火;谢家的小儿子那时还在途中,若双方在城中激战,免不了生灵涂炭。我与太傅商议,此战既然难免,不若以我等为质,让双方鏖战湖上,庶几可以少些罪衍。
程宗扬道:相爷算无遗策,难道不怕王驸马劫持群臣?
王茂弘反问道:萧侯会就范吗?
程宗扬愣了一下。萧侯怎么会就范?如果王处仲凶xg大发,一口气把那帮大臣都gan掉,他恐怕笑还来不及呢。
我做丞相已经有三十年了。
王茂弘低叹道:王与马,共天下。当日先帝继位曾邀我同座,共受群臣朝拜。晋国这天下我如果想拿,也不用等王驸马发难。
王茂弘这么坦白,自己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晋国世家只怕最弱的反而是司马氏。王茂弘真想篡位,三十年里有的是机会。
王茂弘道:萧侯不满世家盘据朝政,却不知晋国偏安一隅,如果没了这些世家,只会人心散an,难以收拾。
相爷既然知道这些,怎么不想办法改变呢?
我已经做了三十年。
王茂弘道:所以我这次才给了萧侯两个州。我们老了,年轻人想做事就让他们做做看吧。
程宗扬暗道:小狐狸道行还是浅了点,他那点儿心思,王老头清楚得很呢。
如今内an平定。作an者已经枭首,萧侯晋位大将军,陛下虽然略受惊吓,却无xg命之忧。
王茂弘道:陛下现在也有几个皇子,待陛下百年之后便由太后指定新帝。此番至少能保晋国二十年太平。能让晋国百姓休养五十年,茂弘已经做了自己能做之事。五十年以外,非吾所能知。
王茂弘说着,慢慢走下台阶。程宗扬连忙扶住他,一边走,一边思索他的话,一不小心险些撞上廊柱。
王茂弘道:在想什么?
我开始在想,丞相深谋远虑,才识超凡,为什么不和谢太傅一道定下一套更公平的制度呢?
哦?
不过我又想,如果真能让百姓休养五十年,恐怕比什么写在纸上的制度都好吧。
你知道这点就好。
王茂弘道:谢二常好论德才之辩,却不知德望只是一节。德行高洁之人未必有治国之才,宋襄公前车之鉴犹在,岂可不慎?像你这样好sè无行,倒不见得于国有害。
程宗扬尴尬地说道:我其实……
王茂弘淡淡道:陛下身体不豫,人心惶惶,能有人安定人心未必就是坏事。
相爷,你也太直白了吧?
程宗扬苦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呢?
王茂弘道:到我这年纪,你便知道说空话轻松,做实事着实不易。想法虽好,做出来未必尽如人意。
王茂弘长叹一声,我年纪大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无为而治乃是休养的不二法门……你明白了?
能明白才见鬼。程宗扬道:我还以为相爷是来规劝我……坦白点说,相爷别见怪!相爷好像不怎么把忠义放在心上啊。
你说我不是忠臣?
程宗扬老老实实道:说实话,我觉得不管忠的j的,老百姓不受苦就行。不过大人身为丞相,又辅佐几代晋帝,我总想相爷会不会对我说一通忠君爱国的大道理。
昔日先帝曾问司马氏何以立国,吾细陈高祖创业始末,先帝以面覆床,愧日:若如公言,晋祚复安得长远?
王茂弘道:你该知道晋国为何只讲孝道,从不提忠义二字了吧。
程宗扬明白过来。司马氏欺负人家孤儿寡母得到天下,下手又狠辣,难怪子孙自己都底气不足,不好意思提忠义。换过来想想,gong里这点事,王茂弘一方面根本不把它当成事,另一方面恐怕早就见怪不怪。对他来说,只要晋国能够太平,谁坐上这个帝位都无关紧要。
一直走下台阶,程宗扬才想到,相爷,你不会就这么走吧?
哦?
王茂弘回过头。
程宗扬道:相爷日理万机,突然大驾光临,不会是为了说几句闲话吧?
王茂弘以手加额,像被他提醒一样频频点头:老了,老了……正事都忘了jiao代。
程宗扬小心道:相爷,有什么事要我办的?
王茂弘没有提什么事,反而问道:你可听说过嫪毒此人?
嫪毒?听说过,是秦始……秦国人对吧?
王茂弘满意地点点头:见闻很广博啊。那么你对此人有何看法?
程宗扬心念电转,老家伙这是什么意思?嫪毒跟秦始皇的娘勾勾搭搭、不gan不净,他是想拿嫪毒来讽刺我?装糊涂,我也会啊。
程宗扬刷的伸出大拇指:嫪毒!了不起的大英雄啊!听说他yang物能举起车lún,堪称世间第一伟男子!实为我辈楷模!
王茂弘像被天雷劈了一记,身体一晃,脸sè顿时垮下来。程宗扬一手扶住他,笑ii道:莫非丞相大人对嫪毒这位前辈也有兴趣?哈哈,大家还真是臭味相投啊。
王茂弘勉强打起jīng神,无力地摇摇手:不是这个。嫪毒秽an秦gong,与太后生有两子。后来秦帝亲政,用蒸笼将其二子蒸杀。唉,秦帝终究是残苛了些,枭首即可,何以非刑论死……
王茂弘拍了拍他的手臂,语重心长地说道:年轻人,留心啊。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王老头提醒自己不要搞大别人的肚子。如果别人也就罢了,芸娘她们身份不同,万一再生个一男半女可是晋国朝野的一大丑闻。如果王老头也用上蒸笼……程宗扬打了个突,那是我儿子啊!
程宗扬半晌才道:相爷专程来,原来是说这个?
王茂弘无奈地拍拍他的背,叹道:此事关乎国体,法不传六耳,少不得老夫亲自跑一趟。年轻人,该节制还是节制一些,慎之、慎之啊……
程宗扬黑着脸送王茂弘出门。玉j巷虽然偏僻,但丞相亲至,早有间人在远处围观。王茂弘也不回避,在门前拉着程宗扬的手谆谆jiao谈几句,才上了自己的青盖牛车缓缓驶去,给足程宗扬面子。
果然,王茂弘一离开就有人来找门口的护卫攀谈,打听这位程少主怎么跟当朝丞相拉上关系。
程宗扬无心理会,吩咐秦桧打发闲人,自己回书房。一边走一边想王茂弘刚才一番话。说到这步田地,看来这位丞相大人是准备把稀泥和到底,大家得过且过,就这么凑合吧。管你上边闹成什么样,只要不波及黎民,随你们闹腾。这算是尸位素餐,还是真正的名士辖达呢?
抛开这些自己不想管也管不了的事,未来的日子似乎很舒心啊。晋国的内an在几乎不为人知的情况下戡平,把一场风波的危害减到最小。
黑魔海有萧遥逸那边星月湖的兄弟顶着,几个作坊的工作都有条不紊地顺利进行,既无内忧也无外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似乎可以惬意地过段时间。趁着天气还没有转冷,在别墅娱乐身心似乎是个好主意。至于王茂弘说的节制……嘿嘿,王老头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保险套吧?问题是数量不太多了……
程宗扬正在琢磨,一抬头,看到秦桧那张满面正气的脸,忍不住叫道:我gan!我只是想想,你又给我苦谏?
秦桧笑道:会之岂是那种煞风景之人?在下过来只是想问公子,准备去湖上散心还是在宅中休息?要不要我去唤卓奴来伺候?
程宗扬讶道:你怎么这么贴心了?
为主公分忧,是属下职分所在。公子血气方刚,有所tiáo剂也未尝不可。
程宗扬点头道:挺龌龊的事让你这么一说就光明正大,简直可以裱起来挂到外面。说你有j臣的天分,没冤枉你吧?你说你一个j臣,整天扮什么忠义呢?
秦桧正容道: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程宗扬沉着地点点头,然后说:什么意思?
这是汉武帝求贤诏。盖有非常之功,必待非常之人。夫泛驾之马,跅弛之士,亦在御之而已。
秦桧道:臣子如何,只在君主驾御之道。秦某遇明主以忠义待之,若昏庸嫉恶之主,以j术自保也不在话下。
程宗扬琢磨一会儿,恍然道:好你个秦桧!也太j了吧?怎么把责任都推我这儿了?
秦桧笑着一躬身,属下不敢。
程宗扬无奈地说道:算了,我就在这儿待着吧,明天再去湖上。对了,你把那些帐本给我拿来。还有!上次跟你说的橡胶树,赶紧给我找!
秦桧道:公子还要用树汁做车lún?
不是!
程宗扬道:我要作保险套!
秦桧露出怪异表情,最后还是忍住没问,一躬身,朗声道:是!
翻开帐本,程宗扬头就大了。织坊帐本纸张质地平常,发黄的纸页上打成线格,一笔笔记着各sè丝线的粗细、数量;每张织机用丝多少,出织物几匹,各人的工钱、茶水费用……
程宗扬把帐本放在一边,在书架上找了几本书收到一处。祁远说起算帐,他就想起云如瑶。那丫头对数目极有心得,几万的数字都能随口道出,偏生又整天在楼上足不出hu,寂寞得简直和坐牢差不多,不如找她帮忙。
另一方面,自己也挺喜欢跟云如瑶说话。以前每次见她都是半途溜出来,没多少时间,不如趁夜间专程去一趟,能多说几句。只不过上次见面,她突然关门的举动有些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那日从苏妲己手下死里逃生,程宗扬信心大涨。深gong内院自己都独自去了,云老哥家里更不在话下。即使被抓到,自己什么都没做,应该也没事吧。
忽然,一只毛绒绒的雪球窜进来,鱼雷一样冲到自己椅下,飞快地蜷起身缩成一团。
程宗扬勾下头:喂,小贱狗,跑这儿gan嘛?
小狮子狗白了他一眼,往椅下藏得更深。接着外面传来一个jiao嫩声音:雪雪,不要藏了,你跑不掉的……
程宗扬抬起头,没好气地说:死丫头!搞什么呢?捉迷藏吗?
小紫穿着一袭淡紫sè衫子,一手扶着门框,俏生生依在门口,笑盈盈道:程头儿,你怎么没去找你那对婆媳粉头呢?
程宗扬板着脸道:你把她们怎么了?
当然是送回去了。
小紫笑ii道:那个丽娘姐姐好乖呢,已经认我做gan娘。还有那个叫芸娘的,真好玩。
程宗扬冷笑道:她们中了死太监的毒,过几天毒xg解了,看不咬死你!
小紫笑道:程头儿别忘了,死太监死之前把什么都告诉我了。
湖上一战,古冥隐伤而未死。当时萧遥逸受伤又与王、谢剑拔弩张,无暇他顾,秦桧和吴三桂轻松把人带回来。说起来他们两个和小紫底细都是殇侯一支,出自黑魔海毒宗,对巫宗这位同仁没有什么好客气。自己也不知道他们做了些什么,反正死太监挺了两天才气绝,小紫从他嘴里得到多少东西,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咦,你在百~万小!说啊?
小紫好奇地眨眨眼。
别an动。
程宗扬拿过背包,把帐本和挑出的几本书都塞起来,一边踢开椅子,呶,你的小贱狗在这儿呢。
小紫笑逐颜开,一手抓住小狗的后颈把它拎起来,抱在怀里。雪雪哭丧着脸,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程宗扬看得纳闷:你们gan嘛呢?
小紫把脸贴在小狗雪白绒毛上,柔声道:雪雪最乖了,一点都不怕痛,听话啊,人家只要雪雪一点血就够了。
哼哼,我看你能搞出什么东西!
程宗扬看着雪雪,又补了一句,最好把这小贱狗弄死得了。
雪雪愤怒地瞪着他,委屈地钻到女主人怀中。
第七章 夜访
程宗扬从墙头翻下,轻轻落在小院中。虽然没有小狐狸轻捷无声,但比落叶的声音大不了多少,足可自得。这会儿已经是点灯时分,楼上的轩窗透出一丝灯光,墙角几竿修竹在粉墙上留下淡淡影子。
程宗扬对院子已经熟门熟路,知道仆妇、丫环除了白天到院中打扫,入夜只有云如瑶一人,不怕有人撞见。程宗扬屈指在楼旁瓷瓶上一弹,清越的瓷响袅袅传开,给楼里的人提醒,然后拾阶而上。
云如瑶坐在楼梯高处,手边放着一盏纱灯,白皙如玉的面孔掩藏在厚厚狐裘间,眼睛像星光一样璀璨。
她嫣然一笑,像一朵花在夜sè间柔柔开放: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程宗扬露出一个大大笑脸。猜错了。云老哥没请客,我也可以来嘛。
我听说你准备要离开建康。
云如瑶微笑道:原来是传话的人错了。
这丫头不会打听萧遥逸的去向吧?现在误会已深,解释起来太麻烦。倒是小狐狸滚蛋正好,免得自己穿帮。
程宗扬笑道:那是瞒别人的。你在这里,我怎么舍得走呢?
他只是开句玩笑,云如瑶却红了脸,低头起身,一言不发地回到内室,然后关上房门。
程宗扬有点后悔。这几天跟那些女子tiáo笑惯了,一见得漂亮女人就口花花,随口说出来。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跟丽娘她们不一样。
程宗扬小心敲了敲门:别生气啊。我只是随口一说,不是成心的……你若不原谅我,我只好从楼上跳下去了!
门里没一点动静,也不知道云如瑶听到没有。
程宗扬贴在门缝上说道:喂,我真跳了啊!
过了一会儿,程宗扬一声惨叫:哎哟……
房门吱哑一声打开,粉脸胀红的云如瑶迎面看到程宗扬嘻皮笑脸的样子,她啐了一口扭头回房,这一次倒没关上门。
程宗扬闪身挤进房门,陪着小心道:你别生气啊。你若还生气,我只好再跳一遍给你看了。
云如瑶背对他没有作声。
程宗扬想起上次见她的异样,有些不放心: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云如瑶沉默一会儿:公子是萧府的小侯爷,如瑶只是商人家的女儿,请小侯爷自重。
程宗扬愣了一下,接着反应过来。小狐狸啊小狐狸,你在建康城的名声不是太好。瞧瞧人家这戒心,你以前得gan过多少缺德事啊?
喂,咱们又不是第一次见面。你觉得我有那么坏吗?当然,头次见面是我不对,浇坏了你的小人。我后来不是帮你重新摆好了吗?而且每个我都洗过,真的!
云如瑶低头道:我是说,如瑶是商人家女儿,与小侯爷身份悬殊……
程宗扬明白过来。这丫头是对自己假冒的身份有了心结。这也难怪,晋国士族与寒门之间的界限深如鸿沟,听说有位门第不怎么高的士族把女儿嫁给商人,结果被人一通好骂,连卖女求财的话都出来了,最后混不下去,只能灰头土脸地辞官不gan。云家如果不是有个当官的云栖feng,就算再有钱,萧遥逸、张少煌等人也未必会登云家的门。
比起自己所在的时代,不知道这该说是商人的不幸,还是士族的骄傲?
商人家怎么了?
程宗扬道:商人也没有什么不体面的吧!
云如瑶咬了咬chun:工商之民,邦之蠹也。
程宗扬等了一会儿,小心问:什么意思?
云如瑶有些讶异这位世家公子竟没听说过,仍是解释道:这是《韩非子·五蠹》一篇,说商人是邦国的害虫之!
程宗扬隐约想起来以前似乎看过一眼,什么文以儒an法,侠以武犯禁,加上门客、说客、商人,一共是五蠹。
韩非那个不算数。王丞相还说了,国有三宝,大农、大工、大商。嘿,不信你问问云老哥,他那会儿也在场。
云如瑶讶道:王丞相读六韬吗?
天知道这是哪本书里的。程宗扬gan笑两声,管他呢。实话跟你说,我其实也经商的。
云如瑶讶然举目。
不信?
程宗扬拉开背包,拿出一叠帐本、我这次来就是请你帮忙的。不是我偷懒,实在是不专业,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了。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你白忙;这些书,还有这钗子……
程宗扬掏出带来的书籍,还有一枝充满南荒风情的攒珠发簪,笑嘻嘻道:都是给你的。
云如瑶接过来,好奇地看着那枝尾部攒成大象形状的珠簪:这是簪子,不是发钗。
程宗扬抓了抓头:有区别吗?
钗是双股,簪是单股。
云如瑶看着帐本,你真的经商吗?
那当然。好几本帐呢!
程宗扬长叹道:这东西看得我死去活来,痛不yu生。
云如瑶被他逗得笑起来,接过帐本翻了一下,是织坊生意?
程宗扬道:刚开张,所以来找你帮忙。
云如瑶一目十行地翻看帐本,不多时便看完一册,然后又拿起一册,过了一会儿道:你织的东西好古怪。
也没什么古怪啦,就是些衣服、袜子。
程宗扬拍了拍背包,笑道:我带了样品,一会儿给你。
不到一刻钟,云如瑶便看完四册帐本。她合起帐本:前面三册都是以前的。因为棉丝涨价,原主人一年下来亏空五百来贯,难怪做不下去。
五百贯折五千银铢,不是个小数目,程宗扬道:怎么亏空这么多?
寻常织坊都是织造,织出丝绸、布匹贩卖。这家盛银织坊不只织造,还有剪裁成衣,人手比寻常织坊多了许多,工钱又高出许多。遇到年景不好,免不了要赔钱。
这就是贪大求全的恶果。但如果盛银织坊不带剪裁,那妖妇未必会买。程宗扬道:我接手有一个多月,现在亏空有多少?你折成银铢吧。
云如瑶应口道:一共是二千一百七十八银铢。
程宗扬吓了一跳:有这么多吗?我才接一个多月,怎么快赶上人家半年的亏空了?
原主人虽然赔钱,还有卖出货物的进项贴补,你这里一笔收入都没有。
云如瑶没有再翻帐册,随口列出数字:织坊有织工三十二人,每人每月八个银铢;裁工十二人,每人每月十个银铢;杂役十四人,每人每月五个银铢。加上坊里几位主管,一个月下来,工钱一共是五百六十六银铢。织机修护、房屋粉刷,茶水炭火,还有牛r,一共用去二百一十二银铢。最要紧的是上月购买织物的货款,帐上还有一千四百银铢的欠债。
程宗扬叫道:上月买什么织物了?
云如瑶翻开帐本,指着上面的帐目道:上月初购买一批衣物,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看价格颇为贵重。
程宗扬黑着脸看着那笔帐,这会儿他八成已经猜到,那是苏妖妇为了醉月楼开张,给楼里姑娘们购置衣物都列在织坊帐内,结果现在落在自己头上。
有几桩奇怪的事。一个是上月进了批丝料却没有购置的款项,不知道是不是记错了;其次是改动织机,把以往的织料全停了,都在织这些霓龙丝,却没有售卖;第三是织出的成品数量少了许多,用料反而是袜子最多。
程宗扬心知肚明。苏妲己接手后,织坊全力赶制霓龙丝,为了纺织那些比茧丝还细的丝料,肯定要改进织机。至于织出的情趣内衣,内k用料最少,其次是xiōng罩,丝袜用料最多。云如瑶只从帐上分析,当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云如瑶抬起眼:一双袜子用一尺布就够了,什么袜子要将近七尺的布?
就是这个。
程宗扬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纸袋,这是给你的。
云如瑶打开纸袋,不由一愕,这么细的丝……是上面写的霓龙丝吗?
怎么样?
程宗扬得意地说道:漂亮吧?
好长呢。
云如瑶拿出袜子看了看,不解地说道:这么薄的丝,只能做窗纱的,怎么能穿呢?
你试试就知道了。
程宗扬笑道:这可是号称女人第二层皮肤呢。爱美的宁肯不吃饭也要买一双来穿。
云如瑶将信将疑:男人为什么不穿呢?
这个……
男人只有变态才穿吧。
这事儿解释起来太麻烦,程宗扬打了个哈哈,转移话题,没想到你算的这么快。
说着他把那堆书递给云如瑶,笑道:这些书是给你的,你先看,我把你说的都记下来。
云如瑶不在意地放下纸袋。程宗扬要了张纸,记下云如瑶算出的结果。毛笔自己一直用不惯,但没有别的笔可用,只好赶鸭子上架;字虽然没错,但写得歪歪扭扭,有些不堪入目。
云如瑶起初觉得有些好笑,等他写到纸上却露出讶sè:你用的是阿拉伯数字吗?
程宗扬停下笔,你怎么知道?
听说这种数字是从天竺传来的。因为记数方便,商人们si下使用,不知为何叫阿拉伯数字,平常很少有人用的。
程宗扬笑道:现在你相信我真的经过商吧。
云如瑶算出的帐目jīng确到个位,自己直接抄下来就行,不用费半点脑子。程宗扬暗自庆幸自己请的帮手够水准,等他抄完,云如瑶正坐在旁边,翻看自己带来的一册书。
她柔颈低垂,一缕发丝从鬓侧垂下,jiao俏鼻尖像白玉雕成一样秀美;纤软玉手握着书卷,星眸流露出迷人的光彩。烛影摇红,灯下玉人犹如一幅静谧的图画,程宗扬不知不觉看得出神。
渐渐的,云如瑶青黛般的弯眉微微颦起,露出一丝迷茫神情。
程宗扬咽了口口水,怎么了?
这段好奇怪……
程宗扬伸过头,只见那是册手抄本,发黄书页上写着——两人搂过脖子来亲嘴咂舌。妇人便舒手下边,笼攥汉子玉j。彼此y心荡漾,汉子乘着酒兴,从袋内取出银托子来使上。妇人用手打弄,见奢棱跳脑,紫强光鲜,沉甸甸甚是粗大。妇人解去小衣,翘起两条粉嫩的白腿,露出白馥馥的牝hu,任那汉子扪弄把玩。妇人乃跷起一足,以手导那话入牝中,两个挺一回。那汉子摸见妇人肌肤柔腻,牝毛疏秀,先令妇人仰卧于床背,把双手提其双足,置之于腰眼间,肆行抽送……
程宗扬一把抢过那本书,翻过来一看,封面赫然写着金瓶梅三个大字,旁边小字注着:第三册。
程宗扬瞪着封面,感觉像被雷劈过一样。
这套《金瓶梅》一共六册,秦桧买的时候还奇怪,书肆掌柜听说客人要收购地摊读物,从柜里鬼鬼祟祟抽出这套手抄本,足足要了六十枚银铢的天价。自己拿到书,当时认真学习过,结果发现书里的地名、人名大部分被改掉,情节倒是没动,至于大家最喜闻乐见的部分更是大幅增加,内容之火辣足以让人血压升高,鼻血狂飘。
程宗扬心里暗自佩服。不知道是哪位穿越的前辈造诣够深,硬是把一整本小说穿了过来,靠这一手混饭吃。他记得清清楚楚,自己特别把这套书放在书架最里边一排,天知道怎么突然飞出来一本混在自己带的书里,而且正好被云家这位未出阁的小姐看到。
云如瑶不解地问道:银托子是什么?
程宗扬支吾道:大概是种首饰吧?
玉j呢?
程宗扬深深低下头。
那话儿呢?
程宗扬恨不得把头扎到裤裆里,半晌才努力说道:这本书……你还是不要再看了……
为什么?写得很好啊。
云如瑶拿过书,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程宗扬想死的心都有。不用问,肯定是死丫头做的手脚;不知她怎么看出端倪,故意塞了本黄书摆自己一道。这下真是害人不浅,贩黄贩到闺房里来了。云如瑶又不笨,刚开始不懂,再看下去迟早会明白。到那时自己这脸可丢大了。
唯一聊可ei的是,目前丢的还是萧遥逸的脸。那家伙敢发酒疯在船头光p股跳舞,早就不要脸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程宗扬立刻揣起帐本,满脸堆笑地站起身:瑶小姐,时间不早了,我先告……
话音未落,只见正在百~万小!说的云如瑶身子一晃,软绵绵歪到一边,突然昏厥过去。
程宗扬怔了一会儿,惨叫道:小紫你个死丫头!真被你害死了……
程宗扬抱起云如瑶,心里怦怦an跳。
不会是内容太火辣,超过她的承受能力吧?如果云如瑶有个三长两短,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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